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现在能认罪,朕可饶你全家性命,若是你现在还不承认,一旦被朕查出来,你们全家,必遭全诛!”席斯侬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坚定,眼神中,也如死神一般的看着婉儿,牙齿上下咬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婉儿的眼神变得犹豫,又是看了一眼那郎中,狠下心来:“皇上,我没有说谎,我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他说的也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没有叫什么人准备打胎药,我的孩子就是没有出世便被害死了,我怎么可能去害别人的孩子。”

“皇上,我。。。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啊。”郎中一听婉儿居然全然的不承认了,马上急了,如果婉妃不承认,那么就是说,自己说的话就假了的,欺骗皇上,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急忙大声的喊着,并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

王公公自郎中的手中接过盒子,送到了席斯侬的面前,席斯侬慢慢打开,一阵香气扑鼻,原来是一株香草,这香草不是一般的香草,而是南国的特产,皇宫之中,并没有人有得这样的东西,这郎中拿它又是想证明些什么?

“皇上,那日我来的婉妃娘娘的宫中正要离开时,闻到一股奇香,便是好奇的凑了过去,小人从小便是行医长大,对得这样的气息尤为的敏感,只记得书中讲过,南国香草,奇香无比,堪称是天下第一,可安神定惊,小人的夫人那几日正好是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觉,小人便是想讨了一棵,回去晾干,送与夫人治病的。便是凑了过去,寻丫鬟要了一棵,那丫鬟叫我心意诚恳,便是将剪切下去的香草残枝送与小人一棵,今日才特意拿了出来,证明小人说的是对的。”郎中马上为自己解释着说,语气中充满了急切,额头上也已经全然的汗水。

夜倾城握紧了拳头,心中一疼,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竟真的是婉儿。。。

婉儿一听郎中居然有她宫中的香草,顿时傻了眼,脚下一软,扶住墙边,再没有任何说辞,她宫中有香草之事,没有人知道,那道是南国进贡的时候,他们送与父亲的,父亲便是送给了自己,为的房中清香,又怕被别人寻了去,便是藏在宫中,现在,自己又是如何狡辩。。。

难道,是天意如此吗?

“郎中,你可看好,这个就是那日好心送你香草的丫鬟吗?”梅妃一声冷哼,两位士兵又是拉出来一个人站与郎中的面前,郎中微微抬头,看到了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孔,马上连连点头。

“是是是,就是她,当日她还说,不要叫娘娘发现,不然她是怕要挨打的。”

“你可认识这位郎中?”梅妃又是看向了刚才的丫鬟,低声询问过去。

“是的,我认识他,那日他来到娘娘宫中,与娘娘对话之后便是向我讨了一根香草,我见他心意诚恳,反正也是修剪下来的残枝,便是送了他一棵的。”丫鬟也是承认道,这个时候,谁又会向着婉妃说话,都是清楚,皇上在此,若是说了谎话,便是欺君,是要株连九族的。

“婉妃姐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啊?不会是说,这又是我的信口雌黄了吧,这么多人证物证,你还怎样抵赖,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才花了这么长时间收集了你的证据,你害死了皇后,又害得夜倾城流产并逃奔别的国家,就是为了铲除异己,现在皇后与夜倾城都是死了,唯有我是你的眼中钉了,你便是想了办法害我,先是试图引起我与夜王甚至是皇家的恩怨,没有成功便是又寻人给我下毒,婉妃,你可真是狠毒。”梅妃说着,气愤得一张脸都是通红,这样的女人,定是到了哪里都是一个祸害,生得美丽,却是在那美丽的容颜之下,长的一颗黑色的心。

“婉妃,你竟是如此的狠毒!”席斯侬大声呵斥一番,婉儿一下跌坐在地上,一缕头发自耳边掉落,风吹过,头发打自己姣好的面容,只是,她突然一阵狂笑,笑得下面大臣之中皆是诧异,只知道她是一位美丽贤慧倾国倾城的女人,今日才知,原来她做的那样多的蠢事,也是突然这样猖狂之笑。

“我是狠毒,忙了这么久,便是为了今日能当上皇后,不曾想,还是失败了,不错,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害死的皇后,又是故意害了夜倾城腹中的孩子,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她,跳崖之事与我无关,我做的也是没有错,在这幽怨的皇宫之中,若是我不害人,必是人先害我,哼!我失败了,那便是死路一条罢了,我是死了,但是活着的也别想太好过,哈哈!。。。”随后又是一阵猖獗的大笑,夜倾城心中一黑,莫名的预感侵袭周围,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不好的预感,那样的强烈,强烈得甚至叫夜倾城心中发慌。

