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自从去而又返之后,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过来骚扰她,叽叽喳喳罗里吧嗦比跳大神的还烦人,太后觉得自己的晚景何止凄凉,简直是惨绝人寰。

步萌笑嘻嘻地讨好着:“太后娘娘,臣妾只是想给您助兴,这是言妃刚发明出来的小玩意,可好玩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太后抬眸看了我一眼:“不喜欢,拿走。”

“哎呀,臣妾还没给您演示一下怎么玩,等您看过了,一定高兴。”步萌拿起竹蜻蜓用手一搓,愿想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竹蜻蜓没有走规定路线,而是直直朝太后脑门飞去,“砰”的一声,太后捂着额头“哎呦”呼痛,步萌急忙上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太后娘娘,你没事吧?刚才是方向没掌握好,臣妾给您重新演示……”

“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不走了,哀家后悔没有早让你走啊!你不要再来烦哀家了……”

步萌在心里狠狠一叹,感觉自己还是没有摸到太后命门,哄她笑笑简直难过登天,不过前方即使路途艰辛,她也一定要表示决心:“太后娘娘,为了皇上,无论如何臣妾一定会哄您开心的!”

太后的头都快变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的疼,眼睛里都没有精气神了:“哀家自己便能开心,你甭操这个心,赶紧回芳华宫去,不要再来了,算哀家求你了……”

太后给昔人使眼色,昔人又去推赶步萌。步萌最终还是蔫眉塌眼地被赶了出来,她一步三回头,期待能被重新召回。温楼此时正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嘴角就不自觉地上翘:“为博母后的欢心,你委实卖力的很。怎么样,今日有什么收获?”

“我没有收获,倒是太后收获了一脑壳包,皇上,我是不是缺乏取悦别人的资本啊?为什么总不成功?”

温楼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长日漫漫,你可以拿朕多多练习,朕看好你。”

第十五章 为爱走偏锋

芳华宫的夜里还如同往常一样,曲碗碗起夜上完茅厕出来,正打着哈欠走在后院里,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她身后一闪而过,她敏感地回头,什么都没看到,但还是紧张地拔腿就跑:“救命啊——”

她跑了几步就撞到了骁贵人的怀里,骁贵人懒懒抬眼睨了她一眼:“鬼叫什么,怎么慌慌张张的?”

“骁贵人,我好怕啊,刚才有个黑影闪过,好像有鬼!”曲碗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晓得该给自己烧香还是烧纸,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了,她都快要受不了。

“怎么可能!我看看。”骁贵人比较沉稳,她环顾后院,竟看到柴房的门开了一条缝,她回身拍了拍曲碗碗的肩:“没事,我来检查一下,你回去睡吧。”

曲碗碗怕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当然不想留下,她飞奔回去钻了被窝。柴房前的骁贵人右手握上了腰间斜挂的宝剑,小心翼翼做防御状地推开了门……

柴房里并没有异象,骁贵人用剑柄掀开了几个稻草席,底下只有干柴,别的什么都没有,她耸耸肩,仿佛是在笑自己的多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鬼。”

正当她朝外走的时候,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神经高度敏感的骁贵人立刻上前掀开了那里的一层枯草,万万没想到,底下竟露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男人双目紧闭,额头全是虚汗,已经陷入昏迷,他身上一道伤口横穿腰腹,衣服几乎被血染透,骁贵人神情震惊地发声:“沈殇?”

她一直在等待着的沈殇?!

很快沈殇就被众人围观了,曲碗碗看见血很害怕,藏到了步萌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来看:“他这是怎么了?”

言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步萌也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大家的问题都很多,头顶全都是问号,芳华宫怎么可能多出来一个男人,还是受重伤状态下的,这男人竟然还是骁贵人失踪数年的老相好,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但是骁贵人也和她们一样什么答案都不知道,因为沈殇一直昏迷就没醒。

柴房太简陋了,这人又是骁贵人的重要心头好,总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于是步萌提议将沈殇移去一个没人住的空房间,暂且养伤再说。

“让开让开,快让开,我来了!”言轻用屁股将步萌和骁贵人挤开,她手上每个指缝里都夹着一把不同规格的小刀,曲碗碗跟在旁边,手里拿着纱布和药瓶……

步萌脑仁儿一疼:“亲爱的,能不能先剧透一下,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解剖?”

言轻澄清道:“这是用来剪衣服和绷带用的!”

骁贵人还有点不放心,她护在沈殇床前,皱眉看着言轻:“你行不行?”

言轻明白,骁贵人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失踪已久的心上人,如果她失手把沈殇搞死了,后果肯定充满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她耸耸肩:“我是全才,你们放心!不会出差错的!你们都出去,不要影响我发挥!”

