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做梦梦到这个文好多存稿,然后完结了,醒来是场梦。

第98章 追求

叶潜站在窗外,定定地望着屋内的阿狸,只见冬日午后的暖阳融融,从窗棂照入,映衬在他稚嫩净透的脸庞上。一时之间,叶潜的目光如同黏在那里一般,竟然舍不得离开。

过去的种种苦痛,历历浮现眼前,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仿若云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留在心间的只有略含了涩意的甜蜜和喜悦。

叶潜的双眸发热,喉结轻轻颤动着。

一旁的侍女无声地侍立在一旁,低着头,并不敢惊扰这一切。

就在此时,仿若灵犀相通般,阿狸恰好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他猛地见到叶潜竟然站在自己窗棂外凝视着自己,真是喜出望外,不由得灿然一笑,站起身喊道:“大司马,你怎么来了?”

叶潜终于大踏步迈入屋内,上前一把将阿狸抱起,高高举在怀中,阿狸先是一惊,接着咯咯大笑,赶紧用双手搂住叶潜的脖子:“大司马,你竟然来看我呢!”

叶潜见他欢笑,百感交集,只觉得胸臆间仿佛有什么在涌动,他恨不得将这个软糯的小身子狠狠地抱在怀里,永远也不放开。可是他到底压抑下心间的热切,以额头顶着他的额头,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地问道:“阿狸,你愿意我做你的父亲吗?”

阿狸闻言,诧异地望向叶潜,面带着不敢置信:“大司马,怎么,我母亲还是要嫁给你了?”说完他喃喃地道:“看来母亲还是改了主意,她还是觉得大司马好呢!”说着这话时,他脸上绽现出期待的光彩,望着叶潜道:“那大司马终于可以做阿狸的父亲了!”

叶潜见此,缓缓摇了摇头,轻笑了下,笑容中是说不尽的沧桑:“阿狸,不是的,我原本就是你的父亲。”

阿狸听了,却是不解,眨了眨晶亮的双眸,懵懂地望着叶潜。

叶潜坚定而温柔地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阿狸愣愣地望着叶潜,蹙眉喃声道:“为什么呢?”

叶潜抬手,抚着阿狸软软的发丝:“阿狸,这些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现在你还小,只需要记住,你原本就是我的儿子,我原本就是你的父亲。”

阿狸终于明白过来,惊喜地大叫一声:“那太好了!即使母亲不愿意嫁你,你依然是我的父亲!”说着这话时,双手紧紧搂住叶潜的脖子不松开。

叶潜低声笑了下,点头道:“是。”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在他尚且在沙场浴血奋战之时,那个女人为他生下的儿子。叶潜想到这里,眸中竟然仿佛有湿意泛滥,他抱紧了阿狸,让他埋首在自己胸膛,也让自己的脸埋在他的发丝中。

这边父子叙旧,那边朝阳公主披了大裘眯着慵懒的眸子在窗棂下晒着太阳,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叶潜牵着阿狸的手过来这边。

阿狸来到时,一副蹦跳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兴奋,他见到母亲,忙上前腻到母亲怀里撒娇道:“母亲,原来大司马才是我的父亲呢。”

朝阳公主微点头:“是的。”

阿狸听了母亲的肯定,越发开心,笑得眉开:“母亲,你赶紧嫁给大司马吧,这样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朝阳公主淡瞥了眼叶潜,凉声道:“大司马,我母子说话,你可否回避片刻”话音冷淡排斥。

叶潜却丝毫不曾在意,当下点头道:“好,那我先出去,你们说话。”说着不舍地望了阿狸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朝阳公主轻轻喟叹一声,揽着撒娇的儿子:“阿狸,我问你句话。”

此时阿狸真是开心,听到这个,一边在母亲怀中蹭啊蹭,一边道:“母亲,你问便是。”

朝阳公主蹙眉,认真地问道:“阿狸,若是在大司马和母亲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会如何?”

阿狸一听,满面璀璨的笑容顿时凝住,眸子里简直要哭出来的样子,委屈地瘪着嘴道:“母亲,你还是生大司马的气吗?”

