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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风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转转,道:“我头一回要见岳父了,心里自然高兴。”

卢雅江闻言一怔,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岳父指的是韩江,心里先是狂喜,又觉得岳父这词十分别扭,脸上却烧了起来,不晓得怎么应话。高晟风松开他的手,走到前面,蹲下身打量地上的花朵,卢雅江追了上去,在他身边蹲下,小声道:“岳父就岳父。”顿了顿,又道,“你既然认了我做……做那个,就不准变了!”

高晟风笑哼哼地说:“怎么不准变?我若喜欢你便罢了,不喜欢,还可以休了。”

卢雅江赌气道:“不准休!”

高晟风捻起一朵小花,攥在手心里把玩:“我是教主,我说了算。”

卢雅江气恼地摘掉他手里的花,抓过他的手凑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高晟风总是惹他生气,他生了气,又不敢对高晟风动手,就只能动嘴,靠咬他来泄愤。这些天里,他已经咬了高晟风许多口了。

高晟风龇了龇牙,道:“你现在是这么说,回了出岫山,谁又知道你……”

卢雅江气的咬的更用力,嘴里都有了血腥味才松开,道:“回了出岫山也是这样!你又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高晟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撅着嘴道:“那就看你日后的表现再说。”

燕柳和杜讳师徒呆在一块儿,他道:“这里有这么多的月见草,我们全都摘回去,岂不是可以做许许多多的药?救许许多多的人?”

杜讳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可不成。这月见草,要与金环蛇胆放在一起做药在有用,做这药倒是不难,将草汁挤出来,剁碎的草和蛇胆汁草汁混在一起揉成药丸服下就可解百毒,一颗药丸大约三五株草和半枚蛇的胆汁就可以制成。可是月见草一旦挖出来就会死,它死了,药效便没了,所以我们也带不回去。”

燕柳道:“那连土挖出来呢?”

杜讳道:“这就是普通的花草,你便是连土挖,我们几个人,又能带走多少?况且一株月见草只能活三十天,过了三十天,在土里它也是死。三十天,还不够我们回到中原。”

燕柳惊道:“既然不能带回去,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此时高晟风和卢雅江也走了回来。

杜讳看了他们一眼,道:“不,我们没有白来,只要在这里制药就成了。金环蛇胆,在蛇岛上我们得到了不少,就地制药,把药丸带回去,药丸可不止能放三十天,放个三十年,大约也依旧有效。”

高晟风问他:“你们有多少金环蛇胆?”

杜讳翻出包裹检查了一下,道:“七八枚。”

高晟风道:“那你就制药吧,尽快。”

杜讳也不推脱,当场将蛇胆和制药的工具取出来,命令稻梅去摘草,立即地做了起来。大约一两个时辰之后,他就将药丸制好了,却没有立刻交给高晟风,而是道:“高教主,我一共制成了十二颗药丸,你看怎么分?”

高晟风道:“燕柳得两颗,我六,你四。”

杜讳笑道:“这不太公平吧,这一路来我们师徒功不可没,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高晟风冷笑一声,道:“给你留四颗,已是我的恩赐,杜讳,见好就收。”

杜讳微微皱起眉头。

稻梅听了他们的对话,十分不悦,想插话,却被卢雅江冰冷的视线压迫的连头都不敢抬。

众人僵持了片刻,还是杜讳让了一步。他道:“好,我同意高教主的分法。只不过,这药恕我暂时不能交给你们。”

高晟风眉头一跳,卢雅江不悦地上前,高晟风摁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他道:“我明白。你们已经没有船了,怕我们就此将你们抛下不顾,要上了中原才肯将药给我们。”

杜讳被他说中了心事,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坦然道:“正是。”

高晟风道:“可以。”

卢雅江轻声道:“教主。”

高晟风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道:“没关系。如今武林正道都遭我教重创,我天宁教势力遍布天下,他们不敢跟我们耍诈。”

杜讳泰然笑道:“高教主英明。这一行,我与小徒能沾天宁教的光,是我们极大的荣幸。”

高晟风道:“虚情假意的话也不必说。这一趟,若没有你们,我与赤炼魔使不会走的这样顺利。四颗药是你们的犒赏。我有些欣赏你,我会送你回中原,日后你若能为我天宁教出力,我教也会荫蔽你。”顿了顿,不屑道,“和你徒弟。”

杜讳拱手道:“那便先谢过高教主的厚爱!”

