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食盒,疏芳很好奇,却没敢马上打开,只乖巧应了,然后便往外走。

香气扑鼻的点心,每一碟都精致得很,诱人地躺在食盒里,看着让人胃口大开。疏芳扫了两眼便盖上了盖子,心里忍不住奇怪。

这东西是提早准备的吗?看起来花了不少心思,怎么就这么随意地给她拿去交差了?

萧惊堂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撞见疏芳。

“你家主子呢?”他问了一声:“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心里一跳,疏芳回头,面上倒是十分冷静:“回二少爷,我家主子已经在里头了,奴婢受主子吩咐,买了些点心回来。”

“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萧惊堂点了头就往里头走。

疏芳慢悠悠地跟着,想着跟丢了也就不同他一路了,结果快到回廊拐角处,前头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你家主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记?”萧惊堂问。

印记吗?疏芳老老实实地道:“胸口有一颗小红痣。”

萧惊堂颔首,然后便继续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与其总是胡思乱想,不如就直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杜温柔,若是不是,那可就好玩了。可若是当真是她…那只能说这性子变化也太大了。

跨进自己的屋子,床上竟然是空的,萧惊堂一愣,拎了管家来问:“二少奶奶呢?”

“已经回西院了。”管家恭敬地道:“听闻伤口又裂了,大夫正在那边瞧着。”

回去了?有点意外,萧惊堂皱了皱眉。

杜温柔那么喜欢他,有机会在他身边黏着,怎么可能主动就离开?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古怪地看他一眼,管家摇头:“没有,虽然阮姨娘过来看过一眼,但没与二少奶奶撞上。”

纳闷地沉默半晌,萧惊堂问管家:“你觉不觉得二少奶奶哪里不对劲?”

管家一愣,捏着胡须想了想,笑道:“比以前懂事了不少,虽然有些咋咋呼呼,但也没有无理取闹了,对各个姨娘也开始温和起来。在府里这两日,就算有人冒犯,也不见二少奶奶有什么反应。”

被冒犯也不发火罚人了?萧惊堂错愕,立马便决定去西院看看。

烤肉的香味儿飘满整个院落,温柔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吃着疏芳带回来的点心,一边教小丫鬟做烤猪皮。

猪皮烤起来有点费事,温柔先指挥丫鬟们洗猪皮,刮毛,煮熟,然后火炉上先烤了点厨房准备好的羊肉。

香味儿是羊肉的,温柔闻着味道就觉得亲切,亲手加了不少调味料上去,然后指挥着她们扇风翻烤。

小丫鬟们有点受宠若惊,害怕地看着她,又被这香味儿馋得口水直流,眼睛都挪不开。

“你不是伤口裂了吗?”萧惊堂的声音乍然在院子门口响起,吓得正在烤肉的丫鬟一个没拿稳,一串儿羊肉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小丫鬟脸都白了,连忙跪下行礼。

看了萧惊堂一眼,温柔挥了挥爪子算是打招呼,然后便转头看向那小丫鬟:“一串肉也值得你死,你也太不值钱了。旁边还有那么多呢,急什么?”

丫鬟一愣,身子瑟瑟发抖,看样子还是很害怕。温柔捂着腰眼子道:“你跪着干什么啊?赶紧起来把肉翻一翻,等会就能吃了。”

“是。”

虽然二少奶奶的声音还是很凶,但听起来当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丫鬟连忙起身,继续烤肉。

被无视的萧惊堂眯了眯眼,低声道:“你听不见我说话?”

“嗯?听见了。”打了个呵欠,温柔道:“裂了的伤口已经包好了,我才回来,发现院子里的丫鬟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想必是没吃好,所以给她们开小灶呢。”

啥?给她们吃的?

烤肉的丫鬟以及旁边站着的几个小丫鬟全傻眼了,齐刷刷地用怪异的目光看向温柔。

“怎么?不可以吗?”温柔莫名其妙地道:“猪皮煮熟还得拿冰块儿冻上一会儿才能烤,炉火反正升好了,烤点肉有错吗?”

疏芳小声道:“错是没错…但…您以前不这样的。”

杜温柔对下人苛刻也是出了名的,所以除了疏芳,她身边一个亲近的丫鬟都没有。别说烤肉,就是正常的月钱,西院里的丫鬟都比别的院子里少。

第27章 胸口的红痣

为此,杜温柔在萧家也更是孤立无援,没个好名声。毕竟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喜欢的,能是什么好人?

温柔没来得及回忆这些,不过想也能明白杜温柔那性子能得罪多少人,当即便道:“以前我有不好的地方,你们睡一觉且忘记吧。若是忘不掉非记恨我的,那也不怪你们。”

“奴婢不敢。”一院子的丫鬟都跪下来了,萧惊堂嗤笑一声,看着她道:“你如今的段数倒是高,知道装好人了?”

