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按动,“蒋老司机,我们今晚不约。”

来到地铁站,许情深刚抬起脚步,手机就有震动声传来,她拿出来一看,是蒋远周发来的,“何弃疗。”

这是说谁有病呢?

许情深藏不住笑意,蒋远周学得倒是挺快。

来到约好的地点,宋佳佳早就到了,许情深飞奔过去,“我来了。”

“小祖宗,你想等死我!”

“没办法,下了地铁转车,前面怎么堵那么厉害?”

宋佳佳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这条路在造四号线延伸段,能不堵吗?”

许情深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这都快七点半了,吃什么啊?”

“大餐。”

她跟着宋佳佳往前走,“你发财了啊?”

宋佳佳兴奋地抓了几下许情深的手臂,“你男朋友不是给我家重新装饰过吗?我妈昨天把两个花瓶出手了。”

“真的很贵?”

宋佳佳不住点头,“我妈差点疯了,一定要让我把你喊到家里,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会不自在,所以我单独约你。”

许情深刚要开口说花瓶也不是她的,抬头就看到前面的路口处聚集了好些人。

“怎么回事?”

“走,去看看。”

宋佳佳拉住她的手快步向前,两人挤进人群,许情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地过去,“我是医生!”

司机和一名随从蹲在男人跟前,许情深三两步上前,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居然是万鑫曾。

她立马收住脚步,司机闻言,神色焦急地起身,“医生,你快救人啊。”

“你们先把人群疏散开。”许情深来到万鑫曾面前,蹲在他身侧,见另一人还杵着,她神色严肃道,“去啊!”

“好,好。”

两人开始走向人群,“麻烦各位散了吧,别聚在这,救人要紧。”

许情深仔细查看,万鑫曾的情况很不好,摊开的两手不住痉挛,她视线落到他脸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要…,走开…”

许情深眼睛轻眯,万鑫曾明显嘴角歪斜,口齿不清,“恭喜你。”

万鑫曾瞪向她,许情深收回了目光,“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你应该是脑中风,严重的话下半辈子都要躺在轮椅上了。”

“什,什么…”

许情深站了起身,唤过万鑫曾的司机,“打120了吗?”

“仁海医院已经在派车过来了。”

“这儿距离仁海那么远,为什么不让120派车?”

司机满脸的难色,“我们老爷坚持要去自己的医院。”

“这样啊,”许情深潭底扫过冷漠,“你们不怕耽误病情的话,可以等。”

仁海医院过来,加上堵车时间最起码要一个半小时,接了人还得回去…挺好,这黄金时间自己不抓住,怪谁呢?

许情深抬起脚步,那名司机见了,大惊失色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赶紧救人啊。”

人群中,有了拿出手机开始拍摄,“就是,你不是医生吗?见死不救啊!”

许情深回头朝万鑫曾看眼,“他现在不能被挪动,救护车不是在来的路上吗?”

“那你也不能走啊!”

“谁说我要走?”许情深站定在原地,只是没有任何施救的举动,周边的人渐渐不平,“救人啊,人都这样了…”

许情深懒得辩解,人人都当医生是神,关键时刻,赤手空拳就能救所有的命。

大半个小时之后,仁海医院的救护车才赶来,出动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许情深见状,走向一旁的宋佳佳,“走吧,吃晚饭。”

“刚才有几个人嘴巴真欠,那么能说,他们怎么自己不救?”

许情深完全没把宋佳佳的话听进去,她想着万鑫曾那副样子,就想到了报应二字。

吃过晚饭回到九龙苍,许情深透过落地窗看到屋内的蒋远周放下电话往外走,看上去很着急,蒋万两家向来交好,应该是通知到了这边。

许情深屏息上前,来到门口,正好蒋远周出来。

她抢在男人之前开了口,“我刚和宋佳佳吃饭的途中,遇到万鑫曾了,情况好像并不好…”

“我知道了,你先睡,我去趟医院。”

“好。”许情深脚步轻松地走进屋内。

仁海医院。

此时已是凌晨,蒋远周探望过后刚走,方晟坐在一旁,万太太伏在万鑫曾的病床前恸哭。

方晟听得头疼,“妈,您别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家里的顶梁柱都塌了。”

方晟朝旁边的管家看了眼,吩咐出声,“我给御湖名邸打个电话,您跟司机跑一趟,把小姐接过来。”

万太太闻言,抬起一张脸,双眼哭得通红,“这样不会刺激到毓宁吗?”

