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明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若不信明天再带我走也不迟啊…”

墓西顿感失望的伏下脑袋靠近妙小鱼的嘴唇,温暖而柔和的香气令他恋恋不舍,“你可以不让这味道消失吗?我很喜欢…”

“嗯…让本仙想想啊…”妙小鱼终于等到了救自己的时机,她故作玄虚的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

“你在做什么?”

“在念仙咒呀,不过这里气场不对无法运功”妙小鱼愁眉苦脸的叹气,心想这妖孽真是笨的出奇,难道真以为有人会作法让自身血流不止吗?

“那你想去哪里?回别墅吗?”

“嗯…那里应该可以试试看,不过本仙仙术尚浅,需念上十天八天的仙咒才有效果,也许一月两月也说不定哦…”妙小鱼没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居然是霓青抽的那一记耳光。

“好,我可以等…”墓西信以为真的笑起,一转身飞回别墅,别说等上十天,即便等上十年能永远感受那份美妙的温暖都不算久。

妙小鱼再次回到扎实的地面后顿感安心,妖孽就是妖孽心里畸形的可怕,除了血的味道能吸引他们注意就没有其他的了?

“妙妙,我走了”

“等等!你怎么会叫我妙妙?”在人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你自己说的啊,咳…!”墓西躺浮的半空学着妙小鱼睡觉的样子喃喃道,“我叫妙小鱼,你可以叫我小鱼,也可以叫我妙妙…然后你就伸出一直手朝我摸来…”

“好丢脸…”妙小鱼不自在的顺顺头发,“你可以回去了,但希望你能在这十天内不要再出现,也不要帮助那个对楚雨樊施咒的妖道可以吗?”

“你在担心那个人类的男子?” 墓西原本大好的心情被妙小鱼的话弄得很有些烦闷,他一心只想带她离开,可她却只关心那个男人。

“我只有助他化险为夷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妙小鱼不假思索的澄清,虽然这话听起来毫无立足点。

“无论什么东西,我都能帮你取回来”

“不用!”她顿了顿,“作为一名仙子需信守承诺,不可借他人之手利用不正当手法妄信于人,再说你我是敌非友各行其道,我怎可靠你之力欠下情面?”

“嗯,既然妙妙都这么说了,那我只有耐心等待喽” 墓西并不清楚其他仙子是怎样的,但妙小鱼的墨守成规一言一行的模样,倒是与妖界作风反差很大,也或许她的长篇说辞只是想保护那个人类,但他此刻只觉得这样一个仙子执着的更有趣。

“那你答应不插手楚雨樊的事了?”妙小鱼一脸兴奋的仰起脖子朝他一笑。

“那要看情况而定…”

“什么情况?”

“如果妙妙始终不舍得离开那个男人,我会亲手杀了他” 墓西鬼魅的蓝眸发出一道意味深长的蓝光,未等妙小鱼发怒,他性感的薄唇已覆在她的唇上,冰凉的舌尖探进温暖清香的小嘴中,那种奇特的感觉令他惊喜又失神——

妙小鱼顿时被这冰冷的侵入搞得舌尖发麻,冰与火的碰撞强烈刺激着她的脑神经,她一把推开墓西向后躲去,此刻不想骂他更不想开口说话,妙小鱼只是一脸费解的凝视着他。

“我不会吸你魂魄,你这没见识的小仙子” 墓西似乎从她眼中读懂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又改变心意了,他可是墓西大人,取其魂魄还用得着最初级的嘴对嘴吗?

“我走了,等那男人脱险后我再来接你” 墓西说话音刚落,随着黑烟化作一只银鹰飞起,蓝色的鹰之眼在夜幕中像蓝宝石般盈盈发亮。

妙小鱼捂着嘴瞬间看那只银鹰飞出视线,这一切除了惊恐之外还有满头雾水,回想一只鹰妖居然就这样放了自己,他临走前的那句话表示不会再插手盅咒之事,这一切突然的转变说明什么?