回头看他一眼,温柔也懒得争辩,伸手去旁边的炉子上拎了一串烤得流油的羊肉,挑眉问:“您吃吗?”

满眼都是嫌弃,他正想说这种街边卖的肉串儿有什么好吃的,结果就见杜温柔直接咬了一口。

压根就不是诚心诚意要他吃的,就是问一声罢了。

油从肉里流出来,肥而不腻,香料恰到好处,满嘴回味,温柔两三口就把一串儿烤肉吃掉了,还舔了舔手指:“烤得不错,等会的猪皮也交给你烤。”

萧惊堂撇嘴,看了一眼旁边锅里捞出来的猪皮,眉头皱得更紧。

虽然煮熟了的猪皮看起来亮晶晶的,好看了许多,但到底是皮,她难不成当真要吃?

把肉都咽下去,温柔顺手递了两串给疏芳,又塞了一串给烤肉的小丫头,然后吩咐:“把煮好的猪皮放凉,跟冰块裹一起放一会儿再烤。”

“不是已经熟了吗?”萧惊堂道:“冻起来做什么?多此一举。”

要不怎么说这些远庖厨的君子都是不懂美味的白痴呢?温柔翻了个白眼:“猪皮冻一下再烤会更好吃。”

“你如何得知?”眼神一凛,萧惊堂低头看着她:“杜家大小姐,难不成还亲自下厨做过菜?”

微微一噎,温柔垂了眼眸,声音顿时哀怨起来:“我高高在上,端着嫡女的架子不放的时候,二少爷不是不喜欢吗?现在我放了架子,为您洗手做羹汤,您怎么还是不喜欢?”

“为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空空的竹签子,萧惊堂面无表情。

温柔顺手就把竹签子往后一扔,然后笑得一脸狗腿样,恭恭敬敬地重新拿了一串递到他面前:“您尝尝?就一口,保证好吃!”

萧惊堂冷哼,盯了那流油的烤肉串半晌,终于是接过来,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

“不怎么样。”将一串儿羊肉吃完,他半点动容都没有:“不过你若是当真肯老老实实不惹事,我倒是能省不少的心。”

“瞧您说的。”温柔捂着嘴就笑:“我乖得跟什么似的了,您还不满意?”

“马上就是陶瓷大会。”上下扫了她两眼,萧惊堂不予置评,只道:“你是要出席的,早些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说起这伤啊,我倒是听闻外头某个地方有个神医。”温柔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要不您给批个假,我带人出去寻医,争取早点治好,也免得耽误您的事儿。”

这人怎么总是喜欢往外跑?萧惊堂有点疑惑:“不能请回来吗?”

“自然是不能的,人家架子大着呢,不诚心求医,人家是不医的。”温柔一本正经地道:“左右您也忙,我就自个儿解决,怎么样?”

目光锐利地看了她半晌,萧惊堂道:“带着我给你的嬷嬷一并去,随你去哪里都可以。只是,若让我听见半点不妥的风声,那可别怪我。”

“我知道我知道。”举了举双手,温柔道:“我很老实的,您放心。”

反正她只要不再跟人光天化日之下共游,想做其他的事,他是半点都不关心的。这样想着,萧惊堂便道:“你跟我进屋。”

进屋?温柔挑眉,也不磨叽,扶着腰就跟着他进去。

门关上,萧惊堂二话不说就伸手朝她衣襟而来。

“哎?”吓了一跳,温柔连忙捂着胸口:“你干嘛?”

气氛有点僵硬,萧惊堂耳根微红面无表情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这关门脱衣服的是要做什么?温柔一脸警戒,看得萧惊堂浑身僵硬。

“我只是想看看你胸口。”他道:“那里有没有东西?”

废话!温柔怒目横眉:“你胸口没有东西,我胸口肯定有东西啊!跟谁这儿装二愣子呢,耍流氓就耍流氓,还非得找个借口?”

萧惊堂:“…”

他不擅长对付女人,更不擅长对付这种咋咋呼呼的女人,想算了吧,可这红痣得看啊,万一她当真不是杜温柔,那…那还说得过去。

“我似乎是你的丈夫。”想了一会儿,萧二少爷觉得不对劲了:“就算我与你圆房也是天经地义,如何算得上是耍流氓?”

温柔一顿,想想好像也是哦,杜温柔是他的正妻来着。

可是她不是啊!杜温柔现在歇菜了,总不能让她跟这人圆房吧?她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没兴趣跟这种古代种马配种啊!

