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总都能够被这家伙给伤到,我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够在康克由的地盘里,将他最亲爱的儿子给抓到,心中不由得有些沮丧起来。

难道说,我真的要如宋司长所说的一样,等上一段时间再说?

王总瞧见我有些沮丧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听到了我的话,你还想过去,将那个害死你师父孙女的小和尚给抓回来么?”

我不知道王总跟我说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晓得他绝对不是在打击我的战斗欲望。

我脑海中稍微一冷静,又浮现出了陶陶儿时的可爱模样,以及当下小师弟的惨状,以及种种因为那小人物而带给我的巨大伤害,心中就是一阵抽痛,眉头跳了几下,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对王总说道:“王总,也许你会笑我蠢,但是我只想说一点,那家伙让我心头有所挂碍了,我若不杀他,念头不通达!”

“念头不通达?”

王总复述了我的一句话,反复咀嚼几遍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念头不通达,实际上,我王红旗这些年来,基本上也没有吃过什么亏了,这康克由,倒也算是一个。他给我留下来的羞辱,也让我辗转难眠,念头也不通达,你要去,能够让他吃瘪,我自然是支持的,而且我会将此事当做对你的一个考核任务,做好了,老子私人有赏!”

这老头子据说年轻的时候做过胡子,我以前不信,这话儿一说出来,我就信了几分,嘿嘿一笑,然后问道:“赏赐不敢,不知道王总有何教我?”

王总很满意我的回复,拍着我的肩膀,然后说道:“跟你说三点——首先,你的任务,不是与康克由,跟他的巴干达巫教硬扛,而是将那个叫做智饭的公子哥儿拿下就是,别弄得那么复杂;其次呢,康克由的手段与鬼物有关,他有一头来自修罗界的厉鬼,堪比深渊魔王的存在,而且还有诸多降头之法,你走前,多了解一下,或许会有用;最后,我想告诉你一点,一人力短,善于借助他人的力量,方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

王总的话,金玉良言,字字珠玑,我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头,点头道谢,而在此时,王总突然指着我的怀里说道:“掏出你的剑来。”

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用意,不过也赶忙照办,将饮血寒光剑给从八宝囊中拔了出来,瞧见这黯淡无光、隐隐之间又散发出无上威严的长剑,王总的眼睛突然一翻白,继而又化作了黑、红两道颜色,方才回转,伸手从我手中接了过来。

那魔剑认主,一入他手,立刻“嗡、嗡”颤动不已,奋力挣扎,普通人必然会被剑柄上宛如针扎一般的气劲给弄得赶紧丢掉,而王总却仿佛并无感觉一般,拿着挥了挥手,瞧见那剑身红光四方,似乎还准备放大招,不由得眉头一皱,紧紧一捏,淡然说了一句话:“别闹,要乖!”

简简单单的话语之后,那魔剑诸多声响却瞬间停止了,红光也收敛起来,宛如寻常。

这手段让我惊讶,要晓得这魔剑暴戾,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够劝住的,而真正让它如此的,恐怕是王总施加给它的力量,已经恐怖到了它所畏惧的程度,方才会如此乖巧吧?

王总并不理会我的惊讶,将饮血寒光剑拿在自己的手上把玩几番之后,居然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滴出三滴金黄色的精血来,附着在了剑身之上。

他这精血每一滴,都呈现出完美的圆型,里面充斥着让人震撼的气息,却是与饮血寒光剑之上蕴含的龙气有几分相似,我在旁边围观,不敢多言,瞧见王总双手结印,通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之后,终于将此剑给祭炼完毕,然后交还给我。

我入手一沉,发现这剑经过王总祭炼之后,变得有些怪异了,仔细一掂量,发现里面的龙气居然被凝聚成一条线,可以随意掌控了。

在王总的办公室里,我不敢随意试剑,故而稍微一查,便不再言,瞧见王总三滴精血滴出,整个人的炁场就弱了几分,脸色也变白了许多,不由得担心地说道:“王总,你没事吧?”

王总定住神,挥了挥手,笑着说道:“老了,不中用了,连这点小事都有些熬不住。”

被我师父誉为有资格成为天下第一的王红旗,绝对不可能老不中用,唯一的解释,是这三滴精血以及刚才的那祭炼手段,实在是太损耗了他的心神,我不由得心中不安地说道:“王总,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突然有种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的感觉啊?”

王总摆了摆手,说道:“这三滴精血,是我守护龙脉这些年来,说领悟的一些规则和力量,不值钱,也算是我给你去找康克由麻烦的一点报酬吧。”

什么,龙脉规则?

我心中震撼,此事玄奥,涉及机密,我也不敢多问,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没想到王总居然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绝对不只是因为我去找康克由麻烦的缘故,更多的,恐怕还是担心我死在吴哥,方才会如此不惜血本吧?

