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才勉强承认了,说道:“不错,皇长公主,朕心里实在是不能舒服。今日里被那朝鲜鞑子在朝堂上大闹一场,幸好朕最后把他给吓住了,否则的话,朕如何还有颜面再同大臣们相处。”说到这里,他就越发的生气起来。

简怀箴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好了,皇上不必再这么生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去解决。”

他听到简怀箴说得风轻云淡,一时之间不禁有点怀疑,抬头望了简怀箴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皇长公主,你确定你没有派任何人去刺杀李成豫吗?”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一问,微微一愣道:“你这是怀疑本宫了。”

朱见深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过分,便摇了摇头说:“皇长公主,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总是觉得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性命,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时之间有些生气,不过觉得朱见深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他的理由的,毕竟这就像是他所说的,这天下能够刺杀李成豫的人,的确是不多,简怀箴倒的确是有这样的嫌疑,更何况又有梅花针。

简怀箴看了看朱见深,她便笑了起来,说道:“皇上,本宫从来不说谎,本宫说没有,那就是一定没有的,本宫根本就没有派人去刺杀他。的确,本宫之前的时候,也同你们考虑过,如果他还执迷不悟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刺杀李成豫。可是到最后李成豫他并没有坚持再要同我们大明为敌,那本宫就没有什么要必杀他的理由了,你说是不是?杀了他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么说,觉得简怀箴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杀一个已经不再同大明为敌的人,简怀箴应该也不会这么做的。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冒失了,连忙同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想要问您的。只不过嘛,皇长公主也知道了,朕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出了这种事情,朕也没有办法心情好了,因为朝鲜使臣那边始终是要给他一个回复的。所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朕肆意的去残杀朝鲜大将的话,相信不仅是姚太后,就算是朝鲜的臣民也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同我们罢休。”

简怀箴听到他说了这一番话,点点头,说道:“皇上,您倒是越发本事了一些,放心吧,我一定会仔细的想想这件事情怎么做,帮助皇上来化解这件事情的。姚太后也好,朝鲜的臣民也好,一定不会找我们大明王朝的麻烦。”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心里这才稍稍安慰了一些,他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望了简怀箴一眼,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对了,皇长公主,之前朕同您说的那件事情,不知道皇长公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简怀箴迟疑了一下,问道。

他便对简怀箴说道:“是这样的,有人既然可以刺杀李成豫于无形,那么自然也可以刺杀朕于无形了,所以朕还是希望皇长公主能够派人保护朕。朕也知道朕这么同皇长公主说,皇长公主心里难免有不愿意,可是朕如果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说到这里,他便抬起头来望着简怀箴。

简怀箴想了想,对他说道:“皇上,你也知道,我若是请人来保护你,本宫也十分的为难。再说了,有本宫保护你,难道还不够吗?放心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本宫一定会帮你挡着,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难道对本宫的武功没有信心吗?”

朱见深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才勉强答应了。

简怀箴之所以觉得不想请方寥他们来保护皇上,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毕竟方寥也好,江少衡也好,都只是她的朋友而已,并不是她的下属,他们帮简怀箴这是情意和仁义,若是不帮简怀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些人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人,有再多的钱也很难请到他们帮忙的,所以简怀箴不想屡次三番的麻烦他们,才会有如此一说。

朱见深虽然对于简怀箴的这个回复不太满意,可是他见简怀箴执意不肯,那也就只好答应了,他一方面派人加紧了皇宫的守卫,而另一方面则派人去调查李成豫之死。

李成豫的死,死得稀奇古怪,根本就难以在一时半会查出来,他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心里也觉得心烦意乱。

朱见深这一日用完膳之后,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他批阅公文奏折,怎么样都批阅不下去,想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站出来,想四处走走。

就在他走出宫门的时候,古冷意连忙追了上来,对他说道:“皇上,您怎么一个人偷偷的出来了,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才好?”

