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轻松许多,鼎炉和主人,到底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我现在比之前的虫虫更加活跃,在丛林中恨不得飞奔起来,一会儿又像那人猿泰山,在树上荡来荡去,天性完全解脱。

这事儿,可比正正经经上班,可要舒爽许多。

如此走了半天,我方才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我们的行李都不见了。

一开始我太过兴奋,脑子发烧,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却好像失忆了一般,我慌忙找到虫虫,讲起此事,虫虫和苗女念念都忍不住哈哈直笑。

两人的笑容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虫虫将手伸出来,说把你的锦绣囊拿给我。

我一愣,从兜里将那破布袋递到她的手上。

虫虫接过来,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硕大的背包来,可不就是我的行李么?

再一摸,念念的背篓也出来了。

我的嘴巴大大,眼睛也瞪得滚圆——我勒个去,这、这也太过于惊人了吧,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一巴掌大的布袋子,居然能够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为之颠覆了,而旁边的苗女念念则捂着嘴,笑着说我原先还以为虫虫姐高风亮节呢,原来她最偏爱的,还是你呢。给我这么一个纳须臾于芥子的法器,就算是给我一百万、一千万美元,我也不换呢。

纳须臾于芥子?

念念点头,说对啊,这东西是极为罕有的法器,据说来自于中原以西,很厉害的一个地方,多的东西不能放,随身行李什么的,随便往里面扔就是了,多么方便啊。

我说那我之前试过,怎么什么也没有呢?

虫虫说法器法器,那得用瞧劲儿,方才能够打开的,你直愣愣地伸进手去,能摸到什么?

巧劲儿?

我凝聚了气息,然后朝着那袋子里面摸去,果然,通过内视,我能够瞧见那空间里,摆放着我们三人其余的行李在,我随手将金剑拿出,结果居然真的就拔了出来。

太棒了!

我下意识地一把将虫虫给抱住,说真棒啊,以后不用再背包了,哈哈……

我抱着虫虫转了两圈,一开始还是兴奋过度,下意识的行为,等转第三圈的时候,才感觉到她的胸口,是那么的挺……

啪!

当我的眼睛往下面望,朝着她的胸口飘过去的时候,被虫虫奋力挣脱开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我两耳嗡嗡作响。

虫虫羞恼地离开,而苗女念念则走到我面前,刮了刮鼻子,说小色狼,别乱来哦。

她走了两步,瞧见发愣的我站在原地没动,又回过头来,说赶紧走吧,马上就要到中国了,想想好兴奋啊,终于到了这个神秘而伟大的国度了,走、走!

第六十五章 偷渡报酬

苗女念念对于即将进入中国境内这事儿,表达出了格外期待的情绪,然而我却并没有那般的兴奋。

并不是说我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而是我在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何过境。

事实上,无论是苗女念念,还是虫虫,她们都属于没有户籍的人,也没有任何证件,而此刻若是入境,那便算是非法的,再加上边境的巡逻队又不是吃素的,若是产生了冲突,那该怎么办?

对于我的疑问,虫虫觉得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她说百年之前,蚩丽妹就曾经来过,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我一阵头疼,说大姐,这能比么,百年前的中国一片混乱,谁也管不着这个,但是想着可不同,那可是世界排名前几的强国,国防力量可都不是吃素的。

苗女念念这个时候问了,说那蛮莫蛊苗的那些人,难道是正常出境的?

呃?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含含糊糊地说应该是吧?

虫虫忍不住了,扑哧一笑,说你觉得他们背着一具无头尸体,还可以正常的出入境?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呃,好吧,我脑子有问题。

从小就饱受党国教育的我,脑子里从来都是各种条条框框,遵纪守法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成为了一种本能,然而在她们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规矩这两个字。

或许有,但那叫做江湖规矩,而不是法律法规。

我们来到了老街,果敢地区的行政中心,在这个地方,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国内来,这里讲着汉语,使用中文,那些人的脸孔跟我们所见到的中国人一般模样,甚至于这儿用的通讯,都是中国电信。

