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倪晶脸上没挂住，倒真有点生气了。
周渊羽看她脸色不对，止住笑，一手拉她转过身。倪晶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扑在他怀里。周渊羽把她紧紧地抱着，把下巴放在她软软的头发上，温柔地说：“小晶，我会对你好的。”
倪晶脸红得就像天边的晚霞一样要烧起来，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大哥是在表白吗？大哥已经爱上她了？“我以后在别人面前，可以不叫你大哥，直接叫渊了？”倪晶带点羞怯地问了出口。
周渊羽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臂越收越紧，像要把倪晶嵌到自己身体里去。
倪晶觉察不正常，他的怀抱让他有点透不过气，她抬起头，“渊，你把我抱得…唔…”
话还没说完，周渊羽的吻已经落下来，翻江倒海，汹涌澎湃，那吻如滔天巨浪一般匆匆而来，席卷一切，掠夺她的气息。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倪晶觉得地老天荒就停在这一瞬了，周渊羽才缓缓地离开她的唇。
“渊…”
“嘘——”周渊羽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倪晶眼里像有层氤氲的雾气，两颊粉粉的，嘴唇让周渊羽亲得红红的微微肿起来。她看着周渊羽的眼睛，心口还在起伏着，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周渊羽还是没放倪晶离开自己的怀抱，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揉着她的头发，“小晶，你现在的样子真美。”
倪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垂下眼睛，把目光放在周渊羽的胸口上。
周渊羽把揉着她头发的手放下来，轻轻地托起她下巴，又慢慢把唇凑了上去，那样温柔缠绵地吻着，那样小心翼翼地吻着。
良久，倪晶才稍稍推开周渊羽，“渊，我…饿了呢。”声音轻轻软软，让周渊羽骨子里一阵酥麻。
“嗯，我们现在去吃饭。”
倪晶娇羞地转身，却对上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殷诺毅，整张脸都红了。
殷诺毅拿完成绩与资料，跟卓志杰分开后，正开车回家，却不料经过这街道等红绿灯时撞上这么一幕。他没有意识地把车开到一边，没有意识地走下车，一直走到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小晶，找你吗？”周渊羽看着呆滞的殷诺毅，问倪晶。
“呃，学长好。”倪晶听到声音才找回神智，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学长，殷诺毅；这是我的…”倪晶正犹豫着是说大哥呢还是男朋友。
“男朋友，周渊羽，倪晶在学校要托你照顾了。”周渊羽大方地接了下去，并礼貌地伸出了手。
“其实学长马上毕业了，不怎么回学校。”倪晶小声对周渊羽说。
殷诺毅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倪晶只好硬着头皮对殷诺毅说：“学长，我们正准备去吃饭，要不一起吧？”
“你不是说今天要打工吗？”殷诺毅的声音就像十二月里的寒风。
“呃，本来是的，不过我请假了。”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吃吧。”殷诺毅连再见也没有说就掉头上车了。
“学长再见。”倪晶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看殷诺毅已经走远，赶紧急急地朝他挥手说再见。
“传说中的殷诺毅可是很完美的，怎么这样？”
“咦？渊你认识学长？”
“你忘了你念的是什么学校啦？他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学长这么出名。”
“你心动不？”周渊羽调侃道。
“学长又不喜欢我，我心动什么，我才不做花痴。”倪晶双手环住周渊羽的腰，温柔地说：“我只对渊一个动心。”
周渊羽亲了倪晶的额头一下，“不过今天他好象脾气怪怪的。”
“嗯，我也觉得是，但说不上来感觉。算了，不管这了。今天咱们是要庆祝的。除了渊找到工作外，还要庆祝渊已经是我的了。”
“什么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呵呵，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周渊羽捏着倪晶的鼻子轻轻摇了一下，宠溺地说：“你啊！”
“我怎么了，我挺好呀。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跟黎阿姨和周叔叔他们说？”
“再等等吧，等我工作稳定下来，有点起色再说吧。要不老妈肯定不会把你交给我，跟着我吃苦。”
放飞爱（五）
才拐了两个弯，那家韩国料理就到了。
服务小姐先在厚铁锅上面刷薄薄的一层油，然后再把牛排、牛舌、牛腰及海鲜、生鱼片等放在上面。眨眼之间,肉香便会袅袅飘入你的肺中，再加上肉在上面“滋滋”冒油的声音，坐在旁边的周渊羽和倪晶早已口中生津了。