朱见深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有人于千军万马中取李成豫性命的事情,便点头说道:“也罢了,你便跟着朕一起四处走走吧。”

朱见深这时候倒有些怀念起唐云萼来,倘若唐云萼还在宫中的话,情况一定不会这样了,他有什么心事可以去找唐云萼聊聊天,而且唐云萼原本也是武功高强的女侠,如果唐云萼肯保护他的话,相信有什么敌人他也不害怕。

可是眼前的这种情形,却让他没有办法不紧张,他就带着古冷意四处的走。

走了一会之后,古冷意看到他的神情恹恹的,便对他说道:“皇上,听说在南三所外面开了一朵碗口大的白色牡丹,皇上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

第十九回 心生疑

“什么?在南三所外开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好啊,朕也有兴趣,不如朕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朱见深笑着回答道。

古冷意笑着对朱见深说道:“皇上,皇上想必你也见过很多极品的牡丹,但是像这种碗口大的白牡丹,听说非常的少见。就是当年武则天在洛阳宴群臣的时候,才开了这样一朵牡丹,来庆贺女主盛世。”

“你说什么?”朱见深抬起头来,望着古冷意。

古冷意一见朱见深望着自己,顿时吓傻了,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对他说道:“皇上请恕罪,皇上请恕罪,是我乱说话的,皇上不要放在心上。奴才什么都不懂,只是据实实说而已,如果有得罪皇上的地方,请皇上饶恕奴才吧。”

朱见深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好了,朕也不跟你这个混帐一般见识了,朕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胡扯。你这话被朕听到也就算了,若是被旁人听到,你觉得旁人会饶了你这个狗奴才吗?”

古冷意被吓得浑身惊栗不已,连忙说道:“是,是,是,奴才知错了。”

其实朱见深现在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刚才古冷意的那番话,肯定让他心头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什么叫女主天下,什么叫白牡丹一开,武则天盛世,这说明了什么?他又想起最近让简怀箴派人保护自己,而简怀箴却不肯保护自己的事情,心里觉得更加的不舒服起来。

他同古冷意这时候已经快走到南苑了,但是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对古冷意说道:“算了,朕现在不想去南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那南苑想必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他这么说后,古冷意察言观色,连声说道:“是,皇上。”于是古冷意便准备同朱见深一同回去。

朱见深仔细想想事情,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而古冷意在一旁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看古冷意越看越觉得厌烦,就对他说道:“算了,你这个狗奴才也不要跟着朕了,朕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很不想见到你。”

“可是,皇上,奴才真的想跟着皇上。”他抬起头来,望着朱见深继续说道:“刚才那碗口大的白牡丹,皇上如果不想见的话,那么不如让奴才陪皇上再去看看别的新奇玩意吧。奴才再也不敢胡说八道,说什么女主天下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让朱见深气就不打一处来。

朱见深抬起脚来,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对他说道:“好了,你这个狗奴才,给朕滚吧。”

古冷意跟着朱见深久了,自然也了解朱见深是什么样的性子,看朱见深这样,他自然知道朱见深很生气了,所以只好望了朱见深一眼,说道:“是。”说完之后,就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走了。

等到他走了,朱见深很生气,越想越觉得气得不行,这件事情说出来真的太让人生气不已了。

什么叫女主天下?

朱见深仔细的想整件事情,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现在朝鲜那边还不知道该怎么给使者交代,而这一边他同简怀箴又闹得有点不愉快,简怀箴竟然不肯出手帮他,而另一方面,他又唯恐自己遇到危险。

总之,各种各样的烦心事一起袭了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漫无目的四处走着的时候,忽然之间就看到了古冷意所说的那株白牡丹,那株白牡丹果然是开得瑰姿艳逸,碗口大的花开得格外的动人,一看到那白牡丹,他就觉得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丝生气。

他走上前去,想也不想的,抬起脚来就对着那白牡丹重重的踹了一脚,踹完一脚之后,他还觉得不解气,又用力的踩那白牡丹,他虽然是一代帝王,做出的这件事却实在是跟小孩子一样。

他正在对付那白牡丹的时候,忽然觉得寒光凛然,好象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样,后面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在那一刹那,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想到了李成豫于千军万马之中,被人取了人头的事情,便不由自主的往边上避了一避,这时候他整个人扑通一声,身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剑,正昂然站在他的面前。