所有的人都看着婉妃,似乎也是被这样不安的感觉笼罩着。

“来人,将婉妃押入大牢,隔日问斩!”席斯侬对手下施令道。

“是!”两个人马上应道,随后走到了婉妃的身边。

“不用了!”只听见婉妃一声大喊,手在空中举起,拦住了本打算向她走过来的两个人,看着席斯侬,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得那样阴毒,好似她不是输家,而是赢家一般。

“我可以死,但是,我一定要带上你与我一起死,你已经在无意间被我下了毒,此毒葵花,是从葵花中提炼出来的毒素,无药可解。为了逼你给我做皇后,没想到,到了最后,皇后没有做成,却拉上了一个与我同死的人,哈哈!”婉儿继续猖狂大笑着,随后从腰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大地,匕首发出一道寒光,晃了大家的眼。席斯侬见到,便是知道了婉儿的意思,刚想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若是就这样容她死了,倒是便宜了她,害了那么多的人,只是,若是没有她,便是倾城也不会离开北爵,更是不会死掉。

但是,她的动作太快,席斯侬动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闻得一声响,一道红光自她的腹部划开,喷到了前面的地面上,婉儿身上一疼,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倒是竟然狂笑了起来,伏在地面,努力让自己抬头去看席斯侬。

嘴唇微微一动,夜倾城看得清楚,那嘴型分明是在说:“我等你。”

倒在地上,血慢慢自腹部划开,染红了雪白的地面,更是染红了一身的紫色衣服,那样看去,一身的紫色便成了浅浅的黑色,人的心都是美丽的,只是一步走错,却是变了样子,宛如这一身美丽的紫衣,她以为她穿上紫色的衣服便是夜倾城,却不知道,那紫色最终也是变成了全然的黑色,黑得那样彻底。。。

全场的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倒在地上的婉儿,这样的事情,在皇宫之中必然不少,至少当朝的大臣也是见了几次了,后宫之中佳丽三千,每个人都想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却是一步走错,就会遭到这样的悲惨命运,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是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心中悲凉,皇宫,到底是好还是坏。。。

“将她的尸体收送回宰相府吧。”席斯侬一声令下,转身上了自己的马。

“皇兄,等等,我们今日的启程看来是要改一改了。”冥王马上喊住了席斯侬,刚才婉儿已经说过了,席斯侬现在身体中中了剧毒,而且她刚才说的,此毒无药可医,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为皇兄解毒了,打仗的事情,他便是可以亲自前往。

“为何要改?前方战况如此激烈!”席斯侬见到冥王拦在自己的马前,不解问道,显然已经将刚才的婉儿的话忘记了,只怕是现在心中只有那前方的战况,并没有在意婉儿的话语。

“皇兄,前方的战况虽然激烈,却也是你身体中的毒也是厉害,皇兄,不知道婉妃为你下了什么毒,皇兄,您还是留下来解毒,我便是独自前往,支持大战,请皇兄相信本王的能力。”冥王双手摆在身前,恳求对席斯侬说,见到席斯侬受伤,他的心中当然存有愧疚,想皇兄当年是为了自己,才将婉儿抢到了自己的身边,才引发了现在的所有事情,且自己还是没有一丝的理解,反倒做出了许多过分的事情来。

“不碍事,现在战况紧张,等打完仗回来再也说也是不迟。”席斯侬并不在意,脚下一用力,倒也先跑了出去,夜倾城看看冥王,也跟随上马,自己这个时候便是不必多言,刚才,婉儿亲自承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便是她害死的,那一刻,她真的想抽出自己的剑,猛然向她刺去,只是自己不方便,若是动手,必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倒是她自尽身亡,自己帮忙破了她的阴谋,将婉儿定罪,也算是为孩子报了仇吧。

冥王见此,当然知道皇兄的性格倔强,便是很难能劝得了,既然这样,只能将御医戴上,路上也好以防万一。

宫中有专门解毒的御医,是全国都有名的解毒专家,便是带上他吧,反正行军打仗也是要带上御医的,以防有了伤残,只能看着其痛苦渐渐死去,便是一起多上一个,也不必费多大的力气。

