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要他?”胤禛反问我,语气平静,却含着让人战栗的冰冷。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个好额娘。”我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大,这个孩子来得意外,不过我也没有扼杀他的打算,只是,要我接受他的存在,也需要时间。

“这个你不用担心,没有人天生懂得怎么做人家额娘,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就好了。”胤禛松了口气般,将我抱在怀中,手轻轻放在我的腹部,非常爱怜地抚摩着,仿佛孩子已经在他眼前了一般。

“你还没有子嗣吗?”我问,他三十多岁了,没道理没有孩子呀,怎么一副没见过孩子的样子。

“有一个儿子。”胤禛皱了皱眉,不大乐意提起似的。

这次却轮到我皱眉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究竟有几个老婆、几个孩子,原本我也一直想知道这些。只是,今天,在这个时候听他说起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的时候,我心里还是痛了,他已经有了儿子,有了很多妻子,那么,我是什么人,我是他的谁?

“那,我生个女儿好了。”我说,有些说不出的生气在其中。

“晓晓,我们会有女儿,有好多孩子,不过这次,我想你给我生个儿子。”胤禛的吻轻柔地落在我的发间,语气却很坚定。

“儿子多了要争家产的。”他的语气让我有些好笑,生男生女怎么是我们说了算的呢,万一是女儿,他恐怕要失望了。

“争家产?”胤禛手松开一些,把我拉到眼前,看我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笑,半晌却正色说,“如果真的是男孩,我保证,我有的一切,将来都只属于他。”

我的心柔软地沉浸在了他这句话带给我的震撼中,我不知道他究竟拥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对什么人说过类似的话,更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对别人这样说。我只知道,这一刻,在我身份不明的时候,他承诺给了我的孩子将来,让我少了份顾忌。

“你只要不让他被人欺负就好了。”我感动,嘴里却这样说着。

“晓晓,这个孩子会是我最宝贵的,没人能欺负他,这个,我也跟你保证。”胤禛说。

“你今天保证的事情可真多,”我笑了,借此藏起心中的不安,真的,他的保证,竟忽然让我不安起来,“那要是女儿呢?”

“也是我最宝贵的,因为是你生的,对我一样重要。”胤禛说着,同时将我放平躺在床上,辗转缠绵的吻随即而至。

“别伤到孩子。”我只来得及叮嘱他这个。

“我知道,不会。”他呢喃地回答我。

那天之后,胤禛忙碌了一阵子,经常半夜才回来,或是早早睡下,却在半夜出去。

我不多问,因为我实在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这个孩子磨人得很,超过我的想象和承受,在二三个月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偷偷找来药,狠心打掉他。

不过我猜胤禛大约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看我看得异常的紧,每天也不再如前阵子般的忙碌,而且脾气好得惊人,我几次吃过东西,难以忍受地吐在了他身上,他也不恼,整天只是笑着,在我面前赔着小心。

吐过几个月后,我精神好了起来,不生病,也不再头痛,身子也硬朗了起来,每天总是很难坐在屋子里,只喜欢四处走动。

“我们出去散步吧。”午后,以前这个时候,胤禛总是要歇午觉的,原本我也喜欢睡觉,可这个孩子却不喜欢,要是勉强躺下,一定会折腾我,只有在外面走才舒坦。

“你不累吗?”胤禛笑问我,却看向我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肯定是不累了,也不用他走路。”我回答。

“我是问你。”胤禛赶紧抬头看我。

“现在肯定是不累,一会儿不知道。”我回答,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走。

徒步丈量竹子院的面积,这项工作到了后来一天要进行几次,一次至少一圈半。

“晓晓,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事吗?”一天,胤禛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让我怀了这个折腾人的坏孩子。”我一手挽着他,一手支在腰上。

“不是,是建了这么大的园子。”胤禛回答我。

“哈…”我撑不住,笑倒。

“小心,别笑得太厉害。”胤禛忙搂住我,稳定我的身子。

“贼喊捉贼。”我不满地瞪他,说笑话的最高境界是别人好笑而自己不笑,看来他完全达到标准了。

“晓晓,你最近变了很多。”晚上,胤禛忽然说。

“有吗?我没觉得。”我坐在梳妆台前,费力地弄自己的头发,头油太多,黏成一片了,怎么非要梳得这样复杂。“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问他。

“别动,”胤禛看不下去,过来帮我拔掉了后面的钗子,停了会儿说:“和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差不多了。”

