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我说起这事儿,那个凶手之前还跟白衣秦归政见了一面,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问了我几句之后,对杂毛小道说道:“等我们办完了事,回头就找这个家伙开刀……”

杂毛小道想了想,说其实小妖好像知道那凶手是谁,但却不肯说出来。

陆左听到,不由得一愣,说为什么?

杂毛小道苦笑,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等到时候见面了,你问一下她呗。

陆左沉默了,不再说话。

一路西行,得益于国内日渐发达的高速公路网,路上倒是不会特别的疲惫,毕竟一条路通到底,又有导航,实在算不得什么,而陆左也会开车,两人还能够相互替换,车到金陵的时候,我们开出来了一回,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睡觉,回头又继续出发。

虽然陆左的脑袋上挂了一通缉,不过因为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缘故,所以倒也用不着太多的担心。

事实上,世界这么大,通缉犯那么多,有几人能够知晓,除非是碰到特定的办案人员,否则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麻烦,而陆左和杂毛小道路上的时候还用手段改头换面了去,更是不用担心。

如此且走且停,终于在第四天赶到了迪化,休整过后,我们继续驱车前往天山。

所谓天山,是一个纵横西北的巨大山脉,而我们所去的地方,具体的讲,应该叫做博格达峰。

博格达峰是天山山脉东段的最高峰,北邻准噶尔盆地,南隔达坂城谷地,与吐鲁番盆地遥遥相望,处于荒漠包围之中,这儿的路况就有一些不太好了,我们一路驱车行走,最终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村庄,由陆左出面,与当地的村民交涉,让他们代为保管我们这辆车子,然后一行人步行上山。

此刻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好多地方正是炎热时节,而西北之地却已经有了冬天的肃杀之色,越往上走,越是寒冷。

不过我们早有准备,在迪化休整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棉大衣和相关的登山装备,并不害怕。

再说了,这一帮人都是修行者,身穿单衣都没什么问题。

走在山脚下的丛林之中,望着远处巍峨的雪山,陆左颇多感慨,跟杂毛小道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们跑到这儿来,懵懵懂懂,只以为事情不会发生,没想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近年来最为庞大的一场大战,无数人再次陨落,无数人分离而走,唉……”

从来都显得很安静的朵朵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说陆左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肥虫子啊?我想它了……

陆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它,不过目前暂时还不能去,等我将天龙真火研究透彻了,就带你去见它,好不好?”

朵朵伸出手指来,说拉钩哦。

陆左笑了,说好。

两人拉钩,朵朵欢天喜地,跑到前面去找屈胖三了,而杂毛小道则在旁边感慨,说谁说不是呢,说句实话,我后来的时候,好几次做梦,梦到我们当时没有能够顶得住小佛爷的重重谋算,最终让这世间给吞噬了去,每一次都从梦中惊醒,止不住地打冷战……

谈到小佛爷,陆左叹了一口气,说这人聪明至极,而且心志坚定,对于手中资源的把握和运用简直不是人所能够理解的,幸好他死了,否则还真的没几人能够制得住他。

杂毛小道面容古怪,说若他还活着呢?

陆左说你是说……

他说了一半,连忙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当初是亲眼瞧见他离去的……

这话儿说得他自己都不自信了。

陆左和杂毛小道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凝滞,我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想起自己就在当日天山大战之地,故地重游,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兴奋,问起了两人当日之事。

两人的兴致并不高,不过听我问起,倒也没有藏私,将当初的战斗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出来。

我在旁边听着,听到邪灵教如何利用最后的力量,在此拼死一搏,力图达到净化世界、毁灭世界的终极目的,各种手段齐出,然后又有无数豪雄参与其中,奋起抗争,舍生忘死……

种种事情,听得我是热血沸腾,悠然向往。

只可惜当时的我,还在南方搬着砖,浑然不知这么多的变故,也不知道有那么多人,为了世间的和平而默默付出着自己的性命。

一席话谈完,天池在望,我突然想起一事儿,说我们如何找寻陶真人?

第三十三章 陵园间的偶遇

陶真人是在天山之战中,战胜了当初的天山山神,继而将其融合了去,以身合道,最终成为了天山山神。

这典故我曾经知晓过,不过所谓山神,我脑海里能够想到的,就是《西游记》里面给孙大圣耍得团团转的那矮个儿侏儒老头子,拄着一根老拐棍,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地喊道:“大圣、大圣……”

就这样的奴才样,而且还是人随意跺一跺脚,喊两声就屁颠屁颠儿地跑了出来。

陶真人也是这般么?

