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侮辱他,我最想侮辱你!”

“你——”

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卓世清确确实实是在瞪着她,胡侃侃这会儿已经换上了一副含情脉脉的目光,卓世清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的猎物一样,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外禀报说,叶天秋到了,要见他们两人。

卓世清瞥了胡侃侃一眼,一甩袍袖:“走吧,她定是为你而来。”

这句话提醒了胡侃侃,如果她真是凌天霜的后人,那叶天秋跟自己岂不是又近了一步?朋友多了好啊。一想到这里,她不禁雀跃起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到了卓世清的前面。

胡侃侃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衣,如雪中寒梅一样傲然站立在庭院中的叶天秋,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亮瞎人眼的聂胜琼,一看到,胡侃侃就觉得像什么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之类的词都太俗了。反正她一看到他就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这两人站在一处,像一对璧人似的,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胡侃侃乐呵呵地跟两人打了招呼,聂胜琼冲她浅浅一笑,这笑容就像阴霾多日的天空忽现阳光一样珍贵耀眼,若不是胡侃侃定力好,她早就心神荡漾不能自己了。卓世清的心情看不上去很不好,本来,他之前还可以,可一看到聂胜琼,他的没高兴就加重了。美男跟美女一样,对同性是一种打击和威胁。

聂胜琼说道:“那日多谢胡姑娘力劝叶门主出手,对两位的救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

胡侃侃很仗义地说了公道话:“哪里哪里,我没帮什么忙,是天秋救你的。”

他们两人说着客套话,叶天秋和卓世清一个神游天外、漠不关心,一个面色凝重、眉头微蹙。

四人神色各异地沿着岭中小路缓缓前行。

过了一会儿,聂胜琼诚恳邀请道:“两位什么时候有空到寒舍坐坐,府中园林颇值一观。”

胡侃侃爽快地点头答应:“好好,我一定去。”

两人正说得投机,卓世清忽然冷声插问:“不知两位突然造访,有何见教?”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欢迎对方来似的。

好在两位客人并不是小气计较之辈,对他的话一点也不在乎。

叶天秋淡然说道:“我今日是为胡姑娘而来,不,确切地说,是为凌姑娘而来。”

胡侃侃连忙撇清道:“那什么,我的身份有待考证,不过,我觉得我就是胡侃侃。”

叶天秋蓦地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盯着胡侃侃,语气冷萧而犀利:“你觉得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出了这种事,以胡天放的虚伪自私,不管你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会极力撇清和你的干系。”胡侃侃先是一怔,再一想胡天放的为人,她不得不承认叶天秋所言非虚。

叶天秋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嘴角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且等着吧,过不了几日,胡家定会召集江湖人士,给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不说自明,胡侃侃早见识过胡天放的为人,一点也不觉得失望愤怒。跟人渣讲道德,你就输了。

聂胜琼听罢,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胡侃侃,胡侃侃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反而笑着安慰他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卓世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叶门主还没说到底所为何事?”

胡侃侃觉得这人的情商太低,哪有这么待客的。

“哎,你这人真是大煞风景,今日天气晴好,我们观竹赏景说话谈心多好。”

卓世清的语气越发不善:“在下没这个闲心。”

胡侃侃顺口接道:“那好吧,你先去忙吧。我们继续。”

卓世清心中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火气,方才她还紧缠着他不放,这一眨眼的功夫又开始撵他了。女人心真是海底的针。

聂胜琼也客气地请他先去忙,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卓世清心中的怒意更盛了。这时,叶天秋也面无表情的请他回避,卓世清最后拂袖离去。他刚走,叶天秋又让聂胜琼回避。

叶天秋将闲杂人遣走后,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说道:“凌云仙子本准备来苍龙岭,不想刚到山脚就被‘阴山银蛇’盯上,她不得己只好托了人将东西送到天衣门。”叶天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郑重其事地递给胡侃侃:“这是你的生母留下的东西。”

胡侃侃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接了过来,正要打开包袱时,她猛地想起了那日凌云仙子的惨况,心有余悸地问道:“她怎样了?”

叶天秋淡淡道:“死了。”

胡侃侃心头涌上一丝怜悯和凄凉。她幽幽叹道:“可惜那日我们自身难保,不能帮她。”

叶天秋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这世上没有谁一定要帮谁的说法。何况,你以为她真的无辜吗?她落到今日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胡侃侃满脸疑问:“哦?”

