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4 08:29:35

太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4 15: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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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霸王感谢时间,谢谢大家么么哒!小剧场来一发思密达

小剧场:

挽茵第一次知道牡丹的真实性别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牡丹浑身是血被穷奇抬进挽茵的药房。把哇哇乱叫的穷奇赶走,挽茵熟练地准备好一切用品开始替牡丹疗伤,牡丹在挽茵心中一直是个审美庸俗的女人,毫无防备地解开牡丹华丽的裙子,挽茵的眼睛差点瞎了…

重伤的牡丹用他最后的力气恳求挽茵不要说出去,挽茵点点头,她是个有医德的大夫,就算病人有特俗爱好,她也要给他作为人妖的尊严。

从那以后,挽茵仿佛发现了新的人生,她发现牡丹是个可造之材,看医书时看到某些部分总会激动地撕下来给牡丹送去。

比如,《自宫的十种刀法》。

很久之后挽茵才得知那次牡丹任务失败的原因,牡丹是个喜欢投机取巧的人,擅长的是暗器,除了暗中袭击,还喜欢以色诱人待对方放松警惕后偷袭,那一晚牡丹刺杀的对象是个有龙阳之癖的,穿着女装的牡丹踢了个大石头。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如果那个人有点耐心先扒了牡丹的衣服…也许他会给自己一个坠入爱河的机会。

第46章 她要救的人

楼西客醒来后发现自己已不在白桦林里,身下是宽大柔软的雕花床,淡蓝色挂纱层层垂下仿佛袅袅蓝烟笼罩着房间,床头焚着清甜的熏香,这里很像是女人住的闺房。楼西客试图坐起来,身下的疼痛让他想起自己是个伤员,伤口已经全被包扎好,身上还贴心地盖了轻软的绣花薄被。

门口的两个弟子听见屋里声音都进屋查看,一个见楼西客醒了跑去通报,另一个马上倒了杯端到楼西客面前:“公子,你醒啦,口渴么?”

楼西客不太好意思直接盯着女弟子看,低着头喝茶,问她:“多谢姑娘,请问这里是?”

“女娲宫。”

一个清冷的声音回答了楼西客的问题,身着素蓝轻纱长裙的女子走进来,她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出面貌,只看身形仪态彷如仙女一般,楼西客看得眼睛都直了。这里是女娲宫?那眼前这位姑娘难道是…

“小女乃女娲宫现任宫主,冷月,阁下是金刀门的弟子吧?”

站在他眼前的果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冷月宫主,难道身上的伤也是冷月宫主亲手包扎?楼西客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了也会是笑着死去。

挽茵的小马车正顺着官道平稳地前进在去一言堂的道路,突然祝文安勒住缰绳,马车来了个急刹车,挽茵和哑哑都被甩得撞到木板上,还好哑哑得脖子已经长结实了许多,不然这一撞他的头非掉下来不可。

“怎么了?撞到石头了?”挽茵掀开帘子问祝文安。

“不是石头,是个人。”

人?挽茵赶紧也从车厢里跳出去,奔雪的马蹄子前方真躺着个人,还是个熟人。

“桃绯!”

看样子桃绯是从旁边山坡上滚下来的,大概在颠簸中撞到了石头,额头撞出一块突起的紫色大包。挽茵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没什么大碍,额头那里有大块淤血,等淤血放净就能醒过来。

在脑部动手脚是个高风险的工作,只能慢工出细活,挽茵每天给桃绯扎一次针,每次只能排出一点点淤血。总不能因为桃绯一直在镇上住,在桃绯醒过来之前,只好带着她一起往一言堂走。不知道楼西客这家伙去哪了,不会真的把桃绯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吧?很有可能,楼西客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甩掉桃绯。

“男人都薄情寡性。”挽茵瞪了祝文安一眼。

祝文安深感自己被楼西客拖累了,再说他和挽茵怎么都不可能是他想甩掉挽茵,只求挽茵别甩掉他,他已经心满意足。

被楼西客拖累的还有哑哑,桃绯脑部有淤血,只能躺在车厢里,反正哑哑的脖子已经足够牢固,被挽茵赶去前面和祝文安一起赶马车,祝文安很高兴,叮嘱哑哑一定要认真学会赶马车的技巧:“以后我跟你挽姐姐坐里面,你要做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马车夫。”

