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进入明家的第一夜,啼笑皆非而过。

之后,美仁就没见着那个成迷酒色的景承,连讨厌的景升也很少见,偶尔会碰上那个互看不顺眼的明景璇。

她也从各处打探了不少消息,长子明景轩与次子明景升皆由明经堂的正室所出,这位正室夫人曾是明经堂的师妹,在生下明景升没多久之后,便因产后身体虚弱,一直拖到景升九岁不到那年,去了;三子明景承的娘亲,是明经堂年轻时所结识的一位红颜知己所生,后成为了明经堂的第二房夫人,因为救明经堂而中剑身亡,这也是为何明经堂一直对明景承荒唐的行为多次忍让的原因;三房四房皆无所出,四女明景璇是五房所生,也是明家唯一的女儿,所以深得明经堂的庞爱。

种种原因,似乎跟在明经堂身后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是死了,就是病着,如今五房夫人只有一房三夫人还留在他的身边,但听说身体不是很好,大多时间都在诵佛念经。出奇的是,明经堂没再纳第六房小妾。

呵呵,美仁自嘲,那她算什么,算明家老几?她娘又算什么?

自那夜之后的次日,明经堂便将她丢给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名唤鱼海浪,说是让她跟着鱼海浪好生学武。本想找个籍口推辞了,但一想到这样就可以避免天天见着明经堂,她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半个时辰,美仁就探得这个严厉的鱼海浪在明府是个能说上话的角,与明经堂是师兄弟,深得明经堂的信任,其为人性格爽朗,不拘小节,有时甚至会与她称兄道弟,若不是她的身子骨比较强壮,她还真怕她的肩头,会在鱼海浪“热情友好”的海浪式习惯性招呼下,被他的大掌给拍散了。

自美仁随鱼海浪习武之后,每日都要想尽法子应对他,以防他觉察到自己会武功,封印内力是她每日必修的课程。当初应付昕大哥,只是一时之际,而今长期与这鱼海浪交手,若想让这位顶尖的高手都毫无察觉,她还需多下一番苦功。

除了习武之外,明经堂还将她送进了京城最大最有名的三学书院。一时之间,让美仁很不能适应。她不明白明经堂究竟何所为,甚至担心他知道她的身世,但见明府的人都当她是少公子,疑心才略减了些。

面对那据说是才高八斗的木先生,美仁便忍不住地想捉弄他,人如其名,他比昕大哥还要木,除了死教书,还是死教书,很难相信这位木先生年轻时曾任翰林侍书,如今年事已高,担任三学书院最炙热可得的先生。

可惜了,若是换成悦姨来教,相信这些学生会学得更好。不是美仁不虚心求学,而是她觉得真的没这个必要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第一日,书院外,一个农夫背了一口袋不明之物来到书院,说是有人让送的大礼给木先生。次日,便传木先生因受惊吓过度而报恙家中,之后整个学院休学几日。

明经堂常常忙得很晚才回到府中,但都有听管家回报府中情况,某日终究忍不住问闲晃了数日的美仁,为何不去学堂,答曰:学院内菜花蛇成灾。

木先生的身体刚恢复元气未久,某日,又发生意外。据传,木先生的书卷里爬出五毒之虫,木先生再次因惊吓过度而再度抱恙在身,整个学院再休学数日……

难得有闲人。

自进了明府,每日都要应付不同类型事件的发生,让她很头痛,而唯一能缓解她这种间歇头痛的只有那盒胭脂。

为何她总会在独自一人时常常盯着那盒胭脂发呆?为何?

每当她想深究这个问题,会发现这个问题比应付那些烦人的事情更让人头痛。

时间说快也很快,说不快就这样一个多月匆匆而过,经过一个多月的探查,她始终毫无头绪,始终不明白悦姨让她进“紫玉山庄”究竟为何?

私下里,也有飞鸽传书详问过,但回复只有两个字:时机。

时机,时机……时机指的是什么?

