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尖锐的石头磨破了,哪里都没有。傅罗地心仿佛揪在了一起,越找心越往下沉,心由痛变成了死寂。明明没有哭,可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只要卓玉没事,她愿意拿所有一切来交换。为什么老天会这样捉弄人,本来今晚他们约定好要…一切都被她搞砸了,不但是这样,还可能会让云笙…

月亮从墨黑的云层中钻出一角,傅罗终于能模糊地到周围的情况,前方不远是一条河流,他们从山顶掉落下来之后一直被河流冲到这个地方,周围除了她和云笙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傅罗深吸一口气,重新跃入水中,河水冰凉彻骨,水中黑暗一片,她不停地往前游,游过水地然后浮上水面,她在水面上变换着方向,周围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地踪影,“大师兄,大师兄…”山谷里都是她哭泣般的回音。

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喘息不动,无力动弹,身体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眼泪却不停地流淌,怎么也淌不干净似的。

大师兄不会是已经…“嗡”地一下,头脑一阵虚空。

她不敢想,只要这样想想,她就会要放弃一切。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还有云笙,她还要救云笙,她不能再让云笙有事。

想到这里,傅罗挣扎着游上岸,手指哆嗦着用所有的力气把自己的衣角都撕下来,包上云笙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血湿透了一层层布条,怎么按也按不住。她越来越害怕,在这个空旷的荒野中,她要怎么才能把云笙救回来。

握着云笙手的手指在收紧。她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第六十五章 获救

傅罗把衣裙脱下来,里面的小衣也已经被气流冲破,看起来有些衣不蔽体,腰腹几乎已经遮盖不住,这时候傅罗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衣服撕开弄成长长的衣绳,把云笙绑在她身上,傅罗憋住气,慢慢站起。

好沉,她本来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再加上失去武功,现在就是靠着一股力量在苦苦支撑。能走到哪里是哪里,但愿会让她找到人家,起码到一个有光亮和热水的地方,云笙身上好凉,她撕下来的那些布条根本就缠不住他的伤口,再这样下去…她不敢想,只能握住云笙的手,好像只要她握住他的手,他的伤势就不会恶化。

就这样走着,路蜿蜒颠簸没有尽头。

耳边似乎是有人叫喊了一声,傅罗没有反应过来,她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要向前走,向前走,脑子里叫嚣着:只要停下就肯定会倒下来。所以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还在一步步地挪。

那人“咦”了一声,又说了什么话,然后点燃了火折子。

要到有亮光的地方去。看见这片光芒,仿佛终于到了目的地,傅罗的身体僵住了,然后倒下来。

傅罗做了一个梦,一开始还美滋滋的,梦见自己穿上了很漂亮的婚纱,幸福地像花儿一样,上了豪华油轮在人群里找新郎。“云薇云薇,”周思思在叫她。

“啊…”她一边应和一边在人群里寻找。分明已经回到了现代,变回了以前的云薇,为什么她还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那个人,那个人在哪里呢?傅罗欠着头在寻找。想的很美好,只要看了因缘镜找到了回家的路,回来之后一切都完美了。其实心里更加难过了,很难忘掉一件事再重新开始,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

可是现在发现真的好难啊!要再忘记几百年吗?忘记那个人?那个人是谁?傅罗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背影,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笔挺的西服风一吹露出高高的腰封。身体修长举止优雅,黑白衣衫相间,细碎的留海衬着明灭不定地眼眸。

“大师兄,大师兄…”叫的那么顺口,“大师兄,大师兄,我以后会…”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已经有人抢先她一步挽起他的手臂,而他笑迎着那个人。还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大师兄。”傅罗又叫了一声。

他像没有听见一样,看都不看傅罗一眼。

“卓玉。”

他依旧不理睬。

傅罗的心脏好像在一瞬间爆裂开来,好疼好疼。卓玉笑着和别人挽手,低头笑着接受周围人的祝福。她算什么呢?她只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偻幽魂?她站在那里,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他们开始往前走,在油轮上完成他们的结婚庆典。有人在他们身后撒着花瓣鲜艳的红玫瑰落了一地。

傅罗伸出手,“不要去,不要去。”眼泪流下来。

终于有人拍了她地肩膀,傅罗转头看见方寻。“方寻,你不会也是来祝福他的吧!”

方寻“哼”了一声。然后用罪有应得的眼神看傅罗,“你跑了几百年,在下界轮回结婚生子,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反过来了是天理循环。轮到你就在一边看几百年了。”

傅罗拼命地摇头,心痛地喘不过气来,“大师兄,大师兄…”眼泪滑下来。猛然惊醒。

立即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喂,醒一醒!”