如此说来,王总对于我的关心,当真是深情厚谊,让人感动。

我是个有事藏在心中的人,王总对我的情谊,我也不会在嘴上表达出来,当下也是伸手与他紧紧一握,表情变得无比认真地说道:“王总,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得。”

王总瞧见我眼圈有些红的样子,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别跟娘们儿一样啊。对了,你出发前,去一趟总局内库,我通知老苟了,去东南亚,有些东西,总是要带的。另外,你一个人肯定不太好办事,最好带上两个心腹,到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有人搭把手,可晓得?”

离开王总的办公室之后,我便来到了传说中的内库,这儿是总局的装备室,它的背后有数个强大的研究员和无数科研人员在支持,外界极为稀罕的符箓、法器以及各种装备,这里分门别类地排列着,清单密密麻麻,宛如地窖里面的大白菜。

这就是国家机关的好处,它永远要比宗门要正规许多。

内库的头儿,却是没事就到总局门口蹲班的苟老,他此刻虽然就挂着一个顾问的职称,但是整个系统里面都是他的徒子徒孙,简单的东西倒也还好说,真正涉及到了机密一点的东西,都得听他的招呼,方才能够放行。

内库在总局深处的一处大楼地下室里,还需要通过数道沉重的铁门,接待我的是一个不熟的部门主管,他早就接到了通知,给我准备了三人份的装备,有驱邪符、百行靴、隐形粉、轰雷镖等等极为珍贵的符箓、法器,而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些东西,居然都是由一份宛如八宝囊的秘制荷包给装着的。

我瞧见那主管肉痛的表情,就晓得王总这一回,可真够大方的。

装备领完,回办公室的我有点儿头疼,到底带谁跟我一起去吴哥,会比较好呢?

第五章 借道,曼谷

我路上一直都在思索,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已经下了决定,让布鱼和小白狐儿跟着我。一同前往吴哥。

之所以带这两人,也不是没有缘由,那布鱼最早与我相识,却是在安南的一处山谷里,此番前往吴哥,倒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可以算是半个向导,而且他还懂得当地语言,更是派得上用场,至于小白狐儿,我带着她更多的还是习惯,当然作为个人实力而言,这两人也算得上是七剑之中的佼佼者,特别是小白狐儿,一旦发起疯来,连我都感觉有些难缠。

有着这两人的帮助。我便有信心七进七出,将那智饭和尚给抓回来,而即便弄不回,人头总是要带的。

王总之所以让我只带两个帮手。而不是同进同出的七剑,自然是有讲究的,其一是七剑一同,终究还是人多眼杂,而且其中的朱雪婷、董仲明和百合等人虽说相比以前也是有了许多进步。但是像这种九死一生的敌营出入,终究还是有些乏力,不如精兵简政,反而会有更加精锐的效果。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九九年极尽全国之力剿灭的那个邪教,此刻又是蠢蠢欲动了,总局这边也得保持战备状态,七剑作为特勤一组的主要战力。倘若是抽调全员,前往吴哥,也难以向上面交代。不如将张励耘留下,指挥众人,协同总局办事。

此事我决定之后,便将特勤一组的人员召集到一起来,将此事作了宣布。

七剑里面,最黏我的就是尹悦,至于其他人,倒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不过大家对于那个忘恩负义、宛如农夫怀中毒蛇的智饭,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听说不能手刃此人,纷纷发言,说一定要将那小子给活着带回来,大家伙儿有一万种方法,教他做人的道理。

我没有将此行的危险跟众人仔细讲起,会谈过后,我把张励耘叫到了办公室,跟他交代我离开的时候,依旧是他当特勤一组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直接跟宋司长汇报就可以了。

张励耘点头应承,犹豫了一番,突然对我说道:“老大,跟你讲一件事情。”

我问他什么事,张励耘告诉我,说总参那边找过他了,来的是他以前那个部门的头儿,说想要让他重新回部队里面去服役,由他来培训和组建一支精锐的修行者部队,一切资源,都可以朝他这边倾斜。

我愣了一下,这才问道:“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军方那边会过来挖我的墙角,我晓得作为北疆王的外侄,张励耘曾经在某秘密部队里面服过役,不过后来因为某一次任务,跟风魔有过正面冲突,他们小队全军覆没,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张励耘全身瘫痪,后来在经过政审之后,退役回家,而正是为了这外侄,北疆王当初方才会前往黄河石林赴险,最终与我结交。

按理说张励耘这边已经完全退役,就跟军方那儿没有任何联系了,不过他重新站起来之后,却在我的手下做得风生水起,以他为首的七剑名扬江湖,这使得他的价值被放大许多,也引来了许多朝堂同僚的挖角。

对于军方,我的态度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强硬,不过这事儿最终看的,还是张励耘个人的看法,所以我才想知道他的回答。

