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大概是饿坏了,三口五口的,两个饼就下了肚。又喝了一杯茶,方才缓了过来。

孟楚清道:“二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将人打伤,就算是打伤了府里的下人,不过赔些银子,哪就需要去告官?”

“不是下人,是那个写酸文的王继。二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用银子雇了几个街上的混混,一棍子,将那王继的腿给打瘸了。人家可不告状吗!蔡姨娘这会子正在府里大哭大闹,骂那个王继呢。”

“啊!”孟楚清听着倒是无所谓,梅枝和戚妈妈倒是吓了一跳,低声道:“这二娘子,也太胆大了吧,行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将来,也嫁不了人啊。”

“这有甚么。”孟楚清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是花些银子赔给那个王继,撤了状子,也不是甚么大事,怎么姨娘还要骂人家。”

韩宁皱皱眉头道:“若只是赔银子倒好了,那个王继却不要这些银子,一纸状子递到了衙门里。”

“哦?”孟楚清不由得望向韩宁道:“知县大人怎么说?”

“我去的时候,天色也晚了,知县大人也没有回话,只有等明天了。”韩宁摇摇头,孟楚清想想道:“应该也没甚么大事,公公跟知县大人也是熟悉的。”

“希望如此。”

戚妈妈为韩宁在床上铺好了被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连忙招呼着梅枝,自回她们的房间,孟楚清哧溜一下穿到自己的被窝里,舒服的蜷着身子,像小猫一样的睡着了。

韩宁知道她今日也是累了,笑了笑,自去另一个被窝睡了。

一夜无话,孟楚清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孟楚清坐起来,恍惚了一阵子,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的叫道:“梅枝,戚妈妈。”

“奴婢在,奶奶醒了?”戚妈妈赶紧的走进来,抓起床头的衣裳,走到孟楚清的面前。

“戚妈妈,我怎么感觉今日院子这样的安静呢?”孟楚清坐起来,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

“太太和三娘子都去前面送四娘子了。”

“四姐今日要走?”孟楚清着急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眼睛也瞪了起来。

“是的,那接人的马车已经过来了。”

“怎么也不叫我,大家都去送,偏我不去,四娘心里要怎么想?”孟楚清着急的责备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正想着回来叫奶奶,可巧奶奶就醒了。”戚妈妈赶紧的说着,一边又飞快的绞了一块热毛巾递过来:“奶奶快擦擦脸。”

孟楚清接过毛巾,猫抓一般的挠了两下,立刻甩给戚妈妈,鞋也顾不上提了,便向着前院跑去。

此时前院的堂屋内,已经聚满了家里人,就连孟楚溪也听到消息,急着赶了过来,浦大牛不放心,紧跟在孟楚溪的后面。

杨姨娘拉着四娘子的手,眼圈哭得又红又肿,四娘子孟楚涵的脸也像是浸肿了似的,眼红红的望着孟振业,哀声道:“爹将我远嫁,却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女儿心里再不敢怪爹半分,爹与太太好生保重身体,姨娘若有甚么不适,爹只看我这个远嫁的女儿的分上,就不要于姨娘计较。”

“四娘子,你去了那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凡事不要总是争长论短,老家也有回信了,说的寻的人家极是忠厚,家境也富裕,你只管贤良,再不要让别人挑出剌来。”孟振业缓声的说着,四娘子不停的点头,眼泪又哗哗的掉了下来。

“四娘子,能嫁个好人家,只要好好的,再不要想那些陷害别人的事。”浦氏的大嗓门在一边叫着,四娘子脸色一红,羞得抬不起头来。

那边孟振兴,肖氏也叮嘱了一番,孟楚清趁着机会,赶紧的走过来,望着四娘子道:“四姐,你到了那里,经常写信过来,让我们也知道你的消息。”

“多谢五娘,我知道五娘心地善良,姨娘就交给五娘了。”四娘子立刻拉着孟楚清的手,抽泣的说道。

“四姐放心吧。”

“自己要好自为之。”站一边一直不曾说话的三娘子孟楚洁突然开了口腔,话音一出,大家伙都看了她一眼,四娘子孟楚涵看看三娘子的那张脸,眼泪又开始掉了下来:“三姐,都是我不好,如今我也算是赎罪了,请三姐原谅我吧。”

孟楚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的低下头,眼圈立刻红了起来,四娘子紧紧的看着她,低声道:“三姐,我们是亲姐妹,我此番如此的下场,三姐还不肯原谅我,要让我一生难安吗?”

