朱见深笑着对他说道:“今天是皇长公主要出关的日子,不如咱们一起去拜望一下皇长公主吧,也好同皇长公主商量一下朝鲜大军压境一事,到底是不是应该杀了李成豫。”

“好,当然很好了。”纪恻寒笑着,便同朱见深一起去万安宫中探望简怀箴。

他们来到万安宫的时候,发现零落正在那里匆匆忙忙,进进出出的,零落没有想到朱见深会忽然驾临,猛一抬头,看到朱见深,连忙给他行礼请安。

朱见深倒是语气非常和蔼的笑道:“不用多礼了,朕倒是想问你一下,皇长公主她现在怎么样了?”

零落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启禀皇上,皇长公主经过三天的闭关以后,体内的蛊毒已经消除了,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只不过她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现在正在里头休息着呢。她不知道皇上和纪大侠来看她,否则的话,一定会见两位的,请皇上和纪大侠稍微等一下,零落现在就去通知皇长公主。”

朱见深见到零落匆匆忙忙的往里走,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如果皇长公主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的话,那么朕改天来见她也就罢了。”

“不用,皇上请稍等一下吧,皇长公主临休息之前,吩咐过零落,说只要是皇上来的话,就一定要让奴婢立刻去通报。皇上肯来看皇长公主,又有纪大侠陪着一起来,想必不仅仅是看皇长公主这么简单,想必是与一些家国大事有关。”

“零落追随皇长公主久了,果然是深谙皇长公主的心思,既然如此,就多谢你了。”朱见深非常客气的对零落说道。

零落听到朱见深这么说,旋即说道:“这一切都是奴婢的本份,绝对不敢妄自居功,奴婢现在马上就去通知皇长公主,皇上请稍等。”说完,她便进去见简怀箴。

见到简怀箴,她便把事情的始末向简怀箴说了一遍。

简怀箴点点头说:“本宫马上就出去见皇上和纪大哥,他们此次前来,如果本宫猜得不错的话,一定是跟朝鲜李成豫的事情有关。”说完之后,她便稍作梳妆打扮,就走了出来。

见到简怀箴走出来,朱见深和纪恻寒一起迎上去。

第十七回 将军死

纪恻寒连声说道:“公主妹子,你还好吧?”

简怀箴点点头说:“多劳纪大哥关心了,我一切都好。”

朱见深则有些歉意的望着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朕真是愧对于你,是朕邀请你回宫的,结果回到宫后,却出现了这么多事情。”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后,微微一笑道:“皇上,不管怎么样,本宫只要知道,你是全心全意对待本宫的,而且没有再想办法来对付本宫,对本宫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人怎么想,那一点都不重要。”说完之后,她便抬起头来,看了朱见深一眼。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心里也很感动,虽然他同简怀箴的确是有过很多误会,但不管怎么样,这些误会已经慢慢的烟消云散,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当前所发生的事情。

纪恻寒便把李成豫的事情向简怀箴说了一遍,简怀箴听完之后,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说道:“人都说这个李成豫是非常非常的刚愎自用,而今果然如此。我想李成豫既然不怕死,我们便是以死惧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听得纪大哥这番话后,一定会另外的安排他所带来的人,到时候便是他真的死了,也会有人来继续替他掌管军队。不过嘛,以本宫来看,这事情却简单得多了,因为不管李成豫找谁来帮他看管军队,我相信那人的威信也不定不及他,到时候事情就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了。”说到这里,她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朱见深和纪恻寒也分别在两旁坐了下来,零落便端上了参茶请他们喝。

“公主妹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知道我和皇上的想法你可否认同?”纪恻寒抬起头来,望着简怀箴问道。

简怀箴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你们的想法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事到如今,如果是要等姚太后的回复,那也没有什么,不管怎么样,以前李元正的确是欠下了本宫的天大的人情,姚箬吟要帮李元正来还本宫这个人情,也实属应当。只不过嘛,我就怕这一来一回,这书信可能要送很久,到时候李成豫按捺不住的话,说不定就真的打了起来。我听零落说,最近这京城里面多了很多闹事的,想必就是李成豫纵容他的手下干的吧。”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大家一时之间都沉默不语,他们想了好一会,纪恻寒脸上才露出了一丝难色,说道:“既然如此,如果公主妹子同意的话,我便取了李成豫的项上人头来。如此以来,我相信朝鲜大军也一定会慢慢的散乱。”