傅罗睁开眼睛,仍旧是躺在地上,可是,伸手一摸…云笙,身边的云笙不见了。

“我已经把他放进马车里了!”

声音又响起来,傅罗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人,月光下的这位女子长着一张姣好地面庞,细长的眼睛斜斜吊着,长发束在脑后,一脸地精干利落。这是,傅罗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这算是得救了吧!傅罗挣扎着起身,“谢谢你…”嗓子好像已经喊破了,一说话就针扎样的疼痛。

女子说:“你们是修真的人吧?身上是被法术所伤?”

傅罗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现在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编排谎话,所以就实话实说,“是…”

女子伸出手搀扶了傅罗一下,傅罗感激之情立即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女子把傅罗扶上,马车,然后说:“我叫杜容在前面森林里的村庄住,车上的是我地…”顿了顿。傅罗向车里望去,除了云笙还有一个男子躺在那里,心里立即明白。杜容接着说:“他是被外面的魔门所伤,我也是千方百计找了这么辆马车带他回村子,正好在路上遇见了你们。”

傅罗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大概就要…”

杜容笑了,“你不用谢我,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魔门弟子?”

傅罗摇头。

杜容又说:“那你就是正派弟子了?”顿了顿,“那么你是不是那种喊着要除妖卫道自命不凡的大侠?”

傅罗说:“我是正派弟子不错,但是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有好坏,我对妖并没有偏见。

杜容还没有说话,傅罗就听一阵银铃般地笑声,“姐,我看她说的是真话。”话音刚落,帘子掀开,又是一个少女,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能感觉到她也是一个清秀的美人,“我叫杜飞,你可以叫我飞飞。”说着就要往马车上挤。马车里躺着两个大男人已经显得空间极为狭小,现在傅罗半坐在里面,再加上一个活泼好动的飞飞…

杜容板着脸,“飞飞,你下来。”

杜飞不肯,看着傅罗检查云笙身上的伤势。云笙身上的伤仍旧在渗血。

杜飞说:“他这是被法术所伤,一时半会血是止不住的,而且他伤的很重,我看弄不好他就…”话未说完,惨呼一声,硬被杜容给扔下了马车。

杜飞说的没错,云笙身上的伤太重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最重要的是被那红光击中之后身体里的内伤,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杜容递过一瓶药,“先把他身上的血止住再说。”

傅罗接过药瓶。

杜容说:“这是内服汤剂,你喂他全喝下去。”

傅罗点头,把云笙扶起来,打开药瓶,瓶口对着云笙的嘴唇。现在是荒郊野外,手上这点药就更为珍贵,傅罗小心翼翼地倾倒出药水,可是云笙的嘴紧紧闭着,药水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根本灌不进去,如果现在有勺子或许还能敲开他的牙关硬让他喝下去,可是眼前…

杜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他是你什么人?”

他!傅罗竟没有答上来,云笙是朋友,可是对她又远胜于朋友,单说今天他就为了她,“他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

杜容说:“既然是这样…”

杜飞已经在马车外喊,“救人不会啊,嘴对嘴呗,我姐就是这样…”

杜容已经落下帘子出去,外面传来杜飞嘻嘻哈哈的笑声。

傅罗看着怀里的云笙,他那高洁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想起他平日温润的笑容,总是安静地在一旁等待她的模样,傅罗仰头含了口药水,俯下头,伸出手托住云笙的后颈,然后把嘴唇对了上去。

正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杜飞撩开了,杜飞笑着说:“以后你可要嫁给人家啦,既然来了妖界,就要和我们一样用情专一。”

第六十六章 妖界

听到这句话,傅罗惊讶地差点把嘴里的药水咽下去,定定神,又耐心地撬开云笙的牙关,慢慢把药水哺进云笙的嘴里,才擦擦嘴角抬起头问:“这里…是妖界?”

杜飞笑嘻嘻,“对啊,妖界,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是不排斥人类的。”

傅罗把怀里的云笙放低,调整了一下手臂让他枕在自己怀里,慢慢说:“怎么…可能忽然就到了妖界…”难道从山顶掉落下来就是妖界吗?

杜容说:“看到你们我也很惊讶,不是没有人到过妖界,但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太奇怪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正派来袭,所以特别看了一下周围,后来发现这附近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

没有其他人,傅罗的手捏紧了,这就是说大师兄没有跟他们一起掉到妖界来,那么大师兄到底去哪里了。

杜容说:“你们怎么到这里的?”

傅罗还在想事,没有反应过来,杜容又说了一遍,她才说:“我们是从很高的山峰上掉下来,等我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我还以为我们是被水流冲过来的,所以你们说这里是妖界,我才会觉得很诧异。”就算被河水冲一下,也不可能忽然就冲到了妖界。

杜容想了想,又问:“你们之前遇到了什么?”