虽然悦姨所说的时机未到,却让她在明府发现了一个让她极度兴奋极度想要尖叫的地方。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明府奢华她知道,但在府内建有一处温泉池,却是意料之外。

嗜心花毒可以解了,她不用分出精力来再去寻找京城周边是否有温泉。

但无意中得知,明景升因自幼体弱多病,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的戌时,都会去飞云别苑的温泉池泡上半个时辰。为保险起见,因而这几日,美仁都会等到亥时三刻过后,约莫子时才会摸进那别苑的温泉池内。

见鬼,那痨病鬼分明是装的,哪里象看上去的那么迎风弱柳的样子。

他是知道自己的药中有毒,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药中有毒?不知道何以要去泡温泉?

见鬼,今晚来泡温泉为何会想到那个扫兴的痨病鬼?

望着这白茫茫雾气缭绕一片的别苑飞云池,美仁就很享爱的开始褪下衣衫。当解开最里一层衣襟,盯着胸口前颜色已变得很淡的花形印记,心情就变得很舒畅,一个多月的温泉没白泡,没想到皮肤越泡越白晳滑嫩。

随着目光再往下移去,美仁便猛地将衣襟合上。

话说,这一个月多来,她的身形长得奇快,单从身长来看,再长一点点就快要达到正常姑娘家及笄的模样,之前的衣服全都被她给撑破了。当侍书与奉剑捧着那几套惨不忍睹的衣裳,都怀疑是不是这位少公子对这些新做的衣服有所不满,所以故意将衣服全扯坏了。

不过对她来说最直观的便是胸前那两个馒头,不,错了,比起倚笑楼大部分姑娘胸前那两个又白又嫩的大馒头,眼前她的只能算是两个正在发酵中的小面团……

她一直在期待长春功修炼完毕之后,自己会成什么样,却没想到这两个月来她的身体变化奇大,可以说是一天一变。

唉,她平胸平了近十八年,突然胸前多出两团肉,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习惯,考虑是否要找个好日子,去买一两件也想了很久的绣花肚兜,而且那些式样、花色、绣工一定要赛过倚笑楼内所有的姑娘,唔,包括悦姨。

迅速地褪了衣服,不过她倒是留着一条亵裤,防止有人突然闯进,她跑进来也快一些。打开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抽出银针,分别扎在膻中、内关、三阴交、巨阙、心平等几处穴位,连叹了几口气后,便缓缓地滑入温热的泉水之中。

第七章 肌肤之亲

将整个身体都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闭上双眼便开始运功驱毒,不一会整个飞云别苑里飘满了淡淡的那种诱人的嗜心花香。再坚持个几日,她的嗜心花毒就可以全部解了。

随着体内的毒被逼出,所需泡的温泉时间也越来越短,长吐了口气,美仁以手捏了几瓣池中的鲜花瓣搓洗起身子。

倏地,双眸紧盯着手中的花瓣,她怔住了。

怎么会有花瓣的?

抬起惊愕的黑眸望向池面,那悠悠飘浮于水面的花瓣,朵朵艳红,竟飘得满池面都是……

怎么会有花瓣的?

明景升泡温泉从不用花瓣。美仁的目光又落在池边左侧摆放的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盅之上,今夜,有两个人在这里曾品茶、沐浴温泉……

好容易反应过来,这时,飞云苑外传来了一男一女调笑的声音。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说话方式,她在倚笑楼里天天耳闻目染。

该死的明景升,原以为还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料到和明经堂一样,也是风流鬼一个,竟然带女人上这飞云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恶!

纤掌一收,用力紧握,便将手中的花瓣紧紧地握在手中,手掌再张开时,那把花瓣便再无之前的鲜艳玉滴。美仁甩手便将那把残花瓣弃之,猛地从池中站起身,爬上池岸,迅速地拔掉身上的银针。这时,屋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没有时间再穿衣服了,拾起地上的衣衫随手将其中一件往身上一裹,四下张望,除了右侧有一面绿玉屏风之外,这飞云池内就再也找不着可以藏身之处了。

想都没想,美仁便足下轻点,踏着水面飞身躲至那屏风之后。

门被推开了,一男一女的笑声更加清晰。

“三公子,你真坏,这么晚将云婵带到这里,只为这事,云婵不应。”那女人的声音娇而柔媚,一听便知这女人就是花楼里的姑娘。

三公子?老三明景承?原来是这个男人三更半夜带着女人到这里寻欢作乐,难怪了!