面对着我的提问,张励耘很诚恳地说道:“老大,没有你,就没有我张励耘的今天,而且跟着你,我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无论是个人情感,还是未来的发展,我肯定都是愿意跟着你并肩而战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老部队的领导过来找了我两回,我又真的不好拒绝得太死,不然会被老战友骂我贪生怕死,忘恩负义,所以可能需要你到时候帮着,给我出头说一下。”

张励耘的话儿让我有些高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不管是谁,想从我手上调人,总得经过我的同意不是,到时候我这边扣着不放,事情就解决了。下次他们再来,你就告诉他们,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来找我。”

张励耘高兴地离开,而我又将布鱼和小白狐儿叫到了我的办公室来,将这次行动的目标,以及详细的情况跟两人仔细讲解。

完了之后,我又将领到的装备递给两人。

小白狐儿翻着这绣着金龙图案的金龙荷包,将里面的诸般物品都给掏出了,数了一下,不由得眼睛发亮:“哥哥,怎么这回上面那么大方啊,这玩意都舍得拿出来?”

布鱼也是十分激动,这驱邪符能够屏蔽一切降头之术,还能防虫驱蛊,百行靴穿在脚下,宛如纸甲马一般,一口气神行百里,不费劲儿,至于隐形粉、轰雷镖等物,都是总局豢养的那一大帮顶尖符箓炼器大师的杰作,一般来讲,不是九九年的那种特大行动,基本上是不会配置的。

我瞧见略微有些兴奋的两人,耸肩苦笑道:“既然知道这个东西珍贵,你们就应该晓得,此次任务,该有多艰险了。”

小白狐儿嘴巴一噘,兴高采烈地说道:“跟着哥哥在一起,再苦再难我都不怕。”

布鱼也是呵呵一笑,憨厚地说道:“好多年没有回南疆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一趟,给我师父扫一下墓了。”

瞧见两人这般的表态,我的心中一阵感动,他们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对我有着绝对的信任,是一种愿意为之赴死的忠诚,也是对我足够的信心,一想到这里,我就暗自决定,不管事情到底如何,我一定要将这两人给囫囵个儿地带回来。

我们是去立威的,不是去赴死的,对于这一点,我清楚无比,绝对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跟两人介绍完情况之后,叫他们去找阿伊紫洛,储备一些降头巫蛊的知识,而后又通过了一个秘密渠道,联络到了正满世界找寻智饭和尚的茅山刑堂刘长老,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他,并且询问他们那边,到底是如何决定的。

刑堂长老那边回过话来,说如果要是出国的话,这个可能需要先回一趟茅山,在长老会上面获得认可,方才能够最终决定下来。

我告诉刑堂那边,说不管长老会如何决定,我这里会以茅山的名义前往吴哥,将那个投入父亲庇护的康桑坎给揪回来。

犯我茅山者,虽远必诛。

我与茅山刑堂互留了临时的联络方式之后,便开始做起准备来,安排妥当一切之后,我于次日与布鱼、小白狐儿乘坐班机前往滇南的省会春城,在滇南省局那边报过到之后,彼此交流一番,我之前的计划是从西双版纳的热带丛林中越境,横穿老挝南下,前往吴哥的北部丛林,在相关同志的协助下,找到那个智饭和尚的线索,然而滇南省局那边的同志却否定了这个方案。

他们的说法,是尽管老挝是个大森林,不过里面的黑巫僧数量众多,想要不动声色地横穿过去,事实上难度颇大,反倒不如前往缅甸,或者借道泰国,尤其是后者,那里的旅游业十分发达,对外国游客的防备心也淡,伪造一套身份,正正经经地前往,到时候再折转过去,反倒妥当。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泰国的曼谷,是东南亚消息掮客的聚集地,在那里,只要出得起足够的钱,就能够买到任何消息。

至于安南,其实也是很好的选择,不过因为我之前曾经参加过对安南的自卫反击战,最好还是别惹对方。

要晓得,安南当年参战的那一帮修行者,现如今也爬上了很高的位置,难免会对我不利。

对于滇南省局同志的建议,我在与布鱼和小白狐儿商量过一番之后,决定以旅游的名义前往泰国曼谷,在查探清楚具体的消息之后,再折转前往吴哥,毕竟此番行动,最难的有两点,第一就是在康克由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宝贝儿子弄走;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找到那小子。

要是那小子躲了起来,不再露面,我总不可能满世界的到处找寻。

毕竟那里是吴哥,而不是我们的主场。

此事商定之后,省局的人帮我们去弄证件,因为我以及七剑的名声已经十分响亮了,此番前往东南亚,为了掩人耳目,还是需要做一些改头换面的处理,于是我们三人都在脸上动了点手脚,我留起了大胡子,而布鱼则恢复了光头,一身彪悍,至于小白狐儿,则自己拟形,变得不那么娇媚即可,如此一番之后,我们三人于次日乘机抵达了曼谷的廊曼国际机场。

