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挽茵真切地感受到金钱的力量,有钱才能吃饱,所以,在青榜的时候,尽管她根本没地方花钱,还是坚持每月都管星辰要工资。

挽茵将数好的银子收回钱袋里,有些怅然,不知道星辰现在怎么样了,可要乖乖地等她从西陵回来呀。

一言堂金枝玉叶的马和驿站粗糙喂大的马就是不一样,拉着满满一车东西还能跑得飞快,赶了四、五日功夫便到了镇子,这是个大镇,尤其是和那个鬼镇相比,简直可以用繁华来形容。街宽路广,各色商贩熙熙攘攘,各色酒楼人来人往,挽茵简直高兴得想哭,终于能住个像样的地方。

挽茵的腿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祝文安还是喜欢把她当残疾人对待,走路都要搀着她,生怕她摔一跤旧伤复发。把马车行李都安顿在客栈,两人都腹中饥饿,决定先去吃饭。

挽茵用一副‘小妞,大爷包养你’的神情骄傲地对祝文安说:“走,爷领你去镇上最好的酒楼。”

祝文安哭笑不得:“还不都是我给你的钱。”

“英雄莫问出处,金钱莫问来路,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没有过去。”

“是是是,祝某唐突了,谢挽姑娘赐宴。”

挽茵的观点是吃得好才能心情好,心情好才能长寿,在吃的方面挽茵从不吝啬。说请祝文安吃最好的酒楼,她就不会因为酒楼装潢太豪华而止步,虽然心里小小地心疼了一下,这酒楼吃一顿得多少银子啊,还不如她自己过来吃,早知道给祝文安两文钱让他去吃包子多好。

祝文安点起菜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绝对是故意的,他点起菜来根本不问好不好吃。

祝文安:“金酱鹅掌和桂皮鹅掌哪个贵?”

店小二:“金酱鹅掌贵一点,因为我家的金酱是用…”

祝文安:“一盘金酱鹅掌,水晶肘子和十全肘子哪个便宜?”

店小二:“水晶肘子便宜,不过我们家十全肘子里用的是…”

祝文安:“再来一盘十全肘子。”

挽茵鄙视地看着祝文安点菜,心中冒出一个非常恶毒的念头,要是祝文安把他们的银子都吃完了,她就把祝文安卖去当小倌,凭祝文安的面相应该能卖出不少银子,全然没考虑到以祝文安的武功要怎么才能卖掉他这种麻烦事。

最贵的酒楼自然有它贵的理由,这家酒楼的位置风景气氛都极好,服务也到位,还有说书的给客人们解闷。那说书人怀里抱着一把三弦,脚上绑着刷板,在说江湖上最近发生的奇闻异事,他说的极好,酒楼里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说书人打着刷板道:“千古风流青楼客,大家都知道那徐家的徐祈公子了为了讨青楼女子的欢心把家产败了个干净…”

挽茵听在耳朵里一阵心虚,说起来这徐祈公子还是她害的呢,要不是她让牡丹勾引徐公子骗他家祖传医书…不对,徐公子的不幸不能算到她头上,她只要了一本医书可没让牡丹把人家的家产都骗光呐!

第27章 人海之中

“千古风流青楼客,大家都知道那徐家的徐祈公子了为了讨青楼女子的欢心把家产败了个干净,”说书人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江湖上还有另一个有名的风流青楼客,这个人,比那徐家公子有名的多,我说出来,大家都认识,要不诸君猜猜我说的这位是谁,风流倜傥的一派掌门,专好年芳十八的青楼姑娘。”

立刻就有吃酒的客人大声道:“先生说的肯定是一言堂的掌门祝文安吧。”

说书人一打板子:“这位壮士答得极好!”

挽茵看祝文安的眼神何止鄙视,简直就是藐视:“祝掌门的风流雅兴真是江湖人人皆知呐。”

祝文安呵呵地笑着,给挽茵倒了杯茶:“误会,他们都不了解我。”

什么误会能让全江湖的人都这样认为?况且祝文安对青楼女子和十八岁少女的热爱是挽茵都看在眼里的,挽茵转过身子,只肯斜眼看祝文安,满满一杯茶被她一口全喝了下去,一杯茶没把胃撑饱,倒是像把肺撑饱了似的,堵得慌。祝文安在对面看着,笑得开心极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说书人还在继续说:“要说这祝掌门,最近做的事儿那才叫惊天动地,诸位可想有人知道是什么事儿?”

