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阿莫不甘心自家的气势被我一句话给打落了去,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平白无故地,你抬出七魔王来干嘛?你既然说这儿跟你沾亲带故,结果好端端一村子给他七魔王平了去,显然你跟他也没有关系啊!”

我摇头,说还是有一点儿关系的。

少年郎诧异,说啥关系?

我说仇人。

少年郎哈哈大笑,说真是笑死了我,对啊,既然是仇人,你拉起他的虎皮来作甚?有本事你找他去啊,还来威胁我们……

他放声大笑,然而这个时候那狂鼠妖王纳卡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格外严肃了起来。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七魔王哈多前几天在仰光唐人街被人用雷法活活劈死,这事儿,难道跟你有关?”

我并不隐瞒,点头说道:“对,七魔王是我杀的。”

少年郎还在狂笑,听到我们的对话,一下子就停住了,脸色愣住,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七魔王多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是你这样的小人物给杀的?说出来谁信啊……”

我没有再跟他废话,缓步上前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别说废话,动手吧。”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少年郎的脸色也是一变,没有任何犹豫,持着尖刀就杀了过来。

先前在菜地那儿的时候,他一语不合就驱狗过来咬我,待那些狗被杀了大半之后,他转身就走,我以为是害怕了,没想到他立刻就找了师父过来,并且找到了这地下儿的虫池来。

这几点表明了他的狂傲,也说明这少年郎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像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学会沉稳,也不懂得退让,快意恩仇,嗜杀残忍,这就是他性格里面的主流,而这一切也并不能完全怪他。

他身后的这个鬼面老僧既然教了他本事,就应该也教他做人的道理。

德与才不能匹配,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少年郎冲杀上来儿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犹豫,出手也十分狠辣,一看就知道是剑走偏锋的路子。

我依旧使用那一剑斩的路子,朝着他猛然劈了过去。

铛!

这一击而上,我一动也不动,而少年郎则往后退了两步。

这变化显示出了两人的修为差距,不过那家伙是个嗜血之人,竟没有半点儿退却,而是一个翻身,居然想要近身而来,与我缠斗。

我的破败王者之剑,比他手中的尖刀要长一倍。

一寸长,一寸强,而一寸短,一寸险。

短兵相交,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化。

很显然,他有自信在近身缠斗的时候,将我给拿下。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身具耶朗古战法的我根本不惧这样的缠斗,他的每一招都被我牢牢克制,几招下来,金剑便在他的后背处留下了一道狭长的伤痕来。

啊!

剧痛让这小崽子发出野狼一般的叫喊,紧接着他往旁边一跃,然后大声叫道:“师父,快过来,这小贼有一手,我打不过他。”

那鬼面老僧打量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忌讳地就加入了战团来。

对方两人夹攻,这事儿对我来说早有预料儿的事情,毕竟从面相上面来看,那老僧人就不是什么善茬,想必也不会谨守太多的规矩。

不过我并不惊慌,而是单人一剑,与这两人周旋在一起。

平心而论,刚才少年郎阿莫吹捧他师父的话语不无道理,这个老家伙的修为的确高出了他不少,比起我来也能够形成倾轧之势,而他甚至都不用兵刃,而是伸出一对手掌,那手掌变得黑乎乎的,满是黑毛,然后指甲又长又尖,宛如利爪,与我拼斗起来,着实厉害。

而这虫池所在的房间并不宽敞,大部分都给那虫池给占据了去,我腾挪的空间不够,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那少年郎阿莫瞧见我落了下风,一下子就狂傲起来,怒声大吼道:“看你小子装波伊,弄死你!”

他不断狂吼着,我却是来到了虫池边缘,一个翻身,跳了下去,他居然也跟着跳了下来。

不过这小子到底还是有一丝清醒,并没有朝着我落脚的地方跳下,而是来到了另外一边,但这个时候那狂鼠妖王却并没有及时跟入。

好机会。

我的心中一喜,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立刻催动了地遁术,强行破开那少年郎身边的炁场障碍,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肩胛骨宛如翅膀一般顶起,遵循着一剑斩的剑诀,让力量从足底涌泉穴升入。

然后我猛然挥出了一剑。

少年郎阿莫虽然人跳脱嚣张一些,不过基本功还是十分扎实的,感觉避无可避之后,回手一刀,挡住了身后。

然而我却在这一刻用尽了全力。

请为我的一剑斩祭旗吧。

少年郎阿莫。

我的心中狂吼着,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露出了,眼睛随着剑刃而走,瞧见这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切断了那人的尖刀,然后切过了他的腰身,紧接着将那一人,斩成了两半。