事实上,这里距离滇南省的边境小镇,只有十公里不到。

我知道老街,先前见过报道,说当地发生了战事,大量边民涌入了国内,形成了难民潮——事实上,所谓的果敢族,其实就是汉族,这些人都是明末清初的时候,跟随着永历帝溃逃至此地休养生息的军民,后来永历帝被平西王吴三桂大军饮马怒江,直逼缅甸,用弓弦绞死,而这些人则凭借着重峦叠嶂的高山密林扎下了根来。

到了后来,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文化青年上山下乡,又有一些输出革命之类不可言的因素,便有大批的知识青年来到了这里,长期落脚了下来。

此地秩序混乱,各种势力牵扯,小小的老街市里赌场、妓坊林立,是个动荡之地。

我带着虫虫和苗女念念,找了一家饭店随便吃了一点,然后找到老板娘,跟她打听了一些话儿,最后谈及了有没有路子帮忙走私。

老板娘是个明白人,听到我问起这事儿,低声说想走私什么货,白货,还是黑货?

我问什么是白货,什么是黑货。

她不屑地望了我一眼,说这个都不知道,你走私啥呢?

我说帮忙带我们几个人去对面。

老板娘望了一眼埋头吃饭的虫虫和苗女念念,眼睛顿时一亮,说你是过来买媳妇的人?

我没有多做解释,说算是吧,没想到那肥婆子却又嘿嘿笑了起来,说买媳妇的话,就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了,想必你是做那种生意的吧,想弄几个漂亮的妹子过那边去赚钱——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眼光不错啊。

我没有跟她理论,含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伸出手来,说美元,一人五千,先付一半,完事再给一半。

这么贵?

我愣了一下,说能不能便宜一点?

老板娘的脸一抽,说嫌贵?前面有关口,你直接过去就是了,何必过来求我?

我说不是,你这也太贵了。

她冷笑,说我跟你讲,我联系的路子,是常年走这条路的,对周围的情况最是熟悉,对面部队的巡逻路线也十分了解,几乎没有什么差错,我要的是良心价,你觉得不行的话,可以去找别家问问。

我没有跟她再谈,而是回到了桌子前来,这时虫虫拿出一沓钱,面无表情地说道:“给她!”

我一愣,说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苗女念念说这是我留着的,准备到了中国的时候兑换一点,当做路费,没想到在这里就要花光了。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然后拿着钱回到柜台,找到老板娘,跟她达成了交易。

她收了钱,叫我们夜里九点钟再过来找她。

离开饭店之后,虫虫回头望了一眼那柜台,平静地说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的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贪婪。

我苦笑,说她赚足了中介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们对这一带不熟悉,与其跟边境部队发生冲突,还不如花钱找一个熟悉的向导,只要能过境,到时候什么事都好说了。

我想起了之前二春带我找的那位布鱼先生,觉得办两张身份证之类的事情,也许他能够解决。

至于接我们过境,这事儿我觉得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些。

毕竟不熟。

虫虫点了点头,没有意见,随后我带着她们在附近的一家旅馆开了两间房,让她们休息一下,而我则在四处晃悠,试图打听出更多的一些消息,并且采购一些路上的必备用品。

到了夜里的时候,我们再一次来到饭店。

老板娘把我们拉到了厨房里,里面有一个独眼龙大汉正坐在凳子上抽烟,瞧见我们进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老板娘热情地跟独眼龙招呼着,然后给我们介绍,告诉我们这是潘登哥,是今天带我们过境的负责人。

那人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然后说道:“就你们三个?”

我点了点头,说对,潘登哥。

他打量了我们好一会儿,这才点了一下头,说行,走了,不过丑话我可得说在前面,路上的时候,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另外,若是你们自己跟不上的话,别怪我把你扔在那深山老林子里。

我满口答应。

对方不再多言,带着我们从后门离开,街上停着一辆破烂吉普,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我坐在副驾驶室上面,看到坐在后面的虫虫一直皱着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虫虫难受,我也跟着不开心。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个村子停下,那潘登哥下了车,有几个脏兮兮的家伙走过来,瞧了我们一眼,说老潘,这咋回事?

潘登哥挥了一下手,说随便带几个人过境,我去接人了,对了,货都备齐了么?

有人回答,说备齐了。

而这时却又有一个人出声反对了,说潘老大,咱们这回的事儿这么重要,你怎么还往队伍里面安插人呢,要万一他们是公安呢?

