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一点,那就是面对死亡,我有足够的从容。

我笑了笑,试图说两句漂亮话,来当做临死遗言,结果话语塞在了心口,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原来死亡,到底还是一件让人难以面对的事情。

而就在那刀尖即将插进了我的心脏之时,石台祭坛之下,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惊呼声来。

无数人在这一刻都欢呼了起来,而手持着弯刀,准备给我放血的那樱花神婆,居然手一松,将那刀子给扔在了地上,紧接着趴倒在了地上,开始不要命地磕起头来。

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恐惧,又兴奋?

我的目光往天空移去,却见那上面,除了太阳之外,竟然还有一团光芒。

那光芒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的团状,随后能够瞧见一个挥着翅膀的身影,朝着这边降临而来。

巫溪、巫溪、巫溪……

陈留一族的人这个时候是真的疯狂了,无数人跪倒在地,疯狂呼喊着自己信仰的神灵名字,弄得我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难道,他们崇拜的神灵,是真的?

为了两个大活人,它老人家真的感动得下凡来了?

不会吧,什么神啊,就这么点儿节操?

我满脑子的疑惑,然而当那玩意落到近空百米的时候,我突然间有一种想要捧腹狂笑的冲动。

这尼玛是什么狗屁神?

介不屈胖三么?

瞧那小子,几日不见,似乎又沉了几分,脸都圆了一点儿,身子沉了,结果使劲儿挥舞翅膀,都有些摇摇欲坠,仿佛要砸落下来的样子。

不过陈留一族的人哪里管这些,瞧见有人从天而降,恨不得将脑袋都给磕破,哪里还能动起脑筋思考问题?

几秒钟之后,屈胖三挥舞着翅膀落到了祭坛之上。

他伸了一下胳膊,将那光华组成的翅膀给收了起来,而我旁边的樱花神婆则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五体投地的样子,紧紧地趴在地上,大声喊道:“巫溪神啊,你终于来到了这个世间,请给你忠诚的子民一点儿指引吧,让我们能够看得清楚虚无缥缈的未来……”

她说了一大堆,屈胖三却并不理会她,而是盯向了我,皱着眉头。

劫瞧见这个小胖子落了下来,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大声喊道:“神,神啊,我控诉,陈留族中,有人肆意斩杀同伴,违背了你的意志,请你降下神力,惩罚于他们吧……”

祭坛之下的二长老听到,也跳起了脚来,大声喊道:“神啊,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污蔑——这两个人,是我们奉献给你的祭品,请你享用吧。”

二长老身边的几个随从齐声呐喊道:“神啊,请你享用吧!”

这屈胖三一降临,刚才还神圣庄严的祭祀场面一下子就炸了,弄得跟一菜市场一般。

因为劫的率先投诉,使得众人纷纷发言,把屈胖三当成一仲裁官了。

那家伙落地之后,有一点儿迷糊,给各种声音一搅和,顿时就头疼起来,看了一眼我,说什么情况,到处找你找不到人,跑精神病院来了?

我苦笑,说什么精神病院,人家把你当成族中图腾神灵了。

屈胖三毫无负担,耸了耸肩膀,问我,说你咋回事啊,这儿看了一圈,除了那壮汉稍微不错之外,没啥厉害角色啊,怎么给人捆成粽子了?

我苦笑,说别提这茬儿行不?我来这儿的时候,从高空跌落,又不想你这鸟人一般有翅膀,结果摔断了脊柱。

“摔断了脊柱?”