一剑斩断。

我这一剑得手,立刻朝着旁边滚落,而在身后,那狂鼠妖王的爪子也随后跟来,擦着我的头皮而过。

我滚落到了另外一边,还没有站起来,便听到一声惨烈到极点的喊声,而那鬼面老僧也大声喊了起来:“阿莫、阿莫……”

我回身过来,瞧见那狂傲嚣张的少年郎被我一剑腰斩,下半身还站立,而上半身则倒在了血泊之中,满嘴血泡,一边放声惨叫,一边伸出手,朝着我遥遥抓来。

我心如止水,朝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一路走好,下辈子好好做人。”

第四十五章 超度亡灵

腰斩和斩头不一样,并不会当场立刻死去,而是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而这时间则与被斩的位置有关,据说最长的甚至能够坚持两三个时辰方才断气。

而在这一个过程之中,那被腰斩、等待死亡的人无疑是最为痛苦的。

所以那少年郎在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之后,声音沙哑地回望他的师父,惨叫道:“师父,阿莫好疼,好疼啊……”

狂鼠妖王纳卡听见这痛苦的话语,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喊道:“徒儿莫慌,我给你报仇。”

听到这话儿,阿莫的心思一下子就起来了,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仇恨,指着我说道:“杀了他,杀了他,黄泉路上,我要跟他一起走。”

噗……

狂鼠妖王俯下身子来,双手捏住了阿莫的脖子,然后猛然一拧。

咔嚓一声响,那阿莫的半截身子一阵颤抖,终于闭上了眼睛去。

他这也是一种解脱,要不然一直忍受着那样的痛苦,就算是死,想必也会化作恶鬼。

将自己的徒弟给掐死之后,狂鼠妖王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我望了过来。

他没有跟我太多废话,扬起手中的爪子,就朝着我猛然挥了一下。

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我没有躲闪,而是扬起手中的剑,朝着前方猛然一挥。

双方的劲气轰然撞在了一起,那家伙身子抖了一下,紧接着突然间就变得佝偻起来,身子急速变化,又黑又粗的毛发从皮肤底层往外生长,然后整个人似乎匍匐了起来。

几秒钟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头巨大的老鼠。

对,老鼠,这玩意的外号叫做狂鼠妖王,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是一头鼠妖。

我瞧得满心震撼,却见那头硕大的老鼠朝着我这边猛然一跃而来。

这东西差不多有一辆小汽车那般庞大,来势汹汹,我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而是朝着旁边退了两步,将手中的剑朝着那畜生的侧面猛然划了过去。

刺啦……

这一声响动骤然生出,结果那无坚不摧的剑尖居然化不穿这老鼠的表皮,反而是弄出了一串火花来。

好硬的皮啊?

我心中骇然,足尖微动,在刹那间又出了几次手,分别朝着这玩意的眼睛、耳朵眼儿、生殖器和菊花处进行了连环攻击,结果发现这玩意简直就是金钟罩铁布衫,让我没有办法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事情既然到了这里,你我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我没有半点儿退却,依旧与其周旋着。

双方一番厮打,那狂鼠妖王凭借着皮糙肉厚的优势,还有巨大的力量,将我稳稳压住,然而我也并没有闲着,步伐灵活,避开它数次致命的攻击,然后不断绕圈子。

如此酣战一番,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倘若是小红在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让它来尝试一下控制对方,然而小红自从吃了那个七魔王哈多与魔罗结合之后的心脏之后,就一直处于沉眠,根本唤不醒来。

若不是我之前做了一个关于一剑神王的梦,只怕我都以为这小东西已经罢工了呢。

双方如此纠结,这时那虫池底部的黑窟窿那儿爬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来,左右一看,找到了我,冲着我怒声大骂道:“陆言你大爷的,让老子在下面吃泥,你丫的在上面耍猴?”

我瞧见这满身淤泥的小东西,可不就是屈胖三么,心中大喜,嘿然笑道:“我可没有耍猴,这就是刚才那家伙的师父,一只老鼠精。”

屈胖三伸手,将糊住眼前的淤泥给抹开之后,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说我擦,这么大的老鼠,得养多少年啊?

听到这话儿,那老鼠居然就朝着他这边猛然一扑而下。

屈胖三骤然瞧见这玩意,不由得吃了一大惊,不过却并不惊慌,而是往旁边退了一步,然后猛然出了一拳。

那一拳头砸在了巨鼠的腹部处,我瞧见一股力量重重撞击在那铁甲一般的肚子里,造成重击。

咚!