一下飞机,行走在异国他乡,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异国风景,看得人一阵眼花缭乱,而就在我们三人摸不到头绪的时候,滇南省局这边安排接应的人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恭谨地说道:“穆青山,见过三位。”

第六章 佛寺,般智

穆青山是个谈吐十分得当的男人,相比于秘密战线的同志来讲,他更像是一个商人,满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而事实上,他在曼谷这边的确从事着商业活动,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副总经理,专门负责热带水果的进出口业务,同时还代理着南方省部分牛仔裤的出口贸易。

与我们接上头之后,穆青山带着我们来到机场外,外面有车子等待,司机叫做小武,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长得浓眉大眼,体格健壮。

小武当过兵,不过并不知道组织上的事情,所以一路上,穆青山也并没有跟我们作过多的交流,只是给我们介绍曼谷的风土人情。在此之前。虽然有在文字上瞧见过许多的资料,但是终究还是隔着一层纱,然而从机场一路走来,听着穆青山的话语。我方才晓得,这座位于昭披耶河东岸、南临暹罗湾的天使之城,亚洲四小虎之一的首都,其实还算是比较现代化的,属于一种东方与西方。现代与古典相结合的城市,因为旅游业的发达,条件并不会比内地的某些城市差。

曼谷是繁华的国际大都市,融合东西方文化,是东南亚贵金属和宝石的交易中心,也是世界著名米市,然而由于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乘车从机场前往市中心。还是能够瞧见许多地方,显得十分萧条,影响深远。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并没有住在那豪华酒店,而是在穆青山的家中落脚,只是一处位于湄南河附近的别墅,附近有成片成片的高级别墅群,不远处还有王宫和佛寺。

这里算是比较接近中心的区域,要晓得曼谷的城市规划十分混乱,基本上是以大皇宫为中心向外扩散,第一圈是寺庙与官方建筑,第二圈是商业圈,第三圈是住宅区,最外面是贫民区,不过也不一定,因为政府允许私人拥有土地的缘故,经常会看到繁华的商业街区中会莫名其妙地用铁丝网隔出块荒地来,又或者是高楼华厦与木屋铁皮房彼此紧挨的不和谐图景,而且建筑的样式时间跨度极大,一会儿高楼大厦,一会儿又是陈旧的公寓楼。

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城市,与我们在国内的许多地方有着一些类似,却又并不相同,我是个藏得住心思的人,耐着性子与穆青山闲聊,一直回到了住处,等到小武出去之后,方才与他谈起此番前来的目的。

先前滇南省局那边已经跟穆青山沟通过了,不过他只晓得我们是过来抓一个人的,但是具体并不知道是谁,此刻一听到我们要动的,居然是康克由的儿子,不由得大惊失色。

因为地缘的关系,泰国、吴哥、安南和缅甸这些地方相互接壤挨着,所以只要身处其中,便能够了解许多相关的事,穆青山自然也曾听说过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威名,毕竟进入文明时代,能够宛如纳粹一般屠杀如此多人民的侩子手并不多,而且人家纳粹至少不杀自己人,而康克由等人,却是直接将本国三分之一的同胞,没有任何理由的净化了,这样满手血污的凶魔,想不惹人注意,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虽然惊讶,但穆青山终究还是一个优秀的工作人员,在经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震撼过后,他跟我们介绍气康克现在的情况来。

康克由是吴哥华人的后代,自从暴戾的红色高棉被推翻之后,他曾经辗转回到中国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被驱逐之后,定居在泰国,而后八十年代中旬前往中国首都,后来被再次被驱赶后,回到泰柬边境,改名杜赫,在一个边境小村里面教书,并且还参加了一个基督教会,受洗成了一名神职牧师。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情报,具体的事情,就不得而知,在此之前,康克由并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对象,所以穆青山也知晓不多,不过他表示,一会儿叫人搜集一下,像这种大人物的情报,稍微整理,应该也是会有些眉目的。

穆青山将我们接回来之后,将我们介绍给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妻子、大女儿和小儿子,接着便上楼打电话去了,而我们则被他女儿穆史薇的带领下,前往附近的湄南河边散步。

穆青山虽然是组织的人,但他大部分的生活其实已经融入了曼谷这个神奇的城市,故而家人也都在这儿生活,他大女儿十九岁,从一家教会性质的女子学院毕业之后,就一直跟随着父亲打理公司业务,而且已经被父亲发展进了组织里面来,对于我们的身份也是有一些了解,不过晓得不多。

这女孩儿是个活泼的性子,容貌还算漂亮,就是因为长期日照的关系,皮肤跟当地人有些相似,黑黑的。

穆史薇很小的时候就来到曼谷了,所以普通话的口音很差,还有点儿滇南春城的腔调,不过我们还是能够听得懂,这女孩儿对于国内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对我们也很热情,充满了友好,因为没有具体任务,便带着我们在附近的河边走了一圈,还到了一家很有泰国韵味的寺庙之中参观了一下。

