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听着她伏在他胸前小声地啜泣着,他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怕水,对不起……”

渐渐地,她抬起泪眼看向他,他的眼睛蕴满辉采,明澈的好似能映出人心,他发梢上的水珠滚落唇畔,消失在那薄而性感的弧线间,有几颗则落在了她的手上。恍然间,她的心怦然一跳。

“美仁,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找到天下间最好的大夫医好你。”

充耳不闻,美仁抬起手,以食指轻点上他的薄唇,以指腹缓缓而专注地描绘着眼他美好的唇型。

美仁这样的举动,让景升大吃一惊,眼前这张娇颜,双颊红润,像初开的鲜嫩花瓣,他从没见过她这般神情,宜喜宜嗔,不再殷红如血的眸子蒙着异样的光,那里好似藏了个黑色的漩涡,只要触到一星点就会不由分说地将人吸进去。

怀中的她,眼下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罗衫,水湿的罗衫映衬着美丽的胴体若隐若现,加上温泉水的热度,景升忍不住喉咙微动,觉得浑身燥热,再度懊恼自己将她丢进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们上岸……”一把抓住她不安份的手指,唯有这样,才能拉回他的一丝神志,再这样下去,不被她逼疯,他也会被自己逼疯。

反握住景升的双手,美仁摇了摇头,将脸埋在景升的颈间,柔声低喃:“景哥哥,我没有作贱自己,真的没有!你知道吗?我为何要选在这个温泉池附近的山洞里待着吗?因为我会流血汗,而最近几个月,体内那股子邪劲发作的越来越厉害,身体内的寒气也越来越重,有时候全身的衣裳都会被血汗浸透。你知道,我爱干净的,只有在晚上偷偷地跑到这里洗净身上的血渍,可是却被那些个臭男人给发现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外面都传我是月下女鬼!景哥哥,你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也是,他在萧山之上守了很多天了。每一次发作都是你陪在我身边,你总是会找到法子让我平静下来。可是没有你的这一年多来,你可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熬的有多辛苦,有的时候,痛的我就像方才那样要自残,再有的时候,我恨不能从萧山之上跳下去,这样一了百了——”

“别说了,以后都不会了……”

“景哥哥,美仁已经孤独了一年多来了,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多激动吗?可是偏偏让你瞧见那么不堪的一幕。你每次都不会说好话,只会欺负我,叫我情何以堪……”

“我没有……”

“明明就有,你骂我贱……”

“……”

“景哥哥,我找了你们很久很久,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我好怕,真的好怕,就怕突然有一天自己暴血而亡,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再也不要……景哥哥……”说着,她便伏在景升的胸前痛哭了起来。

第九章 花开满堂(中)

深叹了一口气,景升紧紧地拥住她,温热的唇抵着她湿了的发丝:“没事了,以后都不再有这种事发生,跟我回去,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医好你。”

“嗯……”她哽咽着轻应。

为了要洗净身上的血渍,她常常泡在这温泉水里,这池水不算太深,她早已没了初在蓝家怕水的恐惧感。在她被丢进水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今日不得到他誓不罢休,按着悦姨曾经教地法子硬憋着气潜在水中将衣裳脱下。经过那番解释,她早在水下解开了贴身衣物,只要轻轻一动,她便是身无寸缕。

景升手臂微动,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水面漂起一件似曾相识的东西,眉头越拧越紧,竟是那件艳粉的肚兜。他不可置信地将手掌轻移,便触碰到一片柔软光滑的肌肤,刹那间,他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感觉到景升的身子僵住了,伏在他胸前的美仁故作不知,缓缓抬首,眸中噙泪,轻唤了一声:“景哥哥,你怎么了?”

