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是谁?

清河伊川,神道教镜心流的执掌者,全日本最顶尖的镇国级高手之一,北海道第一高手,这样的头衔安放在一个人的头上,着实是有些璀璨,然而他却在中国东北那块神奇的土地上,陨落了,被一个谁也说不出姓名的家伙给一刀斩死,而且还是日本人所认为最为屈辱的断头而死,这对于信奉神道教的日本人来说,那是一件绝对不能谅解的事情。

因为头颅断了,灵魂就找不到家了,只能漂泊在异国他乡,饱受煎熬之苦。

这件事情。是宫崎正仁心中永远的痛,他从来没有跟人提及过,就是想要将这杯苦酒酝酿,一直到自己顿悟。入了化境之后,再入中华,为自家的师父报仇,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有一个中国来的家伙。对他说起这话来。

那宫崎正仁的中国话并不利索,在全身一僵的那一瞬间,只能勉强地拼出了几个单词来:“怎么,跟你,有关系?”

我平静地说道:“对呀,我亲手将那个装逼犯的脑袋给斩落下来的,那血飞得啊,真爽!”

“啊!”

宫崎正仁听到这种话语。顿时就止不住心中的愤怒,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震撼和惊悸顿时就袭上心头来,于是他在一秒钟之内。打光了自己手枪里所有的子弹。

然而七发子弹,没有一颗命中敌人。

就在宫崎正仁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面前这个高举双手,仿佛完全无害的络腮胡男人身子突然扭曲,竟然化作了一阵幻影,那子弹都穿透了他的身子,落到了后面的树干之上去,将树皮砸得皮开肉绽,而就在那一瞬间,宫崎正仁感受到脖子处突然一阵发凉,多年的训练让他对于死亡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下意识地朝着地上一滚,避开了这一丝凉意。

唰!

宫崎正仁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挽救了他的性命,一道快落疾风的掌刀贴着他的头皮划过,掌边的硬茧在那一刻宛如刀锋般尖锐,劲气灌注,却是将他的几缕头发,给轻飘飘地划落了下来。

宫崎正仁在地上一阵翻腾,紧接着将手上的枪朝着我的这边砸来,而意外失手的我则来了一个借力打力,将这没有子弹的手枪,轻轻一拨,朝着远处正在费心瞄准我的三人挑了过去。

拨动之后,我没有再次停留,而是与宫崎正仁纠缠在了一起,然后控制着两人的方向,朝着林子深处移动。

战场之上的流弹最是可怕,尽管我对子弹已经没有太多的畏惧,不过被人指着射击,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能够避免,尽可能还是避免的好。

杰克旁边的那两个泰国人当真也是厉害,对方显然并非是擂台上成长起来的泰拳高手,手底下不知道有过多少人的性命,故而即便是我与宫崎正仁保持着难分难解的距离,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试图从空隙里将我给击倒一般。

时刻需要分心防范流弹的袭击,这使得我并不能全心投入到与宫崎正仁的交手之中来,而这个被称为清河伊川得意弟子的家伙显然也是有着足够的本事,所以一时半会,两人竟然达成平手,而且对方一副豁出了性命的架势,在气势上,居然还能压我一筹。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小白狐儿和布鱼介入了战斗,就立刻陡转。

原本潜入林子边缘,准备将这四人包抄的布鱼和小白狐儿瞧见这边居然打了起来,便再也不顾潜匿的必要,在对方的子弹打尽,准备更换弹夹的时候,陡然出现,迎向了那两个在远处打冷枪的泰拳高手。

我并没有关注那边的战斗,而是当听到枪声骤停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变得轻松无比,一边后退,一边朝着那宫崎正仁笑道:“哎哟,不错哦,你有你师父的几分影子了,可比坂本龙二和松崎浪一郎厉害许多……”

正在挥舞着一把小太刀劈砍的宫崎正仁听到这两个人名,眼睛瞬间就红了,咬着牙齿确认道:“你果然,就是那个凶手?”

我几次空手夺白刃失败了之后,方才明白对方在剑道之上的造诣,其实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凡的水准,要不然那杰克也不可能将其依为臂膀,想到这里,我决定给对方一个必要的尊重,于是后退几步之后,从怀中缓缓地抽出了那把变化得已然天翻地覆的饮血寒光剑来,将剑身前指,平静地说道:“宰了清河那老装逼犯,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之所以跟你提起,不过是觉得你跟你师父有缘而已。”

宫崎正仁的眼睛里散发着凶狠杀戮的光芒,这种眼神我熟悉无比,一定是手底下有着无数条人命的人,方才能够生出来的杀气,接着他嘴唇微微一抖,吐出两个字:“有缘?”