“妈,都什么时候了,爸病成这样,毓宁应该来。”

万太太心力交瘁,抓紧了万鑫曾的一只手。

蒋远周回到九龙苍时,都快三点了。洗漱好后躺到床上,许情深翻个身,睡意朦胧,“回来了。”

他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许情深迷迷糊糊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半身不遂,话都说不清了。”

许情深睁开一双清冽眸子,整个人忽然来了精神,“太突然了。”

“是。”

蒋远周将脸埋在她颈间,不再言语,许情深心口通通直跳,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清晨时分,九龙苍外的景物笼上一层朦胧,这地儿是东城的黄金地段,从不会有扰人清梦的嘈杂声无端出现。阳光羞涩地钻出云间,延伸出去的光穿过枝叶,密密麻麻洒落下来。

许情深刚眯了会,这时候还早,窗外偶有清脆的鸟语声拂过耳旁。

九龙苍外,一个纤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女子趔趔趄趄地走着路,她没有一件随身携带的东西,她闭紧牙关,仿佛走了许久才走到这。

门口的保镖仔细看了看,朝着对面的同伴问道,“你看,是不是万小姐?”

“好像是。”

万毓宁脸色发白,一名保镖上前几步,“万小姐,您怎么来了?”

“远周呢?”

“这会天还早,蒋先生还没起。”

“没起?”万毓宁走到几米高的铁门前,“那我进去等他。”

“万小姐,对不起,蒋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同意不能放您进去。”

万毓宁以为听错了,她伸手朝自己指了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未来的蒋太太。”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这万毓宁都结婚了,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

“万小姐,对不起,我们只听蒋先生的。”

万毓宁拧紧眉头,仔细盯看着跟前的保镖,“你不会不认识我啊,你在这都几年了,我一直过来这边的。”万毓宁走向另一人,“还有你,你叫金锡,那时候我说不如叫你金子,蒋远周还笑我,最后一直叫你金子。你们怎么回事,不让我进去?”

保安面露异色,沉下嗓音说道,“万小姐,金子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万毓宁大惊失色,攥紧了双拳站在铁门前,她摇了摇脑袋,“才不是,你们骗我,蒋远周呢?我要见他!”

铁门仍旧紧闭,万毓宁扑过去双手摇晃几下,扯开嗓门撕喊道,“蒋远周,蒋远周!”

许情深刚要睡着,就被一道声音给惊醒,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蒋远周,给我开门,蒋远周!”

身侧的男人微动,抱住许情深的手臂收紧些,眼睛还是未睁开,“是不是楼下有人?”

“蒋远周,开门啊!”

蒋远周猛地睁开眼,为什么这道声音,这么像万毓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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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嘴——明天又是乱精彩滴,最近我怎么这么给力呀,万更万更呢,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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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竹马夺权,忽然消失的许情深(精彩)

许情深明知故问,“万小姐?”

男人坐起身,随手拿过旁边的睡衣,“我去看看。”

他披上衣服后往外走,许情深醒了就睡不着了,干脆也跟着起床。

蒋远周来到楼下,保姆正要上楼,看到他下来忙着急说道,“万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

“一个劲地说要见您。”

此时天色尚早,蒋远周走进院子,路边的草坪前两日才修剪过,青草混合着泥土香味扑鼻而来,不远处,万毓宁情绪失控般摇晃着铁门,说要见他。

许情深来到阳台,看到蒋远周走到门前,隔着密密麻麻而又坚硬无比的铁栏杆看向万毓宁,“你来做什么?”

“远周,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去打高尔夫吗?”

蒋远周满面纳闷,“什么高尔夫?”

