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二胖已经被胡侃侃收买了,他有时甚至会帮她出点主意,虽然都是些馊主意,但聊胜于无嘛。

胡侃侃选择的地点是伙房后面的菜园,至于花园什么,苍龙岭全是一帮粗糙汉子没谁会在意这个。论景致,自然是胡侃侃的木楼最好,但那里有卓姗姗。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个幽静的地方。

是夜,一轮圆月挂在深蓝的夜空,凉风送爽,风中花香阵阵。胡侃侃坐在石桌旁,静待卓世清。

话说卓世清接到胡侃侃那不伦不类的邀请函时,既想气又想笑。上面写道:略备薄酒,静侯君来。如不赴约,通宵达旦。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动。他看看窗外,夜色越来越深了。卓世清迟疑良久,终于决定去看看,——他要劝她回来。

卓世清一来,胡侃侃立即兴高采烈地迎上前说道:“世清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不会忘了吧?”

卓世清一怔,他还真是忘了,不过,他们的生辰过不过都一样。

他低声说道:“岭中弟子都不过生辰,因为都不准。”胡侃侃这才知道他们的生辰都是按师父捡到他们的那一天算的。

胡侃侃出声安慰他:“没关系的,我也跟你差不多。”

卓世清生怕自己被他蛊惑似的,急忙收起心思,肃着脸说道:“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修炼的功

法不允许我接受你。”

胡侃侃今晚是有备而来,她落落大方地虚心求教:“你给我说说,古往今来,武功真正能到达颠峰的高手有多少是练童子功的?”

卓世清顿时哑然。

胡侃侃展颜一笑,再接再厉:“我听人说过,老光棍心里多多少少总有点毛病,心里有毛病的人武功就一定不能到达巅峰。”

卓世清像是受到了挑战,冷声追问:“谁说的?”

“呃…大概是古龙吧。”

“古龙是谁?是不是越古派古凤的兄弟?”

“扑哧。”胡侃侃登时笑场。

经过胡侃侃好一番劝说,卓世清才停止了追问,胡侃侃趁空总结道:“他这话不一定全对,可也是有一定的道理。这世上真正的学问都是符合人道和天性的,武学也是,你看那些用歪门邪道修炼武功的人虽然可能一时会领先别人,可最后的结局无一不是自我毁灭。”

卓世清咬牙说道:“我们师门的武功绝非邪门歪道!”

胡侃侃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嘛。我是想证明武学要与天地万物相和而非相悖。”

卓世清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胡侃侃再次向他靠近些,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着他,用颇有暗示意味的口吻说道:“我好冷。”

卓世清的身子轻颤,犹豫着要不要抽身,只听胡侃侃用惆怅伤感的口吻说道:“我是因为孤单才冷。你也孤我也孤,我们两个凑成一双不就好了。”

第十九章月下表白(下)

胡侃侃说罢,用深情款款、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卓世清的一句话破坏了美好的气氛:“不好。”

胡侃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张开十指捂着脸不言不语,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卓世清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件恶事的,十分不安。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错,早点让她死心也是为了她好。

卓世清为了安慰她同时也为自己开脱,斟酌半晌,说出了如下逻辑不通、含义模糊的话:“别哭了,也许你只是觉得伤了面子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胡侃侃呜呜出声:“我伤的是心。”

卓世清抬头望着苍穹中的月亮,此时正逢薄云敝月,皎洁明亮的月亮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似的,显得异常朦胧、柔和。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峰在夜色中显得黑黝黝的,像是巨大的猛兽在拱卫着苍龙岭。一阵凉风吹过,山林飒飒作响,不远处传来了美妙动听的林涛。风声、林涛、月光,夜静无人,孤男寡女,此情此景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诡秘力量。粗糙如卓世清也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卓世清试探着问道:“你冷了吧?”冷了就回房吧。

胡侃侃像是听到天籁之音一般,感动地说道:“你真好,我正想说冷,你就要替我披上衣裳。”

卓世清:“…”

胡侃侃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部动作。

卓世清无奈的看看自己的衣裳,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要怎么脱?于是,他转身飞速离开,胡侃侃怔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一表白,男人就爱跑呢?”她第一次向学霸表白时,对方也是落荒而逃。

胡侃侃正要触景伤怀一番,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低吼:“你还对谁这么做过?”

