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后比皇上还年轻,可叫皇上怎么办呢?”探春故作哀愁,可一双眼睛却含着笑意。

“尽是胡说”太后笑着嗔道。

皇后微笑着邀请探春得了闲去坤宁宫坐坐,探春自然一脸颇感荣宠地答应了。

“太后该传膳了,臣妾这就告退。”皇后凑了两句趣,站了起来。

太后点头:“正是呢,跟你们说说话儿,半天的工夫可不就过去了?皇后便先去了罢,靖宁留着陪哀家用膳。有她说笑,倒还能多用些。”

皇后若有深意地看了探春一眼:“郡主几时得了空,可也得过来陪着我说说话,也好长些见识。”

探春急忙感激涕零,皇后这才又殷勤地交代了太监和宫女几句,带着人走了。

探春暗自嘀咕,莫不是皇后也看出皇帝对自己的那份儿心思,对她有意见?若不然,自己就是再得太后的喜欢,终究也是要远嫁的。

“想什么呢?”太后笑吟吟地问。

“正想着今儿又承了太后的福,靖宁可得好好地尝尝鲜儿。”探春急忙堆起笑容,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横竖自己没一个月就得去茜香,懒得去想弯弯绕绕的东西。

眼看着一道道菜流水似地端上来,暗道太后不吃斋的时候,这菜色还是很丰盛的。

皇帝虽然想着权柄,在生活上对太后和太上皇倒还算大方。反正国库里有的是银子,不用自己挖出来。

“这又不值得甚么,听人说你在吃上头很讲究,哀家明儿就吩咐御膳房给你单做些好东西。这两年哀家吃素的时候多,也只能偶尔换个口味的时候让你陪着。”

探春微惊:“太后抬爱,臣女可不敢这么的托大旁人看着,就是臣女恃宠生娇,不单是臣女的名声不好听,还连累了太后呢偶尔在太后这里打打牙祭,蹭蹭好吃的,也就是莫大的福分了。”

太后点头:“这是你知趣儿,若是换个人,早就在皇上那里作些非分的要求。难怪皇上格外地看重你,就是哀家,也是打心眼儿地疼你。”

探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与她的那点子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太后这里肯定是有些看法。所以今天才会转弯抹角地提醒了几次,其实她才真是委屈。

别说皇帝不过是长得比旁人周正些,就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她也未必就肯屈就。若非是他位尊人贵,又似乎有几分真心,早就拍手走人,不理不睬了。

偷眼看向太后的脸色,倒并不像是恼怒的样子,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只得勉强地说了两句场面话:“臣女就是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向皇上开这个口。嘴倒是馋了些,在家里时便总被笑话,但还知道轻重。”

“嗯,这样就好。”太后说了一句,便开始用餐。

探春抿了抿唇,暗笑自己去瞎琢磨什么呢,横竖又没那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

兴许是太后觉得探春态度良好,敲打得也够,直到用毕餐都没再提这茬儿,只说了几句闲话。

太监们鱼贯而入,收拾干净了,又斟上了茶。

探春呷了一口,香气浓郁,是碧螺春,她向来不大喜欢。不过宫里倒像是极抢手,走到哪里都是这种茶。

喝完两盏,看太后有些倦意,知道她要歇个晌午的,便站起来告退。

太后“嗯”了一声:“也罢,哀家今儿就不留你,还得学茜香话儿呢明儿再来陪着说会子话,嫁妆倒不用你自己操心,皇上已着内务府办去了。”

探春急忙谢恩,才慢慢地退了出来,觉得脊梁那里有些寒意,是刚才吓出来的冷汗。

茜香话学了好几天,探春倒觉得有些像广东话,但并不完全一样,因此推测,茜香大约就在那一带。

侍书还不曾出来,探春便在花架子下立着。阳光正好,疏疏朗朗地洒下来,身上才暖和了些。

忽地拧了拧眉,刚才太后说嫁妆让内务府操办?可南安太妃明明说,王府嫁女,是由王府操办的才是…

按本朝惯例,只有公主的嫁妆,才经由内务府经办。

“皇家的事儿,我哪里弄得懂”探春喃喃低语,正要打发宫女去寻一寻侍书,却见有个太监走来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郡主,皇后娘娘有请郡主到中宫叙话。”

探春答应了一声,也没在意。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现代看过的宫戏,那里面的手段就是让旁观者的自己都阵阵发寒,忍不住就顿住了脚步。

