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歪楼了吧?

我没有说话,而冯乾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

我认真地看着冯乾坤,说老冯,你也是一个有自我判断力的人,杂毛小道什么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连陆左这样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他都能够守得住规矩,我特么算哪门子人物,他凭什么把你们那什么神剑引雷术给教我?再说了,我真的没有跟他见过面,他怎么教我,托梦啊?

冯乾坤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茅山长老会那边除了决议,让我带着刑堂的人过来,将你给“请”回茅山宗,一切事宜,让长老们来判断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没空。

冯乾坤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陆言,你我之前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别这样,让我难做。

我冷笑一声,说冯道长,你我之前的确有交情,当初在你刑堂也是吃过苦头的,然而呢,那位差点儿把我害死的梅蠹道长,你们抓到了没有啊?只怕我这一次再进刑堂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命大,再次活着出来了吧?

冯乾坤脸色一窘,咳了咳嗓子,说那次只是意外,我跟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我摇头,说我不信任你,不信任你们刑堂,不信任你们那个新官上任的掌教真人,我甚至连黑手双城都不信任……

冯乾坤的脸色有些难看,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整个茅山宗,我只信任三人,一个是与我堂哥有着生死之交的杂毛小道,另外一个是现任的传功长老萧应颜,再有一个,就是跟我关系匪浅的包子。除了这三人,我绝对不会配合你茅山做任何事的。

冯乾坤说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么?

我说只有这三人的任意一人前来见我,并且担保我的安全,我方才愿意配合你们茅山宗的那什么调查;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面子。

冯乾坤脸色冰冷,说萧克明是涉事方,而且生死不知;传功长老闭关许久,连掌教真人都难得见她一面;至于包凤凤,半年前她就偷跑着下了山,我们如何帮你找寻?

什么?

我大为惊讶,说包子离开了茅山宗?为什么啊?

冯乾坤苦笑,说我如何知道为什么?

我说她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你们让她一个人在外漂泊,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不找一找?

冯乾坤被我一通教训,顿时有些不爽,说这事儿是茅山宗的内务,陆言,我最后问你一句话,跟我回返茅山宗,接受调查,你到底愿还是不愿?

我眼观鼻,鼻观心,说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这事儿没得商量。

冯乾坤的话语转冷,说你这是逼我动用武力强迫咯?

我说你要真这样,老子也不怕,而且我还要打电话给110报案,说你们这帮人企图绑架勒索……

冯乾坤给我的话语气得怒极反笑,说你倒是有脸,江湖事还牵扯到了朝堂之上去。

我说你茅山宗横行霸道,还不让人说了?

冯乾坤没有再跟我掰扯,而是一挥手,让身边的那几个道人朝着我围了上来。

茅山宗的刑堂,是宗门之中最为强力的机构,专门负责内部的事务和刑法,以及对外的武力冲突,能够进入刑堂之中的人,个个都是翘楚之辈。

这三名道人自然也不差,双手弄成爪形,便上前要来捉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跟茅山宗起冲突,转身就要跑,结果有一人十分矫捷,一下子就拦在了我的跟前,挥掌拍来。

我与对方拼了一记,发现他也不是很强,于是上前,一个过肩摔,想要将人给撂倒。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道士下盘极稳,根本不容我半点儿机会。

不但如此,他还抱住了我,让其余两人上前,过来配合。

我被这般拿住,忍不住就恼了,说冯道长,你既然来了强的,我就不客气了,休怪我手下无情啊!

说罢,我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抖,全身如同大蟒一般扭动,将那人给伸手一翻,把人给摔到了远处去,紧接着挥手,与另外一人对拍了一记。

砰!

我这一掌劲气惊人,那家伙修炼多年,本以为能够拿下我这生瓜蛋子,结果自己反倒是朝着后面跌落而去。

这几人吃了亏,手往腰间摸去,居然拔出了一把桃木剑来,组成个三才阵,将我围住。

我冷笑,说动剑了,好家伙,也让你瞧一瞧我的手段。

我手往腰间抹去,破败王者之剑陡然亮出,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猛然一斩。

啪!

一声劲响,对方淬炼许久的桃木剑应声而断,要不是我手下留情,那胸口就该开出一道口子来,随后我又使出两剑,将这几人给逼退。

冯乾坤瞧见我使出手段,忍不住赞叹一声,说掌教真人所料果然不错,没有刑堂宿老,看来是拿不下你了。

第二十一章 刑堂六老

随着冯乾坤的讲述,在水库的周遭,出现了六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

每一件灰色道袍上面,都刺着“道法归尊”的四个锦绣隶书。

这些老者的面容古拙,胡子眉毛几乎都连在了一起,头发花白,看着年纪应该都挺大的了,也难为他们还跑出来做事儿。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开,想要跟这些人拉开距离。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些老道士,每一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好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那一刹那,有着一种让人为之动容的大恐怖。

在我看来,他们甚至并不比茅山长老差。

这些人到底是谁?