只一下,那头在我剑下自由穿行的巨鼠就给弄得重重砸落在了地上去,再也爬不起来。

我瞧见这一切,心中骇然,赶忙问道:“什么情况啊?”

屈胖三捏了捏拳头,说皮挺厚的,怎么了?

我举着手中的剑,说刚才我跟这玩意交手好一会儿,结果怎么都砍不破它的皮,从眼睛到菊花,哪儿都试过了,就是不行,你怎么一下子就将它给弄倒了?

屈胖三得意地说道:“怎么,想知道啊?”

我说你别卖关子了,刚才老廖被这帮人抓起来威胁,受了点惊喜,我把人给弄走了,他现在正在荒郊野岭里直哆嗦呢,赶紧说完话,我去接他。

屈胖三也没有再矜持,就说了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呃,好吧,这家伙吸收了混沌木精,一身修为雄浑无漏,的确不是我可以比拟的。

所以他厉害也是有他的道理,我根本羡慕不来。

两人说着话,那头巨鼠又开始活动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屈胖三也毫不含糊,直接揪起了这巨鼠的尾巴,然后抓着就往池底下面砸去,砰、砰、砰,他敲得震天响,那巨鼠自然是给砸得鼻青脸肿,鲜血如注,没两下,连尾巴都给弄断了去。

屈胖三问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毫不隐瞒,一一说来,他便也没有太多的客气,将这巨鼠直接给砸死。

这可怜儿的巨鼠死后,却是又化作了那鬼脸老僧来,屈胖三没有任何犹豫,将他和旁边两截的少年人阿莫都给扔进了那黑乎乎的窟窿里面去。

我这才问起刚才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屈胖三告诉我,说没啥,那个地方的确是一个极不稳定的空间通道,不过这头已经被破坏了,刚才断了的绳子,就是被不稳定的空间给割裂的,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爬上来的。

我说没有别的发现了么?

屈胖三说这个地方被人都搜来搜去了,有这么一个结论,差不多已经能够断定雪瑞是从这里离开的了,想必是去了你所说的黄泉路。

我说既然如此,是不是需要回去接她?

屈胖三说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得将你家虫虫找到先,这才是正理。

我说也是,她到底去了哪儿呢?

屈胖三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这儿早就联通了黄泉路,雪瑞过去,想必也能够自己生存,这事儿用不着太着急。

我说这儿就废弃了?

屈胖三说还能咋滴?对了,那小子说什么南亚五妖,你听过这说法没?

我说谁关心啊,什么南亚五妖,还顶不过你的一拳。

屈胖三说那是我,不是你,说句实话,如果你真的跟着畜生交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我说我打不过,跑还不行?

屈胖三忍不住又翻白眼了,说得,懒得跟你讲。

狂鼠妖王和他徒弟阿莫的出现,只是给这一次的查探之旅增添了几分波澜而已,我们弄清楚了状况之后,没有久留,而是离开了这地洞,而我也重新来到村外,找到了在草丛之中躲藏着的老廖。

他瞧见是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说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么?”

我点头说没事了。

说着话,下一秒我们又出现在了菜地里,老廖被我的手段弄得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方才适应过来。

接下来就是清理尸体的事情,这事儿屈胖三可不愿意干,而老廖经过刚才的变故,精神也不是很好,于是重任便全部都落在了我的头上来。

我找村子的废墟里找到了锄头和铲子,然后强忍着扑鼻的恶臭,将菜地里面的死人坑给一一刨出来。

这事儿倒用不着什么讲究,只是需要极强的忍耐力,老廖那旁观者都看得只吐酸水,而我却咬着牙,就是不肯歇息。

这些人,都是寨黎苗村朴实善良的村民,我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凭着这样的意念,我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将成堆成堆的尸体都给分了出来。

而屈胖三也闲着无事,将村子里游荡的野狗都给赶走了去。

带我弄完,他平伸双手,一点点金色火焰从他的十指之中浮现而出,落在了那些尸体的身上去,而他则凭空悬浮,盘腿在半空之中,然后念起了超度的经诀来。

我也有样学样,从《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之中挑出超度亡灵的章节来,虔诚地念着。