“你站在窗口看什么?”楚雨樊进来有一会了,但妙小鱼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再也无心睡眠,妙小鱼对他的态度时而暧昧时而憎恨时而疏远,他突然不懂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在这胡乱猜,还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妙小鱼惊魂未定的缩下肩膀,她调整情绪缓缓转过身,“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在想什么?”楚雨樊顺手按下开关,整间卧室瞬间明亮。

“没想什么,我这就要睡了”妙小鱼自顾自爬上床,盖上被子作出要睡觉的姿态,她是不可能告诉楚雨樊刚才发生的一切,因他从不信自己。

楚雨樊自然看出妙小鱼在下逐客令,她还在为自己的拒绝闹脾气吗?虽他不知从何时起不愿再看到她难过委屈的模样,可理智总在提醒自己妙小鱼的出现太可疑。

“饿不饿” 楚雨樊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

“不,我现在想睡觉”妙小鱼想起向他求救时,他却冷言冷语的抛弃她,幸好自己够机敏才侥幸躲过一劫,虽仙不该跟人计较,虽她身为仙子有责任保护人类的性命,但楚雨樊作法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 楚雨樊说完这句话自己直犯蒙,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

“楚雨樊!你别欺人太甚啊!”妙小鱼一翻身坐起身,“我又不是你的奴仆,你要饿了自己去做饭呀,为何总是为难我?”

“那我来做,你下楼”

“我又不饿!下楼做什么?”妙小鱼越来越能理解楚雨樊的想法,他既然极力疏远她,那现在又想作何?

“三天的约定还没到期” 楚雨樊不容再质疑的转身走出房间。

“……”妙小鱼无可奈可的翻身下床,她算是明白了,楚雨樊已折磨她为乐趣。

楚雨樊唯一会做的就是煎鸡蛋,这道算不上菜的食品对他来说难度已经够高了,他将佣人打发回房睡觉,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心平气和的认真与妙小鱼谈谈。

“什么味道?”妙小鱼坐在餐桌前突然味道一股糊味儿,她嗅嗅鼻子发现那味道是从楚雨樊的位置传来的。

楚雨樊不一会便端着两个盘子坐到餐桌前,妙小鱼认真观察盘中黑黢黢的圆形物体,“这是什么?样子真丑…味道也很奇怪…”

“本少爷亲自下厨你还嫌东嫌西的?”楚雨樊看看盘中的煎蛋确实差劲,但妙小鱼也太不给面子了,若换做其他女人即便不吃也会虚伪的赞赏几句。

“那我的也给你”妙小鱼巴不得这种鬼东西马上消失,她捏着鼻子将盘子推到楚雨樊面前。

“…………”楚雨樊看着盘中两个焦黑的煎蛋不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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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

“刚才为什么,要求跟我一起睡” 楚雨樊冰冷的表情注视着妙小鱼的一举一动。

妙小鱼怔了怔垂下眼皮,“那个…我做个噩梦…”

“因为害怕?”……她也会害怕吗?

“嗯,现在没事了”她移开目光随意张望着。

“为什么要说谎?”楚雨樊压制着愤怒平板道。

“我、我哪有说谎?事实…就是事实…!”妙小鱼心虚的提高分贝,她确实不会撒谎,而且也不懂该如果掩饰自己的谎言。

“刚才谁来过”

“没有呀,哪有人来,我住的不是三楼吗?”

“妙小鱼!你究竟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不想像个低能儿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妙小鱼表现出的一切明显在侮辱他的智商。

“我即便是说了真相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你扪心自问何时相信过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总怀疑我的动机不是吗?或许心里有鬼的是你——楚雨樊吧?!”妙小鱼愤愤的站起身,“不要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妙小鱼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你!不要让我所做的决定变得没有价值!”她在努力保护他,他却丝毫不信自己。

“帮人或害人都有原因,你的原因是什么?不要跟你说那套仙子论,我要听实话” 楚雨樊拉住妙小鱼的手腕拽回自己身前,他眼中似乎渴望着什么。

“那我无话可说!”妙小鱼一听这话更生气,如果她不是存着仙子的信念势必保护人类,她有必要在这受楚雨樊百般猜测与羞辱吗?!

