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去哪儿?外面下大雪呢!”宫娥急声劝阻。

李莞彤道:“我就是去看雪,听说城外有好多灾民,这般天寒地冻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棉衣穿,有没有棉被盖。”

既然要生病,也要做出一番心怀百姓疾苦的善良模样。

“公主,那您披上披风啊,省得受了风寒。”宫娥忙去衣架上取来披风。

“就看一小会儿,用不着。”李莞彤打开了门,一股寒风裹着雪花迎面袭来,李莞彤缩了下脖子,还真是冷啊!

当晚,九公主就咳嗽了,天亮的时候,宫娥才发现公主在发热,已然人事不省。

太医很快过来诊治,说是得了严重的风寒,需要好生调养。

起初大家也没在意,只是风寒的话,过阵子就会好了,谁知病越治越重,才知风寒已经转为严重的伤寒。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城外的救灾工作正有序的展开,李澈带人在城外搭了几处简易的棚户,把灾民们划分为五拨,四百人一拨,并登记好姓名户籍,灾民之间不得擅自乱了阵营,并指派灾民中有能力有威望着担任负责人,负责分配物资,与官府联络,以及治安次序。

如此一来,两千多人便被有序的管理起来。

在朱媛媛和荣夫人的动员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到到李澈手中。

朱媛媛当起了总调度,由她一手安排物资的分配。

这么冷的天,再无一人冻死,也无一人饿死,有生病的,顾恒带着一帮学徒给灾民们义诊,不说得到很好的治疗,起码能有一碗汤药缓解病情。

因此,朱媛媛最担心的疫情也没有发生。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转眼过去了十多年,马上就要迎来小年夜了,这个时候,宫里传出九公主病危的消息,太医束手无策,李澈只好暂时丢下手头的差事,带着顾恒入宫去给九公主看病。

李澈不在,鬼杀又被她派去接应钟管事,钟管事购买到了米粮,但这一路流民很多,怕是没运到京都就被人抢光了,因此,不得不把鬼杀派去接应。

一个主心骨,一个最得力的人都不在,朱媛媛只好自己去城外去盯着。按说,就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出乱子的,但凡是有万一,就怕有人故意捣乱。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马车还没到施粥点,就听见老钱说:“不好了,有人在砸粥铺。”

朱媛媛心头一凛,掀了车帘望去,只间粥铺的棚都被推倒了,上百人在那闹哄哄的,冯管事他们人都看不见了。

“侧妃,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叫官兵来?”蓝香儿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儿慌。

朱媛媛回头看城门,城门上有巡逻的士兵,他们居高临下,按说早就发现情况了,可他们却无动于衷,可见这里头有章。

还真被她料到,早不乱迟不乱,偏偏李澈不在,秦王也不在的时候就开始闹事儿了。

“老钱,你和香儿就留在这。”朱媛媛跳下马车,对跟在马车后的两位侍卫道:“你们随我过去。”

“侧妃,使不得,您是万金之躯,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等吃罪不起,还是让属下去!”侍卫王景田道。

王景田是九黎的左膀右臂,九黎自己要负责王爷的安全,就把自己手下最得力的王景田和程保给了朱媛媛。

朱媛媛正色道:“不用多说了,待会儿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在王景田和程保的护卫下,朱媛媛挤进了闹事的人群。

一看之下,朱媛媛怒从心起,炉子翻了,锅倒扣在地上,白粥溜了一地,馒头都被踩成了面饼,派来施粥的伙计包括冯管事都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十分狼狈。

“凭什么轮到他们一营的就是大馒头,我们三营就只能吃小馒头?什么重活累活都我们干,他们什么不用做却好吃好喝的,大家都是灾民,难道还分三六九等吗?”有人叫嚣道。

“就是,凭什么?我们三营出的力最多,不让我们吃饱,还要我们干活,还有没有道理了?”