台下的客人纷纷嚷嚷让他不要卖关子快点说,说书人故意又喝了杯水,才缓缓地说:“这次祝掌门跟人私奔了!据说女方是一个在一言堂坐客的女大夫,才十四岁!啧啧,这么小的年纪就趁着祝掌门受伤跟他眉来眼去,祝掌门也真下得去手,现在一言堂正四处查他们掌门的下落。”

此刻挽茵的脸色比猪腰子还难看一倍,“一言堂坐客的女大夫”“十四岁”说的是她没错,所以“这么小的年纪就趁祝掌门受伤跟他眉来眼去”“跟祝掌门私奔”也是在说她喽?明明是祝文安自己跑过来非跟她去西陵,什么叫私奔!还说得好像她勾引祝文安似的!

再看祝文安,趴在桌子上快要笑瘫了。

挽茵愤怒地想,祝文安本来名声就不干净,再添点脏水也不要紧,可她不一样啊!她是无辜的!第一次在江湖上出名竟然不是因为她的医术而是“勾引祝文安私奔”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能接受!都怪那个说书的,满嘴胡言乱语诽谤她,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挽茵去抓那说书人,只打算揍他几拳教训一下,谁知这说书人轻功了得,竟没抓住他,说书人从酒楼的二楼飞上房顶,挽茵不甘示弱,紧追着不放,每每快要抓住的时候,都和挽茵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除了医术,挽茵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轻功,张之栋不是个好老师,但挽茵是个好学生,天分好加上肯吃苦,总能学个七七八八,一言堂的轻功不差,但就算是祝文安也只能仗着地形堵住挽茵,这个人,在挽茵面前仍然一副轻松样而且他的轻功路数和挽茵非常相像。

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

挽茵停下脚步,大喊一声:“张之栋!”

那人果然也停了下来,和挽茵对望着,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你真是张之栋?”

那人先是狐疑,后也似想了起来:“挽茵?”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早被女娲宫抓住弄死了!”挽茵开心地跑过去。

“我也以为你早就饿死了!”

虽然两人都没想对方能摊上好事,但这不妨碍两个故友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

“原来你洗干净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你洗干净是这个样子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他们相遇的时候,两人都处于被追捕的状态,张之栋正被女娲宫追,挽茵正被一言堂追,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里,都是脏兮兮的流浪乞丐模样,再加上一别之后过了七年的时间,现在的两个人都难在彼此的记忆里找到能重叠的身影。

两个人都认真地打量着对方,挽茵第一次看见身上干干净净脸上也没有烂泥的张之栋,他看起来还很年轻,长得也很清秀,很有读书人的斯文模样,他现在这副样子让人没办法和“神偷”这个名号连在一起,难怪能安然活到现在,女娲宫的冷月宫主肯定也想不到偷她肚兜的人会长这个样子吧,果然外表斯文的都是禽兽,比如张之栋,比如祝文安。

刚想到祝文安,祝文安就到了,他见那个说书人会轻功,生怕他还会别的武功挽茵会吃亏,赶紧追了出来,但挽茵和张之栋的轻功实在厉害,他追了一会儿被甩下好远。

听了挽茵的介绍,祝文安打趣道:“所以这位就是教你轻功的师父?”

“他才不是我师父,他教我轻功是给我的诊费。”

祝文安莞尔:“你的诊费总是收的这么贵。”

张之栋在一旁猛点头,深表同感,他是个极怕麻烦的人,根本不想教别人轻功,向挽茵提出等她长大了他用肉体偿还诊费,被挽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当时他就想教这种不懂变通的小丫头轻功一定会累死,没想到挽茵是块学轻功的好材料,记性也好,张之栋教过一遍之后她就能自己练,没有太多麻烦。

之后张之栋愉快地加入了挽茵和祝文安的用餐行列,并又点了几道让挽茵很心疼的菜。看到张之栋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模样,挽茵又想起两个人一起吃不饱饭的艰苦日子,贴心地给张之栋盛汤:“你怎么跑到这里说书来了?”

张之栋突然停住了一切动作,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腿,油汪汪的双手握住挽茵的手,眼含热泪:“小茵茵,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赎身好不好!”

原来四处流浪的张之栋身无分文时来到了这家酒楼,靠说书赚点赏钱,谁知这家酒楼实在太贵,他赚的那点赏钱根本不够饭钱,欠了酒楼掌柜的银子还不上,只好一直在酒楼里说书。

祝文安好奇地问:“你不是神偷么,随便偷点什么不就还上了?”

