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点头,说千真万切,我瞧见过她洗澡时的模样,的确是女子,而且就在前几日,我还曾经瞧见她与你做爱,一开始很是诧异,后来方才知晓那不过是一傀儡而已。

额……

劫的话语让我顿时就有点儿蛋疼,而旁边的王明却是噗嗤一下,直接笑出了声来。

我知道那分身被游先生控制住,定然是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情,但哄骗陆左已经是我想象的极限了,却不曾想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实在是太尴尬了。

而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大约是见到了我的分身,对我担忧,故而一路跟随而来。

劫的经历堪称传奇,让人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不过他出现在这里,再多的疑问也都消弭一空,我想起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盯着游先生,便问道:“那么你有见过一头胖乎乎的白色鹦鹉没?”

我原本并不抱希望,却不曾想劫却是点头,说瞧过,它与一名女子在一起,被困在了那犁熔洞之中,现在那游先生正在洞里与其周旋,找寻踪迹。

啊?

听到这话儿,我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说果真?

劫说我在这儿潜伏,大约知晓一些,不过不敢太过于肯定她们是否还活着。

我回过头来,看着王明,而王明则是看向了地上的那头蝮蛇男,说想要知道更多,审问一下这个家伙就知道了。

我点头,说也对——他还活着?

劫说我刚才击中了他的七寸之处,瘫了,不过还留着一条性命。

王明笑着对他说道:“刚才若不是你,我还真的是一不小心,让这家伙给跑了……”

劫显得十分恭谨,说阁下身手高强,断不会让他跑掉,本来我不敢多管闲事,不过这家伙若是招来同伴,却也麻烦,所以才……

他说得谦逊,而王明却越发地喜欢这小子,对我说道:“阿言,这小子真不错,你若不想收他当徒弟,我可要了。”

玩笑开完,王明弄醒了躺在地下的这蝮蛇男。

那家伙一睁开眼睛,瞧见陌生的我们,当下就是猛然挣扎,却发现自己脊柱已断,动弹不得,下意识地又大喊大叫,却给王明一脚踩住了嘴,然后施加威胁之意,那人听了,假意听从,却待王明一放开了脚,立刻张嘴要来,悍勇非凡。

王明再三威胁,终不成功,那人死志已决,最终无奈,只有将其了结,遂了他的心愿。

处理完了蝮蛇男的这事儿,王明拍了拍手,叹道:“那游先生、哦,错了,游小姐控制人的手段当真了得,这家伙宁愿死也不愿透露半分消息,让人惊讶。”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小红不在,我身上又没有准备,不然可以试着用蛊逼问。

王明摇头,说心存死志,用蛊也是如此,还不如成全他的忠勇。

青丘雁在旁边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向了旁边的劫,说你对这些人最是了解,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笑了,说没想到你还会这样的花板子,直接说出你的建议吧,没必要拐弯抹角,绕来绕去。

劫点头,说好——我的建议,就是趁早离开,不要招惹那人。

啊?

我说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们敌不过那家伙咯?

劫说不是,我是说那家伙在这里处心积虑,做了很多布置,尽管我修为浅薄,不敢靠近太多,但也知晓他早就有所准备,一旦陷入他的圈套之中,就很难逃——与这人相敌,最好的办法就是遭遇战,不然一旦给他选择了交战的时间和地点,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的建议是正确的,不过那白鸟儿是我师父陆左的红颜知己,我若退了,陷她于险地,日后都无言再见我师父。”

红颜知己?

劫一脸懵逼,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就只有一步一步地剪除羽翼,徐徐图之。”

我说对了,那家伙到底带了多少帮手?

劫说他从荒域带来了八人,名曰八骏,又在虫原降服了十来人,皆是高手——地上这个,就是在虫原降服的。

我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说你在他的队伍里,有没有见到一个狗头男子,以及一个兔子脑袋的人。

劫点头,说也在这儿,不过那狗头男子应该是被掳来的。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叹了一口气——很显然,失踪了的哮天叶,也在这儿。

当天他与兔六一起失踪,我们找寻了一会儿,却没有时间继续找下去,一来那山腹通道之中四通八达,找寻不易,二来我们这儿还有急事,脱不开身,但从内心之中,我们还是挺担忧那哮天叶的。

王明看向了我,说道:“这一次,我们定要将他给救出来。”

