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安拉住挽茵不让她走:“不!给我下毒的人说一定要女子才能解毒…还有,膘肥体壮是形容牲口的。”

“这样啊,那我去帮你问问蛇庄里有没有愿意帮忙的女子,你脸长成这样,肯定有女子愿意,放心吧。”

“不行!祝某有家训不能和西陵女子发生关系,不然我宁愿一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解蛊!”挽茵又想到一个办法:“为今之计只有…阉了吧。”说罢动手去拔祝文安腰间的佩剑。

祝文安心里全是泪,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他想着挽茵会满脸娇羞地说愿意为他献身,为什么会变成挽茵要阉了他!挽茵铁了心要阉祝文安,把祝文安压在床上不依不饶地要拔剑,论肉搏祝文安怎么可能让她占一点便宜,抓住她两只手腕,往床里翻了一圈反把挽茵压在身下。

这个姿势在春/宫/图经常出现,所以有点尴尬,挽茵的头发还是湿的,散在床单上,更添诱惑,祝文安恍然有个念头,如果这里是一言堂,如果身下之人是他的娘子,该有多好。

在祝文安呆愣的瞬间,挽茵触碰到祝文安腰间佩剑的剑柄,她只需抓住那冰凉的剑柄就把剑拔出来,不仅能刺向祝文安的胯/下,更能刺进祝文安的胸膛,手指尖划过冰凉的触感,终是没有抓住。双眼仿佛要被祝文安吸进眸子里去,那一刻,愣住不只有祝文安,还有她,所有时间都被消融在意外的凝视下。

“你没中蛊。”

“哈?”

“你没中桃花蛊!”

既然百铃说桃花蛊和春/药症状相同,中了春/药的人全身都被最原始的冲动控制,以那种姿势压住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进行下一步动作,还会发愣,会有那种害羞的眼神,根本不会中桃花蛊!祝文安大骗子!

“大骗子!就知道捉弄我!”挽茵推开祝文安,气哼哼地跑了出去。

祝文安没有追,而是无力地靠在墙上,伸手摸摸脸颊,有轻微烧灼的感觉,这么丢脸的样子怎么能追出去。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欢快,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跟再厉害的高手交手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里突然有一点惧怕,跟她来西陵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对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他要,怎么承受?

挽茵在走廊里一路跑着,她不是真的生气,她急着冲出来,是不想让祝文安看见她丢脸的样子,脸上滚烫,一定很红吧,她这是怎么了,赤/裸的男人她不知看过了多少,祝文安还板板整整穿着衣服呢,她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红棠看见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挽茵从她身边跑过,微微一愣,百铃的计划她全程知道,应该说幕后的支持者就是她,她也是率性之人,欠着挽茵人情总不好意思,想成全他俩的姻缘,不过东陵人脸皮都太薄,一点不洒脱,喜欢也不说出来,藏着掖着的让她看着着急,于是找出大小姐以前放在蛇庄的桃花蛊给百铃,教唆她让挽茵和祝文安的肉/体先坦率点。不过从挽姑娘进祝公子房之后的时间来算,祝公子会不会太快了点?可怜可怜,红棠满心怜悯,长得那么一表人才,竟是个有隐疾的男人,怪不得挽姑娘事后要跑。

还好祝文安不知道红棠心中所想,不然,他对西陵人的印象恐怕会走上歧路。

第36章 楼公子

“我跟红棠商量好了,你就以蛇派弟子身份和花卿争教主之位。”

挽茵万万没想到祝文安会对她这样说,她以为祝文安是个懒惰的人,连掌门事务都交给段小柔打理,况且卷入两派争斗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想要的东西没拿到,你会有遗憾吧?不用怕,我帮你。”

这简短的回话,让挽茵心中有暖流在沉沦,为什么,祝文安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她的一个愿望奋不顾身,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祝文安?她可以用一身医术报星辰的恩德,对于祝文安,仇恨之上又怎能施恩。

“你,这是你自愿的,我可不会感激你。”

“如果我想要谢意,有太多人能给我,对你,我不要感激。”

那时,挽茵想的是,如果这个人不是祝文安就好了,如果他不是一言堂的掌门,哪怕是卖包子的卖馒头的,她都会扑过去抱住他,可他是祝文安,挽茵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西陵人奇葩,选老大的方式也奇葩,竟然是赛跑。这里有一条江,名为碧水江汀,源头在东陵西界,蔓延到这里直到江尾,比赛的路程便是由江下游直到江尾,两派各出三名代表。