四目相接之际,时间仿佛凝结在这片刻了。

此刻两张脸近在咫尺,不过寸许,鼻尖似乎要相贴一起。

虽然美仁已做好施展出浑身解数都要得到景升的准备,但主动与他这般亲近却不曾有过。此时此刻,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加上温泉水原本就是很热的温度,令她两颊不受控制地烧红发烫,全身如火一样的燃烧起来。还有水下,她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那里”正抵着她的下腹,神经没由地紧张,她双手不知不觉用力地拉扯住了他的衣襟,脑袋瓜子里也在瞬间糊成一团,甚至忘了是否该诱使他宽衣解带。

呼吸混乱,景升凝视着眼前这张精致绝伦的容颜,脑中一片混乱,全身因欲望而紧绷,难以相信她就在自己的怀中,与自己如此亲近。他的视线停驻在她那张因欲语还休而微微轻启的红唇之上,这双唇像是饮饱了桃花露,尽显水莹剔透,记忆中这唇边总是挂着一抹傲然的笑意。

忆起在夷山亲吻的那一刻,他心下一动,突然间有种再度想品尝这两瓣甜蜜嫣红的欲望。

他拥住她的双手不知不觉中滑向了她的腰间,滑若凝脂,微微使了力,盈盈纤腰不堪一握。

“唔……”美仁吃痛呓语出声,身体微微前倾,无预示的,双唇方巧贴在景升的薄唇之上。

四唇相触的瞬间,美仁惊骇地瞪大了双眸,下意识惊慌地将双手抵在景升的胸前,想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景哥哥……”只开口轻唤了一声,粉唇在瞬间被封住。

四唇再度相碰,仿若蝶翼翩飞,撩动人的心弦。唇舌猛烈纠缠着,景升霸道又缠绵的吻几乎夺走了美仁所有的呼吸,令她头晕目眩。

许久,唇上的温暖突然间没有了,却听到一声戏谑:“还和上次一样,不知道呼气,怕是再吻下去,你又要晕过去了。”

倏地睁开双眼,美仁便瞧见景升脸上露出一丝捉狭的笑容,竟然他还敢提上次的丑事。可恶!最可恶的就是张薄唇,每次是什么讨厌的话,都是从那里发出的,她要怎么报复才好。念头方起,下一瞬间,她便狂猛地咬上他的唇。

痛。

就知道怀中的女人是只野猫,唇分开,景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竟然敢咬破他的唇,不以为然,他轻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煞是迷人,脸上浮现一丝邪气的笑容,伸出舌头轻舔着唇角的血丝,仿佛对刚才那个吻回味颇深。

望着景升这个略带挑逗的举动,美仁心口一阵猛烈的收缩,双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难以掩饰自己怦动而狂跳不休的心……

他在她耳畔哑声低语:“比起你在飞云别苑咬我的时候,我更喜欢这个。”

直觉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美仁紧张到无法呼吸,可是这时景升却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捞起一旁漂在水面那个艳粉的肚兜,对她道:“先穿上,我抱你上去,等回到山洞里,再将衣服烤干。”

顿时,美仁的心慌乱起来,方才明明他有了反应啊,接下来就应该迫不急待地要和她燕好才对,之前被她杀死的那些男人只是见着她开始脱衣服就心痒难耐,为何他的反应完全不同?这样的平淡?难道她的功力还不够?道行太浅?

她连忙叫了起来:“等下,景哥哥……”

“嗯?”

“那个……那个……”她吱唔了半天,突然想到,方道:“方才你提到上次我咬你,我想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留疤痕,”咬了咬唇,水下的双手灵活地解开了他的衣衫,眼前露出一片精壮结实的胸膛,在那左肩之上,有一个浅浅的齿印,“你后来都没有上药吗?”

景升也不明白,明明可以上药完全见不到疤痕的,可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

没有应她,此时此刻,他是只觉得再不离开这里,他怕自己要把持不住了,要知道他强忍着想要她的欲望有多久了,此刻下腹膨胀的欲火叫嚣着要他恨不得立刻宣泄,可他希望她对他付出真心,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成为他的女人,而不是这种脆弱到糊里糊涂,带着一颗感恩或者其他什么情绪将自己奉献出来。

颤着双手,想要将她以衣服裹好,孰知,毫无预示的,一方柔软轻覆在他的左肩疤痕处,是她在亲吻他的左肩?还有她的双臂不知在何时滑入他宽大的衣衫之内,触碰到他结实的肌肉,紧紧地拥住他,就这样,两人上身赤裸的肌肤完全紧贴在了一起……

极力克制着,景升哑着嗓音低唤:“美仁……”

“你知道吗?在飞云别苑的那一次,我真的恨死你了,真的恨不能杀了你。那颗珍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但若是换作其他人以那颗珍珠作为交换,我肯定不会去救,却不知为何,我偏偏救了你。可记得向昕?可记得那夜你跟踪我,你看到的他亲吻了我额头,可除了那样,却再没有人比你更亲近我。你可知你是唯一一个近了我的身,却没有死在我弯刀之下的人?”