如此一致持续到了第一缕阳光落入丛林之中的废墟上,屈胖三方才站起了身来。

他与我一起,朝着那些逝去的阴灵鞠躬。

愿你们得享安宁。

迷蒙之间,我瞧见了那少年郎阿莫和狂鼠妖王的面容,也在遥遥地天际之上,默默地看着我们,然后转身,飞向了未知的空间里去。

瞧见这些,我叹了一口气。

又一个让人心中挂念的地方,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 独山酒宴

离开了寨黎苗村,我们将老廖送回大其力之后,紧接着就前往缅北的独山蛊苗处。

我上一次去独山蛊苗的时候,是陪着虫虫一起重走北上路。

那次是在丛林中一路走去的,这一回倒也没有必要再遵循以前的办法,于是便乘车北上。

毕竟那一次身边陪着的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妹子,而这一回,则是一胖乎乎的小崽子,心情不一样。

路上的时候,李家湖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悬赏令的事情,王伟国那边已经通过东南亚的各个平台和掮客那边发出去了,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竟七魔王哈多现在人已经死了,墙倒众人推,不但许多专门吃这行饭的人会加入其中,很多有心赚外快的修行者和黑巫僧,也都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致来。

王伟国他们处理事情比较谨慎,也有自己的关系网,所以做起这件事情来,绝对算得上专业。

除了这个,李家湖还跟我谈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七魔王哈多身死,最重要的帮凶普桑也死在了那里,七魔王哈多麾下的势力一下子就闹翻了,大部分的手下保持观望态度,而几个自觉厉害的则直接闹起了分家来。

而据说那上帝军创始人撸瑟托并没有死,居然逃脱了,与他哥哥约翰尼托一起,以七魔王哈多私生子的身份,竖起七魔王哈多报仇雪恨的大旗招兵买马、招揽故旧。

另外七魔王哈多的嫡子巫悚也接到家里的消息,从印度赶了回来,准备继承家业。

这几子夺嫡,自然是一番龙争虎斗,再加上那些跟七魔王哈多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还有我们在黑市里挂出来的悬赏花红,可得闹上一段时间了。

虽说那上帝军的两兄弟跟寨黎苗村的血案有直接关系,不过此刻我们倒也不太好插手其中。

毕竟现在仰光的局面实在是太乱了,我们进去,如果碰到三两个真正厉害的人,失了手,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与其如此,还不如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出手也不迟。

毕竟这儿不是我们的主场。

车行一段路,步行一段路,一路打听,终于到达了独山蛊苗。

再一次来到了那大片梯田的独山,我不由得感慨良多,想当初与虫虫一起,重走北上路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家伙,什么也不懂,被她骗着四处挑战,来到独山的时候,正好碰到苗女念念,结果差一点儿就败下阵来。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随后苗女念念也加入了我们北上的队伍,一路相伴,一直到敦寨苗蛊的时候,她方才回返而去。

我们这刚刚一进山,就被人给瞧见了,有一个眼熟的年轻人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打量了一下我,说你是之前来过我们寨子的那个挑战者吧?

我点头说对,你好,我过来找念念的。

年轻人十分热情,说我带你们上去。

一路沿着梯田走,来到寨子外面,瞧见边缘处的空地上,竟然在修房子,是木头梁的,整体的框架差不多都已经搭好了,总共两栋,挨着在一块儿。

我们走到近前,却瞧见忙碌的人群里面有一个熟人,正是蚩阳。

我们从寨门口过来的时候,他也正好瞧见,便带了一个同样是从永盛监狱里面出来的少年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就跪倒在地,朝着我和屈胖三说道:“两位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慌忙将人给扶起来,说老蚩你这是干嘛啊,地上多脏,起来、起来。

那蚩阳还想再叩首,给我生拉硬拽地弄起来了,而这时我方才瞧见他的眼眶红红的,满是泪水,感激地说道:“我昨天听熊火说起,我们寨黎苗村的仇人七魔王哈多一个星期之前,在仰光唐人街给天雷劈死,不用想,就知道你两位的功劳……”

我连忙摆手,说亲手烧了哈多那龟孙的,是这一位。

蚩阳泪水纵横,朝着屈胖三作了一个揖,这才说道:“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报仇了,没想到转天那家伙就死了。若不是两位,只怕我寨黎苗村的这血海深仇,永世都难以报上啊。”

我说话不是这么讲,就算是我们不出手,雪瑞回来了,也会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的。

蚩阳一惊,说小神婆没事?