简怀箴听完之后,不禁幽幽叹息说道:“这一切说起来也要怪本宫,如果本宫不是盲目行事,把朝鲜人给引入了京城,也不至于会闹出这么到事情来。皇上,如果要怪的话,你就怪本宫吧,本宫也一定会尽心竭力的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纪大哥,如果这件事你不方便出手的话,就由我亲自来出手吧。因为毕竟人是你请回来的,如果是你再把李成豫给杀了的话,恐怕会让你背上骂名。”

“哈哈哈哈。”纪恻寒猛的仰头大笑起来,说道:“公主妹子,你想多了。我纪恻寒原本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吗?我绝对不会害怕的,你放心吧,我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变得怎么样,便是像我们想的那般那又如何呢?不管怎么样,这李成豫要同朝廷作对,我纪恻寒无论如何也不是肯答应的,我纪恻寒最不怕的就是任世人诽谤,我还唯恐世人不诽谤我呢。”

听到他这么说,简怀箴面上不禁露出了感激之色,她便点点头说:“如此,就拜托纪大哥了。”

纪恻寒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简怀箴正同纪恻寒,还有皇上聊天呢,忽然听到有太监来禀告说:“启禀皇长公主,唐淑妃求见。”

“云萼?”简怀箴微微一愣,连忙说道:“云萼要见本宫,有什么事情?把她请进来吧。”

简怀箴觉得有些疑虑,因为之前的时候,江少衡救简怀箴,就顺便把唐云萼给救回到简府去了,后来唐云萼就一直没有回宫,而今她忽然回到宫里,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求见简怀箴一样,不能不让简怀箴觉得奇怪。

听说是唐云萼回来了,朱见深顿时愣住了,他正考虑的时候,唐云萼已经走了进来,她一身白衣白裙,头上只是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整个人显得落落出尘,犹如一只白莲一样,让得朱见深眼前不由得一亮。

朱见深满怀情意的望着唐云萼,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唐云萼,只不过两个人越走越远,他们之间的误会也越来越深,才闹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朱见深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心中对她也难免思念,但是朱见深又不敢在简怀箴面前提起唐云萼的事情,唯恐简怀箴会想多了,所以他而今见到唐云萼,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唐云萼进来之后,似乎也没有料到朱见深会在座,她只好上前去,先给朱见深行了一个礼,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朱见深摇了摇头说:“淑妃请起。”

于是她便站了起来,她又向简怀箴行过礼,又见过纪恻寒。

简怀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道:“云萼,你原本是在府中养伤的,为何忽然回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是如此,师父和江师叔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来自朝鲜的,事关重大。本来江太傅想亲自送进宫来的,后来他因为有点事情走不开,所以就托付我把这封书信送进来。”

简怀箴听到唐云萼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阵苦涩,她跟江少衡两个人可谓是有缘无份,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明明是都互相在一起的,可是简怀箴却有她的顾虑,也有她的牵绊,不知不觉三四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他们到现在为止却始终还是没有在一起,年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心里有所顾虑,等到年纪大了,这竟然深刻成为一个习惯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目前的这种生活,而且简怀箴还有很多心事没有放下,不能够同江少衡逍遥于山水之中,而最难得的是方寥这么多年来,一直对简怀箴不离不弃,总之,这些事情说起来真的是让人很心伤。

简怀箴知道江少衡没有亲自送过来,是因为江少衡见了她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因此她心里觉得很难过,但是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毕竟家国天下事,国家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她把那书信接过来后,看了一眼,说道:“果然是朝鲜的姚太后送来的书信,按理说,纪大哥你的书信现在还没有到朝鲜,姚太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送一封书信来呢?这实在是耐人寻味。”

“书信里写的是什么?”纪恻寒和朱见深都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简怀箴便打开书信,她笑了起来:“姚太后的汉字写得越来越好了,这整封信竟然是她用汉字写的,她的字体本宫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想当初,还是本宫教她识字的呢。”