燕柳得知连自己都可以分到两颗圣药,高兴坏了。他这一趟来,只是想跟着高晟风闯一闯,他家有没有身中剧毒的人,有没有月见草,他是不甚在意的。能分到药,是意外之喜,他抱着高晟风的胳膊直叫:“师父你真好。”

没等卢雅江出手,高晟风已经一脚把他踹开了。他趁着杜讳师徒离开的功夫,冷笑道:“你还真以为你能分两颗?你凭什么?等杜讳交出药,你给我一颗,你只能拿走一颗。”

燕柳并没有不开心,欢喜道:“有一颗也好!谢谢师父,师父你真好。”

高晟风翻了个白眼,对他简直发不出火来。

他们走遍了这第十个岛屿,在岛上又发现了几匹水马。这里的水马与第八个岛上遇到的水马不大相同,这里的水马又高又大,皮毛是血红色,就像内陆的汗血宝马一般,但它们的性情却和先前那几匹一样温顺。高晟风他们试着骑水马入海,出乎意料的,这里的水马并不畏惧海水,一下了海便欢畅地游了起来,速度比之前那几匹更快。

高晟风道:“若能骑着他们出去,就能省去许多麻烦。这一个一个岛退回去的话,有些未必能再顺利地通过一次。”

燕柳又开始画地图,画完以后,他比划道:“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这里是我们进来的地方,当风向往这里吹的时候,顺着风走水路趟水出去。骑水马能控制方向,没有那么被动,不怕撞礁石,这样我们就能直接出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一直在观察风向和海水的流向。这里的风向不能从第一个岛直接进入第十个岛,反向却可以,大约三天以后,风向指向西南,他们骑着水马下海,由燕柳带路,一路向当初进来的地方前进。

这一条路很长,实际水流方向也稍有偏差,如若他们是乘坐竹筏出来,或许已在礁石圈上撞死了。但是水马又聪明又通灵性,他们让它往哪游,它便往哪游,在风浪中也能自由前进。

两三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看见了姥山群岛周围礁石圈上的那个缺口——那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他们骑着水马冲出了缺口,往船停留的那个岛进发,水马一路将它们送上岛之后才向群岛的方向游了回去。在岛上,不仅有他们来时的船,连船夫也没有离开——虽然高晟风他们进入姥山群岛已经数月了,然而这船夫对教主极是忠诚,势要在此与他们同生死,于是便孤身一人在此苦守了数月,终于将他们平安地盼了出来。

他们上岛之后休整了一天,便乘上船回去了。

出发的那日,高晟风和卢雅江站在船尾,眺望着越来越远的姥山群岛,直到它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之前几日的经历如今想起来,已恍如在梦中了。他们终于顺利地离开了那地狱一般的地方,而在即将到达的中原,还有许多事情正等待着久离的他们。

第122章

一个月后,他们平安抵达码头。上岸之后,杜讳果然将药分了,给了燕柳两颗,给了高晟风六颗,燕柳又偷偷分了一颗给高晟风。

在码头尹言早已安排了人等候,他们从高晟风和卢雅江一出海就在码头值勤守候,一有消息立刻传回出岫山,等了数个月后,总算将教主大人和左护法平平安安地给盼了回来。

这一回高晟风和卢雅江回山,却不只有他们两人回去,高晟风要求杜讳与他一起上山。韩江毕竟中毒已有二十年,他在被尹言冰封之前就已受了重伤,便是有了圣药,能清除他体内余毒,他却不一定能安然醒来。故高晟风邀请杜讳前去为韩江诊治,若此番能救回韩江,他必有报答。杜讳考虑一番后,要求带上小徒儿同行,高晟风一口答应了。

燕柳也想跟高晟风上出岫山。他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魔教,还想再跟高晟风学点功夫,可惜高晟风却不肯,好容易回了中原,乐得早些甩掉他这缠人的跟屁虫,指派了两名手下硬把燕柳给“护送”回燕溪山庄去了。

又赶了近一个月的路,他们终于回到了出岫山。上山之后高晟风要恢教主的身份,自然不能顶着张娃娃脸上去,于是在山下就画好了妆,又成了长缨枪的脸。稻梅曾见过他扮杨仁和与金小翔的模样,如今骤然又多见了一个身份,依旧觉得惊奇,道:“你若不说,我当真认不出你了。”

高晟风冷笑道:“让你认出了,我还做什么魔教的教主?”