当然不可能,从杂毛小道对他师父的描述来看,这位陶真人可是当今之世的最强者之一,强者就应该有着强者的脊梁在,怎可能如此?

只是,到底怎么找?

难不成就这么漫山遍野地叫喊,期待着他老人家能够吱一声?

只是这博格达峰如此巨大,岂不是扯破喉咙去?

杂毛小道在旁边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问题,茫茫天山,自然无处找寻,不过但凡天山山神,必定会在一处地方显灵,那便是天山神池宫。”

我浑身一激动,开口说道:“可是天下三圣地的天山神池宫?”

杂毛小道点头,说正是。

我说这天下三圣地,苗疆万毒窟早已烟消云散,东海蓬莱岛我却也是去过的,唯独这天山神池宫只是听闻,却从未有想过,没想到这一回倒是能够亲自一观,实在不错。

陆左在旁边说道:“苗疆万毒窟倒也不是烟消云散了去,其实还是有传承的,只不过寻常人并不知晓而已。”

我想起身体里的聚血蛊,问道:“莫非给我弄这聚血蛊的,便是苗疆万毒窟的人?”

陆左摇头,说倒也不是,如我上次所言,苗疆万毒窟人员稀少,现如今是一个小女孩儿掌权,而她父亲,则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隔壁老王,跟我们也算是朋友——至于拿你身体养蛊,制造出聚血蛊的那人,估计是得到了一些传承,但并非一脉。

我说那天山神池宫怎么走?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膀,说我不知道啊。

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你不知道,那怎么还这么自信满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杂毛小道理所当然地说道:“天山神池宫素来隐秘,寻常人罕有得闻,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几人去过那里,据说我大师兄曾经去过天山神池宫,后来还跟慈元阁合作了一个项目,专门拍卖天山神池宫里面出出产的器具,不过现如今他又不好联系,所以过来,只有撞运气了。”

我挠头,说这不是大海捞针么,真的能成?

陆左在旁边笑了,指着前方的屈胖三说道:“说起天山神池宫来,我们都没啥资格,认倒是认识几人,但也联系不上,不过前面那位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够给我们指点一二,所以我让朵朵去处理了。”

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屈胖三对于上一世的回忆一片混沌,未必能够得出什么答案来——我也从未有听他说过此事呢。

陆左说无关虎皮猫大人,单纯就是屈阳,只要他还记得,这事儿就好办了。

我瞧见陆左如此自信满满,也不好意思再多说,耐心地往前走。

果然,没有一会儿,屈胖三便屁颠屁颠儿地跑到了陆左的跟前来,说我听说你们在准备找寻天山神池宫啊?

陆左点头,说对,天山山神居所缥眇,或许还在沉睡,唯一能够确定联络到他的地方,就是在天山神池宫内,所以我们想要去那儿找寻一番,不过这地方我们只是听过,也知道可能就在博格达峰附近,但是却从未有去过,一时之间犯了愁。

杂毛小道大喇喇地说道:“无事,就这般找,地方又不大,说不定几天就能够找到了。”

屈胖三“切”了一声,说天山神池宫名气那么多,无数人想要求仙问道,都跑过来,但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找寻得到?你们这般弄,恐怕到明年,也未必能够成行。

陆左故作犯难,说那可怎么办?

屈胖三拍了拍胸脯,说还好我却是知道一些事儿的,你们跟我走便是了。

陆左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说道:“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天山神池宫的呢?”

屈胖三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含糊其辞地说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我不确定地方是否还在那里,所以不能够陪着胸脯打包票,但总比你们这般漫山遍野的瞎走要有效率得多。怎么样,走不走?”

陆左也不逼他,说好啊,正愁不知道怎么找地方呢,你若是有消息,跟着你走便是了。

有着屈胖三这识途老马,我们便再也不用漫无目的,一路往山上走去。

行了许久,我们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天池之处。

天山天池,又称瑶池,在中国的古神话中,这儿是瑶池圣母的地盘,而实际上这一大片的湖泊则是著名的高山湖,乃古冰川蚀刻而成,不过说句实在话,爬了那么久的山,突然间瞧见偌大的一片湖泊,的确是让人有一些感慨造物神奇。

路过这里的时候,陆左和杂毛小道都停下了脚步来。

在2012年的冬季,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旷世大战,而陆左和杂毛小道则是这一场战斗的参与者和幸存者。

在那一场战斗之中,他们一战成名天下惊,无数人为之顶礼膜拜。

而同样在那一场战斗中,他们也失去了许多的朋友和亲人。

这是一个埋藏着许多回忆的地方,故地重游,难免会触景生情,回想起前尘往事,不知不觉,突然间就多出了许多的感慨来。

停顿许久,杂毛小道说道:“在湖的那一边,靠山崖的位置,后来建起了一座陵园和纪念碑,用来纪念当日为此奉献出生命的人们,因为涉及到一些不能公开的机密,所以十分隐蔽,路途不好走,不过倒也难不倒我们——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下?”

