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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草大抵也猜出了慕慕的心思,叹下口气,娓娓道:“老子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原道,方草本是某修仙门派弟子,因痴迷医术和受不了门派里的条条框框,干脆自己在望云山山脚葺了个小茅屋,以专研医道和替人医治疑难杂症为乐。因为其行为诡谲,脾气怪,又爱爆粗口,是以众人都称其为“怪医方草”。

怪医方草本过得怡然自得,直到一位白衣男子抱着个女童上了门。方草一看女童就往外轰人,自称叫“逐辰”的男子见状阴阳怪气笑道:“别人不是说怪医方草从不挑病人,就没有你医不好的病吗?呵,怎么?这还没把脉就要撵人走?啧,原来你也不过浪得虚名。”

方草不耐烦地摆手:“老子的确是什么病人都医,可死人老子医不了,快滚快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谁跟你说她死了?”逐辰神色骤敛。

“还没死?”方草哈哈大笑,“这尸斑都出来嘞,身体也已经僵硬,依得爷爷看,这女娃已死了超过十二个时辰。罢罢,念在你因痛失爱女无法接受的份上,老子不与你计较,早点埋了娃娃,让她入土为安吧。”

对方闻言面容紧绷,黑眸亦灼灼发亮,方草以为他无法接受事实要发怒,谁料对方凤眼一挑,横眉绿眼道:“你说这是谁的‘爱女’?本座看起来像已到为人父的年纪了吗?”

方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乖觉的人,一时间竟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这空当,逐辰已将女童放在床上,抬下巴鄙夷道:“说你是庸医你还不服,她是六天前受的伤,要不是本座将凝香丸放入她口中含着,肉体早已腐烂,岂止有尸斑如此简单?”

方草听了这话一拍脑袋,乐了:“哈哈,你龟儿子个熊!瞧瞧你这心里不是挺明白吗?凝香丸是专为保存尸体用的,你还不承认她死了?”

逐辰唇角上扬,“何谓死?七魂三魄尽出躯壳那才叫死,可她体内分明还有两魄。”话毕,逐辰就结手印在女童身上掐了诀,登时果然见一红色法阵若隐若现。光影浮动下,有两缕弱到不能再弱的绿光被咒文团团禁锢着,让其挣脱不得。

方草见状瞠目结舌:“这莫不是囚魂的禁术?这、这到底是哪个龟儿子下的法阵?这囚魂术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怕施法者——”

不等方草说完,逐辰已黑脸打断道:“这个你就不用多管了。本座只问你,她心肺皆损,因失血过多而亡,你这怪医是能救活还是不能救活?”

听到这,慕慕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嘴已失了血色。比起膝盖上的伤,心里更痛!就好像有谁拿锯子在一点点地割她的心。原来…任毒舌会沉睡百年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伤势过重,而是因为自己…如果今天不遇到方草,他不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自己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任毒舌啊任毒舌,用自己几百年的光阴和修为换她重回人世,真的值得吗?

这头方草也吁了口气,幽幽道:“小女娃,不管那为你施囚魂术的人是谁,老子都想说句——你有福气哇!老子行医多年,看得多了,这真正能为别人舍命相救的没几个。你啊,算是其中一个。”

慕慕闻言微微弯眼,眼眶却已湿润。悄悄抹了抹眼角,慕慕转移话题道:“然后呢?你就答应救我了?”

“那是自然!”方草嚷嚷,“你这种情况,千年难得一遇,老子我看到手都痒痒,自然要勉力一试。”

慕慕见状咧嘴正想再说什么,可陡然想起兰斯之前跟自己说的话,面色一沉,又道:“可你最终失败了,对不对?逐辰三个月后再去望云阁接我,可已是人去楼空。”

方草听了这话面色一僵,黑而糙的皮肤下竟显出一层浅浅的粉来。

慕慕眨眼,“当年发生了什么?有人追杀还是你被人胁迫?”