“雨樊…你在和这位小姐吵什么…?”女人柔软的声音随着高跟鞋的漫步声走到他俩身前。

“研姨,您怎么过来了?” 楚雨樊放开妙小鱼的手腕立显尊敬的温和开口,眼前的女人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研美茹嫁进楚家二十四年之久,膝下无一男半女,虽研美茹视楚雨樊如己出,但他始终无法开口叫妈。父亲去世后研美茹因思夫心疼几度寻死,最后被其好友不懈劝说才决定搬到北市娘家修养一阵,这一晃他们已有一年未见了。

研美茹虽是四十来岁的女人,但身材均匀皮肤依旧保养得光滑细腻,岁月在她脸上未留下太多痕迹,反而那浅显的笑纹更显成熟韵味,她在看楚雨樊时眼中总会涌动着慈祥的母爱。

“我听四叔说你受伤了,心里一急就从北市跑来了” 研美茹眼中带着疲惫,话语透出焦急。

“只是小伤而已,怎还麻烦研姨亲自跑来,您最近身体好吗?” 楚雨樊对研美茹的态度如春风扶过般的柔和,原有的愤怒消失在眼底。

研美茹拉着楚雨樊的手坐下,抚着他脸上的疤痕不由的轻声叹气,“只有你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研姨才能过得好…”

楚雨樊笑而不语,虽与研美茹生活在一起二十余载,但他依旧放不开那份儿拘谨。

楚雨樊用余光扫到妙小鱼,脸色渐渐沉下,“咱们改日再谈,你先去睡觉吧”

妙小鱼气哼哼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向他口中所称呼得研姨轻鞠躬微笑,“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晚安…”

“等等…”研美茹站起身唤住,她端庄的走到妙小鱼身前友善的打量,“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叫妙小鱼,阿姨您好”妙小鱼未等楚雨樊开口便抢先自报门户,他嘴中说不出什么好话。

“妙小姐你好…”研美茹和蔼的一笑,“你跟我们雨樊是…?”

“朋友”

“不熟”妙小鱼摇摇脑袋。

她与楚雨樊的话几乎同时说出,研美茹不明所以的看看他两,似乎刚才争吵过…

“哦?一个说朋友,一个说不熟?”研美茹优雅的捂嘴一笑,“妙小姐,既然雨樊都把你带回家了,那证明对你是有好感的呀,请问妙小姐的令尊是经营哪一行的呀?”

“阿姨,我住在这里是有特殊原因的,不是您想象的那种关系,至于我父亲…”妙小鱼为难的抿抿嘴唇,难道说父亲是仙界的镇灵大仙吗…

“研姨,我叫佣人帮您准备房间,您坐了五个多小时的车也累了” 楚雨樊似乎是帮妙小鱼解围的拦住话题,他明白研美茹话中的意思,以为妙小鱼是他的女人。

“呵呵…还是雨樊知道心疼我,岁数大了确实容易累,那有什么话咱明天再聊” 研美茹再次转身看向妙小鱼,这女孩长得标致透着一脸的灵气,看这气质脱俗最起码出自。

“妙小姐芳龄呀?”研美茹还是忍不住开口。

妙小鱼怔了怔,这阿姨的问题还真是棘手,她尴尬的笑笑,“您看我像多大…”

“我看?”研美茹没想到她会反问,轻笑看去,“我看嘛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呵,我今年二十岁”妙小鱼顺着研美茹的回答扯了个小谎,她在仙界生活了百年,若按人间时间推算已是千岁之躯。

“你才二十?”楚雨樊发出不确定的质疑,他一直以为妙小鱼至少在二十四岁以上,虽面孔依旧稚嫩,但身材过于惹火。

妙小鱼看也不看楚雨樊一眼,她故作没听见的朝研美茹一笑,“阿姨,我先上楼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好,晚安…”研美茹似乎对妙小鱼甚是喜爱,她望着妙小鱼的背影出了会神才慢慢转过身,“雨樊,你们已经开始同居了吗?”

楚雨樊一口水喷出,“不是研姨想的那样,我、我去叫佣人” 他面对她似乎带出一丝紧张,干咳声不自在的站起身离去。

研美茹缓慢的眨动睫毛,俩人互不承认有关系?这不像雨樊的风格,难道真的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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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柔柔光线映在楚雨樊冰冷的线条上,浓密弯长的睫毛下是那双依旧深邃的黑眸,冰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线,他凝视着床上甜睡的女人,她粉嫩的嘴唇微微开启着,如羊脂般的皮肤在光源下晶莹剔透,卷曲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枕边,如婴儿般的睡姿令人忍俊一笑,楚雨樊收敛嘴角微声叹气,天真的脸孔下真的会隐藏一颗魔鬼的心吗?他在心里无数的推翻这个想法,是真相让他逃避她,还是她使自己忽略了真相……

