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2019年,次元撕裂,百妖入世。

在神话故事中陪伴人们长大的妖怪们:

脚踩国家博物馆,手撕鸟巢水立方;

钞票被当涂鸦纸,文物视作点心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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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应对突发情况,国际妖务部应运而生,

同时,民间能人尽出,捉妖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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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祝小拾呆滞地看看眼前的欧美帅哥和化作中国美男的上古瑞兽,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题,比捉妖还难!

请求

时年怎么也不料他会这么说,惊得双眼大睁,满脸无措。

刘彻见她这样,反倒笑了。他想起昨天深夜,寂静的房间里,他听到她的声音,那样轻,却仿佛一把利剑刺进他的耳中。

那一刻,他也是这么无措。

她说,卫子夫会成为他的皇后,还会诞下他的长子。

所以,这就是她拼命撮合他们的原因吗?

他在窗边从黑夜站到天明,朝日初升那一刻,整个未央宫都沐浴着霞光,他忽然想,也许,一直以来他都想错了。不是细作,也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刺客。

那个女孩,自月亮里而来,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怀中。她了解他的想法,激起他的斗志,帮助他做到了一度已经放弃的事情。

或者,她真的不属于这凡尘俗世。唯有如此,她身上的疑点才能够解释。

“你的户籍上说,你是中山人士,今年十六岁,但朕早就查过了,中山根本就没有你这么一号人。所以,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今年,也不是十六岁吧?”

废话,她当然不是十六岁!当初要进宫,必须要身份证明,是聂城设法伪造的假户籍,又因为皇帝才十九,她这个美人只好厚着脸皮写了十六。当时聂城还说:“感谢汉朝的生产力吧,这时候普通百姓都过得不好,女孩子们面黄肌瘦,也容易显老,你们多敷几张面膜,冒充一下未成年少女还是可以的。”

她就知道,跑到汉朝做假|身|份证也是行不通的!

时年心中已经兵荒马乱,刘彻却轻轻抚过她面颊,“但这些都不重要。朕可以不问你的来历,不问你的目的,你只要答应,留在我身边就好。”

她愣住,他说:“小仙女,相信我,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你一定不会后悔…”

时年怔怔与他对视,那声小仙女听了这么多次,但这一刻,她像是被人打通任督二脉,忽然明白了。

难道,他真的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女吗?所以,他害怕她离开…

他看着她。这一次,男人没有遮掩,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是明明白白的请求。

这坐拥天下的帝王,在请求她的留下。

沉默得太久,眼看那光芒要再次熄灭,她忽然道:“我答应。”

她说得那样快,刘彻愣住,然后脸上瞬间绽出惊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时年,你说什么?”

时年看着他的表情,慢慢抿唇,露出个笑,“我说,我答应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用力抱住。男人的吻落上她的头发,喃喃道:“我很高兴。小仙女,我很高兴…”

她被动地被他抱着,眼睛望着远方。草木葱郁,沐浴在阳光下,这样明媚的天气,让她想起那个正午,青年抛着桃子坐在窗边,朝她露齿一笑,一时间多少风流。

我答应了你。

但是对不起,我骗了你。

事情已经十万火急了!

时年从床上翻身而起,整个人都焦虑了。

她不知道刘彻怎么会生出这种奇思妙想,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觉得自己捞到了一个仙女。对这种古代帝王来说,这简直是最顶级的艳遇吧,时年完全能理解他对自己的紧抓不放。

但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别说她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儿,就算她愿意,聂城他们也不会允许的。而且她身上还有任务,再这么横插一脚下去,他和卫子夫就更不可能了!聂城会杀了她的!

她正崩溃不已,窗户又被推开,这次出现的不是君王,而是刚被她念过的人。

聂城一身黑衣,站在窗外,时年道:“你怎么来了?”

她没能藏住语气里的心虚。聂城居然大晚上来找她,那她是不是该把白天的事跟他说一下?可是要怎么讲啊,之前她还自诩优秀员工呢…

“你被刘彻识破了?”聂城忽然问。

“诶,你怎么知道?!”时年惊道。

“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和路知遥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暗中盯着,经过观察,初步确定是陛下的人。除了你这里,我想不出别的出娄子的地方。”

时年有点不服气,这话搞得好像他们都不会捅娄子一样,明明到现在她贡献最大!

“嗯,刘彻查出我的户籍是假的了,所以,应该也知道我是由你举荐给田蚡的了。他现在只是不能确定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时年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你知道吗?他真的认为我是仙女诶…”

聂城扬眉,眼神怪异,时年立刻道:“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不许藏着掖着!”

聂城一笑,屈指在她额头一弹,“没什么。警惕心别这么重嘛,小仙女。”

时年捂着额头,脸有些烫,她后悔告诉聂城这个了,就知道会被他嘲笑!

平复了好几秒钟,她才若无其事道:“你说你被盯着,那这么过来没问题吗?不会被发现?”

“我敢过来,当然就安排好了。”

“厉害的哦。”时年撇撇嘴,“那么请问队长大人,您有什么办法撮合刘彻和卫子夫吗?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聂城:“我来就是通知你,弦正在恢复平静。”

时年没听明白,“什么?”