我认真地点头:“对,有缘!能够同时死在我的剑下,当真是一场缘分,也不枉你们今生做了师徒——来,送你上路,见你师父!”

对方想要我性命,我却也没有太多话语好讲,这小日本为师报仇,刚才凶狠无比,一副想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方才能够压我一头,而对于这事儿,我心中自然有火,此刻饮血寒光剑在手,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嚣张,当下剑光一扬,一股凝如实质的龙威直接碾压在对方的心头,接着长剑一转,化作万般流光,与宫崎正仁的小太刀不断碰撞。

我实力超出对方一大截,不过却并未有以力压人,每一次都正好压住一点点,有意识地控制着节奏,等将对方的锐气给消磨殆尽了之后,我终于在一瞬间,将大脑放空,代入到了当初斩杀清河伊川之时的情感里面去。

人生真谛,一剑斩出!

唰!

配合着无上剑意,再加上脱胎换骨的饮血寒光剑,这一剑毫无阻碍地斩断了对方手上的名器小太刀,接着将那宫崎正仁的头颅斩了下来。

这一剑是如此的快速,以至于一剑划过之后,头颅既没有飞扬,鲜血也没有喷洒,宫崎正仁依旧还是宫崎正仁,不过却只是跪倒在地,一双充满戾气的双眼之中不断充血,渐渐地染上了死气,接着噗通一下倒地,那脑袋终究还是滚落了下来,不过却没有鲜血流出。

所有鲜血,都在饮血寒光剑划过的一瞬间,被吸入了剑身之中去。

我将宫崎正仁击败,回转过身来,布鱼和小白狐儿早已将泰拳高手麦乐轰、雅桑克勒给料理倒地,泰拳讲究的是凶狠毒辣,不死不休,故而两位也终于符合了拳术的奥义,再难起身,唯有刚才那得意洋洋的杰克,一脸死灰地往后推开,嘴里喃喃说道:“天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全泰国最好的高手之一……”

我走到杰克的跟前来,手一挥,掌控炁场,接着一抓,立刻传来了音爆的声音。

杰克倏然变色,而小白狐儿则一把抢到了他的左侧,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机一般的电子仪器,又从他的耳朵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纽扣来。

我指着这两样报废了的东西,微笑着说道:“嗨,杰克,你还准备叫人过来救你,对吧?”

杰克脸上一阵沮丧,不过却显得十分光棍,耸着肩膀说道:“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输了,事实就是这般简单,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置我?”

我摸着满是络腮胡的下巴不说话,而杰克瞧见我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冲着我说道:“喂、喂、喂,在你下决定之前,先好好考虑一下,我可是光明会驻曼谷的情报联络官,杀了我,会很麻烦的……对了,我这里有情报,可以跟你交换!”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根钢笔模样的东西来,对准了我,仿佛要递过来。

瞧见这玩意,我的脸色倏然就变得一阵冰冷,身子一晃,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跟前,一把捏住了那只钢笔,淡然说道:“杰克,哦,应该是柯斯米斯基先生,你知道我是从中国来的,却不知道我来自哪个组织——在我们那儿,钢笔枪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普遍了,真的没有必要拿出来,把我们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般哄骗。”

这般说罢,我将那钢笔强行扭转,对准了这个帅得一塌糊涂的老帅哥那太阳穴,轻轻扣动了机关。

咔嚓!

杰克在此之前,对偷袭还充满了期待,然而被我识破之后,立刻充满了绝望,口中大声求救着,后来开始说上了英语,然而所有的话语在最后的一声响动之后,全部终止。

这个自称为光明会驻曼谷的情报联络官轰然跪倒在地,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之后,随后居然头颅消融,化作了一滩血泥。

好厉害的钢笔枪。

高科技啊!

第十八章 警兆,埋伏

杰克的临死一搏将他自己给彻底地送入了深渊,我也没有再过多的盘问,直接将他想要对我做的事情,加诸于他自己的身上。

想要被人死。就得做好死亡的准备。

中了钢笔枪的杰克在几秒钟之后,化作了一滩烂泥,那血肉冒着滚滚的浓烟,让人闻之欲呕,我瞧见那不断翻滚着气泡的血肉,想着倘若刚才杰克能够得手,只怕我的下场,应该也不会比这滩血肉好多少,如此一想,我整个人都不由一阵冷汗,晓得的世间奇人异士多矣,手段纷呈而出,未必有点手段,就不会死去,很多时候,英雄往往都是死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靠的完全就是两个字——意外。

意想不到,又没有谨慎的态度,自然难以存活,念及此处。我不由得越发的谨慎起来。

这时布鱼和小白狐儿都靠了过来,瞧见地上这滩翻滚的血泊,脸色都不好看,我问布鱼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布鱼摇头说道:“真正的泰拳高手,出手从来暴戾。不死不休,刚才实在是没有办法留手,要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所以两个都没有活下来……”

