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回房,谢腾搂了姚蜜细意温存,柔情蜜意,自闹了好几回才睡。

过得几日,姚老爷和顾夫人等人要回乡,谢腾和姚蜜等人忙去相送。各有话说。顾夫人又拉住姚蜜悄道:“好生注意着,有了便写信告诉我。”说着又瞄姚蜜的肚子。

姚蜜啼笑皆非,低声道:“娘,这才几日功夫,哪儿能这么快?”

待送走顾夫人等人,姚蜜和史绣儿范晴回姚府交代了管家娘子一些话,让她好好看着府,又嘱了侍卫几句,这才回将军府。

八月底,传来罗瀚上宣王府正式向德兴郡主提亲的消息,姚蜜问得宣王府已应下婚事,不由为罗瀚并德兴郡主高兴。

那一头,顾东瑜和顾东瑾向贵女提亲,却被婉拒了。史绣儿和范晴幸灾乐祸道:“他们自以为少年风流,才貌双全,想要谁便能娶得谁了。这回被拒,他们很快便会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范晴想及以前的事,也暗爽,笑道:“他们当初还瞧不上咱们呢!这回也叫他们尝尝被人瞧不上的滋味。”

姚蜜听了经过,笑道:“他们当时还肖想过郡主,现下是退而求其次,只向贵女提亲,自以为十拿九稳,不想人家根本瞧不上他们。”

三人说起当初的事,不由唏嘘,一转念,又觉得好在顾东瑜和顾东瑾瞧不上她们,她们这才破釜沉舟进将军府当厨娘,也才有机会碰上谢腾等人。若不然,只怕这会却在顾府当了怨妇。

她们笑闹间,外间却传起另一个谣言,说道三位将军夫人只怕不能生育云云。又有人道:“三位将军去年要出征时,三位夫人便想为将军府留后,未及拜堂便洞房了。再至后来三位将军安歇在姚府一段时间,常常亲热。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至现下成亲差不多一个月了,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怕真是不能生了。将军府这等人家,难道真要绝后了么?”

“什么不能生?回头我生下十个八个给她们瞧瞧!”姚蜜听得谣言,不由生气,跟史绣儿和范晴道:“这不定是谁家又想送女儿进将军府当妾,逼不及待放出的谣言呢?”

想回击谣言,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赶紧怀上。三人说着话,便商量上子母庙里求签。

待她们求签回来,却传来灵芝怀孕的消息,不由愕然,这丫头比她们晚了半个月成亲,不想这就有了。不几日,又传来苏玉清和李凤怀孕的消息。姚蜜这才真正着急了,这些人这么快就怀上,自己和史绣儿范晴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谢腾的乳母见她着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一个法子,便对姚蜜道:“夫人,听说想赶紧怀上,却有一个土法子。”

姚蜜一听有法子,自然让乳母快说。

乳母便笑道:“据说很多夫人都是送酒菜到书房,不久就怀上了。可知书房是一个好地方。”

这个……?姚蜜尽管不十分相信,但到底抱了一丝希望,至晚,便准备一番,装扮一新,提了酒菜,款款走向谢腾的书房。

谢腾正在书房翻兵书,听得外间脚步声,只往门边一张望,见得一个窈窕的身影左手提了灯笼,右手提了一个篮子,便会心一笑。啊哈,小蜜来慰劳我了么?一时决定同姚蜜玩闹一番,只往窗口一蹿,一跃上了屋顶。

姚蜜进了书房,见书案上燃着灯,书页翻开,却不见谢腾的人影,不由一怔,这么一个时间,他往哪儿去了?一时把灯笼挂起,在案上铺了一方红底碎花的布,从篮子里拿出酒菜摆在案上,移过蜡烛,看着极有气氛,这才坐到椅子上等谢腾。

