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或者说她从未表现过在乎,这才是他的致命之处。从洛涔到紫霞镇的一路追逃相依,明明,近得就在眼前。

可是,她还是没有走出最后一步。

而现在,她是打算放弃了,她再也不会往前走了。

他的目光渐渐由晦暗转为凌厉,一扬手,那张书笺已化为扬尘。

“嫣然你听着,我与班惟栀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不会放你离开,永远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凤渊一直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他背负的责任太重,在他心目中,重新收复江山永远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他早知道慕容嫣和迦叶宫的渊源,也许就不会听从风间花的建议而一心一意的对慕容嫣,最后也必然会因此借助迦叶宫的帮助来复国。可是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早已经被大酉皇室除名的公主,虽然他爱她,但是她却不能给他带来实际的利益,所以他必须另外为自己谋求助力,风间花之前说的那些将来纳入后宫多宠她一些的话,实际上他内心里是接受的(因为他从小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啊,觉得一个帝王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这个人物不同于《两世花开香满袖》里的韩烬,韩接近百里淼是为了族人,并不是为自己的私欲,他可以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但凤渊不一样。挡箭只是千钧一发之际没有想太多的本能,但只要给他时间思考,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江山的,说到底,虽然没落了,他毕竟还是一个王。

这个人物其实更接近《天龙八部》里面的慕容复,慕容复不喜欢王语嫣吗?喜欢的,但是并没有喜欢到要为她放弃梦想,他还是会为了得到助力而求娶西夏公主。只是凤渊这个人没有慕容复那么卑鄙和脸谱化,他会有挣扎,会有软弱,出版稿里会有凤渊的番外,会对大家理解这个人物更有帮助。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七七现在喜欢凤渊吗?答案是喜欢的,毕竟一个温柔多情的帅哥整天说他喜欢你,还差点为你死了,不动心是不太可能的吧。但是那种喜欢是浅薄的,就向她最初对魏南歌的仰慕一样,基本算是少女时期的粉红梦想而已。她扮作公子绯衣进宫,亲眼见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后,那种喜欢就消失了,她对他说了一些明显是气话的话,说明她心里确实是在意的,这种在意是不甘心——这个人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我,转眼又去和别人亲热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就是类似于这种不甘心,她觉得不舒服,却并没有伤心。

嗯,关于凤渊,就说这么多,有人说女主是不是太花心了,见一个爱一个,其实不是啦,那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没有追过偶像或者喜欢过混蛋呢?有挫折才会成长,才会明白,最适合自己的人是什么模样。

欢迎大家一起来讨论~

第四章 骤变

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过赤月宫宫道上大块的白石板,庆典宴会过后,客人陆续离去,白天的热闹渐归沉寂。

公子绯衣的马车也在其中,慕容七没骨头似的的靠在软垫上想心事,就连马车的阵阵颠簸也没有让她动上一动。

离去前凤渊的话音犹在耳,他说他不会放她自由。

可是,他凭什么?

其实那天,当她无意中知道了小栀的身份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生气。

在定王府,在持剑山庄,甚至更久之前,紫霞镇中他的忙碌,燃灯节上他的失约…如今她都已知道原因,她甚至能猜出他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想要复国,最快的方式就是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一支军队又怎么比得上一个国家?而班惟栀代表的,就是那个国家。

他与替永安皇帝求亲的魏南歌,不过是殊途同归,只是一个诱以利益,一个诱以情意。

她不能说他卑鄙,这件事上不过是各使手段各凭本事罢了,让她生气的,是他既然已经决定选择班惟栀,选择成为巨泽世子,又为何要来招惹她——

嫣然,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位姑娘不是外人,她是内子;

这些话信手拈来,说得这么好听,害的她差点信以为真。

幸好幸好,只是“差点”。

她拜托卫棘带她去见小久,伪装成公子绯衣进宫,是为了亲眼见到他的选择。而之前因他而生的种种烦躁不安和纠结郁闷,在眼见为实之后,反倒奇异的平静下来。

像一件悬而未决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她也可以将这桩名存实亡的亲事真正放下了。

就这样各自为政不挺好的么,他坐拥他的江山美人,她游历她的红尘紫陌,将来他成功之时,说不定她还能看在故友的份上遥祝一二。

可是他居然撕了她绞尽脑汁才写好的合离书!