胡侃侃吓了一跳,这人不是离开了吗?她赶紧澄清:“没没,只有八岁时干过一回。”

声音消失了,她还是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哪里。不过,卓世清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他的手上多了一件衣裳,胡侃侃一闻就知道这是伙房里的人穿的,一股混合饭菜味。她接了过来,摊开在石凳子,施施然坐了下来。

“回去吧。”

“不回,赏月。”

薄云穿过,轻纱撤去,月亮重新恢复了她的冷清皎洁。

胡侃侃望着月亮,以一种清润动听的声音娓娓道来:“你知道月亮为什么不像太阳那样温暖吗?”卓世清摇头,他真的不知道。

胡侃侃自顾自的解释道:“传说月宫中住着一个美女叫嫦娥,至于她美到什么程度,大概是我的两倍吧。”

“我听过。”

“后面的你肯定没听过,有一天,她偷偷下凡看上了一个凡间男子,可那个男子不解风情,嫦娥努力多次最后心灰意冷上天去了。那个男人追悔莫及,他孤单寂寞天天在山上砍树。可谁知道,他在人间砍一棵树,月宫就少一棵,久而久之,月亮上就光秃秃的,没柴可烧,就显得很冷清。”

卓世清被她个瞎编乱造的故事给逗笑了。

接下来,胡侃侃又问了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苍龙岭的树多吗?”

卓世清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回答:“极多。”

胡侃侃一脸伤感:“你再不答应我,等我伤透了心,你就在这儿砍树吧。”

夜静,风轻,月明,两人也同时静默下来。

卓世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对我上了心?”问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但说出的话不可能收回,他只好补救道:“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胡侃侃正要热烈而又含蓄的剖白一番,就在这时,卓姗姗那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侃侃,你在这里吗?”卓世清被这一声招呼唤回了现实,他整个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胡侃侃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时候来。

卓姗姗和绿暗看到卓世清时,惊讶道:“大师兄也在这里?”

卓世清略不自在的侧过脸,故作淡然道:“我顺便过来看看。山中虽然安全,但你们也不要大意。都回去歇息吧。”

卓姗姗显得十分不安:“大师兄,侃侃,我不是故意的,我听绿暗说侃侃不在房里,我怕她出了事就来找她。”

胡侃侃笑吟吟地接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出于好心。”

卓姗姗看了卓世清一眼,没再接话。

四人默然无声的向木楼走去。

他们到了楼下,卓世清随口嘱咐了一句,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阵暗器尖锐声响划破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就有人举着火把大声叫道:“有人夜袭!”卓世清的身子一僵,瞳孔紧缩。下一刻,他已经习惯性的抓起胡侃侃飞快地闪在一边,接着,他又大声吩咐卓世安和卓世凡等人保护好卓姗姗。

岭上火把闪闪,刀光剑影混成一片,满山草木皆兵。苍龙岭地形复杂,山上林木蓊郁,加上又是夜晚,所以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其中有一波杀手功夫最高,这帮人的目标显然是胡侃侃,他们大概没想到苍龙岭还有其他女人,再加上胡侃侃和卓姗姗的年龄相仿,他们一时不确定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卓世清见对方来头不小,他必须集中精力才有胜算把握,而胡侃侃在他身旁一是不安全,二是影响了他的发挥。他稍一思索,便决定将她带到岭中一处隐秘安全场所。

卓世清挟着胡侃侃纵出圈外,稍一调息,运步如飞,向门口奔去。

不想,卓姗姗见他们突然离开,立即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大师兄,你要丢下我吗?”