谢腾在屋顶上见得姚蜜笑吟吟摆酒菜,一时起了玩心,一个倒跃下了屋顶,只从窗户里挥掌,掌风过处,便扑灭了灯笼和案上的烛火。未待姚蜜反应过来,已从窗户蹿进去,一个旋身,转到姚蜜身后,手一伸便要去搂她的腰。

姚蜜眼前一黑,见得烛火尽灭,猛地里便想起之前曾有刺客进书房想刺杀谢腾的事,再一察觉有人影转到自己身后,不及细想,已是抓起案上的酒壶向后扔过去,一时便要大喊。不想她才一张嘴,嘴巴便被捂住,一声大喊被闷了回去。

谢腾伸左手按住姚蜜扔过来的酒壶,右手已是把姚蜜压在案上,俯身下去道:“如此良夜,夫人何必动粗?”

听得谢腾的声音,姚蜜满腔惊吓化为气愤。有这样玩的吗?一时深吸一口气,冲谢腾一吹,又疾速夺下他手上的酒壶,狠力一掀,把他掀在案上,哼哼道:“别以为你会功夫就可以欺负人。”说着抓起案上一个馒头塞在谢腾嘴里。

谢腾嘴里叨着馒头,头一仰,把馒头另一头准备无误塞进姚蜜嘴里,腾出一只手按在姚蜜肩膀上不让她溜走,只一翻,就翻过姚蜜,反把姚蜜压到案台上。

姚蜜把横在两人嘴里的馒头拿走,这才喘着气道:“再乱来,我要吹迷香了。”

谢腾嗅得姚蜜身上幽香,再被她嘴里的气息一喷,已是筋酥骨软,有些把持不住,这会听得她的话,却调笑道:“你吹吧,我等着。”

这几日来,谢腾已渐渐不怕姚蜜的迷香,且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嗅这迷香,每次一嗅,便勇猛无比。后来更是发现,这迷香除了能让人手足麻痹之处,更有催情作用。这会见姚蜜娇嗔,已是扶了她的腰,令她紧紧贴着自己,百般挑逗撩拨着。

渐渐的,两人皆发出呻吟声。

谢腾和姚蜜重温初时相遇那一幕,另具刺激性,十分尽兴。第二日便起的迟了些。待他们洗漱完毕,却有丫头来报,说道姚老爷有信来。

姚蜜一听,忙忙接了信展开细看,见得合家平安几个字,便放下心来。待看到姚老爷说道小儿子定了亲,小女儿也定下人家时,嘴角不由绽了笑。现时太平盛世,但一时之间,也未能改变男少女多的局势,弟弟能挑到合适的媳妇这个不奇怪,妹妹能寻到一个匹配的未婚夫婿,却是难得了。

谢腾在姚蜜背后探头一看,笑道:“你妹妹要是寻不到夫婿,便让岳母带着她上京罢!京城里俊男多,总能挑到一位合适的。”

姚蜜笑道:“已许了人家,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呢!”说着细看后面,却附有顾夫人所写的几页信。其中密密嘱姚蜜好些话,更详说了姚家现下的情况。

姚蜜细看最后一页纸,见顾夫人说及小女儿挑婚事时的心思,不由感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因姚妹妹性子偏软弱,才貌皆不如姚蜜,顾夫人便另有心思,怕她远嫁了没有娘家撑腰会吃亏。因细细谋划,决定在当地为她寻一头合适的婚事。止了众人劝她也带了小女儿上京寻贵婿的想法。

姚蜜看着信,揉了揉眼,自家娘亲还是挺理智的。并不因为自己嫁了将军,她便以为底下的女儿也能觅得贵婿。

原来顾夫人先前带了姚蜜上京城,想为她寻一位夫婿,其间遭了多少挫折,心中自知。到得姚蜜献身谢腾,也未能顺利得众人承认地位,后来更被贵女欺负,坐花轿出门时还差点被泼了尿水。将军夫人,不是人人能当上的。一头不匹配的婚事,也不是谁都能稳住的。因小女儿的婚事上头,便不敢作大的想法,只度着小女儿的资质,为她寻了当地一头匹配的人家定下亲来。

