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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言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当年,只怕还在教主之上。”

“什么?!”高晟风跳脚,“他比我厉害?!尹叔叔你偏帮!”

尹言微微一笑,道:“教主放心,他如今受了重伤,未必能痊愈,以后自然不是教主的对手。”

“放心个屁!”高晟风怒道,“我不信!你偏心!你胡说!把我们天宁教最好的药都拿出来,给他治,把他治好,让他跟我打!我才不会输给那种家伙!”

尹言一哂,又轻轻一叹,道:“好。”

杜讳的毒虫对于韩江的身体亦有效,只不过是他被冰封了太久,所以恢复的能力要比常人慢上许多。高晟风把天宁教最好的伤药都拿了出来,毫不吝惜地给他用,他自己亦有心,所以过了半个月之后,他的恢复速度开始大大提高,从能够自己走路到自如使用轻功,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韩江一恢复活力,就开始满山乱跑。尹言每天要处理教务,许多时候都顾不上他,只好由着他去。他与卢雅江长得十分相像,他自己也明白这个优势,从尹言那里偷了不少修颜的装备出来,把自己打扮的愈发与卢雅江相似,山上的教众十个有九个将他误认成左护法,什么机密重地他都出入自由。而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杜讳和稻梅住的阁楼。

韩江从前就对医术毒术十分感兴趣,他除了是个武痴外,在医毒上亦有造诣,二十几年前就曾多次闯过万艾谷,最多一次逗留了半年,向当年最著名的毒师张韬学习药理。他听说了杜讳和稻梅是万艾谷出来的,立刻去套近乎,没曾想一套就套了个正着——杜讳正是张韬的嫡传弟子。且二十三年前,韩江还见过当年只是个小屁孩的杜讳。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狼狈为奸,韩江同意为杜讳那不成器的小徒弟量身打造一套功夫教会他,至少保证他日后在江湖上能够不被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欺负,而杜讳则继续师父当年的大业,教韩江用毒。

这天,杜讳一边磨药,一边对韩江抱怨道:“我师父去的早,我虽是他唯一的嫡传弟子,实则从他老人家手里学到的,也不过十之六七。他仙去后,我整理他留下的典籍,他未教我的,我只能读书自学。可是他留下的典籍里,却少了一本《鹤经》。我找寻了十几年,始终没有找到,不知师父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韩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鹤经》?”

杜讳道:“韩兄当年与我师父往来甚密,可曾听他说过,将这本书藏在何处?”

韩江摇头:“不曾。”

杜讳叹了口气,道:“若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师父的这本手札,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转头韩江回了尹言的凌云居,趁着左右无人的时候,跑到阁楼后面挖地,没挖多深,就瞧见一块青石板砖。把板砖搬开,拍掉表层的土,底下放着一打旧书,他把这打旧书取出来,打头的那本赫然就是张韬亲手所写的《鹤经》。

这打书零零杂杂,多与江湖有关。有逍遥门的剑法秘籍,有八卦老人写的江湖杂记,也有各地美食博览等。五轮派与天宁教的前身韩门就以偷窃其他教派的武林秘籍起家,虽说如今的五轮派和天宁教早就不做这桩拿不出手的生意了,可偏偏韩江却隔了数代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喜欢窃书。但凡有趣的,不论是《龙阳典籍》之类的淫本,还是戏台词本,他看上了就随手顺走。后来他把这些顺来的书统统埋在尹言的后院里,这桩事谁也不知道,他昏了二十年,这些书就埋了二十年没人动过。

韩江随手翻了翻二十年前的江湖杂闻,翻到当年江湖第一美人和江湖第三剑客的八卦轶闻,饶有兴致地又读了一遍。读到后来,想到如今已过了二十年,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现在恐怕已经人老珠黄,不由得失了读下去的兴致,合上书本专心感慨时光易逝。等他估摸着尹言要回来了,就又把书都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泥土铺平,直到看不出那块土与周围有异,这才放心地走了。

韩江的身体一恢复,武功也同样恢复的很快。他原本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便是只恢复了八成,依旧可列入绝顶高手之列。

除了跟杜讳学毒,他也常常去偷看卢雅江练功。卢雅江虽然知道他就躲在旁近的大树上,但因觉得尴尬,便总是装作没看见。

几次之后,韩江从树上跳了下来,随手捡了柄长剑,道:“来,陪我练练手。”

卢雅江听说过韩江当年的事迹,知道自己的老爹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肃容道:“好。”

韩江笑道:“小子,你怎么总是板着张脸,就跟阿言似的。也是,你毕竟是他带大的。瞧你这张脸做这副神情,我怪难受的。”

卢雅江嘴角抽了抽,懒得同他多说,手中的剑挽了个花,向他刺去。韩江不慌不忙地接招,弹回他的软剑。这一击,他眼睛骤然亮了,好奇地咦了一声,道:“继续!”