那个人刚才果然是想要刺杀他的,如果不是他转得快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就被那个人杀死了,而那个人现在看着躺在地上的他,蒙在黑纱之下的面容一点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

他望着朱见深,朱见深能够感觉到他面纱之下的冷笑,朱见深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来刺杀自己,但是有一点,就是他预言在李成豫身上出现的事情,现在在自己身上出现了。

他在一瞬间害怕得不行,望着那个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笑着对朱见深说道:“皇上,我是谁现在并不重要了,而我想做的是取皇上您的性命,想必皇上您是清楚的,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便哈哈大笑。

朱见深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朱见深愣了愣,指着他,对他说:“你不要乱来,如果你敢乱来的话,你一定逃不出皇宫。”

“逃不出皇宫?皇上,为什么你没想到我是皇宫中的人呢?”他笑嘻嘻的望着朱见深,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皇宫中的人?”朱见深顿时愣住了。

其实今天朱见深很想大叫,喊侍卫前来救命,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这要怪也不能怪别人,要怪的话就要怪朱见深了,因为朱见深素来很讨厌朱见辰,而这南三所又是朱见辰被囚禁的地方,所以朱见深就特意在这里只安排了几个侍卫而已。

而今他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南三所,反而在这里遇到刺客,又有可能在这里陨命,他如何能够不害怕?

他这时候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倘若不刻薄朱见辰,不在这里少安插侍卫的话,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他犹豫了很久,这才指着那个刺客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朕全都给你,只要你能够放过朕。”

“皇上,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既然为了来杀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说我想要什么呢?我当然是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的性命,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叫起来。

朱见深觉得自己简直是窒息了,在一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既然如此,那这个人是不是处心积虑的来害自己的呢?

而自己对于他,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朱见深犹豫了半天,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缓缓的把眼睛闭上了。

朱见深的意思是说,你如果要杀我,那要杀就杀吧,除了让那个刺客想动手就动手,还有什么办法呢?

朱见深现在简直恨得要死,为什么刚才竟然把古冷意给踹走了,为什么刚才自己要一个人四处的逛?总之他现在想死的念头都有了,而这个人也不会给他活路,那个人的长剑就快要抵到朱见深身上了,朱见深就把眼睛给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只听到啊呀一声,朱见深微微一愣,一抬头,却看到那个黑衣人愣了一下走了,而他面前有一个人,正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显然刚才那个刺客想要刺杀他,结果却被那个人给他挡了一剑。

朱见深见到这种情形,很是吃惊,抬头望去,发现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正是朱见辰。

“是你?”朱见深望着他,一时之间惊诧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错,南三所原本就应该是朱见辰的地方,可是朱见辰和朱见深兄弟两人的感情已经恶化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是朱见深,简直恨不得杀朱见辰而后快,为什么现在反而是朱见辰出来帮朱见深挡了这一剑呢?

朱见辰的胳膊被刺伤了,他抬起头来,望着朱见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的面前,问道:“皇上,你还好吧?”

朱见深觉得很诧异,但是他九死一生,逃过一难,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朱见辰说道:“刚才我正准备出来走走呢,来看看那朵大白牡丹花,谁知道看到一个刺客正准备刺杀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嘛,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看着皇上的性命受到什么威胁,于是就走上前来想要救皇上,这时候那刺客已经准备要刺杀皇上了,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帮皇上挡了这一剑。还好,刚才刺客的一剑只不过是刺到了我的胳臂上,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惨了。”

朱见深见到他的胳膊仍在流血,便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喊了半天,才有人来了。

朱见深连忙吩咐去传御医,于是便有人匆匆忙忙的去传御医了,朱见深看着朱见辰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后悔,对他说道:“你没事吧?”

朱见辰摇了摇头说:“臣弟没事。”

朱见深看着他的胳膊,似乎是伤得很重一般,便对他说道:“你的胳膊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吧?”

“当然不会了,就算是出现了,也只不过是区区的一条胳臂而已。臣弟能够救皇上,也算是做了一件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后,朱见深不禁很是羞愧,一直以来,朱见深对朱见辰都不太好,而朱见辰却如此的肯帮朱见深,这让他情何以堪呢?