方草憋得青筋尽露,终怒骂一声脏话,亟亟道:“爷爷我敢做就敢当,老子、老子明跟你说了吧!没有人追杀,也没有人胁迫,你…你是老子拐走的。”

说来话长。

原道,彼时逐辰和方草约好三个月后来接慕慕,本就是盘算若这怪医医治不好她,便再寻他人。方草拼着一口气,不眠不休研究两月有余,慕慕仍不见半点起色,愈是如此,方草的痴劲愈起。他一面发誓要破解这难题,一面又焦急时光如逝,眼见着逐辰就要找上门来。

“于是我——”方草结结巴巴,苦笑道。

慕慕头挂三根黑线,顶着一字眼囧囧有神道:“好了,下面不用讲了,我懂的。”

这才真是…

神马叫没有医德?这【哗——】的就叫没有医德!!你他大爷的到底是在医病啊还是玩小白鼠啊?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可你妹的死人就没有人权了吗?你医不好你就放手啊,让别人来治啊,你死霸着不放手算神马意思!拖延病情几百年又是要闹哪样!她慕慕的人品到底是有多差才能遇到这么个死变态的医生啊?逐辰当初到底是跟哪个王八蛋打听到的这个怪医啊?她现在就是爬!也要爬去那个王八蛋的坟前鞭尸!!!!!!!!

大概是看出了慕慕眼底燃烧的熊熊火焰,方草咳嗽声,悄声辩解道:“其实吧,这也是你和我的缘分。老子我本来也是打算活个一百年也就够了,可为了医治你,我只好又重新把修炼那套玩意儿捡了回来,这才…

“哎哎哎,说好了不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小女娃你还真别炸毛,虽然我方草未必是最好的大夫,但当时你那种情况,未必其他大夫就能医得好。老子为了你,东躲西藏,苦心钻研,你你你还想怎么样?”

慕慕深呼口气,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现在这种情况她腿也断了,身体也变成了木偶人,和这庸医就是拴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发火。君子报仇,百年不晚,等出去了,再让她哥收拾他。

念及此,慕慕重展笑颜道:“好了,跳过这段。后来你又是怎么救活我的?”

方草摸了摸下巴,接着道:“后来,我又去学习了西方的医学技术,再结合自己钻研的一些术法将你的肉身复原好了。可那时,你已有三百来岁高龄,即使有凝香丸护体,也保不住骨头都脆了。即使肉身完好,你再醒来也只能做个躺在床上的肉丸子。”

肉丸子慕一听立马怒了,烈火噌噌直往头顶冒,挥舞着魔爪肉丸子慕怒号道:“我变成这样是谁的错?是我吗?都是你这个庸医!你简直丧——”

慕慕骂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怔忪道:“等等,你说我醒来后会变成肉丸子,可我从小就活蹦乱跳的,连骨折都没有骨折过一次,难道…”慕慕看向方草,神情凝重,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口。

方草性格怪癖,为了医治自己小白鼠甚至可以牺牲三百年的时间,可就是这样痴迷于医术的人怎么会忽然关注起木偶人的案子来呢?还这么巧,也被关进了这里。

慕慕喃喃重复又道:“难道,难道是…”

方草抿了抿唇,点头道:“没错,我在西方学习医术时认识了半蛇人克莱·安蒙。一旦将他的傀儡线植入肉身后,即使你没有骨头他也能利用傀儡线再让你站起来,所以我…”

慕慕咬牙:“这么说,我早就是木偶人了?”

方草无奈地抓了抓脑袋,用鼻子“嗯”了声:“虽然你变成了木偶人,可我当时已经切断了你和他之间的所有傀儡线,又故意在你体内种下了灵力封印,就是为了防止他在操纵你,可你…唉!”

慕慕抿了抿唇,一点点消化着方草的话。

“也就是说,我体内的傀儡线,原本是作为身体的支撑柱存在的。为了防止傀儡线被发现,你甚至还在我身上设了个灵力封印,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封印消失了,克莱·安蒙重新连接了我和他之间的傀儡线,我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木偶人。”

方草紧皱眉头,点头。

“你突然出现,调查木偶人的事件也是害怕我卷入其中吧?”