我没有多说什么,让人搜了一下那三人,发现关键的东西都在杰克的身上,而他的死去,使得一切的线索都变成了泡影。不过我也不在乎,将人将那三人都给拖到这滩血泊之中来,那血肉具有超强的腐蚀性。尸体往上面一扔,便如同热锅之上的牛油,没一会儿,便消失得没有踪影,只剩下一滩让人看着头皮发麻的血肉和难以溶解的金属物在上面。

这玩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杀人灭口,倒真的是一把利器。

待四具尸体化作乌有之后,我们弄了一点儿浮土来,将这一片血泊给稍微掩盖,便沿着原路折回,来到了路边,瞧见杰克等人一路开来的越野车正停在了路边,我让小白狐儿检查了一下,将上面的通讯系统和定位系统都给破坏掉,接着将这车给开着,一路来到了码头。

我们并没有直接前往码头,而是将这车往附近的一处停车场给一扔,接着步行前往码头。

因为泰国近年来大力发展旅游业的关系,前往阁骨岛的轮船还算是不错,我们稍微装扮了一番,接着在下仓位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落座,轮船启航,冲着阁骨岛前进,这一天的气候不错,天也蓝海也蓝,外面风声平和,有海鸥在远处不停地回旋,小白狐儿瞧见如此美景,不由得一阵眯眼,舒服极了,连日来那黏黏的空气都变得清爽几分。

我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闲来无事,便将当年下山之时,师父传给我的神池大六壬拿出来,套入近日来的诸多条件,开始推算起来。

这六壬是东方最古老的占星学,是用式盘占卜吉凶的一种术数,六壬与遁甲、太乙,合称三式。而大六壬,则是建立在星相学基础之上,构建的另外一套体系,是古人通过观测星辰的变化,记录出来的一种逻辑。

我们知道,宇宙空间的能量场,它无时无刻不在向地球产生各种辐射,这些辐射积极或消极,有利或有害,都影响并推动人、事、万物发生改变,或在人与人、人与事,人与万物之间的有效范围内产生信息的相互交流,大六壬就是把这种特殊能量场影响下的人、事、万物进行定位,依据日、月、星、辰的变化,对宇宙能量场的影响规律形成的一套完整解读宇宙信息密码的智能、高效、准确的预测方式。

此法精妙无比,变化万千,非有慧心者,是很难精通其中奥妙的,而即便是如我师父那般已入化境的高人,也仅仅能够把握其中一缕线索。

而即便如此,能够预算未来,以及警兆等事儿,就已经算是十分逆天了。

我这些年来,心思大多沉浸在修行之上,对于这一套推论逻辑的东西,其实专研得并不算多,所谓术业有专攻,不外如是,然而我师父在闭死关之前曾经嘱咐过我,没事的时候多研习一些,会对自己的修行有很大的帮助,毕竟修为和境界是两条腿,不能出现短板,否则就很难逾越那一道艰难的险峰,瞧见彼岸的风景。

我闲着无事,缓慢推算着,本来也没有指望它有多少作用,毕竟之前的无数尝试,都失败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然而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次我的感觉却格外的强烈,我一旦开始进入计算的状态,整个人大脑层面的活跃度,在一瞬间就达到了峰值,无数的可能性在我的意识中进行排序推演,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就在我的心头出现。

当这刺痛出现的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原因。

唯有对于死亡的恐惧,方才能够导致这种异常的情况发生,而这般说来,我们倘若是按部就班地乘着轮船前往阁骨岛,只怕我们即将面对的,就真的是我推算出来的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我再也坐不住了,睁开了眼睛,对着旁边的布鱼说道:“我们现在,在哪儿了?”

布鱼上船的时候已经详细问过了轮船的具体情况,心中估算了一会儿,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应该还有七八海里,就能够到阁骨岛那边的码头了。”

我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低声说道:“你们搁半分钟,也离开这里,跟着我到舱外无人的地方。”

布鱼和小白狐儿不解其意,不过出于对我盲目的信任,很快就在我出舱之后,也来到了外面来,我左右一瞧,发现旁边都没有什么人注意,便对两人说道:“我们不能这样直接前往码头,那儿可能会有埋伏,所以我们得立刻下船,游到阁骨岛去——布鱼,你晓得方向吧?”