叶天秋只好解释道:“你怎么不想想,这只包袱她为什么到今日才给你?”胡侃侃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原来是凌云仙子起了贪意扣住不放,可惜,她一直参不透这包东西的名堂,反而丢了性命。思及此,她对包袱里的东西更感兴趣了。

她兴致勃勃的打开包袱,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傻眼了。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觉得里面可能是秘笈也可能是藏宝图,但她万万没料到凌天霜给自己留下的竟是一堆尿布、一块奇形怪状的破铁还有一堆婴儿的贴身衣物。胡侃侃拿着尿布对着阳光抖了抖,仔细地观察,可惜它仍是一块尿布。不对,上面还有一些黄黄的可疑斑点,看了让人直皱眉头。就这些东西竟然有大批人马来抢着要,这个世界疯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

“你说,我把这东西拿给那些趋之若鹜的江湖人士会怎样?”

“不怎样,你拿出来别人也不信。”

胡侃侃一脸挫败地长叹道:“有时候你说真话也没人信,我终于彻底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叶天秋道:“还没开始呢,以后你会明白得更加彻底。”

胡侃侃苦笑着看着对方,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叶天秋有讲冷笑话的天份呢?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往前走。胡侃侃顺手摘了一把野果泄愤地吃着,再顺手揪了几朵野花插在鬓上。

她问叶天秋:“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好?”

叶天秋面无表情:“不知道。”

胡侃侃心烦意乱,把头上插满了野花,突然间下定了跳楼大甩卖的决心:“你说我嫁给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事情会不会就解决了?”

叶天秋再次发挥出了她泼冷水的天才:“如果嫁人能解决问题,这世上的女人都没有问题了。”

胡侃侃:“…”

“何况,你还有一个问题忽略了,比如说,对方愿不愿意娶你。”胡侃侃被打击得差点吐血。

第十七章小师妹出场

日子一天天过去,胡侃侃仍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相反,她觉得苍龙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卓世清一天到晚不沾家,岭中的防卫也比以往严密了许多。卓世安他们几个人也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胡侃侃乖乖地呆在山上不敢妄动,她上次求了叶天秋教她制毒和暗器。她学得很是认真,但短期内仍没多大效果。

这天,胡侃侃一看卓世清外出回来,就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悄悄跟上去,一天到晚见不着,怎么展开追求行动?你若问她这种时候怎么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情,胡侃侃答曰:女人越累,越需要男人的安慰。她就是那种摔下悬崖也不忘顺手接颗草莓的奇葩物种。

今日正好是卓世凡和卓世益他们回来的日子。三人将卓世清迎进屋中,卓世益低声说道:“…大师兄,这几日已有五拨人来探苍龙岭,我们跟胡姑娘无亲无故,更何况她的母亲还做过那等事,我们不追究她已算大度,何苦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卓世清板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她推出去送死?然后让天下人笑话我们容不下一个弱女子?”

卓世益一时语结:“这…”

卓世安见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大师兄,小师妹在青龙院,你要不要去见她?”

卓世清的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道:“也好。”

到了午饭时间,胡侃侃终于见到了这个让她如雷贯耳的小师妹,林姗姗。最让胡侃侃惊讶的是她的长相,她竟然长得跟前世父亲小三的侄女一个模样。美丽自不必说,她身材袅娜玲珑,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眸如秋水,像蒙了一层淡淡的水气似的。她整个人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活生生一朵不好掐的鲜嫩莲花,还是浅粉的。胡侃侃咬得门牙直响,当初那个贱皮可没少帮小三对付自己,胡侃侃当时准备收拾大鱼就没理她这个小虾米。想不到她们在这里又相遇了,缘,是那么妙不可言。

林姗姗轻启朱唇,盈盈一拜:“姗姗见过大师兄。”胡侃侃突然觉得她肯定在哪部av中见过林姗姗。

卓世清一脸严肃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不必客气,我们全门弟子定会忠于师父所托。”

林姗姗再次道谢,她稍顿了顿,便柔声提议要参观一下苍龙岭,卓世清没反对,带着她和一众师弟们慢慢走着,林姗姗还带来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叫绿暗。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从北往南走去。苍龙岭共分为四个部分,南边叫鹰愁涧,这是整个山岭中最幽静最安全的部分,也是岭上领导人卓世清的办公和住宿之地。胡侃侃也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北边叫青龙岭,是卓世安他们几人的地盘。东边的繁花岭是种菜的地方,西边的苍华岭则是练功和习武之地。