哑哑懵懂地点点头,祝大哥对挽姐姐有非分之想吧?客栈里两人总是住相邻的屋子,哑哑在挽茵房里经常看见她望着祝文安房间的方向发呆,在祝文安房里又看见祝文安望着挽茵的方向发呆,既然彼此喜欢,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成亲?成亲之后不就能像他爹和他娘一样长相厮守(虽然还没厮守几年就一起死了)?哑哑想不通,大人的世界他搞不懂。

祝文安事先就给一言堂那边飞鸽传书过,刚到一言堂山脚下,就看见一大群一言堂的弟子夹道欢迎他们不负责任的掌门终于回家,为首的自然是现在一言堂里辈分最高的代掌门段小柔。在一群素白衣服的一言堂弟子里,有一抹鹅黄颜色特别显眼,那是个穿鹅黄锦裙的少女,娇俏可人,眉眼带着几分艳丽,这个少女和挽茵只有短暂相处,却给挽茵留下深刻的印象,仙药坊坊主的独生女,卫聆悦。

挽茵记得她对祝文安有非常露骨的觊觎意图,原本就对她没有好感,现在看她更不舒服。想必卫聆悦对她也没好感,她和祝文安“私奔”的事情被张之栋这类无良说书人着墨添彩,卫聆悦也该有耳闻。

挽茵有种新媳妇第一次见婆家人的感觉,不好意思地跳下马车,她想得太多,之前祝文安和各种青楼女子都有过满城风雨的绯闻,在卫聆悦心里,挽茵和什么莺儿姑娘燕儿姑娘的没有区别,她都没放在眼里。段小柔的认知比卫聆悦深刻得多,祝文安的流言蜚语虽然没断过,抛下整个一言堂追出去还是第一次,在细想此前两人在一言堂里就愈见亲密,心里多少想到一些祝文安的心思,不过她一向自认是名门正派的侠女,从来不屑跟卫聆悦刁钻吃醋的性格,就算心里吃味,也要展现出大派的侠女风范。

“祝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卫聆悦嗲声嗲气地埋怨。

祝文安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最近江湖上风波不断,仙药坊那里也不太平,又有很多伤患,卫坊主希望把卫姑娘托给我们照顾,代为保护她的安全。”代掌门段小柔马上汇报情况。

祝文安以为卫聆悦又是离家出走跑过来,本想像以往一样派弟子强送她回家完事,这次竟是卫坊主主动委托,那他就没理由拒绝,眉头皱了皱说:“仙药坊的忙我们理应出力,小柔,卫姑娘饮食起居你都安排好了吧?记得多派弟子保护,安全为上,卫坊主那边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

“边走边说,你们几个,帮挽姑娘把行李都搬到她房里去,车上还有伤患,小心点抬到干净的厢房。”

祝文安三言两语下了指令,一群人就忙活开,卫聆悦一直跟在祝文安和段小柔屁股后面想说话,无奈祝文安和段小柔在谈正事,她又不好插嘴,免得祝文安觉得她不懂事。挽茵领着哑哑走在队伍最末端,离卫聆悦远远的,她打心里对卫聆悦感觉不好,这丫头可不像段小柔做事都明面上来,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段小柔这个代掌门当得非常合格,不仅一言堂日常内务运转井井有条(这块本来就是她在管),最近江湖事件多发,和其他门派的信息传递配合也都做得很顺畅。

就在祝文安和挽茵在西陵“风流快活”的时候,东陵命案频频,矛头直指杀手组织青榜。若是仇杀也就罢了,这种为钱买命的行为如果放任不管,各大门派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而且青榜在杀人的同时,有事还会抢夺武功秘籍,至于是杀手个人的行为还是买凶之人的命令就不得而知。

祝文安总算有了点掌门的样子,开始和各门各派联络,叮嘱那些小门小派要小心谨慎,又要跟其他大门派分析情况商讨对策。

整个一言堂里对情况最有脉络的其实是挽茵,青榜几个杀手各有自己的一套武学,根本不屑抢夺他人武功秘籍,也不会这么做,他们都心高气傲,做的是杀手又不是强盗,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女人,武功步数和牡丹很相像,又是真正的女人…可能是牡丹的师姐师妹未婚妻之类?被牡丹举荐进了青榜?挽茵不打算深究,和她又没关系。

现在挽茵最重要的事是抱着从西陵带回来的蛊基去找臧华颜,这一趟西陵没有白跑,心里难掩激动。

挽茵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弟子通报给段小柔,段小柔又急忙去告诉祝文安,挽姑娘既然是山沟里出来的,在北淮无亲无故,刚回一言堂就往山下跑?