布鱼本就是水中妖兽,对于潜游这事儿,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反倒是小白狐儿有些不愿意。

这女孩儿尽管水性不错,但是出于天性,对这事儿都有些排斥,不过她终究还是拗不过我,三人沿着船舷,悄不作声地翻身下了水,布鱼一入水中,虽然并未有现出原型,不过一双臂膀却无比有力地抓住了我和小白狐儿,双腿摇摆,推着我们,跟上前方的轮船,朝着阁骨岛的方向,不急不缓地游去。

布鱼的水性极佳,而我却也并不弱,一行三人,在水中潜游着,远处的轮船受限于设备的关系,并没有发现有人已经离开。

游了不多时,远处便能够瞧见阁骨岛的轮廓,紧接着渐渐靠近了,那轮船入港,而我们则在远处缓慢靠近陆地,在布鱼的帮助下,他将我们送上了岸边,然后又自告奋勇地前往码头方向打探消息。

小白狐儿上岸之后,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紧接着猛然一抖身子,将身上的水珠全部甩落,劲气一发,连衣服的潮气都蒸发干净,而我则在岩礁附近仔细观望了一番,发现附近没有人,方才安心一点,找了一处岩石的角落盘腿静坐,恢复潜泳时消耗的气息。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不远处的水面一阵涌动,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来。

布鱼来到岸边,小白狐儿招呼他过来,等到了跟前的时候,焦急地问他道:“怎么样,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布鱼脸色有些不好,对我们说道:“轮船一靠码头,立刻有十多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光头挤入其中,手中似乎拿着照片,在比对乘客,接着那些人又找到轮船的工作人员盘问,没多久,人大概搜完了,就把游客给放走了,但是还是有人在轮船里面搜查,瞧着架势,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光头?

这些人,应该就是巴干达巫教的信徒吧?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这些人的实力如何,能不能看出来?”

布鱼摇头说道:“若是论平均实力,其实还不如刚才那个白种人的手下,不过我总感觉这些人的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而且在码头那边,似乎还有埋伏。老大,幸亏你突然提出离开,要是等到我们抵达了码头,恐怕少不了一番恶斗。”

我点了点头,这大六壬当真应该找时间好好精通一番,别的不说,至少能够提示危险。

三人在庆幸的同时,心中多少又有些起疑,我们此番前来阁骨岛,找寻智饭和尚,按理说应该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怎么对方好像是布下圈套,张网以待的架势呢,难不成那个夺命妖姬已经出卖了我们,将我们的行程透露给巴干达巫教的人了?

又或者这事儿,跟杰克有关系?

我们一头乱麻,不过却也不敢在岸边久留,朝着岛内缓步进入,走了没十分钟,感觉快要进入人群的聚集地时,突然又瞧见有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巴干达巫教信徒在附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十九章 目标,出现

作为泰国东部城市达叻的第二大岛,阁骨岛的占地面积还算是比较宽阔,我们是从东面海岸靠近的,离我们这儿最近的人群聚集地。是一个相当有当地特色的星级宾馆,它拥有现代化的大楼,以及许多精致的木制建筑,我们隐藏在附近的林子里,瞧见那些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巴干达巫教信徒在跟酒店方交涉,似乎比划着什么,不由得眉头一阵皱起。

尽管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交流着些什么,不过我们却能够隐隐感受到其中的杀机,而如果对方采用这般的方式,将整个岛屿上大部分的酒店和机构都通知到的话,只怕我们在白天,还真的难有下手的机会。

如此一来,我们白天前往岛西北方向的别墅区踩点的计划,估计就要落空了。

而这个并不是我所担心的,此时此刻,我最为着急的一点。是那智饭和尚倘若太过于胆小,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地仓惶逃离的话,我那一百万美元买来的消息就没用了,而且这偌大南洋。他随便往哪个地方一蹲,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寻到他。

别说这是东南亚,就算是在国内,有着官方力量的我们,想要找一个铁了心躲起来的家伙。也并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儿,我的心中多少也有了一些沮丧,不过当着小白狐儿和布鱼的面,我却得表现出镇定自若的状态来,伸了一个懒腰,对布鱼笑道:“白天既然干不成事儿,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昨天住的酒店隔音不好,隔壁闹得不行。觉也没有睡好,你觉得呢?”

