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再怎么折腾也睡不着了,干脆去芳华房里偷点药吃,坚决要把这胸闷,涨疼感给压下去才好。

捞起一件外袍披着。

贼头贼脑的,弯腰穿了靴子,小心地用手护了一盏灯,关了房门,便朝外头走去。

一轮弯月高挂。

芳华的房间就在我对面,清清冷冷的月辉洒在地上。

门关着,窗户也紧闭。

我掩着烛光,朝纸窗那儿瞅了一眼,似乎是黑漆漆的,似乎是有光又似乎没有。

莫非是睡了?

怎么这么早…

我从发间抽了一根簪子,探入门缝里,身子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动静,手也使这力气,捏着细长簪子的一端小心翼翼地由上自下一滑,拨弄了半晌,门开了。

嘿嘿嘿,

果然是熟能生巧…

悄然溜进了门。

就着手里的一盏灯,可以看到那床上被褥被掀开了,有些凌乱…

不远处,屏风后面还有些昏黄的光线。

似乎还有泼水的声音。

— —||

居然在洗澡…

我立马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的柜子旁,打量着那一架子的瓶瓶罐罐。

眯起眼睛…

嗯,

我呆了。

究竟是要拿十全玉露丸,还是九凝碧膏,貌似千创圣水的药力不错…只是拿来消肿有些可惜了。

我正摸摸索索的,指间滑过那一个个的瓶子。

万分纠结时。

突然,屏风后面的水声突然停了,那上面的倒影十分清晰,那人脸上的轮廓似乎也愈发的明显了,偏着头往我这边瞅来。

我一惊,

忙低头,吹灭了手里的火。

可是为时已晚…

“勺儿,是你么?”一个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沐浴春风般的声音带着十分笃定。

哎呀呀呀呀,

我惊慌失措,捏着袍子,咬紧…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憋气。

死也不吭声。

我蹲下,身子一软,改为爬…只要到了门口便一把溜出去。

他总不能没穿衣服,就来捉人吧。

结果…

我又错了。

哗的一阵水声,屏风都被溅上了一片水珠,山水画…还真被泼成山水画了。

我看到屏风后头的烛火摇了摇,

他纤长优美的身姿就倒影在那屏风后头,真是美不胜收。

我这会儿,连爬的力气都没了。

“勺儿,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他的手在空无一物的屏风上摸了摸,似乎放弃了,身子又重新蹲进了桶子里,徐徐的舒了一口气说,“好像放在床边的衣柜里。”

— —||

介人…

洗个澡都不带衣服。

若我晚些来,岂不是看到一美裸男在屋里走动了…想着就…

长叹一口气,哭丧着脸。

真是,

机不逢时啊。

没敢再偷药了,规规矩矩的给他找来衣袍子,捧在手里,踱到了屏风后头。

“义父…给。”

“给”字还刚出口,就被他突然伸出的手给握住了手腕,那水连带的把我的袖袍都浸湿了,我眨了眨眼,

还没反应过来…

就只觉得一股力道,把我拖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救命…我不是真要偷窥你老人家洗澡。

第十章 搓澡趣事

简直都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震惊。

我只是来送衣服的…

千真万确,没有窥玉之心。

可却这么被拖着,拉入了屏风后头。由于对方来势凶猛,力道霸道…我马步都还没扎稳,身影一晃,就以一个虔诚的姿势,趴在了木桶边缘,差点没跌进去。

抹一把脸…

好家伙,这洗澡水,可真香啊。

一股子邪气冲上脑门顶,我脖子耳根都红了。

介,叫一个热啊。

手一阵乱舞,支撑着想起来,宽大的袖子却浸在桶里,柔软轻盈的料子吸着水,瞬间饱湿了起来,袖子沉甸甸,连带着哗哗一阵水声,手心似乎还触到了什么水里温热的东西,滑得跟那泥鳅一样,触感真好,还没来得及琢磨,一瞬间便被他反手逮了个正着,脸热得慌,浑身却冷了。

“勺儿,这么晚了来做甚?”他声音温雅好听,似乎没有怒意。

我眨了眨眼,

视线下瞟,望向了那握在我腕子上的那只手,五指修长,那言语轻软,动作却带着强硬的态度,誓有不松手的意味。

我愣了愣,对上他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 —||

我能说是来偷药的?

呃,诚实不是一件好事。

那,总不能说是来偷窥洗澡的吧…

说这慌,还不如说真话呢。

我眼波转动,正琢磨着编什么谎话敷衍过去,脑子却一片空白,视线像胶住了似的落在了眼前的美景上。

大好的春光啊…

嘭的一下,我脑子里炸开了。

这叫一个热血沸腾。

只差没吹个小哨儿了。

他慵懒且享受的神情上,一手撑在头侧,眯着眼打量着我。

那掩在手指下的喉结动了动。

俺一愣,

抵在木桶边缘的身子很不舒服,压着胸更痛了。

依稀记得,混在乞丐那一堆的时候…男儿发育了会长喉结,而且看人的眼神也会怪怪的…

等等,

我猛然一惊

我被他从破庙里接走时,身形也就七八岁,如今也只来了五年而已…不会发育得这么早吧。

“怎么不说了,嗯?”

他那一声嗯,话音吊着,软软绵绵的,忒销魂…

俺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喝了酒。

心一横,咬着牙死皮赖脸地说,“我睡不着,随便溜一溜,听到义父叫我便进来了。”

“瞎说,下回儿做贼,记得别点蜡烛…一大团亮光,你当我眼睛瞎了不成?”

— —||不敢了。

他笑了笑,似乎挺满意我的乖顺,“来,帮我擦擦背。”

泪,男女授受不清啊…

他似乎没察觉到我内心的挣扎,转了个身,徐徐背对着我,手臂趴在木桶边沿。

原本搭在水面上巾帕漂浮开了,

这会儿当真是什么也没穿,泡在水桶里,黑发柔顺的浮在了水上,水波轻晃纠缠着白皙的身子,分外的醒目…

他舒服地靠在木桶沿上,闭着眼。

我悄然,移了着步子,凑近了,斜乜一眼,视线飘忽不定地扫向水下…

也不知道芳华兽的那个是不是与人长得一样…

— —||

兴许是泡了药材,水太浑了,看不真切。

“快些…”

他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立马敛神,深吸一口气,上下开动。

搓搓搓…

搓死你。

他哼的呻吟了一下。

我一抖,还是没忍住,放软了动作。

手感真好…

改搓为摸。

“义父,您的皮肤真好。”

不像我的,又黑又丑,跟那乌鸡一样。

“咦,你的皮肤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材会这样。”他一副事不关己,不咸不淡的说。

啊…

“能治么?”

“当然,弄几味药天天泡一下,便能痊愈了。”

“当真?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以为你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 —||

我现在想灭了他。

他居然看了我五年…才告诉我,我是被人下了药。

不过,

我当乞儿的时候就一直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在那时候,或是之前,谁会费尽心思对我这个小屁娃儿下药。

真是奇怪了。

我想归想,却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暗自琢磨着,还不忘撸起袖子,倾身趴在木桶上,给他擦起玉似的锁骨,

往下一点…便是胸了…

说来也怪。

这些年来,这事儿发生的概率小得可怜。

平日里,与他身子接触都很少,更别提是这么亲密的动作了。

抬起眼,

正对上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清淡柔和,细长的眼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心里一愣

愈发擦得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