朝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摇头道:“不是,母亲没有生任何人的气,自然也不会生大司马的气。”

阿狸不解,握着朝阳公主的手臂撒娇摇晃:“那阿狸就不懂了,大司马是我的父亲,母亲是我的母亲,别人家父亲母亲还有儿子都是一家人的,怎么我们家却不是。”

朝阳公主挑眉,淡声道:“阿狸,你看皇上舅舅是煦儿的父亲,皇后舅母是煦儿的母亲,可是皇上舅舅却住在正阳宫,皇后舅母住在栖霞殿,如今煦儿跟着母亲住,等以后他长大了,自然是要另外辟宫而居,可见这世间之事,并不是能一概而论之。”

这可说住了阿狸,他虽很是不满,可是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朝阳公主轻拍了下儿子的脸蛋,温声道:“这个问题我原本也不该问你,你先下去,母亲和大司马有话说。”

阿狸点头:“好吧。”说着便低着头蔫蔫地出去,行至门口处,他想起什么似的,回首对朝阳公主道:“母亲,你不要生大司马的气,更不要难为他。”

朝阳公主闻言,摇头叹息:“这不过片刻的功夫,你的心就跑到了他那里,以后可还了得。”

阿狸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下,还是迈步出去了。

阿狸出去后,叶潜便被请进屋来。

朝阳公主此时望着叶潜的目光越发冷淡:“阿狸对你很是喜欢呢。”

叶潜想起阿狸,心中是满满的暖意,笑着点头道:“我也很喜欢阿狸,以前就喜欢。”

朝阳公主低低地哼了声:“本宫说过,你若是想认回阿狸,本宫绝无异议。”

叶潜望向朝阳公主的眸中坚定而灼热:“朝阳,我也说过,我想要的不止是阿狸,我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团圆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朝阳公主眯眸:“可是本宫却不想和你是一家人。”

叶潜眸中略显黯淡:“你生我的气。

朝阳公主摇头,淡声道:“不是。”她慵懒地倚靠在榻上,让暖阳洒在自己的腿上,懒散地开口道:“叶潜,上一次,你的母亲来找本宫了。”

叶潜点头:“是,我知道她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但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朝阳公主闻言轻笑了下:“叶潜,本宫从来没有生你的气,也不会生你母亲的气,说起来——”她停顿了下,看向叶潜:“上次见到你的母亲,本宫竟然丝毫想不起许多年前她在我平西侯府时的模样。”

叶潜垂眸,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她当年不过是平西侯府中的洗衣妇罢了,哪里能有机会得见公主。”

朝阳公主点头:“是的,本宫想明白这个,才忽然发现,本宫和你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遥远。”

叶潜神情冷毅,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朝阳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让世人知道我朝阳公主下嫁于昔日的座下之奴,还不知道引来多少人的笑话呢!”

叶潜的眸子深沉,犹如遥远星空中最难懂的一颗星子,听到这话的他却没有丝毫怒意,只是笑了下,平静地问朝阳公主道:“朝阳,这是你不愿意嫁给我的理由吗?”

朝阳公主修长的睫毛微垂:“算是一个理由吧。”

叶潜上前,单膝蹲在她的脚下,有力的大手轻柔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朝阳,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世人只会夸赞你朝阳公主慧眼识英杰,行事不拘于世俗,绝对不会有人胆敢笑话于你的。”

说完这个,他停顿了下,又继续道:“若是以前,当你说出这话,我或许会愤而离去,因为这羞辱了我。可是现在我不会离开的,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离开。”他深沉的目光仰视着朝阳公主,笑了下道:“我要一直握着你的手,直到你愿意嫁给我。”

这话说的朝阳公主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随即她脸上显出怒意,挑眉冷声道:“叶潜,你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嫁给你?”

叶潜冷毅的脸庞依然带着笑,笑容中竟然带了几分宠溺:“朝阳,你还记得许多年前,你我在荒山之中,你意欲勾-引于我吗?”

朝阳公主闻言,撇过脸去,冷道:“勾引你?我才不会!”