胡侃侃趁他们闲逛之时,悄无声息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所住的地方是一栋被树荫掩盖的三层小木楼,对面是一个不大的天然湖泊,岸边绿树成萌,春天会有遍地野花。木楼视线极好,如果她有望远境,没准能看见湖对面某人的果体。

当林姗姗他们参观到胡侃侃的木楼时,就听见绿暗情不自禁的出声叫道:“这里好美啊,小姐你看,跟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好像啊。”胡侃侃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不过,她顾不得多想,她还有另一项工作要做。她特意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准备来个闪亮登场,闪瞎某人的狗眼。

当林姗姗和绿暗还在不怀好意的赞叹这栋小楼时,胡侃侃从窗口探出脑袋招呼众人,她想给人的印象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然后她提着长长的裙摆,像英国女王似的,优雅高傲的款款下楼。可惜她表演得太投入,竟忽略了脚下的楼梯,她走着走着,一不小心踩了裙摆,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向前扑去。

林姗姗担忧的呼唤出声,绿暗也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谁也没动。接着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卓世清已经掠了过去扶住胡侃侃,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胡侃侃惊魂稍定,立即恢复本色,笑嘻嘻地问道:“世清,我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惊喜?”

卓世清没接她的话,只是指了指林姗姗:“这就是前些日子给你说的小师妹林姗姗,以后该叫卓姗姗了,你们…你以后要和她好好相处。”

胡侃侃拿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绝对会让她感到宾至如归。”

卓姗姗上前来见礼,两人表面上倒是相谈甚欢。

卓姗姗是卓世清师父卓肃端的唯一女儿,自然受到了苍龙岭弟子的优待和关心,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众星捧月的架势。与之相对的是胡侃侃的地位越发尴尬起来。卓姗姗简直是胡侃侃的反衬,胡侃侃性格跳脱张扬,她则优雅文静;胡侃侃喜欢穿色彩鲜明的衣服,她总是一身淡雅;胡侃侃时不时地找机会往卓世清身边凑,而林姗姗的每次偶遇总是那么让人信服她真是偶遇。

两人做同样的事情,待遇却截然不同。

正在裸着上身练功的众弟子们若是得知卓姗姗要来,领头的会高喊:“都注意些,赶紧穿好衣裳,小师妹要来了。”

换成胡侃侃则是:“赶紧的,都穿好衣裳,她又来了!”

这只是其中一例而已,至于其他方面,真是数不胜数。

卓姗姗安分了几天后,就做出了一件让胡侃侃很不快的事情。

那天,卓姗姗的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淡得让粗心的男人们都发现了。卓世安便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卓姗姗强颜欢笑说,没什么都挺好的。

绿暗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然,最后她还是没止住的说了出来:“唉,我们小姐是在思念家乡。”

卓世安挠挠头:“没事,时间长了就不思了。”

绿暗又道:“小姐其实是在看了那栋跟我们以前住的很像的木楼才触景生情的。”

卓世安一拍脑袋,道:“这好办,反正那楼有三层,你住进去不就得了。”

他这一句话,就让胡侃侃和未来的敌人住在了一起。

卓世清倒也不怎么在意这种小事。过了两天,胡侃侃就听说了,苍龙岭的外院弟子遭到强敌袭击,死伤数十人。苍龙岭立身清正,地位超然,跟各大门派也没什么纷争,这次突然遭人袭击,众人自然把帐安到了胡侃侃头上。紧接着,胡府那边已向天下人发出了通告说,胡家已经查明,胡家先夫人沈氏十八年前的确生过一女,但女婴当晚夭折。恰逢凌天霜路过此地诞下女儿,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逼着沈氏瞒天过海,把她的女儿安在沈氏名下。之后沈氏将身边知情的丫环婆子寻了个借口发卖到远方。胡家已经派人找到了当年接生的产婆和沈氏的贴身丫环。胡家声明和胡侃侃以后无一丝瓜葛。如若众人有疑,可带她去胡家当面对质。胡家的通告一经传出,众人顿时哗然。胡侃侃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卓世清听个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愤怒和鄙夷。他以前还以为,胡府即便查出胡侃侃的真实身世,也是私下进行。无论如何,胡府毕竟养了她十几年,应该不会如此绝情。当胡侃侃再到他面前晃悠时,他少见的安慰她了几句。