路上开始了辛苦的路程,夜倾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一起同行中,并没有夜王的身影,想必是忙于南遥国与北爵国的大小事情,国家之中不可无君,既然席斯侬亲自前往迎战,宫中必是要留一个亲信在的。

冥王与席斯侬走在行军的最前面,平日中,皇上便是大多都会在部队之中,防止前后有人攻击,扰了皇上的休息,也好方便逃脱,只是,这次行军,并没有什么皇上特别做的马车,只有一匹匹的马,和成千上万的士兵,走过之处,飞扬着尘土,淹没了天边的红霞。。。

冥王偶尔会回头看一眼夜倾城,总是会皱起眉头,随后思量一番才转过头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听说是大哥派来的人,想必便是从前在大哥的王府中见过才对,也是没有多想,继续甘露去了。

一同随行的还有几名大将,看上去都是一些爱国之士,不想席斯侬的身边,也是不缺乏这样的爱将,只是,他的心中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毒,若是真的如婉儿说的,过了几天发作起来,那么席斯侬。。。

心中思量,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身为女儿身,骑于马上赶了一天的路,竟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却也是不能说出来,一直强忍着,咬住自己的嘴唇,还好,夜王为自己安排好了,自己骑的便是跟随自己有了感情的雪儿,它乖巧听话,从不颠簸,尽量走得平稳,夜倾城也是死死的拉住马缰,保证自己不掉路下来。

眼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点的落下,最后那一点余晖也是慢慢的消失了,冥王终于回头对大家说:“我们便是再赶一个时辰的路就会到了,大家坚持一下。”

将士马上转身转达了冥王的意思,还有最后一个时辰,大家听得,马上振奋起来,便是兴致勃勃起来,本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会到,听的快要到了,定是来了精神才对的。

夜倾城将手按在了雪儿的后背上,勉强支撑着自己,腰间一个小瓶来回的晃荡着,里面最后三颗药丸在瓶中也是来回的颠簸着,心中只有着一个信念,便是坚持。。。

94北爵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九章

夜间的山中,偶尔有乌鸦凄惨的叫声,经过之处,会惊起一片躁动,小松鼠或者一切其他的小动物许是正在休息,久久不来人的山路中偶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人,这些正在熟睡的小动物必是会有些惊慌的。

席斯侬一直皱紧眉头赶路,只听见后面的人说得一声:“夜空真美!”

也是抬起头来,自去了东阎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去看过星星,不知为何,这夜,天空之中只有星星,一闪一闪,美得安详,叫这军中烦乱的心情也是变得安静许多,不由得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到天空之中,银河边,一颗璀璨的星光,竟是想起了倾城美丽闪动的双眸,就如这夜的星星,美丽也是动人,叫人心中怀念。

倾城!你还好吗?将敌人打退之后,我便是有可能去见你了,千万要等着我,来世,我便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求还清今世的愧疚。。。

但,人生真的有来世吗?

一个时辰对于席斯侬来说,真的很快,看着星空,没一会的功夫,便是已经到了,但对于夜倾城来说,可是漫长得很,一路咬牙坚持,看着席斯侬落寞孤寂的背影,心生安慰。

终于冥王对着大家将手轻轻一摆,大军这才停了下来。

下马,都是靠在了树边开始休息,夜倾城苦于自己是个奴才,不得与皇上同坐休息,只好站在席斯侬的身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双腿发软。

“你也一同坐下来吧。”席斯侬好似看出了自己的疲劳,闭紧双眼对夜倾城说道,头轻轻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从那淡然却是帅气的脸上,夜倾城看到无尽的悲凉,他该是又在思念自己吧。

鼻子一酸,夜倾城马上离开了席斯侬身边,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坐了下来,终于得到休息,夜倾城缓慢的闭上了双眼,其余的大将与一些士兵开始搭建军中使用的帐篷,听得到远处的喧闹。

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慢慢的充血,今日是在太累,只觉得全身开始肿胀,怕是又快到了吃药的日子,每次临近吃药的日子,身体都是会这般的虚弱,只是,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来得厉害,一年中,夜倾城也是早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微微睁开双眼,夜倾城见到冥王,身后还是带着一个人,看那衣服便是清楚,这便是宫中的御医,许是冥王寻来为席斯侬看病解毒的。