明景承不知对那花楼的姑娘云婵说了些什么,便听那云婵媚笑连连,清喉娇啭:“三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抵赖哦。”

接下来,便听见很大的水声,以及那个云婵微微的喘息、轻轻的娇吟之声,一声高过一声,那哗哗的水声也一浪高过一浪,断断续续的还有一些什么……总之就是夜晚她在倚笑楼里听到最多的声音,有时候会让她热血沸腾……

明景承优雅地坐在池边,勾人的双眸虽似在看云婵独自一人在池中奋力地表演,手中玩转着空空的茶盅,思绪却飘得不知何处。

明明刚刚人还在的,怎么去万花楼叫个姑娘就离开了?

目光刚好瞟至那绿玉屏风之后,瞥见了一处衣角,明景承勾了勾唇,对着池中正在娇吟的云婵邪侫地笑道:“嗯嗯,我的好婵儿,我就喜欢你这副娇艳的模样,再用力些。”

云婵抛了个媚眼给他,池中的声音与动作徒然更欢了。

眼前的这道屏风遮得严严实实,美仁不敢轻易地探出头去看,也不敢轻易乱动,生怕惊扰了“性”致浓浓的明景承,弄得节外生枝。

此时,她能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澎湃,不行,她要定。

孔子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深吸了一口气,怨念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自己的衣衫还有一处衣角正落在屏风之外,便一点一点缓缓地将衣服拉回,身体也往后挪了挪,打算将散乱的衣服解下重新穿上。

熟料,身体猛地一僵,她被包进了一个滚热的怀抱之中。之前裹在胸上的衣衫不知在何时全数跑至身前,整个后背都是裸露着的,身后之人同样赤裸的胸膛,那滚烫的肌肤正紧贴着她。那人的手臂从她的腰后穿过,正缠在她的腹部,而且手劲越缠越紧,灼热潮湿的呼气直吹在她的耳际,麻麻的,痒痒的……

霎时之间,美仁的大脑一片空白,顿觉之前澎湃的血液全数涌上了脑袋,整张脸犹如火烧一般。

一只手正缓缓地沿着她的腰际正向上探去,美仁猛地回过神,抓住那只贼手,死命地按住。该死的,是哪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竟然守在这屏风之后。来不急回转头看清,那人发烫的面颊已经贴了上来,他的长发将美仁的整张脸都盖住了,他的脸不停地磨蹭着她的颈窝,紧接着唇竟然放肆地顺着她的耳后,她的颈窝,她的肩头一一轻吮,而她的身体竟然会忍不住地阵阵轻颤……

之前面颊上羞愤的红潮还未褪去,这一连串的细碎之吻让美仁的一张俏脸红透了。在倚笑楼里虽然见的多听的多,那又怎样,那毕竟都不是她的亲身感受,而眼下,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正被他抱坐在他身体最坚挺的部位上……

啊——

美仁在心中无声地拼命尖叫。

该死的,这个杀千刀的登徒子竟然敢这样轻薄她,不想活命了。

美仁以手肘狠命地击向那人的腰际,那人闷哼一声,死缠着的手臂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缠越紧,细碎地轻吻没了,换来右肩恶狠狠的一咬。痛得美仁滋牙咧嘴,又不能叫出声。屏风之后若大的空间,刚好够两个人藏身,害得她无法大动作,该死的,只能再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她现在一定会跳起来宰了他。混账东西,等那两人缠绵完,她非杀了他不可。好,要缠就缠,美仁死扣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能乱动。但他粗喘的气息越来越重,额上渗出的汗水顺着美仁光滑的肌肤一滴一滴的缓缓滑落。

啊――可恶,这个死男人究竟是谁?脉象这么稳乱,竟服了催情药,真是龌龊至极,恶心至极!