祝文安正在给金刀门写信,手中握着笔沉默片刻,道:“无妨,也别派人跟着,许是去镇上买东西罢了。”

挽茵五感敏锐,派人跟着肯定会被发现,而且…

他并不想知道,她要救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发的颜文字总显示不出来(╯‵□′)╯︵┻━┻

第47章 藏金山庄

臧华颜真的没走,挽茵不懂,一言堂山脚下这个小破镇对她吸引力这么大?比起挽茵带来的蛊虫,臧华颜对挽茵在西陵的经历更感兴趣,这个女人,缠着挽茵问这问那,比菜市场的大娘还八卦,对于蛊虫就只有一句话:“你这瓮蛊根基不错,就是刚刚结茧,要走的路还很长。”

“很长时间?有多长?”

“我又不是虫子我怎么知道,你得看它心情。”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多长的时间挽茵都可以等,但是星辰,他还能等多久?

“你相救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臧华颜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但挽茵坚决不肯透露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恐怕是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不能说。”

“那你告诉我,在你心里,他和祝文安谁更重要?”

“当然是他!祝文安跟我有弑师之仇!我早晚要杀了他替师父报仇。”

臧华颜笑了几声:“你师父等你报仇,起码得等上十年八年的。”

“为什么?”

“你要是真相杀他,他还有命从西陵回来?”

“他、他武功高强,我没机会下手。”挽茵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臧华颜从桌上的药瓶里随手拿了一个,将里面的毒药倒进茶杯,递给挽茵:“不信我们试试,这一杯茶,你拿去给他喝,看他喝不喝?”

挽茵盯着茶杯看了半响,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你不敢,你害怕,你知道你给他的东西他都会喝。”

“我要走了!”

臧华颜的咄咄逼人让挽茵很不舒服,想走又被臧华颜拦住:“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让蛊虫快点破茧?地黄尊,蛹蝶类蛊虫的最爱,长在御景山积雪之下。”

“…你是让我跑去御景山挖草药?”挽茵心里发颤,她刚从西陵回来,屁股还没坐热。

“让你跑那么远我岂不心疼?”臧华颜挥手指向东方:“仁心药坊今天有药材的拍卖会,你去碰碰运气,顺便买些礼物来孝敬我。”

一听到药材,挽茵眼睛亮了:“你不早说,我这就去看!”臧华颜后面那句买礼物孝敬自动被挽茵的耳朵挡在外面。

仁心药坊是一言堂山下最大的药坊,但一言堂地方偏北,并非交通枢纽,平日里只是个平和的小镇子,这次还多亏了江湖不太平,商人们也都往各大门派附近偎依。

怪不得挽茵觉得镇上的人突然多了不少,仁心药坊更是热闹非凡,各路商队小贩霸占了半条街。脸盆那么大的灵芝,跟手臂一样粗的黄芪,挽茵看得口水都要滴出来,拍拍兜里哗哗响的银子,攒钱,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挥霍么。

门口小贩卖的都不过是凡尘俗物,真正的宝贝都在下午的拍卖会上,挽茵看了拍卖宝贝的单子,地黄尊赫然就在上面,还有些稀奇古怪挽茵只在医书上听过的药材,挽茵捂紧了自己的荷包,早知道该敲祝文安一笔私房钱,身上的银票不知道够不够用。

要花多少钱能拍下来,主要取决于竞争对手的腰包,挽茵暗搓搓地打量来参加竞拍的人,很多都是来拍药材打算转手倒卖的商人,地黄尊虽然珍惜,效用不大,这种冷门的东西竞争不会太激烈吧?挽茵兜里的银子加一加足有三千两银子,肯定没问题,挽茵安心地找了位置坐下。

为了能稳妥地拍下地黄尊,挽茵强烈控制心里的欲望,默默告诉自己在拍下地黄尊之前什么都不能买,就算是碗大的灵芝腰粗的黄芪都不能买!