顾夫人又在信未嘱姚蜜,不管谢腾如何宠爱她都好,都比不上膝下有子,当务之急,须得赶紧怀上孩儿才是。

“我也知道这个,可是这个事儿不是一急就能有的。”姚蜜喃喃自语。

到得十月份,姚蜜等人依然没有动静,外间谣言越来越盛,谢氏族中甚至有人上门向谢夺石建议,让他给谢腾等人纳妾。又说道谢腾三人如此身份地位,就是多娶几个也不为过云云。待得谢氏族人走后,马上又有人来探口风,愿意送女儿进将军府给谢腾为妾。一时之间,将军府暗波涌动,暗地里说什么的都有。

十月中旬时,范晴听闻姨母胡夫人抱恙,便过顾府看望,见只是小病,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胡夫人却也因范晴还未怀上而有些忧心,密嘱了好些话,又悄悄问她的小日子来时是何光景,莫不是体质太寒,不易怀上等语。

范晴见没有外人在,这才低声道:“上一回祖父借故从宫里请了太医回将军府,明着说是为他请平安诊,实则却是给我们三人诊脉。太医诊完脉,开了一些补品,让我们依时依候服用。只说无碍,余者就没多言。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就没怀上?”

宫里的太医,医术自然无须置疑。胡夫人点点头道:“既然这样,你们好生调养才是。说起来,你们进将军府也才两个多月,其实不用急。”

本来是不急的,就是外间谣言太多,且灵芝苏玉清李凤居然全怀上了,才导致她们急起来的。范晴嘀咕,只谢过胡夫人相慰之语。

范老夫人听得范晴来了,却是令人来请她出去说话,一时又留饭。范晴不想拂范老夫人的兴,便笑着应了。

至午,顾府女眷围坐了吃饭。席间,却有范晴喜欢的几味小菜。丫头见她看向一味小菜,不待吩咐,便上前布菜。范晴笑着挟了菜正在入口,突然停住了,推了碗告一声罪,忙忙退席,只让人给她端茶。

众人不由惊疑,正待问端的,范老夫人已是一脸惊喜,吩咐道:“快请大夫进府。”

稍迟些,谢腩便策马冲到顾府,一见大夫,问了再问,确定范晴有孕,不由喜得差点傻了。

范老夫人等人见了他的样子,不由乐了,又想着将军府没有年高的女眷坐镇,还怕范晴有人闪失,商量了一阵,便让苏夫人随他们回将军府小住,随时指导照顾着。

待谢腩小心翼翼护了范晴回将军府,将军府各人已听闻了好消息,一时合府欢腾。谢夺石更是咧了嘴合不扰,只是不放心,又另外去请了太医来诊脉。太医来了,当着大家的面再诊一次,再次确认,范晴已怀孕一个多月,众人这才定下神。

谢家三兄弟候在外头,听得好消息,一时对视一眼,好啦,外间的谣言应该会止住了。

谢腾和谢胜只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谢腩,好小子,愣头愣脑的,事事落后咱们,这回居然就要先做爹了!

谢腩得意啊,悄悄回谢腾和谢胜一个眼神:啊哈哈,到时我家儿子出来,就是这府里的大哥了。你们的儿子等着做弟弟吧!

得意什么啊?没准我家绣儿也有了呢?谢胜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忙吩咐人去跟太医嘱话,让太医也给史绣儿诊一诊,请个平安脉。

史绣儿在里头陪着范晴,正百般小心,听得谢胜让太医也给她诊一诊,不由一愣,转而想起自己小日子和范晴差不多时间,这几天也没来,差点混忘了,不知道是否有了呢?

太医帮史绣儿诊完,很快传出消息,说道史绣儿也有了。谢胜一听,也呆在当地,好半晌没有回过神。待谢腩来拍肩膀,这才反拍了谢腩一巴掌,嚷道:“小子,我家儿子依然是哥哥,你家儿子还是等着做小弟吧!”