“唉,四娘子,我这里,哪里还是恨你,只是一心气你不争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到了那里,没有亲人在身边,一切要多加的小心,再不可这样的冲动鲁莽,与人善,就是与已善,知道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奈(二)

“三姐…”孟楚涵听着孟楚洁的话,不由抱住孟楚洁,大哭起来,一时之间,房间之内,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半晌,方才听到浦氏大声道:“好了,好了,外面马车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大家送送四娘子吧。”

孟楚涵不由得身形微颤, 望着孟振兴,孟振业,缓缓的拜了一拜,又向着肖氏,浦氏行了礼,拉着姨娘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孟楚洁搂着孟楚清,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孟楚涵上了马车,孟楚清忍不住的哭道:“四姐,记得要写信啊。”

“我会的,大家回吧。”孟楚涵最后的再看了大家一眼,吩咐红杏放下了车帘,余嫂的男人一挥马鞭,那马儿慢慢的走动起来,速度渐渐的加快,最终奔跑了起来,缓缓的消失在路尽头。

孟楚清回到房间,眼圈尚自红红的,戚妈妈赶紧的又绞了一声热毛巾,轻轻的为她捂了捂眼睛,梅枝想着孟楚清起来,还没有饮茶,吃饭,也不知道浦氏哪时候做饭,赶紧的拿出点心,泡好茶,送到孟楚清的面前。

孟楚清吃了一块咸饼,喝了一口茶,又再拿起一块蛋卷,方要吃,突然想到一大早又没有看到韩宁,莫不是又去看地皮了?

“大少爷呢?”

“奶奶,大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听着他说,今天要去衙门。”

“哦。我倒忘了。”孟楚清这才想起来,微微一笑,将蛋卷放进了口中,蛋卷本来就是酥的,她吃了一会子,只觉得口中干燥,又喝了两口茶,埋怨道:“太太也不做饭,总吃这些点心,越吃倒越饿的感觉。”

“老奴去给奶奶做些吃的吧。”戚妈妈说着,就要向着厨房走去,却见韩宁皱着眉头,摇着头的走了进来,差点撞到了戚妈妈。

孟楚清微微一愣,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去衙门了吗?”

“我今早早的就赶了过去,跟着爹会合,一起去衙门,想向知县大人求求情,却不料,那新来的大人就是不松口,只说要将二妹抓进衙门。”

“新来的知县大人?”孟楚清微微一愣道:“那原先的大人呢?”

“原来的大人,因为修水渠有功,官升三极,换了这位大人来。”

“修水渠也是我们修的啊?”孟楚清小声的嘟囔着。

“在知县大人的管辖范围内,自然也是属于那位大人的功绩。”韩定解释道。

“这位大人,为何不愿意撤状子?”孟楚清皱皱眉头道:“公公在兴平县,也是赫赫有名的老爷,知县大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吗?”

“听老爷说,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新知县大人方才不愿意撒状子。”韩宁想了想,低声道:“据我猜着,大概是怕爹的势头压过这位新的知县大人。”

“这,这知县大人,想得倒真是多。”孟楚清紧锁着小眉头,想了想道:“可还有别的法子?”

“那王继不依不饶,现在又写出了一本酸文,说甚么财主家的千金,自小骄横,竟然指使混混,打伤那无辜百姓,我看这一次,二妹的祸是是惹大了。”

“若是王继非告不可,二妹会怎么样?”