“那,你喜欢那时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问。

“这——这不能比较的。”胤禛拉了椅子坐下,圈我在怀中。

“怎么不能比较?”我皱眉。

“那时候我对你,充其量是不讨厌,怎么和现在比?”他将脸贴到我的脸上,磨蹭着和我一同照着镜子。

“那现在呢?”我歪头,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现在——”他故意不说,只拖长了音,趁我不备,偷袭我的嘴唇。

“快说,不然罚你去睡书房。”我故意叉起腰,做慓悍状。

“好大的胆子,看来不教训是不行了。”他大笑,猛然抱起我,却又轻轻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趴在我身边,头靠在我的肩上。“现在,你就是我的空气,我的水,一日一时,也不能离开。”

饶是我脸皮够厚,这时也红了起来,抬起手臂抱住他,说:“还说我变了,我看你也变了,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他却支起头,牢牢地看着我,说:“我不说肉麻的话,我从来只说真心话。”

我笑,支起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却立即招来了他火热的回应,无处躲闪。

当仍旧苍翠的竹子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下的时候,我才惊觉时间的推移是如此的迅速,胤禛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露面了,看看日子,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

这几天小星和桃儿都忙坏了,这里虽然是别院,不过依旧要有过年的气氛,胤禛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她们总是逐一地捧到我面前,珍珠玛瑙、绫罗翡翠,从头上戴的到身上穿的,几乎样样精致,只是,再精致的东西,这时在我看来,也并没有分别。

六个月的身子,却不怎么沉重,腰身套在冬装里,甚至不怎么显,一天,桃儿说:“主子,您这回一准生个小爷。”

“又胡说,你怎么就知道?”小星忍不住朝她脑门上戳了一指,随后又觉得自己说得也不妥,赶紧看向我。

我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只托着手里的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

“主子,您怎么了?”见我不说话,小星放下手里的针线出去了,片刻又端了杯银耳汤回来,轻轻放在我身旁的桌上,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正好有些想吃东西,银耳汤清润,倒是再好不过,小小地抿了两口,便支起身看她放在一边的活计,一幅花开富贵的图案,静静地展开在一块柔软的丝绸上。

这是前些天胤禛送来的料子之一,我选中了,却不是给自己裁衣裳,算算时间,孩子需要的东西,也该准备了,正月就不能动针黹了,还是早点动手好。

叫小星裁好了料子,自己却没有半点动手的欲望,于是也只选了图案,叫几个年轻女孩绣去。这时看来,大朵的牡丹已经绣成了,色彩鲜艳,花形也逼真,只是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了一种酸涩的感觉。

孩子在里面动了又动,大约我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不舒服吧,心里忽然很难受,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会面对怎样的人生。

我不聪明,却也不是傻子,若是我真的有名有分,那么快过年了,胤禛又怎么会把我放在别院里一个人呢?虽然名分于我不重要,可是皇室的孩子,血统出身又是多么重要,这个孩子,现在这样来到人间,将来要如何自处呢?

这已经是这个月来,我不知第多少次想到这个问题了,胤禛在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他的誓言让我不至于如此的疑虑。但是到了此时,我却不得不变得惆怅起来,一个女人,这样的依靠一个男人生活,总是可悲的吧。

我仍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动,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这样的新生命,如果注定了要承受比别的孩子更多的痛苦,那么,还不如让他不要来临的好,这样,到了有一天,我要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少了分牵挂在这里?

孩子在肚子里动得更厉害了,我几乎可以想象他的挣扎,半晌,一滴泪滚落在鲜艳的牡丹上,点点晕开。

没有一点胃口,早晨喝了两口汤后,我就躺在床上。

已经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了,和我的心跳声一起,清晰得仿佛可以听到了,这样的生命,让人怎么忍心扼杀?只是,疑虑却如同春季里的杂草,在我的心中生长着,蔓延着。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吃点东西吧,不然,我请大夫来瞧瞧?”小星不知我怎么了,只急得在床边来回转悠。

“我累了,睡一会儿,你别来吵我。”我挥挥手,不想吃饭,不想动,连说话的力气都似乎没有,只是想睡睡,因为梦里不会这样烦恼。

小星不再说话,我想,她是出去了吧。

睡梦里,我来到了一片很美的草原,只是不知为什么,原本身边的人都忽然不见了,只剩我一个人孤单地骑着马徘徊,不知该往哪里走。

前面有人在说话,我赶紧靠过去,却发现草地上并肩坐着一对年轻男女,女孩手上拿着狗尾巴草,在编着什么,男孩则在一边,用一片叶子吹着悠扬的曲子。

我忍不住走近了几步,再看时却大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地上坐的年轻女孩就变成了我了,头有些晕晕的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摆弄着那几根草,心中一动,我连忙抬头,想看清身边的男孩的脸。