“他,特别可笑!神偷不偷东西,你信么?神偷宁愿饿死都不去偷钱,说出去有人信么?”hy

“我本来也没想当神偷,都是江湖瞎传的,小茵茵,帮我赎身嘛~”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挽茵一定不会来这家酒楼吃饭,这顿饭让她的荷包憋了好多,心好痛。

还好获得了自由之身的张之栋马上又投入到新的流浪当中,没让挽茵再请他住一晚客栈,望着张之栋离去的背影,挽茵不禁感叹,真是个风一样的男子,像冷月宫主这种勇于追风的女子,不知能不能拿回自己的肚兜。

“天色暗了,小茵茵,我们去客栈嘛~”祝文安学着张之栋撒娇的声调用词说。

挽茵的后背顿时出了一篇鸡皮疙瘩,张之栋说的时候她没有感觉,怎么祝文安能把“小茵茵”叫的这么恶心。

“小安安,再淘气我就把你的客房退了让你睡大街!”

“呜呜呜,小茵茵好可怕~”

“说人话!”

跟祝文安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日暮黄昏,以前只有在摆弄药材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这个时间,最繁忙,小贩们赶着收摊回家,买完东西的客人们也赶着回家,人来人往的街上更添混乱,挽茵的体格在人流里很吃亏,被撞来撞去,差点淹没在人群里。

祝文安一只手抓住挽茵的手,在人流中引导着挽茵走到自己身边,搂住挽茵的胳膊将她护在自己身边。像祝文安这种佩着剑的武林人,路人都自觉地绕开,祝文安搂着挽茵一路畅通无阻。挽茵突然庆幸西陵之行能有祝文安陪伴,虽然他嘴巴坏,心眼坏,是个禽兽,每次在挽茵有难处的时候他总是很靠得住。小说里管这种情形叫英雄救美,祝文安不是英雄,就勉强夸他一句禽兽救美吧。

留祝文安在身边是因为他有用处,西陵之行只是在利用他,只是利用,挽茵这样告诉自己。

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的评价已经必须用每天在心里对自己叮嘱来维持了呢,什么时候,仇恨已经必须像口号一样在心里默念了呢,她不是最记仇的人吗,是什么变了吗?她不懂,是病吗,医书上为什么没有写。

挽茵不知道,陷入苦恼的人不只是她一个,祝文安,何尝好过。

回头看见挽茵小小的身影就要被前面的行人挡住,祝文安只是条件反射地把手伸过去,抓住那快要消失的东西,总是这样,明知道不该那样做,明知道在没找到那个人之前他做得越多越是伤害,他控制不住,总是不知不觉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不顾后果。

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作为一言堂前掌门唯一的儿子,作为一言堂的掌门,他已经习惯任性了啊。

第28章 西陵第一站

一言堂祝掌门私奔一事,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不仅酒楼茶馆的说书先生们当戏文说,客栈的客人们也津津乐道地讨论。一进客栈门,挽茵满耳都是“祝掌门”“医女”“勾引”“私奔”这类字眼,特别不公平的是大家都一口咬定是挽茵先勾引的祝文安,尤其是几个江湖女客,口口声声骂挽茵是“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那阵仗仿佛挽茵就在她们眼皮底下勾走了祝文安似的。

祝文安像没听见,照常领着挽茵去早就选好的上房,挽茵不甘心地抱怨:“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怎么她们都骂我。”

“…不要用死皮赖脸形容我。”

“厚颜无耻?没皮没脸?”

“…要不你干脆别加形容词。”

“不行,那样岂不显得我很没文化。”

“…你本来就没文化。”

因着被先前那家黑店吓怕了,挽茵看店小二的眼神很不友好,弄的店小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胆战心惊,等店小二走了,挽茵对祝文安说:“这家店不会是黑店了吧?”

祝文安晃了晃腰间的佩剑:“是黑店又如何?”

挽茵心中一片安稳,是啊,是黑店又如何,她可不是独身一个小姑娘了,她的马夫相当能打。

有了祝马夫保驾护航,旅途一路顺顺当当,只是路上时常见到一个熟人。

某次,挽茵和祝文安在一个小镇里住店,发现账房先生看着眼熟,再细看,竟是张之栋!

再一次,两人去馒头铺子采买干粮,张之栋正在馒头铺子里打杂,忙得热火朝天。

这一次,两人在酒楼吃饭,张之栋拿着菜谱来让他们点菜,早已习惯了张之栋随处打工的身影,挽茵和祝文安也能面不改色地点菜。

点完了菜,挽茵实在忍不住对张之栋说:“要不,我支援你点银子,你去自己做点买卖行不?”

张之栋神秘地摇摇食指:“好男儿自当四海云游。”

挽茵眼皮抽动:“你这是四海云游么?我看你是四海打工!”