蝎派自然是变态花卿和他的两个变态徒弟,蛇派这边则是挽茵、祝文安和红棠,挽茵不会武功,拉低了整体战斗力,好在祝文安一个顶俩没问题。

早知道是比赛跑,挽茵就不会畏首畏尾,论轻功,能在她之上的没有几人。看挽茵自信满满的样子,祝文安摸摸她的头:“小心他暗算,别大意。”

祝文安比挽茵高出一大截,摸挽茵的头顶像在抚摸小动物一般,挽茵撅起嘴,身手招呼祝文安蹲下。祝文安不明所以地蹲下身子,这下变成挽茵高出一截,挽茵心满意足地摸摸祝文安的头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才公平。

祝文安一点都没生气,而是乐呵呵地说:“这么多人呢,别调情,怪不好意思。”

这叫调情吗?挽茵感觉祝文安脑袋里有一套只属于自己的行为定义。

挽茵还以为花卿肯用这种方式选教主,肯定是个轻功高手,结果刚开始就被她甩在后面,这轻功比祝文安也没强多少啊!这样赢得会不会太轻松了?总感觉心里很忐忑,老天爷有这么青睐她?

在看这边祝文安对上花卿的两个徒弟也十分轻松加愉快,只不过几招,祝文安的剑就横在花丽奴脖子上,挑眉笑看对面的花浅,花浅一直缩在一旁看热闹,马上举起双手投降:“认输认输!大侠不要伤害我!”

“你师姐比你实在多了。”

“师姐那叫想不开,有师父在,何须我们太卖命。”

花卿就没指望过自己两个徒弟,他特意选了碧水江汀来做赛场不是没有原因,碧水虽然只是一条江,水流湍急,礁石杂生,危险程度远在树林山间之上。只要一点手脚,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蛇派只顾着找两个强大的外援,却没想着,东陵人终究不了解西陵,毒草,奇花,险境,都能要人命。

碧水将至下游之处,有一处老吊桥,西陵人走碧水习惯攀岩而行,并没人发现那座吊桥已经年久失修,有人上去必定塌毁,花卿去过东陵,他最清楚,看见桥,东陵人一定会选择走桥。

果不其然,挽茵看见中下游还连了一座吊桥,暗喜西陵人真体贴,这比赛有路有桥,一点难度都没有嘛。

走到桥中央的时候,吊桥的绳索咔嚓断裂,栓在绳子上的木板跟落花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挽茵就算轻功再高也不能飞,和木板一起掉下去。从下而来的凉风呼啸在挽茵耳边,她能做的只有尽力调整自己的身体不摔在露出江面的礁石上。挽茵控制得很好,直接掉进江水里,没撞到任何石块,但湍急的江水马上席卷而来,挽茵被江水顺流往下冲走,挽茵下意识想喊祝文安救命,一张口就被灌进的江水呛进喉咙里,随即撞到江中的大岩石,昏死过去。

碧水江汀的下游,有一块漂泊在江水之中的巨大浮石,浮石之上有一座四层高的小楼,小楼虽地处西陵,却是十足的东陵风格,巨大牌匾上书着“晋江”两个大字。这座晋江楼,漂浮在碧水上,鲜少被人所知,诺大的四层楼宇中,大部分房间都堆积着藏书,活人只有两个。

晋江楼的楼主原是个浪荡子,名阿三,发达后建了这座晋江楼,便人称三公子,娶了个凶悍的娘子名冰心。这些年,晋江楼靠三公子写书也赚了不少钱,却连个打扫的丫头都没买,全因为这个三公子是个妻管严,别说丫头,连只母鹅都不敢买,从研墨到杀鸡做饭到洒扫家事全都冰心一肩担起。

这天冰心正在浮石边缘洗衣服,却见旁边漂来个人,冰心常年做家事练就了满手的肌肉,只用一只手就把挽茵从水里捞了起来。但见是个雌性,冰心有点犹豫了,是不是该扔回去?把挽茵脸上湿粘的头发拨弄开,模样长得也俊俏,万一家里那死鬼受不住诱惑怎么办,还是扔回去吧。