我点头,说自是如此。

哮天叶之所以跟着我们深入不周山,主要是为了弥补自己族人的愧疚,但其实那事儿与他并无关系,这几日的相处来看,他也是一个老实男子。

我问起了哮天叶的下落,得知也是下了犁熔洞去。

我明白了,哮天叶之所以被押到这儿来,大概是游先生想要凭借他的种族天赋,帮忙找寻小妖姑娘和那个荆十一娘的下落吧。

随后我们又问起了这儿的人手布置,劫告诉我们,那犁熔洞在废墟中心的一处大殿之下,露天敞口,洞口深不见底,曲折而行,而且不知道有多少分支和岔路,此刻游先生已经带人下了洞子,在外面留了七八人,主持防务的,则是一名叫做金猪王的胖子。

那家伙别看身宽体胖,然而无比阴毒刁钻,修为也是极为高强的,天赋异禀,再加上游先生之前的种种布置,这几天内,连续来了三拨人,全部都给杀溃。

我一听,忍不住问道:“除了我们这些,还有其他人?”

劫点头说对,除了城外那些,还有两伙人,不过给杀溃了,死伤大半,还有一些躲藏在城中各处废墟,不敢冒头,也不肯离去。

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那什么金猪王,果真如此厉害?

我这儿话音未落,却听到远处传来惨叫一声。

是篱笆松一行人。

第十九章 机关一重又一重

就在我们讨论留守此间的金猪王到底有多厉害的时候,东边的方向,就已经有惨叫声传来。

一路同行,篱笆松以及身边的这些人虽然很多都叫不出名字,但声音动静,我都了然于心,此刻听到惨叫声,就知道他们定然是出了事儿。

篱笆松一群人出事,这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些人在不周山的山民聚集地虽然堪称豪雄,但来到这儿,却并不算什么顶尖人物,面对着极有可能是小佛爷的游先生,以及这一帮虎狼之群,基本上就已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更何况还是傻乎乎一头撞进别人的陷阱里面去呢。

不过到底还是同行良久,彼此之间多少也有了一些情分,所以听到这叫声,我们都忍不住纵身上塔,一层一层地往上,抵达高处之后,从窗户这儿朝着外面探头望去。

在相隔数百米的一片小广场前,有几道疯狂奔走的火焰。

仔细瞧,却是人被点燃之后的模样。

而听这叫声,那些被点燃的人,却正是篱笆松的手下,而顺着这些跳跃的火焰,我能够瞧清楚在不远处的矮墙边,蹲着一排人,却是篱笆松和其余几个伙伴。

他们并没有站出来帮助那些火人灭火,而是缩在墙后,瑟瑟发抖。

天知道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能够让豪气无边、悍不畏死的篱笆松等人变成缩头乌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糟糕。

劫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踩到了火砖——那帮人在砖石之下设置了活板机关,只要一不小心,踏到了机关,就会被火油浇覆全身,这种火油十分奇特,不知道是什么提炼物,与人体一经沾染,立刻点燃,不但如此,而且还会将人体之内的磷抽出,焚烧深入骨髓之中去,根本没办法救下。”

啊?

我说你知道这些?

劫说就在半天之前,已经有人中过陷阱,喏,你们看,那边的灰烬,便是死伤者的遗体。

我眯眼望去,却见他指的地方哪里是什么遗体,分明就是一团黑漆漆的痕迹。

身子骨儿都已经烧成了灰。

青丘雁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说好狠毒的手段啊。

劫忍不住苦笑起来,说狠毒的还在后面呢,通过那片空地,前方就是几进院落,再往前,就是我刚才提到藏有犁熔洞的殿宇,那儿更是机关重重,每一步都是危机,即便是提防了那火油机关,后面也是千难万难……

他说得严肃,而王明这个时候却笑了起来,摸着下巴说道:“有趣,有趣。”

广场上的烈焰跳跃,有的生机不再,蜷缩成一团,即便还活着的,也是声嘶力竭,哭声惨烈,然而这些落在王明眼中,却都不算什么,反而给出了这样的评语来。

劫有一些诧异,看着王明,疑惑地打量了一会儿,却不开口。

他是一个谨行慎言的人,并不会将自己内心里面真实的想法展露出来,更多的都是藏在心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篱笆松等人居然怒吼一声,从那矮墙边站了出来,继续往前走。

他们显然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五十多迷的距离,再也没有人踩到机关,随后开始翻墙而入,结果有人刚刚翻到了墙头,身子却是猛然一震,随后腾空而起,重重落到地面上时,却再也没有动弹一分。