方草闻言又点了点头。

见状,慕慕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方草唯恐她接受不了事实,呲牙道:“其实,体内有傀儡线没什么的,现在好多人类不也在体内安义肢假胸什么的。你…你这真的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你自己不也说之前自己一直活蹦乱跳的吗?对吧,小女娃?”

慕慕不理会方草的话,咬了咬牙终道:“我知道谁是克莱·安蒙了。”

作者有话要说:方草怪蜀黍是比较自私和走极端的人,所以当初拐走慕慕,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他眼里就只有钻研医术和研究难题,所以当年不肯放慕慕走也是命中注定吧。

要不然,慕慕在明朝时期就被医治好,也遇不上几百年后的兰斯了,叽叽叽叽。【啊,这么一想,说不定兰斯和慕慕还是姐弟恋呢。╭(╯3╰)╮】

Chapter 79

“我知道克莱·安蒙的真身了。”

方草愣了愣:“什么?”

慕慕垂眸没有言语,静默半晌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被他发现的,又是怎么到这的。”

方草狠拍大腿,斥骂道:“说到这个老子就生气,他爷爷个熊!当时你们前脚刚走,老子后脚就跟出了门,谁料还没到巷口就被人敲晕了,再醒人就已经在这了。”

方草叹了口气,又道:“老子琢磨来琢磨去,估计是狗娘养的半蛇人操控了那酒吧里的服务生。哎,老子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一看那小白脸就神叨叨的,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

“不是那个服务生。”慕慕摇头,“如果克莱·安蒙真的利用服务生监视我们的话,应该是越低调越好,不会让木偶人出现那么多无厘头的举动。而且,他没有触碰过我。”

“啥?”方草歪眉毛,显然没听懂慕慕的话。

慕慕抬眼,黑眸璀璨若天边最亮的星。“大叔你也说了,当初将傀儡线植入我体内后就斩断了我和克莱·安蒙的联系,又故意设置灵力阵防范,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他又能操控我了?将我绑到这里来又为的是什么?”

方草怔忪,将光头摸了一圈又是一圈仍旧不得要领,最后一拍掌嚷嚷道:“老子最烦别人绕弯子了,你你你知道什么就快说!”

慕慕清了清嗓子:“他是最近才和我重新联接上的——用他手上的线联接我身上的傀儡线那就势必会触碰到我。服务生没有接触过我,倒是那个陈毅…”话至此,慕慕微微眯眼看向方草,“那个陈毅将工作证递给我时,‘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方草瞪大眼睛,“这么说他就是那个时候动的手脚?这个阴险的龟儿子!”

“还不止,”慕慕喃喃,“大叔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也被捉来了,这么凑巧,我们俩又被关在一块儿。”

不等方草回答,慕慕拳头蓦地砸在床边,恍悟道:“是陷阱!我们上当了!”

方草怪叫:“什么?哎呀你个熊奶奶的女娃子,你你有话倒是一次说完哇,这么一点点地往外冒是要急死老子我吗?”

慕慕深呼口气,果然一气呵成道:“大叔你不是说我身上的灵力阵是专门防克莱·安蒙的吗?我记得自己被操控时,动作似乎一直都不太流畅,走起路来也也一顿一顿的,有没有可能克莱·安蒙并没有彻底解开我身上的灵力法阵?你刚才替我医治时对我都做过什么?有没有解开灵力法阵的封印?”

方草听了这话,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鼓了鼓二筒眼,方草清喝一声,唰的站起来就要重新设置灵力法阵。可说时迟那时快,这头方草刚抬起手,那边慕慕已一个锦鲤翻身从床上跳起来,腾空一脚就将五大三粗的方草踹翻在地。

慕慕一面吃痛膝盖上的伤一面忍不住惊呼:“大叔!”

话音刚落,堆满人偶的角落便发出桀桀的怪笑来。慕慕与方草齐齐回头,就见一人推开左右人偶,自背光的阴影处走来。待对方临到近前,慕慕定眼一看,不是陈毅又是谁?