叶潜低首,眸中带着回忆的味道:“那时候,我透过那堆烧着的篝火,只觉得对面的你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可是面前的篝火,却是我永远跨不过的距离。”

朝阳公主听到这个,也默然了。

叶潜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手,用自己带了茧子的指腹划过她滑过她细腻柔嫩的手指:“现在的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受了许多的罪,终于跨过了那堆篝火,站在你的面前了。”

第99章 追求2

朝阳公主闭上双眸,良久后,终于落寞地摇头道:“潜,你说这些全都是枉然,我已经嫁过两位夫君,不想再嫁人了。”

叶潜握着朝阳公主的手紧了几分。

朝阳公主挥手,轻声道:“潜,你先走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叶潜点头:“好,那你让侍女给我安排房间吧。”

朝阳公主蹙眉:“我是要你离开我的公主府。”

叶潜摇头:“我不离开。”

他站起身,身形颀长的他挡住了朝阳公主面前所有的暖阳,他坚定又无赖地道:“我的女人在这里,我的儿子也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了。”

朝阳公主抚额:“罢了,随便你吧。”

如今敦阳城里,满朝的文武都知道,当朝大司马自从那一日进了朝阳公主府的大门,便再也没有出来。皇上望着大司马报称身体微恙而不能上朝的奏折,咬牙切齿道:“这个叶潜,竟然敢愚弄朕!”

一旁的朝中新宠,平西候冯涛适时进言:“那一日臣和大司马共猎,见大司马神思恍惚,看起来身体确实有恙,这个倒不是像装的。”

皇上轻轻“哦”了声:“既然身体有恙,那朕就派太医去看看吧。”

平西候冯涛闻言眉毛一动,只好低头在旁不言语了。

皇上自己低头望着案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冯爱卿,依你之见,叶潜此人如何?”

这话听得冯涛眉毛又是一动,当下略沉吟一番,便朗声道:“大司马在朝坚毅忍让,细致多思,战时又智谋无双,果敢骁勇,明明出身于微末卑贱之中,却能不馁不弃,一路行至当朝大司马,本朝之中,再也无人能及。”

皇上闻言,皱眉沉思:“依爱卿之见,若是我大炎朝少了大司马,该会如何?”

冯涛沉默半响,终于道:“皇上英明神武,我大炎朝又是人才济济,若是少了大司马,虽说能有一时之忧,但也不会有大患。”

皇上听了这话,望了冯涛一眼,又问道:“若是我北伐大计少了大司马,又当如何?”

冯涛拧眉,凝重地沉默了更多时候,这才一字字地开口:“北伐大计,若是少了大司马,必然无成。”

皇上闻言一震,眸中显出怒意,冷声道:“冯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冯涛就不能为朕开疆辟土,攻打北狄?”

冯涛忙单膝跪地,沉声道:“冯涛无能,请皇上恕罪!”

皇上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冯涛,半响终于挥了挥手道:“罢了,起来吧。”

冯涛起来,低首站在一旁。

皇上也不言语,只坐在那里胡乱翻着奏折,后来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不怒而威,虽然并不知道皇上因何而怒,可是一旁的众侍卫太监宫女都战战兢兢,敛声屏气,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皇上自己这怒气却渐渐消散,他忽然停下手中翻着奏折的动作,问一旁立着的冯涛道:“依冯爱卿之见,长公主和大司马可相配否?”

冯涛嘴角微微抽动了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此事实在不该臣多话。”

皇上想了想,说的也是,冯涛是朝阳公主上上一任夫婿的儿子,也是朝阳公主的儿子,既如此,做儿子的哪里有敢妄言母亲的亲事的道理。

皇上摸了摸发皱的眉心:“冯爱卿,你先下去吧。”

冯涛心里如释重负,忙跪在那里向皇上告辞。

而皇上在冯涛离开后,迅速召见了成轩候。

多日不见,成轩候依然一身潇洒的白衣,肃杀威严的正阳殿依然挡不住他飘飞的衣袂。他大大咧咧地跪了跪,便问皇上道:“皇上,你召我来做什么?”

皇上赵彘盯着成轩候,挑眉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要娶阿瑾的吗?”