我脸上显露出了惊疑之色,而冯乾坤则一步向前,郑重其事地说道:“刑堂六老,是茅山宗刑堂出动时最高的级别,方才会动用的至高武力;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对战斗杀戮之法有着最深刻研究的大家,是我茅山宗武力机构的终极力量——之前掌教真人提议让他们随行,我还觉得是大题小做,但此刻,我终于明白,你够这样的资格……”

刑堂六老?

我虽然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号,但听起来却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恐怖。

冯乾坤说他们是茅山宗武力机构的终极力量,我觉得他们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我甚至觉得茅山宗里除了最顶级的那一批人之外,他们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挤入茅山长老的末位去。

这些人,应该是专门被用来执勤最难的案子,只要一个出来,都能够顶得上一方诸侯。

结果在我这里,茅山宗押上了六个。

看得出来,他们对我是真的上心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有一种杀鸡用了牛刀的架势。

怎么办?

冯乾坤之所以跟我说得这般清楚,无外乎是让我知难而退,束手就擒,免得动了刀兵,怎么着都说不清楚,但我若是给这帮人关押着了,到时候茅山宗想怎么拿捏我,那可就由不得我自己了。

如果此刻的茅山宗还是奉那杂毛小道为宗主,我自然是一点儿畏惧之心都没有。

可是此刻的茅山宗,是由符钧当政。

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的感觉就是不太喜欢。

他若是动了什么手脚,只怕我根本就扛不住,若要使让他知道我这个就是那神剑引雷术,少不得拿我一阵折腾。

想到这里,我没有心思久留,足尖微动,人就朝着空隙冲了出去。

我这一走,立刻就动用了遁地术的手段,准备闪身百里开外,然后逃遁而走,然而没等我找到空隙,便有一个脏兮兮的老道士拦在了我的跟前。

他朝着我挥出一掌来,口中低喝道:“居士留步。”

那一掌宛如山呼海啸,朝着我当面拍来,我感觉如果自己中了,只怕就得飞到水库里面去了。

不得已,我只有往旁边一闪,避开那一下,结果给这掌风吹得东倒西歪。

我这边一乱阵脚,其余几个老道士立刻就围了上来,轮流出手。

他们每拍出一掌,便有人低喝一声:“居士留步!”

在这样的掌风围困之下,我不但施展不得遁地术,而且还站立不稳,随时都要给人擒获了去。

这刑堂六老别看站得散乱,但却将整个空间都给封锁住了。

他们这阵法,寻常人哪里破得了?

我知道跑肯定是跑不了了,心中也来了火气,手往腰间一抹,将那破败王者之剑陡然拔了出来。

我捏着剑柄,心中一片空明。

欺压我者,且看我的这剑,到底答不答应。

杀!

长剑宛如游龙,朝着前方一阵游动,一开始的时候那刑堂六老都不在意,准备用最小的代价,将我给生擒,然而随着剑法的施展,他们的脸上开始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来。

有一个矮冬瓜一般的大爷皱着眉头,说道:“这剑法,有古怪。”

其余五人纷纷点头,说是极。

他说话的时候,我陡然用劲,一剑斩去。

长剑斩破空间,落在了那矮冬瓜老道士的跟前来,即便是他,也没有敢硬碰,而是往后退了几分,开口说道:“小居士有些门道,众位师兄不可轻敌,出剑。”

一声呼喊,众人从道袍之中,摸出了一把黝黑的桃木剑来。

长剑挑空,处处剑影浮动。

我感受到了一种极为恐怖的炁场浮动,不断游弋,将我的空间给一点一点挤压,随着六个老道士的桃木剑逐渐连成一片,我感觉到自己很快就扛不住了。

这样的六个老道士,每一人单独拎出来,都能够将我给战而胜之,更何况是六人。

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陆言进入这个行当,满打满算也没有几年,你们特么这修行了一辈子的老道士,好意思这么以多欺少地对付我么?

我心中凭空生出了几许委屈来,在越来越窄的空间里腾挪跳跃,心中愤怒不休。

当脚踩到了那黄杨山水库边缘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一丝力量。

地煞之气。

没有半分犹豫,地煞陷阵的手段在一瞬间被我给运用起来,随后我一剑斩出,将众人都给逼退开去。

而下一秒,我们身处的这水库一阵晃荡,整个山体都在晃荡。

咔……

有一处水库的边缘给裂开了一条缝隙,水流晃荡而出,朝着下方喷涌而来。

随后不断有山石滚落,大地裂开。

那茅山宗的刑堂六老皆大变脸色,有一人高声喊道:“诸位师兄,这是那邪灵十二魔星地魔的手段地煞陷阵,若是被他施展而出,只怕整个水库都要给翻腾开去了……”

另一人接口说道:“不可,若是这水库裂开,必然是大事件,为众生念,众位与我一起,将震源封锁,不得扩散!”

