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保证下不为例。”方大同笑的眼睛都快找不着了。

这次聚会是礼部右侍郎的公子兰公子牵的头,地点就在兰府。

朱媛媛到地方一看,就觉得不太对劲。

在坐的足足有二十多人,年龄层次也很复杂,从十几岁的少年到三十而立的大叔都有,怎么看也不像是方大同口中所描述的整天就知道逗鸟遛狗,寻衅滋事的混球,反倒个个斯清高。

方大同也是愣住,怎么这么多人?

兰公子是主,上前来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杨晨杨兄弟!在下兰春吉。”

朱媛媛拱手还礼:“兰兄,叨扰了。”

“哪里哪里,久仰杨兄大名,今日得见,不甚欢喜。”兰春吉客套道。

方大同道:“兰春吉,你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就刘海他们几个吗?他们人呢?这些人又是谁?”

兰春吉笑道:“这些可都是各地的才子,来京都参加明春春闱的,他们听闻杨兄弟要来,都想来见识见识杨兄弟的风采。”

朱媛媛明白了,敢情这是场鸿门宴。

方大同再笨也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禁生气道:“杨晨,咱们走,不带这么玩的。”

骗他没所谓,但杨晨是他死乞白赖请来的,这些人分明不怀好意,那不等于是他害了杨晨?

朱媛媛微微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来都来了,还能走吗?今天这个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布下的,想要叫她出丑,以达到阻止她入凤台阁的目的。她要是走了,岂不等于认怂?

面对楚秀书院的精英她都没怵过,还能怕了这些阿猫阿狗?

当然朱媛媛这是给自己打气,内心还是很重视对手的,能被请到这来对付她的人,肯定是才学不凡,肚子里有真货的。

那么,江辛也是来对付她的?朱媛媛在左手边第三个位置看到了江辛。

江辛却只做喝茶,似乎没察觉她的目光。

朱媛媛在兰春吉的引领下,施施然进入花厅,笑眯眯地朝两边的才子们点头算是打招呼,可惜反应冷淡,有些高傲的家伙甚至别过头去鼻孔朝天。

一看这些人小家子气的模样,不是朱媛媛要小瞧他们,这点胸襟气度都没有的人,能有多少真本事?

兰春吉走到主位站定,亲热的拉着朱媛媛,给大家介绍:“在下要为大家隆重介绍万松书院第一才子杨晨。”兰春吉故意把第一才子四个字咬的很重。

底下有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兰公子缪赞了,在下才疏学浅,当不得这等赞誉,岂不贻笑大方?”朱媛媛含蓄道。

兰春吉哈哈一笑:“怎么当不得?虽说在座的,都是名动一方的才子,可你杨晨是万松书院考第一的人,万松书院号称天下第一书院,你又考第一,可不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么?况且你办《松涛》,力辩楚秀书院高才,令人闻之赞叹,本人最敬重有真才实学的人,故而今日请大家前来一叙,切磋切磋学问。大家以诗论友,以会友,也是一桩美事嘛!”

朱媛媛心中嗤鼻,什么以诗论友,以会友,还不是想把姐捧高高,再狠狠踩两脚。

果然有人就不服了,冷傲地口吻说道:“万松书院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书院,可不见得天下才子都云集万松书院,兰兄以此论第一,却是有失偏颇了。”

☆、第167章 通杀

“是不是天下第一,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若是杨兄能对出在下这副对子,在下就服气。”那人话刚落音就有人迫不及待起身挑战了。

朱媛媛哂然一笑:“这位兄台,小弟可从没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一,有道是,三外有山,人外有人,谁敢自称第一?即便是在座的某位得了状元,也不见得就是天下第一,毕竟章好与不好还得看是不是合主考大人的心意。不过,既然兄台想要赐教,小弟接着便是了。”

江辛倒是有些佩服杨晨的胆量,今天这个局面分明就是要以多欺少,杨晨还能如此淡定从容,换做是他,心里总是免不了要打鼓的。

那人拱手道:“如此,请杨兄听好了,水仙子持碧玉箫,风前吹出声声慢。”

我勒个去,这不是苏小妹同学的经典名对吗?

朱媛媛笑道:“兄台这副上联串联了三个词牌名,且生动入画,堪称经典呐!”

那人眉毛一挑,露出骄傲的神色:“请杨兄赐教。”

朱媛媛故意沉吟片刻,道:“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兄台以为如何?”