简怀箴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她在这封信里向我转达了一件事,她说她是真心实意的派李成豫来协助我们的,并不是有心让李成豫来针对大明王朝,她自信朝鲜是没有实力跟大明抗衡的,绝对不做痴心妄想。她会立刻派人让李成豫短期之内返回到朝鲜,绝对不会允许李成豫做出什么事情来,请我们放心。”

朱见深听到她这么说后,不禁笑了起来,说道:“这姚太后倒当真是一个聪明的人,要是真的双方起了什么战争,李成豫也不一定能讨得了什么好处。我们所顾虑的只不过是因为这军队是在京城下,怕百姓们因此而受苦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简怀箴点头称赞说:“皇上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心中所顾忌的只不过是臣民百姓而已,而李成豫倘若因此而仗着手中的雄兵就乱来的话,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姚太后既然说要让李成豫回去,我相信李成豫还不至于不从命,这么一来,倒省了我们很多事了。纪大哥也不必去追杀李成豫,让纪大哥背上骂名。”

纪恻寒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一桩,可见姚箬吟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明朝的一举一动,唯恐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写了这封书信来。”

“如今她既然可以解决这件事,这总是好事一桩,皇上,如此一来,你倒不必担心了,我相信这样对皇上一定有好处的。”简怀箴笑着说道。

“多谢皇长公主,如果不是皇长公主一直在朕身边帮出谋划策,相信朕现在已经手忙脚乱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皇上越来越懂事了,所以这些事情才没有发生,不管怎么样吧,这总是好事。我们就静待姚太后的书信命李成豫回朝吧,等到李成豫回朝之后,我们都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便各自散场。

简怀箴看了唐云萼一眼,而这个时候朱见深也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唐云萼,简怀箴知道,想必这个时候朱见深一定是很想见唐云萼的,而唐云萼到底是怎么想的,简怀箴也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于是她便望了纪恻寒一眼,对他说道:“纪大哥,你接着要出宫还是在宫中住下来?”

纪恻寒立刻说道:“宫中这地方可不适合于我,我当然要马上出宫去了。”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就向朱见深行了一礼,准备往外走。

而简怀箴也趁机站起来,对零落说道:“本宫也觉得有些乏了,本宫现在要进去休息了,零落,你扶着本宫进去吧。云萼,你同皇上也有些日子不见了,好生聊一聊吧。”说完,简怀箴便转身离去。

唐云萼见到简怀箴故意把时间留给她和朱见深,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朱见深望着唐云萼,终于说道:“云萼,好久不见,你轻减了很多。”

唐云萼听到他这么说后,连忙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皇上挂怀,云萼愧不敢当。”

“云萼,我们只不过是才一段时间不见,为什么你对朕就这么疏离了呢?朕希望你能够在宫中留下来,好不好?”

唐云萼望着朱见深深情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唐云萼在后宫中住了这么久,朱见深一直都对她很是宠爱,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站在她这一边,虽然后来两个人的感情起了一些变化,但是在朱见深的眼中,最美的嫔妃永远是唐云萼,他最割舍不下,最放不下的人也永远是唐云萼。

听到他这么说后,唐云萼微微一愣,但是还是对他说道:“皇上,云萼本来是皇上的淑妃,理应留在这皇宫之中的。可是皇上也明白云萼的心意,云萼本来就不是一个受拘束的人,皇上与其让我在这后宫之中,不如放我出去。如果想念我,皇上可以召我入宫来见皇上,好不好?”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然有了祈求的意味。

唐云萼原先的时候失忆,她现在已经把以前的事情都记了起来,也记起了她同于谦之子的情意,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心里始终还是没有皇上,而且皇上以前做了那么多让她失望和寒心的事情,纵然现在皇上已经改了,在她的心目之中,还是觉得对皇上有些疏离。

朱见深听到她这么说后,长叹一声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行回去吧。不管怎么样,朕也想勉强与你,朕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如果哪一天你希望回宫的话,朕随时希望你可以回来。”

在这个时候,一来,朱见深真的是很疼唐云萼,也很爱唐云萼,他当初为了唐云萼不择手段,霸住唐云萼留在宫中,可见他对唐云萼的爱到底有多深,又有多极端,而今虽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狂,但是每当看到唐云萼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难过,所以他听到唐云萼这么说后,也不希望她卷入到后宫的争斗之中去,于是就答应了她。