转脸又去问卢雅江:“你当真认得出我?”

卢雅江已经好久没见过高晟风这张脸了,既觉得熟悉,又有些陌生。看惯了高晟风原本的样貌,再看这张脸,后知后觉还真有些嫌弃这张脸太过平庸,不如高晟风自己的好看。他搂着高晟风的脖子,小声道:“教主易容技术高超,便是我认不出什么人是教主扮的,但若是有人想扮成教主,我总识的破。”

他们到达出岫山脚下,当时天色已暗了,高晟风带着人山上之后,先安排他们在山上住下,翌日再去查看韩江的情况,并让卢雅江回去休息,自己去见尹言。

卢雅江道:“教主,我和你一起去吧。”

高晟风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赶路累了,回去休息就是,我与右护法有些别的事情要商谈。”

卢雅江道:“与我无关?”

高晟风道:“与你无关。”

卢雅江叹了口气,心里总有些不安,生怕高晟风背着他又想出什么折腾他的法子来。他道:“教主,我对教主一片赤诚之心,教主可千万别再瞒着我什么事了。”

高晟风满口答应:“好,去休息吧,明早我来找你。”

卢雅江回了江潮居,高晟风直奔自己的九霄居,一进门,就瞧见尹言和长缨枪坐在院子里。尹言见了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笑道:“我听闻你回来的消息,估摸着你也该到了,便在这里等着你。”

高晟风这一走就走了半年,长缨枪充了半年的教主,都快习惯了,乍一见到顶着自己的脸的正主出来,还愣着回不过神来。直到尹言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见了教主为何不跪?”他才骤然醒了甚至,匆匆忙忙地跪下去,道:“属下参见教主。”

高晟风应了一声:“起来吧。”

长缨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当了半年的教主,总算找出些感觉来,自以为已经知道什么叫做威严冷酷、桀骜不驯和端着架子,可如今见到高晟风,他才真正发觉高晟风身上的王者之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是自己如何拍马也追不上的。先前无论他怎么板着脸,尹言总说他身上憨气未褪,他还觉得委屈,如今再一见真正的教主,真是自惭形秽。

尹言冷冷道:“这里已没你什么事了,回观日峰上去吧,若有事,我会派人叫你下来。”

高晟风道:“慢着,先别回去,本教主还有话要问你。”

尹言看了高晟风一眼,又对长缨枪道:“那你先去我的凌云居住下,遮好你的脸,这段时间里别让人看见。你走吧,我和教主还有事相商。”

于是长缨枪取了一块黑布将脸蒙上,隐入夜色中消失了。

高晟风将尹言引入九霄居内,关上门,一改人前形象,麻溜地将脏衣服脏鞋一丢,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喃喃道:“累死我了。”

尹言不紧不慢地给他泡了杯热茶,端到他床前,道:“喝些热茶,消消乏意。”

高晟风就着他端茶的手喝了一口,道:“尹叔叔,我们这一路走的可是惊心动魄……”

话才说了个开头,却被尹言制止了。他道:“不着急。你赶路累了,可要先洗个热水澡?”

高晟风打量着他。尹言面带微笑,看似平静,不过他的呼吸频率却快的异常,端茶的手指微微颤动,显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漫不经心。

高晟风笑道:“要!尹叔叔帮我洗吧。”

尹言命人送来浴桶和热水,高晟风撕去脸上敷的累赘之物,跳进浴桶里。浴桶中的水微有些烫,使得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热气涌入体内,带走了酸软和发力,让他舒服地直叹气。尹言拿着丝瓜走上前,沾了些皂角,开始替他搓背。高晟风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喜欢泡澡,那时他十分顽皮,总洗不干净便跑出来了,尹言便揽下了为他搓澡的大任,每天将他伺候的干干净净的。后来高晟风年纪大了,右护法嫌弃他不如小时候那样有趣,胳膊腿都长开了,个子比自己还高,于是就开始对他的撒娇爱理不理,伺候洗澡就更是不可能了。