“知县大人,会派人传二妹去堂上对质,若是问了罪,那二妹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了。”韩宁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个王继,现在被打成这样,甚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孟楚清看看韩宁,却见他的脸色并不是太过着急,微微有些诧异,问道:“这二妹也是蔡姨娘的女儿,她出事,想必蔡姨娘此时心神大乱,你也算是报了仇了。”

“这是怎么说话?”韩宁不由得一愣,脸立刻拉了很长,看看孟楚清道:“你若是这样想的,那便是我平日看错你了。”

“怎么?你不这样想吗?我瞧着,你脸色并没有太过着急啊。”孟楚清立刻说道。

“我回来了,是想让你跑一趟县衙,那新来的知县大人,不给我爹面子,是因为我爹太过张显,知县大人心有顾虑,不过,我爹说,听知县大人言谈话语中,对你的所做所为,倒是极为欣赏,爹便想着,不如请你去一趟,或许知县大人能听从你的建议,判那王继议和。”

“我?”孟楚清不由得失笑:“我这样的小娘子,知县大人,怎会给我面子?公公也是太高看我了。”

“死马,活马,且试试吧。”韩宁看着孟楚清,微笑道:“这些日子,你也忙得很,总也不见你出去,不如,正好今日去县里,先去向知县大人求情,待准下来,你再逛逛,买些零食,衣裳,我瞧着你那柜子里的零食,也不太多了。”

孟楚清听着韩宁的话,倒对了她的心思,于是不再犹豫,连忙的喊道:“戚妈妈,快给我准备衣裳,我今日要去县里。”

韩宁脸向着一旁,躲过孟楚清的眼神,不由得偷笑了几声。

马车很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县城里,县城就是县城,刚刚进到城门,人来来往往的人,立刻就多了起来,孟楚清毕竟也是少女心性,听着外面热闹,赶紧的掀开车帘,只见那路边,琳琅满目摆着各色的新奇小玩意,那些冰糖葫芦,麦芽糖,豆腐脑的摊子,隔三差五的就出现一个。

孟楚清早晨起来,送了四娘子,又跟着韩宁到县城里来,只吃了两块点心,一碗茶,此时饿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响,看着那路边的小吃,口水汩汩只往外涌。孟楚清不停的咽了又咽,只盼着赶紧的到了县衙,求了知县大人,然后就出来吃这些小吃。想在那里努力压制着肚中的饥虫,却突然觉得马车停了下来。

孟楚清不由得一愣,立刻问道:“马车怎么停了?”

“五娘,你可是饿了,先下来吃些豆腐脑,一来压压饿,二来也暖和些。”韩宁温柔的说道,孟楚清立刻大叫一声:“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心了,我这会子饿得前心都贴后背了,就是到了知县大人那里,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再上马车的时候,孟楚清只觉得肚里舒服了许多,身上也不似方才那样的僵硬了,这才赶紧的想着,要如何向知县大人求情,不知不觉,县衙到了。

韩宁先跳下马车,又搀着孟楚清下来,此时衙门门口站着两个衙役,手拿着杀威棒,威风凛凛的看着他们走下马车,立刻上前喝道:“你们是甚么人?这里是县衙,没有看到吗,敢在这里下车!”

“呵呵,两位大哥,我们来找知县大人,有些事情,烦请两位通报一声。”韩宁赶紧的上前,浅浅拱手道。

“哼,知县大人,岂是你们随便想找就能找的。”左边的一个微胖的衙役,上下打量着韩宁和孟楚清一阵,看他们身着普通,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脸上也是一幅傻乎乎的样子,傲慢的说道。

孟楚清看着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衙役,她不由得问韩宁道:“这个人从前没有见过啊?”

“知县大人一换,这衙役也换了一些。”韩宁低声的说道。

“怪不得如此的狗眼看人低!”孟楚清小声的嘟囔着,那个微胖的衙役立刻变了脸色,怒骂道:“你这个乡下的小娘子,说的甚么!”

孟楚清此时也不由得火起,立刻上前一步,大声的回道:“我就说你,狗眼看人低,怎么样,你叫知县大人出来啊!”

