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更是一种所有物的标记。

想不到他竟然戴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么漂亮的红色,像一颗心,我以为把它戴在胸口,会不会离你的心更近一点。”天霜低柔地道:“很蠢是不是,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个聪明的人,不像D,他一直都知道他要什么。”

搁在他胸口的手清晰地感觉到天霜的心跳,若草有些不习惯这骄傲的美少年用这样黯淡的口气说话,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我所学会的东西里,没有一样是教我该怎样去爱一个人,我所有的生命里都在学习怎样保护自己和D,怎样利用自己去获得让自己能好好存活下去并不再被人随意伤害的一切,让伤害自己的人消失,我以为那就是我的全部。”

天霜微笑起来,那笑茫然,无助而脆弱,像个迷路又失亲的孩子,竟让若草没有办法拒绝他靠进自己怀里的动作,柔软地亚麻暗金色发丝落下来覆盖在两人身上。

“我一直以为君的怀抱一定比我的体温还要冷,并且无比的厌恶恐惧着她,可是那个怀抱却很柔软,芳香,温暖,甚至安全。”他闭上眼陷入回忆,深深地叹息:“就是现在这种感觉,让我不可自抑地想要一再地靠近,甚至忘记了绝对不能爱上自己的仇人,心甘情愿地让你为我戴上那只宝石。

君,你把我的心锁起来了,那么,这一次就请你亲手把这个锁打开吧。

若草看着他胸口娇嫩粉薄的乳尖和上面鲜艳夺目的红宝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是要她亲自解下这棵宝石乳环么?

但是。。。。。

“这上面没有活扣。”仔细小心地看了下那枚宝石小环,若草不禁挑眉。

“不需要活扣,我曾以为我会戴着它一辈子。”天霜垂下闪着金属光泽的长长睫毛道:“要解下来,并不算很难。”

是不算很难,小环是白金打的,很细,用力一扯,扯破他那小巧娇嫩的花朵骨。便会掉下来。

“你不怕疼么,还是觉得我会心软?”若草的指尖慢条斯理在他胸前那朵诱人樱红上打转,只稍微拉扯,那里便会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鲜红粉嫩,而怀里的人儿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你真的觉得我承受不了么,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天霜抬起的妖异眼瞳里有一种灰淡的无所谓,仿若身体不是自己的自嘲。

他那样的人,从小到大,唯独疼痛如家常便饭可以时常‘享用’

自嘲与自卑。

心理学上,有时候越是外表高傲任性的人,内心越是脆弱而自卑。

何况他那样从级年少便被卖为雏妓的少年,惊艳的美貌给他带来的从来不是幸运。

若草勾住那小环的手顿了顿,看着已经微微渗出鲜血的胸口,怀里却依旧平静脆弱的人紧紧抓住床单的泛白十指,竟一下子无法如原来那般打算干净利落地下手。

为什么呢?

她知道自己从不是心软的人。

是因为最初的憎恨厌恶之前,曾经存在的怜悯疼爱么?

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骄傲与爱憎都那么纯粹直接,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所以才会和D一样下意识地便想要得到这样的人,在最初的时候,君才没有把天霜这样可以卖得好价钱的宠物卖掉?

许久,她收回手起身:“自己的东西,自己解,走吧,除非你想和你的弟弟在我的床上见面。”

手还没有收回却被对方再度按了回去,天霜轻笑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凛冽:“女王也会有对自己的宠物下不了手的时候么没关系,我来帮你,这样是宠物伺候的主人的本分。”

若草募地一惊,待要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手触之处分明感受到一种扯扯撕裂之感,指间瞬间有沾上一种黏腻温热的感觉。

只得‘啪’的一声,另外一只手狠狠甩过去,直接把那张漂亮而面目表情的脸打得偏过一边,连自己的手都感到生疼。

“你疯了,松手!”若草冷冷看着他,忍无可忍地要起身。

“我很冷静。”天霜仰起脸,毫无慌张或者歇斯底里,而是一种平静,脆弱如玻璃般的平静,双手绕上若草的脖子向下一勾,迫使若草仓促间没留神一下子又跌回他身上。

“最后一次,让我伺候你。”