谢腾看着他们,心情复杂莫名,小蜜啊小蜜,咱们事事拨头筹,这生娃也不能落后哪!一时待要吩咐人去请太医也给姚蜜诊一诊,一个丫头早跑出来报道:“将军,太医给大夫人也诊了脉……”

谢腾脱口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小蜜也有了罢?”

81圆满

那丫头跑得急,说话又急,一时被谢腾打断了,却是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咳嗽了好一会,只说不出话来。

谢腾哪儿等得?不顾房内全是女眷,已是揭帘进房,一迭声问道:“小蜜,你怎么样了?”

谢腾的乳母谢嬷嬷听得喊声,起身出来拦住谢腾,责怪道:“三位夫人都有了喜,正怕她们受到惊吓,将军大呼小叫作什么?”

三位夫人都有了喜?也就是说,小蜜也有了?谢腾半屏了呼吸,小心翼翼问道:“小蜜也有了?”

“不是让点菊出去报喜了么?那丫头没说清楚?”谢嬷嬷笑得眉眼生花,只不让谢腾进房,小声道:“可不是有了?都一个多月了呢!”

谢腾呼吸声全停了,好一会才顺畅起来,眼睛里透出笑意来,很快满脸笑容,倒退着出房门,一见到谢胜和谢腩还在,一手扯住一个道:“两个小子,打一场去。”

“大哥,大嫂就算一时没怀上,以后也会怀上的,你别打我。”谢胜忙告饶。

“就是就是,我家小晴好容易怀上,你要是把我打成猪头,回头吓着她怎么办?”谢腩也讨好告饶,可怜的大哥啊,这一回居然要落后了么?

谢腾闻言,仰天大笑了一声,一时又怕笑声太响吓着房里的姚蜜等人,少不得忍了笑,伸手去捶谢胜和谢腩,得意万分道:“说什么呢?你们大嫂也有了。我这是高兴的。”

至下午,将军府大门口人来人往,全是来恭喜的。

范老夫人听得消息,又另派了三位老嬷嬷过来,嘱她们好好看着姚蜜等人。

姚蜜三人一起有喜,谢夺石怕她们劳累,便想再次请孟婉琴过将军府帮忙掌管家事。谢腾知道了,阻止道:“祖父,之前将军府没有女眷,不得不请了孟夫人过府照应。现下小蜜她们虽有了喜,有丫头婆子服侍着,也能照应一些事的,不须请孟夫人过来。这个时候,她要是过来了,没准会生事。”

谢夺石被谢腾一提醒,也想了起来,现下姚蜜等人有喜,心思难免重些,孟婉琴要是带了顾美雪过来,万一……。因点头道:“罢了,只得让婆子丫头小心些。你每日巡完军营便也早些回府罢!”

谢腾点点头,究竟还是把上回出征前孟婉琴下了药在解酒汤的事说了,皱眉道:“小蜜有了喜,就怕一些人又不安于室,故意捣出事来,还得防着。”

谢夺石一听,站起来道:“既这样,便不要让孟夫人她们上门了。”

第二日,谢腾却是亲上顾府,请了姚蜜大舅母苏夫人到将军府照应着。

孟婉琴本来准备领顾美雪上将军府的,一听谢腾请了苏夫人到将军府,便知道自己的打算落了空。没奈何只得苦劝顾美雪,让她息了心思。恰好有人上门提亲,男方看着也算忠厚老实,便息了想攀龙附凤的心思,把顾美雪许了出去。过后叹息道:“姻缘之事,却是强求不得,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是你的,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姚蜜见孟婉琴没有趁机上将军府,又把顾美雪许了出去,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个隐患终于是解除了。