“是刚检测到的,这个时空的弦的波动幅度正在逐渐减小,证明偏移的历史已经被纠正归位,很快,弦就会彻底平静。”

期待了这么久的事,真的发生,时年反倒懵了,“弦平静了,会怎么样?”

聂城看着她,忽地一笑,“弦恢复平静,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现在,准备撤离。”

时年第二天一整天都没出门。既然要撤退,需要处理的事情就太多了,聂城说了,任何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都必须带走。她重点检查了苏更的背包,要是把kindle之类的东西落在这儿,千百年后挖出来就好玩了。

她一直忙到晚上,连饭都忘了吃,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登门,才总算停下来。

卫子夫笑着说:“没有打扰少使吧?”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裙子,依然纤细柔弱,双目却有神采多了,摆脱和亲的命运后,她整个人都仿佛焕然一新。

时年笑道:“不打扰,还没有恭喜你呢。”

“您快别这么说,是我要谢谢少使。如果没有您,我现在一定已经身在匈奴了…”她说着,眼眶有点红了。

时年却有些感慨。其实她也好奇过,刘彻都还没娶卫子夫,弦怎么就开始恢复平静了。聂城说:“也许,问题的关键一直都只是卫子夫要被送去匈奴。如今她留下了,那么她和刘彻就会按照历史的惯性,走到一起。”

所以,他们是注定会在一起的人啊。

她发自肺腑道:“你不用谢我,一切都是你的命。子夫,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卫子夫听了这话,神情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在案几下绞着,她说:“其实,我过来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

“陛下…陛下让我请您过去。”

刘彻居然让卫子夫来请她?时年惊讶。等等,他不会要当着卫子夫的面跟自己表白心迹吧?又或者,兑现白天对她的承诺,当着她的面娶了卫子夫?那她们俩到底谁是谁的小三?!

哦,好像对现在的皇后来说,她们都是小三…

对不起了阿娇!

皇帝陛下的传召不能不理,时年从善如流地跟着卫子夫出去,夜色沉沉,晚膳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宫里都没有什么人走动。两人一路分花拂柳,远远看到一座白玉桥,横跨沧池流水。

卫子夫忽然停下,时年问:“到了吗?陛下人呢?”

她不说话,身后暗处却走出两个身材高大的宦官,其中一人对卫子夫笑道:“你做得很好。”

另一人不由分说抓住时年,她下意识挣扎,立刻被人把手狠狠拧到身后,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是什么人!”

宦官阴恻恻道:“我等奉贵人命令,来送少使夫人离开。”

什、什么意思?

她看向卫子夫,只见她整张脸都白了,眼中隐隐有泪,“对不起…太皇太后逼我,用我弟弟的性命逼我…我没有办法…”

时年忽然明白过来,是太皇太后!看来是自己这阵子在宫中的表现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尤其是撺掇刘彻对抗匈奴,她容忍了孙子的行为,却容不下她了!

她整颗心都慌了,还极力保持最后一丝镇定,偏偏那宦官又补了一句,“小心着点。咱们这位少使夫人,身上可是藏着暗器的。”

话音刚落,挟持着她的宦官已经从她身上摸出了防狼电击棒。

时年的心终于沉下去。

他们想干什么?太皇太后要送她走,是要…杀了她吗?

宦官抽出绳索,绑住了她的手,时年忽然说:“就是在这里。子夫,我们是在这里认识的。”

卫子夫一愣,看到一旁的流水长桥,才认出这里居然是自己当初投水自尽的地方。那个晚上,她万念俱灰,只想着一死了之,却硬生生被她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就此改变了一生。

时年的嘴已经被堵上,那双眼却还望着她,那样黑,让她想起那晚的夜空。让她不敢直视。

下一瞬,宦官打中她肩膀,时年头一歪,晕了过去。

宦官说:“行了,你回去吧。管好自己的嘴,乖乖听太皇太后吩咐,你的弟弟自然会安然无恙。”

卫子夫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时年装进了麻袋里,扛到肩上,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她像个泥人般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她跑得太急了,等发现前面有人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撞了上去。她摔倒在地,抬头只见杨得意提着宫灯,诧异道:“卫…公主,怎么是您?”

卫子夫目光往后,被人群簇拥的刘彻也正看着他,男人玄衣玉冠,瞧清楚是她后,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不想看到她似的。

下一瞬,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卫子夫却猛地惊醒,扑上去道:“陛下,时少使…您快去救时少使啊!您再不去,她就活不成了!”

刘彻遽然转身,眼神一瞬间冷得吓人,“你说什么?时年她,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事儿哦,本文后天要入v啦,所以明天请个假,后天中午12点准时发三更出来!其实开这篇文之前我一度以为会扑呢,因为觉得文章风格比较早期,现在都不流行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但我自己实在喜欢,就还是写了,然后看到喜欢这篇文的姑娘比我预期的多,真的挺惊喜的,松了口气的感觉。所以,我会继续努力写,希望大家也能继续支持笙笙和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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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沧池

时年醒来时, 发现自己被人套在麻袋里, 扛在肩上。脖子很痛,她缓了下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靠!太皇太后要对她下毒手!

