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与三叔的尸首挂在城门之上,已经三天了,这是赵恒对明家的惩罚,要他们明家活着的所有人都记着这个惩罚。他什么都不可以做,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醉生梦死。

又灌了一口酒,可是那酒坛里仅剩下这最后一滴,他扯了扯嘴角,嗤笑出声,只听“叭”的一声裂响,一直握在他左手的酒坛跌得个粉碎。

楚王要他下跪对天起誓,今生今世只忠于当今圣上赵恒,如有二心,不但自己身首异处,明家将再无活口存世。逼他发完誓,楚王便离开了,临行前,对他说了一句:三日后,将景轩好好安葬。从此,楚王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外面的人都传他是踏着自己亲哥哥的尸体飞黄腾达了,其实守在这明家的每一个官兵都知道他是被变相软禁了。

醉眼望着面前摆着的一对磨喝乐,那一男一女的娃娃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正如她一样,整天的笑嘻嘻,可是在那些笑脸背后,有谁知道哪个才是发自内心的……

“美仁,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摩挲着那上女娃娃的脸部,他痴痴地笑了起来,口中喃喃地念着,“美人在时花满堂,美人去后空馀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犹闻香。香亦竟不灭,人亦竟不来。相思黄叶落,白露点青苔……美人在时花满堂……相思黄叶落……”

“美人……美仁……美仁……你不是我妹妹……我亦不是你哥……我不是……我不是……美仁……美仁……”他紧握着手中的女娃娃泥偶,伏在桌上,所有痛楚只化作声声深情的低吟。

月已深,人声悄寂。

一阵轻响,窗户轻摇,淡柔的轻风吹了进来,吹动他身上的衣摆飘飘袂袂,却吹不散他昏睡间还紧蹙的眉心……

全京城的百姓都在传,当今圣上宅心仁厚,此事仅是以儆效尤,那些叛党的首级将被取下,城门也终于可以开了。

获得这样一个消息,美仁收拾了包袱再次去了城门口,原本以为能见到怡素和那两个男人,可还是失望了。

城墙上的人头被取下了,她意外地见到了一身官服的景升一脸淡漠地出现在那,目光茫然地望着其他地方,仿佛城门之上取下的不是他的亲生哥哥和疼爱他的鱼三叔一样,他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只是一个奉皇命行事的人,做着他应该做的事罢了。很快地,他便跨上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在人群捅挤往后退的时候,他看见她了,第二次看见她穿女装,这一次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骑着马离开了。

这样的景升,美仁是第一次见到,陌生,绝情……

之前所想的千万不可能,而如今变成亲眼见到的这副景象,更加不能让她接受。

或许今生今世,她也将再没有机会再见这个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卸八块的男人。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心口之处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总之她就是会觉得自己心房之处会隐隐作痛,那种痛,那种感觉,与失去娘亲,失去鱼三叔,甚至怡素恨她,完全都不一样……

是彷徨……她却不知道她在彷徨什么……

指甲早在不知不觉中刺痛着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回过神,四周又回复了以往平静的样子,周围的人并未因人头被取下而散了,相反越聚越多。未久,一个个接受盘察出城了。

与明家的种种过往,永远地结束了,或许只留一丝回忆今后她在无聊的时候慢慢回味,不过以她的性格,这种慢慢回味的可能性不大,她不要再想有关明家的一切。早在确定圣经下卷并不在明家的时候,她就决定要离开了,如今这样一个结局虽然不是她所预料的,但是,那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要回杭州,回倚笑楼。

就算没有找到天一圣经的下卷,没有带回怡素,但她就是要回去,她想悦姨了。

对怡素的事,她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这三天来,她一直查探怡素的消息,却劳而无返。

那两个男人究竟是何来头?天一族,果然一刻都没有遗忘过,一想到她发狂不能自控地杀了连碧容,就注定她会要迎接下面难缠的局面。她也很讶异连家的人居然可以忍了几个月一直没有动静,忍他人所不能忍,似乎不太象连家人的作风。

不过,她连怡家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不会怕,更不会怕连家。她也没怕过,在外面漂泊多年,若不是那里是娘、悦姨的根,她甚至都不会回去。

曾经敢把那几个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若不是悦姨保住她,只怕那个几老家伙早就动用了族规。她知道娘犯了族规,被赶了出来,但她不知道原因,因为娘从来不会告诉她,那个时候她还小,只当是娘得了重病,可渐渐地,以她在天一谷的所见所闻,她才明白娘是按族规被下了毒,才死的。

她愤怒地去找怡家几个老家伙理论时,那几个老家伙竟然骂她不识好歹,要重罚她,生平第一次她将全部所学用在了反抗怡家长老身上。若不是悦姨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已与娘相见。

