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南疆王没注意到小德子的慌乱,看向宁玥道:“小胤现在如何了?”

“性命保住了,但可能需要休息几日才能苏醒,毕竟…”宁玥扫了赵岛主一眼,“岛上的蛇是很毒的,对吧,赵伯伯?”

赵岛主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心中,却非常地诧异。他昨日被蛇咬伤后,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恍惚间,依稀记得自己浑身燥热,寻着本能抱住了一具幽香的躯体,然后不管不顾地占有了对方。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在马车上醒来,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糊涂事。

至于玄胤,他猜到玄胤会中一点余毒的,但具体的过程,他完全没了印象。此时听宁玥说玄胤一直在昏迷,尽管有些困惑那毒性怎么会这么大,却又不敢不去相信。

不知想到了什么,南疆王道:“你怎么知道玄胤受伤了?”挺着肚子冒雨进丛林,要不是确定玄胤有危险,何至于拿肚子里的胎儿冒险?“你还知道些什么?”

宁玥没傻到把自己与耿皇后一系列的纠葛和盘托出,只道:“我就是心里发慌,给宝宝做虎头鞋扎了手指,吃饭又咬了舌头,睡觉还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以前每次玄胤出事,我也总坐立难安,所以,我顾不得那么多,便去找玄胤了。”

夫妻间的感应,有时也是准的,南疆王想到了陈皇后,那个每次他一有危险,都像个神一样出现在她身边的女子,心头涌上一阵落寞:“为何不来找朕?你可知万一路上遇上什么事,你腹中的孩子便保不住了?”

这回,不等宁玥开口,小德子扑通跪在了地上:“都怪奴才!长孙妃来找过您的!是奴才怕扰了您歇息,没禀报。”

“你也是个糊涂的!”南疆王一巴掌拍上了小德子的脑门儿!

宁玥求情道:“不怪小德子,也是我没把话说清楚。”

“滚去领罚!”

南疆王一声令下,小德子屁滚尿流地出去了。

眼看着南疆王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与玄胤的身上,几乎要忽略掉耿皇后的罪过,宁玥话锋一转,道:“赵伯伯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我当时本想也把赵伯伯带走的,但是赵伯伯您说您要等人,让我带玄胤先走…您那么虚弱,我其实不该听您的话的…”

啊?他…他还跟宁玥说了这些?

赵岛主瞪大了眸子,不记得,却又没有足够底气去反驳,谁让他…一整晚都云里雾里的呢?

宁玥的话,落在南疆王眼中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南疆王狐疑地眯了眯眼。

宁玥捕捉到了南疆王微妙的表情,心道,不愧是夫妻,心生疑惑的时候都习惯性地做同样的动作。

南疆王道:“你没见到皇后?”

宁玥摇头,眼睛睁得老大:“没有啊!皇后娘娘也去了洞穴吗?”

死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

耿皇后对玄胤做了那样的恶事,敢推翻她的供词,她就把她一起拉下水!勾引皇孙的罪名可比勾引岛主的罪名重多了。

只是为了撇清自己算计耿皇后与赵岛主的事,她还是退而求其次,把玄胤摘出去的好。

南疆王再一次眯起了眼睛,看向赵岛主:“赵枫,你要等的人…就是皇后?”

赵岛主怔住,老实讲,原计划中,他的确要等耿皇后的,但…但他好像没有支开玄胤和宁玥吧?该死的,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赵岛主的迟疑,落在南疆王眼中就成了默认,南疆王很快又想到,难怪皇后要去狩猎,原来是与这家伙私会!

他知道自己老了,比不得那些小年轻,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没有满足皇后,皇后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无非是至高的荣耀、无上的权势,这些,他全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便是将来他驾鹤西去,也早已为她铺好了前程。他要她在他的庇佑下,如一株绽放的牡丹,永不凋零,他还要把他没来得及给陈皇后的宠爱,全部倾注到她的身上。

他已经留下了一次悔恨,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瞧啊,他用生命去呵护的女人,就是这么报答他的疼爱的!

“小德子!”他怒吼。

在院子里领罚的小德子忙提起裤子,边系裤腰带,边忍住剧痛走了过来:“陛下,您有何吩咐?”

“把耿妍给朕叫来!”