傅罗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难道说拔了一把剑,然后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光柱,苦笑一声,“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被一个强大的法术击中所以才会…”

杜容说:“那大概是有人救了你们,用法术把你们弹到了妖界。”

“有人救了我们?”傅罗脑子里在搜索,那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法力能把他们弹到妖界来。

杜容看着傅罗眉头紧锁的样子,“不会有人具备这么强大的法力,就算是正派的泰山北斗,也需要几人联手才能做到。所以我猜把你们弹入妖界的是个有强大法力的妖。”

傅罗再一次低下头,默不作声,她根本想不出救她和云笙地那个人是谁,更何况他还是一只妖,所以她就更没法知道大师兄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得救了。

大师兄,到底在哪里。

那药果然有奇效,云笙身上渐渐不再渗血,傅罗看着心宽不少。

杜容说:“等进了村子,再看看怎么治他身上的伤。”顿了顿。“你坐好了,我要赶车了。”

傅罗应了一声,身体向后靠上了车厢,杜容开始慢慢地赶车,杜飞一边走路一边和杜容闲聊,很多内容都是骂魔门。没想到妖界和魔门竟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杜飞说:“等到他回来那些魔门的家伙就会吓得屁滚尿流。”那个他也不知道是谁。

杜容也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也是对那个他非常的有信心。流露出来的话语也比较尊敬。又过了一会儿,杜容说:“你忍一忍很快就要到了。”

傅罗第一次觉得一会儿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她抱着云笙怕他受颠簸,长时间之后。身体每一个地方都犹如针扎样的疼痛,等到马车停下来,傅罗觉得身体都已经僵了,手脚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杜容看出她的异常。连忙叫人过来帮忙,众人挪走了云笙,杜容帮着傅罗又搓胳膊又搓手,等傅罗手能动了。两个人一起去拍傅罗的腿,傅罗第一次觉得这两条腿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一样,忙乎了好半天,傅罗才觉得稍微有些好转,勉强能移动身体。

杜容看着傅罗挣扎下车的样子,眉头渐渐皱起来,说出心里的疑惑,“就算身上被压麻了,也不会是这样啊。”

傅罗也觉得有些不对头,身体每个地方都像灌铅一样,无处不是沉甸甸的,而且简单的一个握手的动作,也…傅罗看着自己地手掌,怎么总像是握不上似的。

杜飞靠上来抽一口凉气,“该不会伤你们地那个法术就是这样的吧!我以前听说过天界惩罚犯错地神仙用的法术就是夺走那些神仙的仙法,然后让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如果再严重还会让他们一瞬间灰飞烟灭化为乌有。难道人世间也有这样地法术?”

杜飞这几句话像冰水一样泼在了傅罗的身上,让傅罗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急忙往前走去寻被抬进去的云笙,走路的时候腿脚不听使唤竟然险些绊倒,踉跄了几步她接着向前走,短短地距离她竟然用手撑地好几次。

看到傅罗这个样子,杜容又是着急又是难受,一边上前一边骂杜飞,“你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看那些没用的书,那书上写的东西能信吗?”

杜飞本来要争辩,看到傅罗几次跌倒竟然也说不出话来,任由姐姐责骂,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歉意,她拉住姐姐,抢先几步挽起傅罗的胳膊,“我只是道听途说的,你别着急…我爷爷会治这种伤,等一下我让爷爷过来看看,你…”

这时候傅罗哪里听进去这些,杜飞说的那些可能都是些传言,不能当真,可是杜飞让傅罗想起拔剑前耳边听到的话语,“傅罗,你身为修佛弟子不懂得修身自律,却贪恋红尘…你身为凡人不尊人间道,勾引佛祖乱他修行…”这些话本来被遗忘了,现在却真切地出现在傅罗的脑海里。

难道这就是天谴。所以那道红色的光柱是从天而降,所以他们才会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傅罗紧咬着嘴唇,她受的伤比云笙要轻的多,身体尚且行动困难,那云笙呢,云笙是不是会…“不行,不行,一定要治好他,我不能让他…”傅罗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她的脚踩在地上却会踉跄,她的身体像木头一样失去了一部分感觉。“不行,我不能让他有事。”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第六十七章 真心

云笙的床前做了一个老者,一双清澈的眼睛打量着傅罗,一只手正放在云笙的手腕上,屋子里面点着油灯,接着灯光傅罗终于能看清云笙,那张昔日温润如玉般的脸上满是鲜血,身上更是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任谁看了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傅罗站在门口看呆了,云笙会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啊。

