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景升并未如预期般挤上美仁的床,而是静静地守在火堆旁,寒着一张脸,始终保持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虽然这样让美仁安了心,但心中也憋着气,之前为了报复已经主动引诱过他,这个男人占了她这么大的便宜,居然还摆脸色给她看。

辗转反侧,她根本睡不着。一年多了,没有一夜她是睡得安稳的,只要一闭上眼,昕大哥临死前那绝望的神情和悦姨决裂的狰狞面孔便交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昕大哥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或许正如怡素所说,他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但她却狠心地将他打下山崖,当她清醒的时候,她去过桐柏山的太白峰很多次,每每立在那悬崖之上,心如刀绞,有时候甚至想就这样跳下去,就此了结这痛苦的生命算了。可是她却懦弱后退了,她选择了手持纯钧剑,代替他将那些绿林恶贼江洋大盗捉拿归案,一一送交官府,以此而减轻她那颗在倍受煎熬痛苦的心。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不相信娘亲是那样的人,天一族她是再不能回去了,所以她要找到明经堂亲口问清当年的事,还娘亲一个清白。

还有在心底最深处,她还有着另一个期盼,期盼着那个她此生最尊敬最景仰的人有不得已的苦衷。自从娘死了之后,她便将悦姨当成自己的亲娘,只要是悦姨说的,就算是倾尽自己的生命,她也再所不惜。可是最尊敬最景仰的人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到了如今,又好象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原本就该是孤独的她,注定一生孤独的她,什么都没有的她,还背上了一个与自己哥哥乱伦的羞耻烙印……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是谁在轻拍着她,是景升。

“呃?”她在哭?以手抚摸了眼下,的确是湿润一片,她真的哭了,“不知道,反正不是眼睛进沙子,估计是温泉泡多了,致使身上的水无处宣泄。”

一阵闷笑传来,身体已经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狭小的石床上挤着两人。

迅速地抓住身后男人的手臂,美仁想将他扔出去,但手中无力,一想到她已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也不能再像以前为所欲为,唯有气恼地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双唇抵着美仁发间,景升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美仁觉得自己仿佛着了火似的全身发烫,松了口,羞恼地开口:“你别这样……”

“我们不是兄妹。”轻描淡写的一句飘进美仁的耳朵,犹如惊雷一般。

身体随之一僵,美仁骤然反转身,火光中,与他四目相对,颤着唇道:“再说一次。”

景升严肃地又道:“我们并不是兄妹。”

“你确定?”

“万分确定。”

不是兄妹?!呵,不是兄妹,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没有乱伦,只不过算是挑了个相貌好,身材好,又会武功,还比较不排斥他在她身上留下气息的一个熟悉的男人。那一道沉重的枷锁在瞬间被卸下了,胸口之处也不似像方才那样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

“还介怀吗?”景升问。

美仁没有应他,只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一抹欣慰而苦涩的笑容爬上嘴角。

第十一章 瑶琴仙子(上)

“符衣?”景升轻唤了一声,“告诉我,你的真名。”

“你……”美仁怔然,愠道:“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真的是叫符衣?那是姓怡?还是姓明?怡符衣还是明符衣?”景升又问。

“你觉得我可能姓明吗?”美仁没好气地回道。

“哦……符儿?”景升又唤。

美仁目怒凶光,怒道:“别乱喊,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

“那叫你什么?美人?”景升的声音柔柔的,浅浅的,说不出的慵懒。

“以前怎么叫,如今还怎么叫。”

深蹙了蹙眉,景升问:“为何取名向美仁?”

从景升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美仁坐起身,透过火光,目光定在不远处石桌上放着的纯钧剑。为何取名向美仁?单是这三个字就宛若利刃一般再次狠狠戳向心间。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景升看到那柄纯钧剑,一股无名怒火便涌上心间,下了床,便往那石桌步去。

“别碰我的东西!”美仁尖叫着也跳下了床。

“你的东西?”抓起纯钧剑,景升一把捉住美仁挥过来的手,愠道:“这把剑是他送你的?”

世人都知道天下闻名的名捕向昕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那把剑正是他手中的这柄纯钧剑,向昕视这把剑如自己的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而今这把剑却在她的手中,那么就寓意要么是向昕是死了,要么就是他亲手将这把剑送给了她。他万分确定向昕是活着离开京城的,以向昕的武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的了他分毫。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向昕把纯钧剑送给了她,也宣告了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她,一个男人会如此这样做,就证明向昕深爱着她。而她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却欣然接受了这把剑,还声称是她的东西。

“是又怎样?把剑还给我。”失了武功的美仁,如寻常女子一样,最多力气稍大一些,但无论如何再也挣脱不了景升的手掌。

“他送给你,你就接受了?”景升怒吼道。

“谁送我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我受不受又关你什么事?”