唐云萼低下头去,向皇上行了一个礼,对他说道:“皇上,云萼先行退下了,皇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说完之后,她便转身离去。

朱见深望着她的背影,只见她美丽得就如同一朵出水的白莲花一般,一时之间心中柔肠百结,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到她渐行渐远,朱见深才回过神来,想起以前的种种,恍然如梦一般,不管怎么样,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国事家事。

这天下本来四海昇平,可是没有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今如果李成豫真的肯听从姚太后的话,回到朝鲜的话,那自然是好,如果李成豫不肯听从姚太后的话,而坚持要在大明留下来,甚至要同大明为敌的话,那情况就要糟糕得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喜忧掺半。

喜的是姚太后召李成豫回去,忧的是李成豫倘若不回去的话,该怎么办?他想着这些,慢慢的就忘了唐云萼的事情。

他回去之后,仔细的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心想,无论如何也希望李成豫能够听从姚太后的吩咐吧。

这个时候,青纱走了进来,向朱见深行礼。

朱见深见到青纱,便瞥了她一眼。

青纱连忙跪下来,对朱见深说道:“启禀皇上,奴婢是冒昧来打扰皇上的,太后娘娘请皇上去见太后娘娘一面。太后娘娘说了,如果皇上不肯去见她的话,那么皇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太后娘娘了。”

听到她这么说后,朱见深觉得很烦,朱见深望了青纱一眼,对她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她不要再搞那么多事情了。朕已经下了决心,让太后娘娘在后宫之中禁足,就算天下人说朕不近人情也好,说朕不忠不孝也好,总之,朕已经下了这个决定了,如果皇太后还想再闹什么事情来的话,以后朕便再也不会去看她。你回去把朕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母后。听到了吗?”

青纱听到他说的话这么不近人情后,微微一愣,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青纱全都听到了。”于是她便灰溜溜的走了。

朱见深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很是心烦,周太后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让他同简怀箴反目,他已经慢慢的想明白了,而周太后做的事情也让他非常的心寒,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周太后始终还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明明知道周太后犯了错,也不能够对周太后严加责罚,否则的话,他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想到这些,他就越发的烦忧起来。

朱见深本来就已经有些心烦意乱了,却没有想到第二天发生了一件让他更加心烦意乱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古冷意就匆匆忙忙的进来,见了朱见深,便猛的跪下,满头大汗的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朱见深微微一愣,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太后真的做傻事了?”

古冷意微微一愣,旋即摇头说:“那倒没有,周太后想必也只不过是吓吓皇上而已,皇上也不必那么放在心上。老奴今天特意跑来见皇上,并不是为了周太后的事情。”

朱见深听说不是为了周太后的事,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他看了古冷意一眼,对他说道:“不是为了周太后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说话能不能说得清楚?不要说一段,留一段。”

“是,奴才不好,奴才不应该这样子,奴才知错了。皇上,奴才今天特意匆匆忙忙来见皇上,皆是因为京城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奴才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来通知皇上了。”

“出了什么事?”

“李成豫被人杀了,而且他的人头被人割走了。”

“你说什么?”听到古冷意这么说后,朱见深顿时愣住了,他怔在那里,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于是古冷意便把事情重新重复了一遍,听到古冷意这么说,朱见深愣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天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怎么会出这件事?是不是皇长公主做的?”

“这?这奴才还真的不知道,皇长公主的事情奴才也不敢妄加揣测。”

听到他这么说,朱见深点了点头,朱见深心里不禁有些奥恼,既然姚太后已经答应把李成豫给传唤回去了,简怀箴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杀李成豫呢?杀了李成豫之后,说不定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简怀箴一向是非常有智慧,而且又擅长治国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犯了糊涂呢?他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我们立刻去万安宫中见皇长公主。”

“是。”古冷意说着,便搀扶着朱见深往外走。

谁知道他还没有走出乾清宫的时候,简怀箴已经黑着脸走了出来,简怀箴抬起头来,望了朱见深一眼,说道:“皇上。”

朱见深看到简怀箴,连忙说道:“皇长公主,你怎么来了?朕正准备去找你了,朕有件事情想要问皇长公主。”

简怀箴点点头,说:“本宫知道皇上要问本宫什么,皇上想问本宫的是关于李成豫的死,对吗?”