陆左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

他说去看一下吧。

说起这话儿来的时候,他仿佛又陷入到了沉思和回忆之中去。

我们沿湖而走,路过那边的旅游景观时,陆左叹了一口气,说当日大战的所有痕迹都给清楚了去,现如今重新走过,有谁曾记得,当初有多少人在抛头颅洒热血呢?

杂毛小道笑了笑,说别人记不记得,这个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的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然后说道:“我们记得,英雄便永远不朽。”

从大道这边沿湖而走,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我们方才赶到了杂毛小道口中的陵园,那是一个立在山崖转弯处的地方,从外面看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而转过那山梁子,一个百人陵园就出现在了眼前。

而陵园中间那儿,还有一个华表一般的汉白玉石柱,足足有七八米高的样子。

陵园有院墙,但没守卫。

我们进入了陵园之中,缓步而走,瞧见这一根根树立的青石墓碑,以及上面的人名,我心中并无感觉,但是陆左和杂毛小道却驻足良久。

他们试图从墓碑之中找出一些熟悉的名字来,又不愿意瞧见。

这种矛盾的心情充斥在了他们的心中,使得脚步沉重。

最后我们来到了陵园中间的华表纪念碑前,这石碑的底座下,有两面是图像,从上面的表现手法来看,应该是描绘当日大战交手的场面,而另外的两面基座,则是用文字形容了一下当时的战况。

文中多次提到了陆左和杂毛小道的名字,并且直接指出,官方与江湖义士,正是在这两人的带领下,战胜了邪恶。

里面居然没有提到受到XX的领导,团结在什么的旗帜之下这种官样词眼。

由此可见人们对于天山一战中左道两人起到作用的评价。

只可惜这两人在一两年后,一个成为了宗教总局通缉的逃犯,而另外一个人则被撸去了茅山掌教真人的位置,随后更是自革出了门墙,成为了散人一个。

陆左和杂毛小道矗立在纪念碑前,站了许久许久。

我瞧见他们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缅怀,也流露出了几分悲伤。

如此站了差不多一刻钟,突然间旁边走来了几人。

为首者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他瞧见我们这边一行人,便走了过来,打量清楚之后,上前拱手,说两位有礼了,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

陆左和杂毛小道瞧见,赶忙施礼,说黄河大师,怎么会这么巧?

黄河大师说道:“老衲每年都会过来祭拜一下曾经并肩作战、最终战死于此的江湖同道,你们是?”

陆左和杂毛小道拱手,说正好路过此地,听说建了座陵园,便过来瞧一眼。

黄河大师点头,说理当如此。

说罢,他仿佛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直说道:“陆左居士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陆左微笑,说大师也知晓了?

黄河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说道:“江湖事纷纷呈呈,孰是孰非无人知晓,不过公道自在人心,老衲却是信得过你们的——不管如何,有事儿,招呼悬空寺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三十四章 神池宫

偶遇悬空寺的黄河大师,这是让陆左和杂毛小道都为之意外的事情,等老和尚离开之后,我方才得知他们跟这位黄河大师之间并无太多交集,除了那一次天山大战之外,其他时间都没有见过面。

而即便是在天山大战之中,两边的战场分割,打照面的机会也并不多。

而即便如此,人家却还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儿来。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尽管不确定人家这话儿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还是随口敷衍而已,但听在耳边,其实也还是相当让人为之感动的。

公道自在人心。

而从我这边看来,那黄河大师说话的语气十分真诚,看不出太多敷衍的意思。

杂毛小道告诉我,说西北悬空寺以前的时候,在西北一带算是最强大的宗门之一,与天山派等宗门并执牛耳,只可惜后来出了一场变故,使得分离成了两派,随后又有一派给人灭了满门,势力方才逐渐减缩下去,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西北悬空寺出来的和尚个个都很强,这位黄河大师也是西北道上一等一的强手。