“明明说好了的啊,你怎么忘了!”万毓宁有些恼,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生气了。

蒋远周盯紧跟前这张熟悉的脸,话语淡漠,一字一语道,“毓宁,你爸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有这闲心思在我这闹?”

“我爸?我爸没病啊,”万毓宁不解地摇头,“远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时,站在万毓宁旁边的保镖上前,压低了嗓音道,“蒋先生,万小姐还提起了金子。”

“金子怎么了?”

万毓宁闻言,抢过话,“他说金子死了。”

“金子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蒋远周朝她睇眼。

“什么意思啊?”万毓宁怔怔盯着跟前的人,“远周,前两天去高尔夫场,不就是金子跟我们一起去的吗?”

蒋远周潭底透出丝冷冽,视线紧紧锁住万毓宁的脸,他将她的每个表情都收入眼里,“你…你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

“结婚了?那我为什么没住在这?”

蒋远周眼色越来越冷,望向万毓宁的视线慢慢渗出担忧,万毓宁站在铁门外,楚楚可怜看向他,“远周,我饿。”

男人挥下手,示意人将铁门打开。

万毓宁走了进来,蒋远周看向她身后,并没看到任何的车辆和人,“你是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啊。”万毓宁自然地挽住蒋远周的胳膊,“我们先吃早饭,吃好了就去打球好吗?”

许情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将这一幕清晰收入眼中。蒋远周步子有些僵硬,似乎不敢相信,可万毓宁这个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两人回到屋内,蒋远周唤过佣人,“早餐备好了吗?”

“糕点和蒸饺已经好了,锅里的粥还要些时候。”

“先端上来吧。”蒋远周过去,将椅子拉开,万毓宁自然地坐上去,她环顾四周,“远周,我上次买的那束花呢?”

蒋远周在她身侧坐定下来,他单手撑在额前,“毓宁,方晟呢?”

万毓宁目光落向他,也没有立马否认说不认识这个人,眼里的矛盾好像越来越浓,她开始频繁地看向四周,使劲看…

佣人将早餐端上桌,蒋远周把筷子递向她,“先吃吧。”

许情深下来的时候,餐厅内倒是很安静,她走下楼梯,看到蒋远周安安静静地坐在万毓宁身侧,视线专注地盯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她许情深应该上前说一句我要上班了,然后转身离开,这才是大大方方地成全吧?

可她偏不。

许情深过去,拉开了一张椅子后坐定。

佣人过来给她添置碗筷,动作自然地好似她就是九龙苍的女主人。万毓宁一口糕点咬在嘴里,看向许情深的眼神充满震惊,半晌后,她才开口,“你是谁?”

粥也好了,还很烫手,许情深接过一小碗,“万小姐忘性这么大?”

“你为什么住在这?”

“这话,你应该问蒋远周。”

万毓宁的双眼紧接着望向蒋远周,他上半身往后靠,“你先吃,吃完了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我不想去!”

“毓宁,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对劲吗?”

万毓宁握紧手里筷子,“我不觉得,我很好。”

许情深自顾吃着早餐,万毓宁的注意力全都挪到她身上,“远周,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九龙苍?她不知道我才是这的女主人吗?”

许情深将勺子放回碗中,“我要去上班了。”

蒋远周挥了下手,示意她先行离开,许情深上楼去拿包,万毓宁见状,起身欲要跟去。

“走,跟我去医院。”

“我说了我没病!”万毓宁猛地推开椅子,转身朝着楼梯大步跑去,她对九龙苍倒是一如既往地熟悉,也知道蒋远周的卧室在哪。

许情深拿了包出来,迎面正好同万毓宁碰上。

万毓宁目光狠狠盯向她,尔后大步走进主卧,她在周围仔仔细细扫了圈,再进入更衣室。

很快,许情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蒋远周也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更衣室。万毓宁发狂地将衣架上属于许情深的衣服全都扯了下来,柜子内的鞋、蒋远周送她的包,无一幸免,统统掼在地上。

许情深看了眼,“万小姐,你真是疯了,需要去医院看看。”

“你再说一遍!”万毓宁情绪激动地扑过来,蒋远周上前步抱住她的腰,他面色冷峻朝许情深道,“你先去医院吧。”

许情深往后退,冷冷收起目光后转身离开。

蒋远周将万毓宁带出更衣室,然后让她坐在卧室的沙发内,“你记得我是谁。”

“你糊涂了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爸妈呢?”