两人过了十几招后,韩江喊停跳出战局,走上前抓起卢雅江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奇道:“你的内力竟比阿言还深厚?可你今年应当只有二十二岁吧?”

卢雅江便将在蛇岛的奇遇向他三言两语简述了一番。

韩江道:“还有这等好事?”又笑道,“你这身内力十分难得,不过招式却有些墨守陈规了。你的招式都是跟着秘籍上学的?可有自创的套路?”

卢雅江道:“有。”于是他弃了软剑,捡起一把长枪。

韩江瞧见他换武器,眼睛一亮,道:“你会多少种兵器?”

卢雅江道:“我只用过刀枪剑。”

韩江兴致勃勃地转了转手腕,道:“来,让我看看你自创的功夫。”

卢雅江率先出招,手腕一翻,一枪向他搠去,韩江跃起,卢雅江一个鹞子翻身,以枪尖支地,一脚向他扫去,韩江横剑挡住他这一腿,向后飞去,脚尖压地止住后滑的趋势,借力一蹬,又飞扑上来。父子俩你来我往的过了数十招,每一式都不使出全力,不图胜负,意在拆招练招。

过了许久,韩江道:“先到这里。”

两人同时收回兵器,向后退了一步。卢雅江出了一身薄薄的汗,韩江身体尚未痊愈,已是大汗淋漓。他一边擦汗,一边笑道:“好,好。你这套枪法使的好,一招一式都是临时起意,形散而意全,有绝顶高手的风范,不愧是我的……咳。”

卢雅江脸色微红,低下头擦枪掩饰。

韩江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生疏,你是不是很少与人过招?”

卢雅江点了点头。他自从当上天宁教的左护法,教中有资格与他过招的人已不多了,彼时他又与高晟风和尹言差的太远,大多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人练功;在外出执行任务时虽有机会与其他人打斗,只不过那时心心念念都是取敌人的性命,少有机会打得尽兴,所以许多年他的功夫都没有再上一层,直到在蛇岛被蛇王咬了之后才有了新的突破。如今高晟风虽会陪他练功,但许多时候练着练着就跑了题,且他与高晟风过招时常常有所保留,也难尽兴。

韩江笑道:“一个人练功有什么意思,武学的有趣之处就在与人搏斗。以后每天未时我来找你,我陪你练!”

卢雅江颔首:“好。”

那之后,韩江果然每天都来找卢雅江练武,有人陪练,他自己恢复的快,卢雅江进步的也快。他原本忽得了一身高强内力,却有些难以驾驭,有韩江指点,克化的很快,短期内简直突飞猛进。原本高晟风放开手脚还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后来却已不敌。

练功之余,韩江也会和卢雅江谈心说话。他原本就是个性情开朗之人,脸皮之厚,便是高晟风亦难与之匹敌,尹言这块磐石也经不住他磨。又仗着血缘之亲,于是没过几天,就和卢雅江混熟了。

这天他们练功之后,韩江抱出两坛热酒,丢给卢雅江一坛,挨凑到他身边,顶了顶他的肩膀,道:“哎,那位小教主是不是常常欺负你?”

卢雅江纠结地皱了皱眉,迟疑着摇头了。

韩江道:“胡说!我都看在眼里了!你别怕,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卢雅江又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想报仇就自己去吧,我和教主没什么仇。不过我劝你不要招惹他,他心眼小,你得罪他一次,他整治你十次都觉得他自己吃了亏。”

韩江说是要给儿子报仇,实则却是找借口为自己出气。自从他那一声小教主叫出口,莫名地高晟风就记恨上了他,每回见着他,都要当着他的面吃尹言的豆腐,又抱又摸又亲,气得他恨不得把那小鬼头吊起来打一顿才爽快。听了卢雅江这样说,他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擦擦嘴,哼哼冷笑道:“当年他义父我都敢整,何况是他这个小兔崽子?我们走着瞧!”