死了。

因为隔得远,所以我并没有瞧清楚那人是怎么死的,不过却瞧得见,死的那人,正是之前跟我们低言细语的矮个儿。

我脑海里还留着他恭恭敬敬与我对话的模样,却不曾想一转眼,就死在了高墙之下。

咔嚓……

我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来,虽然知道自己与这些人并无太多关系,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瞧见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眼前,多少还是有一些难过。

就在这个时候,王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看了,我们也去。

说罢,他足尖一顿,却是从那十数丈的高塔之上腾空而起,然后如同一只大鸟儿一般,落到了东边那儿的小广场去。

王明一走,青丘雁却也没有半分停留,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滑落。

两人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犹豫,对于刚才的惨状,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展现出了巨大的胆量和勇气来,也说明了两人有着足够的信心。

我腾空而起,双脚踩在了窗沿之上。

劫拦住了我,对我说道:“师父,你可想好了,这一去,可是万丈深渊。”

我笑了,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一旦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要放弃,即便是死,也要慷慨面对。

说罢,我也腾空而起,跳出了那高塔,然后足尖在瓦间轻点,人也朝着小广场那边落了过去。

我的轻身手段并不算强,在没有了大虚空术的加持之下,远逊于王明,所以倒是做不到他那般轻盈如鸟,不过好在速度迅捷,勉强能够跟得上。

而当我落在广场边缘的时候,劫却先我一步抵达这里。

此时王明已经骑着那头火焰狻猊一马当先,青丘雁也站在上面,两人宛如神仙眷侣,倏然而过。

至于篱笆松一行人,已然不见踪影。

我这边落了地,眯眼打量着那会让人瞬间变成火球的广场地砖,这时劫开口了:“师父,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直接跳进了场中去。

我跟在劫的身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他刚才的话语,觉得他有些惧怕,未必会跟来,却不曾想他不但来了,而且还主动带起了路来。

劫回头一笑,说我若是害怕,如何敢跟随他们那般久?

得,听他这意思,只是担心我而已。

他对自己,并不惜身。

跟随着劫的脚步,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高墙边缘,而这个时候,我也能够觉察得出来,在不远处的几个角落里,有目光汇集在我们身上来。

那些目光有些躲闪,心惊胆战,显然并不是游先生的人,反而像是劫口中逃散的那些山民。

他们或许是因为贪欲,或者是心有不甘,也有可能是想要报仇,所以迟迟不肯离去,就在附近的废墟之中蹲守,此刻瞧见前有篱笆松等人,后有我们几个前来破阵,自然聚精会神,认真打量。

我没有去理会这些人,抬头一看,却已经没有瞧见王明和青丘雁的身影,知道他们走得太快,并没有停下了等我。

之前我在高塔之上打量,瞧见篱笆松的人是跃上了高墙之后骤然而死,所以有些担忧,却不曾想劫的足尖在墙面上轻点数下,随后跃上了墙头,回头过来叫我。

这一切是如此的行云流水,让我知晓他对于最外围的这些机关,应该是心里有数的。

我不再怀疑,攀附在那高墙之外,几下便跳上了墙头。

这个时候,我瞧见前方浓烟滚滚,烈火映天,随后又有兵器碰撞之声,知道王明已经跟敌人交起了火来,赶忙催促道:“我们快走。”

然而劫却拦住了我,指着火光传来的方向说道:“小心,那里是幻境。”

啊?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劫是什么意思,却瞧见他右手一张,却有一道银光浮现,倏然而非,最后落到了对面的建筑屋檐上,劫轻轻一拉,却有某种丝状物瞬间绷直,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先走。”

我瞧了他一眼,没有多问,伸手过去,果然握到一细微之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顺着那丝线往下一滑,整个人却越过了下方的一片狼藉,落到了对面的建筑屋顶去。

我这边刚刚落地,就瞧见在屋子下方的不远处,有光芒浮现,无数的符文在墙壁和地面上游走,而王明则已经收起了火焰狻猊,正在疯狂地与青丘雁交锋。

两人对拼,王明手持三尖两刃刀,而青丘雁一手长剑,一手白绫,拼斗是异常火爆,叮叮当当,就好像进了打铁铺子。

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战友,此刻都红着眼,如同仇人一般争锋,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

就在我一脑门雾水的时候,劫却是也滑了过来,对我低声说道:“那边的宫灯处,附着一头癞蛤蟆,那玩意能够喷射出某种迷惑人心志的毒气,让人产生错觉,过躁易怒,十分管用,就算是修为再高,只要吸入一点点,大脑就会被欺骗,陷入别人引导的幻觉之中去。”

我眯眼打量,发现在两人的不远处,果然有一根白玉雕琢的灯亭,而里面的确有某种古怪的气息传递而出。

怎么办?