布鱼指着不远处那临海悬崖,对我说道:“老大。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瞧见那悬崖的半腰处有缝隙,躲在那儿睡一觉,谁都找不过来,不过要睡你睡吧,我好久没有这般畅快地游水了,还想回海里面多玩一会儿。”

布鱼说是去玩儿,不过是句玩笑话——这个地方无论是对于我,还是他和小白狐儿,都是极为陌生的去处,我们行动不方便,但是他却是龙游大海,自然想要在周围逛上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免得真正出了事,连退路都没有。

我们相互之间熟悉无比,倒也不点透,望着布鱼重新回到了水里,而我则带着小白狐儿,朝着不远处的海边悬崖摸了过去。

尽管有着巴干达巫教信徒分散其间,不过阁骨岛占地颇大,对方的人数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一路上倒也没有碰到些什么,倒是路过一片满是细腻白沙的海滩,上面散落着蓝色的、红色的遮阳伞和沙滩椅,放眼望去,能够瞧见许多游客在沙滩上面晒太阳,而海里面也有许多人在那儿扑腾着,十分热闹。

说句实话,我在国内也去过几处海岸,但是却远没有这儿那般的纯净,白色的细沙,清幽幽的海水,往远处望过去,一水碧蓝,让人心情荡漾,而这里的游客大部分都是来自欧美的,也有少部分来自国内、港澳台和日本的客人。

有着这么多的人在,巴干达巫教想要盘查些什么,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他们也不敢胡来,毕竟阁骨岛的名声在外,这些家伙倘若肆意而为,泰国政府未必能够容忍。

他们既然能够在泰国政府的眼皮子底下生存着,必然得遵守着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而一旦坏了规矩,官方第一个要收拾的,肯定是他们。

小白狐儿羡慕地望着沙滩上的游客,忍不住说道:“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不用去完成劳什子的任务,安安静静地过活着,就像沙滩上面那些无忧无虑的人一样,什么事情也不用操心,只要简单纯粹的快乐就好……”

我苦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放假,回去之后,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批,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没有我们这些人,这些人未必就会如此幸福。”

我们是秘密战线的守护,寻常人之所以能够无忧无虑,少不了无数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背后,无怨无悔地付出。

小白狐儿耸了耸肩膀,不满地说道:“又在说教了,好没趣!”

说罢,她便不再多语,跟着我沿着海边的椰子林,避开人群的注意,一路来到了临海的悬崖边。

这悬崖常年累月地经受着潮汐的洗礼,下方的岩石光滑无比,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的攀爬,凭借着一把小小的匕首,我们很快在岩石的间隙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半腰的路,小白狐儿一马当先,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一处可容数人的洞穴,将里面筑巢的海燕给通通赶走,不过里面的鸟蛋倒是一个不动,接着从八宝囊中掏出了一张薄毯,合眼睡下。

我瞧着闭上眼睛的小白狐儿,发现或许是我太过于习惯的缘故,竟然没有发现,一直作少女打扮的她,最近越发的成熟了许多。

孩子,终有一天,还是会长大的啊。

我闭目养神,继续暗自运算大六壬,不过许久都毫无头绪,绞尽脑汁之后,便不再多想,倒头便睡下,一觉之后,天便黑了下来,我来到洞穴的跟前,海风拂面,呼呼作响,而极目远眺,大海仿佛黑暗中的野兽,变得无比的温柔而又诡异,头顶上的星空一尘如洗,璀璨的星子前所未有的清晰,我闭上眼睛,能够感受到星辰之力垂落下来,充斥在整个世间的天地里。

难怪许多人都讲人迹罕至的地方,方才是修行者的乐园,因为远离了尘世的喧嚣,我们方才能够回归孤独,找寻到失去的自我,也能够与大自然更加亲近。

我在洞口站了没一会儿,布鱼就摸了过来,跟我汇报起了他今天的收获。

这家伙是个极为勤勉的男子,就在我们养精蓄锐的时候,他已经将整个阁骨岛的外围,大致地走上了一圈,并且在傍晚的时候,经过乔装打扮,装作本地人的样子,跟岛内的居民有过接触,得知今天在码头那儿,的确有发生过一起搜捕事件,听说是某位重要通缉犯混进了轮船来,不过奇怪的事情是,将轮船整个儿都搜遍了,也没有瞧见人在哪儿。

跟布鱼交流的是个夜宵店的老板,那家伙是个绝对的话痨,他偷偷地告诉布鱼,说轮船有三位游客莫名失踪了,不过这件事情上面要求不准散播出去,免得被外国的游客知道了,导致岛内的生意萧条。

阁骨岛是个旅游胜地,倘若是没有了游客,只怕大家的生意都没得做,而那老板也是看在布鱼本地人的打扮,方才忍不住跟他分享的。

至于那人是怎么失踪的,老板显得格外神秘,对布鱼讲起了在南洋最为盛行的降头术。

这降头术是南洋黑巫僧最拿手的玩意,它能够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在南洋一带,受众最广,大部分的平民对于此事都深信不疑,不过许多人根本就没有见过,经过自己的脑洞大开,讲述出来的东西,就跟寻常远远偏离。

除了打探今天码头发生的事情之外,布鱼还前往了岛西北方向进行查探,不过在靠近智饭和尚的藏身之地的时候,却被格挡住了,那个地方已经被人给隔离开来,平日里对外开放的度假村此刻正处于装修期间,暂不对外营业。