“皇兄!”走进席斯侬,冥王轻轻的呼唤着。

席斯侬这才睁开双眼,那一层雾色渐渐淡去,看了清楚,无奈的将头歪向一边,心中已经恒定若是发病,也要坚持着将仗打完,将北疆击退,自己便可以将皇位让出,然后安心的去寻夜倾城,所有见到冥王找来的御医,更加的不耐烦起来。

“皇兄,便是叫贾御医为皇兄看看身体中的葵花之毒,也好寻了药来为皇兄医治。”冥王走过去,轻声对席斯侬说道,这一年不见,冥王的变化倒是很大,许是这一年中的变化叫他明白了什么,又许是他心中想得明白,从前的狂妄不羁似乎越来越少,有的只是那刚毅的眼神和坚定不改的面容。

“不必麻烦了,葵花之毒,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无药可解,全当我命中该有的如此一劫,许是为倾城的死赎罪吧,也好,到了天上,便是去请求她的原谅了。”席斯侬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眼睛看着对面的大树,心中的失落无人能感受到。

夜倾城抿动一下嘴唇,终是没有睁开双眼,手中不禁握紧,微微的风吹拂着她的睫毛,蠕动的睫毛下面,微微的湿润,因没有睁开双眼,倒是不仔细去看,也是很难看得清楚的。

“皇兄,你倒是让御医为你检查一下,葵花之毒还分多种,有的葵花之毒有可解的办法才是,且这山中,想必会有一些名贵的山草之药,若是真的有办法解毒,便是我寻人去为皇兄寻去。”冥王见到席斯侬这般模样,心中也是跟着着急,自从夜倾城死后,他的整个人便是变了样子,好像恍惚,又好像镇定,叫他不由得会想起从前的二哥,小的时候,二哥没有被送到东阎之前那段时间里,他是那么的温和,笑起来是那么的灿烂,只是,去了东阎之后,一切都已经变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却是那日之后便全都已经知道了,在心中便是默默的原谅了这个饱受心中创伤的二哥,之后知道了席斯侬抢了自己的新娘的真正原因后,则是更加在心中感激这位皇兄,如今见他身体与精神上都是这样的被折磨,心中着实不忍,毕竟小的时候一起欢乐过,纵使他有再多的不对,都是他的哥哥。

见席斯侬微闭着双眼,没有言语,冥王便是对御医略微点了一下头,御医这才俯身跪在了席斯侬的面前,手指轻轻放在了席斯侬的手臂上,开始为席斯侬医治起来。

夜倾城心中绷紧,自己还没有死,却是等来了席斯侬中毒的消息,葵花之毒,她并不了解,却是知道是世界上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中暗自恨起自己,竟是一时糊涂,只看得婉儿那双如水般与樱朵一样的双眸,自己也是被欺骗了,若是自己平日能提防,怕是一切都是另当别论了吧。

“嘶!”一声长吁短叹,御医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转头看向了冥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得冥王心中甚是不安,会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吗?

“怎样?”迫不及待的冥王拧着眉毛马上询问过去,一边的席斯侬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明日的到来,明日,便是大军交战的时刻了,此刻心中全然的如何将西疆击退,倒是死了,也会心安一些了。

“皇上中的毒,倒是白色葵花之毒,此毒是有法可解的。”御医淡淡然说道,看似一个好的消息却是被他说得如此悲伤。

夜倾城心中也是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却是释然,只要有法可解,自己必是会尽全力,最后为他做一点事情,造化弄人,夜倾城啊夜倾城,最终,你还捞得悲惨的结局,苦笑过后,夜倾城才睁开双眼,向席斯侬的方向看去。

只见,御医轻轻将席斯侬的手臂放回去,便是依旧跪在那里,这是自然的君臣之礼。

“有法可解?怎样解?”听得有办法可解,冥王随后便是询问过去,心中也是一层的疑云,见到御医的表情,心中沉闷,想必这个办法不那么容易实现吧。

“这白色葵花之毒,本是南国娘娘所制,目的便是为了报复与其丈夫偷腥女子的毒药,将白色葵花放入丈夫食饭之中,毒素便是侵蚀着她丈夫的身体,若是哪个女子与她的丈夫偷腥,便是会将毒素全部过继给那名女子,一旦过继,无药可医,此药倒是有解药的配方,只是南国娘娘死了,解药的配方也随着她的死而消失了。”御医慢慢讲起了他对白色葵花之毒的了解,一边说,一边低垂着头,他的心中清楚,解决皇上的唯一办法便是与一女子交合,可大军之中全然的都是男子,没有一名女子,这倒是如没有办法解救是一个样子的。