冰心正要去扔挽茵,挽茵身体猛颠一下,随着一阵痉挛吐出几口闷在嘴里的江水,睁开眼睛。朦胧中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但挽茵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救了,抓住冰心的手腕:“多谢…救命之恩。”

冰心到底脸皮薄,听了挽茵的谢谢就再不好意思把她扔回江里,只好顺着她说:“不客气…不客气…”

冰心把挽茵搬回自己的房间,她以前从没救过水里捞出来的人,只觉得挽茵好像发冷,就一层一层往挽茵身上铺棉被,差点把挽茵闷死。挽茵只好强打起精神,作为伤患还要亲自告诉冰心煮什么姜抓什么药。

等挽茵喝完了姜汤,冰心看她精神好了许多,忍不住问她:“你是大夫?”

“算是吧。”

冰心脸上欣喜若狂,身子却跟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

这行为一看就是想求医问药,罢了,看在她救自己一命的份上,就当报恩免费出诊一回,挽茵爽快地说:“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那个…”说起自己的病情,冰心还有点不好意思:“大夫…您能帮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毛病么?我跟夫君成亲多年,膝下还无一个子女,眼看着我年纪也大了…”

“手伸过来。”

挽茵在冰心手腕上搭了一会儿脉,又端详一番冰心的面相:“你没毛病,身上连点寒症都没有。”

冰心对这个诊断结果不满意,干脆坐到床边跟挽茵说:“那我怎么生不出孩子呢?大夫你再好好查查,我小时候家里穷,夫君把我买下来之前我一直给别人家做苦力,我想是不是那时候落了病根?”

“你身体结实,气血红旺,面相也是宜子宜男相,按理说只有你生孩子生到腿软的份儿,怎么会生不出?”挽茵心里也犯嘀咕,她以前从没给人诊过孕脉,都是照医书里描写的分析,难道医书记载有错?

“娘子,你看我刚才写的这本…”三公子手里拿着书推门进来,见床上躺着个陌生少女,愣住。

挽茵马上知道冰心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了:“公子,你这是不孕不育的面相啊!”

第37章 小箱子的秘密

三公子气得发抖:“你你你是谁!胡说八道!”

冰心的药碗啪嗒掉在地上和她的心一样破碎:“大夫,当真?”

“看你眼袋肥大,眼眶凹陷,眼皮松垂,印堂发黑,你是不是有燥热,盗汗,畏寒的症状?”

三公子心虚地点点头,自从干起现在的勾当,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脱发浮肿,有时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但他如果不趁年轻拼一拼,以后怎么养妻儿。

挽茵点点头,果然都和医书上描写的一样,便照着医书上的结论说:“这都是肾虚的症状。”

冰心简直要哭出来:“大夫大夫!救救我夫君吧!”

“哭什么,又不是大病,找纸笔来,我给你们开药。”

冰心不敢怠慢,赶紧去找纸笔,桌子上就有只狼毫,纸却找不到了,看见三公子手里拿着书就抢了过来:“大夫,您凑合着在书背面写药方吧。”

挽茵倒不介意把药方写在哪里,但是把拿书接过来后,挽茵的身体仿佛触电般僵硬,书很小,纸张粗糙,和她在一言堂买的那几本非常相像,封面的书名更刺瞎她的眼睛《俏神医□□祝文安秘闻》。

“这个俏神医不会指的是…”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东陵人,说不定还是自己小说的读者,三公子一脸骄傲:“就是前段时间在一言堂那个女大夫,你不知道吧?”

挽茵翻了几页,这细腻的文笔,令人血脉喷张的故事情节,还有不堪入目的配图,和在一言堂买的那几本何其相似,挽茵阴测测地问:“你以前不会还写过很多本这样的书吧?”

“那当然,你看我这四层楼里放的都是我以前写的书,光写祝文安的就有一万六千多本。”

“怪不得你会肾亏!我不给你治了!我要看你断子绝孙!”

