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萌一派理所当然:“是啊,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问世间谁最坦荡,直叫我当仁不让。”

甄世爽正色起来:“好了,这个案子快收尾了,我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步萌一脸懵逼:“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我就看不懂?!快告诉我啊!你要急死我吗?!”

“等证据齐了再说。我先出宫一趟。”甄世爽说完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步萌气得在后面跺脚:“诶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走啊!我真是烦死跟这种高智商的人交流了,交流也太不畅了!”

她气鼓鼓地回到芳华宫,大家人手一串糖葫芦,正吃得美,曲碗碗兴冲冲地扑过来:“啊,萌妃姐姐!我太喜欢你了!糖葫芦真好吃!”

言轻也凑近:“萌啊,这些胭脂真是太好看了,怎么买了这么多,我给春萍、烟儿都分了些呢。”

步萌道:“因为买的多打折啊!有折扣不去用,总感觉会很亏。”

好几个大拇指都瞬间伸到她眼前,给予她点赞和好评,烟儿在旁边道:“主子,你好像没带荷包出去,哪儿来的钱代购啊?”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语戳到要害上,步萌脸有点烫:“呃……我向甄大人借的钱。”

整天浸在八卦之水里的言轻此刻眼神完全就不对了:“啧啧,男女之间最怕欠东西了,欠钱还得还,一借一还就有了两次见面机会。还有欠人情,也是很要命哦。”

步萌伸手要掐她:“你乱说什么呢,我跟甄大人只是普通的男女关系。”

言轻躲得及时:“都男女关系了,还叫普通?这个世界太复杂,我不想懂。”

“我不理你!”步萌转向骁贵人,“剑还好用吗?”

“不错,都是我喜欢的。你们的案子办的如何了?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比甄世爽更快地找到凶手!好了,现在我是真的体力不支了,我要歇歇,谁都别打扰我。”她一身疲惫样走去了寝室休息。

言轻在背后吐槽道:“出去逛了逛就体力不支了,还算是女人吗?我可是连逛一下午都不会虚脱的人。”

骁贵人瞥她一眼:“是啊,凡人怎么能跟你比。”

说是休息,这一晚步萌根本没睡好,做的梦乱七八糟,一会儿出现甄世爽的脸,一会儿又是温楼,男人们在她的脑海里转啊转的,比哪吒脑海还要各显神通,她都快醉了。

第二天大清早,后宫诸多女人都堵在芳华宫厅堂,气氛乱糟糟,比打折卖场里的情形好不到哪里去,言轻一手拿纸一手拿笔做着记录着:“行了,你们别挤在这儿,影响空气对流。礼单我都记下了,会给萌妃看的。”

骁贵人张开双臂,将王嫔、足嫔、伊贵人三人往外撵:“听到了没有,都回去吧!”

王嫔道:“你一定要把我的礼物转给萌妃啊!”

足嫔道:“还有我的!我送得这份一定合萌妃的意。”

伊贵人道:“如果萌妃娘娘还有别的喜好,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她们恋恋不舍地离开,室内空地摆着好多包装好的礼品盒以及贵重玩物金银珠宝,曲碗碗蹲在那羡慕地摸着:“这就是红的感觉吗?我也好想红啊……”

言轻松了口气,将纸笔放下,捶了捶自己的肩头:“唉,尽管我历经沧桑,不再会轻易受什么刺激,但我的这颗老心啊,还是会产生一种从云端一坠千尺入了寒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嫉妒的感觉吗?如果是的话,我的嫉妒已经满档了。”

曲碗碗挨个把贵重玩物摸了一遍,又拿起一个礼品盒摇了摇,有动手要拆的架势,骁贵人赶紧阻挡:“放下!这是给萌妃的,别弄坏了。”

曲碗碗努努嘴,不舍地放下,正巧步萌伸着懒腰刚出来,一进厅堂就被一股金光闪了眼,她条件反射用袖子遮了一下光,几秒后才探出头来,表情惊讶:“喔!什么情况?!”

言轻把礼单塞给步萌:“这都是后宫嫔妃们给你送来的礼。都记在上面了,你自己看。”

“为什么要给我送礼?我没干什么好事啊?”她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成为当红炸子鸡的。

言轻为她说明:“因为最近有太多似是而非的传言,都说因为太师被弹劾的事,皇上一直冷落贵妃,其他嫔妃也不得宠,所以大家觉得如贵妃要是倒台了,最可能上位的就是你,所以都来巴结你啊。”

骁贵人说:“我倒还听见一个传闻。有一个宫女大半夜偷偷爬了皇上的床,被皇上叫人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供出来的幕后指使是如贵妃。如贵妃可真是流年不利。”