浓浓的眉,还有温柔的眼神,我看见了,看得好清楚,一个名字也冲到了嘴边,我正想张口,却被猛地摇醒。

“晓晓,晓晓,你怎么了?”草原在眼前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个男孩,我睁开眼,就看见了胤禛焦急的脸和红红的眼。

“睡了一会儿,你怎么有空来了。”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手虚软得没有一丝的力气。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胤禛皱眉,“你现在身子的情况,大夫不敢轻易用药,我叫又叫不醒你,你这样想急死我吗?”

“你会着急吗?我还以为我死了你也不会理我呢。”我冷冷地说,挣扎着翻身,背对着他。

胤禛不敢用力强我,反而轻轻扶我,帮我翻身,然后长久地沉默。

“既然没话说,那不如就走吧,别在这里烦我。”乍见的喜悦这时也消失不见了,我赌气说。

“晓晓,你在气什么?”胤禛终于说。

“我没生气,我为什么生气。”我不回头,眼泪却涌了出来,手贴在肚子上,感觉孩子似乎也翻了身似的,动了动,心酸得更厉害起来。

“没生气为什么不吃饭?没生气为什么不理我?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让孩子也跟着你吃苦,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惩罚我?”他在我身后指控我。

“我不喜欢吃饭,不喜欢理你,这是我的事,你有家有妻子有孩子,热热闹闹地过年,又何必来理我?”我委屈更甚,泪落得更凶了起来,说话也哽咽了。

“晓晓,是我不好,”胤禛猛地自身后抱住了我,半拖着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拥在怀中,“年下事情太多,忽略你了,我原想着封了印就回来陪你的,就忘了你现在身子不好,你生气就打我吧,但是别和自己为难。”

说话间,他拉起我的手,真的在自己身上打了几下。

不知道孕妇是不是情绪都这样的不稳定,反正我是,打了他几下之后,心情稍稍好了,眼泪也收了,只是抽噎不止。

晚上胤禛没有走,一直待到了除夕当天。

“今天夜里不能回来了,晓晓,你自己在家,明天早饭后,我就来。”胤禛走的时候再三说着。

他说今天夜里乾清宫会有家宴,他必须出席,所以,晚上不能陪我守岁,其实这些日子我看了很多书,我知道,乾清宫赐宴后,皇子们还是会回到各自府邸的,不过这一夜,是要留宿在嫡福晋房中的,这是规矩,也是体面。

我点头,除了点头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怀孕让我敏感起来,甚至平添了多愁善感,大约是因为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份责任吧,我想要给我的孩子最好的,我害怕自己不能给予他这些,所以总是忍不住要忧虑。

胤禛对我的好,是不需要怀疑的,我想,他的誓言也是一样的,他说他有的一切,都会给我们的孩子,那么,就是这样。这几天里,他虽然没有说,却在用自己的行动表示着,年前这样的忙碌,为了安我的心,他一直没有再离开。我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更多了,看着他离开时时疚的眼神,我忽然想,这样,也就好了。

大年初一,之前问了小星,这是康熙五十年了,这样算来,康熙居然已经当了五十年皇帝。清早梳妆的时候我不免想,这人间该享的富贵也享受得差不多了,不过不知道当朝的太子今年多大了,胤禛是四阿哥,今年也三十多岁了,如果太子是他前面的哥哥,那,弄不好不都四十开外了,当这么多年太子,也够惨的。

“主子,戴这个吧,富贵又喜庆。”见我今天神色很好,小星也松了口气似的,不像前几天拘谨,这时,正拿着一支簪在我头上比着。

我随手接过来,簪的重量首先就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触目是金灿灿的一片,细看是一只偌大的金凤,神态逼真,足金打造,最难得的是羽毛丰满、展翅欲飞。

“手工真好。”我称赞,羽毛上头填了颜色,实在是难得的精品,不过用来看看就好,若是戴在头上,我今天还真就不用抬头走路了。

“那这支呢?”小星见我看了看凤簪后又放了下来,忙又取出一支金镶珠宝东升簪。

我非常喜欢收集这些美丽的头饰,不仅妆台上有满满一匣子,一旁的柜子里还有很多,不过我基本都没有戴过,为此胤禛还花了很多心思亲手设计了花样命人照做,结果我也只是欢喜地拿到手里摆弄一会儿,就收起来了。