屈胖三一愣,说那不是瘫了?我给你看看……

我摇头,说别,我这里有小红兜底呢,残废是残废不了,不过这两天是最佳的恢复期,不能动弹,也不能运气,否则就真的落下残疾了,这帮人趁着这当口,将我给抓住了,我有什么办法……

屈胖三旁若无人地与我交流,旁边的人都不是傻子,三言两语之后,就听出了他并非众人所期盼的巫溪神。

这人是我的同伴。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听清楚了这事儿之后,那樱花神婆勃然大怒,往后退开,一直来到了那石台边缘,方才大声喊道:“邪神,这是邪神的使者,罪恶的囚犯,来人啊,给我把他杀了,用他肮脏的血,来祭祀巫溪,弥补我们的罪过。”

这话儿一说出来,众人顿时陷入到了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之中,纷纷摸出了武器,冲上了石台来。

第一个冲上来的,却正是那二长老,以及陈留族长。

冒充神灵,这就是在亵神。

重罪。

身为陈留一族的权力代表,这也是对他们的极度蔑视,故而这几人显得格外愤怒。

屈胖三却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那樱花神婆说道:“这肥婆,到底干嘛的?”

我说是这儿的神婆吧?

屈胖三问怎么弄啊这?

我说让她消失,离得越远越好。

他点头,然后回过身来,猛然踢了一脚。

这一脚有点儿像是足球运动员开大脚,猛然一下,那樱花神婆就像一大皮球似的,给直接踹进了附近的茅草屋去,引发了轰塌一片。

而这个时候陈留一族的族长、二长老和其余几位高手也冲上了前来。

屈胖三继续问道:“他们呢?”

我说刚才还想杀我呢。

哦。

屈胖三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尺子来。

量天尺。

他对那尺子说了一声,大、大、大……

量天尺凭空变大数倍,屈胖三掂量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挥。

这回,像是打高尔夫。

砰。

第六章 为什么

从东海蓬莱岛赵公明手中抢来的量天尺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当真是一件顶厉害的法器。

更多的时候,它给我的感觉有点儿像板砖。

横扫一圈,台上除了屈胖三之外,再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人,也没有谁能够再吵到屈胖三,他像赶苍蝇一般,将这些人给弄走之后,回过身来,跳到了石头上面,蹲在我跟前,戳了戳我的大腿,说什么感觉?

我说麻。

他又摸向了我的脊椎去,我说别动,那儿在复原呢,最关键的时刻,给我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能够下地走路了。

屈胖三黑着脸,说你别想啊,大人我可不想背着你。

我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丫有没有良心啊,以前的时候我抱着你四处跑,有喊过苦叫过累么?”

屈胖三说那不同,我多大一点儿,你多大一点儿?根本就不对等嘛。

他说完之后,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旁边的劫。

劫跟我一样,五花大绑地捆在了石头上面,等待着祭天,屈胖三打量了一会儿,问他道:“你什么情况啊?”

劫刚才也以为屈胖三就是他们部族的神灵巫溪,还指望这家伙能够帮自己主持公道,没想到转眼之间,老母鸡变鸭,竟然变成了这样的结果来。

不过刚才屈胖三那两下也着实惊到了劫,听到对方问起自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他的徒弟。”

啊?

屈胖三转脸看向了我,说这才多久时间,你就收了一徒弟?

我苦笑,说还没正式拜师呢,我自己个儿都没有出师,哪里能收徒弟?不过倒是教了一些敦寨苗蛊之外的东西给他——他叫劫,陈留劫,如果不是他救了我,只怕我两天前就已经在林子里挂掉了……

屈胖三点头,说哦,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背你吧——嘿,小子,你愿不愿?

劫大难不死,哪里能够不愿,慌忙点头,说好,好,我愿意。

屈胖三哈哈一笑,说听着像是要结婚。

我说干嘛去啊还要背着,我们在这里等一天,等我腰好了再说呗?

屈胖三说我主要是想去跟我可爱的朵朵小媳妇儿汇合,不过看在咱嫂子的份上,等你一天也没事儿。

我说什么叫看在你嫂子的份上啊?

屈胖三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呢,这伤主要在腰上面,腰不好就肾不好,肾不好就不性福,若是让我嫂子知道了,可不得怼死我?所以让你养好身子,免得以后影响到和谐的夫妻生活,到时候老是埋怨我……”

听到他说这么一段,我顿时就为陆左的女儿朵朵有些难过,摊上这么一老流氓,小女孩儿可该怎么办?