“你松手。。。。。唔”若草推不开他覆上来的唇,眉一挑,手直接狠狠压中他胸前的伤口,天霜瞬间疼得白了脸,漂亮的妖瞳泛出朦胧雾气,却仍旧死死叼住她丰润的唇不放开。

知道感觉身下的人儿分明浑身都疼得发颤,却仍旧不肯松开她,一双水光荡然的大眼倔强地瞪着,满是怨愤,绝望,忧伤,浓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太过纯粹浓烈的感情几乎让她立即别开眼,手也微微松开。。。。。

只片刻,她又转回眸子冷冷地看着身下的少年:“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愧是君,这么快就发现了。”天霜唇边弯起个狡黠的笑,把脸贴进她的颈项里,双臂微颤着缠上她的细腰,放佛多年前撒娇的模样。

“血象——我的血提炼的香气,融在我的血里。。。。君不但闻了,刚刚也喝到了,用别的话,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君都会发现的。”放佛献宝似的,天霜伸出舌尖舔了下若草的唇,微凉湿软的唇舌上带着血的腥香。

“你想做什么。”丝毫没有怨忿,若草看着翻个身把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眸光犀利冰冷。

“不做什么,只是尽到为陛下服务的最后一次义乌而已。”天霜跨开腿跪坐在她腿间,优雅地解开自己已经衣襟大敞的衣服,袒露出宽阔漂亮的胸肩膀和柔韧细瘦的腰肢,肌肉均匀地覆盖在完美的骨骼上,即使有不少淤青伤痕,这仍旧是一副和D一样诱人漂亮的身体。

看着解开裤扣的天霜,若草冷哼:“是我伺候你吧。”她身上熟悉的血脉流动,腿间渐渐炽热难耐,分明是被下了催情药。

赤露着身体覆上她,天霜轻道:“血象会让受者亲近原料本体,可一旦靠近本体,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对方血液的渴望,是一款基于荷尔蒙提取的香精。”

鲜血与欲望。。。。是极其激烈的吸血鬼香型。

若草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皱起眉:“你竟然下这种东西,你真的是。。。。”

“我也让你很疼过,所以只是想把所有欠你的都还给你,君。”他傲然而倔强地闭上眼,收回手,只是安静地伏在她的渐渐僵硬怀里。

这个小疯子。

许久,若草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只感觉所有的愤怒与羞耻感都被那翻腾的火焰燃烧殆尽,伸手环抱住怀里微微颤抖的人,慢慢地顺着他的额头亲吻下去,叹息:“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唇吻到他的颈项间慢慢流连,随后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锁骨:“那就乖一点。”

“唔。。。。。”

这种激烈的刺激情欲的香气,会让对方情欲高涨,还会忍不住对着另外一方施虐啃噬,以求取对方体内新鲜的血液气息。

带着情欲气息的血的香气,在黑夜暴雨中异常鲜明。

身体里翻涌着的热气淹没着神智,只有靠近身下的人才能闻到那种新鲜的气息,舌尖和唇齿无意识地在那些伤痕撕扯吸吮,制造出更多伤痕,细腻的痛苦的喘息低低地在耳边缭绕,分不清谁是谁,直到贴近他胸前的极其敏感的部位,汹涌的血腥香气喷涌而来。

身下的身体僵硬,然后又渐渐放软地贴抱上她。

若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那受伤肿胀的粉嫩,随后狠狠地吸吮上去。

皮肤放佛要被寸寸撕裂,分明已经疼得浑身发颤,却依然能感觉那疼里翻出细密的欲望的血气向下身涌去,天霜看着天花板路出个自嘲黯淡的笑。

这具身体果然还是那么贱,被调教习惯了。

果然如心理医生所言,他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果然已经的末期——无药可救。

可是陷入情欲里的君的那双眼睛,靡丽深魅得让他那么清晰想起年少时每一次她抱着他的时候那种心悸。

那是还会疼爱他的君才有的眼神,而不是对他视若无睹,冷漠得将他当成无关路人的眼神,记得在别墅里见到梅若草的身后,看到她那种看似热情,实际上比谁都淡漠,所有人之于她而言都是过客的眼神,谁都可以轻易抛却,便下意识地觉得刺眼到厌恶,忍不住一次次的折磨她,便是想要彻底地抹掉那种讨厌的神色。

下体忽然被温软的手握住,然后慢慢用力,疼痛的感觉瞬间让原本秀挺的部位迅速地软下去,渐渐地难以忍受地尖锐疼痛起来,他浑身不可自抑地一颤,那种地方。。。。。咬了咬唇,他颤抖着闭上眼凑上自己的唇,自暴自弃地呢喃:“你要毁了我么。。。。那就毁了我好了,没关系。”