她这一声喊,像是一盏明灯似的,为敌人指明了进攻的方向。卓世清心里一阵恼怒,出手也比刚才凌厉许多。

就在这刹那的时间,刺客已经迅速调集兵力,将进攻重点全放在了卓世清身上。胡侃侃在他抱着翻滚腾挪时,伤了脚,她知道他不能分心,紧咬牙关死死撑着。在这一刻,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她甚至极端地想道:哪怕走旁门邪道也要强大起来,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太难受了。

第二十章新的转折

胡侃侃被卓世清转交给了看门人,——就是那个性子乖僻、眼神空洞并且和胡侃侃争执几次的老光棍。守门人把胡侃侃请到他的房间里,他则背着双手站在门口望着夜空发呆,嘴里自言自语道:“女人都是麻烦,有的人偏偏自找麻烦。”

胡侃侃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又被他这么说更来气了,她出声讥诮道:“别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永远都不会有麻烦的。”

守门人挑挑眉毛,漫不经心地说道:“麻烦这就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胡侃侃就觉得面前寒光闪耀,有刺客杀上门来了,胡侃侃吓得不轻,她下意识的去关门阻敌,谁知这门竟然也是石头的,她根本推不动。她再看那守门人,就见对方不慌不忙,像玩儿似的,从地上顺手捡了几枚石子,再随意向空中一抛,接着夜空中就传来了几声呼痛声,然后“扑通”几声,有人倒了下去。

胡侃侃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料到这个看门人竟然还是一个高手。守门人站在门边,继续仰望星空天空,对远处的刀光剑影毫不介意,有人来,他就扔出几枚石头,刺客来一批倒一批。没人来时,他便喃喃自语:“女人就是麻烦。美丽的女人都是毒剑…”胡侃侃估摸着这人年轻时应该受过女人的刺激所以才这么偏激,看在对方刚才救过她的份上,她决定大度的宽容他。她很想知道卓世清那边的战况,可是主战场离她太远,她什么也看不到。

守门人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见无人回应,他不满的斜睨了胡侃侃一眼,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吵?”

胡侃侃:“…”这人喜欢别人和他吵架!不过,他的这种作风倒是缓解了胡侃侃的紧张,她直觉卓世清他们不会有事的。她也知道自己出去只会添乱,便乖乖地呆在屋里等着。她一静下来,就开始觉得脚踝处钻心的痛。

“哎,我的脚崴了。”胡侃侃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好这么称呼道。

守门人一副像避瘟疫似的躲开几步:“不,我发誓再不碰女人。”

“你…”胡侃侃咬着牙终于艰难地熬到了天亮,卓世清迎着朝阳满脸疲惫地来接她回去。

卓世清一脸愧疚地看着胡侃侃,嗓音异常干涩:“对不起,昨夜有人闯入了你的房间,把…东西抢走了。我带人追了三个时辰,无功而返。”

胡侃侃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受伤。胡侃侃没料到这几句寻常的话竟起了作用,卓世清眼中光芒乍亮,神情不自觉的和悦许多,“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东西?”

胡侃侃豁达地笑笑:“抢走了也好,省得我整日提心吊胆的。只要你人没事就好。”

卓世清也跟着笑了,“你能看开就好。咱们走吧,你收拾一下,天衣门的人要来接你。胡侃侃指指自己的脚,向他说明实情。卓世清这才知道她受伤了。他皱了皱眉头,弯下腰去查看她的伤势,他一边用手推拿,一边责问守门人:“石飞山,我不信你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胡侃侃终于知道这人的名字了。

石飞山两眼上翻,理直气壮地回道:“你知道的,我再不碰女人。”说到这里,他又好心友情提示卓世清:“女人都是麻烦,她笑是别有居心,哭是另有所图,连受伤都是陷阱。”

胡侃侃真想踹他一脚,这都是什么人哪。卓世清在她的伤处推拿一阵,手上微微一用力,扳正了骨位,胡侃侃疼得轻呼出声。她试着下地走了几步,一脸欣喜:“真的好了。”

她回到楼上时,卓姗姗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侃侃,对不起,都怪我笨,才让那帮刺客进了你的房间。”胡侃侃这才想起自己理应悲伤愤怒的,于是她迅速调整情绪,做出一副极力忍耐的难过模样道:“我、我没事的。”说罢,她摇摇晃晃的进了房,回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不可耐的翻箱倒柜,查看自己的行李。卓姗姗和绿暗关切地站在门口劝她想开些。