高晟风快乐地哼哼道:“尹叔叔,你放心吧,药我已经拿到了,一共有七颗。我带回来的人是万艾谷的毒师,这一路他与我一起去取的月见草,在医毒上有些本事。叫他替韩江看看,一定能把韩江救回来。”

尹言的手停了一停,道:“……好。”

高晟风笑道:“尹叔叔,我替你救回你的情儿,可是有条件的。”

尹言眉头一跳,饶有兴致道:“噢?什么条件?”

高晟风游到浴桶的对面,转过身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右护法,我知道,当年我义父将你和卢天彩救回出岫山,教你武功,扶植你们兄妹做上天宁教的左右护法,他对你恩义深重,你发了誓要一生对他忠诚。虽然他已故去七年,你的心里还是记着他,他留下的话,你也样样要照做。”

尹言没想到他竟会提起这一茬,微蹙起眉头,沉默地看着他。

高晟风狠了狠心,壮起胆子道:“尹叔叔,老头死了七年了,现在我才是天宁教的教主,你是右护法,你要听我的,以我的心意为重。而不是事事将一个入土之人压在我头上。”

尹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不说话。

高晟风明白尹言吃软不吃硬,复又游了回去,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撒娇讨好道:“尹叔叔,我这一去,可说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你把我养了这么大,多不容易,要是我一个不开心,想不开又去跑一次姥山群岛,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摇晃着尹言的手道,“尹叔叔,你就顺了我的心意吧。”

尹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哭笑不得地将手抽出来:“……为了卢雅江?”

高晟风道:“不止是为了他。”

尹言道:“老教主对你的心意再真诚不过,他是念你好的。”

高晟风皱起了眉头,转开脸,别扭道:“我知道,义父爱我,他想要我做一个真正的魔教教主,有魔的心性,魔的血液。可是难不成一个真正的魔教教主是要活在别人的心意下的么?若我一辈子得活在他的阴影下,那还算什么魔,这魔教教主不做也罢!”

尹言垂下眼睛,又是长久的沉默。高晟风忐忑地等着他的回应,许久,尹言终于开口道:“晟风,我只告诫你一句,情深则不寿。”

高晟风笑了。他知道尹言这便是松口了,于是光着身子湿漉漉地扑上去抱住尹言的腰,开心地笑道:“右护法,本教主像是深情之人吗?我可是大魔头,只有我玩弄别人的份,谁被我看上,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尹言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轻声叹道:“傻孩子。”

第123章

虽然拿到了能解千毒的灵药,然而为了救韩江的性命,他们步步为营走到今日,到了最后一步,自然还是千般万般小心。

早在高晟风他们归山之间,尹言已经从水牢中调出两名罪人,给他们服下了当年韩江被刘远通强灌的逍遥散功丹。逍遥散功丹会损人经脉,尹言每天查看他们经脉受损的情况,当其中一人的损伤情况到达与当年的韩江相仿的时候,尹言封住他的五感,将他也存进了冰室中。另一人则任由他的伤势一天一天加重。

高晟风他们带药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尹言便将服了毒的两人都带了出来,给他们一人服下一枚月见草和金环蛇胆制成的解药。这两人是自愿试药,他们犯的本是死罪,尹言承诺只要他们为韩江试药,便可脱去死罪,故他们十分配合。

杜讳师徒在旁边看着,稻梅跟师父小声咬耳朵:“师父,哪个是韩江?传说中的韩江长得玉树临风,可他们哪个都不好看。”

杜讳笑道:“哪个都不是韩江。”

稻梅吃惊道:“什么?那韩江呢?他们千辛万苦拿回这药,不就是为了救韩江吗?”

杜讳看着前方的人,轻声道:“他们是试药人。”

稻梅目瞪口呆:“这药这么珍贵,我们九死一生才得了几颗,他们竟然随随便便就找了两个人来试药!好大的手笔!”