这时,已不再是她一人紧紧地拥住了他,而是两人紧紧地相拥,她感觉到他在发颤,抬首,对着他软语:“景哥哥,你可知道为何?我却发现我竟不知道……景哥哥——”

红唇在瞬间被攫住,这一次的吻比之前的更为狂热。爆发的热力如海浪般袭卷而来,将她完全淹没,一丝开口的机会都不再有。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身躯,火热的唇压着她的唇,辗转纠缠。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两人唇再度分开,她早已浑身虚软伏在他的身前,意识还陷在那个吻中,大喘着气。

他的黑眸深锁着她,喘息着道:“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后悔?若是眼下后悔了,怕是以后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一刻,他抱着她离开了温热的泉水,四周的冰寒向她袭来,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中,浑身赤裸的她若不是窝在他的怀中,肯定要冻坏了。

只是转瞬间,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

景升将美仁放在这洞中铺垫整齐的石榻上,随即他高大壮硕的男性躯体欺压上来。

“你没有机会了。”两片薄唇微微一扬,景升漾出一抹半邪半媚的微笑。

望着他那对熠熠发亮又有魔力的黑眸,似要将她的灵魂摄入,她红唇微启,坚定道:“不后悔!”

景升的唇再度落下,含着美仁柔软甜蜜的唇瓣,火热缠绵。当他灼热的大掌顺着她腰间不停地游移爱抚,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时,美仁全身浑身紧绷了起来,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的手掌所到的每一处,犹如着了火似的。躺在他的身下,她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他过分坚挺的下体不停地磨蹭着她,这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让她紧张地想要逃开,每每挣扎着要离开,却被他按了回去。他咬着她的耳垂,哑着嗓子,一脸邪媚地告诉她,他给过她机会了,而她选择了不后悔,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逃不开了。

毫无预示,他含住她胸前的蓓蕾狡黠地轻咬了一口,顿时如遭电击般酥软不已,让她禁不住尖叫出声。

别再吻了,别再摸了,她快受不了。

这样的亲吻与抚摸,美仁只觉得快要疯了,闭着双眼,在心中呐喊着,天啦,为何那些春宫图上没有描绘这些,为何她在倚笑楼里偷看到的那些男人与他所做的都差不多,但为何这种感觉却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两人的身体贴更紧,她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弓向他。

睁开迷茫的双眸,一副精壮结实的胸膛呈现于前,他上身的衣物不知在何时早已褪去。

可恶的家伙,竟然这样折磨着她。仰起头,她张开口狠咬了口他的下颌,延着往下,学着他,吸吮着他的喉结,他的锁骨,他胸前挺立的两颗蜜豆,报复性地狠咬上一口,直到他颤着身体倒抽了一口气,她才解气。红唇方离开,下一刻,却再度被攫住,景升坏坏地啃咬她的下唇,逼她轻启小口迎入他火热的舌。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为一滩水,全身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瘫软地躺在他身下,无助地任他为所欲为。直到双腿被分开,腰部以下被轻轻托起,在她还没来的及退缩之际,他一个挺身,她身体内突然间传来那随时都会撕裂开来的疼痛,她才明白在倚笑楼里听到的那些尖叫声代表了什么。

那时的她还小,不懂,她有问过倚笑楼的姑娘,初识云雨滋味有多痛,她们一个个听了花枝乱颤地大笑起来,有的说谁还记得那个,还不就和你撞伤了割伤了差不多,日子久了,早就忘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有的还说,没那么夸张,只会痛一下,牙一咬忍忍就过去了,过会只有让你飘飘欲仙,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之后,再听到那种声音,只当是哪房姑娘一不小心撞墙了或是割伤了。