因有苏夫人帮着掌家事,姚蜜孕吐也不明显,好吃好睡的,得闲却有空继续写情语录二。

转眼过了年,开春之后,姚蜜却是写完了情语录二,听张大人说道卖得极好。又说道大家还期待着传奇,只怕姚蜜等人临近生产不能写出来。

姚蜜笑道:“那起民妇临近生产还在挑水种田,我们离生产还有几个月,哪儿就娇贵成这样了?张大人放心,这传奇却要赶在五月写完。待我们生下娃儿,那时要带孩子,反没空写这个。”

张大人一听,笑道:“我只怕将军怪我。说我撺着三位夫人写书。”

说着话,谢腾果然进来赶人,瞪张大人道:“张大人,这京城里多少才子才女,你不去让他们写书,老来烦着我家小蜜,这样可不好。”

“谁叫京里这些人就爱看夫人写的书呢?”张大人暗汗,不敢久留,说完话忙忙告辞了。

谢腾见张大人走了,这才蹲下去帮姚蜜揉小腿,一时见她小腿肿得厉害,不由埋怨道:“那太医也是吃干饭的,这腿肿成这样,他愣是没办法。”

姚蜜不由失笑道:“太医说了,须得多走动,活动气血,才不会肿得太厉害。偏我才走几步,一群人全扶着搀着,都没真正活动过。”

“得,我早晚陪你走动走动。”谢腾不放心别人,坚持要自己陪着姚蜜早晚在园子里散步。

姚蜜悄悄笑了。先头还怕自己一怀上,就有女人来打谢腾的主意,没想这阵子以来,府里一直清清静静的,这会笑道:“我还怕自己一怀上,你就搂上美人了,没想这会还有心陪着我。”

谢腾一边给她揉小腿一边道:“打我主意的多了去。前儿去赴宴,还有人灌酒,又让美人侍酒。我只把酒杯一摔,说道我家夫人有喜,闻不得我身上的酒味,那人就把美人唤下去了。看,我这样一心一意,待娃儿生下来,你要好好报答我。”说着站起来,瞧瞧无人,迅速在姚蜜唇上香一口,又耳语道:“我晚上进你房里。”

“别,小心又闹的不安生。”姚蜜不由娇嗔。

姚蜜一怀上,就和谢腾分了房,偏谢腾忍耐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偷偷跑她房里去,虽没做什么,却会弄些动静出来。害得几个守夜的婆子老是疑神疑鬼,后来知道是谢腾偷偷跑进去,便严防死防的。谢腾却自有办法瞒过她们,继续偷跑进去。结果那几个婆子一直警惕着,杯弓蛇影的。

六月底时,姚蜜等人临近生产,众人不由严阵以待。

谢夺石一想着马上就要抱上三个曾孙,不由眉开眼笑,一时又暗暗忧心,一人待产也罢了,三人待产,就怕不周到。

姚蜜两位舅母却是早早就在将军府坐镇的,只让谢腾等人安心静坐,说道生孩子没那么快,偏他们还不肯走,只在产房外不远处坐着,听得姚蜜等人的喊声,就一惊一乍的想往产房里跑。

苏夫人见了,有些头痛,里面生孩子就够乱的,这三兄弟还在这儿添乱!

还是婆子报到谢夺石处,谢夺石让人来把三兄弟叫走了,苏夫人和胡夫人这才吁一口气。

到得傍晚,谢兄三兄弟又跑来产房不远处待着,这会没有待多久,就听得一阵凄厉大叫,叫声变了调子,甚至分不清是谁叫的,接着便没了声音,他们正胆颤心惊,忽然又听得嘹亮的婴儿哭声,稳婆在里面报喜道:“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少爷,母子平安!”

“我的儿子啊!”三兄弟异口同声,一时便要冲进产房,早被苏夫人拦下道:“还不能进去。且只有一位生了,你们……”

“定然是我家小蜜生了。”谢腾自信,我是老大,我家儿子也定然是老大。

谢夺石在书房听得生了,不由捻须大笑,“将军府有后了啊!”因又问道:“哪个孙媳妇生的?”