潘登哥眉头一掀,说你有见过带两娇滴滴的娘们的公安么,你个蠢货?

他是这儿的头,他一发凶,其余人都不敢多言,只是拿凶恶的眼神来瞪我们,不过在瞧见了虫虫的脸时,不由得都失了神。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十几分钟过后,就再一次出发了。

不过这一回,队伍里又多了八个人,一水精干而强壮的汉子,大部分都穿着迷彩绿的军装,背着背包,人人的手上都提着一把步枪。

瞧见这架势,我的心里面不由得打鼓了。

这些人,莫不是毒贩子吧?

我这般想着,便给虫虫和苗女念念递了眼色,让他们注意一点,没想到两人只顾着赶路,根本就没有理会我。

如此一路摸黑走,翻山越岭,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传来一阵鸟鸣声,潘登哥让人上去接头,没一会儿那人就回过来了,告诉这边安全,可以过去了。

一路气定神闲的潘登哥此刻有些紧张了起来,回过头来,对队伍里面的人吩咐,说赶紧走,别掉队了。

众人纷纷而行,走了几分钟,又有人加入了队伍里来,我瞧见不远处的林中有一石碑,下意识地停下来,想要望去,结果旁边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恶狠狠地低声说道:“看什么看,界碑有什么好看的?”

界碑?

这么说,我们已经是来到了国内了?

我没有与那人多作争执,而是继续埋头走,一路走了差不多二十多里地,瞧见前面有灯火村寨了,众人方才放缓了速度,而那潘登哥也从队伍的前面走到了我的面前来。

他递了一支烟给我,说抽不?

我摆手,说不会。

他咧嘴笑了,说人已经送过来了,你现在可以上路了,也可以跟我们到了镇子上走,你怎么看?

我说我们现在离开吧。

他点头,说也好,把报酬给了就是。

我扭头找苗女念念要钱,然而刚刚转身,就感觉到后腰被人用东西给顶着,而刚才还和和气气的潘登哥,此时却将嘴巴凑在我耳边,低声笑道:“我是说我送你上路,这两个妞,就当做是报酬。”

第六十六章 老林重逢

我下意识地将双手都给举了起来,苦笑着说道:“潘登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那男人喘着粗气,嘿然笑道:“我什么意思?就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张扬的蠢货,你真的以为老子会贪你那四千美金的过境费?要不是陈筱妍跟我说你这里有一个滑溜溜的顶级美女,还有一个搭头,你以为我会冒险带你们过来?”

他这般说着,远处的苗女念念就有意见了,怒声说道:“唉,喂喂,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刻薄好不好?我虽然没有虫虫姐那么漂亮,但好歹也是苗寨一枝花,能不能别用‘搭头’这个词,来形容我?”

苗寨一枝花?

我顿时就是一阵气结,说念念,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啊,现在人家是想把我给干掉,然后将你们给强占了去,你却还在关心别人称呼你“搭头”?

潘登哥也笑了,说果然没有什么脑子啊,难怪会被你这种蠢货骗出来。

说罢,他回头对着苗女念念说道:“嘿,小美人,哥哥说错话了,一会儿用大棒子代替我,给你道歉哈,嘿嘿……”

他说得淫邪,而旁边的一大帮子人都止不住嘿然笑了起来。

他们一开始反对带上我们,不过事后应该是都看得出来了,所以一路上倒也十分期待,此刻瞧见潘登哥终于亮了剑,顿时就再也掩藏不住心中发芽的欲望,污言秽语,纷纷都冒了出来。

众人一阵乐呵,而我身后的潘登哥也终于忍耐不住了,想着赶紧解决掉我这麻烦,然后就可以享用美人了。

他这般想着,用手枪顶住了我的背后,然后又摸出了一把匕首来,对我说道:“小子,你虽然是个蠢货,不过有一点我很佩服你,那就是面对着死亡,竟然如此淡定;说句实话,你是条汉子,要不是怕你心怀怨恨,我都想把你给拉入伙了,说不定十年之后,这条线就是你的天下了呢……”

他说罢,匕首就朝着我的脖子处抹了过来。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平静地说道:“潘登哥,我之所以没有痛哭流涕或者跪地求饶,是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因为我并不认为我会死掉。”

潘登哥拿匕首的手腕被我抓住,也不惊慌,而是残忍地笑了起来,说手劲挺大,不过你能够扛得住子弹么?