胡侃侃抱着包袱呜咽出声,卓姗姗在门外隐隐约约地听道:“…娘,都怪女儿无用,将来我一定会抢回来的…”卓姗姗主仆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劝了胡侃侃一会儿便离开了。

两人一走,胡侃侃的嘴角一弯,微微冷笑一声。幸亏她早有准备,这帮鸟人还真以为他们拿到宝物了。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早已精心绘制出了几副藏宝图藏在房中的各个角落,至于那几块“古董尿布”她则混放在古代版的卫生带里面,反正两者看上去都是同类。而丢失的那副藏宝图上的山却是以东北的长白山为原形绘制的,这个时空如果也有这个地方,那也是在后金的地盘上,他们有本事就去找吧。东北虎和辫子们欢迎他们。胡侃侃当时故意把东西藏得很隐秘,一般人短时间内是找不到,但昨晚那群人却真找到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岭中有内应。她现在正在纠结怎么办?直白的告诉卓世清不大好,因为证据不足,而卓姗姗的地位又太独特,到时要被她倒打一耙就麻烦了。但是就这么不动声色,继续坐等对方暴露,她又憋屈得慌。思来想去,她一时也没成算。

胡侃侃小睡半个时辰,刚收拾停当,叶天秋就带着天衣门的数十名女弟子准时来了。令胡侃侃意外的是,聂胜琼竟然又跟来了,而且叶天秋对他的态度似乎很不好。

胡侃侃趁人不注意,悄悄问他:“你们两个怎么了?”

聂胜琼苦笑一下:“她以为我喜欢她。”

胡侃侃的好奇之心被勾起来了:“她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聂胜琼说得极慢,像是故意吊人的胃口一样。他刚说到关键处,就被叶天秋打断了。

叶天秋的声音像她的面容一样冷冰冰的:“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先警告你一句,一旦入了我天衣门,我不管你是谁,都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胡侃侃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她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胡侃侃哪着叶天秋等人一起下山,卓世清说他也刚好有事,顺路送他们出去。

绿暗一听说他们下山,立即高兴地喊道:“卓门主,小姐自上山后还没出门逛过呢。”卓世清一脸不虞。

叶天秋那锐利的目光刷地一下移到卓姗姗主仆身上。她盯着两人看了良久,冷笑道:“想不到在这儿竟能遇到熟人。”

卓姗姗和绿暗均是一怔,绿暗的眼眸一眯,旋即又恢复正常。卓姗姗泰然自若的与叶天秋对视,一脸的坦荡,“叶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天秋不想再和她们纠缠,转过脸对卓世清道:“侃侃目前尚不是她们的对手,我看也不须暂住了,以后她就归到我天衣门下吧。”

卓世清没料到叶天秋会突然提这个要求,他本以为胡侃侃这个烫手山芋,除了苍龙岭再无人敢接。天衣门一派全是女弟子,除了特殊事项,她们门派极少与江湖各大门派往来。特别是对苍龙岭这样的全是男子的地方更是避讳。若非因为他师父与凌天霜的瓜葛,两人根本没有交集。若是胡侃侃入了这个天衣门…不知怎地,卓世清打心底不乐意她这么做。

他追问道:“叶姑娘为何这么说?”

叶天秋冷笑:“我怕你没经过几个女人,不明白她们的厉害,连带着害了别人。”

“若要这么说,你也没经过几个男人,为何显出一副看透了全天下男人似的?”

这两人的争执眼看着要升级到人身攻击。

胡侃侃赶紧出面缓和气氛:“都别争了,要我说,男人和女人都不了解对方。”真了解透了,看开了,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爱恨情仇,

两人的招数快,话题转得也快。他们不进行人身攻击,接着继续争执胡侃侃的归属方面。

“她一定不愿意这么做。我只是想让她跟你学些防身功夫。”

“你觉得她只是防身就行了吗我师门有规定,非本派资深弟子,功夫概不外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叶天秋这人孤常寡言少语,但一吵起架来却火力十足。

“咳咳,你们能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胡侃侃再次从中间插了一杠子。

两人一起目光炯炯地看着胡侃侃,这让她压力很大。

“我是想,两边轮流…”