言轻又道:“说到底,皇上坚贞得有点邪门,后宫虽然充裕,但他又一个也不宠幸,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怀疑皇上有某方面的隐疾。萌啊,你跟皇上走得近,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内幕可以透露?”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步萌的脸立刻就红了,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不要乱说话,要是二踢脚一文钱能买六个,我就先炸你们二十文钱的!快快,把礼物帮我搬出来。”

言轻将自己最新发明的改良版板车贡献了出来,拉轰指数直逼五颗星,以便步萌将礼物都还回去。步萌纠正她的思维道:“这些礼我不是要还回去,而是要拉给皇上充缴国库,我可不想留下黑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言轻立刻扬起眉头,表情里全是不可思议:“你厉害,思想觉悟很高啊。”

“那必须,好好活着是多么需要人品的一件事,我也要多积累积累人品。走了。”

“慢着!”言轻跑回屋里,稍后又回来,放了一把油纸伞在板车上,“你带上伞,肯定有用。”

“亲爱的,现在晴空万里,你该不会已经发明出太阳伞了吧?”

“那还没有。我算过了,今天有雨。”见步萌一脸不信任她的样子,言轻只能出狠招,“我关节又疼了。”

步萌信了。言轻的膝盖关节,那是最准的天气预报载体,一到阴天下雨,钦天监因为没能提早预测到而惨遭打脸,只有言轻能够一人笑傲后宫,这也算是不为人称道的一个秘密了。

步萌费劲地拉板车行驶在宫中,姿势就像老牛耕田,路上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掩嘴偷笑,等她终于到达长极殿门口,只见两位大臣正愁眉不展地被吴惟庸和福熹送出来,步萌呆了:“不会吧,这边也在排队送礼吗?”

福熹解释着:“哪儿呀娘娘,皇上情绪不好,两天没上朝了。”

“情绪不好?”步萌一听,就把板车放下了,“那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你们帮我把这车东西带给皇上,礼单也在里面。”

福熹傻乎乎正要接,就被吴惟庸打了手:“萌妃娘娘,你还是当面跟皇上交代这些事吧,老奴可不敢做主。”

礼是必须得上缴国库的,步萌被逼无奈只好亲自上了。寂静的长极殿里,伺候的人并不多,因为温楼一向比较龟毛,看见女人一多他就会莫名烦躁,此时的他正抱着一只波斯猫摸毛。步萌笑嘻嘻地询问,试图缓和气氛:“皇上,你以前日日上朝打卡,准时得就像模范标兵,怎么突然就缺勤了?”

“别大惊小怪的,朕就不能任性一回吗?”温楼摸猫的动作明明很温柔,画面很养眼,哪里算是情绪不好了,步萌一直盯着看,都快要有一点痴了……

温楼道:“干嘛用这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它,很想要?你难道也想要我摸你?”

步萌反应过来,赶紧呸了一下:“拜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哪有想要——”话还没说完,温楼就将猫放下,突然伸手过来揉了一下步萌的头,步萌先是石化,然后接着炸毛了,不停整理自己的发型,“你干什么啊!谁想被你摸啊!”

“脸红什么?嘴上说着不要,表现却很诚实呢。”

“什么鬼!”步萌气急败坏指着礼物堆,“这些都是宫里嫔妃巴结我的贿赂,都在这儿了,一件不少,你检查一下。”

“没想到你还很清廉。”有笑意从温楼的眼中缓缓荡开来,一刹那之间,就好像千树万树梨花开。

步萌好久才回过神,嘴硬道:“当然了,我是要走的人,如果吞了这些东西,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耽搁我的前路呢。不过皇上,这两天的传言愈演愈烈了,你就不能宏观调控一下?”

听到她反复提醒“要走”这种话,温楼的表情变得有点不高兴,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传言?”

“都说如贵妃近来因为太师的事情被你冷落……”

“朕跟她就没热络过,谈何冷落?”

步萌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也是,你把后宫当成收容所在用,对哪个嫔妃都不算热络,这才导致外面都在传你有隐——”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了嘴巴一下,不敢再说。

温楼追问:“隐什么?”

步萌摇头:“没什么。”

“不必遮遮掩掩的,朕听到的比你多,他们说朕有隐疾。萌妃,你觉得朕对你怎么样?”

这时候要是说“不好”可能会马上遭受酷刑了吧,步萌只好清了清嗓子,回道:“不错,都能答应放我出宫这种奇葩的要求,皇上是好人。”

“你说朕好,那是不是也要报答朕一下。”他唇边仍旧带着笑,言语中分明有着几分调侃之意。

步萌全身心都在防备状态:“怎么报答?”

“侍寝。”

短短两个字,步萌被惊得后退了几步,差点被绊倒,她在“装傻”和“装死”之间几次摇摆,最终才开口道:“万水千山总是情,给点缓冲行不行?!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吓我?”

温楼颇有些不悦的瞪她一眼:“别激动,不是真侍寝,只是用你来澄清一下谣言,堵堵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