他望着朱见辰,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对不起啊,总之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一直以来我都不应该这么对你。”

“别这么说了,你说这话就见外了,皇上,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兄弟,对不对?兄弟之间又何苦计较这些呢?”

听到朱见辰这么说,朱见深倒把头埋了下去,一直以来,他都把朱见辰当作威胁他皇位的威胁,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别的,更没有把他当成兄弟,而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兄弟了,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出来为自己挡,如果刚才不是朱见辰的话,死的人一定是朱见深了。

正是因为朱见辰的奋不顾身,才让朱见深侥幸留下了这条性命,跟朱见辰相比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恶劣啊。

景王朱见辰躺在床上,朱见深望着他,眼中满怀关切之意,连声问道:“你为什么肯救朕?”

朱见辰望着朱见深,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用尽全力,对他说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是一国的皇上,倘若臣弟不救您的话,臣弟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虽然臣弟笃信佛学,这么一点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那就是忠君爱国。”

听到忠君爱国四个字,朱见深也不禁为之动容,一直以来,朱见深唯恐朱见辰谋朝篡位,对他极尽打压,没有想到,朱见辰非但不怪自己,反而还是这样的心思,让他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奇怪中过后,最多的就是动容。

他之前曾经想让简怀箴派人保护自己,可是没有想到,简怀箴不答应,结果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杀手刺杀到了宫里来,还好他福大命大,要不然就没有命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觉得很不满意。

朱见辰看到朱见深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的,便缓缓的,极尽真诚的对他说道:“皇上,臣弟知道说这些话,也许皇上不爱听,可是臣弟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臣弟和皇上始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别人比不了的,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亲生兄弟更亲呢?我们两个是一父同胞的兄弟,亲厚之处是别人没有办法比的。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够?。”

听到他这么一番话后,朱见深也很为他说的话动容,朱见深想了很久,才缓缓的问他:“难道你不怪朕夺了你家的江山吗?”

“皇上何必这么说呢?江山谈不上是我家的,还是皇上家的。本来我和皇上都姓朱,我家的江山不也就是皇上家的江山吗?再说了,我天性喜爱佛学,对于治国之道一窃不通,皇上倘若当真让我来做皇帝的话,那么一定会弄得天下打乱,民不聊生。而皇上您就不同,您乃是天纵英才,上天既然这么安排,一定他也有他的意义。所谓佛学无边,回头是岸,我现在只想里好我的佛学而已,别无他想。”说到这里,他便加了一句:“阿弥陀佛。”

听到他这么一番老僧入定似的话,朱见深心里终于放心了一些,其实朱见深本来是不怎么放心的,所以来看他之余,还忘不了试探他,可是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实在是太符合朱见深的心意了。

朱见深听完之后,很快就放松了对他的戒心,反而是对简怀箴心中有了怨怼,他想起简怀箴不肯派人保护自己,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不错,你说得对,打死不离亲兄弟,最亲的,始终还是自己的兄弟,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说?何出此言?”

听到朱见辰询问,朱见深便冷冷的说道:“我以前就知道有人要暗害于我,所以特意去恳请皇长公主,恳请皇长公主派人来保护我。你也知道了,皇长公主有那么多江湖上的朋友,自然是可以对我进行保护了,谁知道她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朕始终没有办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朕却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我的性命是并不重要的。”

听到朱见深这么一番言语后,朱见辰想了想,便缓缓的说道:“皇上,您也不必这么想,也许皇长公主心里很关心皇上,只不过还没有想出怎么帮助皇上呢。”

“这有什么想出怎么帮助朕的?只要是能够派一个高手来保护朕,那朕岂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了吗?也不用害你帮朕挨这一刀子。皇长公主心里有什么打算,朕当真不知道,朕原本以为她所想的,是想让你将朕取而代之,可是如今看来,她也未必这么想。如果你当真有这个打算的话,也不会因此救朕了。”