“喏!”

众人齐声高呼,却是放开了我,而将所有的精力都朝着那蓬勃而出的地煞之气镇压了去,而我趁着这机会,冲出了重重包围,一跃而起,落在了对面的山石之上,然后几个起落,逃出了刑堂六老的攻击范围。

下一秒,我一个闪身,遁地术施展,人便出现在了几百米开外了去。

这个时候我方才缓过神来,回头望去,却见那山崩地裂的地煞陷阵,居然给那六个老道士给活生生地遏制住了去。

好强的实力,这样的变故,他们也能够硬生生扭转。

我心中又是惊叹,又是庆幸,不但在于欢喜逃脱了伏击,而且还在于这帮老道士最终还是选择集中全力,镇压住了这一次的地煞陷阵。

看得出来,相比于任务,他们还是将心思放在了心中的道德上来。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刚才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如果我真的将那地煞陷阵施展完全了,这整个水库必将崩溃,而如果是这样,且不说造成的经济损失有多大,必将也会造成天大的祸患。

要万一水库大决堤了,几万吨的水量冲下去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受伤,甚至死于非命。

连之前下山、却来不及走远的阿峰,都有可能被波及到。

这因果可不是我所能够承受得住的。

刑堂六老的抉择,也是给了我一个救赎的机会。

不过当下我也没有多想,匆匆逃离,一刻钟之后,我与屈胖三在附近的一个山头碰面,那家伙瞧见我,过来就朝着我膝盖踢了一脚,说你脑子进水了,在那里弄这么一出,知不知道会沾多少因果?

我一个踉跄,苦笑,说我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么,难不成我束手就擒?又或者等你救我?

屈胖三说你那是狗急跳墙了——不过我可跟你说,那六个老杂毛实在是有些棘手,即便是大人我出马,也未必能够将你给救出来。

我说啊,真的这么厉害?

屈胖三撇嘴,说要不然呢,你跟他们亲自交过手,感觉怎么样?

我说如果是一个人,我凭着诸多法门,再加上小红,或许能够出奇制胜,但六个一起上,我真的没招了。

屈胖三点头,说你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刚才大人我差点儿都想跑了,那六人,真的是太凶了。

两人碰面,心中多少有些惊慌,也没有来得及久聊,朝着深山远处就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

我们在林子里一路走,不敢停歇,到了夜里的时候,已经翻过了那片山,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

我们不敢在此久留,在这里待到了清晨,便从村子里偷了一辆摩托车,骑到附近的汽车站,买了最近的一班车,随之出发。

我们一路行车,又连着换了几处地方,终于抵达了阳江附近,然后跑到一处海岛那儿躲着。

我们在这一处十里银滩的某个小度假村里蹲了两天,准备等着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赶路。

这一次逃亡我们是漫无目的的,因为茅山宗如果想要找我们,肯定会在几处关键地方设下埋伏,所以无论是回家,还是前往金陵又或者魔都,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然而我们到底还是轻视了茅山宗刑堂的神通广大。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前透气,结果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

当月光照下来的时候,我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哆嗦着说道:“刘、刘长老?”

第二十二章 十面埋伏

茅山宗刑堂长老刘学道,但凡有一点儿江湖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因为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几乎都不出山门的缘故,所以一般代表着茅山在外界行走的,文的是专门负责在外传教的雒洋,武的便是这位刑堂长老刘学道。

哦,对了,还有一位在朝堂之上坐镇的黑手双城。

那位也是茅山长老会的重要成员之一。

刑堂长老顾名思义,司职刑罚,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茅山修道,纷纷杂杂,各式各样的法门都有,并不专精符箓丹鼎之道,所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刑堂就是专门负责制定和实施规矩的地方。

无论是对内的教导、刑罚、惩戒和清理门户,还是对外的一切武力要务,都是归这帮人负责。

可以说,刑堂是茅山宗武力的顶尖堂口,而这位刘学道长老在陶晋鸿时代,就已经是稳居茅山宗综合修为前三的顶级大佬了。

我曾经见过这位老先生一面,至今印象深刻。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位,居然也被掌教真人符钧给派了过来,专门过来缉拿于我。

此刻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这问题了,在确定了对方的一瞬间,我转身就跑。

之所以没有喊上屈胖三,是因为茅山宗想要抓的人,有且只有我。

既然如此,我何必将那家伙拖下水去?