慕慕牙齿磨得噌噌作响,想要扶起地上的方草,右腿却不由自主地抬起,一脚踩在方草肚子上。也不知是慕慕力道太大还是方草疏于修炼,这么轻轻一脚竟踩得他咳出血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慕慕紧锁眉头,学着他说话的语气道:“你爷爷的熊,这点伤号什么号,是男人就给我忍着!”

方草被她这么一激果然咬紧牙关不再言语,慕慕心底松下口气就听耳边传来阵阵冷笑:“嘻嘻嘻,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竟然能看穿他呻吟得越厉害我越兴奋这一点。嘻嘻嘻,嘻嘻嘻~不愧是兰斯看上的人,刚才那一番分析真是太精彩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嗯~瞧瞧,解开灵力封印后,人偶果然好用多了。”

克莱·安蒙一面说,慕慕一面就又扭头狠狠踩在了方草手上。

方草疼得青筋直冒,大骂道:“克莱·安蒙老子XX你个XX,你个【哗——】的龟孙子,你生孩子没有【哗——】,你个XX,爷爷我【哗——】你个【哗——】。”

这边慕慕因为用力过猛,膝盖也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密密扎着。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习惯性吐槽道:“省省力气吧叔,你这骂得全是禁词根本没办法显示啊,要不就留点精力待会儿好逃跑,要不就想想怎么不带脏字骂人。他都成木偶人彻底丧失性功能了你还诅咒他生儿子没【哗——】,你到底会不会人身攻击啊?”

话毕,方草还来不及回应,克莱·安蒙反倒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克莱·安蒙操控着慕慕转过脸来与他直视,抱胸吟吟笑道,“我总算有一点明白兰斯为什么喜欢你了,这张小嘴真是…啧啧,我这个徒弟呀,可是很贱很贱的。别人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厌恶;反倒像你这样的天天冷着他、骂着他,他才甘之如饴呢~”

慕慕眨眼,“你徒弟?”

“你不知道?”克莱·安蒙一副惊呆模样地捂住嘴,“呵呵,这样可不好。身为他的女朋友,怎么能连对方的背景都不了解清楚呢?怎么样,小慕慕?想不想听听我和兰斯的故事?”

慕慕斜眼睨着对方,斩钉截铁道:“不!想!”

克莱·安蒙闻言骤愣,僵在原地连扭曲的表情都忘记摆了。

慕慕趁着他发呆之际,悄悄挪了挪脚,这才一本正经道:“克莱·安蒙先生是吧?咳,我声明几点哈:第一,我不是兰斯的女朋友,现在不是,以后也绝对不会是;第二,我对你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点兴趣都没有;第三,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不小心卷入了这次事件,所以你能不能放我回去了,我哥还等着我回去喝银耳羹呢!”

“回去?”克莱·安蒙阴阳怪气地重复着慕慕的话,围着她转了半圈,挑开她耳边的发,这才悄声道,“你不是已经猜到我想干什么了吗?”

闻言,慕慕再没半点心情调侃,手指微微成拳。

瞥了眼地上的方草,克莱·安蒙抚摸着慕慕的头发道:“虽然这个桥段狗血了点,但我还是很喜欢。唔~到底是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呢还是让她杀死自己,哎呀,光是想想我都有点热血沸腾了呢!嘻嘻嘻,说起来还要感谢方草老友你,要不是当年你无意找我要傀儡线,又哪儿来的柳成荫呢?”

“呸,无耻!”方草吐出嘴里的血,叱道。

“无耻?”克莱·安蒙挑高眉宇,连连说了三个“NO”,摇头道,“这方面,我还真当不了我的爱徒。慕小姐知道吗?兰斯为争夺家产,杀父弑师,背叛主位,就连被追杀后,躲到中国来开这个幼稚园也是有目的的。你真以为他会在乎看管孩子的那几个小钱?不,他是将这些孩子作为肉票捏在手上,一旦英国方面有动静,他就会以这些孩子的性命要挟家长们——只要保护了莱尔斯幼稚园,他的性命不也就保住了吗?”

