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劲琛将斟好的红酒杯递向她,“我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我知道。”

付流音接过手,就着杯口浅尝一下,“我就是觉得应该安慰你几句。”

“不用安慰我。”他应该是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去接受这个现实。

红酒滑过喉间,付流音却听到穆劲琛继续说道,“明天开始,你就是穆家的人了,所以你不用安慰我。”

穆劲琛这一下,等于是让付流音的神经绷得越发紧了。

男人端着酒杯,手腕轻晃,看着杯子被里头的红酒一层层印上鲜艳的色彩,穆劲琛轻抬眼帘,仔细端详着付流音的面孔,“你有设想过婚后的生活吗?比如说,以前有没有想过会嫁个什么人?过怎样的样子?”

付流音点下头,“想过,我想过嫁给明星。”

穆劲琛挑眉,“明星?”

“是啊,追星嘛,高中、大学的时候都有过崇拜的明星,想嫁的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是到了后来,我就不想了。”

“为什么?”

付流音单手撑着侧脸,目光直勾勾落向男人。“当一个人连自由都失去了,她就不会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穆劲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将杯子放了下来,“我婚戒还没买。”

她下意识握紧自己的手掌,穆劲琛出来的时候就提醒过她,说是要买一对婚戒,付流音一直记着,但是就算遥遥望见了那些首饰店,她也是将穆劲琛赶紧拉走。“不急,明天也能买。”

付流音看眼时间,穆劲琛率先站了起来,她赶紧问了声,“去哪?”

“走,去把戒指买了。”

穆劲琛过来拉她的手,付流音坐在原地没动,她双手改为抱住男人的手臂,他没料到她会这样,竟硬是被付流音拖拽得趔趄着坐到了她的身侧。

付流音朝他挨近过去,穆劲琛刚要坐起来,女人竟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抬起俊脸看她,付流音捧住他脸的手有些颤抖。

穆劲琛是个正常男人,只消一眼就能看懂她想做什么。

他的脸往旁边侧了下,付流音将他的脸又扳回来,她弯下了腰,动作笨拙地凑过去,如果换成了平时,穆劲琛早就反客为主了,可现在不一样,他面色严肃得很,伸手将付流音推开,“我没心情。”付流音以前都是被动的一方,更没想过被人连续拒绝后,应该怎样应对。

她只能不顾一切地凑过去亲吻,唇瓣印过了男人的面颊,然后印在了他的唇上。穆劲琛双手分别扣住付流音的手臂,她知道他要将自己推开,她干脆两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身体也朝着他不住贴过去。

“付流音——”

男人的唇瓣被彻底堵住,他情不自禁张开了口,原本推拒的手也变成了将她一点点抱紧。

这个时候,穆劲琛倒不是被所谓的情欲给控制住了,只是这样的亲昵好像令她这根绷紧的弦总算松开了。两人很快在沙发上缠绵起来,男人对于女人的主动,总是缺乏反抗能力的,穆劲琛伸手捞起付流音,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大口喘着粗气,神智好像一点点被拉回来。

付流音听他的呼吸声不再浓重,她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穆劲琛闭起眼帘,“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不要,我现在就要。”

付流音起身去亲吻他,穆劲琛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别开脸了,“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没那个心思。”

“悲伤的事情总要过去…”

付流音将一条腿勾向男人的腰际,也正是这个动作,让穆劲琛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只是他也没让付流音好受,至少他的动作很重,可能真是压抑得久了,再加上心情又是糟糕到极点。

一室旖旎后,穆劲琛搂住她的腰,付流音蜷缩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男人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陪我好好睡会,别乱动。”

她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好。”

付流音这次不敢再轻举妄动,她真是陪着穆劲琛睡了觉,只是她睡眠很浅。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付流音身子动了下,用手朝着穆劲琛胸前轻推。

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赶紧坐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将腿挪出去,付流音捡起地上的衣服和鞋子,到了门口之后,才一件件穿上。

穆劲琛的裤子就丢在床尾处,她蹑手蹑脚过去,将里面的钱夹掏了出来。

付流音打开房门的刹那,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甚至在想,如果这个时候穆劲琛忽然醒来,她应该是拔腿就跑呢?还是跟他说自己就想出门散散心?