婆子还没答,又来了一个婆子,喘着气道:“老将军,二夫人和三夫人同个时辰生出了小少爷。”

姚蜜生下孩子后,累极入睡,待她醒来,便见谢腾抱着娃儿坐在床边看着她傻笑。

婆子见她醒来了,忙端了汤进来,又去拧毛巾给姚蜜擦脸擦水,姚蜜只让谢腾抱过娃儿给她瞧,虽虚弱着,却还是问道:“绣儿和小晴还好吗?她们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谢腾一一答了,笑道:“她们同个时辰生下娃儿,两人都不服输,都要认老二,不肯认老三。还是祖父说了,阿胜的孩儿就叫二少爷,阿腩的孩儿叫二倌,两个都是老二。他们这才不再吵嚷。”

姚蜜一听,不由失笑,因问道:“祖父可给娃儿赐了名?”

“咱们娃儿大名叫谢琅,阿胜的娃儿叫谢玮,阿腩的娃儿叫谢琮。”

说着话,谢琅却是醒了,哇哇大哭着。奶娘忙来抱去喂奶。谢腾便接过婆子手中的碗,亲喂姚蜜喝汤,又让婆子在门外候着,悄悄摸摸姚蜜的头,低声道:“你辛苦了!”

嫁得如意郎君,又一举得男,姚蜜心里极是甜蜜,嘴里却道:“满头油腻腻,全是汗,你别摸。”

“我不嫌。”谢腾又再摸了摸,终是没忍住那份得意,俯上前道:“小蜜好样的,硬是比阿胜阿腩媳妇早生一刻,我是老大,咱们娃儿又是老大,想想都威风。”

第二个产房中,谢胜也得意,赞史绣儿道:“绣儿好样的,终是让咱家娃儿当上老二,跟咱一样。上有老大护着,下有老三敬着,不错。”

第三个产房中,谢腩嘿嘿傻乐,直夸范晴争气,“小晴啊,你这回动作快哪!终是和二哥媳妇同个时刻生下娃儿。咱娃儿不用跟咱一样当老三,却当了老二。且你看,咱家娃儿俊啊!肯定比他们的娃儿俊多了。”

一个婆子在旁边默默:这刚出生的娃儿皱巴着脸,毛团团一个,哪儿看得出俊不俊的?还比大将军二将军那两个娃儿俊?

将军府三位夫人同一日产子的消息,不几天功夫就传了出去。各府里的夫人小姐皆羡慕道:“她们好运道,不单觅得如意郎君,且一举得男,这下子,再没人撼得动她们在将军府的地位了。”

另有夫人悄悄讨论道:“三位将军夫人原是拜了干姐妹的,感情好着呢!现下做了妯娌,又互相提携着,本就没人能撼得动她们,现下同一天生了男娃儿,这地位是稳妥了,再有贵女怎么样,也动不得她们了。”

“虽如此吧,除了好运道,却也得说她们能干。先前敢献身,不怕当寡妇。后来又写书赚银子,敢拒婚不嫁。逼得三位将军当众求亲,又当众发誓不纳妾。这份本事,不是人人有的。合该她们当上将军夫人。”

这会子,姚蜜正在给谢琅打扇子,看着小娃儿睡的香甜,因感叹道:“嬷嬷一直说奶娃没有六月天,不怕热,硬要拿被子裹着他,结果就一直哭闹不休,连奶也不吃。还好听了舅母的话,拿走被子,换了小衣,打了扇子,这不,一凉爽,吃也吃了,睡也睡了。”

苏夫人笑道:“我是看着娃儿壮实,想着他气血足,虽出生才几天,只怕也像大的娃儿,一般的怕热来着,不想还真个是。”