简直不可理喻!

正腹诽着,马车却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慕容七敲了敲车门木板,问道:“外面怎么了?”

“出宫的路似乎被封了。”赶车的年轻人是慕容久的心腹,对他们二人互换身份的事也很清楚,此刻一边回答一边跳下马车,“我到前面去看看,公子稍等。”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启禀公子,赤月宫里多了很多巡逻的士兵,出宫的地方也有人盘查,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

慕容七拉起帘子朝外看了看,被拦下的不止是她一人,事到如今,急也急不来,干脆身子一歪,直接躺倒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马车又行驶起来,这次倒是很顺利,没多久就出了宫。她伸了伸懒腰,决定找一个地方去吃夜宵,可是还没出声,马车却停了,一个人推开车门窜了进来。

慕容七随手抓起小几上的茶壶就要扔过去,却在看清来人时生生收住。

“慕容久,大半夜的你不在屋子里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个半路跳上车的人,正是真正的公子绯衣,慕容久。

慕容久竖起手指示意她小声:“乖别吵,有情况。”

她很嫌弃那一声“乖”,但看他此刻的神情,还是决定不去计较,问道:“什么情况。”

“你方才出宫时是不是不太顺利?”

“是。”

“因为赤月宫里出事了。”慕容久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大酉使臣魏南歌失踪了。”

“什么?”慕容七顿时跳了起来,却忘了头上还束着男子的发冠,一下子撞到了车顶,磕得脑袋生疼。

慕容久伸过手来,在她头上聊胜于无的揉了两下:“为兄知道你关心魏大人,可是也不要那么激动。况且阿澈应该和他在一起,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慕容七正要把他的手打开,闻言不禁愣了:“季澈?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慕容久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据说一向自律的魏南歌居然在宴会中喝多了,汗王便安排了一间清静的宫室让他暂做休息,可不久之后,去送醒酒汤的宫女就发现,本该在屋子里休息的魏大人不见了。

不光如此,室内还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十分吓人。

大酉使臣居然在汗王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失踪,汗王自然大怒,严令彻查。而事发之时正逢慕容七出宫,因此受阻。

至于季澈会去找魏南歌的具体原因,连慕容久也说不上来。

“我刚到赤月城,阿澈就来找我了。”慕容久转头看了看身边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口气笃定道,“你们俩又闹别扭了吧。”

慕容七闻言转开脸,却没有反驳。

“咦看来还不是一般的矛盾。”慕容久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一手托着腮笑吟吟的盯着她,“我让他跟我一块儿去赤月宫去瞧一眼汗王,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慕容七心里一突,撇了撇嘴:“我怎么会知道。”

“他说你一定也在那儿,肯定不愿意看到他,他就不去了。”

“…”

“妹妹妹妹!”慕容久突然甜腻腻的叫了几声,凑近过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给哥哥我听一听乐一乐!”

“你给我说正事!”慕容七终于回过头来,手里多了一柄小巧的匕首,恶狠狠的抵着慕容久的脸颊边。

慕容久急忙退后,一脸伤心欲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明明说好打架不打脸的。”

话虽如此,慕容七耳根处一抹淡淡红晕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深深,眼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来。

他到底还是回归了正题。

季澈虽然留在兰若的使臣驿馆中,慕容久却并不清楚他在做些什么,只知道他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似乎是鸿水帮的眼线发现了什么,他一直在调查。今天临行前,他突然来跟我说要进宫去救个人,然后就走了。”

“救人?”慕容七皱了皱眉,“魏南歌?”

“他没说是谁,我猜的。”慕容久沉吟道,“不光是因为今晚出事的是魏南歌,而且他前两天同我喝酒时曾经说过一些话。”

“我说我那妹子挑男人十分没有眼光,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了。他却说,如今殷紫兰贵为皇后,魏南歌心结已解,这人虽然困于往事略显迂腐,其实人还是不错的。”他说着看向她,似笑非笑道,“他倒是替你考虑周全,只是你如今还喜欢魏大人么?”

慕容七愣了愣,还没有分辨出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触,慕容久又开口了:“听说你和凤游宫的凤渊交情不错?”