神思已经不清的她也许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是

不是君的话,情欲要来又有什么用恩。

毁了我也没关系。

身上的人停了片刻后,手竟然渐渐松开了,有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间,天霜下意识地想要并拢腿,随即又艰难地大大打开。

随即,又感觉拿手轻轻触碰上那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放佛觉得手间的东西,很有趣,那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在他最细腻敏感的皮肤上弹动,或者轻拉,疼痛夹杂着快感又再次席卷上来。

“粉白色,很干净呢,你很干净。”

感觉有柔软的舌尖安慰似的轻舔上自己紧闭着的湿漉漉的大眼,她幽魅缓慢的声音让天霜终于忍不住低泣起来,他伸手死死地抱住她低喃:“君唔啊君,对不起。”

没关系的。。。。。毁了我,也可以,如果这样能让你还记得我。

抵死缠绵。

混混茫茫间,世界在暴雨里放佛颠倒模糊了一切。

血腥气息蒸腾着情欲伴着低泣与幽幽呻吟盘旋缭绕。

颤抖的腿慢慢地移动下地,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片狼藉,血腥混着片片白灼,大片的淤青下还有无数细小破碎的伤口,连最敏感的部位也是体无完肤。

天霜艰难地天地,扯过衣服向窗前移去,推开窗的瞬间凄风冷雨募地扑面而来,原本甜蜜的心慢慢地被虚无和冰冷填满。

好梦易醒,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她终于伸手抱住了自己。

他神色沉静下去,扯下耳边的耳饰,低低地下达指令:“行动。”

不知何时悄然潜入的两条人影从窗口越过他的身边,朝床上精疲力竭熟睡的人走去,拿着毯子一裹,又细心地包上放水的雨布,准备扛上肩膀带走。

“主人,可以了。”

“好,你们走吧。”

“您呢?”

天霜淡淡道:“留下。”

他不能让D把君带上那个恶魔岛,让D再伤害君,但他也不能向君说出实情,不论他和D之间怎么样,但是他绝不能让D出事,站在教父这一边,又对君出手的话,塔罗里的其他人不会放过他的。

君要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的话,必须有一个能牵制住D和教父,他太了解他那个弟弟看似温和淡定的面貌的行动力和冷酷。

“可是。。。。”扛着人的两人犹豫了一下。

“快走。”

“啧。。。真是的,哥哥,你怎么能把别人的客人偷走呢,我都不知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就有了这样的嗜好。”温和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却让房间内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D,让她走,我留下。”他沉声道,他知道D对着自己有一种不能说出口的感情。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在电光间若隐若现,唇边甚至带着浅浅如水的笑意,竟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惧怕。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D慢慢地踏着闲适的步子走进来:“就算你背叛了我。”

指尖缓缓地挑起床上染了斑斓血迹和欲望痕迹的洁白床单,D弯了一下唇:“即使,你和她都背叛了我。”

阴森的闪电滑过,映照在D的脸上,浅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瞳孔微竖,似隐隐的夜半波澜大海里,在下面游曳的巨大狰狞的恐怖妖兽破海而出。

风雨消停的海边天空是一种能够让你知道宇宙存在的深蓝,让人恨不得长了翅膀或者化为空气拥抱上去。

而她就在这片天空里,若草看着直升机外那一片碧蓝,大耳麦里传来温淡的声音:“十分钟到达试验岛,准备登岛。”

她敲了一下耳麦,示意明白。

试验岛不过是太平洋上无数小岛之一,一如塔罗岛也一样。

只是塔罗岛所有狰狞的火力戒备和调教训练场地都在华美建筑之下,植被精良,似海上皇家庭院,她是上面的女主人,但是这里却更像一个赤裸裸的军事堡垒。

只是上面荒草野木丛生。

而那样的建筑竟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坐着军用吉普飞驰,一道道隐蔽在树木丛林间的关卡,让她微微挑眉,这样密集的树木,就算是近距离空中飞机观察恐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要建立这样一个军事堡垒,简直像。。。。。

“出示您的通行证,先生。”全副武装的士兵目光冷冽。

“好的,请进,中校。”士兵朝一身便衣的D啪地敬了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这里的武装编制是正规军队。