朱见辰听到朱见深这么说后,叹息一声,道:“皇上请放心吧,臣弟可以向皇上发誓,臣弟从来没有单独见过皇长公主。只有皇长公主曾经怜悯臣弟,大概在一年之前来过问过臣弟的起居,从来便没有了任何消息。臣弟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忠于皇上的,如果谁想对皇上做出不利的事情,臣弟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虽然臣弟乃是佛学之人,可是血浓于水这句话是知道的,更何况在这深宫之中,本来臣弟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最亲的也是皇上您。”

听到他的这么一番说辞后,朱见深心里安慰了很多,朱见深心想,以前真的不应该这么对朱见辰,事实上,等到大祸临头的时候,能够竭尽全力帮自己的,还是自己这个以前曾经对他不好的兄弟。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外面有小太监高声喊:“皇长公主驾到。”

听到简怀箴来了,朱见深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吩咐下去说:“就说景王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够见任何人,让皇长公主回去吧。”

他话音未落,简怀箴已经走到门口说道:“原来皇上也在这里。”

朱见深见简怀箴已经走进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勉强起身说道:“皇长公主,您怎么也来了?”

简怀箴微微点头,说道:“本宫听说景王受了伤,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朱见辰便加上一句:“有劳皇长公主过来。”

简怀箴点点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景王现在伤得如何?”

朱见深便没声好气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有人要对付朕,恰好被景王看到了,所以景王他就拼死为朕挡了一刀。结果朕没事,他反而受了重伤,还好没有性命之忧,否则的话,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想来想去,景王也是为了朕,才闹成这种地步的,朕也曾经三番五次的说过,有人要想办法对付朕。”说到这里,他便不再看简怀箴。

简怀箴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得出来,一定是皇上对自己起了怨对之心,所以才会如此,她知道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她解释,朱见深也肯定听不进去,反而还会越描越黑。

所以就只好叹口气,说道:“好了,不管怎么样,本宫如今见景王的伤势也不是很重,而皇上也没事,总算是祖宗庇佑。皇上,不如我们先行离去,让景王好好休息吧。”

“朕还想陪着皇弟再聊一会,皇长公主,您还是先休息去吧。”说完,朱见深便大声的喊道:“来人,送皇长公主回宫。”于是便有太监上前来请简怀箴离开。

简怀箴见到这种情形,一时之间很是叹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了,她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你们不聊太久了。”说完,简怀箴便转身离去。

简怀箴本来想问一下,朱见深遇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景王不是在南三所嘛,为什么又会帮朱见深挡了一刀?

这些事情说起来,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似的,实际上总是透着一股子古怪之意,可是这种情形之下她知道再问什么也没有用了,所以就先行离开。

等到她离开后,朱见深和朱见辰兄弟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子,朱见深才告辞离去。

现在,在朱见深的心目中,最信任的人莫过于朱见辰了,他觉得朱见辰真是他的好兄弟,总之,是可以帮得上他的人,等到朱见辰好了之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朱见辰,绝对不会再对他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情了。

简怀箴回到宫里,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惘然,不管怎么样,出了这种事情,她也难免会觉得很难受。

零落走上前来,问道:“皇长公主,您怎么了?”

简怀箴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本宫今天去探望皇上,皇上似乎已经对本宫产生了很严重的误会。其实这件事情说来说去,也是本宫一手造成的,皇上曾经请本宫派人,找人保护他,可是本宫觉得这深宫大内,外人要想进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就没有请人保护他。结果皇上现在出了什么事,倒反而成了本宫的错了。”

“皇长公主说的原是没错的,这皇宫大内门禁森严,外面的人要想进来,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零落记得当初江公子和方大侠进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人救走,一般的小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进来呢?当然,如果是里面的人,原本就是里面的人,那倒是可以理解。”

听到零落这么说后,简怀箴心里一动,便问道:“零落,你刚才说什么?”

