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武功都是学来防身用的,人一多完全无法应付,卫棘摆明了两不相帮,很快她就被那队侍卫为主,没有拿武器的那只胳膊也被抓住了。

就在此时,众人耳边传来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伴随着一声清喝:“且慢。”

那群围住小栀的侍卫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便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过之后,他们手中都不由自主的脱了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然推动,纷纷踉跄这退后了好几步。

只见人圈之中,小栀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紫衣锦袍的年轻男子,乌发如墨,容貌英俊,眉宇间说不出的风姿卓然,袍角猎猎鼓动,却不是因为北方的寒风,而是自身尚未尽消的内劲。

先前那个身穿皮裘的“三哥”浓眉一皱,怒道:“什么人?敢闯定王府!”

紫袍男子却神情自若,起手行了一个礼,恭敬中不失倨傲,道:“凤游宫凤渊,见过定王殿下。”

“凤游宫?”定王班惟槿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是你?”

而片刻前还狼狈万分的小栀,此刻却宛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抱住凤渊的胳膊,眼泪又再度滴落下来,可怜兮兮的叫道:“凤渊哥哥!”

凤渊也不多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挽住自己的那双白皙小手,目光却没有离开眼前的定王班惟槿,唇角的笑意清浅又从容。

只有卫棘又往人群外退了两步,抱着手靠在假山石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定王殿下要带小栀回宫,我是非常赞成的,她与大汗毕竟父女连心,血浓于水,因区区一个凤渊而反目成仇,并非我的本意。”开口的是凤渊,语气还是很从容,班惟槿却听得一愣,小栀更是急得又叫了一声“凤渊哥哥”。

班惟槿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大汗对我有些误会,理当亲自解释方显诚意…”

话未说完,就被小栀匆匆打断了:“凤渊哥哥,父王要置你于死地啊,你怎么可以亲自去见他!”

凤渊却只是朝她轻轻摆了摆手,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总还有些要紧事是要当面和大汗谈的,逃避反倒显得没有诚心了,毋需害怕。”说着又转过头来看向班惟槿,说道:“只是希望定王殿下可以替我引荐。”

小栀显然从他隐晦的话中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原本又急又怕的目光却反倒变得清亮坚定起来,娇羞的瞥了凤渊一眼,挺了挺胸,站直了身子,声音也高了几分。

“凤渊哥哥说的对,父王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话也没有和他说过,怎么能说杀就杀。三哥,我答应跟你回宫,可是,你要带我们一起去见父王,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定王班惟槿看着眼前这个父王和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和他身边气度不凡的男子,略略沉吟,片刻后沉声道:“即便是我愿意带你去,父王也不一定愿意见你。”

凤渊却只是笑了笑,取出一封信,亲自上前递给了班惟槿,示意他打开。

班惟槿只扫了两眼,脸色就变了,信一收,道:“我会将此信交由父王过目,请吧。”

一个“请”字,可见班惟槿的态度已有所转变。

小栀面露喜色,上前来重新拉着凤渊,也不管身上还穿着丫鬟的衣服,兴高采烈的超前走去,经过之前那个侍卫队长身边时,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班惟槿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回头对着卫棘吩咐了一句:“十二,留下善后。”也跟着离开了。

他一走,那群侍卫自然也跟着撤了,偌大的一个花园里,就剩下卫棘一个人孤零零的靠在假山石上。

“都走了,出来吧。”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直起身往旁边挪了挪,身后是一道石缝,石缝中的树此刻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枝桠,随着他话音,枯枝后却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慕容七。

慕容七其实早在凤渊突然说出现替小栀解围的时候,就看准了地方,悄无声息的掩藏了身形。

她原本就是一身下人装扮,低着头十分不起眼,周围侍卫又多,众人的焦点又都在场中的争执上,因此这个小小的举动无人在意,除了卫棘。

只是卫棘也没有问她原因,反倒将她的藏身之处挡得更严实了一些。

此刻慕容七虽出现,却一言不发,看得出心情不太好。

“生气了?”卫棘问道。

慕容七还是不语。

“因为方才那位凤宫主?”卫棘倒也直接,虽说要把她当作姐姐,说话却一点不留情面,“因为他和小栀在一起,你不高兴吗?”

“因为你。”这一回,慕容七终于开口了。

卫棘愣了愣:“我?”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十,二,殿,下!”