倪晶用舌头把嘴巴舔了一圈，那眼巴巴的神情就跟几岁的小孩看到麦芽糖一般。周渊羽笑了笑，“看你这饿鬼投胎似的，快吃吧。”
“我不客气了。”话没说完，倪晶已经往嘴里塞了一快熏牛里脊，边嚼还边说：“好吃好吃。”
倪晶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到出门的时候时，已经撑得有点走不动了，“哎呀，渊，都是你不好，看把我肚皮都要撑破了。”
“我带你来吃好吃的还不好，我让你畅饮畅吃还不好。”
“就是你不好嘛，我现在都举步艰难了。”
“呵呵，这么快就成小猪了？”周渊羽一把抱起了倪晶，“我看看，够斤两了没有，可以拿去卖了。”
倪晶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轻轻地在他胸上锤了一拳，“哼！”
“哎哟！”周渊羽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力气这么大，看来是可以拿去卖了。”
一路到了学校门口，倪晶都没再理他，只是把头转向外面。周渊羽也没有勉强，一路抱着，一路笑着。
“好了，到学校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洗个澡早点上床(shang chuang)睡觉。”
倪晶还是没有看他。
“生了一路气，够本了吧，我都抱得手都酸了，你还气啊？”
“你活该。”
“好，我活该。那你快点进去了好不？”
深秋的风吹来，让倪晶抖了抖，她拉好衣领，又给周渊羽拉好，结果还是狠不下心肠继续生气下去，温柔地说道：“马上要立冬了，你也快点回去洗澡睡觉吧，明早第一天上班呢。”
“嗯。”周渊羽不舍地看着倪晶转身，走远，直到看不见。
倪晶拉好领子，低着头快步走回宿舍。到了楼底，却发现一个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靠在车上。她抬起头，惊讶地叫：“学长？”
“回来了？陪我去个地方可以不？”
“呃，现在快九点了，我们不是约了星期六吗？”
“现在还早，我一会送你回来。”
倪晶觉得殷诺毅怪怪的，勉强答应，“好吧。”
倪晶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车子就飞了出去。她抓紧扶手，叫了句：“还在学校里呢。”
殷诺毅好象没有听见，只是踩油门，急转弯。师生纷纷避让，倪晶吓地气也不敢大喘一口。出了校门，倪晶觉得殷诺毅更是踩尽油门，急速狂奔，她直直地贴在了椅背上。
下了高速公路，拐了个弯，随着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音，狂怒的法拉利终于安静下来。
殷诺毅下了车，过来给倪晶开车门。倪晶尤惊魂未定地在捂着心口喘气。殷诺毅帮她解了安全带，把她抱了下来。
墨蓝发黑的天幕，让星星点点的小钻缀得亮起来。海岸黑漆漆的看不见浪花，惟有“哗、哗”的潮涨潮退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岸边的气温更是低，倪晶不禁打了个哆嗦。殷诺毅把她抱得紧紧的，倪晶觉得不好意思，把身体挪了挪，但殷诺毅的臂膀就像铁箍，丝毫没松动半分。
“学长，这好象不太好。”
“我爱你。”
天幕的星星如璀璨钻石般闪啊闪，在沙滩上印着殷诺毅抱着倪晶的影子，柔柔的。海浪缓缓地拍着岸，又缓缓地退下去，明明是开阔的海岸，却像峡谷一样传来一遍又一遍轻轻幽幽的“我爱你。”，“我爱你。”
“…”倪晶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
“但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今天我知道了。”
“那…”
“只要你没有结婚，我都不会放弃。”
倪晶低下了头，蜷缩在殷诺毅怀里，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陷得这样快，这般深。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你的漂亮，你的独立，你的坚强，还有你对我的不在乎。后来有一天，我透过玻璃看到你和你男朋友手牵手在对面逛街，你红扑扑的小脸，一甩一甩的马尾辫子，还有撒娇的表情，我心一下子就沉沦了。我对自己说：你会是我的。”
倪晶听着殷诺毅的表白，又紧紧地让他抱在怀里，浑身觉得不自在，只好说：“学长，在这，我冷，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殷诺毅把手臂又加大了一分力道，幽幽地在她头顶说：“你会是我的。”然后把倪晶抱起来，放到车上，扣好安全带，又踩尽油门让法拉利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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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法拉利啊。可惜他一直坐在车里，看不清样子。”
“这样的贵公子，肯定又帅又有气质。”
倪晶刚从厨房出来，看到一堆女孩围着在悄悄说话，忍不住就开口：“喂喂，十一点三刻了，马上下班了，还有十五分钟都熬不下去，小心老板看见扣光你们的奖金。”
“倪晶倪晶你看，门外停了台法拉利呢，你猜是等谁？”
倪晶看向门口，顿时呆住了。这不是学长的车吗？想起昨晚他对自己说的话，倪晶突然不想那么快下班了。