杜讳道:“魔教教主和左护法亲自出马取药,手笔又怎会不大。若不是药物有限,只怕他们抓百人来试药也并非不可能。”

稻梅不住摇头:“那韩江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尹言给两名服毒的人服下解药,服解药之前他们正毒发,疼得满地打滚,吃了药后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都平息了下来。尹言走上前查看,却发觉他们都昏迷了。他探了两人的脉,眯了眯眼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们体内的毒果然是解了。

杜讳走上前替他们查看,他们体内的毒素果然已经清楚,但是因为这药本身是损伤经脉的药物,故而虽然解了毒,但是他们的经脉却无法自行恢复,已然成了废人。

尹言道:“你可有办法修复他们的经脉?”

杜讳迟疑片刻,道:“我不敢保证。”

尹言道:“那就是有?”见杜讳似有顾忌,又道,“你放心地说。”

杜讳道:“我养了一种毒虫,会腐蚀人的经脉血肉。它为了能够继续腐蚀,所以会放出一种激活人坏死的肉体的毒素。这些人的经脉之所以无法自行复原,正是血肉坏死之故,以我的毒虫将他们坏死的部分啃去,或可治愈。”

尹言道:“好。你要多少人试药才能有十成的把握?”

杜讳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先让我试试这两个人。但是此事心急不得,我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尹言看向高晟风,高晟风点了点头,道:“你去试吧,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杜讳把那两个人带走之后,尹言还有教务要处理,也匆匆走了,只留下高晟风和卢雅江。高晟风问卢雅江:“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岳丈大人?”

卢雅江含笑道:“想。”

高晟风牵起他的手,向观日峰走去,没多久,他们便攀上了观日峰。他们走到山洞门口,停下脚步,高晟风朗声道:“都出来吧。”

眨眼从山洞中闪出三十三名黑衣人,整齐地跪下:“参见教主,参见左护法。”

高晟风看了卢雅江一眼,道:“都起来吧。”

三十三人唰地站了起来。

卢雅江盯着他们其中几个打量了一番,渐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是你们!”

那些人也认出了卢雅江,有个胆子大的家伙还对他做了个鬼脸,高晟风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人马上心虚地低下头去了。

高晟风道:“走吧,韩江就在里面。”说罢牵起卢雅江的手往里走去。

他们穿过层层密道,周遭的气温越来越冷,没多久,前方终于出了冰室。高晟风打开冰室的门,和卢雅江一起走了进去,在冰床边停下。

二十二年来,卢雅江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给予他生命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确和他长得很像,或者应当说,他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五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那男人的脸型比他更方正一些,这一点他大约是像自己的母亲。算年纪,那男人今年也该四十二了,相貌上却看不出,大约是二十年都躺在冰室里的缘故,他和卢雅江不像父子,更像兄弟。也难怪,刘远通和顾花翎等人都将他当成是韩江。

卢雅江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这爹来的还是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回和上一回又不同,上一回刚刚知道自己有个爹,只是惊奇自己竟然不是孤儿,但是这一次,父亲很快就要醒了,并且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会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呢?

高晟风道:“我在外面等你,你看完了,便出来。”说罢先走了出去,轻轻将门掩上。

卢雅江站了一会儿,慢慢跪了下去,试着将脑袋枕在韩江的怀里。小时候有许多次,他曾想这样靠在尹言怀里,因为尹言对于他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这么做,如今,终于有真正的父亲让他依靠了。韩江的皮肤很冰冷,不像高晟风的那样炽热,炽热的仿佛能将自己融化。他趴在上面,能听见韩江的胸膛里传来的微弱的心跳声。

他轻声叫道:“父亲?”

韩江没有回答他。

卢雅江又靠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

下了观日峰,尹言处理教务繁忙,将卢雅江叫去帮忙。高晟风趁着这机会去了去了凌云居,找到了长缨枪。

高晟风面色不善地问长缨枪:“你见过软剑了?”

长缨枪不由想起半年前卢雅江往他腿上坐的那一幕。他是个纯情种子,活了这么大没有和人这样亲昵过,十分羞臊,脸一红,怯怯地道:“是。”

高晟风一见他这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无名之火顿时烧了三丈高,气急败坏道:“你脸红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本教主不是让你不要跟他接触的吗?!”