望进美仁含怒的双眸之中,景升不可置信,原来她还是把他当做抓来的那么多男人其中之一,她要的只是一个男人,而他正巧满足了她。

骤然间,寒光一闪,纯钧剑出了鞘,景升右掌掌风强劲带出,将纯钧剑掷向一旁的石壁之上,眨眼之间,纯钧剑便齐根没入石壁之中,徒留剑柄在外。

景升松开了紧抓着美仁的手,寒着一张俊脸,走回火堆前坐着。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美仁尖叫着跑到那石壁旁,双手使劲地拔着纯钧剑,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却也拔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有无奈地趴在那石壁上放声痛哭起来。

隐忍了很久,听到她的哭声传来,景升胸中的怒火骤然间爆开来,扔了手中不停拨弄的树枝,起身冲向趴在石壁上痛哭的她,像阵风似的将她卷上石榻。

“明景升,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呜呜呜……”

不顾她的撕打,景升将美仁困在怀中,无视她的哭泣,紧紧地抱着她。

终于哭累了,抽泣着,美仁幽幽地启口:“他死了……纯钧剑是他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东西……” 

空气在瞬间凝结了,这是景升未曾料到的结果。

许久,他方道:“闭眼,睡觉。”

坚定而低沉的语气,吐出的温暖气息环绕着美仁的耳边,却是冰凉一片。

次日清晨,美仁醒来的时候,已经下了萧山,正坐在马车里,倚在景升的怀里,而景升则是像以往一样,闭目养神。

在看到景升手中的纯钧剑之后,她直觉是要将它夺回,但无论她使多大的力,都微不足道,拉扯了半天,那把剑还是紧紧地攥在景升的手中。最终她放弃了,挪了挪身体,尽量远离景升,依在车窗,两眼茫然地望着远处。

“这个,收好。”景升依然闭着眼,却一柄弯刀铜镜递给了美仁,冷淡地又道:“纯钧剑的锋芒过于凌厉,会伤着你。我先替你收着。”

握着手中的弯刀,美仁抿了抿嘴。

她终于明白昨夜她说的话,他有听进去,昨夜虽气恼地将那把剑嵌进了石壁里,但今晨还是取下了。如今她连提起纯钧剑都要费一番气力,她真的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稍稍需要费力都要假以他人之手。他居然细心地知道这剑会伤了她,可偏偏却是以另一种令人讨厌的语气和方式来交待。

这是在乎她吗?

心真的好烦,好乱,原以为不再受那邪功的控制,她会轻松一些,可是完全变了。身旁的这个男人,凡事都会看穿她,又凡事都会替她擅作主张地先做了,真是令她越来越讨厌。

来日方长,她不信她取不回纯钧剑。

脑中想着他不是明经堂的儿子,那他究竟是谁呢?是养子吗?但却又不太可能。脑中突然浮现在水芙园的时候,他送她清风,清风之上所刻的小字,以及之前她的猜测,不会那个人才是他的生父?

她好奇地偏过头,问道:“你到底是谁?明经堂不是你爹,该不会水芙园里的那位才是吧?”

仍是双眸紧闭,景升挑着眉,戏问:“想知道?”

废话,这还用问吗?美仁轻蔑地哼了一声。

孰知,景升云淡风轻地道:“来日方长。昨日你累了一天,眼下不累吗?回杭州城内,还有些时辰,好好休息吧。”

什么叫她累了一天?美仁反讥:“我看是你累了需要休息才对吧。”

话音方落,她便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困在怀中,灼热的呼吸直喷在她的耳后和劲间。

美仁偏首狠瞪,却见他还是紧闭着双眸,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愠道:“明景升,你信不信我将你一脚踢下去。”

“我娘名唤风清影,与我爹、叶二叔、鱼三叔为同门师兄妹。”双臂紧收,景升的声音柔浅如风,低沉如磁。

风清影,江湖人称瑶琴仙子,脱凡出尘,端庄娴雅,与明经堂、叶声泉、鱼海浪为同门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风清影弹的一手好琴,且有一把奇特的古琴名唤清风。