她皱眉盯着他。

“这人不适合你。”慕容久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眉心,“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他的野心太大,你玩不过他。”

他的话让她倏然想到几个时辰前月下那抹紫衣,贵为公主的少女握着他的手,那个人的温柔和深情,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这一点我和阿澈的看法一致,虽然我觉得魏大人也不怎么适合你,不过这两人中间选的话,还是魏大人好了。”说着他又凑近过来,“还是说,你有别的人选?说出来让哥哥帮你参谋参谋?”

慕容七只觉得心下愈加烦躁,手里匕首又抬了起来:“正事还没说完,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说完了呀。”慕容久委屈的摊了摊手,“我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现在只能一边暗中调查一边等阿澈传回消息。至于你嘛——要不是为了你,阿澈也不会去找魏南歌,你自己看着办咯。”

慕容七缓缓放下匕首,半晌才道:“我陪你一起等。”

“乖。”慕容久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活像一只狐狸。

大酉使臣失踪的消息并未传开,第二天一早,陆续有人辞行离去。汗王自始至终都未定下惜影公主的婚事,许多使臣急着回去另商对策。

辞行的人中,也包括兰若伽叶宫的公子绯衣。只是公子绯衣走了,慕容兄妹却留了下来。

这一天,季澈并没有消息传来,慕容七却去找了一个人。

卫棘。

或者说是,班惟棘。

这次她没有进王府,而是请卫乾送了口信,约卫棘在府外一处隐蔽的茶肆见面,卫棘并未准时而来,等他到的时候,慕容七已经换了第三壶茶。

“抱歉,宫里有事耽搁了。”

慕容七也不含糊,直问道:“大酉使臣失踪的事?”

“你知道?”卫棘十分惊讶,随即又摇头,“此事尚未有定论,切莫听信传言。”

“我就是来找你打听消息的。”慕容七替他倒了杯茶,“小卫,你可知那晚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并未在现场,并不知详情。”

“那总有听说过什么吧。”她紧追不舍。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事关宫中机密,我不能说。”

他虽年少,做事却十分稳重,极有原则,慕容七早就料到要问出消息没那么容易,转了转眼珠,用略带委屈的语气叹气道:“你不是说把我当做姐姐么?连姐姐也不能说么?”

卫棘疑惑的望着她:“你要知道这件事做什么?”

“那个…我毕竟是大酉人,这件事关系到两国邦交,我关心国家大事,怕此事会连累边关数万百姓。”她顺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只因她知道卫棘这种万事讲原则的人,若是被他知道自己与魏南歌交情不浅,届时再想从他口中套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次卫棘果然没有再一口拒绝,沉吟片刻道:“暂时还不至于会有影响,但若是一直查不出真相,却也难说。”

慕容七闻言倒是一愣,两国邦交什么的不过是信口胡诌,竟然真的有这么严重?

“使臣失踪的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有些事也确实不便告诉你。我身在白朔军中,宫中之事本与我无关,但此次却接到父王彻查此事的命令,是因为那晚之后,有人发现南部天河城营地的布防图随大酉使臣一同不见了。”

白朔南部的天河城,是距离大酉最近的一个边城,距紫霞关不过百里,有重兵驻扎把守,是白朔的边防重地。

这件事,慕容七也是第一次听说,心里一合计,吃惊道:“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卫棘打断她,“此事不要再提,不过另外有件事,我觉得应当告诉你。”

“你说。”

“那天三哥带着小栀和那个叫凤渊的男人进宫,凤渊和汗王谈了大半夜,最后汗王非但撤销了追捕杀令,还以上宾之礼相待。如今他住在赤月宫中,时时与小栀相伴出游,汗王也并不阻拦。”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慕容七,目光度量,似乎在判断她的反应。

慕容七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一笑:“如此看来,他也算得偿所愿,挺好。”

她能猜得到凤渊和班惟莲谈了些什么。她虽不能断言凤渊对小栀一丝真心都没有,但对他这样目标坚定深谋远虑的人来说,和大汗谈交易,显然比谈感情更有效。他的凭恃,除了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雍和军,或许再加上传闻中财富无数的洛涔地宫,至于小栀的心意,不过是加重了他的筹码,是他达成最终目的的跳板罢了。

而身为一国之君的班惟莲,会做出那样的转变,考量的也绝不会只是女儿。

卫棘似乎轻轻吐了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好。”