成轩候闻言,嘿嘿而笑:“皇上啊,这你可得为我做主,我倒是想娶啊,可是我争不过人家。现在阿瑾家里住了一尊瘟神,我都不敢进门的,那个人有剑,还会打人,眼神也冷得像个铁块,我看他一眼都害怕,更不要说和人家争了。”

成轩候这一番说的皇上赵彘颇为不耐烦:“你少废话!你就说,这事你到底要不要争,你若要争,朕自然为你争来!”

成轩候笑望着皇上,满脸懒散的模样道:“皇上啊,臣打小儿没什么主意,凡事儿不是都听您的吗?您说臣到底要不要争,又打底争不争得过?”

皇上皱眉:“成轩,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阿瑾,因为阿瑾,甚至得罪父皇。怎么,如今却是忘记了?苦寒之地的煎熬已经让你连追求心爱之人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成轩候笑意慢慢收敛,眸中也泛起几分认真,他苦笑了下道:“皇上,我和阿瑾,虽曾有荒唐时,可是我却知道,她心里以前有萧桐,后来有叶潜,却自始至终没有我,你说我何必自讨没趣呢?”

皇上听了,皱眉不言。

成轩候见此,嘻嘻笑了下,上前道:“我记得以前,咱们一群人在一起玩得多开心啊,如今呢,好多人都死了,只有这么几个了呢。”

皇上眉目顿时冷了下来,眸中闪过寒厉:“你是在怪朕吗?”

成轩候摇头:“皇上,臣从来没有怪谁过,臣只是想起过去,觉得心酸,想起这些年阿瑾受的苦,替她难过。”

闻言,皇上眸中的冷厉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黯然和萧瑟。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只有两个男人默然的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赵彘忽然开口道:“成轩,你觉得若是朝阳公主再婚,该请哪位为她主婚?”

朝阳公主迈步在花园中散步,长发披肩,步态婀娜,翩翩犹如花中蝶舞,更兼有暗香缕缕,随着清风扑鼻而来,引得人喉间干涩,胸臆躁动。

朝阳公主停下脚步,冷淡地扫了眼身后之人:“大司马,你若是要住在本宫府中,那也就罢了,本宫也允了,可是如今你一步不离地跟着本宫,这算哪一出?你不累,本宫倒要累了。”

跟在朝阳公主身后的叶潜,听到这话,温声道:“若是累了,便歇息下。”说着这话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软凳,放在那花丛之旁。

朝阳公主蹙眉,暗暗摇头:“叶潜,你数日不曾上朝,皇上龙颜大怒,已经派了御医要来给你诊治。”

叶潜面不改色:“但来无妨。”

朝阳公主挑眉:“欺君之罪,怕是难免。”

叶潜却道:“我征战数次,身上伤痕累累,随便选出哪一处,来个旧伤发作便是。”

朝阳公主闻言一窒,眸子在叶潜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终于扭过头去:“你若是有时间,多陪陪阿狸吧。”

叶潜道:“我只要不在你面前时,便在陪着阿狸。”

朝阳公主微微点头:“这样也好,他性子骄纵,你如果能对他多加管教,也是好的。”

叶潜凝视着朝阳公主,忽然语音粗哑地开口:“朝阳,谢谢你。”

朝阳公主不解。

叶潜低叹了口气:“谢谢你当年肯生下阿狸。”

朝阳公主回避开他火热的视线,神情疏离地道:“你不用谢我,我生下他,和你无关。”

叶潜眉目微动,艰涩地问道:“他,他是不是那次有的?”

朝阳公主挑眉:“哪次?”