等她进入地下建筑群后,这才发现这里像什么。

可以抵御地面飞机攻击的岩层,内部总共建有5栋楼,都是2到3层高。指挥所内部的钢制防爆门每扇厚30厘米,重20吨,能抵御当量核爆的威力。建筑物下面还装有液压或橡胶减震器,能使建筑物在遇到外界强烈爆炸后的震动或摆动迅速稳定,大楼间还留有一定空隙,以抵御地震造成的剧烈震动。

配备完备的军事侦察系统和开合式小型飞机场。

这里简直就像她曾经参观过的东欧——二战时期希特勒地下‘狼穴’。

目光忽然停留在这间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半身肖像照,她不由一怔,有一种诡异而阴森的预感,那老旧黑白照片里的男人面容斯文,笑容更是温文尔雅,有点异样熟悉。

最重要的是他穿着的,是二战时期纳粹军服!

她瞥到照片下的花体签名,仔细看了一下。

“M.J.Mengele”

“梅梯。约瑟夫。门戈尔。”淡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若草一惊,募地回头,D又换了一身黑色的党卫军服装,武装带束得他腰肢修挺,双腿笔直修长。

试验,纳粹,门格尔。。。。?!

纳粹的死亡天使,着名的恶魔医生——门戈尔。

“你们在进行纳粹门戈尔的试验!”若草心中一股凉意蔓延,目光梭地冷厉起来。

他们竟然找到了那个逃逸多年,被多国悬赏追杀的纳粹分子。

“确切的说,这位算是我血缘上的父亲的试验。”D微微一笑,曾经觉得温雅的微笑,现在异常的诡异森冷。

“怎么可能!”若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这男人就算活下来也是八九十岁的人。

第七十九章 画皮 上

“确切的说门戈尔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也是这些实验的最初带头人。”D微微一笑,却是一种极诡异的冷漠。

梅梯。约瑟夫。门戈尔生于1911年,出身德国名门,门格尔有着所有贵族青年的惕躺潇洒与多情,但是却也无比沉醉于享乐的名门青年更多了一份刻苦,涉猎广泛,博学多才,是人类学和遗传研究方向的博士。

同时是德国纳粹里面最着名的恶魔医生,狡诈恶毒,与侵华战争和细菌部队的石井四郎一样臭名昭着。

“不可能,他1979在巴西游泳时就溺水身亡。”若草不可置信地说。

以色列曾经向巴拉圭和哥伦比亚派出上百名特工暗杀门格尔,但都被他躲过,国际社会试图抓捕他的努力进行了整整35年,直到1992年提取遗骸DNA对比后,才确认他已经死了。

“没错,他现在是死了,至于什么时候死的。”D弯了弯薄唇,勾出疾讥讽的笑:“别忘了,你也曾经死过,女王陛下,好了,现在让我来带领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基地,还有顺便参观我童年的美妙回忆。”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若草沉默了片刻,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看到的一切让她心中慢慢地升腾起步太好的猜测。

红底黑字的纳粹的大旗触目惊心地从三楼大厅悬挂而下,除了外围的警戒人员穿着丛林迷彩服,所有管理者都身着纳粹党卫军的服装带着纳粹字袖标,身形一看,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神情冷酷而且一丝不苟。

白色服装的科研人员沉默无声地在白炽灯森然的走廊上走来走去,仿佛一个个幽灵鬼影。

所有的所有,她仿佛跨越了数十年,正身在二战时期的纳粹德国国家实验室。

看着走在自己面前侃侃介绍着此处,一身高级党卫军军官服装的英俊男子,若草生出一种奇特的竦然感。

一个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就从事无数恐怖人体实验的纳粹份子;一个理论是:“人和狗一样,都有谱系,有人在实验室里培养出了良种犬,我也能在里面培养出优良人种来”的恶魔医生,连被全世界追杀的逃亡时期都在巴西不断偷偷几下双生子实验的男人,他用自己的精子和优生学在试管理制造出后代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曾经的克虏伯家族就是纳粹鼎力支持者,二战后,克虏伯家族族长也差点上了绞刑架,他们家族的纯雅利安人蓝血贵族基因确实也符合门戈尔那样挑剔变态性格的标准。

D那低得不似常人,医学上称之为尸温的身体;过份的美貌;诡异残忍的思维模式;到底有多少继承了那个会让无数人噩梦的恶魔

这个曾经无比熟悉与拥抱过的修挺背影,如今陌生得让人毛骨悚然……如草只觉一股森然阴气慢腾腾地从背脊上爬起。

仿佛你枕边曾温情拥抱缠绵的美人,不过是披着一层华美人皮的食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