“大家都别吃算了…”

“对,大家都别吃,砸,砸了粥铺,咱们冲进城里去,特娘的,我们在这里挨饿受冻,他们城里的人吃香的喝辣的,躲暖被窝里舒舒坦坦,没天理啊…”

“反了他…”

有人带头挑唆,大家都激愤起来,纷纷往前冲,要打冯管事等人。

朱媛媛见状,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狠狠砸向地上那口铁锅。

“哐”的一声巨响,铁锅被砸穿了个大洞。

听到声响,大家都看了过来,见是一位年轻的夫人,柳眉倒立,面寒如霜的盯着他们。

明明看起来很苗条很柔弱的女子,眉宇间却是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威严。

当然,这威严还来自于站在那女子身侧的两位铁塔似的手握刀柄虎目露凶光的汉子。

“要造反是吗?去啊,有本事就进城去跟官兵干啊,在这里瞎囔囔,冲一帮手无寸铁,冒着严寒给你们施了十几日粥的人横什么横?”朱媛媛愤怒道。

施恩不图报,但你**的不能恩将仇报。

☆、第335章 果然有猫腻

冯管家见侧妃来了,下意识的就挡在了侧妃面前:“侧妃,他们不讲道理的,您还是先走。”

“你谁啊,要你多管闲事,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之前囔囔的最凶的那家伙嚣张道。

朱媛媛低头看了眼脚底下,正好有块小石头,挥挥手叫冯管事躲开点,抬脚就踢了过去,那石头,嗖的一下,直中那家伙的鼻子。

那家伙一声惨叫,忙去捂鼻子,却是摸到一脸血。

“我最恨的人有两种,一是不识好歹恩将仇报,二是,会打女人的男人,很不巧,你两样都占了,所以,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你。当然,还有谁也想尝尝石子的味道,一起来。”朱媛媛说着,用脚尖拨了拨地上的石头,都拨到自己脚底下。

还真有不怕死的,撸了衣袖要冲上来,朱媛媛又是一脚,打的还是鼻梁。

这一脚飞石神功,顿时把闹事的人都给镇住了。

朱媛媛目光一凛,从从人面上一一扫过:“还有谁要来?”

王景田和程保也是上前一步,咔的,长刀出鞘三分之一,寒光闪闪的,极具威慑力。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带头的现在自顾着自己的鼻子了,没人带头,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就算有百十号人也一样。

“嫌自己出的力多,吃的少是吗?嫌分配不均是吗?我真是要替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害臊,难道你们不知道一营里老弱病残孕最多吗?你们连什么叫尊老爱幼,什么叫男人的担当都不懂,我真心觉得,这些粮食被踩在地下也比被你们吃了的好。”朱媛媛怒骂道。

“城里的百姓同情你们家乡遭了难,自己节衣缩食,捐粮捐物,帮你们渡过难关,你们不知道感恩,吃白食还吃出应当应分来,这得要多厚的脸皮,多么无耻的心才干得出这种事。”

“我说过,我这辈子最恨恩将仇报的人,居然还能看到这么多,很好,从今儿个起,你们这些有本事闹事的,自己想办法去弄吃的弄穿的去,我的粮食就算喂狗也不施给你们,你们不是说要进城去抢吗?去啊,赶紧的,人家正吃香的喝辣的,去迟了,可是汤水都喝不上了。不过,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们,只要你们敢往城里冲,那么不出半个时辰,你们的人头就会挂在城墙上,祝你们好运,走!”朱媛媛厌恶道,跟这些人,讲道理没用,就得来狠的。

“冯管家,东西也不用收拾了,都回去,今儿个起不施粥了,随他们自生自灭,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死了活该。”朱媛媛吩咐道。

冯管事有点摸不着头脑,侧妃是气坏了,真的撂挑子不管了?就不怕这些人真的造反了?

“还愣着干什么?挨揍没挨够?是不是想我再揍你一顿?”朱媛媛见冯管事还傻在那,喝道。

冯管事迟钝了哦了一声,招呼手下人都离开。

前来闹事的灾民,大多数人都是跟着瞎起哄,看热闹,也没真动手,动手的那几个现在都已经鼻血长流了。

大家先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一脚飞石给镇住,然后又被她一顿痛骂,不免心生愧疚,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一直以来给他们施粥施衣的善人了。

善人心善,脾气却很不好。这下糟了,要是以后都不施粥了,他们还是得饿死啊!