倏地,他又狠狠地咬向了美仁右肩,这一次的力量也越来越重,痛得美仁恨不得撞翻面前的屏风。

这个混账东西,似乎跟她是没完没了了。

紧咬着唇,美仁的额上也开始出汗,若是再撑下去,她相信她肩上的肉一定会被那个死男人给咬下来的,她已经感觉到她的肩在流血。

王八蛋,竟然敢咬到她流血,待会她一定非将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不可,一定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终于,听到那个云婵再度开口:“冤家,这么无情。办完事了就要赶奴家走,不行,你得送我回去,不,我要去你房里。”

“好,都依你,你说怎么就怎么。”明景承拉起浑身湿湿的云婵,一把楼过她的纤腰,狂肆地笑着将她带出了这里。

终于,在那池中折腾了半天的两人离开了。

美仁反手扣住身后臭男人的手臂,以一招云拿式将他摔出数步之遥。拾起地上的衣衫重新披上系好,细看了自己右肩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和渗出的血迹,美仁便猛地一掌击倒那看着就愤恨就碍事的屏风。

那人躺在地上轻咳几声,长发散乱地盖满了他的脸,依旧看不清他是谁。他费力地刚想支撑起身子,被冲过来的美仁又给扔进了温泉池中。

“王八蛋,你竟然敢咬我,还咬到流血,看我不宰了你,该死的混账东西。”美仁跳进池水,拉起水中之人便是一巴掌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正当她想再挥第二巴掌时,不知是因为动作太大,拉扯到肩部疼痛的伤口,还是因为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而住了手。

眼前这张俊美非凡的脸宛如雕琢过一般,布满着异样的潮红,湿湿的黑发凌乱地紧贴着脸颊之上,一双幽似深潭般的黑眸此时却蒙上了一层雾。俊秀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完美的薄唇……这是一张足以让任何女人失去呼吸,超凡绝尘的俊美容颜。那份楚楚可怜异常虚弱的表情,刹那间,美仁只觉得心口一阵猛烈的收缩,不禁再次紧紧地拉好自己胸前的衣襟,掩饰着怦动而狂跳不休的心……

“滴嗒——滴嗒——”

四下静得只能听到水滴敲打水面的声音,那水滴正从他额前发梢轻轻的滑落。

依着池边,他支撑着身子,望着盛怒中的美仁,同样一头如墨的长发凌乱而肆意的紧贴在脸上,望进那燃着熊熊火焰的怒目,隐忍了很久的他轻轻地勾唇一笑,明明是苦涩的笑容,在美仁看来却带着几分邪媚。

正是这一笑,让失神已久的美仁终于回过神,以手紧扣他的下颌,怒吼:“明景升,竟然是你这个龌龊的混蛋。你洗完了不回房里,还待这里做什么?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杀了你?!该死的,尽然敢咬我,叫你咬,看我不杀了你。你这个服媚药的下流家伙,下作人渣!”

含怒的双眸渐红,抬起手,美仁又狠狠地给了景升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狠,顿时他白晢的脸颊处呈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慢慢地他的嘴角开始渗出了血。微动了动喉咙,景升依然不语,侧着脸,依然还是挂着之前的那抹苦涩笑容。

该死的,他还在笑。

左手猛地扣住他的咽喉,美仁攥紧了右拳,正想再挥下去,却在见着那一丝触目的血迹后,僵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只要她一发怒情绪就很难控制,就象上次一样,动怒之后,她便毫不犹豫地杀了连碧容。她知道,眼前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应该被千刀万剐,但她却不能杀,一旦杀了他,她便前功尽弃,这几个月来努力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她便会让悦姨很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碰到这个该死的男人。

偏偏姓明,偏偏又救过她。

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狠掐了他的脖子一下,但很快地她又松了手,站直了身体,愤恨地盯着在不停喘息的他,垂下紧捏着双拳,指甲都快要嵌进手掌心之中。

怒红的双眸渐渐地又恢复了正常,美仁冷冷地道:“很好,你算准了我不敢杀你,你行,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以牙还牙。”说完,美仁便扑了上去,张口就往他的左肩狠咬下去。

他咬到她出血,她一定会咬到他也出血才会罢休,可恶的家伙!