“御医的意思便是,唯有与一女子交合之后才可解了此毒,并且与皇兄交合之人必死无疑是吗?”冥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询问过去。

御医马上颤抖着点点头,已然感觉到了来自冥王身体中的愤怒,刚才给了冥王希望,便又是在无形中希望自己破灭,叫人心中沉闷倍增,冥王的暴脾气,便是被众人所知,现在面对的则是当朝皇上的性命,御医心中更加害怕,以前若是看死一个皇上,便是所有的御医都要一同陪葬才可。。。

“你的意思便是,若是出发前我们发现了此毒便是白色葵花之毒,还有得医治,现在军中并没有一个女子,也就是说,皇兄的毒,虽然能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是吗?”冥王语气中带着愤怒,正盯着御医不停的发问着,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真的无药可解,便也是认了,可却是有法可解,只是因为错过了时机,倒是变得无法可解了,只叫人心中愤恨不已,若是能早些与皇兄看病,若是不那么急着出发,若是。。。

只是,现在想着什么也是白费一场,这战场之上,大山之中,去得哪里寻一女子,即便是寻得,想必皇兄也不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害了无辜的女子,看他样子,好似铁了心去寻得夜倾城一般,心中倒是被这份爱感动,只是,不忍心见得皇兄就是这样离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冥王见御医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立刻暴跳如雷一般的拉起了御医的衣领,愤怒的瞪着自己的双眼,看上去,尤为可怕!

“三弟,放开他吧。”只是,就在御医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席斯侬突然睁开眼睛,轻声慢语,却是依旧那般有穿透力。

夜倾城看到了席斯侬眼中的一层雾色,他却是不悲伤也不着急,只是那眉宇间的悲凉犹在,风吹动树叶,一片轻轻的落到了他的肩头,不肯离去,看得眼睛湿润,天黑得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远处的火把被点起,帐篷也是搭得如此快。

冥王还是听从了席斯侬的话语,渐渐的松开了御医的衣领,席斯侬摆摆手,御医便是悄然离开,看得御医从自己身边经过,夜倾城记住了他的面容。

“三弟,帐篷都是已经搭建好了吧,我们快去商量打仗对策,明日便要应战了。”席斯侬慢慢起身,没有拍去身上的尘土,径直向远处的火把处走去。

冥王见得席斯侬的背影,还是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停口,默默的跟在身后,明日战后,便是再为皇兄想了办法吧,想必能在三日内寻得一名女子的,想必皇上的性命,一名女子又算得什么?。。。

夜倾城看得两人离开,转身向着御医消失的方向走了去,大军商量策略,自己是不能随行跟去的,倒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心中思量,这便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只求得苍天保佑他今后平安顺利,幸福便好,不求更多!

。。。

夜晚中,军营中总是会充满了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氛,所有的士兵都在休息着,明天不知道要自己面对的又会是什么,战争,就意味着死亡,为了每个月那少得可怜的军粮,便是要把就自己的命都要搭了出去,只求得家人的平安,和那仅仅能吃饱饭的军饷。

夜倾城自军营中做过,帐篷中偶尔传来的鼾声,大概是有人已经熟睡了,赶了一天的路,自然是要非常疲惫了,安静的军营中,只有为中间的位置是亮着灯的,夜倾城犹豫,军中无人知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又是该在哪里休息呢?显然是不能与那些士兵没有一起睡了,大家挤在一张床上,来回翻滚,不成体统,该如何是好。

缓慢的走到亮光处,隐约可以听到席斯侬与冥王还有许多将军商讨战略的声音,夜倾城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小小药瓶,走到了帐篷门前,自己便是做一回他的守卫吧,为他撑起一片安详的天空。。。

深夜,困意正浓,夜倾城不断的打着哈欠,里面的声音从未断过,面对战争,大家都是如此的认真,偶尔听到席斯侬的声音,带着倦意却是不曾有过松懈。

抬头看看,月光照在了自己的头顶,丛丛树林之中唯有被自己看得十分清楚,月光的周围撒着淡淡的白色光圈,明日早晨便是要下雾了,这在森林之中倒是常有的事情,也不足为怪!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将军们终于一一的起身离开,没有谁会去理会门口一直站着的夜倾城,只是,当冥王走出来的时候,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夜倾城,停留一下脚步,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渐渐的离开了,只是,转弯处,难免要回头一下,这么熟悉的眼神,却是怎样也想不起到底是谁了,心中却是确定,若只是一个小护卫,自己不会每次见到那双眸子便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的触动。