不但如此,黄河大师也是极富责任感的江湖同道,天山大战的时候,西北局一声招呼,他就带着同门之中的顶尖高手赶到此处来,搏命一战。

西北悬空寺在此役之中折损了不少人手,他过这边来,也是为了吊唁那些死去的同门。

我们在陵园之中待了许久,天色便已经黑了下来。

我们并没有着急上山,而是来到了附近的度假村,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住了一夜。

次日清晨,我们再一次出发,朝着山顶走去。

博格达峰海拔足有五千四百多米,官方记载是1998年方才有迪化市登山探险协会登山队登顶成功,不过在此之前,以及之后,不断有传出过登山人员失踪的消息传来,很多人从此之后就一直都找不到了。

我们在度假村听到服务员给我们的介绍,立刻就心知肚明,说不定有一部分失踪人员,是进入了天山神池宫里去。

屈胖三的消息,是天山神池宫的确是在博格达峰的峰顶某处位置。

至于是哪里,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这个需要到了地方,慢慢找寻和对比,方才能够最终肯定下来。

于是我们开始再一次登山,朝着那莽莽雪山走去。

山上积雪颇多,人行其间,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去,所以走得并不算快,而且体力很容易快速消耗,而屈胖三的记忆又有一些偏差,使得我们总是走到了绝路之上去,不得已又要掉转过头来。

如此又走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处断崖之前来,风呼呼地吹着,宛如刀割一般,不过好在我们都是修行者,倒也不畏太多严寒。

从断崖这边沿着走,差不多只有半米宽的道路,而且又有积雪成冰,十分湿滑,稍微一不注意,人便会跌倒了去。

而在这里,脚下却是万丈悬崖,一旦失足下去,只怕就会变成一具冻僵的尸体。

所以我们走得十分小心,甚至还拔出了利刃来,随时固定身子。

而这个时候朵朵和屈胖三就显得无比轻松。

两个小家伙在前面领路,健步如飞,仿佛完全无视万有引力的作用。

走过了那一道山崖,前面峰回路转,却是一道沟壑,往前又行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处接近于峰顶之上的崖口处,回望山下,瞧见万里雪飘,一览众山小,视野瞬间就变得辽阔了起来。

不过这般美景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因为在崖口这儿还有一件让人诧异的东西。

一方寒潭。

这寒潭有几米见方,绿油油的潭水仿佛碧玉一块,周遭呵气成冰,世间银装素裹,而此刻在这零下几十度的情况下,这崖口处居然还有一方碧绿潭水。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

我们看向了屈胖三,他则是嘿嘿直笑,说都过了这么久,一点儿改变都没有,唉,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啊。

他一边不屑地说着,一边伸手在山壁之上轻轻一挥。

抹去积雪,那墙壁之上却是显露出了两行字来。

身居天山神池宫。

俯瞰人间万里雪。

我勒个去,好大的气魄,这十四个字读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儿像是身处天宫,俯瞰人间的那种自豪感啊?

陆左眯眼,说这儿就是天山神池宫了,怎么进去呢?

屈胖三嘿然一笑,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按在了十四个字中的“神”字上面,口中喃喃而动。

这是一段秘语,很简短,说完之后,他抬起了头来,盯着头顶的崖壁,差不多过了四五分钟,突然间有一道五彩霞光,落到了我们的身上来。

我有些紧张,这光芒一落,顿时就想要躲开,屈胖三制止我,说别躲了,又不会害你。

我僵住了身子,任那五彩霞光洒落身上,过了几秒钟,突然间前面的山壁却是缓缓打开了去,然后有两个洋鬼子出现在了我们的跟前来。

老外?

瞧见对方那高鼻梁、蓝眼睛和白皙的皮肤,我为之差异,而屈胖三却并不意外,走上前去,与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对方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十分为难地摇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屈胖三恼怒了,也不管他们,硬要往里面闯,结果没走两步,一股宛如实质一般的炁场突然浮现,横在了他和那两个老外之间。

这炁场宛如一堵看不见、摸得着的墙壁,将我们给阻隔了去。

两个老外跟屈胖三说了两句话,然后一人转身离开了去。

我有些诧异,说到底什么情况?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我们这是不告而来,两个洋鬼子做不了主,说要去里面找人问一下,看看能不能放我们进去。

我说若是不放,我们岂不是进不去了?