大家顺从地去了门外,言轻把沈殇腰腹止血的布条减下来,清理伤口,涂抹特质伤药,又缠上新的纱布,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着,她发现沈殇的身上还有很多陈年旧疤,而且脉搏跳动得很是奇怪……

处理完后,言轻走到了大家面前,叹了一口气,骁贵人立刻紧张地抓住她胳膊:“怎么样?你叹气是什么意思?死了?”

不怪别人脑补太过强烈,主要是言轻太会作妖:“失血过多,不过有我在,他暂时死不了。骁贵人,你知道吗,在他身上不仅只有腰腹部这处刀伤,除此之外,胸部、背部、臂膀、腿部、臀部——”

步萌打断:“你都看他哪里了啊?!”

言轻赶紧打嘴,因为她怕自己动作慢了,骁贵人会先过来撕了她:“别激动别激动,没看臀部,我一时顺了嘴!我的意思是说,他身上好多地方都布满了旧时疤痕。可以猜到,他曾经拥有多么惨痛的过往。”

曲碗碗感情最丰富,马上就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他好可怜啊!”

言轻继续道:“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沈觞的脉搏跳得很是混乱,那是中毒的迹象,这种毒发作时,会如万千虫蚁啃食内脏一般痛苦。”

骁贵人紧紧握住拳头,想不到沈殇竟然遭遇了这么多苦难,要是让她知道是谁给他下毒、这样折磨他,她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人!

步萌搂住她的肩膀宽慰道:“淡定淡定,一切等他养好伤再说。”

神奇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步萌都快要忘记她们芳华宫里已经多了一个男人,还是言轻提醒了她。此时的言轻已经写好了一张药方,将其放在嘴边吹干了墨迹后,就递给了步萌:“你照着这张单子去太医院抓药。”

步萌还没来得及接,骁贵人就挺身而出:“我去。”

言轻摇摇手指:“你不行,这件事只有她办得了。”

她突然产生了一股自豪感是怎么回事……步萌接过药方看了看,然后开口道:“要是柳谨言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言轻白了她一眼:“忽悠他啊!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明明你的忽悠功底也不差。”

“话是没错,但是我没有皇上这个靠山啊,我怕东窗事发,还是你去保险一点,反正你跟皇上有一腿,皇上舍不得揍你。”言轻特意加重了后半句的声音。步萌简直要醉了:“什么叫有一腿,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喂!”

步萌来到太医院的时候,柳谨言正在看医书,态度格外不友好,自从知道步萌有机会离开后宫这个魔窟却选择重新踏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小时候怎么没发现她那么傻呢?

步萌笑嘻嘻地跟他套近乎:“小柳,最近过得好吗?”

柳谨言把书扣在桌面:“别搞什么前奏了,萌妃娘娘有事就直说吧。”她不停自己的劝,此番前来自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步萌将药方从袖中掏出,状似不经意地甩在桌上:“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那什么,芳华宫的大黄小产了,要坐小月子,你照着这张单子抓个药就成了,可别漏掉什么。”

柳谨言拿起药方看了看:“可这药方……是治疗失血过多的,”他突然紧张起来,上下打量步萌,“你受伤了吗?还是谁出血了?”

“我没受伤,”步萌捂着嘴咳嗽一声,面露些许动容之色,“言妃说了,失血过多和坐月子是同样的道理,吃这些都管用。你抓药就是了。”

柳谨言一脸怀疑:“是吗?”

步萌故作恼怒,拍了拍桌子:“喂!柳谨言!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是质疑言妃,还是看不起我?当心我投诉你。”

柳谨言只能道:“不敢不敢。”

“不敢就快抓药吧。”

“可是我记得大黄好像是只公狗吧!”

什么鬼?他为什么会记得!柳谨言这人平日里也骚的不行,都磨西窜没个正型,看似什么都入了他的眼,见花就采,见美就呆,可实际上他根本对任何事物都不走心不在乎,风过了无痕,片叶不沾身。娘啊,他现在连一只狗都记得,出什么大事了?

步萌干咳一声:“……你记错了!”

柳谨言又重复了刚才那个一脸怀疑的表情,他微微眯起眼:“是吗?”

在熟人面前步萌向来任性,此时她的野兽模式全开,瞳孔都可以喷出火来:“狗天天跟我们在一起,我说的话难道不权威吗?快抓药啊!”

柳谨言这才照着药方抓药,没了二话。步萌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这年头,忽悠人的业务也越来越不好做了……

抓好药后,步萌正在路上走着,可是老远就看到温楼和吴惟庸朝这边走来,她看着手上的药不知该怎么办,灵机一动,赶忙背过身去,将两包药分别装入胸部两边,整理好后,她面带笑容的回过身:“皇上,这么巧。”

温楼已经走近了,他的视线从步萌脸上下移,扫过她异常傲人的胸前,定住了:“你……好像有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