幸好,身后没有一丁点动静。

付流音赶紧闪身出去,并将门轻轻带上。

走廊内的阳光在屋里一闪而过,屋内很快又恢复成了漆黑一片,穆劲琛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付流音离开的方向。她逃也似地来到酒店大堂,服务员见她神色慌张,礼貌性地开口问道,“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我能打个电话吗?”

“可以。”

付流音想要打电话给许情深,来到前台处,她似乎觉得不妥,她面色紧张地朝电梯口看了眼,“算了,我不打了,谢谢。”

她抬起脚步赶紧离开,到了外面,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付流音很快混入人群中,有一对情侣从她身侧经过,付流音跟上前步,“不好意思,能借我下手机吗?我想给我嫂子打个电话。”

两人顿住脚步,女人朝她看了眼,“你自己的手机呢?”

“我…我手机没电了。”

男人将手伸进口袋,手指刚触摸到手机,就被旁边的女友一把拽走了。“别搭理她。”

“怎么了?”

“你看她那样子,说不定是骗子呢。”

付流音朝着自己看了眼,“我不是骗子…”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在街上徘徊了许久,都没找到公用电话亭。付流音连续问了好几人,可都被拒绝了。

付流音陡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穆劲琛的皮夹,前面不远处就有个移动营业厅,她跑过去买个最便宜的手机总行吧?

她抬起脚步,来到了交通信号灯前,对面站了不少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压低帽檐,视线盯住了人群中的付流音。

穆劲琛的人都在周围,只是付流音不知道罢了,她以为她轻轻松松就逃出来了,现在只要能联系到许情深,一切就可以万事大吉。

绿灯闪了起来,付流音着急往前走,她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脚步越走越快,男人朝着她迎面而去,到她身前时,两人不出意料地撞上了。

付流音摔倒在地,男人忙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付流音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没关系。”

男人见状,松开她的手臂后离开了,付流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居然发现是空的。她吓了一大跳,两个兜内都掏了一遍,还是空的。

这情节,简直就是电视剧搬到了现实中啊,付流音转身,在人群中快速地寻找着那个身影。她看到男人戴着帽子,正在快步往前,付流音赶紧追过去,“站住,那人是小偷,站住!”

不少人朝她看了眼,但是谁都没有帮忙,男人一个纵身跳过了护栏,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付流音喊了几声,现在好了,她真是身无分文了。

她坐到路边的长椅上,她也不知道许情深现在究竟搬去了哪,付流音想过去警局,但又怕穆劲琛路子广,一下就把她逮回去了。

旁边,又有两个人坐了下来,手里各自捧着一杯奶茶。

付流音看到女孩胸前挂了个手机,她刚要开口,就听到对方说道,“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付京笙案啊。”

付流音陡地一惊,竖起了双耳。

另一人说道,“有什么好看的,那样恶毒的人,肯定是判死刑了。”

付流音双手交握,一声声听着别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哥哥。

“死刑估计不会吧,不过…至少能把牢底坐穿是不是?”

“这种人要放在以前,肯定株连九族!”

付流音视线别开,再也不敢提一句借手机的事了。两人说了会话后,起身离开,付流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但也不能这样干坐着,她站起了身,准备到马路对面去。一辆车忽然朝她开过来,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付流音跟前。

这样的凑巧和忽然,付流音想也不想地要跑开,但是车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下来的两个男人高大而强壮,直接将她拖上了车。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男人将车门迅速拉上,面部露出狰狞的表情,“做什么?你应该去问问你哥哥,他对别人做过什么。”

付流音心里一惊,没想到她刚逃出来,就遇上了前来寻仇的人。翌日。

许情深坐进车内,今天不是出门去玩,所以没有带上霖霖和睿睿。

来到许情深看好的楼盘售楼处前,许明川和夏萌也到了,只是赵芳华也在。

蒋远周停好了车,许情深先下去,许明川看见她时不住招手,“姐。”

两人走上前,夏萌也打过了招呼,“姐,姐夫。”

“干嘛不先进去啊?”许情深说完,视线落到赵芳华身上,“妈,你怎么也来了?”

“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药店有你爸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许情深看向弟弟,许明川耸了耸肩,夏萌也没说什么。蒋远周让几人先进去,销售到门口来迎接,赵芳华进去后,跟在了许情深的身后。

许明川听着销售给他介绍,“这一排是楼王,最好的位子,而且全天阳光充足…”

“那肯定很贵吧?”