泰国九成以上的居民都信奉佛教,所以这个国家曾经被叫做佛国,沿着湄南河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的寺庙星罗棋布,我听穆史薇说起,泰国的寺庙足有两万多间,光曼谷就有几千处,让人咂舌,而我们来到的这玉佛大寺,寺院左侧是块修剪一新的宽旷的草坪,里面便是辉煌的殿堂,进入寺院像置身在黄金世界,左右一观,那一座座高高的塔峰直插云端,飞檐雕柱?庄严肃穆,给人一种佛光闪闪的感觉。

行走在其间,便能够感受到佛陀的力量,它从殿宇上、从佛像里、从信仰的僧尼和信徒身上,缓缓地传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沉心静气,却是能够感受到许多不一样的收获。

我们来到主殿之前,布鱼和小白狐儿停下了,两人乃异物出身,对于此类净化的力量,最是敏感,而我即便是能够感受到其中巍巍的力量,却也并不忌惮,来带大雄宝殿之前,脱去鞋子,在水池便洗净了脚后,缓步走近了宝殿门口,抬头一看,却见一尊栩栩如生的玉佛像在正堂高高坐立,满面慈善,庭堂跪满了教徒,颂经念佛,烟火鼎盛。

我眯眼瞧着那玉佛,以及它座下金莲,却并不跪拜,而是仔细思索着其中的力量源泉。

虽然我魔、道兼修,但是却并非不懂佛理,要晓得,在中国之地,释、儒、道三途,乃修行正典,鬼、巫、魔三道,乃邪途,这些我都得懂一些,等到面对这样的对手时,方才能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然而即便了解,但是因为国内现行佛教太过于低调的缘故,许多有本事的禅师罕有露面,使得江湖之上,厉害的和尚并不是很多,却不像此处一般,遍地都是光头。

我站在佛殿之前,肆无忌惮地打量那殿前佛像,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几个尖嘴猴腮的瘦脸沙弥从旁边走了过来,用本地语言,向我急促地斥责着什么,我听不懂,偏头看向了穆史薇,她一脸诚惶诚恐,对我说道:“陈叔叔,他们说你对佛不敬,要么跪下,要么离开。”

要么跪下,要么离开?

我没想到这里的和尚居然有这般的霸道,不是说佛法能够让人的性子变得平和么?

我此番前来,行事自然是要低调一些,不过并不代表我需要向任何人妥协低头,于是也不过笑笑,并不接话,而是抬起头来,眯眼望着那佛陀,心中有一股意识腾然而起:“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跪拜于你的脚下?”

这股冷然的意识掠过,我倏然惊醒,这蚩尤分神为何会在此时出现,难道它已经渐渐不受我的控制了?

就在我又惊又疑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几双手来,想要将我擒下拖走,我下意识地一挥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瞧见有两人直接给我甩飞了七八米去。

穆史薇瞧见我这般凶悍,也是大吃了一惊,不过瞧见左右动静,慌忙上前来拉我,对我说道:“陈叔叔,这边的僧侣地位很高,你若是动了手,他们的警察很快就会过来的,我们不要在这里久留,赶紧离开。”

我瞧见她焦急的表情,心中虽然不惧,不过却也不想在警察局里面留下案底,于是随着她离开这佛寺,然而我们刚刚过殿前广场,前面却呼啦一下,来了十几个黄袍沙弥。

这里为首的一个老和尚,慈眉善目,满脸的胡须,而旁边一个瘦脸和尚则不断地在跟他说些什么,他侧耳听着,也不怎么说话,等到我们来到跟前的时候,那老和尚则朝着我作了一个揖,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平静地说道:“贫僧般智,见过几位中国来的朋友。”

第七章 交手,找寻

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故而也不会仓惶逃离,而是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跟前的这位老和尚。发现他穿着灰旧的僧袍,与旁边的这些和尚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骨架不大,许是常年在外行走的缘故,整个人的皮肤十分粗糙,又黑又瘦,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我打量着对方,而当他说出这般客气的话语来时,我也微笑着回答道:“在下罗大屌,见过般智禅师。”

听到我自报姓名,那般智禅师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给了这么张扬的名字吓到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干笑着说道:“施主果然真性情,居然叫这么一个名字。实在男的……”

我也不管对方一副并不相信的表情,耸了耸肩膀,含笑说道:“爹娘取的名字,我也没办法!”

般智禅师指着门口的方向。沉声说道:“施主这是要走?”

我瞧见小白狐儿和布鱼不动声色地随着人群,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也不去看周遭围上来的无数僧人和信徒,平静地说道:“不走,难道你们要请我吃饭?”