不过这事儿可该我堂哥陆左去犯愁,我关心另外一件事情,说他们人呢?

屈胖三说得亏你关键时刻,找到了荒域这里来,要不然我们估计就困死在了那个鬼地方;不过你丫也太慢了,搞得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被那时空之力抛得四散而落,彼此没有了消息,我刚才要不是好奇这边在搞什么鬼,说不定你丫就挂了。

我说不对啊,你都说四处分散了,那你怎么能够找到朵朵的么?

屈胖三嘻嘻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不是你这种俗人能懂的。

你大爷!

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屈胖三已经将我和劫身上的束缚给解开了去,我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我这小兄弟身上有一血海深仇,就是刚才被你拍飞而去的那二长老,谋害了他父母,你一会儿帮忙抓过来,让人家了结这因果吧。

屈胖三挠着头,说啊,什么二长老,长啥样儿?

我说老头儿,红脖子,一脸嚣张。

屈胖三说别,你别跟我形容这些,刚才那一堆渣渣,我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到底啥鬼模样,我哪里知道?先把你扶下去吧,在这里晒太阳,又不抹防晒霜,会变黑的。

劫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啥,不然先去我家呗?”

我说会不会有危险?

屈胖三说你放心,就这儿的一帮土老帽儿,还没有人动得了你——对了,小子,你仇人谁来着?你一会儿给我指一下,我帮你拿住就是了,杀人的话,我懒得沾因果,你自己料理。

他屁大一点儿的小孩,结果一口一个“小子”叫着劫,不过劫瞧见这小胖子是真有本事,简直如同天神一般,也不敢有太多的计较,反而是心中充满了崇敬。

在此之前,二长老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他这两年来卧薪尝胆,就是想要找机会将此人给斩杀了去。

然而到底还是没成功。

结果突然有一天,一人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仇人是哪个,你指出了,我帮你办了。

那态度就好像是一款爷揣着一麻袋的人民币走进金店,跟小妞说道:“喜欢哪款,你尽管挑,咱喜欢就买。”

然而就是这德性,却让劫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商量妥当之后,劫把我小心翼翼地背了起来,然后走下了石台来,这时周遭还围着几乎整个部族的族人,瞧见我们走下来,脸上充满了恐惧,还有人冲着劫和我们指指点点,口中喋喋不休。

他们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就是没有人敢在上前来。

刚才的那樱花神婆被人从废墟之中扶了出来,她老人家一身肥肉,旁边扶着她的两个婆子累得一身虚汗。

樱花神婆怒气冲冲,口中骂骂咧咧,然而当瞧见我们走下来的时候,却适时地闭上了嘴。

很显然,刚才屈胖三的那一脚,踹得她有些扛不住。

太痛了。

人群之中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没有人敢上前来招惹我们,特别是那个从天而降,宛如神灵一般的孩子,而这个时候那魁梧的族长和几个陈留一族的高手也赶了回来。

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到量天尺的冲击,神情疲惫。

劫对于二长老的仇恨依旧不减,瞧见其中的二长老,不由得一阵激动,对屈胖三说道:“就是那个,红脖子的老头儿,就是他,杀了我的父母。”

屈胖三点头,说哦。

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劫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焦急的表情来,而那边,陈留族长带着人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拱手说道:“这位贡玛,刚才多有得罪,请问你来我族,有什么事情么?”

先兵后礼,或者说是前倨后恭。

屈胖三根本就不理睬这人,而是看向了缩在人群后面的二长老,说你叫二长老?