我说我们去了一趟寨黎苗村,发现她应该是没有死;另外我俩把寨子里的村民给火化并且超度了,留下一包骨灰,带到了这里来。

说罢,我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个木盒子的骨灰,这是我从里面捡的一部分。

蚩阳郑重其事地接过来,眼圈又红了,却没有再哭,而是郑重其事地朝我们点了点头,再一次深深鞠躬。

他抱着这盒骨灰去处理,而我们则一路往寨子里走,半路上那首领熊火赶了过来,与我们寒暄几句,又谈及了蚩阳等人的安置问题,告诉我们会一视同仁的,并且还会帮着他们重建家园,开始重新的生活。

得到这样的承诺,我自然是满心感激,而熊火因为上一次处理蝴蝶毒王巴鬼切的事情对我挺尊重的,双方倒是相谈甚欢。

我因为要去见苗女念念,所以与他暂别,不过熊火还是表明,说晚饭一定要去他那里,野猪肉和山珍野味管够,还有自家酿的米酒,又香又浓,今夜不醉不归。

我前几天酗酒,现在闻到酒味就有些恶心,不过人家热情似火,倒也不好意思拒绝。

我们赶到祠堂这边的时候,苗女念念也得到了消息,出门来迎接我们。

因为有过一段生死经历的情谊,所以双方倒也没有太多隔阂,见面之后,她请我们进屋吃油茶,然后开始闲聊起来。

我之前让蚩阳的人过来投靠独山蛊苗,找的就是苗女念念,所以一开始我便谈起了寨黎苗村血案的来龙去脉,念念知道寨黎苗村是她偶像蚩丽妹的家乡,也知道是虫虫的出生地,所以对这些投靠的人十分不错,那些新房子便是她请寨子里的人给建的。

念念随着我们北上一圈,实力增长不说,从蝴蝶毒王巴鬼切那儿又得了一些洋落,所以话语权也挺高的,而且也准备接任独山蛊苗的神婆,成为第二号人物了。

有着这些资历,接纳蚩阳等人,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聊到了永盛监狱,又说起了击杀七魔王哈多,以及重回寨黎苗村遗址之事,都很自然,而念念提醒了我们一点,那就是这南亚五妖,其实挺有名气的,最好还是别与外人透露此事。

我详细问了一下,得知这南亚五妖分别是象、虎、鳄、犬、鼠五人,都是大妖成形,那狂鼠妖王排在最末,吊车尾的角色;至于其余几人,则威名赫赫,特别是白象妖王,据说还跟西游记之中狮驼岭三怪中的六牙白象有些攀亲带故的血脉关系,在南亚一带的威名并不弱于七魔王哈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可小觑。

听到这话儿,我收起轻视之心,知道即便是那狂鼠妖王,也是屈胖三给制服的,就我这两下子,实在不够看。

我没说话,屈胖三反倒是兴奋起来,问起了这几个大妖的情况。

念念也是知无不言,告诉我们那南亚五妖分别是白象妖王、猛虎妖王、杀人鳄妖王、獒犬妖王和狂鼠妖王,这五人行踪不定,常年潜居于雨林之中,寻常人并不得知晓,但是总能够听见一两件他们的恶事来。

不过它们似乎与契努卡几个黑巫僧联盟有些默契,所以倒也相安无事。

屈胖三兴致昂扬,问我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些人,我摇头,说算了,我们还是安稳一些得了,没事去惹这些地头蛇干嘛?

他顿时就不高兴了,撇嘴骂我胆小鬼。

接着又谈及了虫虫,当得知我现在并不知道虫虫到底去了哪儿,念念顿时就没有了好脸色,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讲解一番,她立刻站在了女生的立场上面把我大骂了一顿,我也不敢反驳,硬生生地承受着。

而骂过之后,念念也消了气,说你的考虑太多,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比如这一次替寨黎苗村出头,我相信虫虫姐听到了,心里面也一定会很欣慰。

这边聊着,而熊火那边已经备了饭,过来叫我。

念念准备出任神婆一职,就不太爱出席这种宴席,让我们自去便是,回头再来这边说话。

我和屈胖三来到熊火家,瞧见他叫了几个寨子里名望颇高的老者,又把蚩阳和跟着他的那个少年也叫了过来,我们赶到的时候,锅里面的腊肉干蕨菜正炖得喷香,油汪汪的,看着就有食欲。

熊火十分热情,而那几个老者又在旁边唱起了劝酒歌来,婉转悠扬,我推辞不过,不得不一碗又一碗地干了去。

结果那一天我又喝多了,半醉半醒之间,又瞧见面前有一个倩影。

我怎么看,都感觉好像是虫虫……

第四十七章 后山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