这借口自然只能忽悠局外人,而我们则知道想必是跟智饭和尚有关系,而瞧见那里防范得比较森严,布鱼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回来与我汇报。

经过一天的休息,此儿的我是精神饱满,听完布鱼的汇报之后,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两人离开这悬崖间临时的居所。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离开海边悬崖之后,我们毫无忌惮地穿越大片的林区,路过一处又一处的酒店,一直深入到了岛中心处的山峦地带。这阁骨岛的地形是两边平缓,中间有山凸起,有一条环岛公路连接四周,而中间的山区,因为开发难度颇大的缘故,故而少有人来。

不过正因为这关系,使得这岛中的山丘林区,成为了巴干达巫派的藏身之所,从夺命妖姬的资料上来看,在岛中最高的一处山峰里,有着卜桑的大本营。

不过我们此番前来,并不是找那巴干达巫派的晦气,所以尽可能地避开对方的范围,一路疾奔,脚程飞快,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阁骨岛的另外一面,也瞧见了布鱼口中那戒备森严的度假村。

靠陆地的部分,有密集的岗哨存在,我们并没有硬闯,而是在布鱼的带领下,走水路,从海边靠近,经过一段时间的潜泳,我们终于到达了离别墅区不远处的水面浅滩,借着那远处的灯火,我们仔细地观察着,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却是瞧见一大群比基尼女郎出现在了沙滩上,不断笑闹着,而我们一直在找寻的智饭和尚,也挤入了人群里,左拥右抱,显得好不快活。

第二十章 幻影,隐形

在瞧见智饭和尚的第一时间里,我整个人的心陡然一跳,当时就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这家伙给直接逮起来。

然而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浮上了我的心头。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想法,将整个身子都浸在海水中,随着波浪沉沉浮浮,就露出半个脑袋来,眯着眼打量远方。

布鱼和小白狐儿瞧见我毫无动静,于是也一动不动,在远处观察着。

瞧了好一会儿,我突然瞧见有一些不对劲,沙滩上的场景里面,除了智饭和尚的动作和表情还算是比较生动之外,其余的人就仿佛浅了线的木偶一般,脸上的笑容僵硬极了,经过时间的推移,动作也卡顿得厉害,就好像质量很差的录像机,而这时小白狐儿也瞧出了端倪来。在我的旁边冷冷说道:“蹩脚的幻术,居然还敢过来班门弄斧,简直是不知好歹。”

经过小白狐儿一提醒,我方才明白了沙滩上的一切。都不过是种幻术而已,当下通过临仙遣策的神秘符文敲过去,这才看清楚,沙滩上哪里有什么智饭以及无数风骚的比基尼女郎,根本就是一大团阴霾之气。在不断地扭转着。

看来,这是对方在引诱我们上钩啊?

布鱼浮出水面,在我身边耳语道:“老大,你说我们过来捉拿智饭和尚的消息,是不是已经被透露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事儿基本上算是可以肯定的了,不过到底是哪儿出现的问题呢。我有些闹不明白,而且对方弄出来的这幻术,一开始当真是惟妙惟肖。即便是小白狐儿这般的行家,也并不能一眼看穿,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不多,而且一定有模板,要不然也不可能这般相像,如此说来,至少那智饭和尚应该就在此处,又或者曾经在此处待过。

夺命妖姬提供给我们的信息还算是准确,不过随着事情的败露,对方有了准备,事情就变得光怪陆离了。

三人在水中又是一阵等待,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沙滩上面的幻境又变得生动起来,那戴着假发的智饭和尚居然将衣服给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身体,跟那些比基尼女郎开始胡天胡地,胡搞起来,这般让人血脉贲张的场面,让人看着都有些不不适宜,我害怕这场面教坏小孩子,赶忙让布鱼将小白狐儿的眼睛给蒙起来,结果那尾巴妞却笑嘻嘻地来了一句:“好过瘾,比去电影院强多了呢……”

呃,现在的小孩儿,怎么变得越来越开放了啊?