“不错,正是如此,李成豫为什么会忽然死了?而且听说他的人头被割走了,可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简怀箴点了点头说:“不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恐怕还有一件事情皇上不知道吧。那就是李成豫的身上插着一枚梅花针,而梅花针是本宫师门特有的暗器,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除了本宫的师门,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用梅花针了。”

听到她这么说后,朱见深的脸色带一刹那那变得苍白,他有些懊恼望着简怀箴,对她说道:“皇长公主,您素来是深明大义的,可是在这件事上…”

他本来想说简怀箴犯糊涂的,又觉得自己说这话对她有些不尊重,便改了一种方式,委婉的说道:“皇长公主为什么会这么对待李成豫呢?李成豫好歹也是朝鲜的大将,既然他肯听姚太后的话回去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我们步步紧逼的话,反而显得我们没有容人之量。”

朱见深说了很多,简怀箴听他说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道:“皇上不会以为这件事情是本宫是做的吧?”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反问自己,顿时愣在那里,半晌才缓缓的问道:“难道不是皇长公主做的吗?”

简怀箴用力点头说道:“皇上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这件事跟本宫没有任何关系,绝对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如果是真的要对付李成豫的话,又何必当着皇上的说不再对付他了呢,更何况本宫还是分得清楚是非轻重的,就算是本宫真要杀人,本宫又岂会留下梅花针在现场,难道是故意想让别人看到吗?”

说到这里,她又指着自己道:“皇上也知道,本宫前几天误服了周太后的毒药,现在虽然闭关出来了,但是武功并没有全恢复。要于千军万马中去取一个将领的性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朱见深连忙点点头说:“不错,皇长公主绝对不可能亲自去取李成豫的性命的,但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皇长公主考虑过没有,方大侠和纪太傅他们有没有可能?”

“绝对没有可能。”简怀箴摇了摇头,对朱见深说道:“其实他们都不爱管朝廷的事,他们只不过是把本宫当朋友,所以本宫让他们帮本宫的时候,他们才会义无反顾。如今,本宫并没有对他们提起这件事,他们又怎么会私自去对付李成豫呢?本宫可以担保,绝对不是他们做的。”

“那是怎么回事?”朱见深往后退了几步,跌在在椅子上,他眉头紧蹙,犹豫了半天,才望着简怀箴,问道:“皇长公主,你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简怀箴想了想,说道:“我到现在为止什么看法都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件事情是一个阴谋。”

“什么?是个阴谋?”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么说,顿时愣住了。

“不错,绝对是一个阴谋。皇上,你可以想一想,这件事情既然姚太后已经下令命令李成豫回去了,那么朝廷就一定不会再对付李成豫了,既然朝廷不对付李成豫了,本宫又何苦要置他于死地呢?割了人头就算了,竟然留下了本宫的梅针,这摆明了是嫁祸本宫,嫁祸朝廷。我觉得那个人真是用心险恶啊,这桩事情做出来,无非就是希望大明朝廷跟朝鲜起冲突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后,朱见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望了简怀箴一眼,缓缓的说道:“依照皇长公主的看法,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朝廷呢?”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我实在是想不清楚,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又是谁做的?依照我的看法,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了李成豫性命的,天下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而这十个人要么便是像我一样年纪大了,要么就是隐居在山野之中。总之,我觉得如果当真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件事的话,那个人可谓是用心险恶,而且他的势力已经大到了非常惊人的地方。”

朱见深到简怀箴这么说,顿时愣住了,他望着简怀箴,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对她说道:“皇长公主,既然他们可以杀死李成豫,岂不是也可以杀死朕?”

“皇上,你放心吧,本宫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这件事情依照本宫的看法,整件事情就好象是一个阴谋一样,虽然本宫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阴谋,然而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你不用担心,只要本宫在你的身边,就一定会保护你的周全的。”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害怕,他怎么能够不害怕呢?毕竟这件事情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恐怖。

那人既然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取李成豫的首级,如果要取皇上的首级的话,也未必不可能,一想到这些,朱见深就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仔细的盯着简怀箴,定定的说道:“皇长公主,你确定吗?”

“本宫确定,一定会保护皇上的周全。难道本宫忍心看着子孙辈出什么样的事情而袖手旁观吗?”