终于到了地黄尊出场,卖家开价三千两纹银,刚刚好,真是连买纪念品的钱都不给她留,挽茵咬咬牙,喊了拍价:“三千两。”三千两不是小数目,除了她,应该没人会花这么大价钱买这玩意了吧。

“五千两。”

哪个神经病!挽茵顺着声音看过去,喊价的是个白胖的男童,不足十岁的样子,浑身上下金光灿烂跟从金锅里捞出来的似的,衣服上绣满了金丝根本看不清图案,身前挂着一把硕大的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几乎挡住他半个小身体,这大小已经不是个装饰品,用来当护心盘挡刀都没问题,两只小胖手上各绑了一串金钱川儿,两只鞋上更是各钳了一个大金裸子。挽茵被镇住了,这…这根本就是庙里散财童子的造型吧!

“老板!有小孩捣乱!”挽茵气哼哼地说,谁家的孩子也不管好,瞎喊什么价。

药坊老板反把挽茵斥了一顿:“你才捣乱!这是藏金山庄的金少爷!五千两你要不要?”

五千两挽茵怎么要的起,捂着荷包不说话,老板转脸就讨好地跟男童说:“金少爷,药是您的了,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去。”

藏金山庄?什么来路?一个毛孩子就敢出手五千两,家风一看就很差,长大肯定是纨绔子弟把家底都败光,挽茵在心里酸溜溜地想。可就这么认输也不是她性格,事关星辰性命,就算用抢的,她要的东西也一定得拿到手。

要抢劫一个小孩子当然没问题,但那孩子身边几个光膀子的彪形大汉看着不怎么好惹,正面冲突肯定不行,要用智取。

恩,所谓的智取就是偷。

藏金山庄采购了许多东西,要连夜运走,走夜路是个不明智的行为,但他们自带保镖,无所畏惧。

挽茵一早就埋伏在官道附近,带着她的小可爱们——一堆装满迷烟的袋子,把这些扔进运货车队里,整个世界都会安静,挽茵的迷烟可是最上乘的质量。

想对镖队下手的不止挽茵一个,还没等挽茵下手就有另一个人捷足先登,那是个白衣翩跹的女人,身体仿佛是个暗器匣,藏有无数暗器,她以蛛丝操控暗器,身如鬼魅,镖队在她的袭击下血流成河。

白天陪着金少爷去拍卖的几个壮汉都是藏金山庄养的门客,自然要以金少爷的性命为先,几个人都护在金少爷身边,他们几个都有几分能耐,白衣女子和他们周旋互相都压不过对方。

这么乱,连迷烟都省了,那边正打得难解难分,没人有功夫管挽茵趁火打劫,挽茵噌噌跑过去,挨一个镖车翻找地黄尊的影子。

挽茵把那几辆镖车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地黄尊,在挽茵的印象里那是坨黄黄的东西,但是这些车里黄黄的东西除了金子没有别的,那边两伙人还在打,不过藏金山庄的门客已经有两个被白衣女子的暗器所伤,现在是白衣女子占上风。在寻找地黄尊的同时,挽茵也用余光观察那边打动的情况,这女人的招数跟牡丹真的很像,怪不得江湖人都以为她就是牡丹,但这个女人,至少在挽茵离开青榜前,她绝不是青榜的杀手。如果她是来抢钱的,现在她大可以扛一袋金子就走,藏金山庄的人绝没人敢去追她,但她似乎只想赶尽杀绝,特别想对金少爷置于死地。

这女人跟一个小孩子有仇?挽茵打量着金少爷,地主模样虽然不算讨人喜欢,怎么也不至于跟人结怨吧?瞧他那身金光璀璨的衣服,手里还抱着坨黄澄澄的…等等!金少爷手里那坨黄澄澄的东西不就是地黄尊!

这孩子真讨厌,死到临头还把重要的东西抱在怀里,小小年纪就视财如命,挽茵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几个写作技巧的帖子,深有感触,等有时间了要开启练笔之路!尤其是剧情节奏控制,把写东西散乱的毛病改掉!