大家都离开了,夜倾城才去为席斯侬准备了一壶茶水,这几日,倒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平日里都是喝茶就不会再觉得困,只是席斯侬不喝茶水倒是也难以入眠,唯有喝了茶水才能睡得香甜,夜倾城伺候了席斯侬这么久,当然不会忽略这个问题。

而且今天更是要将这茶水端与席斯侬喝了。

走进帐篷,席斯侬背对着夜倾城,眼睛一刻不离开的看着墙面上的地图,从不曾见过的认真自眉宇间透露,连夜倾城走进来都是没有注意到,许又是注意到了,却是没有做得任何的反应吧。

将茶水放到了桌子上,夜倾城走到席斯侬面前:“皇上,喝茶了。”

“明日的战争便是朕要打的最后一场战争了,必是要赢的,不然天下会大乱起来,哎!都是朕造的孽!”说着,悲叹一口,便是在心中忏悔着,若是当初自己不那样做,便是今日战饶也不会对自己开战的。

“皇上,事情都是已经发生了,便是不要多想了,喝了茶早些休息吧。”夜倾城知道席斯侬心中所想,便是心中随之疼痛起来,果不其然,他也是一名受害者,被战争,被人类那种贪婪之中侵害的受害者,没有人经历过他那样的遭遇,便是不会有人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如果可以,夜倾城真的想走过去,轻轻抚摸那俊秀的额头,嘴唇与那微微有些干裂的双唇对吻,告诉他,她爱他,她便是早已经原谅了他,自己请不要继续自责了,要好好的生活,便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只是,这一切都是梦,夜倾城不能那样做,看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

夜倾城走过去,为席斯侬倒上了一杯,冒着热气中飘散着缕缕清香,叫人顿时心神气爽,这便是席斯侬最喜欢喝的茶,为了他,还是特意带上一些。

席斯侬很自然的接过了夜倾城递上来的茶水,就在两人的指尖相对的时候,席斯侬不由得马上转头看向了夜倾城,双眼中充满了错愕与惊讶,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夜倾城,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茶水自手中掉落到了地面上。

竟是相同的感觉,刚才当自己的手臂碰到了自己的属下手的时候,竟是与夜倾城牵手的感觉如此相似,倒是自己日思夜想,精神也是开始错乱了吧,苦笑着,夜倾城已经将茶杯捡了起来,用了另外干净的杯子,又是给席斯侬倒上了一杯。

95北爵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十章

“皇上,喝了茶,早些睡吧,明日还是要有仗要打。”夜倾城将茶水送上去,手微微的颤抖,眼神却是不敢向席斯侬的方向看去,许是怕碰击到什么,也是心中知晓,这便是她与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今后便是不会再有机会再相见了。

若是真的要相见,怕是就要在地狱或者天堂,夜倾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一个好人,而那好人的概念又是什么呢?自己杀了这么多人,怕是不会入得天堂了吧,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一切都好,便是也会放心了。

自小的时候心灵受到了打击之后,便是再也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唯一的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却是不得有机会再相见,许是造化弄人,世间没有什么比悔恨来得更叫人痛彻心扉了。

席斯侬慢慢接过了茶杯,闻了闻茶中淡淡的清香,然后送到嘴边,一口气的喝了下去,抿动嘴唇,回味着刚才那茶中的滋味,倒是轻轻一笑,笑得舒畅。

“你可知道,为何我喜欢喝这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夜倾城又为席斯侬缓缓的倒上了第二杯,淡淡的香气慢慢飘散,将本来充满紧张感的帐篷之中变得轻松下来。

“属下不知。”夜倾城低着头,轻声慢于道,虽然化了男装,却是长长的睫毛还是无法遮盖住,若是席斯侬细心去看,便是清楚,只是现在已经无心去管这些事情的席斯侬并没有认真的去看夜倾城一眼,满心的悔恨与自嘲,席斯侬一心打了这场仗便是去寻夜倾城赎罪。

只是,她会原谅自己吗?