我没有再管小白狐儿的眼睛,而是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即便是圈套,我也得去闯一闯,看看在幕后费心操弄出这么多幻象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当然,我就算是再有信心,也不可能带着布鱼和小白狐儿傻乎乎地冲上沙滩,朝着那虚无缥缈的幻影过去,而是跟两人交待一番过后,悄不作声地游到了附近的一处礁石边,然后从总局领到的装备里面,拿出了一份隐形粉来。

这隐形粉我们每人都领到了两份,每一份基本上可以持续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玩意是道家炼丹的副产品,听上去十分厉害,不过因为只能折射光线,将自己的身体隐入环境之中,而不能收敛气息,使得它顶多就能够在寻常人面前管点儿用,但凡能够体查炁场的修行者,就如同皇帝的新装一般无用,华而不实。

炼制隐形粉的材料十分珍稀,而且用处不大,漏洞多多,故而总局备份得比较少,不过任何东西都并非天生无用,这玩意一经施展,再加上我的遁世环,就能够将人真的弄成凭空消失,不是对于周遭炁场掌控得特别强大的高手,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小白狐儿将这一整份隐形粉给我涂满,瞧见我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空气中,满意地说道:“可以了。”

被隐形粉给融入空气中的我与平日里一般感受,唯有感觉全身凉飕飕的,透着寒气,而布鱼则不无担心地说道:“老大,你听不懂泰语和吴哥话,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我摇头拒绝:“不用,其实这些天来,我也有在恶补这些语言,一般日常的对话,我也是能够听懂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就是了。”

对于隐形粉的神奇功效,布鱼和小白狐儿也是跃跃欲试,不过没有开启遁世环效果的我,在他们的感应中,跟消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晓得情况,而此物的效用时间有限,便不再多聊,我与两人挥手,然后开启屏蔽气息的遁世环,沿着礁石区,绕过可以留下脚印的沙滩,一路来到了椰林掩映的木制别墅区附近。

一入林中,我便能够瞧见与沙滩上截然不同的景象,三十多个脸上涂着白色符文的光头正在各个角落严阵以待,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根类似于槐木做成的短杖,里面有死气弥漫而出,而在不远的高处,我甚至发现了三个狙击位,分别有狙击手和观察手组成。

这些人的视界十分宽阔,能够将大部分的区域收入囊中,只要发现可疑目标,我相信这些冒着煞气的狙击手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任何可疑之人,给送入黄泉之下。

尽管有着隐形粉的掩饰,不过第一次使用这玩意的我终究还是保留着足够的谨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留下痕迹,缓步地走着。

凭着多年的职业经验,在无数埋伏的间隙之中,我大致弄清楚了对方首脑的方向,缓步靠近,最终来到了一处三层小楼处,这儿离夺命妖姬提供给我们的智饭和尚居所并不远,而楼下防范森严,显然是有重要人物在,我试图穿过一楼,进入其中,然而瞧见门口塞得满满当当,不停有紫色的光线在厅中扫描,一道道阴测测的鬼影浮现,无数扭曲而苍白的面容在不经意之间,就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面。

进不去。

我在旁边大致地看了一下,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其实如果冒险一试,或许也有机会,不过我却并不愿意尝试,而是另辟蹊径,从外边的管道往上攀爬,因为此刻我已经能够完全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沙滩上的幻影,操控着就在这小楼的顶层之上。

我双手攀着小楼外墙,像条壁虎一般,缓慢地往上攀爬,然而刚刚到了二楼左右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身子浮在半空,一双空洞的双眼,朝着我这儿望来。

这少女穿着泰国传统的长裙,脸色苍白得厉害,出现之后,鼻子不停地耸动,似乎闻到了些什么,脸上同时又露出了些许疑惑。

我紧张得很,晓得此处是龙潭虎穴,如果被发现,必然是身陷重围,难以脱身,当下也是憋着气,不敢有任何动静。

我调节着自己的心跳,那近在咫尺的长裙女子依旧在不断地吸着,阴测测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晓得,她远非女鬼那般简单。

两人僵持着,而就在这时,楼上却传来一阵声音,一开始因为语言的关系,我听得不是很仔细,后来突然冒出了一句中国话来,我顿时眼睛就是一亮,不再理会面前的这个少女,而是侧耳倾听起来。

很快,我就听明白了,最先说起汉语的那个声音,居然是侏儒怪人俞千八,这家伙似乎忍受不了旁边的人用他听不懂的话语交流,于是提出了抗议,结果旁边的人很快就善意地接受了他的建议,接着有人说道:“卜桑大哥,你说这儿的动静都闹成这样了,结果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来,你说那个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啊?”

说话的人,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智饭和尚,也就是血手狂魔康克由的儿子康桑坎。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消息是从曼谷过来的,那人是光明会驻曼谷的情报联络官,跟我们巴干达有很紧密的业务联系,他告诉我,说最近有人在花大价钱买你的消息,而且还是来自中国的家伙,今天我们与杰克失去了联系,而渡轮公司那边又的确有三名游客半路失踪了,如此一联系,想必找你麻烦的人,应该已经潜入了阁骨岛里。”

智饭和尚不屑地说道:“那家伙说有人出了一百万美元,这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我是在中国得罪了人,不过对方绝对不可能拿出一百万美元来,穷追万里,跑到南洋过来找我麻烦的。”

那个被智饭和尚称之为“卜桑大哥”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确定?”