第48章 卫聆悦

金少爷几个护卫全军覆没,藏金山庄花钱不愿望,这几个护卫在江湖上都算小有本事,只不过今天碰上了跟更恐怖的对手。挽茵说不好这个神秘的白衣女人和牡丹哪个更厉害,至少白衣女子出手更利落,她很清楚自己带着杀戮的目的来,出手干净利落。

白衣女子的最后一根毒矢射向金少爷,打算杀了他结束任务,金少爷把地黄尊抱在胸前,这支毒矢一定会射中地黄尊,如果地黄尊被矢尖淬的毒液污染,还能不能喂给蛊虫吃就成了未知数。

挽茵的速度比毒矢更快,单手从男童胳肢窝下面抱起他,逃之夭夭。那几袋迷烟没白做,虽然用的地方和预想的不一样,沿路一袋一袋放出来,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如果不像臧华颜一样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她就追不过来。

哈赤哈赤…挽茵喘息的声音比风声还大,金少爷体型比同龄孩子更富态一些,死孩子吃那么胖,挽茵实在抱不动。

“喂喂…哈…我也算救了你,这个就当谢礼。”挽茵说着拿走金少爷怀中那坨黄澄澄的物体。

金少爷原本被地黄尊遮挡的上半身露出半个矢尖,他面色铁青,嘴唇发紫,闭着眼睛已经昏死过去。挽茵伸手摸了摸他的背部,摸到毒矢的后半截,不知在什么时候,金少爷早已被毒矢贯穿了身体。怪不得那个女人不紧不慢,她早就已经得手,刚才不过是想补最后一刀而已。

反正他已经中了那女人的毒,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所以…把他扔在这里也没人发现吧?挽茵把垂死的金少爷放到地上平躺着,想悄悄溜走,发现走不动,金少爷的手攥着她的衣袖,那只手在毒素渗透下已经僵硬,掰都掰不开。

“谁?那边是谁?”“要帮忙吗?”“是挽姑娘啊!”

几个在镇上巡察的一言堂弟子发现了挽茵,跑过来,看见挽茵和她脚边躺着的金少爷的“尸体”。

挽茵急忙撇清:“不是我做的啊!我看见他们镖队被偷袭,是我把他救出来!”

挽茵太做贼心虚,其实不用解释,那几个一言堂弟子也不会想到她能和杀人联系在一起,她在一言堂的弟子们心里那是相当高洁伟大。那几个弟子马上分工合作,抬着金少爷要往一言堂走,还吩咐另一个小弟子:“你回去告诉小柔师叔藏金山庄的金少爷受伤,要一间疗伤的屋子,把挽姑娘的药箱拿过去,方便挽姑娘救人。”

挽茵有说自己要救他吗?挽茵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就和行医济世的活菩萨一样,那条见死不救的退路被人默默堵死,只好硬着头皮沿着他们喜欢的仁医路线行走,救金少爷一把倒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至于能不能救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看来这藏金山庄在江湖上还挺有地位?段小柔亲自到场指挥弟子们给挽茵打下手,挽茵可不用他们帮忙,她还嫌弃他们笨手笨脚呢,只让哑哑帮她抓药。

该夸金少爷运气太好命不该绝吗?如果今天金少爷遇到的不是挽茵,就算是仙药坊的卫坊主也未必能救活他,就在把他运回一言堂的路上,毒性已经流散到四肢,根本撑不到大夫分析出解药的时间。他碰上了挽茵,他这条命真的算捡回来的,这个毒,挽茵老早以前就研究出解药,因为这个毒是牡丹常用的毒药之一。不仅招式相似,连用的毒也一样,要说白衣女子和牡丹没有关系,挽茵打死也不会信,但他俩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你救了藏金山庄的金少爷,怎么,打算朝着仙药坊发展成为第二个行医济世的卫坊主?”祝文安踱步进来,他的眼角有些疲惫,今天给各门派写的书信比他这辈子加一起都多。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最近总遇上伤患。”挽茵抱怨。

“能遇到你,是他们的福气。”

这句话是挽茵听过的最不肉麻的夸奖,看过她行医的人都说她是神医,也有人讨好地称她为女菩萨,她心中从未对这些称赞有一丝一毫地感觉,祝文安的这句话,那份引以为傲的语气,竟让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在为她骄傲吗?那这个金少爷,她会好好救活,为了不辜负他的夸赞。