不容置疑的语气。

小德子的头皮麻了麻,捂着肿胀的屁股来到耿皇后房中,耿皇后被蹂躏得不轻,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浇花,随意碰一碰,便要凋零,跌入尘土。

“咳咳!”小德子清了清嗓子,“皇后,皇后,陛下叫您。”

耿皇后没有反应。

小德子咂咂嘴,从耳房舀了一瓢冰水,哗啦啦地泼到了耿皇后脸上!

半颗中后,浑身冰冷的耿皇后被小德子与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架进来了。

双腿软得厉害,她连站…都站不稳,跪,也跪不住,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堪堪挺直了脊梁。

南疆王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千疼万宠的女人,曾经多喜爱她,如今便有多厌恶她:“这些年,一直强颜欢笑地陪着朕这个孤老头子,委屈你了!”

“陛下。”她苍白的脸上,唇瓣也毫无血色,微微张开,有气无力,“能与陛下结为夫妇,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何来委屈?陛下言重了。”

每一声,都轻如鸿毛,却又重如泰山,压在南疆王的心口,让南疆王喘不过气。

宁玥上前,为他顺着背:“皇爷爷,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好像病了,您别让她跪着了,让她起来说话吧。”

“哼!朕倒是想让她起来,但你问她,她站得稳吗?!”南疆王目眦欲裂。

宁玥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

耿皇后也始终低垂着眼眸,不与她的视线交汇。

耿皇后是个聪明人,明白大势已去,也明白不能供出宁玥与玄胤,否则,不仅不能洗脱冤屈,反而会暴露自己那些更加不齿的行径。但同时,耿皇后也相信,宁玥会为昨晚的事保密。因为毕竟宁玥也算计了她,若是她死了,宁玥这个罔顾法纪的刽子手,也要遭到一定的惩罚。惩罚最高的,可能是南疆王不会允许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成为玄胤未来的皇后。

“陛下。”她轻轻地、冷静地、却又含了一丝委屈地说:“您是嫌弃臣妾了吗?臣妾被人污了清白,您就忘记当初对臣妾许下的誓言了吗?”

宁玥又换上了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

南疆王冷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丑事你心里明白!”当着群臣的面曝光了身子也就罢了,好歹是个受害者,这一次,却…

“陛下,臣妾是无辜的呀…臣妾…”她哽咽道:“臣妾不曾背叛过陛下,臣妾是被迫的,雨太大了,岳公公又与臣妾走散了,臣妾不知洞中有人,臣妾…”

她捂住脸,声泪俱下。

赵岛主低下头,没有反驳耿皇后的话,毕竟耿皇后一直对他若即若离,他又没替她办成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以身相许”?引玄胤中毒吗?但按照宁玥的说法,玄胤根本没等到耿皇后来便被宁玥带走了,他做了一次无用功,耿皇后怎么可能答谢他?应该,是真的在避雨,然后被他头脑发热地抢占了吧…

宁玥瞧着赵岛主的窝囊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他是个好人吧?他又可以帮耿皇后陷害玄胤;说他是个恶人吧,他又存了那么多恻隐之心。事到如今,他难道还没看出来,耿皇后不是个善茬儿吗?还是…他看出来了,却还是宁愿软弱地栽进去?

幸亏,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

耿皇后哭诉着、哭诉着,赵岛主也坚持是自己玷污了没有反抗力的皇后,南疆王渐渐生出了一丝迷惘,宁玥一言不发地陪在他身旁,这个关键时刻,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相信皇后显得太虚伪,不信皇后又显得太绝情。

就在南疆王犹豫不决要不要相信耿皇后是受害者的时候,小德子苦着脸走了进来:“陛下!有人求见。”

“谁?”南疆王不耐烦地问。

“年氏。”

“谁?”

小德子顿了顿,眸光扫过赵岛主,道:“赵岛主的妾室,说是…知道一些关于皇后的事,想启奏陛下。”

赵岛主与耿皇后的身子,明显一僵。

爱妾很快被南疆王宣了进来,她一入内,便哭倒在地上,惊天动地:“陛下!陛下您要为婢子做主啊婢子不要活啦”

一个臣子的妾,居然大言不惭地叫嚷着皇帝给她做主,这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太不懂人情世故。

但这样,反而让南疆王生不出戒心:“何事?”