“您不是挺讨厌我的么?”呐呐地说了两句,温柔又找回了点底气:“既然讨厌,那还碰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萧惊堂气笑了:“你这是在拒绝我?杜温柔,你忘记你以前是怎么求我来你房间的了?”

温柔一愣,低头回忆了一下。

杜温柔与他…似乎连房都没圆,每次萧夫人说到传宗接代的事情,杜温柔就会回去一顿折腾,色诱下药什么都试过,萧惊堂就是不为所动。

“既然我以前怎么求您都不来,现在不求了,您怎么反而来了?”抬头看他一眼,温柔眼里满是古怪的神色:“您也吃欲擒故纵这一套啊?”

“…少废话。”萧惊堂有些恼怒:“你把上衣脱了便是。”

脱上衣?然后被他跟个玩具似的看一眼,羞辱完了就走?温柔眯眼,冷笑了一声,扶着腰眼子就靠近了他。

“二少爷是要宠幸我的意思吗?”

呵气如兰,温柔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侧,声音陡然缠绵起来:“人家的身子,可没那么好看,看了就得负责的。”

耳后起了一层颤栗,萧惊堂有些恼怒,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打算直接扒了她的衣裳,却听得一声惨叫:“啊——”

“怎么?”下意识地松开手,萧惊堂看了一眼她的腰:“又扯开了?”

“您这么粗鲁,伤口怎么能不疼嘛。”娇嗔两声,面前的人温柔如水,轻轻推开他,就往内室飘去。

萧惊堂愣在原地,恍然觉得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摆明了要勾引他的人,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嘲讽似的冷笑。

摇摇头,他沉着脸跟进去,没空跟她瞎闹,只想看完红痣就走人。

然而,这香闺内室里,温柔准备了个大礼等着他。

第28章 有事好商量

杜温柔是封建时代的姑娘,要对男人下药,难免会紧张露出破绽,最后被萧惊堂识破,白得一场羞辱。

然而这事儿搁在温柔身上就简单多了,就跟下老鼠药似的,脸不红心不跳,点了熏香就滚进床帐里,抬起大腿伸手一撩:“来啊~”

萧惊堂打了个寒战,眉头死皱。一点情调也没有地过去就压住了她乱动的腿,直接伸手朝那衣襟而去。

“哎呀讨厌!”媚眼一抛,温柔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脖颈:“二少爷怎么这么急啊?”

上回的不举治好了?

为了不破坏气氛,温柔死命将这句话压了回去,只做娇羞状,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轻轻在他脸上一划:“就不能温和点吗?兴许奴家这衣裳还脱得更快些。”

“要怎么温和?”萧惊堂皱眉。

身子莫名其妙就被她缠上了,面前这人跟受了伤的蛇精似的,捂着腰眼子也要强行扭那水蛇腰,腿往他腰上一勾。倒叫他动弹不得。

“女人的衣裳没那么好脱,您起码得让我心甘情愿,不能强人所难不是?”温柔说得头头是道,一爪子就将身上的人按到了床上,捂着腰翻身压上去,巧笑嫣兮地道:“连自己的女人都强迫,岂不是显得您很无能?”

说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无能。萧惊堂微恼,抬了抬手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板着脸道:“你脱了衣裳就是。”

“你叫我脱我就脱?”翻了个白眼。温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小伙子,追人要有点诚意,人家一夜X的都知道先约个会吃个饭再办事,你上来就让人脱衣裳?谁愿意啊?”

脸上微红,萧惊堂有些错愕。又不太能听明白约个会是什么意思,饶是脸上再绷着,也不禁露出点茫然来。

其实平心而论,萧惊堂这个人不讨人厌,长得好看,有点禁欲,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像纯情小男生,被人调戏得手足无措,只能假装凶恶吓唬人。

再能吓唬人,在温柔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面前,他也只有被吃定的份儿。

屋子里香气缭绕,萧惊堂被温柔惹得有点怒,却发不出火来,狠命瞪着身上这人,瞪着瞪着就开始觉得,其实杜温柔也不赖。

脸上没了那种丧气,现在的杜温柔一张脸看起来莫名地美了几分,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眼睛亮亮的,像是装了星星。

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才觉得有些不妥,萧惊堂有点尴尬,立马要收回来,身上这人却主动把脸凑到了他掌心,跟小猫咪似的蹭了蹭。

冰凉的肌肤激得一阵古怪的感觉直传心底。萧惊堂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越发看不清面前的人,身子倒是滚烫了起来,摸着人家的脸,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放开。

“二少爷。喜欢人家吗?”轻轻划开自己的半片衣襟,温柔笑得妩媚多情:“是不是很想抱抱人家?”