当悦姨将满身是伤的她带走的时候,只有一句话:若要活下去,就乖乖的闭上嘴,你娘的事只字不许提。

至那以后她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娘触犯族规一事,在整个怡家是大忌,在怡家看来,她的出生就是一种耻辱。若没有娘的触犯族规,也就没有她的存在,所以在天一谷的日子并非好过,好在悦姨后来不知为何也与怡家长老翻了脸,带着她和怡素离开了,去了杭州,那里离娘安葬的萧山很近。

如何来,就如何回去,虽然没有找到圣经的下卷,她也相信悦姨不会责怪她的。回去之后,她一定要问清悦姨为何要她去找这圣经。

依在马车里,闭着眼,嘴角漾着笑,归心似箭。

倏地,一支精致的梅花簪子擦着她的面颊而过,钉在了车厢的内壁上。

猛地睁开双眼,美仁揭开窗帘,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深处,一个人影匆匆闪过,对着马夫大喝一声:“停车。”

拔下那支梅花簪子,取下被钉在其后的两张字条,美仁的手禁不住颤了几下,这支梅花簪子是怡素最心爱的饰物,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连忙展开第一张字条,只有草草几个字,写的非常潦草,却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你男人要杀我,救我。

而第二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是陌生的,却只有三个字:桐柏山。

紧握起手,美仁有些恼怒,毫不留情地将两张字条以内力灼烂,咬着牙,对着车夫一字一句地命令:“不去杭州了,去唐州,去桐柏山!”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出来了,就是该死的死,该抓的抓,该逃的逃。相信景升是出卖家人,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对荷贝儿说:很高兴你能有那么多的猜测,看过我寻爱的人都知道最后结尾收的有点仓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会在此文又已一个族的圣女来写,主要是想弥补寻爱的遗憾。以前曾经有想过将美人给推上那个位置,目前又有变化,只能说不一定。

对千纸鹤说:你觉得景升背叛了?下章告诉你原因,皇家最无情。

对沫沫说:景承和怡素,似乎不太可能,两人都是逢场作戏,看情况咯,我现在不能确定,还在写着呢。

对林说:看到很多大大不是很喜欢怡素,你还觉得她真性子,啊,谢谢,其实我很喜欢她,我是在用心去塑造她,人无完人,很多小说中完美的女人我并没有看到,坏的透彻的女人我也没见到过,在本文中我也不会去把女主或女配塑造成这样看似完美实则不完美的,感觉坏的透彻却又不透彻的,所以就是要塑造一个坏到彻底的坏到骨子的女人,看到就恨恨恨,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对SF说:美仁喜欢向昕,是因为原本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又不花心,但随着蓝家的事,让两人隔阂太多,渐渐就烦了,毕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正如怡素所说,曾经没男人喜欢她,向昕长的又帅,对她又好,小傻子就动心很正常,初恋是难以理解的。景升的弱势在于是哥哥,还有是明经堂的二儿子,在美仁认为就会遗传老子风流的性子,而喜欢他的女子确实很多,美仁最痛恨的就是花心男人。情路漫漫......

对mistyt_t说:慧眼,的确不够绝,不过快了,肯定会很绝。

对飞花如烟寻梦说:谢谢你的提议,这章是过度,这几章都是过度,看似有些长,我会回头修改的。

对夏天、说:我写了这么久了,男主你还木有看出来吗?

对wanbeina说:喜欢你对人物的评价。

对溯玖七说:宏观还是算了吧,我后面打算写全爱情的现代文,不会扯这么长了。

对yumifujitezuka:很香艳很刺激,就是新郎被我们逼的穿上晚礼服,化了妆,成了个人妖,拍了N多照片,然后又被扒光了蜷在床上,又强迫拍了N多照片,真的是全身光光的哦,第一次闹洞房看到裸男,哇哈哈哈,还是二十几个男女一起欣赏拍照.......

对鱼说:本章很委婉的夸了美仁很美。

对玉沁紫说:你说和谁H,当然男主是谁就和谁H,笨笨!!

对daisy_qj说:美仁早就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要身材有身材,在字里行间里,我写在字里行间里了。

第三卷 情惑江南

“爹,为何整个山上,只有美人,爹,还有娘亲呢?”小女娃睁着圆圆的眼睛问着正在池中采摘莲花的父亲。

白衣男人微微抬首,笑道:“因为其他人都住在山下。”

小女娃端起瓷钵,伸过过去,接过父亲摘下的最后一朵莲花。

“爹,山下好玩吗?都有些什么人?和我们长的一样吗?”小女娃将瓷钵递给了他。

他回首细细地审视着她,抿了抿唇,未久,方道:“美人寂寞了?”