“啊?皇长公主您问的是哪句啊?”零落愣了一下说道。

简怀箴便让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零落重复完了之后,简怀箴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本宫终于明白了。”

“皇长公主,您明白什么了?零落不明白了。”零落转过脸去望着简怀箴。

简怀箴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本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可以有人刺杀皇上。如果本宫猜测得没错的话,那人原本就是宫中的人,说不定是被人收买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幸好有景王出现在皇上身边救了皇上,否则的话,事情当真是不堪设想。本宫倒是把这层给忽略了。”

听到她这么说后,零落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您说得很有道理。不错,皇宫禁卫森严,一般的人要进来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有宫内的人才可以出入自如,如果不是太监的话,那就是大内侍卫。”

简怀箴点了点头,便说道:“如今要想查出这件事情来,我倒是可以有一个主意。那就是赶紧去查一下,现在到底有什么大内侍卫忽然遭遇了不测。总之,这个人做这些事情,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是啊,刺杀皇上本来就是其心可诛,怎么可以这样做呢?”零落生气的说道。

简怀箴却淡然的摇了摇头,说道:“零落,事实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刺杀皇上固然罪不可恕,可是其中的狼子野心,却远远不止要刺杀皇上那么简单。”

“什么?”零落抬起脸来,望着简怀箴,摇头说道:“皇长公主,那零落就不知道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为什么刺杀皇上不算是其心可诛,反而还有别的,比刺杀皇上更严重吗?皇上可是您的亲孙子,是您心尖头上的肉啊。”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如今朝鲜和我大明王朝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和我朝又有了很多误会。皇上一心一意的害怕是姚太后派人来刺杀他,可是依照本宫所见,姚太后长期居于朝鲜,要想安插一个人到皇宫做大内侍卫,或者是买通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刺杀皇上,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依照本宫所见,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是有人故意假扮刺客,好挑起我大明和朝鲜的纷争吗?”零落问道。

“不错。”简怀箴面色沉重,点头说道。

听到简怀箴的这么一番话,零落不禁愣住了,她想了想,摇头说道:“皇长公主,您说的这不会是真的吧?如果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人到底是谁呢?挑起了大明和朝鲜的纷争,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我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简怀箴想了想,摇头说道:“本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有谁会这么做,只不过做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深谋远虑,早就已经打算好了。无论如何,这大明的江山,绝对不能够落在外人的手里,而本宫和皇上也不能够随随便便的这么被人给离间。如今这人已经成功的离间了本宫和皇上,接下来我想他就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您心中是不是有了怀疑的人选?”零落小心翼翼的看着简怀箴,试探着说道。

简怀箴是从来不瞒零落的,因此她便点头道:“不错,本宫的确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第二十回 身上毒

“不知道皇长公主怀疑的人是谁?”零落连声问道。

简怀箴想了想,还是点头说道:“既然你要问本宫,那本宫也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怀疑的人,就是如今正在皇上寝宫里躺着的那个人。”

“啊?皇长公主您说的是景王朱见辰?不会吧?”零落觉得不可思议,她望着简怀箴,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皇长公主,依照我的看法,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不是一直都有里佛之心,而无争位之意吗?如今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再说了,皇长公主是不是因为景王救了皇上,所以产生了这种怀疑呢?”

简怀箴郑重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本宫起初并没有怀疑过景王,甚至本宫也不想去怀疑,可是仔细的想了想,皇上若是当真跟朝鲜起了冲突,那么到时候国家混乱,民不聊生,受益的有谁呢?受益者自然不是朝中任何一个大臣,如果皇上被人冠上了昏君的名号,到时候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景王朱见辰,因为景文才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而且如今景王恰到好处的救了皇上,这么一来,皇上会对景王信任有加,而渐渐的疏远于本宫,刚才本宫去探望景王,景王也不像往常一样,表现得那么豁达洒脱。总之,本宫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本宫也不敢肯定,整件事情真的和景王有关系,可是想来想去,应该多多少少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吧。当然,这只是本宫一厢情愿的想法,也不一定是对的。本宫也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当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真是令本宫觉得不寒而栗啊。景王竟然能够隐藏深宫那么多年,一直都做出旁若无人的里佛心态,你想想,那是何等的可怕?”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零落低下头去,仔细的想了半天,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丝惧意,她缓缓的说道:“皇长公主,你所说的很有道理啊。如果景王当真才是这幕后的人的话,那么景王的隐忍力实在非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他能屈能伸,关键时刻能够把自己藏得不为外人所见,能够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好,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如果是真的,就连本宫都被他骗过了,可以知道他的心机到底有多深。”两个人说到这里,脸上都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当然,这也只是本宫一厢情愿的猜测,本宫也不希望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事情可就严重得多了。到时候局面也非本宫能够控制。两个都是本宫的孙子,到底本宫该帮谁呢?”

