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找着趁身的衣服,一会儿你拿件给我。”探春失笑,“进来的时候,跟着刘姥姥进来的,都当我是她媳妇儿呢,扮得还像吧?”

“唔,刘姥姥的媳妇儿,可真是俊啊”贾宝玉忍笑。

探春瞪了他一眼,没心思眼他开玩笑:“怕被人发现让那位有话说,我找了刘姥姥来拖住太太,咱们现在去大太太那边,想法子把巧姐接出去。”

贾宝玉答应一声,也不去看林黛玉了,急忙跟着她往邢夫人那里走:“现如今巧姐常在大太太身边,怕是不容易带开。”

探春笑道:“我已经请了尤二姐进来跟大太太说话,只要找着平儿,把巧姐带到二门去就能成事。”

“那就好。”贾宝玉松了口气,两人脚步匆匆。

幸好前阵子贾府出了事,跑了不少奴才。尤其是邢夫人为人素来刻薄,走的人更多,黑油大门外竟然没有人守着。就是遇上两个,见是贾宝玉带了人过来,也只草草行了礼便罢。

“看来,如今二哥威信也与日俱增啊”探春轻笑着开了句玩笑。

“说什么呢”贾宝玉拍了拍她,“还不是这次大比,我和环弟都榜上有名,大伯父和大太太这几日都对父亲十分巴结着呢”

探春了然,跟着贾宝玉头也不抬地就往里走。

贾琏的房子倒是这边院子里最好看一间,毕竟是成年的嫡子,慢怠了谁也不敢慢怠了他。

“平儿姨娘,我该怎么办?他们说得好听,什么藩王的小儿子,真有这么样门楣的,怎么不正大光明地跟叔叔说?还要悄悄儿地成事,连嫁衣都没让做”巧姐儿虽小,人却极聪明伶俐。

“宝二爷和环三爷都说会替你说情的,只可惜他们毕竟是二房的。若是大老爷应下了,他们也没法违拗了长辈。如今,也只得再拖上两日,若能让二爷和三爷授了实缺好。”平儿惨然。

“他们不会等到爹爹回来的。大不了,还有个死呢”巧姐儿言语稚嫩,话却说得很坚决,颇有王熙凤的刚强作风。

平儿搂住她大哭:“姑娘可不能这么想”

探春暗想,那烟花之地,就是真想寻机自裁的,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贾宝玉用手握拳,再忍耐不下,掀了帘子进去,瞪着一旁的小丫头让她出去。

巧姐儿眼睛一亮,蹦到贾宝玉的身前:“宝叔,你一定要帮我”

说着,哭声又起。

探春抬头,平儿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却见她轻轻摇头:“别多说了,如今之计,我们不如先逃出府去。刘姥姥正陪着太太说话,咱们先上了车,让二哥去太太那里,刘姥姥就知道事成了,会赶到门外来的。她屯里藏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

巧姐儿朝着探春看了又看,歪着脑袋的模样很是可爱。

“你是谁?”

探春笑道:“你不想去那种地方,就跟我走,好不好?”

巧姐儿怯怯地看向平儿:“我要平儿姨娘跟我一同走。”

平儿咬了咬牙:“好,我跟姑娘一起走。单让姑娘跟着刘姥姥走,我也放心不下。”

“事不宜迟,这里刘姥姥家青儿的衣服,若是遇着有谁问,你就只管说是刘姥姥家的孙女青儿。平儿就当是送小姑娘出去,趁人不见跳上马车,一同走了。”

“好,我收拾些东西。”平儿咬牙道。

“到了什么外边儿买不着?人先出去才是紧要的。”探春急忙拉住她的手,催着她替巧姐儿换下绫罗绸缎,又穿上青儿的粗布衣服。若是不注意看,倒也看不大出来,这才放心。

一路上有惊无险,小厮们就是在看着门,也都心不在焉的。探春携着青儿的手,平儿则笑吟吟地随意找了话来说。其实说了些什么,说的人无意,听的人更无心,不过是做个样子与人看罢了。

马车在后门外,探春与平儿殷殷话别,拉着巧姐上了马车。平儿嘴里说着“一路平安”之类的话,瞅着人不注意,也跟着跳上了马车。

巧姐儿骇得脸色发白:“我们不会被抓回去罢?”

探春柔声道:“别怕,先去城门口等刘姥姥,这里总有些不便。”

平儿一脸的僵硬,这时候才缓缓地吐出口气来:“还好,三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了的?”

“三姑姑”巧姐儿大吃一惊,探春用帕子把脸上的油彩抹去。

“我们家如今都不成家了啊”巧姐像是终于看到了亲人似的,扑到探春身上号淘大哭。探春脸色尴尬,只得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我们不是逃出来了吗?”