慕慕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响,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和他没关系吗?你这无间计用错对象了啊。”

克莱·安蒙呵呵冷笑,阴测测又道:“还有…你们知道我当年是怎么逃出伦敦城的吗?也是兰斯帮我的。”

“什么?”听了这话,慕慕杏眼大瞪,难以置信地盯住克莱·安蒙。是兰斯帮助他逃出去的?怎么可能?这个木偶人杀害兰斯母亲和亲姐,他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克莱·安蒙见慕慕惊诧的模样,捂嘴怪笑:“小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唔,这个呢,就是我徒弟高明和卑鄙的地方。哎,这孩子呀,从小就心思缜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当初在木阁楼上发现我后,他完全可以告诉他父亲,让他们捉到我,将我碎尸万段。毕竟那时候大势已去,我身边大多的人偶师都已被擒,我又受了伤,根本跑不远…可是我们可爱的小兰斯却没有这么做,他将我偷运出了伦敦城,日以继夜地照顾我,伤好后又拜我为师。”

说到这,克莱·安蒙一瞬不瞬地盯住慕慕,眼神坚定而诡谲。他的声音就好像悬浮在空中的尘粒,飘渺而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接下来的事你猜到了吧?对,他学会了我的技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我不备砍伤了我,将我做成了木偶人。所以那些传言,说什么我为了逃出伦敦城,变态到将自己也做成了木偶人是不对的。呵呵呵呵,真正变态的人,是我的徒弟兰斯呀。”

话音落下,就连地上的方草也惊得叫出了声。

克莱·安蒙咧嘴,抬起慕慕的下巴笑如鬼魅:“所以慕慕你明白了吗?兰斯呀,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毒辣的人,从他一截截斩断我蛇尾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总有一日,要将这一切的一切统统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兰斯在黑化在黑化~捂脸。

因为要赶任务字数,所以晚上回去继续码字,快的话12点前会再更一章。

Chapter 80

“总有一日,我要将这一切的一切统统讨回来!”话毕,一字排开的木偶人们也有所感应般哗的一下立了起来。慕慕见状心中一凛,奈何身体已不受控制,只能嘴上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克莱·安蒙呲呲怪笑开,与此同时,木偶人们也步伐统一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放心放心,你对我还有大用处,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所以,这些热身节目是为方草老友准备的。方草老友你勿要怪我,怪就怪我们实在太有缘,总能在关键时刻遇上,你又知道我太多秘密…”

听了这话,慕慕瞪大双眼,地上方草也亟亟骂开:“呔!你个熊娘养的龟儿子,你以为这几个破人偶就能伤到爷爷我?老子告诉你,有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克莱·安蒙无视方草的斥骂,阴阳怪气地尖笑道:“那么,就请慢慢享用吧。”说罢,转身离开。慕慕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往外走,只听身后不断传来撞击声和喘气声,可想要回头再看一眼也做不到。

待两人离开房间,身后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直至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那声音终于彻底消失殆尽。

等电梯的空当,克莱·安蒙回头看了眼满额大汗的慕慕,冷笑:“何必呢,宝贝?你们中国有句老话不是叫‘眼不见心不烦’吗,听不见看不见他怎么死的,你不是应该更好受些才对吗?”

慕慕一口银牙咬碎,拒绝应答。

与此同时,电梯也刚好到了,两人进到电梯间,克莱·安蒙才想反应过来般地哦了声,托腮笑嗔:“对,我怎么忘了?方草这么一死,你的腿就彻底没救了,所以还是做我的木偶人好,不是吗?至少,你还能站起来。”

听了这话,慕慕抬眼缓缓迎上克莱·安蒙的目光,“你要带我去哪儿?”

克莱·安蒙勾唇,可谓是笑得如沐春风。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电梯下到负一层时停了下来,这里像是咖啡厅,空旷的大厅内只摆了寥寥几张桌子和沙发。最尽头的沙发上坐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金发、褐瞳,黑西装白衬衫,不是兰斯又是谁?