“价格方面肯定会贵不少,但是位置好啊。”

蒋远周单手插在兜内,只是看了几眼,“价格不是问题,明川,关键是你喜欢。你看看这小区里的绿化或者房屋格局,你喜欢吗?”

许明川满脸的激动,“喜欢。”

“你还没看呢。”

“我一看这外形就喜欢了。”

许情深忍俊不禁,“明川,别这样,这是你的婚房,是你和萌萌以后要住一辈子的地方,不能马虎。”

夏萌听完,脸上有些红,这是一种对婚姻最美好的向往,许明川拉过她的手,“萌萌,你看,你喜欢吗?”

“很喜欢,你看着行就行,我听你的。”

蒋远周也指望不上他们什么了,他随口问了几句,比如是什么地产、物业怎样,看了会后,他伸手在许明川的肩上轻拍。“走,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姐夫,还要去别的地儿吗?”

“当然,说不定接下来的你会更喜欢。”

赵芳华跟着他们出去,来到下一个售楼处前,她下了车,嘴里直嘟囔,“这卖房子的地方,弄得跟皇宫一样,真好看啊。”

走进售楼处,蒋远周率先说了句,“这儿的房子不错,地段好,又是独栋,私密性也好。”

赵芳华跟着看了圈,一问价格,吓得缩了缩脖子。

蒋远周询问了几声许明川的意见,“喜欢吗?”

“喜欢。”

男人失笑,“方才看过的,你也说喜欢。”

许明川干笑两声,“就是这房子好大啊,姐夫,其实我买个两室或者三室的就够了,而且我也不用你给我买,我可以贷款…”

赵芳华听到这,走过去揪了把许明川的手臂,“明川,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姐姐和你姐夫的一点心意。”

“对。”蒋远周不着痕迹勾了勾唇,“这个,你就不用推辞了。”

“明川,你要是定下来的话,这儿都是现房,改天就能过来办手续。”

赵芳华一听,忙插了句嘴,“夏萌跟明川还没领证呢,现在办房产证的话,应该是明川一个人的名字吧?”

许情深的脸色变了变,“妈!”

夏萌还在场,赵芳华这话一说出口,夏萌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妈——”许明川也赶紧制止。

“干嘛?”赵芳华一直就是这幅样子,所以很理所当然,“先小人后君子,结婚也是这样的。”

蒋远周看向身侧的许情深,赵芳华对自己未来的媳妇都能这样,更何况是对以前的许情深了。他冷笑下,嘴里直接说道,“不,等明川和夏萌领了证再来办房产证,这是他们的婚房,名字必须是两个人的。”

赵芳华闻言,大惊,蒋远周也是生意人,可他现在是傻了吗?

夏萌可是外头人啊,以后要是离婚的话,那可要被分掉一半财产!但许明川不一样啊,他是许情深的弟弟,那也就是蒋远周的弟弟。

“远周,房子不是说好了给明川的吗?”

蒋远周揽住旁边的许情深,看也没看赵芳华一眼,“钱是我出的,我喜欢给谁就给谁。”

------题外话------

亲们,说一句迟来的新年快乐~这几天更新,允许我稍微缓和一下。

整个人都快累崩了,整个12月都在修《美色难挡》的出版稿,白天写更新,晚上改稿子,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看电视、没早睡了,泪目~

所幸,稿子改的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番外挤出时间写掉,我就能交稿了。

感觉一句鬼知道这个月我经历了什么,都不能形容我的苦逼了,哭瞎~

18搞不定个女人?(蒋先生牙痒痒)

蒋远周的一句话,完全将赵芳华的口给堵住了,而且丝毫没有给她面子。

但赵芳华这人,天生就是脸皮厚,要不然的话也做不出那么多奇葩事。

“远周,你是我们一家人,你说这话自然对,但是明川和夏萌虽然谈婚论嫁了吧,但具体的日子还没定呢…”

许明川拉着夏萌的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生怕夏萌听不下去就给气跑了。

“妈!”

赵芳华盯着蒋远周看,“远周,你说呢?”

蒋远周看了眼跟前的女人,透过这张刻薄的脸,他仿佛看到了许情深小时候吃过的苦头,懦弱的许旺并不能够保护她,那么从小,许情深就是怎样在这种高压下过来的呢?

蒋远周唇角轻勾下,将话捅破,“妈,你该不会是在防着夏萌吧?”