长缨枪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也不想的,那天我坐在那里,他一进来,就、就坐我腿上了。我我我没脸红,我我我没有……”话音未落,一条鼻血从左侧鼻孔流了下来。

高晟风险些昏厥,长缨枪手忙脚乱地擦掉自己的鼻血,欲哭无泪地解释道:“我、我昨晚吃的熊鞭……”

高晟风一个箭步上前,揪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长缨枪拼命摇头:“没有!就只是坐了一坐!”

高晟风越看他越觉得可疑,脑子里已构思出许多卢雅江和长缨枪在一起的旖旎画面,气的肝疼肺疼无一不疼。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转过去,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长缨枪委屈兮兮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高晟风前日和尹言将话说开,除了为了卢雅江,还为了以后能不必再易容成长缨枪的模样,他想在教中逐步恢复自己的本真面貌。但他总有些不放心、不信任卢雅江,毕竟有六年的时间里他爱慕的都是顶着长缨枪脸的自己。他说他一下就将长缨枪认了出来,可若真是这样,又还怎会往他的腿上坐?虽说自己恢复原本面貌后,卢雅江依旧和自己好,可谁又能确保不是惯性使然,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是魔教教主,卢雅江习惯了做左护法,习惯了和教主相好,未必非自己不可,如果长缨枪就是真教主,他就会和长缨枪在一起……高晟风不放心,他必须证实,卢雅江是非他不可!

高晟风又犯起了别扭劲,瓮声瓮气地说:“本教主还有任务要派给你。这几天你先别回观日峰,还有要你扮我的时候。”

第124章

这一回为了试卢雅江,高晟风花了不少的心思。他先又花了几天时间把长缨枪训练了一番,让他举手投足之间更像自己,同时自己也在模仿他,两人互相靠拢,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训练的差不多之后,他和长缨枪先演练了一遍,道:“把我教你的都给记住了,若有意外,见我一摸耳垂,你就赶紧地撤!”

长缨枪为难道:“要是软剑又往我身上坐怎么办?”

高晟风没好气道:“什么怎么办?你想怎么办?”

长缨枪小声嘀咕道:“教主又要生气,又要拿我出气。”

高晟风瞪了他一眼,挥挥手:“我不跟你计较,我只跟他计较!你放心,只管找我说的去做,只要你全都听我的,不做多余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算你的罪责。”

长缨枪又道:“其实软剑他也很可怜的,教主这么为难他……”

高晟风叉腰瞪眼:“好啊,你还说你不喜欢他?你居然敢跟本教主说这种话,你是不是真以为你才是教主?反了你了!”

长缨枪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没,没,我什么都没说,教主恕罪。”

高晟风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痛心疾首地训斥道:“看看你这缩头缩脑的样儿!本教主这么多天的训练都落到狗肚子里去了?看看我!看看我!跟我学着!别一副怕事的样儿!”

长缨枪忙不迭昂起脑袋:“是。”

高晟风又道:“别是是是,记住你现在是教主,想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去顾忌别人!”

长缨枪将腰板挺得更直:“我知道了!”

高晟风哼哼两声,抱胸道:“那你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长缨枪昂头挺胸理直气壮地高声说道:“教主就喜欢欺负左护法!成天没事找事做!”

高晟风猛地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你你说什么你!反了你了!这是你能说的话吗!真以为本教主不会拿你怎么样?”

长缨枪哭丧着脸矮了下去:“是教主让我说的,让我想什么说什么。”

高晟风怒道:“放屁!你怎么敢这么想!长缨枪,你太僭越了!”

长缨枪的头快垂到胸口,声细若蚊:“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

高晟风气的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不断地骂道:“瞧你这怂样!”“烂泥扶不上树!”“你对得起尹叔叔的教育吗?”“你简直浪费我天宁教的口粮!”骂完之后,气消了一些,又让长缨枪跟他排演了两遍,最后叮嘱道:“记住了,听我的命令行事。”说罢叫来一个人,命他去传口信,把卢雅江叫过来。

没多久,收到命令的卢雅江就过来了。高晟风坐在九霄居的院子里,膝盖上躺着一只狸花猫,那只猫惬意地眯着眼,用尾巴刮搔着高晟风的胸膛,高晟风摸着它肚子上的软毛,神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