般智禅师微微眯着眼睛说道:“恐怕我们这儿的斋饭。并不符合施主胃口。我的意思是,打了人,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我眉头一扬,嘿然说道:“不知道禅师觉得,我应该怎么交代?”

般智禅师瞧着周遭围过来的大批信徒,也觉得不适合大打出手,于是指着寺庙的后院说道:“我看施主也是修行者,自然是有着足够自信的手段。方才敢来玉佛大寺捣乱,贫僧从未有与中国来的高手交过手,不如你我后院切磋一番。你若是能够让我信服,那么我就放你离开,你看如何?”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并没有问若是我输了,对方会如何处理我。

不过看得出来,泰国的和尚要远远比国内的禅师们火气大,就是不知道我面前的这位般智禅师,到底是黑巫僧,还是白巫僧。

在玉佛大寺一众黄衣僧侣的押送下,我和穆史薇两人被押到了寺庙后院去,无数看客和信徒被拦住,不准入内,而布鱼和小白狐儿想要跟着我进去,被我的眼神给阻止了,让他俩留在外面,倘若有任何变故,随时准备接应。

所谓“艺高人胆大”,对于这鸿门宴我从来都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是瞧见这般智禅师的炁场,跃跃欲试,想要跟泰国当地的高手先交下手,热热身子。

寺庙后院,有一片塔林,塔林之中应该是安放着无数高僧的骨灰,以及所谓的“舍利子”。

这么一个地方,整日禅唱佛鸣,烟熏火燎,自然而然地有了一股压制人性的炁场,我瞧得出来,那般智禅师虽然上来就要跟我动手,但是心思却是极为缜密的,唯恐出了差错,还特意选在了这么一个地方,也算是为了以防万一。

两人入场,而旁边便围上了一圈的僧人,有老又少,气场各异,大部分都不是什么修行者,不过却也有一些人精气外露,更是有一两个老和尚,十分了得。

我稍微地扫量了一下场外,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瞧着我面前的这位般智禅师,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禅师,你这打扮,怎么跟旁人不同?”

老和尚没想到事到临头,我居然问起这事儿来,虽然不解,不过却还是心平气和地跟我解释道:“我并非玉佛大寺的僧人,而是在清迈的契迪龙寺,在此不过是挂单而已,不过不管如何,施主辱佛,我总得出来,说一句话,对不?”

我苦笑着说道:“不肯跪拜,就是辱佛,这帽子也扣得太大了吧?”

般智禅师愣了一下,回头问了一下旁人,有一个瘦脸和尚拼命解释,仿佛在纠结此事一般,我怕一和解,打不成架了,赶忙阻止道:“不管怎样,先打一架再说吧。”

我不再多言,箭步朝前,闯入般智禅师的跟前来。

为了表明我这并非突袭,我上前的动作十分迟缓,那般智禅师倒也能够理解我的意思,不再多问,而是朝着我点了点头,举起双掌,口中喝念了一句经诀,朝着我这里猛然拍来。

对方平推玉柱,堂堂正正,而我却也并没有将怀中的饮血寒光剑给拔出来,而是用最平实的一拳头,迎上了他的这一击。

双方都展现出了最平实的手段,然而这双掌一拳最终还是没有挨到一块儿来,相隔半米的距离,双方陡然爆发,一阵宛如实质的力量凭空相撞,我感觉前方一阵阻塞,一股充满了禅意威严的力量朝着我的全身卷涌而来,我仿佛撞到了一堵墙上一般。

不过我这人就是遇强者愈强,当下也是双脚抓地,力量从脚下源源不断地狂涌而起,集中在了我的拳头之上。

砰!

一声爆响,那般智禅师朝着后面滑落几步,而我则一动不动,不过脚下的方砖青石,却是碎裂开去。

这一击,将场中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刚才招惹我的那几个瘦脸和尚顿时就变色了,而旁边围观的几个厉害角色,也是受到刺激,眼神一阵飘忽,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反而是作为当事人的般智禅师,显得十分淡定,眯着眼睛瞧了我一眼,显得有些诧异,不过却并没收手,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再次上前过来,与我又拼了三掌。

第一掌,我是凭着肉身的力量,稍微力弱,倘若不是深渊三法之土盾弥补,说不定就落了下风。

第二掌,我加上了茅山掌心雷的功法,扳回一城。

第三掌,我怒目圆睁,在手上凝聚了剑意,将意志凝成了实质一般的气机,将对方那充斥着佛法、铺天盖地而来的掌影给全力破去。

三招过后,漫天的掌影倏然消失,双方虽说看似战成了平手,但是那般智禅师却知晓自己终究还是不如我强,不过他倒是个收放自如的高僧,朝我微笑地施了一礼,然后完全没有芥蒂地说道:“都说北国是修行大国,今天一瞧,果然不同凡响,贫僧不如施主,而刚才的事情,也不过是个误会,既然如此,倒是我们失礼了。”

对方行事坦荡,话语间透着一股明朗,我倒也不好趁势欺人,当下也是收手,赞叹了几句,便收手离开。

离开玉佛大寺,穆史薇一脸激动地说道:“陈叔叔你好厉害啊,居然连般智上师都不如你?”