韩宁生怕孟楚清闹出事来,二妹韩淑芝的事还没有弄清,这位小姑奶奶再惹出事来,那可够他头大的了。他赶紧的拉了拉孟楚清的衣襟,小声道:“五娘,不要生气,五娘,要冷静。”

“谁敢在县衙门口,大呼小叫的,不要命了!”一个声音冷冷传了过来,那个微胖的衙役立刻上前,施了一礼,细声道:“捕头,就是这两个乡下人,在这里嚣张,还嚷着让咱们知县大人出来!”

“哟,这不是韩大少爷,韩奶奶吗?”刘捕头冷着脸走出来,一看韩宁,孟楚清,赶紧的一脸堆笑,上前道:“甚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呵呵,刘捕头好。”孟楚清连忙上前,道了一个万福,刘捕头立刻冲着那个微胖的衙役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甚么乡下人,这两位若是乡下人,只怕你连个要饭的也不如!”一边殷勤的让着他们两个人进去。

孟楚清狠狠的瞪了那个衙役一眼,高声的说道:“果然,我的话再没说错,刘捕头也看出来,这里有恶狗了。”

那个微胖的衙役被孟楚清这样骂着,却不敢回话,只是涨红了脸,看着他们两个进去,低声的向着右边的那个衙役问道:“这两位,甚么来头?”

“呵呵,我也不认识,不过一听名字,我倒想起来了,这水渠便是他们修的。”

“啊,那得多少银子啊?”微胖衙役吐吐舌头,那右边的一个立刻不屑的说道:“你应该说,得赚多少银子!平日总让你和气点,这会子惹出祸来了吧,咱们新来的知县大人,对这位小娘子,也是极口的称赞,我瞧着,你要倒霉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奈(三)

那个微胖的衙役听着这话,只急得站在原地不停的打圈圈,倒真好像一只咬尾巴的哈巴儿狗了。

刘捕头一边在前面引着路,一边细声问道:“韩大少,可还是为了令妹的事?”

“正是,不知道知县大人,可又说了甚么?”韩宁说着,抢步上前,手握成拳,撞了刘捕头几下,刘捕头立刻手腕微转,似乎接了甚么在手。孟楚清只做没有看到,轻轻的问道:“刘捕头,这事,您瞧着怎么办才好?”

“韩奶奶,这事,我们县老爷,也并不是非抓着不放,只是那位酸秀才,仗着会写几段子酸文,递了状纸,逼着老爷将韩二娘娘拿了,知县老爷也是为难啊,若是不拿,那王继就要将状子往上递,你也知道,前任知县大人是升上去的,现任老爷自然不能因为这个误了自己的前途,若是抓吧,韩二娘子没有出门的大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孟楚清点点头:“老爷虑的也极是,最后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才好。”

“可不是,只是,却一时难寻这样的法子啊。我们老爷也是为难。”刘捕头摇摇头,一边将这两位带到后堂,知县大人正坐在那里,眉头紧锁,轻轻的抿着茶。

“草民韩宁,孟楚清拜见知县大老爷。”韩宁立刻上前一步,跪倒磕头,孟楚清无奈,虽然极不喜欢磕头,却是没有办法,也只好跪下。

知县大人一抬眼,看着他们两个,脸色一愣,刘捕头赶紧上前,轻声的说了几句,知县大从立刻面露微笑,细声道:“快快起来吧,来人,看茶。”

孟楚清听着知县大人并没有为难他们,心中一阵的放松。

知县大人看看他二人,男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女的,虽然稚晖,却也可以看出来,绝色芳华,容貌不俗。

孟楚清看着知县大人只打量着他们两人,立刻上前一步轻声道:“知县大人,民妇此次来,是为了我家二娘子韩淑芝之事。还望知县大人念她年幼无知,饶了她吧。”

知县大人见她年纪小,说出的话,却是圆满,心中顿生好感,声音也缓和许多道:“你可说说,韩淑芝,雇凶伤人,这怎会是年幼之人做出来的事?”