那人愣住,细细味后,颓然坐下。

“好,对的太好了,通杀。”方大同一个人大声叫好,拼命鼓掌,他得给杨晨打气。

你丫的一群草包,也敢挑战杨晨,叫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我来,半窗烛影疑为画。”

朱媛媛不假思索道:“一镜花容惊作仙。”

“苍台寂寂抱石老。”另一人起身道。

“水镜悠悠观月闲。”朱媛媛笑容依旧。

“笑对春秋笔墨勤,一代风流。”

“歌吟后汉传说美,弱水三千。”

“闲清箫春寂寞。”

朱媛媛端起一杯酒,笑吟吟道:“畅吟新赋酒逍遥。”说罢,一饮而尽。

大家上演车轮战,丝毫不给朱媛媛喘息的机会,而朱媛媛似乎不用思索,张口就来。

麻蛋,姐知道吟诗作对是姐的弱项,所以,这半年来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早已不是当日阿蒙,由着你们欺负。

不到一刻钟,朱媛媛竟是打了个通关。

之前那些看不起杨晨,相信了杨晨不过是惯会逢迎拍马,哗众取宠一说的才子们开始动摇了,思维如此敏捷,脱口成对,且对仗工整,意境悠远,这绝对是真本事啊。

终于江辛站了起来,对朱媛媛一拱手:“江某也有一联求教。”

朱媛媛还礼:“请赐教。”

“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

朱媛媛道:“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江楼夜坐,坐卧观水,水如天。”江辛又道。

呃,这是一副顶针联,朱媛媛稍加思索,缓缓道:“山径晓行,行气似烟,烟似雾。”

江辛紧接着又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朱媛媛立马接道:“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

江辛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咬牙道:“南南北北,武武,争争斗斗,时时砍砍杀杀,搜搜刮刮,看看干干净净。”

“家家户户,男男女女,孤孤寡寡,处处惊惊慌慌,哭哭啼啼,真真凄凄惨惨。”

哪怕朱媛媛犹豫一下下也好,可她今儿个就是来唱高调的,这让江辛很郁闷,自信心大受打击,朱媛媛从容自信的表现,给人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江辛坐下了,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杨晨的诗词歌赋只得中上的水平吗?当日比试那首诗,也只是胜在取巧,拍书院马屁拍的响亮而已。

他甚至不相信杨晨这次考第一是凭真才实学,定是书院某些人为了举荐杨晨入凤台阁做了手脚。

所以,今日定下以对联来为难他,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不见,杨晨的水平就突飞猛进了呢?

难道这家伙一直在藏拙?

方大同已经彻底被杨晨恐怖的才思震撼了,他一直相信杨晨很厉害,但这样以一敌二十几丝毫不落下风的风采,他还是头一次见。

朱媛媛笑眼弯弯看着一众在搜肠刮肚,想法子难倒她的所谓的才子们,呵呵…难道只允许你们出招?现在该是姐反攻的时候了。

“小弟这里也有一联,请各位兄台赐教。”朱媛媛笑眯眯地说。

不知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要倒霉了。

朱媛媛笑笑盈盈道:“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

这可是明洪武年间解缙游三塔寺,友人所出一对,至今无人能解,就让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才去伤脑筋,姐就不奉陪了。

朱媛媛抛出上联后,对兰春吉道:“小弟家中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叙。”

说罢,朱媛媛给方大同递了个眼色,方大同忙起身,两人联袂而去。

而花厅中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下联,甚至连朱媛媛离去都不知道。

朱媛媛出了兰府大门,却见顾恒正急匆匆赶来。

“杨晨,我听说姚家设了个局要为难你,连忙赶过来,怎么样?没吃亏?”顾恒着急道。他闻讯立马就来了,要是李澈的心肝被人欺负了,到时候可肯得先找他算账。

朱媛媛恍然,就知道有阴谋,原来是姚家在作怪。

方大同哈哈大笑:“顾大哥你来晚了,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顾恒一听,心中大石落了地,这么说,杨晨没吃亏。

“怎么精彩发?”顾恒好奇道。

方大同拉着顾恒开始吹嘘,说杨晨如何舌战一众高才,对对子,对得他们灰头土脸,这会儿还在那伤脑筋。

顾恒不由的对杨晨刮目相看,这小妮子可真能耐啊,听说今天来的人里头还有已经入凤台阁的才子,凤台阁里头都是什么人?不是位列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就是书院一等一的高才啊!居然都被这小妮子给比下去了。

他忘了,杨晨也是书院一等一的高才,这次学考真刀真枪拿第一的人物。

李澈这家伙,找这么个厉害的女人当老婆,会不会自找苦吃啊!顾恒为他好友的前景深感担忧。

☆、第168章 适得其反

方大同那个开心,比捡到宝都高兴,眉飞色舞的。

顾恒听了朱媛媛留下的那副对子,也陷入了深思,粗粗一听觉得并不难,但仔细一琢磨,妈呀,这乃绝对啊!

上联三塔寺,后面叠字三个塔。

下联就不能再用这个三,可叠字必须是三的数,无解呀!