第130章

这天高晟风正往江潮居走着,忽见卢雅江背对着他站在前方的一棵树下。他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卢雅江,亲了亲他的脸蛋,摸着他的胸口道:“左护法,你站在这里做什……”话没说完,自己先勃然色变。

高晟风和“卢雅江”同时推开对方,“卢雅江”拼命用袖子擦自己脸上的口水,嫌弃道:“小教主,你见谁都亲,不怕烂了嘴么?”

高晟风连呸数声,用力抹了抹嘴,道:“老不休,干什么穿着红衣服到处乱跑!我烂嘴?当心本教主唾液有毒,先烂了你的老脸!”

韩江嗤笑道:“你的唾液要是有毒,你的脸岂不先烂光了?对了,这么说我想起来一件事,二十年前我最后一次上出岫山的时候见过小教主你,那时候你只有三岁,躺在阿言怀里,身子只有那么大,是个小小教主。”说着用手比了个婴孩的大小,“你那时身子骨软,拼命地低下头想咬你自己的小鸡鸡,你的唾液要是有毒,那处只怕……”坏笑着打量高晟风的下身。

高晟风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手心一翻,一掌向他拍去,韩江飘然避开,笑道:“想跟你岳父大人比试比试么?”

高晟风道:“老不休,我等很久了,来吧!”说罢一腿向他扫去,韩江矮身避开,一爪猴子捞月向他裤裆袭去,高晟风立刻抽腿翻身,跳开一步。

韩江笑道:“小教主,身手不错啊。”

高晟风磨牙霍霍地冷笑道:“臭不要脸的,你这玩意儿怎么生的出雅江那样的人物?”说罢又扑了上去,起手一掌,韩江抬右臂挡了,高晟风立刻提膝踹他下身,韩江躬身用左掌顶住了他的膝盖,随后错手将他膝盖一拨,又朝他那处拍去,高晟风剪住他的手,哼道:“你敢打我,你儿子后半辈子可要守寡了。”

这一老一少一边比试功夫,一边比拼谁更不要脸。

韩江挡住高晟风的一招黑熊掏心,不甘示弱道:“你若伤了我,你的亲亲尹叔叔可就不止守寡二十年了。”

高晟风道:“既然已守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多几年。”又一腿飞去。

韩江架住他的腿,一拳砸去,笑道:“我儿子这样的人物,想必不止你一个上心。他的后半辈子,我倒是不大担心。”

“我呸!”高晟风被踩中痛脚,气急败坏地扑上去,使出了全力与他打斗。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都往对方的痛处打,打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叫天地变色,海水倒灌。

许久之后,韩江打累了,忙不迭跳出战局,道:“小教主,你怎么不懂得让让你岳父?”

高晟风冷笑道:“也不见你让你儿婿。”说罢还要扑上来,韩江精力不足,不敢再与他打了,连忙脚下抹油地逃了。

这两人闹过这一场,韩江乐呵呵地回去了,高晟风气哼哼地走了。一想到如今的小教主就是当年那个被尹言抱在手里的小婴儿,韩江就觉得十分有趣,可被这家伙欺负,就不大高兴了,若是让他自己欺负回去,他则是十足地开怀;高晟风没想到传说中的青衣生竟然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敢说卢雅江没了他也不要紧,这口气可不能轻易咽了。

于是两人回去以后,都做了一幅画。

韩江的画是画在纸上的,他画了尹言抱着还是个小婴儿的高晟风,画上的高晟风竭力弯下脖子,想咬自己的小小兄弟。画完之后,韩江偷偷潜进九霄阁,把画平铺在高晟风的枕头上,得意洋洋地走了。

高晟风的画则是画在自己脸上的——他把自己化成了尹言的样子,再换上尹言平时会穿的白衣,这一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白衣鬼。高晟风原本就善于模仿,他又天天和尹言呆在一处,尹言的气质他一学就学了个十成。打扮完之后,他派人给尹言送了个口信,让他晚些回去,自己顶着新妆去了尹言的凌云居。

韩江在杜讳那鬼混了一下午,哼着小曲回到凌云居,一进院子就瞧见高晟风易容成的尹言坐在石桌边上喝茶。他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从高晟风手里夺过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笑道:“阿言,今天我和小教主打了一架。那小鬼可真经不起激,我说他两句,他就急的跳脚,像小狗一样要扑上来咬人。哈哈。”

高晟风暗暗磨了磨牙,面上一派清冷,道:“韩江,我有话要同你说。”

韩江将手搭在他的膝头,笑道:“什么?”