胡侃侃应景地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神情:“近日思及自己的身世,不觉悲从中来,少食难寐,天下之大竟无我立足之地。”

卓世清不知该接什么话好,只好以沉默代之。

胡侃侃不着痕迹地朝他靠近,等到卓世清察觉时,她已经靠在了他肩上。他正在迟疑要不要推开她,胡侃侃拿出一条腰带柔情款款地说道:“这几天睡不着,挑灯夜战为你做了条腰带。”

卓世清神色晦暗不明,出声提醒道:“这种东西可以随便送人吗?”

胡侃侃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不可以随便送人,可你又不是随便的人。”

卓世清将东西推了回去:“我不能收。”

他的表现早在胡侃侃的意料之中,她一脸忧伤地说道:“你不收就算了,我转送给别人吧。聂胜琼权无染他们或许需要…”

卓世清一听这话,神色微变,他迅速抽回东西,故作淡然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卓世清收下了腰带,胡侃侃得寸进尺,竟拉着他的手说要丈量尺寸缝手套。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移动,卓世清只觉得掌上像是千百只蚂蚁在挠他一样,痒得浑身也随之微微颤栗。胡侃侃盯着他的手掌仔细端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有人跟你说过你五行不全吗?”卓世清摇摇头,趁机收回左手。

胡侃侃长叹一声:“真是天意。——我掐指一算,发现你五行缺我。”

第十八章月下表白(上)

卓世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那习惯紧绷着的脸不自觉的松弛下来。胡侃侃也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冲他妩媚一笑,起身离开,至于对方是不是感到妩媚这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她到楼上时,卓姗姗正倚拦赏月。她似有无限心事,时不时的长吁短叹。胡侃侃故意忽视她,熟视无睹的从她身旁走开。

卓姗姗轻轻开口道:“俗话说,宁劫千江水,不动道人心。大师兄虽不是道士,可两者情形相仿,我爹当年是因为意外才废了一身功力,我娘至死都心怀愧疚。而你…”

卓姗姗说得情真意切,责怪得理直气壮:“侃侃,你怎能因为自己方便就将大师兄置于危险之地,我相信,即便你不这样,以他的为人也会护着你的。”

胡侃侃听得心头冒火,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胡侃侃岂会让她得逞,她压住火气,笑道:“我早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前就对他垂涎三尺了,你怎么能说我是因为方便才假装喜欢他?难道在你的眼里,他就那么不值得女人动心吗?至于你说的卓掌门是因为你娘废去武功的,谁知道是下毒废的还是怎么废的,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卓姗姗的身形微微一颤,绿暗在旁清声喝道:“放肆,卓主主早已将小姐的身世查得明明白白,你这么说是何居心?”

胡侃侃悠然一笑:“我知道你的身世毫无疑点,但就是因为没有疑点才是最大的疑点。”

卓姗姗气得身形直打颤,她指着胡侃侃泫然若泣道:“我不气我针对我,但你不该怀疑我的身世,你让我的母亲情何以堪?”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大夫说过,你不能动气的!”绿暗焦急地大喊。

胡侃侃暗骂,这剧本还是成套的。她才不信卓姗姗会有病。

她也跟着假装着急起来:“来来,我懂点医术,帮你看看。”

卓姗姗哪能让她近身,突然,她像看到救星似的,有气无力而又带着无限委屈地喊道:“大师兄…”

月光下果然立着一个人,正是卓正清。

他轻轻一纵,便上了二楼,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卓姗姗强颜欢笑道:“没事,我、我跟侃侃闹着玩呢,大师兄快回去歇息吧。”

胡侃侃知道习武之人的听力极好,卓世清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两人有一个装白莲就行了,她就保持自我特色吧,她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不像姗姗姑娘那么大方隐忍,我有一说一:她说我接近你是为了自己方便,我觉得她来苍龙岭是别有用心。我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呢,最终解释权在你,你怎么看?”