虽说皇后说过请自己去坤宁宫坐坐,自己也不是宫里的妃子,按理儿自己不该是众矢之的,皇后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可还是多长个心眼儿比较保险,免得翻了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请公公稍待,等我那丫鬟来了再同去。”她找出了一个理由。

太监年纪也不甚大,只是看着面生。

他咧着嘴笑了:“郡主还怕没人服侍不成?皇后那里的宫女自然都是拔尖儿的,让娘娘等着,怕是于礼不合。奴才着人去找郡主的丫鬟便是,这会儿娘娘正等着呢”

探春迟疑了一会,看这太监的态度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心里还是没底。可若真是皇后派来请的呢?若是再拖延时间,自己倒还罢了,可元春岂不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她倒拍拍屁股走人,可元春还有个几十年,要在宫里头打熬呢

这些宫斗的手段,她是帮不上忙的,至少也不能给元春惹上**烦。

无奈之下,只得勉强一笑:“可不敢劳动宫里的孩子们,旁人看着可不笑话我不知轻重了么?”

太监笑道:“郡主言重了,谁不知道太后和皇上都看重郡主呢?皇后打听得太后放了郡主出来,叫奴才赶紧儿地请了郡主过去,说是别让别的主子占了先。”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漏洞,探春也找不到非等侍书的理由,虽然还有几分不安,也只得跟着走了。

从慈宁宫至坤宁宫,要转过一座假山。探春心生警意,一边放慢了脚步,还不忘跟太监套话:“敢问公公尊姓大名。”

“不敢劳郡主动问,人都称奴才小喜儿。”

转过了假山,眼前是一片池塘,探春信步,“哎呀”了一声:“不妨这里有块石头,可扭着我的脚了。”

叫小喜儿的太监冷笑道:“难怪皇上被你迷得晕头转向,我应付得这样好还警醒着呢~只这里往来无人,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今儿也难逃出生天。”

探春欲哭无泪,果然那些宫戏不是无的放矢,古人的智慧不容轻视。就家里一个王夫人和一个周姨娘都没能对付得了呢,到这里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心里害怕,可面上却还是冷静得很,轻声一笑:“公公此话差了,我可是要远嫁茜香国的,如何跟皇上有些什么关系?公公想必不是中宫的人,却是在哪一宫的娘娘那里服侍?”

小喜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你还不知道么?皇上才刚接见了茜香国的使臣,为了你差点儿翻脸。人家都说帝王生来无情,可瞧皇上迷你倒是迷得紧。”

“哪可能呢?”探春故作失笑的样子,“皇上不过是怜我远嫁,才赏了些东西,怎么就传成了这样?”

小喜儿冷笑:“郡主还想拖延时间呢…”

探春早就心生警惕,闻言后退了一大步,太监往前扑来,探春猛地一挣,立时就挣脱了。小喜儿没料着探春看来娇怯怯的样子,倒还有些力气,被推了开去。探春不敢回身察看,转头就跑。可这假山却像是迷宫一般,急切中更辩不出东南西北。

这是谁设计的后宫啊,专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探春一边跑一边腹诽,却不敢回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绝处逢生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探春暗暗叫苦,这太监的腿脚灵便得很啊…

心慌意乱之下,更是像没头的苍蝇,在假山堆里乱蹿。有几次,险险就被小喜儿捞着了衣角。

“救命救命啊”不管有用还是没用,吼两嗓子也耽搁不了什么时间。探春脚下不停,不忘大喊。

可到底架不住人家地形熟悉,两条腿再怎么奋力地折腾,还是被小喜儿赶了上来。探春很懊恼,自从来了古代,除了临睡前练两套瑜珈动作,其余的锻炼实在很少…以至于跑不过人家。

小喜儿力气大,把她拖到池塘边,用力一推。

“扑嗵”一声,很华丽以一个毫不优美的动作落了水。

探春庆幸自己还会游泳,可那小喜儿也未免太黑心,摁着她的头往水里压,让探春“咕嘟嘟”地连着灌了好几口水。

恶向胆边身,用尽力气捉住他的手腕子,把他也一齐拉进水里。就算自己不好过,也得拖上个垫背的。在岸上自己不是对手,兴许在水里还能搏上一搏呢

虽是春日,湖水还是冷得刺骨。探春觉得小腿有些抽筋,在岸上你追我逃了这么久,还抵不上热身运动?