“醒了?”还是那个宦官的声音,“醒了就好好听听周围吧,马上就听不到了。”

有潺潺水声遥遥传来, 时年咽了口唾沫,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宦官嘿嘿一笑, 似乎对她现在还心存幻想感到滑稽,“前面是沧池,太皇太后吩咐, 就在这里送时少使归天。”

他们是打算,把她装在袋子里丢到沧池吗?那她就算会游泳也没救了…

时年告诉自己冷静, 一定要冷静。卫子夫那里还是有希望的,自己那番话看起来对她有所触动, 如果她还良心未泯, 应该会在之后去找刘彻求救吧?

所以,她只要尽力拖延…

念头刚转到这儿,就察觉宦官忽然停下了,道:“少使夫人,小人就送您到这里了。您一路走好, 回头要是有怨,可千万别找小人啊…”

时年大惊, “什么什么!我会找你的!我一定会找你的!先等等!别这么快啊!”再给我的救兵一点时间啊啊啊啊!

来不及了, 宦官一个用力, 时年只感觉自己飞了出去。麻袋套住了她,所有挣脱全被挡回来,感觉身体在飞速下坠,心中顿时万念俱灰。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在大汉朝了?!

预料中的池水没顶没有到来,她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有人接住了她,一起重重摔到地上。

时年摔得眼冒金星,心中却瞬间喜悦,是刘彻吗?他来救自己了?!

顶上的袋子被解开,她迫不及待爬出去,只见路知遥被压在身下,正龇牙咧嘴,“大姐,减减肥吧!我还是祖国的花骨朵呢,不能这么摧残!”

时年转头一看,聂城扭着那两个宦官的手,旁边是许久不见的苏更。女孩朝她笑道:“我们去接你,发现房间里没人了,还好聂城留了个心眼儿,一路循迹而来,总算追上了。”

苏更说完,发现时年没反应,像是被吓傻了,“时年,你怎么…”

“了”字还没出口,时年已经扑过来一个熊抱,哇地哭了,“苏更!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呜呜呜,聂城路知遥都不是人!刚刚吓死我了!”

苏更:“…”

她哭笑不得,拍拍时年的肩,“没事啦,知道你受苦了,但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回去就安全了。”

时年又哭了一会儿,才抽抽搭搭抹干眼泪,旁边路知遥一脸“what the **”,似乎想不通自己冒死救人,居然还要被骂!

聂城:“这两个人怎么办?”

那两名宦官也回过神,刚才挟持时年的那个破口大骂:“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们动手!知道我们是奉谁的命令吗?!”他身材高大,站在聂城旁边也不输,可惜胳膊被钳制着,平白少了许多气势。

时年:“杀了吧。”

聂城、苏更、路知遥:“…”

那宦官不料她这么铁血,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道:“少、少使夫人,我说了,不是小人要害你,是…上面的贵人吩咐…”

时年走过去,面无表情盯着他,宦官双腿直打哆嗦,眼睁睁看她抬手,直直朝自己而来——

他惊得闭上眼,好一会儿没动静,才睁开一边,却发现时年唇角含笑,手里已经拿回了她那个奇怪的暗器。

女孩眨眨眼睛,“恭喜你,我是21世纪的守法好公民,一般不杀人。”

他还没懂这话什么意思,那棍子已经按上他脖子,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时年如法炮制,把另一个宦官也电晕了,这才心满意足道:“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生产这个电击棒的厂家写封感谢信,这是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路知遥把两人塞到路边草丛藏好,时年也终于打量起周围。这是未央宫南部的沧池,供皇室成员日常泛舟游玩的地方,远远望去,只见水域辽阔、一望无边,今夜有月,抖落如水清辉,起伏的水波也泛着冷光。

天上一轮明月,水中也一轮明月,交相辉映。几分苍凉,几分壮丽。

聂城:“没想到他们把你带到这儿来了。”

时年转头看他,聂城说:“咱们回去的入口,也在这儿。”

时年这才察觉他们脚边放着好几个背包,是他们带过来的行李,其中包括她白天刚整理好的那个。他昨晚只告诉了自己准备撤退,具体怎么撤退、撤退的时间地点都还没来得及交代。

时年:“这就要走了?”

聂城似笑非笑,“怎么,舍不得吗?”

时年脸色一变,斥道:“胡说八道!”

路知遥拖出条小船,率先跳上去,两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道:“唉,总算完事儿了,这趟差出得可比我以为的久。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先睡他24小时,谁都别吵我!”

“说得像你做了多少事似的,明明最辛苦的是时年。”苏更说,“队长,回头你写报告,必须好好跟老爷子夸夸她,我会检查的。”

聂城踢了路知遥一脚,“记住了吗?”

长期被抓壮丁代写报告的路知遥:“…”

时年也上了船,路知遥拿着桨用力一撑,小舟便飘飘摇摇离了岸。时年坐在船头,一只脚垂下,有一搭没一搭划过池水。脚上是汉时盛行的木屐,她刚开始还很不习惯,以后也穿不到了。

路知遥忽然问:“哎,你不会是不想走了吧?想留在汉朝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