冰心和三公子也不知道哪里惹恼了挽茵,面面相觑,好不容易遇到个明白的大夫,可不能放跑了,抹着眼泪哀求:“大夫,你要多少钱,我夫君都给得起。”

“让我救他也可以,这本书绝对不能出现在市面上!”挽茵狠狠地把书摔在地上,气死她了。

冰心满口答应,她现在满心就只想生个孩子,本来她对夫君写的东西就没兴趣。三公子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位姑娘对他的新书如此生气,难道…是因为她不是书里的主角所以生气吗?她一定也爱慕祝文安,所以看不得祝文安跟别的女人亲热,哪怕只是在书里。

作为诊费,挽茵收下三公子刚写好的样书,马上撕了个稀巴烂,她心里的火气不仅是因为这本胡说八道的书,在她昏迷的时候,花卿铁定已经到了终点,枉费祝文安一片好心,结果是她自己不争气。

没有人知道挽茵内心想法,也没人在乎她的想法,三公子夫妻俩得知照挽茵的方子就能生下孩子高兴坏了,一再说等生了孩子要让挽茵当孩子的干娘。

挽茵忙推脱:“不用不用,我不当什么干娘,你们给我点金银财宝就行。”

三公子这些年没少赚,马上爽快地和冰心一起归整出一个小箱子送给挽茵,挽茵只打开一点缝隙,就被里面金光灿灿的大元宝闪得赶紧盖上盖子,一把将小箱子抱紧自己怀里:“我就不客气了。”

三公子笑容可掬:“客气客气,我娘子还备了一艘小船,大夫可以坐船到对岸去。”

此时挽茵对继续比赛已经没有任何动力,但总不能划着船逆流而上,只能继续顺着江流往下划,祝文安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来下游找她吧?

其实挽茵昏迷的瞬间远没有她自己以为得那么长,她被江水冲下来反而比她自己用轻功跑还要快,但她为了给三公子开药耽搁了一点时间,等她到了下游终点处,花卿已经等在那里。

终点处是一棵大榕树,树梢挂着蓝色的绣球,那是胜利者的信物,谁先摘下蓝色绣球,谁就是下一任教主。花卿正坐在榕树下休息,蓝色绣球就挂在他头顶的位置,他怎么没摘下来?

挽茵对花卿有生理性恐惧,离他远远的不敢靠近,只要花卿往前动两步,她就打算逃跑。花卿翠绿鲜艳的衣服跟树干混在一起就像只巨大的蝴蝶趴在树干上,他跟个青楼姑娘似的,朝挽茵魅惑地招手:“过来坐坐?”

挽茵猛摇头:“我怕变成干尸。”

“那晚,本座给你留下的回忆不好?”

这话听着怎么别扭,不过回忆却是不好,眼睁睁看着圆圆姑娘变成一具干瘪的皮囊能是美好的回忆?

“你不过来,可是摘不到的绣球的~”

“别想骗我!死都不过去!”

花卿突然翻身跃起,吓得挽茵直往后退,花卿却是跃上头顶的树梢,摘下蓝色绣球,直接扔到挽茵怀中的小箱子上。

“你!你干吗?”

“本座正发愁,你要是死在江里,这教主之位可该给谁才好。”

“啊?”

花卿又跳下树,脚步轻盈,轻功绝对不差,可又怎么会被挽茵甩出好远,难道…

“难道你,本来就没打算当教主?”

花卿只含笑看着挽茵,算是默认。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当教主?”

“谁告诉你本座想当教主?本座若是成了教主,就只能担负两派重任,怎能再随心所欲欺负蛇派?”

“你!”

变态这两个字在挽茵心里默默响起,变态,太变态,蛇派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祝文安等人赶过来的时候,花卿正悠闲地靠着树休息,而挽茵则全神戒备站得老远死命盯着花卿,这场面不禁让祝文安有些心疼,柔声问:“累了吧?”

蛇派的人才不管挽茵累不累脚有没有抽筋,他们的目光只盯着挽茵怀中的蓝色绣球,红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挽姑、姑娘…教主!参见新教主!”

蛇派弟子纷纷向挽茵行李:“参见新教主!”

蝎派弟子都愣在原地,纷纷看向花卿,只有花浅跟着蛇派弟子一起朝挽茵行礼:“参见新教主。”

花卿露出阴险的笑容,朝挽茵略微低头:“参见新教主。”其他蝎派弟子见状陆陆续续只好参见挽茵。

挽茵对这种东西一点都不在乎,她的目的只有:“炼蛊的书在哪!快给我看!”