万毓宁神色倒是如往常般,没有太大的异样,她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我爸是病了吧?远周,我最近记性特别差。”

“所以,我们需要去医院。”

“你忘了,我家就有医院,况且我最近都有在接受心理治疗。”万毓宁小心翼翼将垂在脸侧的头发夹在耳后。

蒋远周仔细端详着她,“是不是方晟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方晟吗?”

万毓宁不说话了,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紧了蒋远周。

男人面露疑色,万毓宁这有病还是没病,挺难说清楚的。她时而恍惚,时而又似乎在逃避他的问题,再加上她原先的性子,不得不让蒋远周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病。

仁海医院。

方晟刚眯了会,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掏出来接通,“喂。”

“方先生,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方晟抬头看眼,万太太趴在万鑫曾的病床前小睡一会,他赶忙起身往外走,到了外面,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这才怒斥出声,“怎么回事!”

“送小姐回家的途中,她非吵着要喝东西,我停好车给她去买,回来就发现不见了。”

“废物!”方晟怒不可遏,“你在哪?”

“新紫路这边。”

万毓宁丢了,这可不是小事,如今万家风雨飘摇,眼见最好的机会终于被方晟等到了,可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万毓宁丢了,那就等于前功尽弃。

方晟没有惊动万家的人,驱车赶去了新紫路。

许情深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感觉,胸口憋闷的难受,总之就是心情不痛快。

下班后走出医院,老白的车停在门口,见到她过来,伸手替她打开了车门。

“今天怎么会在这?”

“办了点事情正好路过,蒋先生说顺便让我将您送回九龙苍。”

许情深坐进车内,天气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他人呢?”

“蒋先生今天在家。”

“那…万毓宁回去了吗?”

老白目光透过内后视镜朝许情深看去,“早上的时候还在,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万家。”

许情深将车窗打开,可即便清风再凉爽,都拂不去她内心那股莫名的焦躁。

回到九龙苍,许情深换上拖鞋进去,蒋远周坐在客厅内,目光出神地盯着跟前的笔记本电脑,许情深环顾四周,并没看到万毓宁的身影。

她神色微动,嘴角不由噙笑上前,“万小姐回去了?”

蒋远周抬头朝她看眼,“还没有。”

“那她人呢?”

“一整天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终于撑不住睡下了,”蒋远周眉头仍旧紧锁,在看到许情深脸上的不快后,紧接着说道,“在客卧休息,等她醒后,我让老白送她回去。”

“噢。”许情深轻应,“我上去洗个澡。”

自从住进这九龙苍后,她好似有了洁癖,人真是对好的环境会有惊人的适应能力。

许情深推开主卧的门进去,脚步踩在花纹不一的地板上,刚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她视线扫向那张大床,看到有个人形在床的中央拱起。许情深心里咯噔下,她放低脚步过去,弯腰扯住被单后将它掀开。

万毓宁早就醒了,脸上的欣喜和雀跃在看见许情深后瞬间垮了下去。

她怔怔瞪向许情深,“怎么是你?”

“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别胡说八道。”万毓宁从床上起来,站到许情深跟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你是万毓宁,方晟的太太,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

“蒋远周的女朋友。”

万毓宁眼睛顿时圆睁,“胡说八道!”

“你别装了,我见过人装病,可就是没见过装精神病的。”许情深将手里的被单丢到地上,“你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才有神经病。”万毓宁出声反驳。

许情深离她很近,几乎能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万小姐,你知道精神病三个字一旦刻印到你身上,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什,什么意思?”

许情深继续说道,“如果蒋远周断定你有精神病,你以为他会喜欢你?还是你以为蒋家可以接受你这样的一个媳妇?”