有大胆的赶紧道:“夫人,我们没闹事儿,闹事的是他们,跟我们没关系的。”

朱媛媛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跟着瞎起哄什么?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砸粥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从人群里挤出来,冲着朱媛媛不住的鞠躬作揖:“夫人,在下是三营的管事儿,听说我们的人在闹事儿,在下赶紧赶过来瞧瞧,夫人您别生气,回头,在下一定好好说他们。”

朱媛媛一记冷笑:“你就是三营的管事儿?三营离这里不出三百步,你来的还真是及时啊,前面这么大动静你没听见,我一来你就出现了。”

“是是,在下之前正好在处理些事,耽误了耽误了…”管事儿一味的赔笑作揖。

朱媛媛道:“齐王殿下有言在先,你们当管事儿的是有责任的,要管好你们营地,一旦哪个营地出乱子,管事儿一并治罪。皇上也是有有言在先,如果有灾民胆敢闹事儿,一概以造反罪论处,造反是什么罪过你们不会不知道?”

大家再也不能淡定了,造反可是要杀头的,他们只是来看个热闹的呀,会不会也被定罪?

“王景田,程保,把这几个带头闹事的给抓起来,送交官府,按造反罪论处。”朱媛媛沉声道。

最早被朱媛媛打破鼻子的家伙囔囔起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不是我们要这么做的,都是管事吩咐的,让我们找个由头闹事,事后给我们钱还有米…”

“是啊夫人,我们也不想这么干的,是管事让我们干的…”

一时间大家把矛头纷纷指向管事的。

管事的脸上血色退了个干净,一脸煞白,结巴道:“你们…是你们自己胡闹,关我什么事儿,我可什么都没说…”

“管事,你不厚道,你诓了我们,造反是要杀头的,我们担不起这个罪。”

“夫人,我们可以对天发誓,就是管事让我们干的,他说没事儿,出了事儿有贵人顶着,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贵人?朱媛媛看着管事儿,唇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轻笑。

果然有猫腻。

“王景田。”

“属下在。”

“把管事也带走,先带回王府,等王爷回来亲自审问。”

“是。”王景田一把揪住管事的衣领,又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闹事者:“都老实点,不然爷一刀一个把你们都给切了。”

“夫人,小的是冤枉的,真的不关小的的事儿啊…”那管事被王景田拎小鸡似得拎着,一路喊冤。

☆、第336章 抢人

朱媛媛对管事的喊冤充耳不闻,对留在现场的,一脸戚戚的人们说:“这次你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没有制止恶行的发生,也是有责任的。有过错就要罚,你们认不认罚?”

“认认…”虽然大家觉得有点冤,但这位夫人说的似乎也对,他们没有想过阻止,眼看着粥铺被砸了,是有点说不过去。关键是这位夫人手握他们的生死大权啊,脾气又这么不好,还是听话一点!

“那好,你们三营,从明儿个起,连续三天口粮减半,别再跟我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拿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任谁都是要恼火的,我们不欠你们什么。”朱媛媛道,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三营的青壮劳力最多,原本这么安排就是为了后面修河堤做准备的,但这样也造成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要是不把这些人一次镇住,被有心人一挑拨,又得乱。

大家唉叹着,本来就吃不饱了,还要三天口粮减半,这三天怎么熬?