高晟风道:“你的伤好了几成?”

韩江活动活动手脚,道:“好全了!”说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地欺上来,道:“晚上你替我验验伤可好?”

高晟风抬手将他推得远些,淡然道:“既然伤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韩江一愣:“什么?”

高晟风道:“我留下你在出岫山上养伤,既然伤养好了,你便该下山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韩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强笑道:“是啊,我们也该走了,阿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同我一起离开这破山?我同你说过的,门隔流水,十年无桥。”

高晟风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的。我生是教主的人,死是教主的鬼,我这一生都将为我教英明的教主效力。你自己走吧。”

韩江的笑脸绷不住了。他有些慌张地拉起高晟风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上,急急道:“不,你不走,我就不走!我早就说过了,我一定会带你走的!救了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出岫山上?如今连你那位小教主都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而活着?”他哀求道,“阿言,你跟我走吧,我想要你陪我过一辈子。”

高晟风见了他这副急切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爽,冷冷道:“韩江,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说了不会同你走,便是不会同你走。你别自作多情了。”

韩江拼命摇头:“不,我没有自作多情!你喜欢我,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你要报恩,天大的恩情也该报完了!你等了我二十年,我怎么会是自作多情!”

高晟风道:“我喜欢你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过了二十年,难道人心还不会变?于你而言不过一眨眼,于我却是日日夜夜,实实在在的二十年。我早就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你还是走吧。”那一刹那,韩江脸上的神情让高晟风有种错觉,仿佛他下一刻就会裂开一般。

韩江缓缓地摇头,一字一顿道:“不可能,我不信。”他双手紧紧抓住高晟风的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霸道地吻了过去。高晟风连忙将手抽出来,向后躲了开去。韩江一愣,看着他道:“不对,你不是阿言,你是谁?”

高晟风抱着胸,神情恶劣,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冷笑道:“你这家伙还不是逮着人就想亲?我呸呸呸!”

韩江又愣了一愣,神情从惊惶变为愤怒,从愤怒变为极端愤怒,暴喝道:“混蛋!我日你仙人板板!”

高晟风哈哈大笑。

韩江扑上来揍他,这一回却换了高晟风不肯跟他动手,随手将脸上的易容一撕,往他脸上丢去,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第131章

高晟风回了自己的九霄居,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儿走进卧室,却见卢雅江坐在桌边,正在看什么东西。他走上前,只见卢雅江在看的是一张画,画像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双腿大张,奋力地蜷起身子想吃自己的小鸡鸡。他的脸皮狠狠一抽。

卢雅江道:“教主,这画是……?”他指着画像上的男人,道,“这人好像画的是右护法?”

高晟风道:“嗯,这画是你爹画的。”

卢雅江奇道:“他画的?这孩子是……?”

高晟风道:“是你。”

“啊?”卢雅江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高晟风道:“我刚才碰到你爹,你爹跟我说你小时候的事,说你小时候总想吃自己的鸟。”

卢雅江的面皮狠狠抽了抽,脸色微红:“是、是吗?”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道:“不对啊!右护法说,我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我。”

高晟风道:“那就是右护法告诉他的这件事吧。”

卢雅江不吭声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可是我爹为什么把画放在教主的枕头上?”

高晟风面不改色道:“你爹说他没什么嫁妆,所以画一幅画送我。”

卢雅江再度沉默了。

高晟风走过去,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蛋,无耻地嘲笑道:“喜欢吃鸟的小混蛋。”

卢雅江侧过脸,舔了舔他的手指,抬起眼皮,黑黝黝的眼睛定定望着他,好像一个漩涡,几乎要把高晟风吸进去。高晟风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着了魔,闭上眼睛凑过去啄了啄他的嘴唇,哑声道:“左护法,你吃不到自己的,本教主大方地给你吃吧。”

卢雅江笑了笑,道:“好。”

两人滚到床上,卢雅江主动解开了高晟风的衣服,将他裤子褪到膝盖时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将那物含进嘴里,小心地嘬弄。他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妥妥当当的,于是高晟风伸出手将他的衣领扯乱,却又不脱去,看他这样伺候自己时,只觉色气满满,令人血脉贲张。卢雅江握着他那物,亲了亲他的子孙囊,讨好地抬起眼望着他笑。高晟风只觉全身的血都往下身涌去,闭上眼稳住心神,复又睁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道:“等一等,换一个姿势。”