“每到入了冬之后,这里几乎看不到人,眼下是春暖花开,山那边偶尔能见到几个山上采药的,砍柴的,还有抓我那些动物朋友的。只是好奇,这些人都住哪?昨日我救了一个上山采药的小哥哥,他说山下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和我说了好多。”小女娃依着他撒着娇。

将莲花细细的碾碎,放进药罐之中,听着女儿的述说,他停下手中的玉杵,淡淡道了一句:“美人长大了。”

小女娃瞧见他的脸色黯了下来,急忙摆了摆手,道:“爹,美人不是故意惹你难过的。娘一定会醒过来的,这是最后一朵莲花了。”

“爹没有不开心。”他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又望了望床上的妻子,深吐了口气,继续着手中的活。

小女娃托着腮帮,又问:“爹,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后来他们都怎么样了?为何你都不往下说了。每次美人一问你,你都说改日再说。”

他专注地盯着那火上的药罐,偏过头,对着女儿笑道:“下面的故事,等你娘醒来了,让娘讲给你听好不好?”

“嗯!爹,娘的声音好不好听?是不是柔柔的浅浅的,很动听的那种?嗯,是不是像前几天受伤的那只小黄莺的声音一样?”小女娃傻傻地问着。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很多,而且总让人忍俊不禁。

他勾了勾唇,轻笑:“傻丫头,人的声音和鸟的声音当然是不同的,这是两种声音,小黄莺有说过话吗?娘的声音很好听,爹觉得比那只小黄莺好听多了。”

“爹爹羞羞,只要是关于娘的,爹爹都会说是最好的,羞羞。”小女娃从桌上跳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做起了鬼脸。

他不以为然,以手轻弹了女儿的粉颊,道:“美人,等你长大了之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男人,若是他也喜欢你的话,就一定要将心中的爱说出口。有时错过了,就会错过很多。知道吗?”

“嗯,美人知道了,美人一定会记住爹爹的教诲。”小女娃并不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爱是什么,在她的理解里,就是喜欢的东西就是一定说出来,可是她待在山上真的好寂寞,昨日里那个小哥哥和她说的好多吃的玩的,她真的好想下山去看看,但是娘还没有醒过来。

“药好了,小心烫,你去端给娘喝。”

“嗯,美人今天要和爹一起喂娘喝药。”

他望着女儿娇小身体,端着那碗很小心地走向寒玉床。

女儿已经知道寂寞了。

可他也同样寂寞了六年,她究竟要到何时才能醒来看一看他……

第一章 挥剑断情(上)

冷风过境,桐柏山间的云雾或淡薄飘渺,或绵厚稳重,瞬间变幻,云蒸雾缭,峰顶即为云海淹没,雨丝拂面,行云如万马奔腾。

立在太白峰顶北视中原,南阅楚天,千山万壑,尽收眼底。

隔间这云海,瞧不见向昕,怡素一个蹒跚跌倒在地,她想爬起却再没有力气,伏在泥地间,大吐了一口血水。

那个什么神捕,出手可真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难道她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要,她未来的日子还很长。那个死丫头不是对那个女人起誓要带她回临安的吗?她现在人在哪?人到底在哪?为何她把她最心爱的梅花簪子都送给她了,她还不来救她?

她就知道阴豫不会这么好心,说什么给她一个怡家在族内扬眉吐气的机会,却是要用命去换,早知道这样,她宁可不要接受这个比试。她不想死,她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要挥霍。

艰难地往前爬了数步,她真的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阴豫究竟有没有将那封信送到?为何她还不来救她……

云雾散尽,回首,那柄纯钧剑已经抵至她的下颌。

盯着那把纯钧剑,怡素扯了扯嘴角,笑看向昕,媚眼如丝,道:“你不怕杀了我,她会恨你一辈子?”

“我不会杀你,但会把你送交官府。”向昕冷淡地道。

以手轻轻拨开纯钧剑,怡素望着一本正经的向昕,忽然狂笑几声,道:“向昕,你有种就挥下你的纯钧剑。我知道你喜欢她,可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她这辈子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

微微皱眉,向昕的声音总算有些起伏:“我知道,久闻怡家姑娘的大名。

见向昕神情松动,怡素即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向大哥,请允素素称你一声向大哥,你我的渊源也绝非这样简单。其实你和她之间还可以回头的,虽然那夜你俩看似一刀两断,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她的心中还是放不下你。你知道吗?她可以弃明家不顾,但决不会弃我不顾。若我有个不测,你俩真的再也无法回头了。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她?为了那个蓝家值得吗?”