他说完,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

等了几秒钟,他这才发现我一动也不动,并没有朝着地上倒下去,下意识地想要再一次扣动扳机。

不过这一回,我却没有再给他机会了。

我手一动,将那匕首给转过来,直接往他的脖子上猛然一抹。

完了之后,我行云流水地夺过匕首,将他拿枪的手给陡然削断。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滞。

喉咙的剧痛让潘登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下头,瞧见一张粉红色的膜体从下方飘荡上来,将他的整个脸都给覆盖了去……

我与潘登哥在林子的深处,这是为了处决我而特地选的,离大部队有一些远,夜里天色又黑,那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瞧见这边的情况。

我在解决了潘登哥之后,也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将他给轻轻地伏倒在地,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唉,潘登哥,我还想着跟你商量一下,我们没有钱付尾款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善解人意,谢谢啊……”

意识即将消失的潘登哥用唯一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张嘴,却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在后悔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情研究这人离世之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和想法。

仔细想一想,莫非我也已经有了修行者的觉悟了?

几分钟之后,我、鬼鬼和苗女念念三人将其余的十人(含后来接应的同伙)都给解决了,在修行者面前,这些人毫无反抗之力,即便是全副武装,不过到底还是大意了,甚至连一枪都没有来得及开出。

除了骗我们的潘登哥,其余的人我们都没有杀死,而是将其制服之后,把他们给绑在了林子里,紧紧捆住。

我是个伪军事迷,对于枪支特别感兴趣,有意识地把玩了一会儿这些家伙携带的武器,发现各式各样,五花八门,颇有些爱不释手,而虫虫她们也搜出了他们背包里面的东西。

一包又一包白色的粉末。

毒品。

弄了一会儿,我从他们的装备里面挑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来,比如一大沓人民币,另外瞧见有一把黑星手枪,实在是爱不释手,忍不住想要放进那锦绣布袋里去,结果被虫虫伸手给拦住了。

她告诉我,说这乾坤袋中的灵气很容易受到现代产品的影响而变得不稳定,所以电子产品或者火器之类的东西,绝对不能往里面放。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也没有敢去尝试,想一想,在国内的话,非法持枪可是大罪。

我有一身的本事在,又何必用枪呢?

这般想想,我不舍地将东西给丢掉了,而这时虫虫找到了我,指着这帮人,说他们该怎么处理?

对于现在的中国,她们是十分的陌生,所以一应事务,都需要让我来处理。

我想了一下,拿起刚才搜出来的一个诺基亚手机,对她们说道:“报警吧,将这事情留给警察来处理,不然要是被他们的同伙就发现了,这么一大批的毒品流到市场上去的话,那可是要害无数的人呢。”

虫虫不置可否,而苗女念念虽然并不觉得报警是一个好办法,但还是尊重了我的意见。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110。

山区的信号差,不过好在还算是能够接通,不过当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我的讲述话之后,却是愣了好久,才问起我们的方位。

我打电话之前,已经从走私犯的口中问过了地理位置,便直接报了出来,电话那头的人跟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这才将此次报案给记录在案,并且叮嘱我一定要等候在现场,保持联系。

我会等候在现场么?

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可能,我自己一屁股的翔,身边还带着两个偷渡客,哪里会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等待着警察的盘查,于是假意答应,挂掉电话之后,又检查了一遍那些被绑在树上的家伙,确保他们不会挣脱,然后与虫虫、苗女念念一同离开了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我想到这一句诗,整个人就得意洋洋的,而苗女念念则显得不是很明白,问我说直接将这伙人给杀了,不是很简单么,为什么还要搞得那么复杂?

我苦笑,说大姐,这是中国境内,你能不能稍微安分一点,别那么暴力,也别动不动就开口,打打杀杀的?

念念愣了一下,说那你刚才还杀人?

我梗着脖子,说我刚才杀了那潘登哥,是因为狗日的对虫虫居然不安好心!