小白狐儿和布鱼从远处朝着我这边走来,而我则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一番,免得身后有跟踪的虱子,听到她这话儿,不由得笑着问道:“般智上师很厉害么,我怎么瞧见你们对他,仿佛很尊敬的样子?”

穆史薇小鸡琢磨一般地点头说道:“当然厉害了,般智上师是泰国除了皇家供奉之外,最厉害的白巫僧之一,他打败过很多厉害的高手,在清迈那儿,基本上是没有敌手的,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呢。”

听到他的这话儿,我便再也没有心思在外面久留了,因为今天闹的这么一出,必然会有人注意到,到时候若是惹出许多麻烦,倒是不好。

我心中隐约有些后悔,不过却也没有表达出来,跟着穆史薇回到了她家里。

在我们离开的这两个小时里,穆青山已经发动了他的情报网,得到了关于康克由的许多消息,明面上,他已经在三年前被逮捕候审,然而作为巴干达巫教的大巫师,他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擒,待在牢里面的那一位,不过是位傀儡,作为他的替身而已,这事儿吴哥政府那里其实也是知道的,不过对于这家伙也是没有法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正的康克由依旧还是隐居于泰国与吴哥边境的丛林之中,他的名下有一个学校,门生无数,而这些学生明面上是基督徒,但是背地里,却都是巴干达巫教的后备力量。

没有人知道在红色高棉时期,康克由究竟残害过多少灵魂,而他的手里又有着怎样一个恐怖的魔鬼,但是却有不少人都晓得一点,那就是这个人,能不惹,最好不要惹,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一觉醒来,自己的人头就不见了,而灵魂,却已经被他给拘禁。

康克由的消息很多,我们甚至能够找到他栖身的地点,不过吴哥现政府对他同样恨之入骨,这消息的准确性,还是有待商榷。

我们此番前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到那个智饭和尚,是要防范康克由,而不是对付他,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智饭和尚的消息,根据省局那边的线索,跟着他一同越境的,除了那个毒枭之外,还有一个侏儒,而这个侏儒,我想都不用想,一定就是那个俞千八,这两人的特征很明显,从缅甸越境之后,一路上都有踪迹,所以要找到他们,倒也并不复杂。

谈到此处,穆青山给了我一个推荐,前往曼谷南部贫民窟的安塞得,那里有东南亚消息最灵通的掮客。

第八章 掮客,人妖

倘若说我们眼前的曼谷,是那天空之上一轮圆月的话,那么安塞得肯定就是月之暗面,我、布鱼和小白狐儿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了这处污水横流的贫民窟,能够瞧见这儿大部分的建筑跟曼谷中心的现代化完全不同,反倒是跟国内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一般,那密集的电线横七竖八,就像密布的蜘蛛网,天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行走其间,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在这儿有着大量灯红酒绿的酒吧、餐馆以及牛肉场。

所谓牛肉场,跟它的名字一点都没有关系,其实也就是出卖色相的场所,里面有着大量色情的表演,而倘若是出得起足够的钱,便能够和里面的脱衣舞女郎同度春宵。

泰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流行一种叫做“GRATEA”的东西,最先接触的港台将其翻译为“人妖”。也就是割去小鸡鸡、从小服用雌性激素而发育的男性,这样的产物因为种种关系,不但长得格外妖艳,而且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反倒是比当地的女孩儿更加美丽,所以在牛肉场里面从事表演工作的演员,大部分都是这种特殊的人物。

小白狐儿对于这人妖十分好奇,吵闹着一定要去参观一下。搞得我十分郁闷——若论稀罕,她这洪荒异种,可比那些家伙稀少得多,而且那些都是假妖,她才是真妖好吧?

此番前来安塞得,穆青山以及他的女儿穆史薇都没有陪同,一来此事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利用太多组织的资源。二来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危险,我不想将穆家父女给牵扯进来,毕竟人家好不容易在曼谷扎下根来。实在没有必要跟我们一般玩命。

好在布鱼精通东南亚几国的语言,泰语也自然知晓,这得益于他曾经在此处生活过的岁月,有着他的带领,我们倒也不会迷路,穿过拥挤的人群,以及灯红酒绿的巷道,一直来到了一家名叫做“野门之光”的酒吧。

这酒吧不算大,不过却是极为热闹,门口有两个壮汉把守,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而我们走入其中,瞧见昏暗的灯光下,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人,都在低头细语,仿佛在交流着什么,大多看不清楚面貌,而我则径直走到了吧台前,瞧见里面有一个壮如狗熊的男人,正在看着吧台斜下方的电视机,不时咯吱咯吱地乐个不停。