“可是家里…自从父亲出去以后,大太太就逼我”巧姐儿抽抽噎噎地哭,平儿也在一旁抹泪。

探春强笑道:“平儿,幸好有你在。”

“二奶奶去金陵的时候,就交代了我一定要护住姑娘的。况且,姑娘与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多,我心里头就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

“如今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刘姥姥来了你们就一同出城。再过几天,我去屯里接你们。”探春欣慰,王熙凤身边总算还有两个忠心护主的。。.。

第二百零六章 处境堪忧巧姐虽然泪流不止,但还是乖巧地点头。探春虽然力持镇静,却还怕有些什么变故。今天在府里没有见到王仁,倒让她的行动格外顺利。

白云若衣,青草如裙,三人坐在马车里,随意说着各自别后的话,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如果母亲在,哪里会让他们这样的作践我”巧姐半趴在探春的身上,抽泣道。

探春安慰:“平儿姨娘也同你母亲一样,若不是她找了二哥哥的小厮来报讯儿,我们还不知道呢”

巧姐儿乖巧地搂住平儿的勃子:“我知道,如果没有平儿姨娘,我的日子早过不下去了…”

探春看着她眉目如画,只轻轻叹了口气。难怪王仁会打这样的主意,巧姐儿出落得比王熙凤还要好,假以时日,在那烟花之地,便是个当红的头牌。真不知道邢夫人是怎么想的,事后贾琏难道会饶了她?

平儿叹道:“如今她一发地就想着搂银子,况且这主意大老爷也是首肯了的。”

“什么?”探春惊愕,“巧姐可是他嫡亲的孙女儿,还是长孙女啊”

“大老爷只道是把巧姐儿嫁出去,并不知道是卖到那等所在。一来是自家的亲戚,又是姑娘的舅舅。二来那头邢太太对大老爷素来奉承,也没想着会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就是嫁人,巧姐儿才多大?哪怕说了亲事,也没有这会儿就嫁去的。我瞧着大伯父,可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探春怒哼了一声。

“说是嫁过去还能避祸,免得跟着咱们府里万一遭了殃。”平儿叹息,“还不是被那王八蛋王仁给挤兑的?”

不一刻,刘姥姥鬼鬼祟祟地来了,平儿郑重道谢,刘姥姥急忙避让:“平儿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是姐儿的干娘嘛”

探春拉住巧姐儿:“好了,这就快出府去罢,先藏好了要紧。”

偏是今儿的城门盘查得严,她们只顾替巧姐儿换了粗衣,却忘了平儿自己还穿着绸缎的衣服,被拦住了问个不休。

探春大是懊恼,那三个又不惯说话,越是被盘诘越是慌乱了起来。探春咬了咬牙,正要走过去,眼角却瞥见鲜衣怒马而来的人,忍不住大喜过望:“柳湘莲”

“三姑娘?”柳湘莲走到城门后的阴影里,喜出望外,“你怎么在这儿?”

探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把他拖着走了两步,正是一间铺子的背风处:“你先别管,那辆马车里是我家琏二哥的亲闺女,如今要出城去,被拦了盘诘。你素来跟这干人有些交情,帮我一帮如何?”

柳湘莲笑道:“放心,他们其实也就想讹几两银子,偏又不好说,你们府上的几位都不懂得打点,才僵持在那里了。”

探春一呆,她如今贵为王后,倒还真忘了这些下层的士兵们,都是需要打点的。

果然,柳湘莲过去说了两句话,又极有技巧地递了三个大锭的银子过去,守卫们才笑嘻嘻地挥了手放行。

探春抹了一把冷汗,又邀柳湘莲去客栈叙话。柳湘莲笑着说自己出城有事,回头再来拜访。刚翻身上马,又迟疑地道:“郡王知道你这几日要到,很是高兴。”

“哦。”探春刚应了一声,才疑惑他口中的郡王,不知道是指水溶还是水淞。不过,看他走得恁急,倒怕是真有正经事儿,也只得低头一叹。

回到客栈,游诽却不在。问了随从,也没说他去了哪里。探春只觉得浑身倦怠,喝了一壶浓茶,才虚脱了般地半倚在榻子上。

游诽回来时,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探春亲手替他宽了玄色披风,担忧地问,“又出了什么事吗?”

“东平郡王已被下狱。”

“啊?”探春的心“扑咚”跳得很快,“下狱了?”