万毓宁脸色越来越白,视线垂在一处,不再说话。

“你心里,应该只是有些乱而已,没关系,我帮你理一理。”

“那你告诉我,我真的结婚了?”

许情深看向万毓宁的双眸,即便她如今神智有些不清楚,可许情深却对她同情不起来。别看万毓宁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她实际上却好比一条毒蛇,许情深的两次差点丧命,都是拜她所赐,她可没想过心软。

许情深目光紧紧刺在万毓宁的脸上,她告诉自己,不要将自己送上门去给别人虐,也不要再给别人第三次要你命的机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万毓宁这幅样子,蒋远周如果插手去管,应该能及时将她拉回来。

许情深此时的唇瓣忽然扯出抹弧度,“对,你结婚了,你丈夫的名字叫方晟,还有你爸爸昨天病了,至于你跟蒋远周…你移情别恋到方晟身上,你们早就结束了。”

万毓宁往后轻退,重重坐向床沿。

“你跑到九龙苍来,应该就是对以前的事还没彻底放下吧,你这样,让方晟情何以堪?”

万毓宁抬起小脸看向她。

“你可别忘记,上次蒋远周带着我去御湖名邸,是方晟拼命护着你,蒋远周如今一直在保护的人,是我。”

万毓宁彻底不说话了。

许情深走出房间,脚步急促地下了楼,蒋远周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听到动静回头看眼,“不是要洗澡吗?”

她穿着原先的那套衣服走来,面色阴郁,一身不吭站到蒋远周身侧。

“早上,万毓宁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蒋先生要是不放心,为什么没带她去医院?”

蒋远周朝她看眼,怎么莫名其妙又把称呼变回去了?“她死活不肯。”

“她要真有病,怎么还能坚持不肯去医院?”许情深透过澄净的玻璃望向院子里头,她的心向来很硬,特别是对给过她伤痛的人。

蒋远周目光轻轻往上挑动,“你的意思,她是装病?”

“不,她在你面前也许是真病吧,”许情深嘴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你那么关心她,所以她一点点反应就是不正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蒋远周听着这话,倒明显有几分置气的意思,“口气这么酸。”

“你才酸!”许情深脱口而出,蒋远周这样一挑明,她自己也闻出酸味来了,但她怎么可能承认。

“方才怎么了?怒火冲天地下来?”

许情深眼帘往下垂,盯着蒋远周的藏蓝色棉布拖鞋,“她为什么睡在我们床上?”

“胡说什么?”

“你要不信,你自己上去看,”许情深情绪低落,好看秀气的眉头仿佛垮下来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进去的时候,把被子掀开了,我可没看出万小姐哪里不正常,她把我错当成是你,差点要给我个惊喜。”

蒋远周闻言,手指抚向眉间,“她的样子,倒像是只记得我。”

“是啊,这得是多浓烈的感情,”许情深转过身,后背轻靠向落地窗,“万小姐不认识我,但却可以对我说,让我离开九龙苍,不然不保证我第三次能不能那么命大。”

蒋远周修长的手指顿在眉骨处,指缝间透出的眸光陡地阴戾无比,万毓宁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她还记得许情深,更加记得她对许情深两次的伤害。

偌大的客厅内,空气仿佛忽然被抽尽,每一口呼吸都变得异常吃力。

这仿佛是一场拉锯战,蒋远周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许情深心里是有些慌的,她有种强烈的空虚感,她望着四周的一景一物,忽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贪恋感。

她不是看中了钱或物,只是这九龙苍,什么时候开始,竟令她觉得像是她的家了呢?

两人怔神间,九龙苍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方晟找了一天,还调出路面监控,可找到万毓宁最终走失的地方后,线索就断了。

后来他一看附近,才惊觉这儿距离九龙苍很近。

蒋远周走到沙发前,抄起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示意门口放人。

许情深看到方晟大步进来,蒋远周招呼过佣人,“去把万小姐请下来。”

“是。”

方晟径自走到客厅内,深邃的眸子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许情深见他气喘吁吁,看来真是急坏了。

“你是来找万毓宁吧?”蒋远周率先在沙发内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