可这都什么跟什么,书上以及她们说的根本都是骗人的……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拼命地捶打着他,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愧疚不已,心疼不已,她早已让他疯狂,如今无论如何是放不下了,他只能自私地选择吻着她不断滑落的泪,最后以吻缄封她的红唇,紧紧地拥着她,动作尽量放的轻柔一些。

她不可以流泪,她不可以示弱,不要懦弱地像那些姑娘一样尖叫着哭喊着,是的,牙一咬忍忍就过去了,忍不住,她也要将自己的疼痛发泄出去,狠狠地咬上他的肩头,十指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背后……

渐渐地,美仁不再觉得那么痛了,反而是一股生平从未体验过的悸动传过她的体内,脑子里热晕晕地无法思考,双颊的热度更是烫得吓人。她从不知道春宫图上所描绘的竟是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每晚在倚笑楼里听到的那声音竟饱含了这么多情欲,终于她相信了那些姑娘对她说的话,难怪常常在倚笑楼里见着她们有事没事的人手抱着一本春宫图集欣赏。

只有放纵,只有沉沦,再没有多余的思虑……

随着两个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让情欲的气息斥满了整个山洞之内……

第十章 花开满堂(下)

望着怀中熟睡的佳人,方才是累坏了她,景升拨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秀丝,俯身爱怜地在她的额前亲吻了一下,唇边一直漾着一抹难以言语的微笑。

蓦地,他隐了笑意,抬起右臂,攥紧了拳手,松开,复又紧握。眉头越蹙越紧,他的体内竟多了一股强劲的内力,他可以确定,这股强劲的内力至少可以让他少修为十年。

偏首再望向美仁,景升执起美仁的皓腕,两指探了上去,她体内那一正一邪相冲的两股内力消失了,这脉象平稳的就如一名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景升的喉间如同卡了个硬物,抱着美仁的大掌不知不觉中使了力。

美仁嘤咛了一声,脸在他的胸膛之上只是微微动了动,依旧还在沉睡着。他抱着她再度滑进温热的泉水之中,她只是微抬了抬眼皮,依在他的胸前又瞌上了眼。

指腹摩挲,指尖点点,触到是温润美玉,他细心地帮她洗净身子。

忽然间,美仁清醒了,猛地睁大双眸,见到景升的双手正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抚触,顿时恼羞成怒,毫不留情猛地推开他,迅速地背过身。

“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只当美仁初次身体有所不适,还在气他,景升弯了弯唇,从背后轻轻地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对不起,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以后?心猛地一沉,美仁想起了,那件事已经做完了。她看向自己的左臂,那象征着处子的守宫砂消失了,紧张地气运丹田,却只觉得体内空空如也,真的,她什么都没了,那一正一邪相冲的两股内力终于消失了。

“走开,别碰我!”美仁厌恶地推开景升,双手捂住脸。

她真的失去武功了。如今她就是一个废人了,随时随地都可以任人宰割了。还有,为了保住性命,她居然和自己的哥哥上了床,还是不知廉耻地多次引诱他,她觉得自己好恶心,她是迫不急待地想找个男人散了体内的邪功,或许当时是被那种一心要报复的念头冲昏了头脑,事后回首再想想,与自己哥哥上床的那种行为让她恶心到快要发疯。

她都做了些什么,她甚至还记得在那洞里的榻上,他颀长壮硕的身躯与她柔软的身子交叠了很久很久,那样的透骨缱绻,那样的抵死缠绵,回想起来,都觉得是种羞耻,而这样的羞耻将是一辈子的烙印,永远都抹不掉。

觉察到美仁的异样,景升缓缓地扳过她的身子,拿开她捂着脸的双手,蹙着双眉,轻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是后悔了,非常地后悔,这一刻她宁可选择去死。她依旧捂着脸,却拼命地摇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将脸猛地埋入温泉水里,很快地抬首,目光在不经意瞥见景升赤裸的胸膛之上,布满着大大小小在红印,还有指甲的抓痕,她的脸颊便是一阵燥热。

她真是够放荡的,原来天一族那作贱的血液一直在骨子里奔腾着,一刻就没停留过。

嘴角轻扯,美仁尴尬道:“我要上岸。请让开。”

心底竟泛起了一丝苦涩之意,景升紧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美仁,眼下的她与之前热情似火的那个可人儿可是判若两人,不,应该说,在那之前,她对他一直都是这样。

“你抓那么多男人上山,就是为了将一身的内力散出去?”