我朝着对面瞧去,却见这两人的身后一片迷蒙,能够感觉到那儿的空间十分开阔,但却给白色迷雾给笼罩住了,瞧得并不分明。

屈胖三说看情况吧,实在不行,一会儿忽悠一下看看。

这个时候陆左突然走上前来,咳了咳,说天山神池宫里,我倒是认识一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儿,这时来了一个国人脸孔的中年男人,此人一身利落大半,腰间还别着利刃,一看就知道是手段高强之辈,他走到跟前来,隔着炁墙,拱手说道:“各位,你们并非熟人,是如何知道我们这儿的,而且还能够开启了雪山之门?”

陆左上前,拱手行礼,说我们是雪峰未来主的朋友,受他邀约而来,希望能够见一面,还请帮忙通传一下。

那人表面上客气,其实从他紧绷的身子来看,显然还是有几分戒备的,然而听到陆左的话语,下意识地一愣,人却放松了许多,说道:“你们认识阿木?”

陆左点头,说几年前曾经并肩而战过。

啊?

那人更是惊讶,说那年的天山大战,你们也曾有参加?

陆左说对,还望通传一二。

男人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白色信鸽来,然后又拿出纸笔来,恭声问道:“不知道几位如何称呼。”

陆左看了杂毛小道一眼,然后说道:“陆左、萧克明。”

那人浑身一震,抬头望着陆左,然后目光转移,找到了杂毛小道这儿来,打量过后,方才惊讶地说道:“可是天下间威名赫赫的苗疆蛊王陆左、茅山宗掌教萧克明,左道两人?”

陆左微笑,说正是。

中年人写了纸条,然后拴在鸽子腿上,让它飞走,然后躬身说道:“两位威名,如雷贯耳,不过天山神池宫这儿也有规矩,需要上面的人同意,方才能够给诸位放行,还请见谅。”

陆左显得和气,挥了挥手,说可以理解,规矩就是规矩,随意破了,又如何让人遵守和信服呢?

中年人拱手,说在下景东,目前是神池宫的守门人之一,见过两位。

他虽然没有当即开门放行,不过却做足了功夫,十分诚恳,倒也没有让人烦厌,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差不多一刻钟不到,便有信鸽飞来,景东接了过来,解开纸条一看,连忙拱手说道:“阿木回话了,让诸位进来,他随后赶到。”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手势,这空间突然为之一震,紧接着我感觉到跟前的炁墙顿时就为之一空。

它不见了。

与炁墙一同不见的还有他们身后的白色迷雾,随后我瞧见了一道裂开的山缝,而山缝后面,则是一片温暖昏黄的夕阳霞光。

这霞光让人感觉无端温暖,与外面的雪山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有过东海蓬莱岛的经历,所以对于天山神池宫的种种神奇都有一些心理准备,景东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有数字编号的玉牌,然后带着我们越过山口,走过一条满是迷雾的山缝,突然间前面一片豁然开朗,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印着“1024”的玉牌,忽然前方一阵疾风狂起,却有一道矫健的黑影跨空而来。

是一头凶猛的雪豹。

这是袭击么?

第三十五章 并不简单

我心中警戒,下意识地将手探向了怀里,而这个时候,一只手却压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杂毛小道的声音传入耳中:“别紧张。”

我身子僵直,往后而站,却见到这一头通体雪白,唯有足部黑色如铁的雪豹子,此物身体强健,宛如牛犊子一般,匀称而修长,肋下却是生出一对翅膀来,而鼻尖软肉处又有蠕动的触角,双眼宛如蓝宝石一般莹亮,透着一股无上的威严来。

好一头神兽。

我心中赞叹,而那雪豹之上却是骑着一个少年郎,他从上面翻下,迎了上来,朝着陆左和杂毛小道欣喜地喊道:“两位怎么来了,让我好是惊讶啊。”

这少年郎英姿勃勃,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贵气,而人长得器宇轩昂,是很有味道的小帅哥。

他走到跟前来,而陆左则微笑着回应道:“当日天山一别,历经数载,再一次见面,发现阿木你却是越发英姿焕发了,想必修为又多有精进。”

这就是他们认识的雪峰未来主阿木?

我打量着这少年,而阿木则与陆左、杂毛小道两人寒暄说话,如此聊了几句,陆左转过身来,给他介绍道:“阿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陆言,这是他朋友屈胖三,朵朵你是认识的……”

简单说完,又给我们介绍这少年郎,说这一位,便是天山神池宫的宫主阿木,卫木。

卫木赶忙摆手,说现在的宫主是我母亲,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