赵芳华的意思,谁都清楚,许情深闻言,拉了拉蒋远周的手臂。

夏萌攥紧了许明川的手,抿紧的唇瓣总算松开,“姐夫,结婚后奋斗买房,这本该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但您却都帮我们解决了,我不能够太心安理得,毕竟这样一栋房子,是夏家和许家加起来,几辈子的积蓄都买不到的。”

赵芳华在旁边撇了撇嘴,怎么,这是在嫌弃许家没有钱吗?

夏萌倚靠在许明川身侧,“你说要给我们买房的时候,我劝过明川,不劳而获的豪宅,这样一份大礼实在是…”

“什么?你劝明川什么?劝他不要这个房子?”

许情深生怕赵芳华嘴里再说出些不得体的话,她口气严肃起来,“妈,先让萌萌把话说完。”

夏萌垂了下眼帘,“房子写姐姐、姐夫的名字就好,我们可以住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什么?”赵芳华一听,几乎是炸毛了。

蒋远周眉宇间聚起不悦,并不想听到赵芳华总是一惊一乍的,丢脸。“夏萌,你别这样想,房子是送给你们的,你无需推脱,情深卖掉了九龙苍,我就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更好的地方,恰好,这几个都是新开的楼盘,距离九龙苍也近,是黄金地段。”

“那就写明川的名字,房产证上少一个人无所谓的,关键是我们过得开心。”

赵芳华神色一松,许明川听了,却有几分难受,“萌萌,家是我们两个人的。”

“家还在啊,”夏萌轻笑,“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又没走。”

蒋远周冲着迎面走来的销售看了眼,“这样吧,我们再看看。”

他拉了许情深的手率先出去,几人跟在后面,来到停车场,蒋远周掏出车钥匙,视线看向许明川,“明川,还有好几个楼盘没看,你跟夏萌先去看下。等你们领了证之后告诉我,我到时候交代老白,给你们把房产证办好。”

蒋远周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他做主。

坐到车上,蒋远周落下车窗,“明川,你跟着我的车走,我们去吃饭。”

“好。”

蒋远周发动引擎,许情深的视线落向后视镜,“你气什么呢?她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外,谁不防范?就算对我爸,她也是存着几分私心的。”

“以前我觉得我讨厌这样的人,但是没关系,少来往就是,可现在想想却不是这样的。她的刻薄、自私,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我现在看到她怎样对夏萌,就仿佛看到了她以前怎样对你。所以…她说的每句话我都受不了。”

许情深能理解,毕竟,她是从小熬过来的,而蒋远周不一样,他从小习惯被人捧在手里,从不会为钱财操心,而如今在许家看见的琐碎事,却都避不开一个钱字。

付流音被关在车内,已经一个晚上了。

她眼睛被蒙着,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车子静止了一动不动,耳朵里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一阵开车门的动静声撕开了付流音的耳膜,她坐直起身,头上的黑布猛地被人扯去。

天还没亮吗?

付流音觉得过去了好长的时间,但是一眼望去,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

“你们想做什么?”

男人站在车外,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亮,付流音循着亮光望去,看到一张脸在黑暗中清晰地呈现出来。

“你是付京笙的妹妹吧?”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对方笑出声来,“那又怎样呢?

付流音挣扎下,她的腿还能动,只是双手被绑住了。“你们直说吧,你们想做什么?”

“杀人偿命。”

付流音心里咯噔下,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我没害过你们。”

“你哥哥欠下的债,当然要你来还。我们盯着你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你想轻轻松松地走掉?”男人说完,手里的打火机忽然朝着付流音身后丢去,轰的一下,后车座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立马就着了。

付流音大惊失色,目光看向男人,对方将车门猛地拉上。

“不要——”嘴里的惊惧声喊出来,却被困在了这个狭仄的空间内。付流音想要将车门打开,可是门已经被锁上了,“放我出去,救命,救命!”

车内的味道越来越重,她忍不住咳嗽出声,付流音四下找着,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东西能砸开玻璃,但车子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杂物都没有。

后车座有明显的热源逼近过来,烟越来越大,她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

“救命——”

屋外,几个男人守在门口,看到穆劲琛过来,为首的男人上前步,“穆帅。”

“人呢?”