“哐哐哐——”餐厅里大古董大钟敲了十二下，倪晶换好衣服，硬着头皮走出去。
“学长好。”
“我来接你的。”
“去哪里？现在太晚了吧。”
“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不用，”倪晶死命地摆手，头还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
殷诺毅已经打开了车门，“虽然近，但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总归不安全。”
倪晶看推搪不过，周围又是一堆两眼冒心的同事，为了不再让人看着尴尬，只好上了车。
“学长，以后你不用接我了，这么近，你又开着法拉利，别人都围着看，我不好意思。”
“那明天我不开车过来，反正也近，陪你走走聊聊也好。”
“学长…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你就连半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我，我有男朋友。”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
“学长，你条件这么好，何苦为了我这株野山茶，放弃整个花园呢。”
“可惜我就独独看中这么一株。”
放飞爱（六）
之后每晚十一点半，殷诺毅都准时到餐厅外等着，他并不进去。倪晶没有把这事告诉周渊羽，她想过完年学长就去英国了，到时候自然就可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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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今年却早早地飘起了雪花。屋顶上，数枝上，地上，都是白白的。天空被洗透彻明亮，空气里有股干净的清香。转眼已是圣诞节。这个西方的节日，如今越来越盛行，每家店都摆上圣诞数，挂起彩灯，缀满小礼物。街上熙熙攘攘的满满是人，直有冲破春节地位之势。
倪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七点还不到，赶紧发信息，要不等会就大塞车了。她不断地增加收信人：渊、殷诺毅、小胖、卓志杰…
嗨！你怎么还在这呢…你知道你的重要性吗？没了你，谁拉着圣诞老公公去给大家送礼物啊！呵呵，圣诞快乐！——倪晶。
不一会倪晶的手机就叫个不停，倪晶趁着还没到餐厅的高峰期，赶紧跑到角落去看短信。
最快的是小胖，竟是原封不动地转发，连倪晶的署名都没消掉，倪晶气得快吐血。
然后是渊——
我知道你今天要加班，晚上我十二点去等你，接你下班，我们再一块回去庆祝，明天我公司跟总部步伐一致，也是放假！
倪晶看完甜蜜蜜地笑着继续看新信息。
殷诺毅——
其他人的礼物圣诞老公公去送，你的礼物我亲自送来了。
倪晶吓了一跳，赶紧朝门口看去，殷诺毅果然已经到了。
倪晶以为他又要在门口等一晚上，这么冷的天，谁能吃得消，赶紧走出去对他说让他别等。殷诺毅却推门进来了，直接走到倪晶身旁的桌子坐下。
“我过来是吃饭，送礼物，陪你过平安夜，然后送你回去的。”说完，殷诺毅拿出包装好的盒子递到倪晶面前，“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左边镶了一颗，右边镶了三颗，从上往下，钻石依次放大，是一个很简洁的设计。
倪晶有点慌乱地合盖子，双手把礼物端到殷诺毅的面前，“学长，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的，你这样不是要落我面子吗？”
“我不是这意思，”倪晶还没解释完，殷诺毅又接了去，“那你就收下吧。”
倪晶又点尴尬地把手和礼物悬在半当中，殷诺毅一把接过礼物，把它塞到倪晶的外衣口袋里，“你觉得这什么好吃就给我上什么得了，别呆了一样，去啊。”
倪晶拿着点餐单走向厨房，同事马上凑过来，“倪晶，你的白马王子真帅，一出手就是钻石项链。”
“我猜就是上回开法拉利那个，对不对？”
“哦，我也想起来，肯定就是那个，要不哪有这么阔绰。”
“喂，倪晶，人家可是千金博你红颜一笑，你别这苦瓜脸啊，好歹笑个啊。要我收到这个，早飘天上去了。”
倪晶机械地挤了个笑，嘴角又垮下去。直接走进厨房，没有再理一堆花痴。
今晚渊也来，学长也在，叫我怎么□啊，还笑，真是哭都来不及。晚上还不知道怎么给渊解释，真头疼。
很快高峰期就到了。倪晶忙得像个陀螺，转得晕头转向。殷诺毅坐在一角，静静地喝着咖啡，目光总是停留在倪晶身上，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
倪晶警告自己不能看殷诺毅的眼睛，那眼神会让她溺毙。
“哐哐哐——”店里的大钟响了十二下。
“哎，今天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
“我听说好象到一点。”
倪晶不安地朝门口看了一眼，渊果然是准时到了，但并没有进来，只是在电灯下站着等。那么冷的天在外面吹一个小时风，不生出毛病来就怪了，但现在餐厅里人正多，倪晶又不好跑出去让他进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周渊羽在外面冷得来回地搓手，倪晶心都疼了，三不五时地往门口瞄，频频端错菜，让领班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