“从你们这里扣掉的口粮,将全部分给一营,你们有没有意见?”朱媛媛问道。

“没意见,我娘和我媳妇就在一营,权当儿子孝敬老娘了。”有人说道。

“早这么想,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朱媛媛道。

“最后,我再警告大家几句,你们能在这里,还能活着,已经皇恩浩荡,京都的百姓善良,还有很多人来不了这里,饿死冻死在半道上,所以,你们要惜福,要知道感恩,等熬过这一段,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要不长脑子,犯糊涂,自己找死,你们要清楚,朝廷最忌讳的就是造反,那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不敢不敢,我们都是良民。”大家忙不迭的保证。

还良民,今儿个来的如果是别人,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

“那个,你出来。”朱媛媛指着之前说权当孝敬老娘的年轻人。

年轻人走出来,心中忐忑。

“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小的狗剩。”

朱媛媛哑然,这名字,哎…没办法,现代人都图取个响亮的好听有意义的名字,古代的老百姓时兴起贱名,图个好养活。

“好,狗剩,管事儿的估计是回不来了,以后三营的管事儿就你了,你从中挑出二十个勤快的,为人诚实的,每天在粥铺施粥期间过来维持次序,再有乱子,我就找你问话。”朱媛媛吩咐道。

“啊?”年轻人错愕的合不拢嘴,怎么他就成了管事儿的?

其他人想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能任命管事儿,看来身份很不一般啊!

“啊什么啊?你做是不做?”朱媛媛眼睛一瞪。

“做做。”狗剩是怕这个凶狠的女人,忙应承下来。

“好了,你们这些人,把这粥棚搭回去,清理干净,冯管事,你在这里盯着,如果有谁偷懒,谁有怨言,把名字记下来,后三天的口粮全减了。”朱媛媛吩咐完,拂袖而去。

回到马车上,蓝香儿赶紧检查侧妃身上有没有缺什么:“侧妃,您真是把奴婢给吓着了,就这么冲进去…”

朱媛媛淡笑道:“我这不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么?”

蓝香儿嘟了嘴道:“您以后还是谨慎些,万一有个万一,奴婢会被王爷活活打死的。”

朱媛媛好笑道:“就你夸张,王爷又不是老虎?”

“奴婢可不是夸张,您要是有什么不测,王爷会发疯的。”这点认识,蓝香儿还是有的。

“好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事儿了,回去!老钱,驾车。”朱媛媛笑道。

“得嘞!”老钱挥动鞭子,调转车头。

朱媛媛蹙着眉头,寻思着那个管事说的贵人到底是谁?

马车走了没多久又停了下来。

朱媛媛抽回思绪问道:“怎么了?”

程保回话道:“好像是景田被官兵拦住了。”

朱媛媛挑开车帘一看,果然有十几个官兵把景田一行人给拦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为首的官兵她还见过,正是腊八节,上她的粥铺请她停止施粥的那位。

麻蛋,今儿个怎么这么多事?

朱媛媛只好又下车,朝王景田走过去。

“出什么事儿了?”

王景田回道:“他们要把这些人带走。”

带走?朱媛媛不觉好笑,凭什么?

那为首的将领上前道:“齐王侧妃,请把这几位闹事的人交给我们处理,有人聚众闹事,本就是我们五城巡防司的职责范围。”

朱媛媛曼声道:“五城巡防司管的是城里的治安,城外的灾民,皇上已经交给齐王和秦王处理,难道你有异议?”

那将领被噎住。

“再说了,你们的人在高高的城墙上,应该早就发现有人闹事,可为何迟迟不行动?现在我们把事情平息了,你们倒来要人了,你们巡防司的差事很好当嘛!”朱媛媛忍不住要挖苦两句。

她才不相信巡防司的人这么有责任心,肯定又是那位贵人的手笔,怕她把人带回去,问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那么,她就更不能让巡防司的人把这些人带走。

朱媛媛说的那将领脸色阵青阵红,其实,他也不想来要人,可上头突然有吩咐,一定要把这几个人带回去。

“齐王侧妃,在下也是有责任在身,还请侧妃海涵。”将领恭敬道。

对这位齐王侧妃的敬意倒不是因为有求于人装出来的,城里这么多人,这么多达官贵人,齐王侧妃是第一个站出来救助灾民的,能让局面稳定下来,说不得,齐王侧妃的功劳最大,值得让人尊敬。

朱媛媛笑了笑:“人呢,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但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你回去也好交差。”