慕慕见到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虽然早已料想到他会来,可等真见到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面前,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边,克莱·安蒙见到兰斯,也激动地上前张开手臂。“哦,我亲爱的小兰斯,咱们这是多久没见了?不想和老师拥抱一个吗?”

兰斯淡淡扫他眼,没有动作。

克莱·安蒙见兰斯打量自己,喜滋滋地摸了摸脸,雀跃如见了情人的小女生,“怎么样?上次没看仔细,这次你再好好看看这张脸。啊,你知道的,木偶人就是这点好,随意改动容貌什么的也不会有痛觉,之前那张脸不是被你划花又挖去了一只眼睛吗?啧啧,实在太难看,为了来见你,我专门做了这张标准的东方面孔,小兰斯你喜欢吗?”

兰斯静默,转头看向慕慕,这才道:“你有没有事?”

慕慕想要摇头,却发现身体还是动弹不得,只得翕动嘴唇道:“园长快逃!我已经被他控制了!”

克莱·安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含笑道:“瞧瞧,瞧瞧,多感人的一幕啊~哎,这么贴心又懂事的女朋友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不过…小兰斯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她吗?”

“不是,”慕慕歪嘴,自我调侃道,“是因为我欠了他钱。园长你快走吧,比起那十块钱,还是命比较重要。还有半蛇人先森,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懂,我不是他女朋友。”

显然,慕慕的冷笑话没起到预期效果,克莱·安蒙完全不搭理她地盯住兰斯,挑眉又道:“怎么?说不出口了吗?那还是由我来说吧——我们小兰斯当初逃到中国来其实是为了寻找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刚好这件东西的下落任之行知道,所以,你来中国没多久就上了茅山,唤醒了沉睡中的任之行。”

慕慕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响。原来,他哥是兰斯唤醒的吗?可现在克莱·安蒙提这个干什么?

见兰斯仍旧不言语,克莱·安蒙抿了抿唇,接着又道:“可惜的是,任之行沉睡太多年,那件东西在不知觉中又被转移了,于是乎,你们达成协议——共同寻找这件东西。可任之行一直对你警惕着,为了逼他就范,你就暗中在招聘启事里做了手脚,找来了他的妹妹…”

慕慕咋舌,有些难以置信地盯住兰斯。她一直以为,招聘启事被动手脚这件事她哥是知道的,或者更确切点说,是任之行要求这么做的。兰斯帮忙寻找任之行的妹妹也是出于同事之情,可现在克莱·安蒙却说是…

慕慕咬牙,打断繁乱的神思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你吗?”

克莱·安蒙咯咯诡笑:“不信我没关系,你可以自己问问兰斯。问问他,当初是不是故意将你送到任之行身边,打算确认你的身份后再利用你。问问他,最开始是不是在你签订的劳动合同上设下了反噬法阵,打算利用这个威胁任之行。再好好问问他,今天他舍命来救你,到底是因为喜欢你,还是怕任之行和他反目成仇,他没办法再找到那样东西。”

这席话,一句比一句更戳慕慕心窝。一时间,慕慕只觉五雷轰顶,双耳嗡嗡作响。虽然一再提醒自己“这是离间计这是离间计”,可胸口还是扯出了道口子,沿着那些伤口纹路,血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兰斯…”

兰斯只是看着她,漂亮的眸子清澈透亮,好似从未受到过污染的星辰。他没有开口解释半句,只是将清亮的目光移到克莱·安蒙身上,道:“放了她,我把卡恩的记忆给你。”

“哦哦,”克莱·安蒙笑开,“这么直呼父亲的名讳不太好吧?小兰斯,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凉薄?你到底有没有心?”

兰斯不为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区区一个木偶人,有什么资格谈心?”

克莱·安蒙脸色陡然一变,拳头亦微微攥紧,慕慕感觉得到,兰斯激怒了他。但终究,他还是没有爆发,顿了顿,他又咧嘴笑开,“对,你说的对,木偶人没有资格谈心。我们也没有必要叙旧,现在…还是先办正事的好。”

话音落下,慕慕便迈腿走向了兰斯。

克莱·安蒙懒洋洋道:“把记忆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