这男人跟普通的泰国人长得不太一样,又粗又壮,满脸的凶悍,一双臂膀纹着青芒毒蛇,不过瞧见他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憨厚之色,我不由得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伸头过去一瞧,却见到小燕子在屏幕里面又跳又闹。

《还珠格格》是九八年的时候播出的,随后第二部也在次年播出了,当时的我还在华东神学院教书,小颜师妹挺喜欢看,我就陪着看了几集,对于这种又跳又闹的戏,实在无感,不过却也能够记得大约的内容,此刻瞧见那胖子瞧的,正是第一部,不过话儿却不是普通话,而是译制的泰语,但瞧见这壮汉瞧得咯咯直乐,我就晓得这部神剧的威力,倒也能够影响到外国朋友。

那人瞧见我们来到跟前,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大概是问我们喝些什么,而布鱼则用泰语对他说了一句,意思是我们要找妖姬小姐。

一听到妖姬,那壮汉顿时就警戒起来,竖起眉头来,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句,布鱼又与他搭话,两人谈了一会儿,那壮汉一挥手,叫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子来,让她带着我们离去。

这时布鱼也偏过头来,对我说道:“一开始不乐意,不过我说我们是独龙介绍过来的,他就答应了。”

独龙是我们的一个关系户,缅甸那边的一个军火商人,跟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给我们借了一个由头,我起身跟着那小女孩往酒吧的里面走去,余光处,瞧见那壮汉又聚精会神地盯起了电视屏幕来,显然里面的内容,远比一场赚钱的交易要来得有吸引力一些。

穿过昏暗的酒吧,一直来到了斜侧里的一道木门钱,小女孩儿推开门,我们跟着走进去,结果里面的门口有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示意我们举起双手,由他们来搜身,防止携带武器。

我们的所有东西都搁在了八宝囊之中,倒也不怕人搜,于是十分配合地让他们过了这一道程序。

完毕之后,又是走过一条曲曲折折的长廊,最后来到了一个包厢里面,里面正好坐着一个肤白貌美、娇艳无比的女子,等着我们。

那带路的瘦小女孩朝着我们双手合十,接着帮忙将那门给关上,而里面那娇艳的女子则舒服地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话,布鱼回了她一声,然后对我说道:“老大,她问你,说独龙是不可能找她来查消息的,那是个吝啬鬼,所以我的名头冒错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上门都是客,她问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只要花得起价钱,什么都好说,而如果是来捣乱,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将我们给处理掉。”

这一段话,软硬兼施,当真不愧是被称为东南亚路子最灵通的消息掮客之一,夺命妖姬。

不过我一进来就感觉有些古怪,要晓得此刻的我,对于周遭的掌控已经到达了一定的境界,而长期拥有临仙遣策的缘故,我对于事物的本质看得总比别人透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面前的这位美女有一些不对劲,以她身上弥漫出来的那种阳气,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所能够拥有的。

而当我瞧见她脖子处那若隐若现的喉结时,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我面前的这一位,居然也是个人妖。

想明白这一点,我倒也能够不动声色,而那女人听到布鱼的翻译,脸上便充满了笑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对着我说道:“原来是中国的客人,倒是真的少见——好了,闲话不多聊,直接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看了布鱼一眼,他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智饭和尚的照片,递到了这妖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康桑坎,法号智饭,曾经是中国一个叫做悬空寺的宗门弟子,大约两天或者三天前,他从中国的滇缅边境穿过,与一名叫做俞千八的侏儒,以及一个叫做张翊的毒贩一起抵达了缅甸,我们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在哪里。至于价钱,你来开!”

“康桑坎?”

我面前这个看上去比变脸过后的小白狐儿娇媚百倍的女子眼睛一转,口中喃喃说道:“这个名字听上去,怎么那么熟悉?嗯……哦,我想起来了,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儿子,对吧?我记得康克由害怕吴哥政府对他下手,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曾经将他的幼子送往中国,而他的儿子,应该就是这个叫做康桑坎的和尚,对吧?”

到底是做消息掮客的家伙,这大脑就好像数据库一样,随时调档存取,听到她的这话儿,我反而放下了担心,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他。

那妖姬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可是康克由的儿子,你们清楚?”

我则平静地点头说道:“自然知道,不过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只要招惹了我们,那就都得认倒霉!说吧,能不能帮我弄到他现在的消息。”

妖姬被我自信的话语给弄得一愣,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道:“在谈生意之前,我想问一下阁下的身份。我真的很好奇,你既然知道了他老子是血手狂魔,居然还敢说出这么狂的话语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这回倒是没有再报“罗大屌”的名字,而是认真地说道:“茅山!”

妖姬皱着眉头说道:“茅山?我倒是听过一些中国的典故,晓得你们是十分厉害的道士,不过这里是泰国,是东南亚,你们未必能够玩得转这边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