初见他的时候,他虽然伤的也重可比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她给他治伤,心里不忍带着几分…她确实有几分可怜他。那样的人就算他默默地什么也不说,也不应该就这样被忽略,不说话,难道就不会疼吗?就因为他随时都会淡淡地温润的微笑,就会被认为他是犹如佛祖般的人物,因为佛祖比世人更容易看淡一件事。

如果云笙没有遇见她,大概最坏只是被人看成是一尊佛像,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静谧地躺在床上,像一个破碎的娃娃。原本以为是要救他,谁知道其实是害了他。

“爷爷,你好好看看,他的伤能不能治。”

傅罗在杜飞的话声中抬起头,露出期望的眼神,巴巴地望着那老先生。

“他这是被法术击中,经脉尽断,那法术不是一般的…”看了一眼傅罗,“他受伤极重,内里毁的七七八八,几乎已经断绝了外息…”

傅罗苦苦支撑的心墙忽然坍塌了,她跌坐在地上,她不是看不出云笙的伤势,在马车里她早就给云笙把过脉,可是关心则乱,她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一直抱着一份侥幸心理,觉得一定有人能救云笙。

“求求你,救救他…”傅罗的眼睛已经找不到焦距,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知道说这句话。

老者看着傅罗,一双眼睛慧智地仿佛能洞穿所有。

杜飞拉住老者的手,“爷爷,爷爷,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会…”会死吗?不忍说出来。

老者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看傅罗,“你也伤的不轻,先去休息吧!”说完挥了挥衣袖。傅罗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立即明白这是安神的药粉,她伸出手拉到老先生的衣角,仰起脸摇头,“不行,我要…”话未说完,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有些梦是有寓意的,而有些梦就是反映了现实。

如果没有拔剑那一遭,云笙不会受伤,那会是什么情形呢。

骆静曾经问过她,如果卓玉有了喜欢的人她会不会难过。当时她只是摇头说不会的,并不是不会难过,而是不敢相信卓玉会喜欢上别人,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自己对大师兄的感情。

那云笙呢,云笙如果剃度成佛她还会不会难受。

傅罗梦见夺镜大赛之后,云笙穿着僧袍坐在高高的台子上,众人礼拜。所有人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大家是那么的高兴。

就连平日里放放荡不羁的花蝴蝶竟然也变得虔诚起来。

傅罗呆呆地站在这些人中央。

高台上的云笙,衣角飘荡起,捏着一串琉璃佛珠,温润地微微一笑。

傅罗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和卓玉十指交握,阳光带着七彩地光环,似乎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傅罗扭头看到了骆静。

骆静笑着和她打招呼,“小师妹,云笙要剃度成佛了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梦里的傅罗竟然笑着点头,“云笙将来会成佛,受万人敬仰,我当然高兴。”

骆静说:“小师妹,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的几个问题吗?现在我才知道真正的答案。其实你期望云笙能顺利遁入空门,这样你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和大师兄在一起对不对?小师妹,原来你是这么自私,知道自己感情之后恨不得马上把所有的包袱都扔掉。”

“在你心里,云笙就是一个随时可以扔掉的人,因为你觉得就算是他从此以后青灯礼佛也不会怎么样,会依旧温润地笑,你看…”骆静手指指向前,“你的梦想成真了。”高台上,云笙那柔顺地长发已经丝丝偻偻落下来,他正看过来,清澈的眼睛中带着淡淡地笑意,如同每一次开口叫“傅罗”时地神态,他的手臂上帮着一条蓝色地布条,就是傅罗给他治伤的时候从裙子上撕下来的。

鲜艳的布条在空中飘展,映衬着落下地黑发,显得云笙越发的高洁温润。周围一切恍然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傅罗和云笙静静地对视,云笙笑了,一双眼睛清湛温和,“傅罗,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看见了你。而你,却始终,都看不见我呢?”他一边说话,身影越来越淡,好像要化成风消失在空中。傅罗现在才明白,并不是有笑容就代表不痛。

难道非要等人不见了,她才会觉得恐慌么?傅罗想伸出手去拉云笙,手一伸出去云笙却消失不见了。

傅罗慌乱地转身,周围一切在慢慢地变化,她又回到了杜容杜飞姐妹的家里,门,屋子,傅罗在寻找那张床,看到床上她松了一口气,云笙还静静地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在身侧,他没有消失,他还在。

“还是不要治了,这样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是那老先生的声音,“有时候死并不是最痛苦的。”

她心里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吗?期望着云笙成佛,这样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跟大师兄在一起,这样在她心中整件事就完美了。因为做出选择的是云笙,就算她之前和云笙之间已经开始有种微妙的感觉,也会因为云笙最终的身份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