“皇长公主,有了你这句话,朕就放心多了。朕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皇长公主能够答应朕。”

“皇上,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简怀箴微笑着对朱见深说。

第十八回 兄弟情

她看到朱见深脸色惨白,显然是因为李成豫的事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其实这也难怪朱见深,朱见深始终还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他还是很需要人的呵护的,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能够不害怕,不紧张呢?

朱见深满怀忧虑的望了一眼简怀箴,对她说道:“皇长公主,其实朕心中担忧的还是朕的安危。”

“这皇宫之中等级森严,皇上不必担心。”简怀箴劝慰他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看到江太傅、方大侠、纪大侠他们要出入皇宫,简直是一如反掌的事情,那个人既然能够于千军万马中取李成豫的首级,想必他的功夫也一定是极为高强的。那么他如果真的有心要取朕的首级的话,也未必不可能。”说完之后,他就可怜巴巴的望着简怀箴。

简怀箴只好安慰他说:“皇上,放心吧,我相信皇宫之中只要加强守卫和巡逻,一定没事的。”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朱见深才勉强点了点头:“朕还有个不情之请。”他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向简怀箴开口。

“皇上有什么需要本宫为皇上做的,尽管开口就是了。本宫一定尽心竭力的为皇上去做。”简怀箴对她说道。

“朕希望皇长公主能够请江太傅,或者是纪大侠进宫来保护朕。朕也知道这个想法会令皇长公主很为难,然而,朕也是没有办法了,还请皇长公主能够体恤朕现在的心情。”朱见深苦丧着脸对简怀箴说,可见他真的是非常害怕。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微微一愣,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在这个时候,要让简怀箴请纪恻寒、江少衡他们来保护皇上,这对简怀箴而言,实在是很为难的事情。

江少衡已经避世很久,而且最近有意无意的经常躲着简怀箴,如果让他进宫来保护皇上的话,她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方寥就更不用说了,方寥本来对大明皇室就没有什么好感,他之所以帮皇家做事,无非是因为简怀箴的缘故,所以要请他们来,本来就是很令人为难的事情。

至于纪恻寒嘛,纪恻寒因为李成豫被杀一事,肯定异常的担心,所以他也不太可能来帮皇上,整件事情想来想去,能够帮得上皇上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因此简怀箴面露难色,对朱见深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本宫想了很久,本宫也并不是不想帮皇上,也不是不想让他们进宫来保护皇上。可是皇上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奇人异士,也并非本宫的一句话就可以请到的,他们已经为本宫做了很多很多了。而今,如果本宫再让他们进宫来为还没有落实的事情就来保护皇上的话,我想他们也未必会同意的。”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一番话后,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凉,他本来以为简怀箴会帮他的,没有想到简怀箴却在关键的时候拒绝了他,这令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禁在心中叹息,如果对方是周太后,而不是简怀箴的话,周太后一定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来帮自己,反而简怀箴却始终不能够做到这一点,可见亲疏还是有别的。

想到这里之后,他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简怀箴抬头望着他,似乎已经了解到了他心里的不舒服,便只好勉强的对他说道:“皇上,本宫也知道皇上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本宫也是实话跟皇上实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本宫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请皇上放心吧。”

“皇长公主,朕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朕多谢皇长公主。”朱见深心里虽然有所不满,面上却始终不曾表现出来,他知道,要是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话,简怀箴不肯帮助自己,那他可就惨了。

他还需要简怀箴来帮助自己呢,否则的话,刺客真的进了宫来,可是没有人可以帮他抵挡。

简怀箴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多想,缓缓的说道:“皇上,你果然是长大了,不管怎么样,皇上放心吧,本宫一定不会让你危险。至于李成豫的这件事情,我相信朝鲜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李成豫是朝鲜最出名的大将,在朝鲜一向得到臣民的爱戴,出了这种事情,不但朝廷会追究,就算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会为李成豫这个大英雄的死而感到悲伤的,我怕会出什么样的状况。”

听到她这么说,朱见深不禁有些紧张,他睁大眼睛,望着简怀箴,缓缓的说道:“皇长公主,你真的以为会出这种事吗?”