而且…更让她欲哭无泪,悔之晚矣的是,人家的水性比她还要好。

在水里,她仍然落在下风。小喜儿恨恨地骂了一句:“臭婆娘,不想你倒还有些力气。”

探春踢腾了半天的水,暗暗叫苦:“吾命休矣”

两人在水里打水仗,探春头昏眼花,还记得是生死攸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只管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小喜儿虽被她折腾得有些狼狈,到底有着先天优势,终于把她制服。探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感觉呼吸益加的困难,意识渐渐地有些模糊,感觉手也不大听自己的使唤,只得慢慢地放松了拳头…

忽听得一个惊怒的声音:“探春”随后便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探春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只隐约地想:这宫里人人都叫她靖宁,是谁还记得她的闺名儿呢?

下一瞬,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心里安定下来,再也支撑不住,意识终于完全失去…

她算是得救了罢?

“怎么还没醒若今儿个醒不来,你们的脑袋也别想保到明天”

好吵啊…

探春微微地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得紧。

似乎…是皇帝啊,怎么这样的暴怒?难道有谁捋了他的龙须…谁又有这样大的胆子啊

她想要睁开眼睛瞧瞧那位胆子能包天的谁谁,眼皮却前所未有的沉重,比最犯困的时候还要重。勉强地睁开了一条缝,却听一个声音欢呼了起来:“郡主醒了”

伴随着的,是无数声呼气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一针强心剂,探春感觉脑袋略略清醒了些,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脸,带着惊喜交加的神情。

皇帝一瞬不瞬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皮不断地颤动,睫毛也跟着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双眸,露出一泓清清幽幽的深潭,只是透着迷茫,更让人怜惜。

心底似乎有一朵花,悄然无声地绽放了,柔软像是御厨费了两天功夫才做成的松糕。那根紧紧绷着的弦,铮然而断。

原来,他竟然是那样地害怕失去她。也许正像她说的那样,只有失去,才会懂得去珍惜。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在自己的内心,根本就不想对她放手。

“皇上…”探春讷讷,声音带着点嘶哑。

也不知道是喊救命喊的,还是被水灌的。嗓子眼疼得火烧火燎,又干得冒火。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皇帝满脸的欣喜,探春目光下垂,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他握在掌心里。床边还一溜儿跪着五个太医,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放松,看着有些怪。

她欲把手抽回,可皇帝却握得甚紧,一抽之下纹丝不动。虽然心知不妥,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既然人醒了,朕也不罚你们,都下去罢”皇帝敛了笑容,又恢复了那个尊贵的高高在上的模样,透着股威严。

“是,臣等告退。”回话的参差不齐,不过节奏差得不算太多。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人便退得干干净净。

“去御膳房端些粥来给郡主用着。”皇帝又把唯一留下的刘公公给支了出去。

探春仍觉得有些迷糊,只呆呆地看着皇帝的薄唇张张合合,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更不明白的是,皇帝怎么会坐在自己的床畔,而元春却不在。

定了定神,落水的那一幕才记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打了一个寒战。

“觉得冷么?朕让人烧个炭盆。”皇帝急忙把她的手塞进了被窝。

“不妨。这天气再生炭盆子,可不让人笑话么?”探春勉强笑道,“才刚…就是后怕了一下,这会儿不妨事了,多承皇上相救。”

看着皇帝还没干透的发,这才肯定,那跳下池塘救自己的,就是皇帝本人。可是…他怎么能够…

皇帝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不断变幻的脸色,眸光暗沉。探春被看得有些害怕,清了清嗓子,勉强笑道:“皇上怎么忽然地到那个地方去?那儿向来人迹罕至,叫了半天也没见人来,臣女还以为今次大限已到,不想却绝处缝生…”

话未说完,皇帝便弯下了腰,脸部放得很大,探春只看到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两团小小的火苗在燃烧,不由得在心里打鼓,埋怨元春怎么会放任她和皇帝单独相处。

游目四顾,不由得愕然。这…不是元春的凤藻宫

脖子僵硬得几乎稍一动作,就能听到骨头的声音。帐幔是晃眼的明黄色,而且还绣着腾龙花纹。

“轰”脑袋里像是被炸开了似的,这…这好像是皇帝的寝宫?

也许是她的表现取悦了皇帝,他轻笑了起来:“看来是完全清醒了,朕也就放心。古人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朕这次的恩典,可扎实是救命之恩。”

探春的脸蓦地烧了起来,这话说得也太暧昧了吧?幸好这里没有旁人,否则让人听了可像什么话?