胡侃侃一说完,就被人鄙视了。她不明白有什么可鄙视的,自己又不是东食西宿。

众人一路争执着下了山,他们还没定下结论,情势已起变故。

他们的左右前后的小商小贩,一眨眼的功夫全改行了,一个个各拿刀剑兵器,齐涌上来。胡侃侃吓得魂飞魄散。这一行人中除了她和卓姗姗外,似乎都不太惊讶。敌方的实力不弱,苍龙岭和天衣门的弟子们亦全是精英,这一通火并可谓是飞沙走石,行人变色。卓姗姗绿暗和胡侃侃挤在一处,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胡侃侃已经上过一次当,自然不能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两次,所以当刺客突破重围,向她们三人袭来时,她终于抢在了卓姗姗前面惊叫出声:“侃侃你要小心——”那名刺客的动作稍稍一滞,接着便转向了卓姗姗。胡侃侃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想,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等着她。

三方人马正杀得天昏地暗,忽地从半空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胡侃侃的背上刷地起了一股寒流,因为这笑声太熟悉了。叶天秋和卓世清一听到笑声,立即神色微变,如临大敌。没错,这从天而降的人正是白如玉。白如玉不但武功极高,而且擅长掳人。今日的她手持着花篮,像天女散花一样,从半空中往下倾洒花瓣,那花在落地的瞬间轰然炸开,汇成了紫红色的雾霭。待到雾霭散去,人也随之消失。

第二十一章尴尬重逢

胡侃侃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魏二宝那张充满欣喜的圆脸。

“嘿嘿,我们又见面了。”魏二宝的欢喜是真心实意的,她的人生寂寞如雪,能有小伙伴陪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胡侃侃抱着腿傻坐一会儿,强自镇定心神,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次的地方跟上次邂逅卓世清的那个幽暗阴森的地宫不同。这是一座山谷,谷中草木丰茂,周围皆是陡峭笔直的悬崖,抬头只能看见头顶的一方蓝天。

“这是…”胡侃侃晕晕乎乎地问道,她的话刚说半截,忽听得几声令人胆战心惊的虎啸声。

魏二宝倒没什么反应,一脸淡然地跟她介绍新环境:“你别怕,刚才那是老虎在叫,它一般是不出来的。哦对了,这地方叫龙虎谷,这里除了老虎还有——”

胡侃侃嘴快地问道:“龙?”

“嘻嘻,你没睡醒呢,是龙的表弟,蛇啦。”

胡侃侃最怕的东西就是这玩意,她顿时觉得身上凉森森的。

胡侃侃做了一会心理准备,逐渐恢复镇定,接着她趁白如玉不在场,抓紧时间打听她的事情。

魏二宝平常身边没个正常人,一有了伙伴,话就格外的多,这也正中胡侃侃的下怀。

“师父平常挺忙的,要驯虎还要喂蛇。她一般情况下都很正常,可她练功的时候容易走火入魔,这个时候你一定得小心,千万别犯了她的逆鳞,否则你就完了…”

胡侃侃小心打探道:“这里一共几个人?”

魏二宝指指前面已经枯萎的花丛道:“那里,有很多。”

胡侃侃站起身伸长脖子看了看她指的地方,那儿除了凋零的花木外空无一人。

魏二宝没心没肺的笑笑:“你当然看不到,她们都在地下呢。”

“啊——”胡侃侃一下子坐在地上,后背冷汗淋漓。

一个时辰后,白如玉来了。她这会儿看起来还算正常,她像屠夫看猪似的,将胡侃侃身上的关键部位查看了一遍。先摸骨再看筋脉,嘴里啧啧称奇,她一脸惋惜地道:“早发现你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你肯用心,十年之内功力必将大成。”

胡侃侃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如玉,谨慎措辞:“白宫主,咱们无冤无仇,我上无老下无小,孤身一人好不凄惨,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就放了我吧。我祝宫主年年十八,青春永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白如玉盯着胡侃侃看了好一会儿,张开血色嘴唇,放声长笑:“太有意思了,不愧是凌魔头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