她哈哈笑了,说原来如此啊,原来某人是吃醋了,虫虫姐,你听到没有,这个家伙居然吃醋了,哈哈……

这小妮子笑得我脸红不已,埋着头在前面走路,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虫虫一眼。

我瞧见虫虫居然也在笑吟吟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恼怒。

难道,她也喜欢我……

三人没有靠近人群聚居的地方,毕竟除了我,其余两人的打扮都与当地格格不入,于是一路都在林子里穿行,而且还有意避开了人,虫虫告诉我,说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在附近四排山的排山蛊苗。

我们在林中又走了两日,因为习惯了,便也不觉得辛苦,眼看着即将就要达到四排山,来到一个山窝子的时候,虫虫却停下了脚步来。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将右手举起来,然后低声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很厉害。”

什么?

这深山老林子的,怎么还有人呢,而且还在跟踪我们?

能够让虫虫如此严肃的,必然不是一般人,我的背脊弓了起来,左右地打量,而这时候,虫虫则冲着左前方的不远处喊道:“出来吧。”

她刚刚说罢,从那儿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我朝着那人望了过去,当时就愣了一下,怕虫虫误会,立刻开口喊道:“余领导,怎么是你?”

第六十七章 惊天噩耗

这个人却正是之前二春带着我去找过的余佳源领导,尽管在这老林子里瞧见他,让我觉得十分奇怪,但我还是上前,跟他打了招呼,免得虫虫一时间认不清,贸然出手,那可就伤了和气。

然而我刚刚走了两步,虫虫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不让我再上前。

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表现出了相当强的戒备心来,而对面的余领导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对我笑道:“原来是你啊,陆言。”

我说对,是我,余领导你来这儿,可是有何贵干?

余佳源问我,说前两日在中缅边境接到一起报案,说发现有大批的贩毒人员越境,让110过去调查,这事儿一开始没有人重视,就叫了附近乡派出所的警员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到达现场的时候,不但发现大量毒品,而且还有枪支弹药,以及死人,这才被重视起来。人虽然抓了,但下面对报警人十分疑惑,报告到了我这里,就顺着过来看一下——报警的人,应该是你吧?

二春告诉我,说我堂哥跟这位余领导有些交情,而且我杀潘登哥,那是自卫,于是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承认了下来。

得到了我的承认,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而是看向了虫虫和苗女念念。

在认真打量虫虫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抱拳,躬身说道:“蚩前辈,您怎么来这儿了?”

什么?

余领导他认识雪瑞的师父么?

我愣了一下,看了虫虫一眼,发现她面无表情,似乎不愿意跟面前这男子打交道,于是上前一步,笑着摆手,说余领导,你认识蚩丽妹前辈么?不过我这朋友不是她,而是蚩前辈的后人,你认错了。

余领导这时也点了点头,说对,她老人家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是我多想了。

两人说着话,这时虫虫突然出声说道:“陆言,到底走不走?我们还准备去四排山呢,你这样拖下去,天黑了都到不了。”

尽管我不知道虫虫说这话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依了她的意思,朝着余领导拱手说道:“余领导,事情确认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有的话,我们就离开了。”

这话儿说起来,实在是有些生分,不过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我话语里面的意思,余领导眉头一皱,点了点头,说道:“我最后问你一个事情——你最近有没有跟你师父陆左联系过?”

我师父?

他出了什么事情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南疆丛林里摸爬滚打,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陆言,如果你能够再见到你师父,告诉他,不要再躲了;他要是个男人的话,就站出来,一切事情,讲清楚了,就没事的,而他如果还是这样的态度,就算是陈老大,也帮不了他的。”

我诧异,说什么事,我师父为什么要躲?

他说你不知道么?

我摇头,说我刚才都说了,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在缅甸,跟国内没有过任何联系,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领导迟疑了一下,还是对我说道:“一个星期之前,在西川大凉山附近,发生了一起特大投毒案,牵连到的死伤者差不多有四百多人,而且人数还在扩大,而当地部门有很确凿的证据表明,这件事情是你师父、以及你大师姐二春做的;另外参与此案的,还有陆朵朵。西南局现在已经正式对你师父等人进行了批捕手续,由我的老领导陈志程专案督办此案……”

什么?

听到余领导的讲述,我如若雷轰,整个人都惊呆了。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就出了一趟国,还没有怎么待呢,我师父就从那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变成了全国通缉的嫌疑犯了?

不但是他,就连我那没心没肺的吃货大师姐,还有可爱无害的朵朵,都变成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