喉咙微紧,萧惊堂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话来,手顺着她的手从脸颊滑到了锁骨,捏着那小巧的骨架。忍不住轻轻摩挲。

饶是身体这么诚实,萧二少爷张口也是冷冰冰的一句:“不喜欢,不想抱。”

话刚落音,温柔就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按在他身上,贴得死紧。

这还敢叫不想抱?往刘海上吹了口气,温柔俯视着身下的人,不急不慌地伸手抚摸他的身子,半嘲半笑地道:“您可真实诚。”

衣衫凌乱起来,萧惊堂意识有些模糊。掌心却是越来越滚烫,在杜温柔的身上游走,总觉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

看了一眼香炉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这有些意乱情迷的人,温柔突然就挣脱了他的怀抱,捂着腰眼子下了床。

床榻上一片混乱,萧惊堂上衣半晌,露出蜜色的肌肤来。身上一空,他条件反射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喃喃了一声:“别走。”

别走?温柔浅笑,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二少爷不记得芙蕖了吗?心上人还没找到呢,竟然对我这个罪魁祸首动情了?”

恍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萧惊堂瞬间清醒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勉强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眼里瞬间翻涌起滔天怒火。

“杜温柔,你又用了什么手段?!”

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温柔笑得天真无邪:“您上次不也这样对我的吗?我还以为这是对人表示宠爱的意思,所以对您也表达一下爱慕之意。”

宠爱?萧惊堂冷笑,正要发火,脑子里却涌现出了先前在她院子里的场景。

他也这样羞辱过她,撕烂她的衣裳,却又抽身嘲讽…所以她这是报复吗?

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萧惊堂摇头:“你不是杜温柔!”

跟红痣不红痣的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杜温柔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绝对做不出!这人就算跟杜温柔一模一样,她也不可能是杜温柔!

那她会是谁?

“我是不是杜温柔很重要吗?”温柔一笑,裹紧了衣襟:“只要疏芳认我这个主子,杜家认我这个女儿。那我就是杜温柔没错,不是吗?”

杜温柔这个身份的价值,也仅在于杜家嫡女罢了,杜家承认她,那就算她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萧惊堂怔愣,盯着她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大好的谈条件的机会,温柔立马就去灭了香炉里对付男人用的催情香,然后老老实实捂着腰坐在床边道:“二少爷,我觉得咱们可以谈谈。”

跟个女人有什么好谈的?萧惊堂正要拒绝,这人却抢在他前头开口:“您很不喜欢杜温柔,想让她主动离开,然后以别的方式与杜家继续保持关系,最好是能找到杜芙蕖。让她取代我,是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神色一凛,他皱眉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不用谁告诉,看您态度就知道了。”温柔耸肩道:“这是最好的算盘,你是生意人,肯定会这样打。”

…她猜对了。

拢了衣裳,萧惊堂起身靠坐在床边,看着她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很简单,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您啊!”温柔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我当好您的妻子,直到您找到杜芙蕖为止,期间我不会再碍着您一点事。但是相应的,您不能再限制我的出入,派人跟着我。也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情,如何?”

这算什么?萧惊堂听得满是惊疑:“你想顶着萧家二少奶奶的头衔做什么?”

“谁稀罕这头衔啊?”温柔撇嘴:“您放心,萧家的颜面我不会拿出去丢,做的也只是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的事情。你我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那也总不能让我一直为你守着这空院子荒度青春,大家要相互体谅吧?”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萧惊堂冷笑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噫…”温柔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是那种自己当负心汉,还非让发妻不好过的禽兽?若真是这样,那大家玉石俱焚吧,我保证会将您整个院子搅得鸡犬不宁,有一只鸡睡了安稳觉我名字都倒过来写!”

萧惊堂:“…”

这话他还是要信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杜温柔,她都有这个本事。

那么,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要答应?应下来,对自己好像的确没什么损失,但不应…日子好像要难过些。

“要我答应也可以。”商人最会坐地起价:“你救我的恩情,就一笔勾销,别再说我欠你什么债,往后要是被人逮着错处,我也不会救你。”

“成交!”温柔拍了他一巴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早这样大家都好过嘛,成了,你走吧,等猪皮烤好了。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两串的。”

先前是叫他惊堂,尊称为爷,后来改成二少爷,倒也尊称您。如今这是怎么了?就答应了个条件而已,瞬间就跟他用平称了?

萧惊堂很不爽,可还没办法跟她计较。这牙尖嘴利的女人,一计较起来,肯定又说他小心眼!

罢了罢了,整理好衣裳起身,他身上那股子邪火也慢慢散去,有些没力气,心情也不太好,干脆就直接走了。

温柔笑眯眯地目送他出去,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