向昕冷言喝断:“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向某身为一个捕快,就是要将杀人凶手追捕归案,而不是讲私情。你有什么话,留着上公堂再说吧。”

“杀人凶手?哈哈哈,明家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当今圣上都没有追究这件事,我只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还扯着不放?”

“受人钱财,替人办事?自以为是江湖中人,就可以随意草芥人命了吗?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呵呵呵,瞧你那副朽木的模样,我看你是为了蓝家小姐吧?我想,是我和她错看了你,别说你和她误会重重,中间隔着明家,隔着我,我看你是和那个蓝家小姐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吧?否则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

“含血喷人!你派人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希凌送至我面前时,就应该知道今日的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向昕愤怒到了极点,强行将怡素拉起。

“哼,还说没关系?那女人我能让她活到那么久,完全是想玩玩,岂料一时失手让她跑了竟然还踫上你。我们做杀手的讲究的就是信用,就算顾主不在了,该死的人还是该死。看在同为天一族人血脉的份上,我已经好意地让她留着最后一口气,能与你话别,这样还不算够仁慈吗?天下间女人那么多?何苦死盯着一个明明就要死的人不放?你不是还有她吗?还是你追杀我,追到舍不得,以此作借口故意接近我?嗯?是不是?”怡素媚笑着,双手放肆地摸上了向昕了胸膛。

“你不用枉费心机,天一族的女人是怎样的我一清二楚。”冷着一张脸,向昕毫不留情地反扭过她的手腕,只听她惨叫一声。

“姓向的,你有种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她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我倒要看看你是选择和她在一起,还是选择为蓝希凌要杀了我?”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恶毒女人!杀人全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女子都不放过,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

“笑话,若不是她心中有恶念,我如何能操纵得了她?你别忘了杀死她全家并不我,是她,是她亲手杀了全家。别告诉我你不懂驱魂术!她应该谢谢我,是我把她从那几个流民手中救出来的,否则她死都见不到你的面。”

“你——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可以睁眼说瞎话,歪曲事实?罪无可恕,这次定饶不了你!”向昕愤怒地押起她,这时眼前飞过一支暗器直袭他的面门,不得以他松了手,单手捏住了那支暗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梅花簪子。

看到那支梅花簪子,怡素惊喜地偏过头,一把夺过那支簪子,猛地推开向昕,拼劲所有气力奔向来人,高声叫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他要杀我,我不想死,你要救我。”

向昕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手中提着柄长剑,一袭鹅黄曳地的绣花长裙,再不同以往习惯性穿着一身男装,那束在头顶的发髻也已散开,漆黑如缎般的长发只以一根浅黄的丝带随意地绾在耳侧,柔顺地垂下来。

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她的脸上居然戴着那个象征着叛变的黄金面具,她想做什么。

向昕深皱起眉头。

除了上次在王府见着她身着丫环的衣衫,这一次算是第一次见她着女装,他不太确定:“美仁?”

美仁不动声色避开怡素的手,从怀摸出一方帕子,递给怡素,淡道:“把你嘴角的血迹擦干净,跟我走。”

收起纯钧剑,向昕一把将二人拦下,道:“慢着。她,你不能带走。”

“若我偏要带她走呢?”隔着面具,美仁丝毫不退让。

“她杀了人,杀人者偿命,我必须将她送交官府。”

怡素拉扯着美仁的衣袖,急道:“不要,姐,我跟你回临安。”

“姐?怕死了?居然开口叫我姐?”偏过头,美仁冷笑着望着怡素。

怡素盯着面前这个冷冰冰的黄金面具,虽瞧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她的口气,明摆着就是借机嘲讽她。不明白,她来救她,为何要戴着这个破东西,咬着牙,怡素在心中咒骂数遍,可又不能激怒这个唯一可以保她一命的死丫头。

扯了扯嘴角,美仁对着向昕道:“她杀了人?哼,我也杀过人,我还杀过很多人,那又怎样?难道你就没有杀过人?死在你纯钧剑下又何止一个亡魂?”

眉头拧紧,向昕一时语塞,半晌愠道:“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是非不分?”

“是非?那是什么东西?在我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定是是,什么一定是非。”美仁回道。

“就因为她是你妹妹,你就要这样护着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看不清吗?蓝家的事是她做的,她易成你的模样,嫁祸给你,你还记得你当时知道此事的情形吗?你当时是怎样想的?是不是恨不得杀了她?”

“够了,你不再说了,总之,人,我一定要带走。”美仁怕面对向昕会失控,所以今日特地带上了面具,她不要他看到她有丝毫易动的情绪,强忍着心中的痛,拉过怡素,道:“我们走。”

方走没几步,一道青衣人影赫然阻止在前。

“美仁,别逼我对你举剑。”向昕咬着牙道。

“为了蓝家,为了那个女人,你终于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