“是,皇帝恐怕要对四大郡王和贾府下手了。”

探春默然,四大郡王里,她从没有见过东平郡王,但既是元春心仪之人,想必也不是只软脚蟹。

“宫闱丑闻,已经传出来了,皇帝就算想偏帮,也堵不住言官和大臣们的口。你姐姐的皇妃,恐怕也要被削去封号。”游诽又加了一句。

“是谁闹出来的?昨儿得来的消息,皇上分明并不想再追究的。”探春凛然。

元春刚以皇妃之礼下葬,想必是暂时不想动东平郡王的。

“忠顺亲王。”

探春大怒:“果然是那个坏坯子他和四大郡王不和,关我姐姐什么事”

“你大姐姐在宫中多年,行事必然稳妥。况且,东平郡王已有大半年没有进宫,那次被发现的事,恐怕是忠顺亲王设下的陷阱。他既布好了局,皇帝想要不了了之,也撇不开自个儿的脸面。听说太后也大怒,要从重处置。”游诽低声道。

“难道郡王们联手,也斗不过他吗?”探春愤愤不已。

“那倒不尽然,不过半数已被调开,剩下两个,东平郡王有大节有亏,只剩下北静郡王独立支撑,高下立现。”

“咱们不该踩这趟浑水的…”探春咬了咬唇,“可是,他们毕竟是…”

“我知道,是你的亲人。”游诽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探春想了想,露出了个笑容:“是啊,有你在,我不担心。反正你个子比我高,就是天塌下来,也由你顶着,我自躲在下面逍遥。”

游诽大笑。

两人苦中作乐了一会儿,探春才起身换衣服:“我去南安郡王见看看太妃,她待我甚好。”

“等等,太妃还没从宫里回来。”游诽拉住她的手。

“不会啊…”探春皱眉,“太妃不是一早就进宫了吗?太后有午憩的习惯,过了午时就会打发人出来的。”

“今天不大寻常,我怀疑…”游诽沉吟着,“恐怕是要留太妃在宫里做人质,不过既然事情还没有发动,应该还有些早。”

一个随从敲了门进来,在游诽耳边说了两句。游诽点头,那人便轻手轻脚地出去。

探春奇问:“是怎么回事?”

“太妃回王府了。”

“我现在就去。”探春急忙起身。

“别急,既然把太妃放回来,说明宫里还要再布置几天。我已经让船队加快速度,早一日到京城,我们就能早一日露面。”

探春急忙摇头:“不行,我们若是露了面,形势对我们很危险。”

游诽心情大好:“你担心我?”

“我是担心自己你不好过,我也不会好过…”探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游诽接过她手里的斗蓬,替她系上带子。

“万事小心些,把凝霜带在身边。”游诽低声嘱咐了一句,探春答应着,带了凝霜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还犹豫不决,皇帝做事不像是冒进的,这中间恐怕又是忠顺亲王捣的鬼。

南安太妃不见客,但探春只是拿了当年她送的那支发簪进去,便立刻传进内室。

她掀开斗蓬,盈盈而笑。南安太妃喜道:“探春,果然是你回来了”

探春扑过去与她相拥:“母亲,我回来了。”

“这会儿京里形势复杂,这个时候可不好。”南安太妃沉默半晌,才幽幽叹息。

“我明白,可是贾府还能激流勇退,做个中康之家。四大郡王却怎么办?你们本是皇室血脉,皇帝就是再仁慈,也不会放手的。他布置多年,不就是为了各个击破吗?哥哥如今在北疆,人生地不熟的,难保生变。”

南安太妃叹息:“那又如何呢?君命不可违。今天太后把我留在慈宁宫一整天,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可是也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又放了我回来。下次再宣召进宫,怕就是…”

探春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赶快给哥哥送个信,让他小心着些。既然在这头动了母亲您的主意,哥哥那里恐也有人下手。”

“水溶已经有半月前送过信了,那时候还少见端睨。”南安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呢。船队不是还有五六日才到么?怎么你先行回京了?若是被人知道,又要说你们茜香不怀好意。茜香王在船队里么?他应该不会放心你的。”

探春脸红,却只含糊地点头。游诽的行踪,比她还要重要,即使亲如南安太妃,她也不敢随意泄露。

南安太妃的消息比贾宝玉知道得又多些,但探春却越听越心惊。原来在半年前,皇帝已经开始布了局。忠顺亲王实力大涨,在朝中颇有一呼百应之势。此消彼长之下,四大郡王只得步步退让。

从南安郡王府回到客栈,探春还怅惘了很久。直到游诽从外面回来,带起一股凉气,才回过神。

“怎么了?”游诽脱去披风,伸出手臂想将她搂入怀中,却又讪讪,“我身上冷,一会儿再跟你亲热。”

探春莞尔,双手抱住他的腰:“游诽…我们这次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

第二百零七章 又见炸弹游诽把她抱起,把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怎么了?我倒觉得正是时候,皇帝还没有下手,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到时候,还是拖累了你。”探春愧疚,“若是把你给…我可就万死莫赎了。”

“你呀,总是不长记性”游诽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探春莫名所以,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记性上去了?她忘记了什么吗?