他反向地在卢雅江身边侧躺下,让他含着自己那物,也解开他的外袍,褪去他的裤子,将他那物含进嘴里。卢雅江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教主。”

高晟风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屁股,道:“继续。”

卢雅江原本有些羞涩,但过了一会儿,也就安心地享受起高晟风的服侍来。这还是他头一回享受这样的待遇,那物被温暖的口腔包围,高晟风柔软灵巧的舌头从那物的根部扫到头,又一寸寸吻了下去,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揉搓着他的卵囊,令他舒服的几乎灵魂出窍,口中的活也忘了。高晟风不慢地掐了掐他的屁股蛋,他这才想起自己嘴里还盯着一根硬邦邦的东西,连忙向那物献起殷勤来,又吻又舔,伺候的高晟风满意了,高晟风便轻轻拍拍他的屁股。

不久之后,他们互相在对方口中释放了。

高晟风爬回卢雅江身边,与他头对头躺着,趁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精水咽下去时赶紧吻住了他。两人口中都含着对方的精水,舌尖搅动时,那精水便混在了一处,最后咽下去的,已不知究竟是谁的。

一深吻毕,高晟风松开卢雅江,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满腔浓浓的爱意说不出口,只有将他抱的再紧一些,再紧一些。抱着抱着,他想起白天韩江说的话,心里一荡,脸瞬间就垮了。

卢雅江正含情脉脉地与他对视,却见他突然开始走神,然后脸色一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知教主大人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恐怕自己要倒霉。

果不其然,高晟风撅着嘴气哼哼地道:“你爹说,对你上心的人有许多,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对你也无关紧要。”

卢雅江无奈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说,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高晟风道:“可他是你爹。”

卢雅江道:“那又如何?他养过我么?他了解我吗?我于他,只不过是生命中错误的一夜。”

高晟风垂下眼,撅着嘴道:“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卢雅江忙道:“没道理!一点道理都没有!没有了教主我就活不下去了!”

高晟风看了他一眼:“当真?”

卢雅江啊呜咬了他一口,不尽兴,又咬了两三口,然后亲吻那些牙印。他把难题又抛了回去,反问道:“那要是有一天,教主没有了我呢?”

高晟风用力地想了一会儿,板起脸道:“怎么,你想离开本教主?”

卢雅江两眼一翻:得,不管这问题是谁问,总之难题都是自己的。他扑到高晟风身上,抱着他滚了两圈,在他身上又啃又抓,像是小猫撒娇一般,等发泄完,心平气和后,他道:“我生是教主的人,死是教主的鬼,化成灰都是教主的坟前土。教主要是不放心,拿根绳子将我捆起来,揣兜里带着吧。总之我这一生,半步也不想离开教主的。”

高晟风咬了咬他的嘴唇:“花言巧语!”这么说,却眉开眼笑了,抱着卢雅江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没一会儿又开始缠绵,帐中红浪翻滚,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声。

夜中,卢雅江起夜,解完手后却睡意全无,见楼外月明星稀,是个佳夜,便披上衣服出去散步。

他出了高晟风的九霄居,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忽见前面有个人影正向自己走来,并不是山上巡逻的弟子。他凝眉,警惕地喊道:“是谁在那里?”

不一会儿,那人走近了,却是韩江。

卢雅江原本想问问他究竟为何会同高晟风说那些话,然而看清韩江的样子,却令他吃了一惊,那些花都问不出口了:韩江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睛红红的,竟像是哭过一场。

韩江见了卢雅江,强打起精神,对他笑道:“你怎么还不睡?”

卢雅江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韩江问他:“你有酒吗?”

卢雅江迟疑片刻,道:“有。你等着,我回去拿。”

须臾,卢雅江抱着两坛酒从九霄居里走了出来,两人跳到屋顶上,并肩赏月喝酒。

卢雅江问韩江:“你……出了什么事吗?”

韩江摇了摇头,竟不肯说,却笑着问卢雅江:“我看你面有不郁,你也有心事?”

卢雅江亦摇了摇头。

父子俩无言地喝了一阵酒,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轻轻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过了一会儿,大半坛酒下了肚,韩江问道:“小教主对你好不好?”