这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字说的。

方才那一幕,虽然几个人都说的是白朔语,但通过几个简单词汇和察言观色,也很容易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玄袍男子出场的气势非比寻常,而定王又在白朔众皇子中排行第三,既然小栀和卫棘都喊他“三哥”,此人必定是这里的主人班惟槿。

同样,能够资格喊他“三哥”的人,至少也是班惟槿的兄弟姐妹,是皇室中人。

而且卫棘的眼睛…那种奇特的碧色,和班惟莲还有班惟槿如出一辙。

所以他根本不叫卫棘,应该叫班惟棘才堆。

白朔皇子并非个个封王,卫棘年纪还小,母亲出身不高且早亡,开府封号这类的事肯定轮不到他,居住在定王府中理所当然。

至于小栀…

班惟槿大段的指责她虽听不懂,可是从小栀的年龄还有骄横的态度来看,不难推断出,正是那一日慕容七想看却没看到的人,让各国趋之若鹜的关键人物——惜影公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可以肯定她的身份,就是凤渊的态度…然而她此刻并不想让卫棘看出什么不妥来,凤渊的事,便被强行抛到一边了。

那四个字说出来之后,卫棘反倒不惊讶了,道:“我不是什么殿下,我已经说过了,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

“皇子也是一介平民?”

“只是我不能选择出身罢了。”他似乎对皇子这个称呼很不以为然,“姓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母亲姓卫,只是大酉的一名织女,父亲连名份都没有过给她,若非父亲是汗王,母亲又怎会郁郁而终。比起所谓的皇族,我更喜欢做卫棘。”

慕容七皱了皱眉,没有接话,他说的这些话,看似大逆不道,于她,却分外有认同感。他与她曾经的处境何其相似,千万人羡慕的身份,不过是种累赘而已。

只是他没有退路,而她有。

如此说来,她比他幸运许多。

“比起十二殿下这种无聊的称谓,我更希望你记住的是白朔军中的战星'贪狼'。”他说着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这才是我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名字。”

慕容七看着他的侧脸,那双碧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尽管外表淡漠凌厉,却依旧是一腔热血满身傲气的少年,她竟有几分羡慕。

见她不说话,卫棘转身拦在她面前,平静的神色中终于露出一丝不安:“喂,难道就因为我的身份,之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不。”慕容七笑了笑,眼神分外真诚,“小卫,加油!”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却听她又道:“小卫,帮我一个忙,能不能带我去见兰若伽叶宫的公子绯衣?”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在星期五~

ps:卫小弟只是一个线索人物啦,大家不用担心他会太抢镜

再ps:小栀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会发糖的,稍等喔~

第三章 绯衣

给各国使臣准备的落脚之处虽然都在宫外不远处,但这几日,留在赤月宫中的时间却占了多数,除了明里暗里寻求联姻,许多国家大事也需要借机商议,尤其像是大酉永安帝这样的新君,更是希望边境和平,睦邻友好。

这一日的成年礼大典,众人也终于见到了惜影公主的真面目,盛装之下的十五岁少女果然不负盛名,典礼场面之大,也足可见班惟莲对她的宠爱。

这些日子,班惟莲面对各方提出的联姻条件,始终没有给过正面答复,怀着这个目的前来的使臣也始终未曾放弃,大典之后,各方人马都要陆续离去,这一天晚上的庆典宴会算得上是谈判的最后一次机会,因此更为热闹。

宴会过半,作为众人眼中焦点的惜影公主班惟栀终于得了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在贴身宫女的帮助下,一路溜到了西边山谷一处小树林中。

极北之地的寒风一阵阵跨过草原,赤月城一天比一天冷,眼看着寒冬即将到来,城内外早已经是一片肃杀,不见半点绿色,可是眼前这片树林却十分葱郁,枝叶繁茂,置身其中,宛如春天,连空气都比别处温暖。

只因这山谷中央有一处天然温泉,终年不断,哪怕冰天雪地也不会干涸,当初班惟莲选择这里建宫,这处温泉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班惟栀走到温泉附近就将宫女支开了,独自朝前走去。因为有了温泉地热,草木得以常绿,班惟莲也在林间建造了许多亭台栈道,移种了一些北漠不常见的鲜花,若是白天,自是一番胜景,如今虽然入夜,但隔着几步便点了牛油长明灯,火光摇曳之下,也别有风情。

班惟栀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在来到这里后便慢慢消散了,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的人,更是心情大好,步履也轻快起来。