“我…”

游诽打断了她的话:“早就说过,我们是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到天朝来,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你用得着这么抱歉吗?”

“我知道,但总是…”

“你看,嘴上说明白,其实你还是不明白。你率军守住茜香,不就是因为那是我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吗?所以,现在我陪你来京城,也是因为你有你的牵挂。你的亲人,也同样就是我的亲人,不分彼此的。”

探春勾住他的脖子:“游诽,我真的…很幸运。”

“那是。”游诽这回没有谦虚,“我们俩可是天生的一对。”

探春被他逗得笑了,眉头舒展开来,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事恐怕有些棘手,太妃说宫里准备动手了。不过你猜得对,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太妃今天还是被放回来。如果再有下次,恐怕不得善了。太妃待我极好,比我的嫡母和生母还好,我想帮她。”

“我就知道,正在设法呢要不然,我天天早出晚归的做什么?”游诽失笑。

“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卷进去了。”探春担忧,“就是咱们的船队过来,毕竟在这里无根无凭的,皇帝也不会卖你多少面子。”

游诽忽然敛了笑容,正经严肃地看向她:“如果到那天,我与你们府上…不能两全,你选择谁?”

探春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你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非要做选择题,我肯定放弃贾府甄府什么的。”

“可是贾府上上下下有那么多人口,你也不心软?”游诽目光炯炯。

“就算成千上万个,也不能和你相比啊”探春说得很认真,“你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别人怎么能够与你相比?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这不就在等于问,是不是可以牺牲自己去救别人。我又不是佛祖,远没有这么伟大。”

“探春”游诽忍不住低下头,开始用唇丈量她的。探春微微闭眼,唇角浮起笑容。

柳湘莲在三日后造访,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南安郡王孤军深入北漠,副将却紧守城门,三军请愿之下,仍不肯发兵。”

探春脸色发白:“你是说…这是皇帝授意的?借此机会,除了哥哥。看来,西宁郡王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

“他那里全军缺粮少草。”柳湘莲有些疲惫,满身风尘,也不知道他这两日去了哪里,“如今两王在外生死难料,东平郡王下了大狱,北静王一人难支。忠顺亲王走的好棋我如今联络朝中大臣,有不少以前交好的,如今口风也变了。”

“粮草倒不是问题,我出银子你出面,替我押给西宁郡王。”探春冷静地计算了一下,让鸳鸯去取了自己的银票,“若是不够,我再筹钱,不管价格多管,你只管买了送过去。”

柳湘莲却不动:“现在最危险的是南安郡王。”

探春知道他一直跟着南安,两人的交情怕是非比寻常。她苦笑:“我也想帮哥哥,四大郡王里我与他最亲。可是他们四个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保住西宁,对南安来说也能少些压力。我想,哥哥征战多年,应该不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你是说,郡王故意…”

“那倒也未必见得,但哥哥那里,咱们无能为力,手里没兵,就算你武艺高强,也不能以一挡百。倒是西宁那里,我们还能帮上一二,就尽力吧。”

柳湘莲默然点头,鸳鸯却进来悄悄对探春说道:“陛下让你去隔壁,有话同你说。柳公子先不忙让他走。”

探春会意,交代了鸳鸯好生招呼,才走到一旁的偏厅:“怎么了?”

游诽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闻言抬头:“粮草的事我已经吩咐人办了,押粮也不用柳湘莲亲自去。这两天,我看他在联络京中的大臣,这里少不了他。你把他支出去,恐怕坏了他们的安排。”

“你在调查他?”

“我也在关心事态的发展,听说太上皇的身体不行了,已经无法起床。”

“啊?”探春头痛如裂。怎么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好消息却踪影全无?太上皇虽然不再插手朝政,但好歹还是皇帝的父亲。他铁了心要保郡王,皇帝也不好做得太过。

“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游诽略显疲惫。

“你怎么知道?”探春脱口问道,忽地恍然,不减震惊,“你在太医院也有人?”

“嗯,我看过了脉案。”游诽没有瞒她,“还有王家的人,今天去了屯子里。”

“巧姐儿”探春惊呼一声,“他们屯子大得很,应该不会被发现吧?王仁——他还是巧姐儿的亲舅舅呢,竟这样的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