二长老点头,说对,我是陈留一族的二长老洪,我……

屈胖三摆了摆手,说停住,没有人关心你叫啥,我就问一下你,我旁边这小兄弟说你两年前曾经在他父亲的食物里面下毒,然后将其引入了兽群之中去,害其惨死,然后又用同样恶劣的手段,害死了他的母亲,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二长老慌忙摆手,说没,没有,他血口喷人,这位贡玛,这小孩儿脑子坏掉了,被邪灵入侵过,是个丧门星,他父母就是被他自己给克死的……

屈胖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大人我又不是法官,总之一句话,其他人都散了,你留下来,一命赔两命,你也不亏。

当着自己的面,要杀门下的长老,这事儿让陈留一族的族长颇为尴尬。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小兄弟,叫你一声贡玛,是瞧得起你,但是你千万别目中无人,我陈留一组,可有两百名战士,以及两百名悍不畏死的族人,真的要动起手来,咱们也不过是鱼死网破……”

砰!

屈胖三掏出了量天尺,身子一动,却是出现在了族长的跟前来,然后尺子瞬间变大,将那族长给三两下,半截身子都给直接拍进了土里去。

好暴力!

而那族长倒也是皮糙肉厚,尽管给拍得口吐鲜血,却还是没有死。

屈胖三收起了量天尺来,拍了拍族长的脸,说叫我大人,听到没,叫我大人,别什么小兄弟啊,什么贡玛的乱叫;另外,你就是你,你代表不了谁,还四百多号人呢,你觉得他们都愿意陪着你死?

他的果断狠绝让众人纷纷后退,而二长老脸色一变,转身就朝着那茅草房上飞纵而去。

屈胖三身子一闪,几秒钟之后,拽着跟死狗一般的二长老又回了过来。

他将人扔到了地上去,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热闹呢?要是给殃及池鱼了,你们哭都来不及。”

这话儿说完,陈留一族的人赫然变色,纷纷往后退去,潮水一般,没一会儿便不见几个人影了。

劫背着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瞧见他惊呆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我下来,你先了结此人,帮你父母报仇吧,这样才好跟我们一起走。

劫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旁边,然后走到了二长老的跟前来。

在他左边的五米之外,是被埋进土里大半个身子的族长。

劫从二长老的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来。

他双手握着,浑身颤抖,将那匕首放在了二长老的额头之上,然后问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我父亲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杀他?”

第七章 如愿偿

二长老给屈胖三一顿暴打,早已气息奄奄,此刻给劫揪住了头发,刀刃顶住了额头,却依旧不肯承认,说我没有杀他。

劫抬起了手来,准备落刀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二长老却突然改口说道:“等等,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么?”

劫停下了手来,说好,你说啊。

二长老说你说得很对,我与你父亲无冤无仇,为何会害他呢?的确,我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奉了某人的命令而已,至于那人,也在现场,你不如亲口问一下他,为什么要杀你父亲吧?

也在现场?

劫愣了一下,左右一望,忽略了我和屈胖三,目光最终落到了那族长的身上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是你?”

族长慌忙摇头,说不,他这是在血口喷人,我对你父亲如同兄弟,他是我最信任的族人,我如何会对他动手?

二长老惨笑几声,说是么,你敢捂着自己的胸口,对着巫溪发誓么?

族长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我可以……”

二长老哈哈一笑,说劫,当初你的父亲,逐渐成为了族中的顶尖高手,甚至还要取代族长,成为第一高手,但你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没有能够活下来么?就因为没有我们族长大人这般厚的脸皮,哈、哈……

族长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疯子,你这是污蔑,彻彻底底的污蔑!”

然而劫信了。

他走到了族长的跟前来,说是这样的么?

族长换了,连忙摇头,说不是的,劫,你别信他的话,他只不过是想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而已,这些都是在胡说八道。

劫说那我母亲为父亲的死,找过你,你为什么置之不理,随后我母亲就死了?

族长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劫,劫,对不起,我是不想让陈留一族因为内斗而四分五裂,你父亲的事情,因为没有证据,所以……”

二长老哈哈大笑,说对,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都给毁灭了,包括当初下毒的河——这些年陆陆续续死去的族人,其实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倘若不是我还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并且表现出了大大的忠心,让你投鼠忌器的话,说不定也死了,对不对?