我转身就走,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施展出了地遁术,然而却发现整个大地坚硬如铁,根本不容我遁离。

我撞到了南墙,心中有些难过。

刘学道既然敢在我的面前露脸,肯定是对我早就有所防备了的,哪里能够让我这般轻易逃离?

看起来,今天这一遭劫难,我是再所难免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来。

虽是螳臂当车,但不做抵抗就束手就擒,并不是我的风格。

站在度假村别墅小院角落的刘学道佝偻着身子,精神似乎并不太好,就好像是一破落道观里面出来的老道士,比很久之前我见过的他,更加憔悴和衰老。

但这位大拿,就算是半截身子入了土,都有着最为恐怖的威慑。

所以我全神贯注,准备拼死以待。

我这边杀气腾腾,一脸防备,然而刘长老却显得十分平静,拢着袖子,朝着我点头打招呼,说陆言,好久不见了。

我紧紧握着剑柄,感觉手心上面尽是汗,不过人家这般客气,我也不敢擅自挑起争端,深吸一口气,说对,是有许久没有见了。

刘长老眯着眼睛瞧我,说你的进步真大,居然敢拿剑对着我了。

我说刘长老若是过来跟我叙旧,那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恭听您的教诲,但若是想要捉拿于我,那我就不得不反抗了。

刘长老洒然一笑,说我又什么可以给你教诲的?我们其实并无交情。

说这句话儿的时候,他虽然在笑,但脸是冷的。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跟对方攀交情的由头。

人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别说是我,就算是陆左过去,也未必能够得刘学道高看一眼。

茅山宗的人,本事大,脾气也傲。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刘长老,该说的话,我已经跟您的徒弟冯监察说了,至于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与我无关;我还是那句话,整个茅山,我只信任三人,这三人过来,我全力配合,若是来了别人,包括阁下,请恕我绝不配合。”

刘长老眼皮一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你若不肯,我拿了你,再带走便是。”

我举剑,平平前指,说陆言虽是末学后进,修为疏松,资质浅薄,但还是有一把子硬骨头的。

刘长老冷冷一笑,然后缓步走上了前来。

他每走一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山峦移动一般,给我一种气势碾压的强大压力。

当刘长老离我只有五步远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若是再不动手,恐怕就只有趴在地上的份了。

双脚足弓拱起,下盘吸地,然后如同一只煮熟的龙虾一般,将身子给弓起来,足尖、腰、手腕以及手中的剑,在一瞬间架成了一条桥梁和通道。

一剑斩。

唰!

剑气从破败王者之剑中陡然劈出,在那一刹那,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攀升到了巅峰状态,无论是身体,还是对于周遭炁场的敏感,都抵达了峰值,一种无畏一切的勇气升腾而出。

我一剑斩向前方,眼看着剑刃即将劈中刘长老,结果我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残影。

剑气凌厉,将眼前的人影给劈成了两半。

然而那终究只是人影。

下一秒,我感觉身后有一股疾风朝着我的脖子处抓来,不过还好我早就留了三分力,剑势在没有用老的那一瞬间,陡然回旋,朝着这手掌斩去。

一切仿佛预计好了的一般,行云流水,然而让我几乎要当场喷血的事情发生了。

我又斩了空。

而下一秒,刘学道长老的爪影遮天蔽日,从四面八方不断袭来,仿佛有数十人在对着我围攻一般。

我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剑在这一刻,催动到了极致。

巅峰状态的耶朗古战法使得我能够迅速反应过来,不断地挥剑,抵御一切攻击,然而几个回合之后,还是有一脚从不可知的方向踢出,重重地踹在了我的左胯之下。

这一脚,让我失去平衡,直接飞起,重重地砸落在了墙头之上去。

砰!

整个房子都为之一抖,而我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一瞬间涌进了我的五脏六腑之中,让我浑身酸麻,差一点儿就倒下去了。

他显然是留了手,并没有下狠劲儿。

要不然只这一脚,我就肯定挂了。

不过凭借着强大的斗志,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将手中的金剑给捏得紧紧,劲气逼发到了巅峰,使得剑刃璀璨夺目,宛如刺目的烈日。

然而在炫目,也抵不上刘长老平平实实的一掌。

眼看着他一掌拍下,准备将我给生擒的时候,突然间院墙之上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声来。

这笑声明明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十分刺耳,有如针扎一般,我一听就知道是位高手,而果然,刘学道也收住了攻势,转身朝着院墙那边望了过去。

墙头之上,站立着一个一身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他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多岁,但是挽起的发髻之上却又有些斑白,给人的感觉似乎又大一些,而他满脸络腮,下巴处的胡子甚至还给编成了一根小辫子。

他的黄色道袍十分考究,正中间是一个阴阳八卦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