“茶如人生,叫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更是,容易叫我怀念起一个人来。”席斯侬摇动着夜倾城刚刚为他倒上的另一杯茶水,浓香的茶水划过洁白的杯面,留下淡淡的浅黄色,渐渐消失,就像席斯侬对夜倾城的回忆,慢慢弹开桌子上的画轴,那美丽的笑容再次绽放在两个人面前,手指拂动,笑得动人,双眼如秋水一般,只是,脸上的表情透着无奈与悲凉,究竟是谁做的画,又是为何能做得如此逼真?

“她就像茶一般,表面苦涩,却是苦涩中带着清香。若是喜欢,便是永远的贪恋上了,一刻不停息的思念着,就这样慢慢老去直到死亡,你都永远不会觉得厌倦,反而对那清香更加的贪恋。这辈子,都是永远无法忘记的清香。。。”说着,席斯侬看着画中之人,让那一杯已经被自己弄得微微变凉的茶水喝进了腹中。

见到席斯侬的喉结动了一下,夜倾城放心的一笑:“皇上,便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属下这便是告辞了。”

端着茶水走出了席斯侬的帐篷之中,再过半个小时,药力,差不多便会上来了。

刚刚从席斯侬的帐篷中走出来就与来的人撞到了一起,抬头看去,是冥王,低下头,给冥王请了个安,便是转身要离开,却是被冥王喊住了。

“你可见过为皇兄看病的御医?”没有怀疑,只是询问,冥王的声音不再那样的刻薄霸道,一年之中,真的可以叫一个人,一件事情,甚至一个国家,完全变了样子,只是,夜倾城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伤感过,没有失意过,没有痛苦过。。。

“回王爷,属下不曾见过御医。”夜倾城马上转头回答了冥王,镇定的眼神不被冥王看出一点破绽。

“奇怪,到哪去了?都是说没有人见过他,我倒是要询问他几个问题呢,那,我皇兄现在可好?”冥王纳闷的自言自语道,随后又是询问过去。

“喝了茶,许是已经睡了。”夜倾城点头应道。始终也是不敢将头抬起来,担心,被冥王看出来,席斯侬失意,冥王却是没有,席斯侬可以无视自己的双眼,冥王却是不能,她当然能感觉到冥王看自己的时候,双眼中的熟悉和费解,现在便是关键的时候,自然要格外的小心,过了今夜,所有的事情,将变成回忆,不再有重逢,有的只是那熟悉的笑容和温馨的一刻。。。

“哎!”冥王叹息一声,渐渐远去,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夜倾城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夜的月光很圆,圆得出奇,记忆中自己便是没有见过这样圆的月亮,许是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能够抬头看看月亮,许是根本没有什么心情,许是。。。

树林中的夜与皇宫中的一样安静,只是,蛐蛐的声音更加大了,这才是夜倾城熟悉的感觉,在深山中隐居的那一年,每夜都是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渐渐入睡,坐在帐篷中,抬头一边看着夹杂在树林中的月亮,一边听着让她觉得熟悉的声音,享受着这一刻,帐篷中,渐渐传来的酣睡的声音,那是她熟悉的酣睡,虽然自己从来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却也是幼稚的开始想,若是时间能停留下来,该是有多好。

解开帐篷的帷幔,夜倾城慢慢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闯入敏感的起身,现在正是熟睡的时候,即便是世界末日到来了,他也不会睁开眼睛的,再过一会,想必便是御医说的特殊时期了吧。

坐到席斯侬的床边,夜倾城终于可以轻轻的抚摸席斯侬的脸了,睡熟的他,脸上的表情便是那样的安详,没有任何的纷争,没有争权夺利,没有恨,没有痛苦与挣扎,没有来自皇上的压力,没有过去那阴冷的回忆,没有一切不好的东西,有的只是安详,宛如一个孩子一般,夜倾城终于露出甜美的笑容,睡吧,睡吧!睡了,便是什么痛苦也不会有的,但愿你一夜无梦,轻轻松松的睡上一个好觉。。。