“好男儿也要吃饭,没钱怎么吃饭,打工才能赚钱。”张之栋用一副“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的眼神鄙视挽茵。

祝文安插嘴道:“张兄随遇而安的本事着实领人佩服。”

“哪里哪里,祝公子也很厉害,挽茵这孩子看着不咋样,其实是个好孩子,祝公子有眼光。”

挽茵怎么听着话很不对劲,什么叫看着不咋样,还有那副嫁女儿般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张之栋和祝文安相谈甚欢,张之栋传了菜之后干脆就搬了椅子跟着挽茵他们一起吃饭,挽茵斜眼看他:“你不是在这里打工,怎的还坐下了?”

“我和掌柜的说好了,我陪你们吃顿饭,一会儿你们结账多付一两银子。”

“我同意了么!”

“祝公子同意了。”

“他又没有钱!”

张之栋哎呀一声,跟村里的中年妇女似的表情十分八卦:“你和祝公子还分什么彼此,你人都是他的了,还计较那些钱做什么。”

“谁告诉你,我人是他的了!”

“祝公子都跟我说了,你误进了黑店,他去救你,你俩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

“等等!我俩是在一个房间,但我俩没在一张床上啊!”

张之栋完全不管挽茵的解释,自顾自地倒了酒跟祝文安干杯:“我们家小茵茵没什么嫁妆,你别嫌弃,虽然她现在年纪小点,也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一定让你满意。”

“什么叫长大让他满意?你说话怎么跟人贩子似的,你告诉我你都跑什么地方打工了!”

张之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年头,活计不好找,我看青楼缺跑堂,工钱还挺多…”

挽茵觉得如果有一天张之栋跑去当小倌,她也不会感到惊奇了,除了不偷不抢,他根本是无所不做!

这里是东陵最西边的镇子,再往西便是西陵地界,挽茵盛情邀请张之栋一起去西陵,包吃包住,张之栋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那等阴邪的地方,指不定有什么妖魔鬼怪,小茵茵你要是快死了,记得飞鸽传书告诉我你藏钱的地方,别埋没了那些银子…”

“我包里有哑药,你要么,甜的。”

张之栋也不肯放过在一旁偷笑的祝文安,又对祝文安说:“祝公子,你要是遭遇了不测记得把一言堂我托付给我…”

“张公子再会!”

祝文安飞快地抱起挽茵扔进车里,驾起马车绝尘而去,再听他说下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死无全尸的乌鸦话。

西陵多风沙,越往西走就越感觉到,漫漫黄沙刮得脸疼。

“你可以把脸缩回车里。”

祝文安好心提醒把头探出马车外吹风沙的挽茵,西陵本就风大,再加上马车疾行,自讨苦吃。

“不行不行,我得认着点路,万一你把我卖了,我也好能自己找回去。”

“…你食量大,哪有人买。”

“是你说我长身体多吃点的!”

“哈哈哈,逗你的,你是该多吃点,太瘦,抱着难受。”

这话前半段听着还挺正常的,后面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祝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江湖中传闻的样子不太一样?”

“江湖传闻最不靠谱,你见识过的。”

“不不不,你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不太一样,你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我在书中看过这种病,可以靠针灸…”

“挽姑娘,祝某一直如此,区别只在于你看我的远近而已,远观山小,近看峰高,一样的道理。”

远观山小,近看峰高,这种文绉绉的话,挽茵总要在心里多想想才能听明白,是说同样的山,远看近看感受不同吧,祝文安是将自己比作山,那…是啊,初见祝文安时他是高不可攀的一言堂掌门,和他说话也是千万分地注意礼节,没有半分真情流露,短短数月,哪里能想到祝大掌门会替她赶马车,距离…不一样了。

挽茵缩回车厢里,只掀起帘子留一点缝隙,看着外面车轮卷起的滚滚黄尘,天上有孤雁呜鸣,倒真像私奔一样,有点庆幸“拐了”一言堂的大掌门来,要是自己骑着马在西陵闯荡,那景象想起来都有点凄凉。

到了镇子,虽然天色还早,还是得落脚。西陵的老百姓和东陵倒没什么不同,且还有许多东陵的商家跑来做生意。挽茵挑的那家酒楼的老板就是东陵人,带着自己东陵的绝学又学了西陵的特色菜,东西合璧,生意红红火火。恰好一个商队也在这里吃饭,老板忙着招呼大客户,不免怠慢了挽茵这样的散客,差点把挽茵饿死了才把菜一盘盘端上来。

小二就端上来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挽茵闻了闻,将汤推到一边:“太油。”

小二又端上一道松鼠桂鱼。

“太腥。”又被挽茵推开。

“王二煎饼。”

“太硬。”

“松仁玉球。”

“太甜。”

“麻婆豆腐。”

“太辣。”

“东坡肉。”

“太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