我看向了杨劫,而他则是咬了一下牙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我去处理。”

说罢,他的手掌又是一翻,却如同蜘蛛侠帕克一般,倏然滑落过去,而这个时候,王明依旧还在与青丘雁缠斗,眼看着劫就要抵达那玉质宫灯之前时,突然间从斜侧里杀出一人来,手中金环大刀无比绚烂,化作一道光芒,落在了劫即将滑落而来的身上。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劫的身子一动,却是化作了四道黑影,然后全部都落在了那刀手身上去。

影分身。

第二十章 众人齐聚

劫的这手段有点儿类似于我的道陵分身法,但又不全是。

因为他在陡然之间化出来的,是影子,而并非真实存在的身体,不过奇妙的一点在于,他的本体也融在了影子之中,让对方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身,哪一个是影子,一时之间,却也是满脸愕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高手较量,分秒必争,胜负其实就只是在那一瞬之间。

就在那刀手想要从那影子之中找出劫的真身之时,那四道黑影却是化作了一处,刀手猛然一喝,手中的金环大刀陡然一转,朝着劫横腰斩去,却不曾想大刀掠过,影子溃散,居然斩了一个空。

真正的劫在哪里?

用不着那人多想,劫已然出现在了刀手的背后,他的双手之中,皆有短刃,直接插在了那人的脖子之上,捅了一个对穿。

能够跟随着游先生的家伙,自然都是猛士,那家伙脖子处给捅上了两把断刃,直接对穿,却并没有立刻倒下。

他发出了绝望野兽一般的凄厉嚎叫,随后扔开了手中的金环大刀,伸手去抓劫。

这是一个猛士,不但一身力气,而且生命力还如此旺盛,让人心中惊讶,不过劫却似乎早已预料得到,身子一转,人却直接落到了那刀手的身下去,手中的一对断刃已经拔出,然后将对方的脚筋割破了去。

砰……

断刃拔出,脖子处的大动脉立刻爆发,鲜血迸射而出,随后脚筋被割断,双脚无力,那刀手直接砸落了地上去。

而劫却并不停歇,双刃在手,陡然回旋,直接将人的头颅割下,把刀手的生机彻底断绝,这才作罢。

从刀手出现的那一瞬间,劫似乎早就想好了所有对策,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碍,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一切弄完,时间才过去了五秒钟不到。

刀手死了之后,劫跳了起来,落到了那白玉灯亭之上,那灯亭高约一米五左右,顶端是灯罩,不时有青蒙蒙的气息浮现而出,他那一对沾染了刀手鲜血的断刃毫不停歇,朝着灯罩里面陡然刺去。

灯罩外边有薄网,刀刃一进,立刻破碎,随后从里面竟然跳出一只篮球大的癞蛤蟆来。

那玩意浑身都是燎泡,偏偏通体碧绿,十分古怪,一出现之后,燎泡如气球,“砰、砰、砰”破了数个,却是散出无数绿色雾气来,而劫浑然不觉,随手一甩,却将这癞蛤蟆钉在了地上去。

癞蛤蟆“呱、呱”两声,直接倒毙。

此物一死,原本奋战如仇寇的王明和青丘雁动作立刻停缓一些,过了十几秒钟,却是双双停下了手来。

我走到了他们身边,开口喊道:“王哥、王哥,圣女……”

听得我的呼喊,两人茫然数秒,却都转过头来,我瞧见王明的眼睛恢复清明,心中稍安,说道:“怎么样,好一点儿了没有?”

王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左右打量一番,然后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我指着不远处的那碧绿癞蛤蟆,说你们中了那玩意的陷阱,进入了幻觉之中,相互对敌,差点儿就分出了生死来。

啊?

王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说刚才怎么你们突然间就不见了,四面八方都有恶鬼扑来,居然是幻境?

青丘雁也是惊讶,说对啊,我也是如此,觉得敌人太过于强大,差点儿就要死了,却不曾想居然是你——不对啊,我之前曾蒙老祖赐丹,寻常毒物,根本无法影响到我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王明走过来,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那只癞蛤蟆,不由得叹了一声,说那游先生果真厉害,居然能够弄出这样的异种来,让我们差点儿就着了道。

我指着旁边的劫,说若非他在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王明朝着劫拱手,说多谢救命之恩。

劫赶忙摆手,说客气。

他不善言辞,话语不多,简单两个字之后,便也不再多言。

王明大约知晓他的性格,道过谢后,对我说道:“篱笆松等人呢?”