得偿所愿的人挽茵,在一旁看着她欣慰而笑的人却是祝文安,人生想要快乐不一定非要满足自己的愿望,原来完成别人的愿望也能让自己如饮蜜糖。

“你怀里的小箱子哪儿来的?”祝文安关注挽茵的地方也和别人不一样。

挽茵趴在他耳边笑嘻嘻地说:“我发财了!等我领你改善伙食。”

红棠答应领挽茵去双毒教的书库,但里面只有教主一人能进,挽茵把沉甸甸的小箱子郑重放到祝文安怀里:“跟我的家产收在一起千万别弄丢了。”

挽茵的眼神仿佛是在托孤一般充满了不舍和慈爱,她竟将银两托付给他,祝文安被她这份信任深深打动,掰开挽茵在箱子上不肯松开的手指:“你…松手…”

祝文安第一次见到对金钱如此执着的双手,小时候过得到底是有多穷困?要是她对金银珠宝的喜爱能分一丁点到他身上…祝文安竟有一丝心酸,江湖上怕是不会有第二个把他排在十两银子之后的女人了吧。

祝文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守仓库的弟子做一样的工作,把小箱子里的金银珠宝都分门别类往挽茵的首饰匣里放,挽茵的首饰匣里几乎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但她几乎不怎么带,祝文安怀疑挽茵的首饰都是留着典当银子用的。等小箱子里的财物都挑拣出去后,箱子最底部还放着一本小小的书,蓝色的书皮是崭新的,还能闻到余留的墨汁味,书名是《祝文安和小神医之艳史》。

看到书名是自己的名字怎么能忍住不翻开看看!反正祝文安忍不了,那书仿佛有魔性一般吸引着祝文安把它拿出去,翻开。

“小神医年芳十五上下,穿一身粉桃色细纱裙,出落得亭亭玉立,祝文安看见她就像几日未进食的饥渴饿狼,马上扑过去,将她…一炷香过后又对她…又一炷香过后忍不住再对她…再一炷香过后祝文安意犹未尽,对她…又过了一炷香之后…”

这本书虽小,少说也有万字,省略号的内容竟洋洋洒洒充满创意,每一个省略号都彰显着小书作者的诚意,竟没有一点用重样的姿势敷衍了事,真乃业界良心。但是这份良心用到自己身上,祝文安只觉得自己脑中浮现的都是奇怪的画面。

“小神医年芳十五上下,穿一身粉桃色细纱裙。”

挽茵今天穿的就是粉桃色细纱裙,还是个十五岁的神医…这书又出现在挽茵交托给他的小箱子里。

祝文安心中只乱得不知该往什么方向想,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有什么用意?勾引?勾引?还是勾引?绝对是勾引吧?但她明明不用这么勾引,只要她勾勾手指头,自己马上宽衣解带尽心侍奉!难道在暗示他霸王硬上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

祝文安被一本小书折磨得心里七上八下,挽茵却一点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本书的存在,如果她知道那箱看起来塞得满满的珠宝下面竟然还垫了本破书,一定会把那书直接甩三公子脸上。

而三公子,此时却在为自己的贴心沾沾自喜,金银都是俗物,唯有自己这份亲自撰写充满诚意的礼物才配得上那位女大夫,既然她喜欢祝文安,看不得祝文安在书里跟别的女人哗哗哗,他就专门为她写一本她和祝文安啦啦啦的书,唉,世上怎么会有自己这么有才华又善良的人,真是那些平凡世人的福气。

第38章 想要救的人

红棠一路领着挽茵去了双毒教的秘密教坛,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苔绿色小坛子,挽茵刚靠近那绿坛子就捂住自己的鼻子:“什么味儿?”

“教主鼻子真好使,里面装的是蛊蛇。”红棠赞道,蛊虫照比正常的生物会多一点味道,但一般人闻不到。

“蛊蛇?就是藏在蛇庄里那两条?”挽茵唯一的见过的蛊就是蛇庄旧祭坛那两条巨大的黑色蛊蛇。

“那两只也是蛊蛇,但和这只可不一样,蛇有千万种,练出的蛊也有千万种,”红棠说着将坛子整个递给挽茵:“这蛇蛊只能由教主一人打开,再里面走就是只有教主能去的地方,教中秘书也在里面,为了防止外人闯入,里面养满了毒物,为首的就是这只蛇蛊,只有让蛇蛊认主,您才能安全走进去,我先退下了,教主自便吧。”