“皇长公主不是应该帮皇上呢?”零落瞪大眼睛,有些奇怪的问道。

简怀箴抬起手来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当然了,本宫一定会帮皇上。可是景王呢?万一真的是景王做的,以皇上的性格,绝对会诛杀景王,那本宫到底留不留景王的一条命呢?景王始终也是本宫的孙子,总之,本宫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相残,可是,现在似乎有这么一点苗头了。本宫希望是我看错了,千万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才好。”

简怀箴同零落谈过之后,愈发的忧心忡忡起来,对于景王朱见辰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人,她始终不能够理解。

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中,景王朱见辰就是一个笃信佛学,与世无争的人,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事情似乎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那么,到底是怎么看错了呢?还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又或者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件事情令得简怀箴十分困扰。

零落见到她每日里都在忧心,便对她说道:“皇长公主,您又何必如此忧心忡忡呢?若是您当真对景王有所怀疑,倒不如试探他,说不定能够试探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来。也好过您每天在这里苦思冥想,而想出什么结果来的好。”

听到零落这么说后,简怀箴心中一动,心想,零落所说也不无道理,如果去试探一下朱见辰,以自己在这皇宫之中和朝堂里面生存了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经验,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看得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有了如此打算之后,简怀箴便点头说道:“也好,既然你这么说,本宫也就听你的,去试探一下。只不过嘛。”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朱见辰没有令本宫看错,并不是那种满怀狼子野心的人。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本宫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零落听到她这么说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只是行了一礼,一言不发。

简怀箴打定主意后,便以看望朱见辰为名,前去探望他,来到朱见辰的宫外,简怀箴看到守卫的侍卫全部很陌生,似乎以前很少曾经见过,不禁心中一动,尽管如此,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是缓缓的走了进去。

那些太监、侍卫们见简怀箴来了,连忙上前来迎接着,简怀箴微微点头,便说道:“我想去探望景王。”于是便有太监引着简怀箴来到了宫里面。

到了宫里之后,简怀箴见到景王躺在床上,神色悠闲,似乎并不似受了极大的伤害一般,便轻轻的咳嗽一声。

景王这才见到简怀箴,微微一愣,连忙挣扎着身子,似乎是想起身给简怀箴行礼。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罢了。”

景王仍旧是做出挣扎的样子,连声说道:“公主姑姑前来探视,侄儿又怎么能够不向公主姑姑行礼呢。”

简怀箴微微一笑,似有似无的说道:“你原本就是笃信佛学的人,佛学讲究无为,又何必如此在乎这些事情呢?”

听到简怀箴这么一说,景王倒是有些尴尬道:“皇长公主说得也有道理,倒反而是我俗气了。”说完之后,便在那里不再挣扎起来。

简怀箴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景王连忙点头说道:“多谢皇长公主关怀,还不曾大好,所以皇上让我先在这里养一段时间,等到身子大好了,再做打算。”

简怀箴点头,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始终看不出来,简怀箴心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有狼子野心的话,他简直是天底下最聪明,最狡猾的狐狸。

简怀箴以前形形色色的人都遇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像他这样滴水不漏,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像他这样,让简怀箴怎么样都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简怀箴犹豫了一会,对他说道:“好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好生养着吧,早一天好起来,也免得让本宫挂怀。”

听到简怀箴这么说,朱见辰连忙说道:“皇长公主既然来了,不妨再同孙儿多聊一会吧,孙儿平日里总是见不着皇长公主,也是想念得很,毕竟都是自家亲人。”

简怀箴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动,自家亲人四个字,重重的击打在她的心坎上,她想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

朱见辰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作亲人的,而她却因为朱见深的一己私心,被关在南三所这么多年,他肯救朱见深,如果是因为自家亲人这四个字呢?简怀箴还对他产生了怀疑,这岂不是冤枉了他?