顾恒想到头痛都想不出来,只好虚心求教。

“杨晨,这下联到底该怎么对啊?”

朱媛媛干咳两声:“下联啊,我也没想出来,所以,抛出来,大家共同探讨呗!”

顾恒跟看怪物似得看着她:“损,真损,真阴损。”

朱媛媛不以为然道:“那是你笨,真笨,真是笨。”

顾恒再次为好友默哀,李澈啊李澈,你是不是有自虐症啊,看看你未来媳妇的模样,我已预见你的悲惨。

郁闷的顾恒说不过朱媛媛,只好拿方大同作伐:“你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给人买了还帮人数钱,以后少给我惹事。”

方大同早就后悔内疚了,连忙讨饶:“我再也不敢了,我哪知道他们会骗我。”

顾恒一个头皮拍过去:“你丫的被他们骗的次数还少了?不长记性。”

看方大同被训的脸都皱成菊花了,朱媛媛解围道:“别说他了,他也是受人蒙蔽。今日来这么一场也不是什么坏事。”

顾恒沉思片刻道:“那倒也是,哎,方大同,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走亲访友,把今天的事好好宣扬宣扬。”

这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给朱媛媛造势的机会,岂能不好好利用?

方大同立马拍胸脯:“没问题,做这种事我最拿手,也最喜欢。”

朱媛媛无语,算了,反正都高调了,那就再高调一点!

兰府花厅中,大部分才子已经失魂落魄的离去,为什么失魂落魄?因为那个对子已经把他们的信心彻底瓦解了,一个个都是自诩不凡,眼高于顶的家伙,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状元之才,结果被一个杨晨弄的灰头土脸,那个看似简单的对子,令他们脑袋都要炸掉了。

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这场比试的姚启泰走了出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江辛道:“姚兄,你的消息似乎有误啊。”

姚启泰心中在埋怨邱副院,你个死老头的情报也太不准确了,害得本公子丢了脸,嘴上却是狡辩道:“这人不过是会点小聪明而已,我觉得,是咱们的对策弄错了方向。”

江辛苦笑:“换别的方式?那更难以取胜,杨晨的才思之敏锐非我所能及,口才之犀利更无人能出其左右,当日那场雄辩,记忆犹新啊!”

姚启泰道:“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江辛不语了,姚启泰的心理他能理解,姚家与杨晨的成见已深,势如水火,水火不容,但事实就是事实,他的才学不如杨晨。

“总之我已经尽力了,没能帮到姚兄甚为遗憾。”江辛道。

说实话,因为傅春安的那番话,让江辛对杨晨产生了偏见,才学出众又如何,人底下,他照样看不起。

兰春吉一旁插话道:“只怕今日之事会适得其反,宣扬出去,反倒替他杨晨扬名了。”

江辛道:“这倒不会,那些才子个个自命不凡,今日落了下风,吃了亏,说出去对他们自己的名誉也有损,不会往外传的。”

兰春吉道:“他们不会传,可那方大同绝对是大嘴巴啊!”

顿时姚启泰和江辛的脸色都黑了,是啊,方大同这厮最爱吹牛逼,还不得往死里吹。

姚启泰越想越郁闷,郁闷的要吐血。

兰春吉果然是很了解方大同,第二天,满京都都知道了昨天在兰侍郎府上进行了一场比试,杨晨力战众才子,一众才子铩羽而归。

这成了大家走亲访友,同学集会时最热门的话题。

而杨晨留下的那副绝对,令所有人都伤透了脑筋,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了不得,深不可测啊!

这让原本态度暧昧的凤台阁的大佬们都不由的动心了,这等人才,合该进凤台阁才是。

而这个话题的中心人物,此时正在与海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今儿个是二十八了,说好李澈今天会回来,人也确实回来了,但他一回来就进宫复命,又被太后留在了宫中,今天是出不来了,海公公怕朱媛媛等的着急,故而特意前来说一声。

朱媛媛虽然有些失望,但能理解李澈的身不由己。

就拉着海公公询问些王府的事。

“周嬷嬷和小惜都还好?”

海公公道:“周嬷嬷身体好着呢,小惜姑娘在吟风轩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就是老问老奴,还能不能找到姑娘您?”