他所理解的“得偿所愿”一定和慕容七所说的不同,但她也不会再解释,只是低下头,笑而不语。

一笑泯恩仇。

她与凤渊的纠葛,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期待的小久终于出现啦~~

下次更新在星期六~

第五章 汗王

慕容七回去把从卫棘那里听到的消息和慕容久一合计,分析了几种可能。

一是布防图确实为大酉暗中所取,事成之后却被人发现,魏南歌遭到袭击,半途又被人救走,因为事关两国邦交,所以白朔方面选择秘而不宣。

但慕容七却觉得,这个假设不可能。

永安帝慕容铮的脾气她很清楚,他向来谨慎,尤其如今登基不久,万事只求稳定,否则也不会派遣魏南歌这样的心腹去求娶惜影帝姬,这样的心态,又怎么会让人去盗取什么布防图?就算退一万步说,皇帝的脑子一时犯浑,作为总执行者的魏南歌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刚偷完东西就被人发现,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毫不知情的魏南歌撞了霉运。至于是别人故意陷害他,还是他正好撞上了偷东西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季澈有句话,让慕容七很是介意,他临走前和慕容久说去救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魏南歌,那说明季澈早就知道他会出事,他一定事先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天,鸿水帮的眼线遍布天下,可季澈还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实在有些不寻常。

慕容七越想越坐立不安,到了第三天,从慕容久口中听到汗王准备增兵天河城的消息之后,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翻墙进定王府找到了卫棘。

卫棘的住处是一个独立院落,下人很少,十分安静,慕容七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时,他刚好在换衣服。

看着床上的行囊,她不由皱起眉头:“汗王派你去天河城?”

卫棘缓缓收起手上的钩爪,点头道:“我正要让乾伯替我去向你道别。”

“真要增兵?因为布防图?”慕容七脱口问道。

“嫣然,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卫棘的声音倏然一沉,朝她步步行来,“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何总能知道宫中机密,又有什么目的?嫣然,我将你当做家人,你可否同样坦诚相告?”

少年的身量还未长足,可是那股冷冽的气息却极有压迫感。慕容七被他逼到了墙角,才急中生智道:“若是你肯带我进宫看一眼大酉使臣失踪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卫棘停下脚步:“你去那儿做什么?”

“查案子。”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卫棘虽未封王,终究也是皇子,他自小知道自己与别的兄弟姐妹不同,因此从不以出身自傲。十岁那年,他便向汗王提出习武从军,远离朝政,从底层的兵卒开始,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如今白朔军中一员不可或缺的猛将。不到十七岁便立下赫赫战功,草原上的部落以北斗七星中的战星为他命名,唤作“贪狼”。

这次,是汗王亲自点名,将增兵天河城的任务交托给他,卫棘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禁不住慕容七的软磨硬缠,最后还是答应临行前带她去看一眼魏南歌失踪的那间宫室。

宫室位于那晚的宴会大殿边不远处,有高墙相隔,不大的院子里有个小池塘,因为引了温泉谷的活水,池边花木扶疏,未曾凋零。慕容七提灯细看,此处只有一间屋子,屋子也只有一个门,那一晚魏南歌歇在这里,门口一定会有人等着服侍,因此失踪时肯定不是从正门走的。

屋子里三面有窗,一面临水,一面如今已经被毁了一半,冷风朔朔的灌进来,另一面外面是一片小花圃,慕容七特意绕过去看了看,窗下的草木并没有被损坏的痕迹,更何况花圃外就对着高墙,就算季澈本事再高,带着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魏南歌,要无声无息的翻墙溜走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临水的那一面,水面与窗台相距甚高,若是落水一定动静不小,多半会被人发现。

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被破坏的那扇窗了,窗外的小路上脚印杂乱,两边的花木也被翻检过,看来已经被检查了无数遍。

她又仔细看了看窗棂,从破坏的痕迹推断,来人用的应当是重量不大的轻剑或薄刃刀,而季澈的兵器却是□□…

她的脚下突然一顿,随即转身,重新来到那扇临水的窗边。

窗下便是水面,并没有落脚之处,她用手在窗沿一撑,随即半空中拧身,落在离窗最近的岸石上。

——换作别人,无声无息的从水里逃走自然没那么容易,可如果那个人是季澈,就不一样了,他和水打交道的时间,比认识慕容七的时间还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