爱妾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看到帕子的一瞬,赵岛主与耿皇后的身子又明显僵了一下,因为这方帕子不是别人给的,正是出自耿皇后之手。

小德子把帕子呈给了南疆王。

帕子上的图腾,南疆王并不陌生:“你怎么会有皇后的帕子?”

“婢子是在书房发现的呀,陛下!”爱妾哭着,不经意地看了宁玥一眼,就在昨晚,宁玥留下帕子,说帮她查查是哪个狐狸精的时候,她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想着人海茫茫,这帕子都是私有之物,查起来谈何容易?没料到,天不亮,长孙妃便把答案告诉她了,是皇后!居然是皇后!

“夫人,您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岛主院的时候,让赵岛主把所有女眷都叫出来看了一遍吗?”

“记得。”

“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听说你在找一个故人。”

“那是说辞,其实,我是在赵伯伯的书房听到了陌生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熟悉,但我又不敢确定,才托辞想把那人逼出来。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被她蒙混过关了。那个人,就是这方帕子的主人。”

“那人是…”

“我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能讲出去,是我说的。”

“好!我答应你!我以性命起誓,这件事儿,与你没关系!现在,你可以说她是谁了吧?”

“皇后。”

脑海里闪过与宁玥的一番对话,再对比南疆王亲口说出帕子是皇后的话,爱妾相信,宁玥没有骗她!那个勾引了她丈夫的人,就是衣冠楚楚的皇后!

“陛下!皇后勾引婢子的丈夫,婢子全都亲眼所见啊,陛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婢子怎么会知道婢子的丈夫把她的帕子藏哪儿了啊,陛下!陛下!”

南疆王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片:“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耿皇后的太阳穴突突一跳:“陛下!您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陛下!婢子对天发誓,耿皇后如果没有勾引臣妾的丈夫,臣妾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重誓。

南疆王的心中再无一丝疑虑,大掌一挥,道:“来人,皇后不忠,按律当诛,即日起,褫夺后位,降为耿嫔,赐…鸩酒!”

------题外话------

我已经尽力了,再不酸爽也没办法了,遁走…

【V155】

“臣妾,怀孕了。”

雨后,碧空如洗。

出了陛下的院子,迎面碰见岳公公。

岳公公满头的伤,走路一瘸一拐的,穿着一身干净行头,翘首以盼。

宁玥扫了他一眼,他也看向了宁玥,恭谨地笑。

很快,耿妍也走了出来。

他忙上前,扶住耿妍的胳膊:“娘娘,您没事吧?”

“本宫无碍。”耿妍说着,停下脚步,淡淡地看向宁玥,“这一局,算本宫输了,不过,你也没赢。”

“我不是一定是要得到什么东西,而是娘娘输了,就算我赢了。”宁玥云淡风轻地说。

耿妍清冷一笑:“可惜你得到的远不是你想要的,本宫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老实说,有一点,可转念一想,一刀子解决你似乎太没意思了,就跟囫囵吞枣一样,没尝出什么滋味儿,一切便都结束了。皇后娘娘这块肥肉,我留着慢慢啃,方才快活。”宁玥在她耳畔,低低地说:“我忘了,你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

耿妍的素手倏的一下握紧:“迟早有一天,本宫会坐回那个位子。”

“是吗?”宁玥拢了拢宽袖。

“不信的话,走着瞧。”

宁玥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好,走着瞧,别怪我没提醒你,冷宫风大,当心着凉。”

耿云的身子僵了僵,很快,又徐徐地笑了起来:“长孙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看你离那个位子那么近,但你…一辈子都坐不上去!”

耿妍与岳公公离开后,严惠妃走了过来,神色愤恨:“她可真是命大!这样都没能弄死她!她怎么就怀孕了呢?不会是假怀孕吧?”

宁玥把玄胤带回院子时,严惠妃一直在院中等待,是以,知道一些内幕。

宁玥耸了耸肩道:“是真的。”

“怎么会那么巧?这孩子…该不会是…”严惠妃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玥想了想,摇头:“从月份上来看,是出发前怀上的。人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少不了,这一次,的确是她的侥幸和造化。”

严惠妃的指甲几乎掐断了:“她那种毒妇,凭什么还有侥幸和造化?她早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宁玥拍拍严惠妃的肩膀,淡定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希望将她彻底铲除?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她没有怀孕,陛下想废后,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死?”严惠妃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玥望向不远处的碧空,那里,有海燕优雅地飞过:“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切进展得太顺利,好像有什么意外等在那里,你可以把它称之为一种直觉。”

“那她什么时候会死,你的直觉能告诉你吗?”严惠妃心有不甘地问。

“不会太久。”她也等不了太久,孩子再有几月便要出生,她可不希望抱着那么脆弱的小宝贝,进入一个处处被耿皇后控制的宫围,她要一个干净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到她孩子。

宁玥回了房,冬梅守在床前,见她进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怎么样小姐?陛下把皇后赐死了吗?”