“有些东西不是为了戴,就是为了收藏。”我这样解释我的习惯,好在胤禛也不在意这些,照旧亲手设计些新奇的花样,做好送来,然后任我塞进柜子里,一年也戴不上一回。

就如同今天,小星和桃儿忙了一早晨,最后,我的头上也只插了一只松鼠葡萄双喜头花。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还好,至少轻便,却听人在身后说:“好看是好看,只是年下,未免素气了些。”

不用回头,身后的寒气已经袭了过来,我慢腾腾地转身过来,胤禛正站在我身后,熏貂的暖帽上还有没化的雪花。

“外头下雪了?不是说早饭后才来吗,怎么这样早?”我笑,今天心情一直很好,也是莫名的,大约因为过年吧。

“怕你一个人闷得慌,我骑马来的。”他笑,神情是满足而愉快的。

“吃了早饭没?”我问,一边帮他拿下暖帽,交给一旁的桃儿。

“还没,这里有什么吃的,我和你一起吃。”他也自己解开了披风,甩给一旁的小星,然后人就黏了过来,手臂钩在我的腰身上。

“没预备你来,只叫人用银吊子熬了燕窝粥。”我故意皱眉,这些天食欲一直不好,因此虽然厌恶燕窝的味道,还是每天早晨当任务一般一口气吞下。

“再叫人备点水晶包和大米粥,我陪你一起吃。”他说,答应的却是刚刚进来的小星。

“先端点热奶子来。”我赶紧也嘱咐一句,胤禛的手冷冷的,大约外面温度真的很低吧。

“顾着你自己就好,累了吧,坐下歇会儿。”胤禛的手一收,将刚走出两步的我重又收入怀中,“别张罗了,小星她们有数。”

被胤禛拉着重又坐回到床上,还没等我找个合适的姿势坐稳,他的吻已经密密地落在我的额头、眼睛和脸颊上,痒痒的。

“外面很冷吧。”我忍不住伸手钩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呼吸着他身上仍旧冰冷的气息,轻浅地笑着。

“抱着你就不冷了。”他说得含混,轻轻的吻转而落在我的耳上和颈后。

“大清早的,你也不怕人家看到。”随着他的吻转为炙热,我也开始觉得屋子里好像多放了几个暖炉一般,温度骤增,躲闪间,也不知怎的,他的手竟然探进了我的衣衫中,轻柔地抚着我的背。

“没人敢。”他笑了,低下头,将我扑倒在床上,细密地吻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胤禛这清晨有些突如其来的亲热,直到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踢了我两下。

“啊!”我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胤禛的手也恰巧搭在我的肚子上,自然,孩子的抗议,他也收到了。

“他怎么了?”果然,胤禛长长地呼吸了几下后,稍稍直起了身子,手仍旧贴在我的肚子上,眼神里却有些气恼又敬畏般的神色。

“他说,早晨有些饿了,要求吃饭。”我觉得胤禛的样子有些滑稽,从来没见过他此时这般的样子,有些孩子气,好像自己的宝贝被抢走了,可是偏偏又拿抢东西的人没办法,有些生气,有点委屈,又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样子。

“那让他吃饭吧,吃饱了再闹,就把他拉出来,打屁股。”他闷闷地站起身,扶我起来,又帮我整理好衣物,才说,“进来吧。”

话音刚落,几个伺候的人便鱼贯而入,端了我们的早饭放在小桌上,我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过胤禛在的时候,所有人都规矩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自然也没有人敢乱抬头,露出他们的笑容,我独自紧张了一下下,便也恢复了正常。

偷眼看胤禛,他神色如常,跟刚进来几乎没有分别,有些冷淡,更多的是一种骨子里含着的高贵和霸气。

我想,他还是适合这个样子,高贵而疏离,需要人去仰望。不知道康熙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过,君临天下,该有这样的气势吧,只要一眼,就让人敬畏又仰慕。

“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当他的大手拍到我的脑袋时,我才回过神来,胤禛已经站起来等了我一会儿了,那我做了什么?我有些脸红地发现,自己在呆呆地看着他。

屋里的人已经又迅速地退出去了,于是我小声说:“你其实蛮适合做皇帝的。”

胤禛的脸微微一绷,旋即扶了我起身,过程中,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这话,不可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