想到这里,简怀箴心中微微有些歉意,便点头说道:“也好,本宫便陪你再聊一会吧。”于是简怀箴便同朱见辰继续聊了一会。

这次同朱见辰聊天,简怀箴放下了警惕,因此与他相谈甚欢,朱见辰还特意吩咐人,给简怀箴端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对简怀箴说道:“这雨前龙井乃是上好的毛尖,每年出产也通共不过十几斤,皇上特意送了我几斤,所以请公主姑姑喝一喝。”

简怀箴点点头,端起来喝了几口,喝完之后,又同朱见辰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简怀箴回到万安宫中后,整个人倒显得放松不少,看到她的样子,零落微微一笑,说道:“皇长公主,如果奴婢看得不差,恐怕皇长公主已经摸清了景王的底吧。皇长公主又如此的开心,景王应该没有做出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来吧。”

听到零落这么问,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景王的底我倒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却很让我安慰,那就是事实上景王跟我们想象中的还是有差距的。本宫倒不觉得他是有很多狼子野心的人,我觉得他救皇上可能真的只是因为皇上是他亲人的缘故。人在危机的关头,想的东西就会很少,可能那个时候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皇上的好,所以他才会奋不顾身的救了皇上。由此可见啊,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本宫想得太偏颇了,既然能往好处想,为什么本宫还要往坏处想呢?都是自家的子侄,本宫并不存在更加的器重谁,欣赏谁,包庇谁,和更加的怀疑谁,对谁有意见,本宫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所以本宫决定以静制动,慢慢观察。我总觉得他未必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零落连声笑道:“皇长公主,既然您已经觉得景王跟您想象中的是一类人,那么您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是吗?这总是一桩好事。皇长公主解了心中的疑虑,对于谁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说到这里,零落便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零落啊,你说得很有道理,幸亏你让本宫去试探一下,否则的话,事实上本宫也许到现在,还在怀疑不该怀疑的人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腹中就顿时绞痛起来,那疼痛使得人痛不欲生,腹中就像翻江倒海一般。

简怀箴疼得面色发白,零落见简怀箴的神情大痛,便连声问道:“皇长公主,皇长公主,您没事吧?您没事吧?”她紧张的叫了起来。

简怀箴只觉得浑身疼痛,想要回答她,却始终也回答不出来,她连忙运功,使得自己的疼痛稍缓。

零落望着她,满怀忧虑,连忙传了太医,太医们很快就赶了过来,为简怀箴诊断之后,却表示束手无策,太医说简怀箴恐怕是中了毒。

零落连忙摇头说道:“不可能啊,皇长公主怎么会中了毒呢?皇长公主并没有吃过什么有毒的食物,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有毒的东西,是不是你诊断错了?”

太医诚惶诚恐,连忙说道“启禀零落姑姑,奴婢也只是照奴婢看到的情形直说,依照奴婢所见,皇长公主的确是中了毒。如果零落姑姑不相信的话,那么奴婢也没有办法。”那太医一边吓得浑身瑟缩,一边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后,简怀箴立刻就明白了。

简怀箴的确是没有碰过什么东西,也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这仅仅是限于在万安宫而已,可是刚才简怀箴去探望景王的时候,景王曾经派人端了一杯茶水给简怀箴,是不是那杯茶水的问题?

想到这里,简怀箴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她犹豫了很久,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好了,你们不必再争论了。”

零落点点头,连忙上前去,问道:“公主,您还好吧?我立刻吩咐太医去煎药。”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太医开的药对本宫未必有所助意,你让太医回去吧。然后嘱咐太医一声,本宫病了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本宫传过太医的事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的话,格杀勿论,知道吗?”

“是。”零落连忙点点头,把简怀箴的意思向太医给传达过了,太医连忙面露难色的说道:“皇长公主,这个要求恐怕臣办不到啊。因为皇长公主刚才召见臣,这消息已经记录在案了。”

“那你就想个办法,把那份记录给毁了,皇长公主吩咐的,你一定要去做。否则的话,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零落故意吓唬那个太医。

那太医听到零落这么说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零落继续说道:“你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要想毁掉一份记录,应该不是难事吧?如果毁得晚了,被人知道了,那么皇长公主生起气来,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