帐篷中并没有任何光亮,夜倾城只能借着感觉去感受席斯侬,感受着他的一切,甚至是脸上睡着了的表情,那模样便是在自己心中,永远都挥之不去,即便是死,也要跟随着。

蛐蛐声越来越大,夜便是越来越深,夜倾城摸索着,走到了床边,很容易的,便是摸到了那副画轴,自己都是要离开,留着它也是无用,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走到门前,夜倾城将画轴慢慢打开,借着门幔缝隙中透进来的余光,这副面容终也不是属于自己的,看着这张面容又是会如何?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夜倾城知道席斯侬开始药力发作了,这个时候做的什么事情都只是恍惚,收起画轴,夜倾城将门掩好,不被任何人发现才是。

黑暗中,两片嘴唇碰击到了一起,那温度便是最熟悉的,席斯侬的身体本能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是奋力的吮吸着,好似干渴了许久的孩子,好不容易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一般,那是一种来自最本能的期待,虽然大脑是昏迷的,但是本能却是无法掩盖,两片唇舌纠结在一起,缠绵如风中的柔纱,一滴眼泪顺着夜倾城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席斯侬的脸上,顺着脸颊又是滴落到了床巾上,化开,如花朵一般,透明不带任何颜色。。。

紧紧的抱住,夜倾城从来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吻还是可以这样的激烈,好似要将自己吃掉一般,席斯侬抱着自己的手,是自己用尽多大力气也无法松开的,就那样的被吮吸,就那样的享受最后的温存,如果是梦便不要醒来,就这样永远下去,永远下去。

“倾城,倾城。。。”好似在呼唤,自席斯侬的口中朦胧的听到了那一丝丝的呼唤,夜倾城心也跟着碎了,这种呼唤只有发自于心灵最深处才能在这样恍惚的时候朦胧的被叫出来,不由得抱着自己的双手又是更加的紧了。

世界安静了,好像连蛐蛐的叫声也不复存在过一般,便是那样那样的安宁,轻轻倒在了席斯侬的床上,眼角的泪水再次划过,上天却总是对这样一个苦命的女子不公,明明相爱,却是不能在一起,再回首悔过之时,便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之时,侬!你又怎么能做到完全的快乐?

这一夜无论对席斯侬还是对夜倾城,都是美好的,美的就如这夜的星星一般,闪着璀璨的光,却是一点也不刺眼,柔和美丽,叫人心动。

慢慢解开衣带,这一次的席斯侬充满了无限的温柔,眼睛是闭着的,御医说过,吃下这药,第二日醒来之后,便是会觉得做了一场梦一般,什么都是恍惚,既不清楚,便是这样更好,不想给了他希望,随后又是叫他更加的失望,希望越是大,失望便也是越大,活在悔恨中的席斯侬不能再经受这些了。

若是有来世,侬!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不恨你,我早已经原谅了你,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是,有来世,我们不要活得这么辛苦,我们要幸福,你不要有那些来自童年的记忆,我不要有那些苦命的夙愿,我们,只为我们自己活,我们只过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似乎感觉到了席斯侬温柔的目光,夜倾城伸出手去,摸到了他俊朗有力的双眉,摸到了他深邃幽怨的双眸,摸到了轻薄充满阳刚的嘴唇,摸到了坚挺的鼻子,摸到了柔和的双耳,摸到了脖子,有着结实肌肉的胸部,摸到了充满力量的胳膊,便是这样一边摸,一边最后一次的想像着他的样子,那熟悉的味道,那叫人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来自席斯侬。

轻咬胳膊,席斯侬只是专注于爱怜夜倾城美丽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感觉,如果有来世,千万不要不要忘记你,让我们彼此记住,彼此相遇。。。

爱的味道弥散在整个帐篷之中,夜倾城闭上双眼,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夜总是短暂。

自己白皙的皮肤一点点的留下了席斯侬的气味和痕迹,将整个人蜷缩在席斯侬的肩下,远处蛐蛐的呻吟渐渐小了,夜倾城知道,最后的分离便是马上就要到来,天便是快要亮了,仰起头,顺着帐篷的门幔,一道若有若无的光亮隐约照了进来,紧紧咬住嘴唇。

夜倾城向席斯侬再次看去,一滴血滴落到了席斯侬的手臂上,轻轻擦去,却是那痕迹如何也是擦不去的。双手捧着面容,睡得依旧安详,没一会,药力就会过了,自己不得不离去了,若是药力过了,必是会发现自己的,席斯侬的功力如此身后,房中有人便是马上会发现的。

抬头又是看了一下外面,天越发的亮了起来,时而开始有鸟儿的叫声了,马上又转头看了一下席斯侬,梦中是否还是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