传闻,瑶琴仙子救人不用药,不费一两银,只凭一把琴,只凭一首曲;瑶琴仙子杀人不用剑,不占一滴血,只凭一把琴,只凭一首曲。

当年,年轻气盛的明经堂与叶声泉都爱慕这位超凡脱俗的小师妹,但风清影却只钟情有着紫玉公子美称的明经堂。在众人羡慕的祝福下,风清影嫁给了明经堂。

二人成婚后未久,风清影便有了身孕。明经堂日渐成熟,俊朗的相貌,显赫的家世,喜欢他的女人数不甚数,甚至有的甘愿做小倒贴上门,只可惜畏惧他有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妻室。

对于明经堂这种即不四处招惹女人,女人也会追着他的生活,风清影渐渐地习惯了,不论明经堂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却始终会回到她的身边。

日子过的很快,长子景轩出世。

叶声泉从风清影郁郁寡欢的神情中,他看到她活地并不快乐,虽然心痛,但只能远远地守着。

直到有一日,明经堂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对风清影提出要纳那个女人为妾,因为那个女人怀了他的骨肉,风清影只是凄凉地一笑而过,没太多反应,只是默默地回到房中。那一夜,明家上下,都听见了一首飘忽的琴声,琴声忧伤凄楚,似在诉说着一个失意女子的哀愁。

次日,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明明好好地赏着花,却莫明其妙地凄厉哀号起来,不多会,双腿之间便流出了艳红的鲜血。很快,大夫请来了,却只是拼命地摇头说医术不精,无能为力,救不了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告知早些操办后事吧。

明经堂急匆匆赶回府上,找到风清影,质问她昨夜弹地究竟是什么曲子。对于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突然流产及暴毙,风清影供认不讳,确实为她昨夜所弹的曲子所伤。长久以来的怨恨让风清影在一瞬间暴发,她警告明经堂,若想纳别的女人为妾,除非她死,否则的话她将会将那些女人全部杀死。

明经堂不检讨自己的过错,一味地怪罪风清影,受不了一直以来温柔贤淑的妻子居然有如此残暴的一面,愤然离开。

风清影一怒之下便砸了追随她多年的清风。

美仁在听闻这事,忍不住嗤笑,原来景承的娘并非是明经堂第二任夫人,原来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一个死去的二夫人。尔后,她不禁又深皱起眉头,传闻明经堂那些老婆死的离奇,莫不是与风清影有关。对于明经堂这种滥情的行为,致使娘走上不归路,作为女人她真的很同情风清影。

美仁问:“清风已经被你娘砸了,可你怎么还送了我一把清风,还说是你娘生前的东西?”

景升笑道:“继续听。”

自那以后,明经堂每每见着风清影,两人不是冷言相对,便是恶言相冲。失去清风的风清影也不再弹琴,整日失魂落魄,以酒麻痹自己。

这一切看在叶声泉的眼里,却是痛在心中。

终于有一天,叶声泉忍不住,强行夺下了风清影手中的酒坛,大骂了她一顿,再如此糟蹋自己,永远都回不了头。

第一次,风清影仔仔细细地看清面前的二师兄,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身边一直守着的还有这个二师兄。被叶声泉骂醒之后的风清影,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于是干脆搬到了清静的别苑水芙园,对于明经堂那些丑事干脆眼不见为净。

自那以后,叶声泉却成了风清影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因纳妾一事,致使风清影搬去水芙园,不肯回明家大宅,明经堂有些后悔。他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他最关心最担忧的还是风清影。为了挽回风清影的心,他命人从南方移植回了满池的各色各样的睡莲。

风清影虽然为之动容,却不肯原谅明经堂,因为明经堂始终都没有放弃外面的那些女人,风清影坚持住在水芙园。

叶声泉也费尽心思,找人按照原来的清风又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琴送给了风清影。风清影怀着复杂的心情,收下了那把琴,依然给它取为清风。

美仁在心中念道:难怪现在的清风之上有着那么一种诗,原来是叶声泉送给风清影的。

一直以来,喜欢叶声泉的姑娘家也很多,只可惜叶声泉一颗心全放在了风清影身上。风清影知道二师兄一直都喜欢她,可是她的情全部给了明经堂。她见他多年孤身一人,却迟迟不肯娶妻,便擅作主张,挑了好些姑娘的画像,问他中意哪家的姑娘,岂知叶声泉大怒,将那些画像全部都撕毁了。

是夜,叶声泉独自一人喝了好多闷酒,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便冲到水芙园找到风清影,声称他叶声泉此生只会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已经嫁作人妇的小师妹风清影。

风清影一时间乱了,未曾预料二师兄叶声泉会同她表白。而事情愈演愈烈,叶声泉竟然趁着酒性想要强暴风清影。本来风清影完全可以躲开的,却因心中对明经堂怨气难消,想要报复他,半推半就地便遂了叶声泉。

次日,当叶声泉酒醒,却发现自己做下禽兽不如的事,追悔莫及,不声不响地便独自一人去了西域。

不久,风清影便发现有了身孕,心中充满了矛盾,是否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最终决定,要让明经堂一辈子蒙羞,还是把这个孩子给生了下来。七个月之后,风清影诞下一名男婴。明经堂并不知情,满腔欣喜,给次子取名景升。

第十二章 瑶琴仙子(下)

听至此,美仁到觉得自己的脾气与这风清影有几分相象,问:“那这么说你的亲生父亲应该是叶二叔?”