“大人,年少,方易冲动。”孟楚清想了想道:“我家二娘子,自来便嫉恶如仇,那王继,三番五次的,写出酸文讽刺我家公公,二娘子自是要维护自家父亲,也算是一片孝心。”

“倒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王继之文,却不曾点明朝代,地点,人名,生生的将人家的一条腿打断,想来,也是狠毒了一些。”知县大人点点头,又说道。

“这个是我家二娘子太过急躁,王继的医药费,我们家自然会多给,还望知县大人,能网开一面,二娘子终究也是未出阁的娘子,若是被捉到衙门,只怕名声就不好了,叫她如何嫁人家啊?”

“五娘子,你只想着你家二娘子不曾婚嫁,却又何曾想到,那王继,本也是风华青年,生得虽然不似韩家大少这般的一表人才,却也是清清秀秀的一个人,这腿被瘸了,却让他如何寻娘子?”

“这个…”孟楚清不由得一愣,看看韩宁,在她的心中,写得那样尖锐酸文的,自然生得也是极为酸朽,听着知县大人的话,竟似绝美大好青年一般,韩宁也是一脸的无奈。

孟楚清又低下头来想想道:“大人,我可能偷偷的看看那王继?”

“这个…”知县大人,却没有想到孟楚清竟然哪些的大胆,哪有出嫁的娘子,直接说出来要偷偷看没有娶妻的男子的?知县大人连忙的看看韩宁,却见他脸色平缓,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知县大人略想想,点点头道:“这王继终日只在那朝堂旁边的小房内,你可去那边的窗子,悄悄的看看。”

孟楚清一阵的好笑,这知县大人,倒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她连忙的提起裙子,刚要过去,却是一拉韩宁的走,悄声道:“你也过来瞧瞧。”韩宁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却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随她走过来,借着那窗缝,悄悄的打量了一回。

却见那小房之内,王继坐在方凳上,趴在一张方桌上正在写着甚么,乌黑的头发闪现光泽,穿着一件绽蓝的长袍,没有站起来,却也看不到他的腿瘸成甚么样子。孟楚清小声问韩宁道:“你可看到他的样子了?”

“不曾。”

孟楚清立刻回过头来,望了知县大人一眼,知县大人立刻明白孟楚清的意思,冲着刘捕头使了一个眼色,刘捕头立刻过去,看好位置,轻声的唤道:“王继。”

王继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正好面对着孟楚清这边,却见他脸色白净,两道剑眉微黑,一双长眼,微微眯着,鼻梁直挺,方颌阔口,斯文之中,带着些许的不羁。

孟楚清立刻点头道:“果然,一表人才。”

“这样的人物,要人有人,要才有才,却是生生被打瘸了腿,五娘子,你让本县如何处治?”

“我倒有一个好主意,却不知道公公是否同意。”孟楚清看看韩宁,韩宁眉头微皱,淡淡的说道:“只怕你的法子,行不通。”

孟楚清微微一笑道:“不试,焉何知道?”

“甚么法子?”知县听着他们两口子打哑谜,不由得问道。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孟楚清只说了这八个字,知县大人立刻豁然开朗,喜笑道:“五娘子,果然聪明。”

“只是不知道公公是否同意?”

“一要皆在本县的身上。”知县大人立刻说道。

“多劳大人了。”孟楚清赶紧的施礼,事情解决了,她此时还要急着去逛街呢,那边知县大人却是叫住她道:“五娘子,本县尚有一事要与五娘子商议。”

“大人只管吩咐,楚清怎么敢担商议。”孟楚清立刻说道。

“前任知县大人,因为修水利有功,连升三极,本县在此任职期内,还望五娘子与韩大少,能够继续辅助本县。”知县大人眼色微冷,望着孟楚清,与韩宁。

孟楚清心中惦量了一下,与韩宁使了一个眼色,立刻说道:“知县大人能看得起我们夫妻两个,我们感激尚且来不及,自然当竭尽全力,大人请放心。”

“呵呵,既然有二位这番话, 本县先在这里感谢二位,有二位的辅助,我定会将咱们兴平县治理得更加繁荣。”

“是,此次王继之事,便可看出大人体恤民众,兴平县的百姓有福了。”孟楚清又奉承了几句,知县大人方才许他们告辞出来。

上了马车,韩宁立刻说道:“五娘,你的胆子倒越来越大了,二娘子的婚事,你也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