简怀箴苦笑着说道:“我也只不过是这么想的,皇上也不要太过于紧张。总之,一切等我们慢慢看吧。”

朱见深心里有些惶恐,虽然说明朝的兵力要强过朝鲜很多倍,可是他心里始终不愿意打仗,万一打起仗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又想起了土木堡之变,如果不是土木堡之变的话,景帝也不会趁机登上皇位,而他的父皇英宗也不会被人捉去,虽然后来机缘巧合的,英宗又回来了,可是也做了很多年的落魄皇帝,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极为的不舒服。

简怀箴见到他有些疲惫的样子,便劝说他道:“皇上,如果你觉得累了的话,不妨先去休息吧。有些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我知道了,皇长公主。”朱见深缓缓的对简怀箴说道。

朱见深回去之后,立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强了乾清宫和整个后宫的防卫,因为如果有人能够在朝鲜千万大军中可以取到李成豫的性命,要想进宫来取他朱见深的性命,那也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觉得非常的惶恐不安。简怀箴又不肯让方寥、江少衡和纪恻寒他们三个来保护自己,朱见深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可郁闷归郁闷,这些事情他也始终不能够提得太明白,毕竟他跟简怀箴好不容易才和好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对谁也没有好处。

话又说回来,他跟简怀箴虽然是和好,祖孙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裂缝,这裂缝是没有办法弥补的了,他只觉得十分忧心,一夜未眠。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没有过几天,朝鲜的事情就开始有人追究下来。

姚箬吟知道了这件事后,大为震怒,不管怎么样,李成豫都是朝鲜第一大将,损失了李成豫这个大将,对于姚箬吟的损失可想而知,姚箬吟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呢?

她当初考虑决定把李成豫给调回来,也无非是害怕李成豫遇到什么危险,可见她心里真的很重视这员大将,而今,出了这么些事情,当然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姚箬吟把李成豫给调回来的计划始终没有得逞,却传来了李成豫的死讯,而且李成豫的头被人割了下来,这么看来,那杀人凶手实在是极端的残忍,他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实在是令人震怒。

最令姚箬吟想不到的是,李成豫的头竟然被完好无损的送到了朝鲜的皇宫里面。

有一天姚箬吟陪小皇帝诵读诗书的时候,小皇帝便嚷着说困了,姚箬吟便陪着他去休息,好不容易打发小皇帝睡着了,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发现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盒子。

姚箬吟觉得奇怪,她感觉似乎是没有一个盒子的,于是就把宫女们叫来问,宫女们都说,不知这个盒子从何而来。

姚箬吟便命人打开,谁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李成豫的人头,这让姚箬吟简直是极端的震惊。

在她收到人头后没有多久,李成豫被杀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姚箬吟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呢?所以就立刻派了使者去北京,无论如何要让大明王朝给朝鲜王朝一个交代,否则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朝鲜的确是国小兵弱,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世事难料,说不定会怎么样呢,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进行下来了。

那使臣来到大明王朝之后,立刻提出请求要见朱见深,朱见深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早晚会来的,就是想避也避不过,既然朝鲜使臣点明了要见大明天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见朝鲜使臣。

朱见深在永承宫中面见朝鲜使者,朝鲜使者本身也是非常尊重李成豫的,知道李成豫死在了大明,他心里当然是特别的不舒服。

使臣来到之后,见到了朱见深,便拱了拱手,对朱见深行了一个礼,对他说道:“尊贵的皇上,您好,如今是姚太后派我前来面见大明王朝的皇上,姚太后有一封书信给您,请您看一下。”

朱见深便点了点头,命人把那书信接下来,他看了书信之后,只觉得非常非常的震怒。

姚箬吟在信里提出让朱见深和简怀箴无论如何也要给她一个交代,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她知道大明的兵力一直强于朝鲜,纵然朝鲜没有办法跟大明相比,她也会倾尽整个王朝的实力来同大明王朝抗衡。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呢?朝鲜一定会跟大明决一死战,虽然说很大程度上是大明赢,可是朝鲜也不会让大明赢得这么轻轻松松,如如意意,他们一定会尽他们最大的能力来同大明抗争。