水下,美仁的双手紧紧攥着,未久,便缓缓松开,抬首直视景升:“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解决的法子,可以不再让那两股邪力发作,不再流血汗,不再浑身发冷,对不对?”景升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

他发现了?

眼下,事情想的并不如她预期的那样,脑子里一片混乱。

下意识里,美仁轻轻皱眉,咬了咬唇,矛盾地抬眸看向景升,和他靠得这么近,她清楚地细数出他的眉毛,目光缓缓自他浓密的眉毛下移,望进他的黑瞳,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丝哀伤。

喉咙微动,她微微启口:“嗯,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坦白。周围的水流有所变化,她知道他动怒了,水面翻滚的力量越来越大,或者泡在温泉里的时间太久了,她觉很不舒服,想要离开,却一个重心不稳,脚底打滑,往后仰去。

景升眼明手快,稳妥地将她揽在怀中,两人再次亲密地接触,让美仁没由地紧张,方想挣开,骤然间,一阵清凉,景升已然带她离开了温泉池。

本来美仁不太好意思看他光着身子,想想什么都做过了,索性睁开双眼,偷瞟了一眼,他下身竟还着了一条湿透了的亵裤。

风雪之下,二人很快地再次回到了那个洞中。

不由分说,景升将她丢向那个床榻之上,美仁担心还处在愤怒之中的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却见他只是以被子将她紧紧地裹住,然后离开,拿起架在火堆旁已经烤干的衣衫,背着美仁穿了起来。

抱着被子,美仁就这样盯着景升穿衣,说实在的,她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拥有一个俊美非凡的面容,还有一副迷人的身材,无论是之前在明府看到的,还是眼下看到的,肌肉纹理都匀称的好看,只可惜那背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破坏了那份美感。

一想到那破坏美感的抓痕是她留下的,不知不觉中轻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拉紧了被子,好象她过于粗鲁了点,相比较而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痕,要少了许多。

嘴角自嘲地微弯,美仁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景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景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衣服穿上。”

望着景升递过来一套粉色衣裙,美仁微愕,之前她穿的并非是这套,虽都是无双绣坊所出,但每件却不相同,自她回到了杭州,她便一口气买了好几件无双绣坊的衣裳,弥补了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穿女装的遗憾,其间还夹了一件淡粉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艳红的牡丹,她不仅喜欢外表穿着艳丽,她还喜欢连里面也穿的与众不同,虽然只是自己欣赏,或许是她在倚笑楼待多了,才会和那些姑娘一样,只想穿这种不是正经姑娘家才会穿的艳色肚兜,可是她就喜欢。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干净衣物?

正要伸出手去衣服,便听见景升似在嘲弄:“这么久不接,是在等我帮你穿?”

之前她过于冷淡似乎伤到了他,让他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茫然,就象是被催眠一下,垂着脸,她抱着被子一言不发,似在等待着什么。

倏地,身上的被子没了,美仁被景升抱坐在腿上,胸前很快地罩上了那抹肚兜,劲后与腰间已然系上了结。红唇张了又张,美仁讶异地看着景升为她一一穿戴整齐,直到腰间一抹漂亮的花结呈现于前,她才回过神,愣愣地问了一句:“你有帮女人穿过衣裳?”

“没有。”言简意赅。

“我是第一个?”

“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美仁接下他的话音。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他,但是她将自己献给他,他这一生也只许只能只可以有她一个女人,若是让她知道他再为别的女人做这些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微微眯眼,景升盯着美仁,意味深长地道:“我只会为我的内子做这些事。”

其实景升的本意是意指他已将美仁当成他的内子,但这句话换到美仁的耳里就变成,她要想成为最后一个,就必须成为他的妻子,若是不想或者他娶了别的女人,他也同样会为别的女人做这件事。

“不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美仁霸道地命令。

无论是她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态,景升在听见美仁说这句话,心中暖暖的,表面上仍是淡淡的,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道:“天色已晚,我去弄些吃的,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说着,他便转身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