我摇头,说我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你们两人在这里,其他人都没有瞧见。

劫这时说道:“怕是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守阵之人知晓你们的厉害,所以全力对付你们,反倒是给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进入其中去了。”

这……

青丘雁皱起了眉头来,说道:“我们担忧他们的安危,故而前来,却不曾想珍宝面前,他们居然扔下我们不管,实在可恨。”

王明却显得很豁达,说也许另有原因也不一定呢……

这边话语刚刚说完,我刚才站立的屋顶处突然传来动静,我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熊头男子慌忙缩回头去,隐藏住了身形。

我想要动,去探个究竟,王明却拦住了我。

他说那不是游先生的人,估计是其余溃散隐藏的山民,瞧见这边有动静,就跟过来捡漏子的;大敌当前,这些人危害不大,不要去管他们了。

我们这边前来破阵,虽然只是斩杀了一个手持金环大刀的刀手,但刚才的法阵与机关无人照看,对于那些山民,危险性的确是大大降低。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在这一场冲突中也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这事儿是可以肯定的。

我有点儿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不离开,难道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不通归想不通,王明既然这般说了,我也没有再理会,而是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明这会儿学乖了,转过头来问劫,说我们现在已经暴露行踪,不可能暗中行事了,那么就必须正面闯阵,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劫说道:“从外围抵达藏着犁熔洞殿宇的一应机关,我大约知晓一些,所以接下来由我带路,并不足虑,不过得提防突然出现的敌人;不过如果进入犁熔洞之中,我就不知晓了,里面定然有重重机关,万千阵法,这个就得看你们了。”

王明和我的心情沉重,而旁边的青丘雁却说道:“若是法阵,我倒是略知一二,可以帮忙。”

王明这才拱手说道:“如此就劳烦两位了。”

这边简单商议完毕,我们再一次进发,这回因为有了劫的领路,所以我们倒也避开了重重机关,从外围一直抵达了一座三层大殿之外,都没有任何人出现,还算平静,随后抵达了那大殿跟前,劫刚刚告诉我们里面便是犁熔洞的入口时,突然间那殿宇一阵金光摇曳,却有青蒙蒙的光华从上而下的笼罩而来。

我们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却见有一尊巨大的青铜巨鼎镇在了殿宇之上,周密严实,稳稳当当。

我眯眼打量,瞧见那青铜巨鼎虽然与九州鼎很像,不过却又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

同样的手段我也曾经在员峤仙岛上面瞧见过,却不想这里也有。

瞧见这个,我们知道敌人定然是再有防备,王明二话不说,直接祭出了逸仙刀,朝着殿中射去,却见那逸仙刀宛如一道流光,落在了外围那流着金光的青色巨罩之上,却仿佛击在了水面之上,波纹和涟漪不断泛起,逸仙刀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

王明屏气凝神,操纵逸仙刀不断向前,十几秒钟之后,他收了气力,将逸仙刀召回了来。

收了逸仙刀,他对我们说道:“以柔克刚,这玩意轻易弄不开。”

闭门谢客。

这一招让我们有些头疼,知道负责镇守这儿的那个什么金猪王定然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在知晓我们的厉害之后,并没有冒险出来与我们迎战,而是直接祭起了那防御性的顶尖法器,谨守门户,让我们无法进入。

这手段看似很怂,但却起到了奇效,因为如果真的让他守住这儿,任由游先生带人去犁熔洞中搜索,那么等到我们能够进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现在赌的是时间,是小妖不能落在游先生手中。

而一旦她被游先生擒住,我们就算是有浑身的劲儿,也都使不出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受制于人的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我有些头疼,正准备上前一试,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动静,我回头望去,却见有两伙人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左边一伙人只有五个,以刚才屋顶的那熊头男子为首,而另外一边则有七个,领头的却是长着一张马脸。

两拨人出现之后,瞧见我们,赶忙满脸堆笑,遥遥拱手,说道:“青丘圣女,别来无恙。”

而这个时候,从另外一边的拐角处,只有三人的篱笆松也露了面。

瞧他们这方向,想必是绕了那殿宇一圈,又回到了这边来。

他瞧见殿前的这些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