看到姚箬吟让人用汉语写成的书信后,朱见深的脸色在一刹那变得很难看起来。

使者扬起头来望着朱见深,眼中竟然有些大无畏的神情,他说道:“皇帝,无论如何也请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们朝鲜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算了的。不错,我们朝鲜的确是小国,不可能像你们大明王朝一样国家兴盛,但是我们纵然是小国也不可能看着我们的李成豫李将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世了。如果您不答应给我们交代的话,莫说是姚太后,就是我们朝鲜的臣民也不会答应的。”说到这里,他便抬起头来望着朱见深。

朱见深听到使臣的话,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不禁浑身有一些冷意,这使臣言辞之中显然是很生气。

他一个小小的朝鲜使臣,竟然敢在朝堂上说这些话,显然已经震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么姚箬吟和朝鲜的臣民到底有多生气呢?简直是不可以想象了。

他正在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那使臣已然往前走了两步,逼视着他说道:“皇上,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见深愣了愣,才对他说道:“放心吧,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就是了。总之,使臣的死跟我朝的皇长公主没有任何的关系,姚太后和皇长公主是结拜姐妹,她应该素来了解皇长公主的个性,更知道皇长公主的为人。皇长公主把李成豫大将军请了来,又怎么可能对他进行为难呢?更何况我们已经收到姚太后的书信,姚太后在书信里说要召唤李成豫回朝鲜,这么一来,我们更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了。”

说到这里,他还是把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反正这是在大明的地方,他不信这使臣敢乱来。

“不管怎么样,使臣你也知道,我们大明国势盛强,而你们朝鲜人微马弱,如果你们真的要跟我们大明王朝抗争的话,我相信你们也绝对不是大明朝的对手。如果你们还冥顽不灵的话,那朕也没有什么好说,朕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就一定会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如果是你们非要同朕为难的话,出了什么后果,朕可不负责。”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已经隐隐约约的动了怒气。

那朝鲜的使臣听到他这么说,便不敢再多说下去,无论怎么样,他也不敢同朱见深为难,这朝鲜使臣在朝鲜原本是以铁骨著称的,而他又素来同李成豫交好,所以才会有这么一番激烈的言辞,而今见到朱见深越发的强硬起来,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既然答应了,微臣希望皇上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的话,就算是我能够答应,朝鲜的臣民也不能够答应。”

“好了,你不用再拿朝鲜的臣民来威胁朕了。朕乃是堂堂的一朝天子,九五之尊,难道会怕你区区朝鲜的臣民吗?朕已经说了,李成豫的死跟朕没有关系,跟皇长公主没有关系,那就是没有关系。如果你们非要说跟皇长公主和朕有关系的话,那我就只能调查一个结果给你们,如果不满意的话,大不了两军就兵戎相见吧。”说到这里,朱见深顿时变得很生气和焦躁起来。

那使臣见到朱见深如此的大发雷霆,便也不再敢说话,只好同朱见深行了礼后告辞离去。

朱见深望着他走了,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刚才那使臣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对朱见深如此的大不敬,他也实在是很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朱见深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使臣,仔细的想想刚才的情形,越想越是生气,他气得不得了,这李成豫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而且死得这么古怪,到底是谁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取了李成豫的性命?

说真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简怀箴,而且当时还有简怀箴的梅花针,毕竟只有像简怀箴这样的武功高手,才有可能杀人于无形,但是他又找不到简怀箴要杀李成豫的理由,难道简怀箴真的是害怕李成豫会同大明王朝开战,所以才会这么做的?还是别的?

他头脑越来越混乱,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回到乾清宫中不停的摔东西,发脾气,简怀箴在万安宫中早就听说了这些情形,于是便赶到乾清宫中来看他。

简怀箴走到乾清宫门前,古冷意看到了,连忙上前去向她行了个礼,对她说道:“皇长公主,皇上正在里面发脾气,让奴才进去帮您通报一声。”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看看皇上就是了。”

古冷意也不敢多说话,于是简怀箴便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看到他的样子,简怀箴皱了皱眉头,对他说道:“皇上,你没事啊?”

朱见深一抬头,看到简怀箴在自己的面前,他勉强打起精神说:“皇长公主,朕没事。”

简怀箴笑着说道:“你有事没事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是很生气的,对不对?毕竟朝鲜使臣前来闹了这么一场,你这个做皇帝的心里也不会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