离约定的石亭尚有十来步远的时候,她便看到亭中已坐了一人,微风轻拂月白色衣袂和漆黑长发,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却已是笔墨难描的风姿。

她提起裙子往前跑去,一边轻喊道:“凤渊哥哥…”

那人闻声回头,一双凤眸映着月光幽深难辨,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却覆着轻纱,轻纱边沿缀着细小的月光石,随着他的动作闪闪烁烁的发出银色光芒。

然则,此人并不是凤渊。

班惟栀的脚步骤停,声音也戛然而止。这人看起来真是好看,让她不由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后立即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慢慢站起身,手中执着一管玉笛,月白长衫外一袭白色狐裘更显得华贵雍容。

“伽叶宫,公子绯衣。”那人一边回答一边朝她走来,凤眸专注的落在她脸上,远远的,似乎就有一股冰雪般清亮却又好闻的气息笼罩过来。

“汗王的美酒太烈,我好像迷路了。”公子绯衣朝她俯下身来,“这是哪里,姑娘能替我带个路吗?”

班惟栀只见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带着几分迷离醉意,靠得近了,淡淡的酒气也闻得到,却不让人讨厌。

伽叶宫,公子绯衣?这个名字她记得,他是父王的贵客之一,来自遥远的西方佛国。方才的宴会应当也有参加,只是未曾上前来与她攀谈,大约坐得也远,她始终被许多人围着,也就没有留意过。

如今隔了不到三步,眼前的人宛如月下仙子,清雅出尘,她心里忍不住将他与凤渊相较,发现除了看不清眼前这人的容貌,其他的,竟是不相上下。

尽管心中已经认定凤渊,但就和男人永远都会欣赏美女一般,面对这位仙人似的公子,小栀格外宽容,语气也软了几分:“这里是温泉谷,公子要回汗王宴会厅的话,要从这里绕过去…”

说着抬手指着一处岔路,正要继续说话,却觉得肩头一重,转头只见公子绯衣一手按在她肩上,执笛的手轻轻抚了抚额头,轻叹道:“对不住,突然…有些头晕…”

“那…那不如公子先在此处休息片刻…”班惟栀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烫,虽然知道有些不妥,却也不愿就此甩开。

“好啊。”公子绯衣低笑了一声,“姑娘陪陪我可好?”

“哎?”班惟栀还没有回过神来,公子绯衣却已经转身朝之前那座石亭而去。她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背影愣了一会儿,便也举步跟了上去。

一缕悠悠的笛音响起,于这空旷的夜晚分外婉转清幽,而吹笛之人白衣似雪,更如谪仙下凡一般,班惟栀长年与那些以强壮英武自傲的草原汉子为伍,何曾见过这样温润雅致的男子,一时竟看得呆了。

一曲吹毕,却传来几声拍掌声,伴随着一声低笑:“好曲子。”

温柔多情的声音,听在耳中十分勾人。

公子绯衣似乎并不觉得惊讶,放下玉笛转过头来,月下来人长身玉立,一袭紫色锦衣,华贵与出尘两种迥然的气质,却融合得相得益彰。

一边的班惟栀却好像如梦初醒,飞快的跳了起来,朝来人跑了过去,轻喊道:“凤渊哥哥,我等了你好久。”

语声中带着几分忐忑,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到,抢着要解释。

凤渊显然并不在意,伸手将她扶住,一同朝公子绯衣走去,道:“若我没有猜错,这位可是伽叶宫的绯衣公子?”

公子绯衣“嗯”了一声,却没有反问的意思,只是用那双露在面纱外的凤眸上下打量着他。

“在下凤渊。”

传闻中公子绯衣为人古怪倨傲,若想与之结交,这一点便不能在意。

公子绯衣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却不住在小栀和凤渊之间徘徊,片刻后轻笑道:“难怪大汗始终没有答应那些人,看来惜影公主已是名花有主了。”

他语带笑谑,眼中却没什么表情,班惟栀略带防备的看着他,朝凤渊更靠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侧,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

公子绯衣将玉笛在手中敲了敲,悠悠道:“我本是无心竞争,可是如今看到两位,突然也想试一试呢,你们说,大汗会不会答应我?”