卢雅江点了点头:“好的。”顿了顿,苦笑一下,又道,“只是他……”迟疑片刻,又不说了。

韩江道:“他怎么了?可是他脾气古怪?这出岫山上的人,脾气一个赛一个的古怪。”

卢雅江看了他一眼,韩江这才想起他也是天宁教的左护法,不由笑道:“别看我,小子,你也古怪的很。”

卢雅江轻声道:“教主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很难满足。”

韩江想了想,笑道:“那个家伙,我想得出。他可是时常折腾你?”

卢雅江叹了口气,又点头:“他虽贵为教主……有些患得患失的……”

韩江抬头望月,喃喃道:“起码他想要,肯要,那也是好的。”

两人又默默喝了一会儿酒,直到酒坛里的酒都喝空了。卢雅江道:“回去吧,一会儿教主醒了见我不在,怕要出来寻人。”

韩江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

卢雅江抱着酒坛往下跳,身体刚有往下的趋势,突然背后受到一击,他猝不及防,只觉身体僵住了,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往下摔去。“砰!”地一声,他重重摔到地上,手里的酒坛飞出去成了满地的碎片。

韩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急匆匆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对上卢雅江写满不可思议的眼睛,他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道:“儿子,我帮帮你。”说罢将他的下颌一抬,卢雅江被迫将药咽了下去。

韩江一记手刀劈下,卢雅江失去了知觉。

第132章

天快亮时,高晟风睡醒了,感觉怀里空空如也,伸长了胳膊在床上捞。然而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他不耐烦地咂咂嘴,困倦地睁开眼睛,看见身边除了凌乱的被子外什么也无。他又躺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叫道:“左护法?”

没有听到卢雅江的回答。

他见天色也差不多了,于是索性起床,命人送水来洗漱一番,然后出门了。

在阁楼里没有找到卢雅江,高晟风猜想他夜里回江潮居去了,便出门去找人。天还没亮透,他走在路上,时不时停下摘一朵清晨初绽的花朵,品尝花上的露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突然,他的余光看见前方地上有一块红色的物体,注意力集中过去,才看清那是一个人形。

高晟风手一松,手里的花便往下落去。花还没落到地上,他已经冲到了那人身边,将那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半夜失踪的卢雅江。卢雅江的模样很惨,身上血迹斑斑,凝结起来的血迹使得他身上的红衣颜色更深,脸若金纸,嘴唇半点血色也无,嘴角还有已干涸的血迹,整个人毫无生气,仿佛一具死尸。

高晟风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了个干净,把卢雅江抱进怀里,去探他的呼吸和脉搏。卢雅江的呼吸非常微弱,若不是全神贯注地去感受,便要以为他已经断了气。他的脉搏亦非常微弱和缓慢,许久才跳一下,且跳的幅度非常小,指尖几乎感受不到。

高晟风吓坏了,抱起人事不知的卢雅江就跑,没一会儿就冲到了尹言的凌云居。他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一进屋便发现尹言也不在睡觉,正站在屋里子对着一把剑发呆。

尹言见了高晟风,微微一怔,瞧见他怀里抱着的卢雅江,双眉立刻蹙起,道:“怎么回事?”

高晟风手足无措道:“我不知道,昨晚他和我睡在一起,半夜的时候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我今早在外头发现了他,他已经这样了。”

尹言赶紧让高晟风把卢雅江放到床上,发现他胸口有斑斑血迹,是被酒坛的碎片扎伤的,他身上还有摔伤造成的淤青,看起来就像是和人发生过打斗。他探了探卢雅江的脉,眉头揪的更紧:“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内力。”

高晟风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连声音都发颤了:“怎么会这样,就在我出岫山上,是谁会伤了他?”

尹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旋即敛去,道:“叫杜讳来给他看看。”

不一会儿,出岫山的弟子就把杜讳给带来了。杜讳检查了一下卢雅江的情况,表情十分凝重,沉吟不语。

高晟风急急地催促道:“他到底怎么样?”

杜讳小心翼翼地说:“恐怕……不太乐观。”

高晟风倒抽了一口冷气,怒道:“那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杜讳道:“他应当是被高手所伤,五脏六腑俱损,丹田被震碎,此刻尚能有一口气在,已是奇迹,可见他……可见他求生心之切。”

高晟风失声:“怎么可能!”

杜讳叹了口气,道:“可是事实的确如此。高教主,你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