段小柔的表情震惊,她从没见过祝文安夸奖谁,他太过优秀,自段弥君之后,再没有谁能让他从心里真心实意地佩服,从她进入一言堂起,不管她多么努力地习武,也没听过他一句表扬的话。段小柔别过脸,默默地走了出去,她和祝文安在同一门派里朝夕相处也有快十年了吧,却让一个女医师后来居上,心中怎能不悲凉。

“偷袭金少爷的人,你看见了?”祝文安问挽茵。

“恩,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用的是暗器和蛛丝,武功很高。”

祝文安走到床边,和挽茵并排坐下:“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青榜的人。”

挽茵沉默不语,心想,你猜对了,你们都以为那个人是牡丹,谁会想到青榜唯一的女人却是靥鬼。

“这个孩子什么来路?你们怎么都认识他?”挽茵好奇地问,不过是个十岁小娃,连祝文安都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就冒险救下他?你真打算当‘挽坊主’?”

“呃…”祝文安太了解她的性格,挽茵在祝文安面前编不下谎,老实地说了在拍卖行跟金少爷抢拍药材的事情不成就试图偷镖的羞耻行为。

“对嘛,这才想你会做的事儿,”挽茵觉得祝文安这话是在讽刺她,祝文安接着说:“藏金山庄你不知道也正常,他们只经商,不太参与江湖事务,不过有很多江湖上有些头脸的人物给藏金山庄做门客。”

“经商?很有钱吧?”

“据说藏金山庄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功秘籍也没有武器兵刃,就是有钱。”

挽茵脑海中不禁勾勒出一个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山庄,怪不得“散财童子”在拍卖会上如此豪气,人家家底丰厚啊。

“不顾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准确,”祝文安又补充说:“藏金山庄不仅有钱,还买了许多奇珍异宝收藏,如果江湖上有什么失传已久的宝物,去藏金山庄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口水擦擦!”

诶?已经失态到会当众流口水了?挽茵忙用袖子蹭了蹭嘴角,什么都没有!愤怒地瞪了一眼祝文安:“就知道戏弄我!当心卫姑娘让她的祝哥哥好看!”

“你吃醋了?”

祝文安问得太直接,挽茵受到了冲击,直愣愣地没反应过来:“谁、谁吃什么醋!”

祝文安轻笑一声,伸手重重地摸了一下挽茵的头顶:“如果你有什么东西不想被别人抢走,你为什么不先把他变成你的?”

挽茵就算再傻也知道祝文安话中的意思,如果他不是祝文安,她一定会把他变成自己的东西,但他就是祝文安,无法更改的事实,嘴唇动了动说:“我也想啊,死孩子一出手就是五千两,我哪抢得过他,我要想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也得老板愿意卖我不是?”

“呃…呵呵…”祝文安低下头,干笑几声:“这回你救了他一命,我想他会愿意送给你答谢救命之恩。”

如果他可以不是祝文安该多好,挽茵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愿望。

如果他可以不是祝文安该多少,挽茵第二次冒出这个念头是在卫聆悦闯进来的时候,挽茵不相信这位大小姐的父母没教她进屋之前先敲门,她完全是摆出一副捉奸的姿势闯进来,不过看到挽茵和祝文安两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便稳定了情绪。

“祝哥哥,你今天在书房坐了一天,现在又跑来这里,都不管聆悦。”卫聆悦不高兴地嘟着嘴。

“最近江湖不太平,我有很多事要忙,”祝文安的回答很敷衍:“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挽茵不知道祝文安是真的有事还是想躲卫聆悦,祝文安走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卫聆悦,气氛很尴尬。卫聆悦那张娇俏可人的脸,马上变成了藐视的神情:“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言堂又不是她的地盘,挽茵犯不着回答她,但是挽茵就是想气气她:“本来呢,我已经走了,祝文安追了好久非把我追回来。”

卫聆悦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哼,江湖人都知道是你勾引祝哥哥,你别太高兴。”

挽茵很快就为自己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床铺里有毒,饭里有毒,茶壶里有毒,屋顶滴毒,水盆渗毒,这一天挽茵都被危机包围,挽茵第一次尝到被人当成眼中钉的滋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除了卫聆悦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她还说仙药坊传男不传女,卫小姐你也太谦虚,你的用毒之术炉火纯青,一看就有丰富的实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