将领莫名地看着朱媛媛。

朱媛媛慢吞吞道:“你就说,齐王侧妃蛮不讲理,抬出齐王,抬出皇上来压你,你又不好跟我动手抢人,就这样,也许你会吃挂落,但不至于太为难。”

朱媛媛是瞧着这人一脸正气,应该不是坏人,故而多说了几句。

“王景田,程保,带上人,跟我走。”朱媛媛也不上车了,率先而行。

王景田和程保押着人紧随其后。

一干官兵只能干瞪眼,看着朱媛媛扬长而去。

☆、第337章 该不该说

海公公回来说,王爷要在宫里陪太后用晚膳,让别等他了。

朱媛媛一个人吃,也就随意了,让周嬷嬷给做了一碗面,正吃着,柳筝来了。

“侧妃这也吃的太简单了,您整日这般操劳,可得注意着点身子。”柳筝关心道。

“周嬷嬷的手擀面是一绝,我就爱吃这个,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也来一碗?”朱媛媛笑问道。

“不用了,妾身已经吃过了,这不,上您这来坐坐,消消食,顺便…”柳筝欲言又止。

“顺便什么?”朱媛媛慢吞吞地吃着面,问道。

“侧妃,妾身听说了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朱媛媛莞尔。

柳筝踟蹰道:“主要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妾身还不能肯定,说了,怕您怪我捕风捉影,多嘴。”

朱媛媛笑嗔道:“柳姨娘,这可不像你,我记得你一向快人快语的。”

柳筝讪讪:“那我权且一说,您就权且一听。”

“是这样,我家隔壁的马大婶,在通政司通政使邱老爷家做事儿,在邱夫人跟前算是说得上话的,昨日,马大婶跟我娘说起,说邱家的四小姐回京都了…”

朱媛媛听着有些莫名,邱家,邱家四小姐是谁啊,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不打断人说话是礼貌,所以,便静静地听着。

柳筝也瞧出朱媛媛有些茫然,讪然笑道:“瞧我没头没脑的,我先跟您说说这邱家,邱家老爷的兄弟侧妃您可能认得,就是万松书院的副院长。”

哦!朱媛媛恍然,原来是邱副院。

“邱家老太爷曾任平章政事,深得先皇的信赖,还曾做过当今皇上的老师。可谓是,官宦之家,这邱四小姐,京都鲜少有人认得她,因她常年住在余姚,在邱家老夫人膝下,听说是个才女,吟诗作对都不在话下,又兼精通琴棋书画,相貌也是十分出众…”

朱媛媛渐渐生出不好的感觉,柳筝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什么邱小姐,难道说,这邱小姐会成为她的劲敌?

只听柳筝继续说道:“那马大婶也是无意中听到邱夫人跟邱老爷的对话,说是宫里的意思,想让邱四小姐做齐王妃。马大婶知道我在这齐王府里,故而跟我娘说的。”

朱媛媛慢慢放下碗筷,有道是无风不起浪,马大婶也绝不会无的放矢,这件事,邱家家主肯定是提过的,宫里的意思,是谁的意思?太后吗?还是皇后?

柳筝见她怔住,若有所思的,便道:“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既然我听说了,总要跟您说一说的…”

朱媛媛嘴角微微一扬:“这事,你跟其他人提起了吗?”

柳筝摇头道:“没有,先来跟您说了,连红裳我都没告诉她。”

朱媛媛莞尔点头:“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先别跟其他人提起,免得大家想太多了。”

“嗯,我不会说的。”柳筝打从心里不希望这个邱四小姐进王府,无他,就是因为马大婶说,邱四小姐很厉害,而且眼里揉不得沙子,一回来就把府里好一通整治,连姨娘们见了她都怕。

这种人,她很不喜欢,朱媛媛虽然也厉害,但朱媛媛还是比较会做人的,起码大家表面上还能和和气气,起码,朱媛媛对她还算客气,在大家眼里,她就是朱媛媛这一拨的。要是邱四小姐这么快就进门,那么一直处于观望态度的苏蓉还有明着跟朱媛媛作对的姚静宜就会倒向邱四小姐那一边,邱四小姐也必定会重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