族长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劫,说劫,你别听他的话,那都是污蔑;对不起,这两年我疏忽了对你的照顾,这是叔叔的错,不如这样,我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陈留的族长,如何?

劫这个时候摇了摇头。

他说算了,我已经有了师父,就不打算再拜一个了;另外我也准备离开这里了,所以族长什么的,还是算了。

族长松了一口气,说那也行,我明白摆一桌酒,给你们送行。

劫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手起刀落,将匕首插进了二长老的脑门之上去。

那老头爆发出了一声惊悸的叫声来,然后戛然而止,当劫将匕首拔出来的时候,一大股的鲜血从额头流了出来,还伴着白色的脑浆。

杀完了二长老,劫走到了族长的跟前来,缓声说道:“曾经,我是说曾经,我很崇拜你,我父亲告诉我,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他让我以你为目标,希望我长大之后,能够变成像你一般的人——他把你当兄弟,最好的兄弟,却没想到,居然是你下令杀害的他……”

劫宰杀二长老的手段利落无比,这种凛然的杀气让族长有些骇然。

他这一辈子杀伐果断,经历过无数凶险,然而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逼人的杀气,一下子就有些结巴了,说劫,别、别动手,你听我说……

劫走到族长的跟前,抓着他的头发,附在他的耳朵旁,轻声说道:“下去了,帮我给我父母带个话,说我很想他们。”

噗……

一刀之下,族长的双眼发直,嘴巴缓缓张开,一大口的血便流了出来。

他没有惨叫,算是保留了作为一位枭雄最后的尊严。

死了。

将两位仇人都给杀了,劫没有拔出匕首来,而是转过身来,直接跪倒在了屈胖三的旁边,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屈胖三不是那种谦虚之人,所以安然承受了这磕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个意思啊?”

劫说是您让我报得大头,劫此生无以为报,便将这条命卖给你,日后有何要事,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劫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屈胖三说真的什么都可以?

劫认真点头,说对。

屈胖三说那行,陆言虽说腰明天就好,不过走路估计也困难,你帮我背着他就是了。

劫一愣,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来。

屈胖三瞧见,说你不乐意啊?

劫慌忙摇头,说不,他是我师父,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

不用自己背,屈胖三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说瞧你刚才动手的时候,挺干脆的嘛,怎么,以前经常杀人?

劫慌忙否认,说不,野兽猎过许多,但人却从来没有杀过。

屈胖三拍手,说那你很不错,挺有潜质的。

交谈几句之后,劫也不管别的,将我背到了他的家里住下,然后生火,给我和屈胖三做了一顿肉汤喝。

尽管那族长和二长老被杀死了,但是鉴于刚才屈胖三展露出来的强悍手段,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过来这边打扰,这事儿倒是让人有一些诧异,屈胖三坐在我旁边,跟我聊了一会儿分离之后的事情,然后跟我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接下来呢,就先去华族。

华族在荒域这一片地方,算得上是最大的部族之一,消息什么的都比较灵通,跟我们关系又挺好的,有着华族的帮助,相信应该很快能够找到其他人的消息。

我说你不是有找到朵朵的法子么?

屈胖三说本来是准备去找小媳妇儿的,不过带着你这么一累赘,到时候要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办?

我翻了一下眼皮,说好吧,需要我谢你不?

屈胖三说算了,回头的时候,你帮我给你堂哥多多美言两句,让他答应将自家闺女嫁给我就是了。

我说你丫真禽兽,人朵朵才那么点儿大,你也真敢下手。

屈胖三装嫩,说我特么也很小好吧?也不是现在就要干嘛干嘛,当一童养媳,慢慢调养,那才够味道嘛……

呃……

我感觉有点儿说不过这老流氓,于是便全心全力地闭目休养,不再跟他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