说罢红棠马上退了下去,挽茵觉得她更像是在逃命,来时的大门被从外面锁住,红棠刚走,挽茵怀里的坛子随着几道龟裂的缝隙竟然碎了,还好挽茵反应快,及时跳开。从坛子的碎片里爬出一只细小的蛇,黑色的细长身躯上有赤碧相间的纹路,张嘴吐信时露出两对尖利细小的獠牙,一看就是有毒的。

那蛇就在原地吐着信子探寻气息,挽茵躲得远远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但挽茵总不能让自己不呼吸,小蛇探到挽茵的气息,撒欢地跑过来,来时的门打不开,挽茵只好去推对面的门,这门一推开差点把挽茵吓死,门里悠长的过道爬满了各种蛇蝎蜘蛛蜈蚣之类,密密麻麻,仿佛是个大毒罐子,挽茵赶紧把门关上,这边好歹只有一只,对面可是一大群!

挽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到自己右手臂略微刺痛,歪头看见那只赤碧相间的小蛇正咬在她的手臂上,小蛇还嫌咬得不过瘾,又咔咔咬了两口。钻心的疼痛让挽茵蜷曲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她才刚从溺水里捡回一条命,命运要不要这么多桀!老天爷让她享享福会死么!

不知这蛇的毒性如何,挽茵只能趁自己意识还清醒,从怀里掏出大补丸往嘴里塞,不管对症不对症,好歹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直到后来,挽茵看了双毒教书库里的藏书,才知道,她错怪了那条小蛇,它并非一条致人死命的毒蛇,而是专门培养来克制毒物的圣蛇,被它撕咬过的伤疤都是火焰状,所以又叫它火焰蛇。

双毒教当真了得,如果挽茵在这里潜心修炼,若干年后,也许她会是蛊毒高手,也许她会武功盖世,听红棠说,也曾有人因被这里数不清的武功秘籍迷住数十年没有再走出教坛。但挽茵注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她来西陵的目的只有一个,不会变。花卿替她找出所有有关炼蛊的记载,冷不丁问她:“你的欲望是不是小了点?历任教主,巴不得啃尽教中秘籍成为武林高手,你眼中就只有那丁点蛊术,难怪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虽然挽茵只敢躲得老远跟花卿说话,这不妨碍她呛花卿:“你懂什么,我只想行医济世,哪像你一天不杀人就心里不舒服。”

花卿的眼睛媚媚的,其实更像一条碧纹蛇,看着挽茵的眼神有探究的味道:“呵,本座看你不像那么伟大的人,你想救的只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吧?”

“要你管!”

“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一本里,祝你好运。”花卿说着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放到最上面。

挽茵确实需要好运,如果这一次也没有成功,这世上,再没有法子能救星辰了吧?

挽茵出走西陵,一言堂掌门祝文安追随而去,两个人都不知道,就在这段时间里,东陵仿佛在经历一场血洗,命案频出。起初的几家,还只以为是仇杀,随后更加残忍的是将对方满门屠进,只为抢夺武功秘籍。传闻,几起命案发生时,有青榜身影闪现附近,一时间青榜又登上风口浪尖,将满江湖的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不过倒也不算冤枉了青榜,其中几起确实是青榜所为。

这段时间,青榜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忙碌,那个将满满一本猎杀名单交给星辰,星辰不禁苦笑,这么多人不知自己死之前能不能杀得完,牡丹、靥鬼和穷奇已经被他使唤得跟狗一样,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星辰,那个人的网已经撒了很大,正在收口的紧要关头,他该尽快将名单的人统统处理掉尽份孝心,但他,真的已经无能为力…恐怕他看不见那个人得偿所愿的一天了吧…

在这段相同的时间里,挽茵也好,星辰也好,两个人都很忙,一个忙着翻书,一个忙着杀人。

蛊王,是炼蛊的最终奥妙,蛊王一旦植入体内,比起一般的毒蛊,更像是寄生虫,以人气血供养自己,同时用自己的蛊血续养人的五脏甚至心脉。臧华颜能够百毒不侵,因为她体内有一只蛊王,百铃能久病不死,因为体内有一只蛊王,如果蛊王能代替星辰的心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