看完了姚蜜和谢琅,苏夫人又赶去看史绣儿并范晴,也指导了一番育儿经。

一时却有丫头来报,说道罗瀚已择了吉日,待要迎娶德兴郡主过门。姚蜜虽未出月子,一听这个消息,也忙使人备了一份厚礼送过去。

苏夫人见了,一时想起顾东瑜的婚事还没着落,不由感叹,早知道姚蜜这样能干,当初就该让东瑜娶了她才是。因去瞧谢琅,忽然就起了心思,小娃儿才十天功夫,眉眼稍开,看得出是一个俊的,将军定然也是一位将军了。东瑜虽没有娶小蜜,这会正该赶紧娶亲,生下娃儿来和将军府联亲才是。顾府男儿想娶将军府的女儿这个有点难,要是女儿想嫁将军府的男儿,这个就容易多了。且看小蜜这般的身份,不也得了将军的青眼?

谢夺石这些天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下子多了三位曾孙啊,到时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膝上再坐一下,肯定热闹极了。因想着好好办一回满月酒,少不得请苏夫人来商议如何下帖子请人等。

待办完三位小娃儿的满月酒,很快便是中秋节,看着三位曾孙,谢夺石欣喜之余又道:“如果再多几位曾孙女,就更圆满了。”

至晚,姚蜜安抚谢琅睡了,嘱奶娘好生看着,这才回房。谢腾等了良久,见她进来了,一把搂住,气息喷在她口鼻间,见她呼吸急促起来,脸如桃花,宛如当时未嫁时,不由情动,俯耳道:“咱们赶紧再生一个女儿罢!”

姚蜜轻吹了谢腾一口,见他双手依然有力,紧紧环在她腰上,不由轻笑道:“又吃了解毒丸?”

“没吃。我是煅炼出来了。只要咬紧牙关,生生受着,几次下来,也不怎么怕你这迷香了。”谢腾俊脸暗红,低语道:“现下嗅着,只筋酥骨软,倒不至于马上倒下。”

姚蜜含笑捶打谢腾的胸口,轻轻道:“儿子不好吗?非得赶紧生女儿。”

谢腾应道:“儿子有了,自然想望女儿了。且前儿李副将的夫人抱了女儿过来,那女娃娇娇嫩嫩的,乖巧极了,我瞧着眼红,也想要一个那样的女儿。”

姚蜜不由笑了,点谢腾额头道:“你要喜欢李副将的女儿,就讨来给咱们阿琅当媳妇好了。”

谢腾“哈”的笑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说着,相拥上床。

到得谢琅一岁时,太医又诊出姚蜜有喜,这一回,众人皆道:“顶好生一位小姐哩!”

第二年四月,姚蜜产下一女,取名谢瑗。合府欢腾,都说道这个女娃极像谢云,谢夺石更是宠爱谢瑗,一时之间,几个曾孙倒靠后了。

谢瑗一岁时,已看得出眉眼精致。众人皆道:“看这模样,长大定然比她娘亲还要出众,将来求亲的只怕要踏破门槛了。”

至她抓周这一天,各府夫人和小姐来观礼,一见她小小人儿一点不怯场,更是啧啧称赞。

几位夫人在旁边悄悄说话,其中一个笑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你们可要听?”

“快说,再卖关子就真不听了。”

“刚听到消息,说道皇后娘娘有意和将军府联亲,之前使人探听将军夫人生的是男还是女。戏言说道若是生了男娃,长大便是驸马。若是女娃,就留着当皇子妃。现下谢瑗这个模样,只怕真中了皇后娘娘的意也未定。”

“哈哈,你还当真了?漫不说皇上只宠爱皇后一个,后宫所生育的皇子和公主极少,就是现下的皇子和公主,年纪都是十岁上的。待得将军府的小少爷大了,公主早嫁人了。就是皇子,也不会等到二十几岁不娶亲,等着娶将军府的小姐为妃啊!”

众人一想,太子今年十一岁,谢瑗才一岁,相差十岁,似乎不大可能,一时都笑了笑,不再理论。

她们正说着,外头已有人通报进来:

“太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