“大姐…元妃娘娘呢?”她急忙问。

皇帝不答,只看着她似笑非笑。

探春觉得被窝里的温度,一下子像烧了炭盆似的,烫得要命。

“你当朕这里谁都可以随意进出不成?就是皇后侍寝,也得朕宣召方可。”

他这番话,不啻是坐实了探春的猜测。那她躺在这里,又算是什么?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尴尬,哪里还能躺得住?也不顾手足酸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手按住。

“臣女不敢,还是回凤藻宫去,要让人瞧见了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儿。”

皇帝不悦:“你身子不虚着,将养一时再回你大姐那儿去。怕什么?朕做事还要向谁报备了不成?便是太后,也不过是朕感激她生养之恩。你记住,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要的,没有谁能阻挡。”

他当然不必担心闲言碎语,可她担心啊

况且,正是因为是他的天下,他能置天下的安危而不顾吗?

探春苦着脸,又挣扎不动,满脸的为难。

皇帝恨恨地哼了一声:“那位茜香的王储,真正是可恨。朕都说了以郡主册公方下嫁,竟说什么都不要,只是点了名要你。若说你们没见过面,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问题,怎么还要纠结?探春心里不悦,脸上便没了好颜色:“臣女岂敢撒谎?再借我一个豹子胆,也不敢犯这欺君之罪。”

不过,心里还是狐疑外加好奇,这王储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个原因,也不可能不尚公主要郡主,何况自己这个郡主还是临时封的替代品,档次上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就是要缘份,也万没有听个名字就缘上的吧?

探春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主地就使劲儿地蹙起了眉头。身上的力气用不上,皱眉还是可行的。

“或许是他偷偷地打听了你,你自己倒并不知道。你的风姿,原是吸引人的。”皇帝喟然地叹息,主动地替她找到了解释。

探春只觉得脸色飞红,虽然听着夸奖,虚荣心难免会飙升,少不得暗暗地存了几分得意。好在理智尚未全失,这又是从皇帝口里说出来的,便警惕了一下,沉默着没有答腔。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用锦被把她密密地包裹着,然后看着她的脸发呆。探春原本苍白的脸色,一下子给他看得红艳艳。

好在刘公公适时地端了个托盘进来,才算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看到皇帝转过了头,探春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皇帝的一句话,又把那口气卡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

“刘公公,你下去罢,给朕就行了。”

语气是淡到不能再淡,可刘公公却被骇着了似的,一时怔着没把托盘递上,眨巴着眼睛露出的样子不比探春好多少。

皇帝不高兴了:“怎么,没听懂朕的话么?朕瞧着你还真是老得糊涂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简在帝心

刘公公这才如梦方醒,赔着笑脸,把托盘放到了一侧的小几上,又跪了下来,双手托了碗呈给皇帝,然后躬着身子,一声儿都不敢出地退了出去。

只是掩门的时候,不免朝着探春看了两眼。

皇帝端过了碗,轻轻地吹了吹。这、这…

探春整个人都木了。

“来,朕亲自喂你,这可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皇帝的动作有点生硬。

“不用了,臣女自个儿来”探春慌忙挣扎了一下,撑起了半个身子。

“你身子还虚着,别逞强了。”皇帝似乎压根儿没看出她的尴尬,或者是看出来了,却觉得有趣,总之,他是笑着的。

探春也不指望皇帝知道服侍人,自己拿着大枕头往腰后塞了塞,无奈地苦笑:“皇上,您就饶了臣女罢。这要传出去,可不知会引起多大风波呢还没生什么事儿呢,就被阴了这么一下。要这再传出去,臣女可就真成了她们的眼中钉子了。”

一边却想,那小喜儿自然不会是真名,也不知道那太监是哪个宫的人。虽是托名皇后,但想必皇后不至于有那么蠢。况且她位正中宫,地位尊崇,就是自己真得了宠,于她的地位也没有半分损害。

那么就是其他得宠的妃子,怕自己真进了宫分宠,才会先下手为强。其实,这次的陷阱设计得并不高明,问题就怕是旁人嫁祸。

皇帝的眸子猛地一沉:“放心,这事儿朕总要为你查出来。你身子还虚,拿不稳碗,还是朕喂你罢。”

探春无奈地张开嘴,可这位实在是打小没服侍过人的,粥不是烫了就是太凉,还因为太大而让她呛了两口。

“皇上,还是臣女自己来罢。”探春在咳得双眼发红之后,终于眼泪汪汪地央求。

皇帝也有些讪讪:“朕托着碗,你自己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