班惟栀一愣,一时想到方才那幅月下谪仙的美妙图画,不由心中一悸,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凤渊,凤渊也正在看她,目光潋滟而温柔,手心一热,他已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目光顿时清朗几分,转向公子绯衣道:“若是我不答应,父王也不会答应的。你们…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是么…”他们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公子绯衣的眼睛,他凤眸微眯,听不出情绪的轻笑一声,“我明白了,真是可惜,那就提前祝贺二位了。”

说罢收起玉笛,正要离去,却又被小栀出声喊住了:“这位…绯衣公子,你不是迷路了么,我和凤渊哥哥一起送你回去吧。”

“不必…”

话未说完,却被凤渊打断:“小栀,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送绯衣公子就可以了。”

小栀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却立刻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红了脸,乖巧的“嗯”了一声。

看着两人结伴离去的背影,不一样的气质,却是同样的迷人,少女一时看得移不开眼睛。

只是这边,两人虽然同行,却一路沉默,直到离石亭远了,公子绯衣才突然停下脚步,淡淡道:“凤宫主请回吧,惜影公主该等急了。”

“无妨。”凤渊的回答也是不急不缓。

“若是担心我会再与惜影公主见面——大可不必,明日就要启程回兰若了,这一次不过出来瞧瞧热闹的。”公子绯衣逸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该瞧的都瞧见了,不错,不错…”

方才凤渊坚持独自送他回去,显然他与班惟栀一样,都以为是凤渊不愿意他和她多过接触,尤其是班惟栀。凤渊对她的态度一向若即若离,公子绯衣的出现却似乎刺激了他,少女心中自是欢喜非常。

凤渊对他的这番话却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淡淡一笑:“我一直听说公子绯衣的盛名,却无缘结交,心里十分遗憾,没想到竟能在此处相遇,不知是否天意…”轻轻吸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只是我从未说过自己的来历,绯衣公子又为何会唤我'宫主'?莫非早已经认识我?”

公子绯衣显然一怔,目光接触到他的,立刻转开,道:“凤宫主未免太低估自己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温泉谷十分隐秘,除了这唯一入口,其余林中皆设有机关,为何公子能安然进来,却不知如何出去?”

“凤宫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行事别具一格,与我一位故友十分相似…”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起手一掌,就朝着公子绯衣当面拍来。

这一招没有任何预兆,两人站得又近,公子绯衣猝不及防,眼看掌风凌厉,不敢硬接,身形急转避开,回身手中玉笛便朝凤渊胸口刺去。

谁知凤渊偷袭是假,等公子绯衣一转身,另一手从意想不到的角度伸出,目标却是那块华丽柔软的蒙面轻纱。

等公子绯衣察觉,微凉的手指已然触到脸颊,他急忙收回玉笛,身子骤然间飘后三尺,可是已经晚了。

凤渊的目光从手中的轻纱慢慢转到不远处那个白衣人的脸上,神情复杂难辨,叹息很轻,声音却沉重之极。

“嫣然,果然是你。”

月光下,公子绯衣一双凤眸带着几分愠怒,双唇紧抿,清极艳极,那五官和神态,分明就是慕容七。

既然已被识破,她也不再隐瞒,反倒收起怒意,扯了扯唇角:“好久不见啊凤宫主。”

“嫣然…”他牢牢的锁住她的容颜,仿佛凭着目光就能将心里所有的话一一传递给她,他们明明分别的不是太久,却恍如隔世般,如今再见,竟有人世幻变,物是人非的错觉。

抑或,这并不是错觉?

“听我解释好吗?”他有太多话想说,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

“为何要解释?”此刻慕容七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唇角也不再有刻意为之的笑意,“要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我虽算得上是朋友,到底并无深交,因此解释的话,倒是不必了。”

这句话,口气虽淡,却字字诛心,就算凤渊心智坚定,也无法坦然接受,向来温软的声音带着些许枯涩黯淡。

“若是不在意,你又为何要代替公子绯衣前来,为何要见班惟栀,为何要来见我?”

慕容七这次终于直直的看向他:“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特意来找你的,有些事毕竟还是眼见为实的好,成人之美我向来喜欢。”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笺,手指一弹,准确的落在凤渊手上。

“我最近才知道呢,原来合离书我也可以写的。”说到这里她倒是笑了笑,“你拿着这个,从此就自由啦,祝你早日迎娶惜影公主,早大业成。”

“嫣然我…”

他该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了雍和军和巨泽复国?

他对班惟栀没有感情不过是利用而已?

他喜欢的人始终只有她而已?

留下来,等他?原谅他?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说这些?他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