叶潜抿唇:“就是我们分开时的最后那次。”

朝阳公主垂眸:“应该是吧。”

叶潜沉默了一会儿,手动了动,按在腰间长剑上:“朝阳,你送我这把剑,我一直放在身上,从未让它离开过我半刻。”

朝阳公主望向那把剑,看了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在了剑鞘上的佩饰上。

她拧眉:“你这佩饰,倒也是一直放在身上,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半刻啊。”

叶潜不明所以,低头看向自己的剑鞘,隐约仿佛这些年倒是一直是这个的,当下点头道:“好像是的。”

朝阳公主见他点头,当下冷笑:“你倒是多情!”说着一甩手,迈步离开。

叶潜心中越发不解,不过此时此刻,他忙紧走几步追上。

作者有话要说: 伦家说过要双更的,虽然实在是晚了一点点点点点~

第100章

朝阳公主见他点头,当下冷笑:“你倒是多情!”说着一甩手,迈步离开。

叶潜心中越发不解,不过此时此刻,他忙紧走几步追上。谁知正走着,朝阳公主忽然停下步子,斜眸盯着他瞧,他也赶紧收住脚步,定定地站在她身后。

朝阳公主眸光流转:“叶潜记得,你往日最爱吃荠菜饺子?”

叶潜拧眉,心中虽不解她为何提起这个,但依然点头道:“是。”

朝阳公主唇边勾起一抹笑来:“大司马来到府中多日,还不曾好好招待,不如今晚咱们就吃荠菜饺子,如何?”

叶潜喜出望外,冷硬的面孔泛着温柔,点头笑道:“好。”

朝阳公主凤眸微眯,淡声吩咐身旁侍立的锦绣道:“还不下去准备?”

锦绣咬唇,扫了下叶潜,还是温顺地点头道:“是。”

叶潜见此情景,心中略觉奇怪,不过朝阳公主温柔妩媚的眼波流转,他一时有些醺醺然,并不及去细想。

晌午过后,叶潜陪着阿狸练剑,阿狸小胳膊小腿儿,嘿嗨嘿地一招一式颇为认真,只是那动作里总是透着一团孩儿气。叶潜负手立在一旁,不时从旁指点,恍惚间竟然想起最初他教阿狸和煦儿练武的情景。

阿狸正练着,抬头望向这个新认的父亲,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当下不解地停下手中动作,歪头道:“父亲,你干嘛这样看阿狸?”

叶潜听着这一声父亲,胸口发热,忍不住上前,弯腰一把提起阿狸。

阿狸被猛地提向高处,便一把将剑扔向一旁,口中尖叫着笑道:“父亲,我们一起去骑马吧!好不好啊?”

叶潜胡乱亲着阿狸的额头,听着这话,忙应声道:“好!”

当下这一大一小也不向朝阳公主告知一声,便回去换衣衫准备外出。阿狸往日是仆从成群,打小儿被人侍候惯了的,此时说是要换衣,身旁奶娘为他拿来衣衫,侍女从旁协助换衣。叶潜见此情景,不由拧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阿狸穿上鲜亮的小皮裘和小马靴,欢快的犹如一颗豆子般,跟着叶潜前往马厩。叶潜挑了一匹上乘的枣红马,抱着阿狸出府。阿狸攥着小皮鞭,在叶潜怀中乐颠颠地仰脸道:“父亲,等我长大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大将军!”

叶潜轻轻捏了下阿狸的脸蛋儿,柔声道:“当个大将军,要先学会自己穿衣服。”

阿狸一愣,歪头想了想,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道:“好吧。”

此时叶潜并没有带任何侍从,只父子二人一大一小,单骑而出,一路慢跑。路边卖苦力拉着大车的男人应是个没眼界的,并没有认出叶潜的身份,只是望着这父子二人,回首对身旁的妻子道:“你看,人家父子长得真像,等咱们阿铁长大了,我也要带他一起骑马。”那妻子糙手糙脸,闻言埋汰男人道:“不要做梦了,你若有那本事,现在先买匹驴来,也省得费这力气。”

那男人闻言,羡慕地望着已经远去的父子,再不言语。

就在这一大一小两个乘马轻快地离开公主府之际,一架华丽的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个形容清秀的女子扶着一个蹒跚的老人下了马车。

老人浑浊的眸子中是渴盼的目光,她盯着这紧闭的大门,就要挥开侍女蹒跚上前,口中还念念有词:“我那可怜的宝贝孙子啊……”

而此时朝阳公主正在榻前拿着一本《橘中秘》胡乱翻着,听到身边侍女来报,说是叶老夫人来求见,当即便挑眉道:“本宫身体不适,回绝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