忽然间,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皱紧眉头轻声呼着什么…

“做噩梦了?”楚雨樊轻摇下妙小鱼的肩膀想将她从梦中唤醒。

“找什么…你叫我找什么…我听不清楚…”妙小鱼紧闭着双眼喃喃自语。

“醒醒,妙小鱼醒醒!” 楚雨樊似乎感到那梦在折磨她。

“嗯…?”妙小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但楚雨樊高清晰的面孔令她顿时清醒,“你站在我房间做什么?你进来多久了?”她有些执拗,一睁眼便见到一个男人站在身边很尴尬。

“刚进来” 楚雨樊调整下情绪严肃的坐到椅子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女士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我的小妈,所以你在言谈举止上不要让研姨认为你是异类”

“异类!?你不觉得自己更像异类吗?大清晨站在一个女人的床边是正常人所为吗?即便你要跟我交代何事也该先敲门吧?”妙小鱼虽记得他破门而入是为自己,但经过昨晚那次不愉快的交谈后,她发现楚雨樊真的很难相处。

“门又没锁还敲什么”,楚雨樊听妙小鱼一说也觉得自己行为古怪,但这古怪归根究底原是妙小鱼莫名其妙的闯入他的生活。

“我会记得守口如瓶,况且那位研姨看起来很好相处”妙小鱼可以理解楚雨樊的心情,只是不明白那位知性有礼的研姨怎么会把他惯出这副火爆脾气。

“只要你不提什么仙不仙的就好”

“我本就是仙子,若问起别的我只能扯谎”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就是治疗心理疾病的那种” 楚雨樊觉得有必要带妙小鱼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她的妄想症已到了忘我的境界。

“我又没生病!”妙小鱼无奈的叹口气,“你总这样怀疑我的身份何必还需我助你?”

“因为我的怪病常理讲不通,这跟怀疑你的身份不冲突”

“罢了罢了,只要我帮你除去盅咒就算完成任务,跟你这种人是永远说不通的”妙小鱼没好气的摆手,看来没有争论下去的必要了。

“你确定是盅咒?”

“确定,在昨晚之前还我不能完全肯定,但现在一定是了”妙小鱼想起鹰妖就是一阵冷汗,那妖孽生得斯文美貌,但妖的心似乎如毒蝎般残忍。

“昨晚发生过什么” 楚雨樊不由再次追问。

“我现在所说的你可以不去理会,但请不要反驳我……”妙小鱼如果不说出实情,时间急迫根本无法继续,但如果说出鹰妖一事更会令他猜忌不已,她想了想,“因我是仙子易聚灵气,所以昨夜有灵托梦告知我你中了妖术,叫我尽快在十天内帮你解除咒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呵,看来我还能活十天”楚雨樊真不知该怎么回应,她一副严肃模样说得却让自己更难以相信。

“事实如此,这十日内你我必须寸步不离,我要观察你周围的人”妙小鱼不带半点玩笑之意。

“你有怀疑的对象?”

“盅咒需取得被诅咒人的指甲得以施法,说明这人有可能就在你身边,所以现在轮到你来配合我救你自己,有意无意的放出消息,说我会抓鬼……”妙小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可以把自己当做诱饵钓那幕后真凶现身。

楚雨樊回忆着自己最近一次剪指甲好似是在帮会会议时,他因为听烦了帮会长辈们的陈年老词无趣的剪起过指甲,如果按妙小鱼所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能认真听吗?这可关系到你的性命!”妙小鱼真不知道楚雨樊究竟怕不怕死,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我在听…”楚雨樊注视着妙小鱼自信满满的表情,“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明处帮我”

“我不是完全为了帮你,起初我是为了取回戒指迫不得已答应救你,但现在我有私心,我想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有价值…”妙小鱼如实说道。

楚雨樊听到这话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感觉不对劲,心里突然闷闷的,他落寞道,“走吧,要回帮中开早会了”

“好…”妙小鱼跳下床跑进洗手间洗漱,越快越好,她要快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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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噪杂的帮会大厅内谩骂叫嚷声四起,楚雨樊站在门外沉了沉后直径推开大门,大厅内顿时骤然安静,齐刷刷的一排人站起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