朱媛媛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总会见面的。”

“是是…”海公公笑呵呵道。

“如今府里是哪位姨娘管家?”朱媛媛又问。

“还是柳筝姨娘,说是管家,其实也就是管管内院的吃穿,财务与人事上,都不得沾手,殿下对她们都不是很放心。”海公公道。

朱媛媛点点头,那是,两个太后的人,两个皇后的人,唯一一个李澈的人,却又做了让李澈失望的事。

“那…王爷还去她们那歇着吗?”朱媛媛脸不红心暗跳,她问这个有点像管家婆的意思。

虽然她知道李澈这人在某些方面有洁癖,但方大同那日的哭诉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男人的生理需要有时候是很难克制的。

海公公忙正色,头摇的拨浪鼓似得,说:“绝对没有,殿下便是见都很少见她们,偶尔去一趟,喝杯茶就回来了。”

朱媛媛心满意足,面上却是掩饰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哎…我觉得几位姨娘挺可怜的。”

海公公心说,您就别卖乖了矫情了,要是殿下真跟姨娘们有什么,您不得跳脚啊!不过,姨娘们摊上殿下也确实可怜,估计得一辈子守活寡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比较麻烦,这朱姑娘一时是进不了府的,而殿下又只认她,要是一直没有子嗣,太后就该着急了,太后一着急,府里的女人又要多起来。

☆、第169章 祖孙谈心

就在朱媛媛趁着唠家常从海公公嘴里套话之际,长寿宫里祖孙两也在叙话。

太后今日颇为感慨,三分宠溺七分骄傲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就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澈儿真的有出息了。

“澈儿,可见是你娘在天上保佑你,让你遇着了这样的机会,从太宗开始,无极门叛逆就很猖獗,剿了一次又一次,收获甚微,此番,你不仅连端叛贼两大窝点,还顺藤摸瓜,揪出各地叛贼藏匿据点,实乃大功一件,你父皇这几天心情都好起来,昨儿个,还跟哀家夸你来着。”太后眼眶湿润,那笑容却是打心底透出来,满满的欣慰。

谁都知道无极门乃是皇帝心头大患,如今四海升平,唯有无极门的存在令皇帝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怎奈那些乱贼藏匿的深,无从剿灭。

澈儿成就这桩大功,从此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会大大提升,太后焉能不感到欣慰。

李澈汗颜道:“也是多亏了祖母庇护,孙儿才能有今日。”

这桩便宜功劳虽然受之有愧,但不得不说,这机会来的很是时候。

这话说的太后心中十分熨帖,太后道:“峥嵘初现,你也不能居功自傲忘乎所以。”

李澈忙道:“孙儿谨记祖母教诲。”

太后点点头:“你向来有分寸,有主意,一步步来,不要心急。”

“只怕朝臣们等不急…”李澈道。

太后冷哼一声:“那些人什么居心,你父皇焉能不知?放心,你父皇正值盛年,龙体康健,立储之事不急。”

李澈心中一宽,只听太后道:“倒是子嗣上你要抓紧了,你二哥已经有了一子一女,魏王妃也有了身孕,外头现在多有风言风语,这一点对你极为不利。”

李澈最头疼的就是这个问题,知道太后又要开始催了,果不其然,太后又道:“等年后,哀家替你找一门合意的亲事,这次断不能再让皇后插手。”

“祖母心疼孙儿,孙儿心中感激,只是孙儿暂时还不能动这个念头。”李澈道。

太后眉头一蹙:“此话怎讲?”

李澈神秘兮兮道:“祖母,这次去灵隐为母后祈福,孙儿遇上一位高人,这高人说孙儿的命格特别,不宜早婚,否则会有妨碍,最好再过两三年,到时候孙儿命定之人才会出现,会对孙儿有莫大的帮助。”

李澈知道太后信佛,对这种玄之又玄的命理之说很是在意。他拿不出正当的理由劝说太后,只好改用旁门左道。

太后眸色一凝:“当真?”

李澈正色道:“孙儿原本也不太相信,可那高人送了孙儿几句话,潜龙在渊,蛰伏十年,峥嵘初显,戒急戒躁,待风云际会,直上云霄。”

太后回味着这几句话,不由心中震动,澈儿可不是整整蛰伏了十年,到今年方才渐渐崭露头角么?而且说澈儿有直上云霄的可能。

“孙儿以为,此箴言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李澈忐忑地看着太后,希望太后就此打消给他定亲的念头,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太后微微点头:“有道高人,自有得窥天机之能,宁可信之,不可妄之。”

李澈长松一口气,心知这一关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当即拍马:“祖母圣明。”

皇后的凤藻宫中。

魏王愁眉苦脸地跟皇后诉苦:“这桩大功白白便宜了五弟,要是派儿臣去,儿臣也能办的妥妥的,保管比五弟做的更出色。”

姚皇后也是有苦说不出,因着上次的舆论大战,皇帝对姚家对深儿已有成见,结果让李澈这小子寻着了冒头的机会。

现在朝中已有立储当立贤的声音,以前都是说立储当立长,或是立储当立正统,何为长?大皇子没了,二皇子秦王便是长,所谓正统,便是指正宫所出,意指深儿,如今又抛出立储当立贤,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前皇后所出,身份正统又屡屡有出色的表现的李澈已经入了某些人的法眼,有了竞争皇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