景升轻应:“嗯。”

咬了咬唇,美仁坚难地问出了她最想问的话:“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叶二叔就一定是你的亲生父亲?”

景升突然将美仁抱紧,方道:“是我娘在临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不过那时我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她是在说我的身世。”

“她说了什么?”

“月影风清听泉声。”

“你娘很绝。”美仁由衷佩服,这风清影居然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是她红杏出墙与别的男人生下的,还是以这么隐讳的方式。她留了这么个难题给自己的儿子,是想要他知道,还是想他不知道?

景升道:“她还留了本手轧给我,藏在清风里,里面记述了她这段过往。娘与爹闹翻了住进水芙园,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加上我当时是早产,都以为我是我爹的儿子。”

咋看景升,这张脸的确找不到明经堂的影子,景承就不一样,一看便知是明经堂的儿子,再细看,他的眉锋还有下颌,却实像极了叶声泉。细仔细琢磨着景升的话,忆起当初她故意诬陷景升与她有染,害得景升被明经堂又毒打又处罚,险些丧了命,是不是明经堂早就知道景升其实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那样对景升。

忍不住,美仁还是问出口:“那你爹,不,那明经堂知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

这一句问话将景升问住了,半晌,他方低低地道:“他……知道,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他肯定知道,若是不知,何以会那样对你?哼!”美仁冷嗤,那几棒子打的他不起床,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三夜可是永生难忘。

景升的脸色一黯,抿紧了双唇,只是紧紧地将美仁抱在怀里。

美仁叹了口气,道:“继续说。”

一晃便是五年,这五年里,明经堂终于还是如愿地纳了妾,据说那位二夫人是后来因为救明经堂而身受重伤不治去世了,留下了一名幼儿,便是景承。

突然有一天,叶声泉回来了,而这次他回来带回了一个西域女子白如。白如是他在西域所救下的一名女子,因身世可怜,便留在了身边。白如便是如妈,多年一直守在叶声泉身边的如妈。

风清影依旧还是住在水芙园。再次见到风清影,叶声泉依然为之情动,在叶声泉的眼中,她依然和五年前一样不快乐,而且是越来越不快乐。他并不知景升是其子,虽然心中爱着风清影,但因五年前的错事,这次回来他选择尽量避开见她,只是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当时,江湖上有一个传闻,天一族有一本镇族之宝天一圣经,习得这天一圣经内的武功,便可天下无敌,一统江湖。这便引发了好多江湖中人,一个个去天一谷寻求这神秘天下无敌的神功。原本平静的天一谷不再平静,无奈之下,天一族人在进天一谷时就设了迷阵,致使好多江湖中人有去无返,困在迷阵之中,死的死,伤的伤。

美仁忍不住嗤笑出声:“天下无敌,一统江湖?” 呵呵,若是让他们知道要必须成为阉人,来换取这样的绝世武功,不知还会不会一个个前赴后继。

事隔未多久,出于对武学的热衷,明经堂、叶声泉和鱼海浪师兄弟三人也动身去了天一谷。过了没多久,三人便回来了,好像是无功而返,但却带回了一个美艳的姑娘,名唤怡惜。

是啊,就是这三个男人,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为了那天一圣经,找到天一谷,娘亲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悦姨也不会这样对她,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景升轻抚着她,道:“当时我还小,一直来都随我娘住水芙园,对于惜姨的印象并不是很深,我只知她像极了娘,除了相貌,秉性无不一处像极了娘,宁可无名无份地跟着我爹,也不愿成为三夫人。你的扭脾气或许就是遗传自惜姨。”

这让美仁更加肯定,风清影的孤傲冷淡,不屈服,娘或多或少与风清影有些相似,明经堂才将心思转到了娘的身上,可怜的娘只不过是风清影的替代品。

这让她心中那团怒火又激烈地焚燃起来,无情地将景升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举起,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她发泄,景升将她又揽在怀里,继续着陈年往事。

病来如山倒,风清影自不小心染了风寒之后,便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