智饭和尚毫不犹豫地说道:“对,我得罪的,是一帮不出世的穷鬼,出了中国,他们连路都找不到,何况是过来寻仇呢?”

卜桑不管他的坚持,而是劝道:“反正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照顾不了你,不如送你去师父那儿吧?”

智饭和尚慌忙说道:“不行,我父亲若是知道我私自逃离中国,回到这里来,他会打断我双腿的……这可不行!”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俞千八突然喊道:“不对,沙滩上面,有动静!”

第二十一章 虫母,熟人

听到俞千八的提醒,楼上的几人便不再说话,而是朝着远处的沙滩望去。

夜里的银色沙滩,因为有路灯的照耀。使得光线柔和,倒也能够瞧见大致的模样,我同样也是十分的好奇,生怕布鱼他们给人发现,也顾不得旁边这个仿佛女鬼的苍白少女,极目眺望而去,却见远处有两人缓步走向沙滩,朝着那场鬼影重重的表演靠近,因为隔得比较远,而且心情又有些紧张,所以我还真的有些看不清楚,不过能够瞧见那两人并非布鱼和小白狐儿。

我没有能够瞧清楚,而楼上的几人却能够器具,瞧得分明,单听那卜桑倒吸了一口冷气,恶狠狠地说道:“怎么又是他?”

智饭和尚也不认识那两人。不解地问道:“卜桑大哥,你认识他们?”

卜桑说道:“对,年轻的那个,是台湾人。先前他表妹来泰国旅游,途径阁骨岛的时候,被我那脑袋里只有精子的大徒弟瓦罗阿给看上了,那家伙又不学好,不用手段追。直接对人姑娘来强的,结果没想到那女的是个练家子,将他的小兄弟给废了,瓦罗阿那狗日的就找了我几个徒弟,将这女的给抓了起来,用来当做虫母,养在阁骨山上……”

智饭和尚听到,别的不关心。就关心人家女子的相貌:“挺烈的啊,人长得怎么样?对了,瓦罗阿那小子我认识。不是美女,他不至于这般猴急,那女的现在还在山里么,给我来玩玩吧!”

他一副焦急模样,反倒是俞千八关心后面一句:“这个虫母,是什么意思?”

卜桑叹了一口气,对智饭和尚说道:“桑坎,你居然还想跟那女的玩玩?你去了十几年中国,连虫母都不知道是什么了么?就是你小的时候,曾经在集中营里瞧见过的,将人体掏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孔洞来,在里面放入吴哥热带雨林中独产的肉蝇蛆虫,保持存活状态,然后让这些蝇蛆在人身之中不断成长,以此为战场,相互搏杀,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即使虫鬼子……”

智饭和尚许是以前曾经见过这种恐怖的玩意,顿时就吸了几口冷气,嘿然说道:“那就算了,这虫母太埋汰了,我可没有这么重口味。”

他到底还是在悬空寺待了多年,此刻一旦没有了束缚,性情解脱了,不过心理还算是正常。

他退缩了,反倒是那俞千八饶有兴趣地说道:“一直听闻南洋的降头术法残酷之极,也厉害之极,听到卜桑小兄弟的描述,老俞我当真是有些心驰神往啊,等哪天有空了,真的去看看。”

对于这个护送少主前来此处的俞千八,卜桑倒是保持了必要的尊敬,顺着说道:“俞老哥若是想要看,回头一同去瞧一下,倒也可以,不过那两个家伙,确实给那姑娘过来讨公道的,先前曾经跟我打过交道,但给我忽悠了,说人已经离开了阁骨岛。为此我还找了好几个人证过来,不过看来他们貌似不信,这夜里又溜过来,瞧一个究竟了。”

智饭和尚毫不在乎地说道:“卜桑大哥你真的是麻烦,不就两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找来了,直接灭了口,我看他还有什么可跳的?”

相对于智饭和尚的嚣张,卜桑倒是显得十分谨慎,对他解释道:“这两个人,十分你厉害,特别是那个香港人,年老的那个,面对着他,我有一种面对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感觉,那就是压力——这两个人,若是真的正面冲突起来,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弄得过他们,所以你还是不要这么大意才好。”

智饭和尚很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卜桑大哥,你现在至少有我老爹六七成的真传了,怎么还这么说?”

卜桑用一种崇敬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我在你父亲面前,根本就只是一个蝼蚁而已……”

他对于康克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这是一点儿也不张作伪的,不过他这话儿还没有说完,突然话音一转,急迫地说道:“不好,他们已经看出了沙滩上面,不过是一场霓虹鬼戏,这两个家伙若是闹起来,真的就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