宁玥叹了口气:“没呢,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啊?”冬梅跺脚,“那种祸害,真是活一天,膈应人一天!”

宁玥好笑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她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最好是这样!不行!奴婢得去做几个小人儿,咒死她!”冬梅一脸不忿地出了屋子。

宁玥摇了摇头,在床边坐下,看向面色的玄胤,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去计较前世的蝴蝶是谁了,不管是耿皇后还是别人,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留给她一具尸体,没让孩子失去父亲,她很高兴。

俯身,亲了亲他因干涩而微微开裂的唇瓣,舌尖舔过,一点点变得柔软。

似是感应了她的存在,玄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儿,模糊得仅剩一道虚影,过了良久,视线才逐渐变得清晰。

“玥玥…”

一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

宁玥握住了他的手,抚摸着他脸庞道:“是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玄胤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我梦到你了。”

宁玥将他的手贴在自己面庞上,温柔地看着他:“梦到我什么?不会是在欺负我吧?”

“梦到有两个你,一个撩拨我,一个在阻止我…”他轻声说。

宁玥含笑问:“那…你最后听了哪一个的?”

“好像,哪个都没听,都不见了。”

难怪进入洞穴时,他不省人事,敢情是把自己弄晕了,那个撩拨他的“玥玥”,不用说,一定是耿妍;那个阻止他的,是他内心的直觉。宁玥欣慰地亲了亲他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轻轻地摇头:“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是不是联起手来算计我?”

宁玥点点头:“是的,赵岛主被耿妍迷惑了,答应帮她将你引入山洞,他被蛇咬伤也是计划的一步…”

玄胤依旧有些虚弱,声音哑哑的:“他不是中的蝮蛇毒。”

“不是,是幻蛇,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神智。”宁玥心疼地摸上他脸颊,“还好你没事。”

玄胤眸色暗了暗,道:“是我太没用了。”

宁玥柔声道:“这个怨不得你,我们谁都没发现他们勾结在一起了,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皇后去找过赵岛主的事吗?那时我问司空朔,赵岛主会不会背叛我们?他说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了美色背叛自己的信仰。是,他没背叛自己的信仰,只是他的信仰变了。天底下,总有我们算不到的事,跌倒几次又有什么关系?谁都不是生来便是王者,每条路,都是在失败与挫折中走出来的。你是南疆未来的王,请不要因为这一点失意,就否决了你自己。”

玄胤深深地看着她,心口一阵莫名的激荡,眸光深处,水光闪耀:“玥玥…”

宁玥俯身,贴上他胸膛,拉过他的手摸上自己微微显怀的腹部:“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请殿下振作起来,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为了皇室颜面,南疆王有意瞒下耿妍与赵岛主秽乱宫廷的丑事,以谋逆罪处置二人,奈何不到一上午的时间,耿妍勾引赵岛主的事便如雪花一般,散布在了灵蛇岛的每个角落。

不用说也知道,是严惠妃动的手脚。

南疆王破天荒的没有追究造谣者是谁,或许在他心里,以为是宁玥,便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三日后,南疆王公布了对二人的处决。

解除赵枫的灵蛇岛岛主一职,囚禁于水牢,永世不得救赎。

褫夺耿妍的皇后之位,贬为耿嫔,迁出椒房殿,诞下皇嗣后,皇嗣将交由别的宫妃抚养。

灵蛇岛一行,在这种诡异而压抑甚至又有些啼笑皆非的状况下结束了。

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全都忘了,只记得好端端一个耿家,全部葬送在了灵蛇岛。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一个叫马宁玥的女人有关。

七月二十八号,南疆王把灵蛇岛交给了赵枫的嫡长子,之后便率领众人回往盛京。临行前,他叮嘱玄胤带上一部分宝藏,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