那种内心狂燥不安的感觉愈来愈烈,在这温泉池内,温热的泉水加速了他的体温升高,灼痛的欲望烧痛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已经强忍着撑了很久,真的很痛苦,眼前早已白茫茫一片。之前在屏风之后,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亲吻他,正是因他身上那阵阵传入鼻翼的柔媚幽香让他无法自控。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直至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与他同性的孩子,他才忍不住地以咬他来缓解自己体内难隐的欲望之痛。

他就知道他们一离开,他一定会动怒,原以为他会将他暴打一顿,却没想到他竟然又扑了过来。他身上散发的柔媚幽香再次侵袭他的神经,紧密相贴的身躯令他再一次承受不住,灼热的肌肤火烫得仿佛快要燃烧起来一样。虽然他死咬着他左肩的那种疼痛能让他的意识保持着清醒,但那根本比不上那更难煎熬的下体痛楚。

“你……”他想告诉他,离他远一点,怎奈犹想发声,但灼痛的喉间一时间嘶哑地挤不出声音。

极力地克制着,景升缓缓地抬起他的双臂,试图将死咬着他肩部的美仁拉离开,手掌在触碰到美仁身子的那一霎,却变成了反手又将美仁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那股淡淡的幽香,让景升变得更加骚动不安,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将美仁紧紧地箍在怀中,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头埋在她的发间,不停地磨蹭着。

被这一抱,美仁倏地松了口,猛地撑脱他的怀抱,大吼一声:“明景升,你这个混蛋。你、你、你……”

这个男人又抱她,算起来还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一想到这个便让美仁更觉得恶心。

气得说不出话,美仁只得甩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猛踹了一脚。跃上池岸,美仁怒声警告:“明景升,你最好时刻小心着你这条狗命。”

说完,便重新理了一下衣衫,走向门处。

第八章 断袖之祸(上)

“等一下……帮我……”景升费力地挤出了几个字。不行了,他再也熬不住了,眼下能够救他的只有这小子了。

刚欲拉开门,美仁听见这虚弱的一声召唤,便怒不可遏,回身狂吼:“你这个混蛋,竟还有脸开口叫我帮你,我今夜没杀你,你就应该求神拜佛了。你这条狗命,死一百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在之前,我曾救过你的份上,就当帮我,帮我运功驱除这药力……”景升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眉头越蹙越紧。

“救我?谁希罕你救我?!谁要你救?!多事!我们两不相欠,那日你所救我一命,在蓝府我早就还你了。”懒得理这个混蛋,美仁的手再次伸向门扣。

“珍珠……”

珍珠?

摸着门的手又停住了,美仁骤然转过身,愠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我为了救你,以那么珍贵的南海珠珍珠击碎你的碗,还好意思据人财物。那颗珍珠呢?还我!”

“帮我,就还你……”景升抬起迷离的双眸盯着眼前越看越觉得奇怪的美仁,哪里奇怪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嘴角轻扯了一抹浅笑,一抹十足野性却又迷人到骨子里去的笑。

该死的,他又笑。

她很讨厌他的笑,笑得淫邪至极。

来到这里近两个月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每天还要面对最憎恨的人,还有那个烦人无比的鱼海浪,唯一能够享受的就是夜晚这么一会泡温泉的时间,可是今夜,明明来得已经很晚了,还是惹上了这么一通麻烦。这个色胚子的臭男人,真想一刀宰了他,竟然还敢拿那颗珍珠做交易。

帮还是不帮?救还是不救?他明明知道那药里有毒,其实根本不用她多事的,他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死掉,所以他救她一命的恩情更大,但是之前这个该死的男人……

一想到这个是她二哥的男人,轻薄同性小孩的那种龌龊行径,那个“小孩”还是她,她就忍不住想……

美仁想了又想,以手按了按不停跳动的太阳穴,这些日子让人头痛的事情真是数不甚数。

算了,这次算她倒霉,做一次好人,反正还能拿回那颗珍珠。

她咬了咬牙,于是大声叫道:“除了我的珍珠之外,外加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