“在里头。”

男人亲自将门打开,穆劲琛看到偌大的屋内停了辆车,车的后座燃起了熊熊的火,男人退到边上,没有被付流音发现。“穆帅,按着您的吩咐都办好了。”

“下去吧。”

“是。”

男人临走之前,将车钥匙交给了穆劲琛。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去,付流音用手肘敲打着车窗,她应该是被吓坏了吧,救命声一阵阵传到穆劲琛的耳朵里,他来到车旁,付流音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她。

她眼里露出希冀,开始用手掌拍打着车窗玻璃。

男人将车门打开,烟味同时也窜了出来,付流音从车上下来,惊魂未定,“快走。”

两人走到外面,那辆车还在烧,付流音满身的狼狈,穆劲琛冷冷盯了她一眼。

她知道,他是肯定要找她算账的。

“你再跑啊?”

付流音手腕处被捆着,穆劲琛拉过她的手,替她将绳子解开。她的双手刚得到自由,她就踮起脚,伸出两手抱住了男人。

穆劲琛将她推开,狠狠斜睨向她,他伸出右手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拖上了不远处的越野车。

直到坐上车,付流音才发现天早就亮了,阳光刺眼无比,透过了车窗后落到她的眼里,她眼睛痛得厉害,想哭,却忍了回去。

“我们去哪?”

“先回酒店,让你收拾下,然后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她没有再说话,生活似乎也不肯给她第二种选择。星港医院。

吃过饭后,蒋远周让许明川带着夏萌继续去看房,他和许情深则要回医院。

“我让司机带着他们去了,看房子也要讲究眼缘,我们喜欢没用,得他们自己喜欢。”

许情深系好了安全带,手却并未从带子上移开,“远周,我其实特别想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蒋远周打过方向盘,嘴角忍不住勾勒起来,“你跟我在一起,当然不是为了钱。只是你喜欢我这个人,恰好我又有那么点钱,委屈你了,还要接受别人的风言风语,都是钱惹的祸。”

她不由笑出声来,“怎么这么说话呢?”

“这是我的心里话。”蒋远周说完,一手握住许情深的手掌,她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好好开车。”

距离星港不远的地方,许情深望向窗外,她想到了什么事,视线别回去落到蒋远周身上,“之前我妈那么热情地撮合我们,你对她也客气,还口口声声喊着妈,但你今天丝毫不给她面子,我估计她气得够呛了。”

“我对她客气,是因为她撮合我们两个。”

许情深坐直起身,“对吧,我就知道。”

“我很坦诚。”蒋远周笑道。

“那如果我们两个还没走到一起,你今天会这样吗?”

蒋远周摇头,“不会,先把媳妇弄回来要紧,报仇的事可以缓缓。”

“你跟她又没仇。”

“但是她跟你,有。”蒋远周说完,再度握住了许情深的手掌,“你从小在她手里吃尽苦头,没理由她现在还能想说谁就说谁。”

许情深嘴角浅勾,伸手拂了下颊侧的发丝,“以前的事,我倒是已经看开了。”

“我看不开。”蒋远周冲她看眼。“我有时候非常小气。”

“看出来了。”

蒋远周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下,车子很快开进了星港,许情深还要上班,蒋远周也去了办公室。

工作堆积在一起,蒋远周翻看着资料,外面传来几阵敲门声后,门就被径自推开了。

老白来到办公桌前,“蒋先生,许小姐被送进医院了。”

蒋远周一惊,猛地抬头,“她怎么了?”

老白见他这样的反应,有些懵,“好…好像是阑尾炎。”

男人站起身来,“阑尾炎,刚才还好好的呢。”

“啊?”老白彻底听不懂了,“您什么时候见过许小姐?”

“哪个许小姐?”蒋远周忽然问道。

“许言。”

蒋远周的神色明显一松,坐回了办公桌前,“我还以为是情深,瞧你一惊一乍的。”

老白觉得冤枉,他说的很清楚啊,是许小姐,又不是蒋太太。

然而在蒋远周听来,许小姐就是蒋太太,以前老白对许情深的称呼就是一口一个许小姐的。

男人倚靠在办公椅内,搭着长腿,老白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蒋先生?”

“嗯?”

“许小姐阑尾炎的事,您看…”

蒋远周头也没抬,“阑尾炎又不是什么绝症,再说都进了星港了,还能痛死不成?”

“还真有可能会痛死。”

“为什么?”

“她不肯接受治疗,一直要走。”

这就奇怪了,蒋远周有些不耐烦地放掉手里的资料,“不肯治疗,那为什么会来星港?”

“她在租的房子里痛晕过去了,幸亏房东发现,把她送来了医院。”

“那她为什么,又不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