卓世清:“…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这完全是避重就轻,等于什么话也没说。

卓姗姗很是大度地接道:“我知道侃侃是无心之言,大师兄你就别计较了,她毕竟是贵客。”这“贵客”二字似一记软拳打在胡侃侃心上。

胡侃侃心里突然一阵发堵,再不想争执了,她呵呵一笑:“对,我是客人,你们这些主人继续聊吧,我回客房了。”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卓世清看着她那故意挺得直直的身影,心头极快地划过一丝酸痛。

桌姗姗怯怯地看着卓世清:“大师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卓世清微微一叹,摇摇头,端详了她一阵什么也没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那两个问题同时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卓姗姗的身世真的那么确定吗?他不得不承认侃侃的话有一定道理,没有疑点确实是很大的疑点。还有胡侃侃对自己的感情,他不能说她是为了自己方便,也不能说她没有真心,只是…

一连几天,胡侃侃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甚至再没去找过卓世清。这让人们多少有些不习惯,就连卓世清自己也是。

卓世清忍了两天最后还是开口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这时管理伙房的王二胖接道:“大师兄,我估摸是出大问题了,她这么爱吃的人竟然两天不来吃饭能不是大事吗?”

卓世清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他看向卓姗姗,卓姗姗一脸惭愧地小声道:“我也想去看她,可是她的门口挂了一个‘女人免进'的牌子。”

卓世清霍地起身,大步朝木楼走去。

胡侃侃房间的门上果然挂着“女人免进”的牌子,他刚要伸手敲门,只见门缝里露出一根细细的竹签,将木牌轻轻一翻,上面写道:世清请进。

卓世清:“…”

他杵在屋外,隔门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他不自觉地吸吸鼻子,屋内传来一阵阵可疑的肉香。这是…

门“吱嘎”一声开了,胡侃侃脸色红润,唇边还泛着隐约的油光。

屋中中央放着方形的铁盒,上面用竹签串着肉。卓世清的脸都黑了,他以为她生气绝食,她却在这里大快朵颐。

胡侃侃一点也不心虚惭愧,她振振有词地说道:“最近心情不好,无以解忧,唯有烤肉。”

卓世清静静地看着她,问道:“你说的少食是在指伙房少吃?”

胡侃侃揪了揪头发:“呃…他们的手艺太单一。”

卓世清继续不动声色的发问:“那么难寐呢?”

“这个你不用怀疑,我真的是难寐,所以只能夜观天象,有时也观观你。”胡侃侃才不告诉她,自己当夜猫子当习惯了。

胡侃侃嘴里为自己辩解着,手里已经拿了几根肉串殷勤地递给他。卓世清毫不客气地吃掉了。

卓世清起身要离开时,胡侃侃又递给一只黑色手套,卓世清摇摇头拒绝了,理由是他根本不需要这个。胡侃侃掩饰住失望,怅然收回,“那我送回需要的人吧。”这招百试百灵,卓世清果然拿走了。

走到门口,卓世清对胡侃侃解释道:“卓姗姗身上不但有师父的遗物,还有他的亲笔书信,虽然残缺不全潦草难辩,可确是师父亲笔无疑。十八年已过,物是人非,很多证据证人均已堙没,所以我认定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如果我再三怀疑,就是对师母的不敬。”胡侃侃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她勉强笑笑:“也许是我多疑了。”她真后悔自己那晚嘴快,在自己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之前不该打草惊蛇的,现在后悔为时已晚。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多长个心眼。

卓世清来后,胡侃侃也就不好意思再“绝食”了。她又像往常一样在岭中到处乱逛。她对待卓姗姗也不像以前那样如临大敌了,显得温和客气,仿佛之前的那场争执没发生过似的。但卓姗姗对胡侃侃的防备却比以前更严了。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就这么了过了半个多月。叶天秋发出邀请,让胡侃侃去天衣门暂住。卓世清跟叶天秋商量过,胡侃侃的资质虽然不错,但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所以她现在只能学些防身和跑路的功夫,而苍龙岭的功夫以刚劲有力见长,不适合女子修炼。所以她到天衣门是最佳选择。胡侃侃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到哪里都可以。不过,她想着临走前先趁热打铁,跟卓世清再近一步。

她从岭中弟子们口中得知这月的二十七是卓世清的生辰,便决定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动一把。胡侃侃虽然不便出门,可是只要有钱,买东西还是会有人代劳的。她花了一天时间,在王二胖等吃货的帮助下,准备了一桌酒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