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寇莫追,都退下!”

“是!将军!”

小妮子抹干眼泪,好半天合不拢嘴。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大批忽从天降的敢死队,到底打哪儿来的?

她半点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秋红。

秋红姐,秋红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啊?

小妮子疑惑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干干站在那儿,直到众人散尽,绛阁除了一滩血迹,证明着方才的一场恶斗,再无他人。

树后,风陵南执扇轻摇,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原来他从始到终都在这儿,看足了一场好戏。峰回路转,出了个小小意外,那戎装男子的出现,让他眼底多了分思量。

一回来就破坏了王上的计划,阮惜暮啊阮惜暮,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呵!

第二日,沧原四大公子之一——镇北将军阮惜暮凯旋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沧原。

 

第六章(3)

然而阮将军在庆功宴上,却不见人影,空让云皇和百官等了恁长的时间,真真蹊跷!

夏侯府,有碎嘴的丫鬟也在传。

府上忽然来了一队戎装士兵,他们风尘仆仆,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浑身散发出古战场磨砺而出的煞气,见者惊心动魄。

后来,丫鬟们才知道领头的那人竟然是沧原四大公子之一的阮惜暮,难怪有那样的气势!

同样是武将,夏侯文看起来就平和多了,虽然魁梧,却不会给人浓烈窒息的压迫感。

阮惜暮回到白玉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夏侯府虏人,直到三日后,才进宫面圣。

云皇和他在密室里谈了进三个时辰,出来后,太监宫女们都见着云皇的脸上一反初进密室时的怒气,带着奇怪的笑意。

反观阮惜暮,虽然依然是让人见之魄散的煞星模样,但他似乎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密室里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云皇没有生气,就意味着大家保住了脑袋,太监宫女们感动涕零,纷纷放起鞭炮。

百姓们听着宫中鞭炮齐声,各自猜测宫中是不是要办喜事了。

果然,他们没有猜错。

三天后,一直拖着新妃迎娶的云皇杜子藤,大赦天下,纳进了新妃夏侯绛。然而,同时进宫的,还有阮惜暮从边疆俘虏的阿尔蒙公主——

那米拉!

沧原旧历四十三年,夏侯家次女、阿尔蒙公主入宫。

夏侯绛,那米拉,同日受封为修容。

偶日,云皇在紫枫林见着翩翩起舞的阿尔蒙公主那米拉,惊为天人,从此三千宠爱尽在其身,不顾其亡国公主的身份,更不顾群臣反对,封之为云妃。

次日,夏侯绛因笨手笨脚,打碎御赐琉璃盏,被贬为婕妤。

两厢对比,宠辱可见。

 

第六章(4)

进宫是个什么概念,费妍完全不明白。

她从小看到大的古装片里,不外乎如花似玉的美人,阴阳怪气的太监,再加一群唯唯诺诺的小宫女…当然,更多的是后宫斗争,尔虞我诈。

哦不,还有个色咪咪的老皇帝!

小妮子撇撇嘴,重重咬一口苹果,在心里补充。

当然,女主角一定要是漂亮的,而且玲珑心思,周围还要有无数忠心耿耿的宫女太监们,再加上逢凶化吉的绝好运气,才能周旋后宫,笑傲苍生。

不然啊,喝个水也能呛死,走个路也能跌死。

总之死法很齐全,结局很雷同。

费妍细数开来,越想越自卑,她自认和漂亮沾不上边,人缘也好不到哪儿去,运气…运气更是倒霉到家,要不谁都不穿越,偏偏她穿了。

一想到这儿,小丫头忍不住又想爬梯子了。

现在进了宫,生死还没个谱儿。没准,连形势都没看清楚,自己不知不觉地被这个妃、那个嫔,暗地里糊里糊涂的咔嚓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摔死痛快点。

她悲从心来,抓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忍不住哇哇大哭。

这一哭,可把偷懒晒太阳的宫女太监们吓的一个机灵,四面八方纷纷跑了出来。

众人唧唧喳喳围成了一团,愁眉苦脸。

“主子啊,您别哭啊…万一被王上看见了,还道奴婢们侍候不周…”

“哭起来多晦气,被人看见,再一状告上去,王上一怒,再贬下去,奴婢们跟着您受苦啊…”

“这绛阁原本就冷清阴森着,您这哭起来,可真要闹鬼了!”

话音落下,小丫头一口气没憋上来,“咳咳”呛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惊疑地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着发话的小太监。

后者哭丧着脸,眼见着都要哭了出来。

“主子您还不知道吗?绛园在十年前,可不就是冷宫,听说这里原来还闹鬼。这里离王上的寝宫远着呢,没有妃子愿意住这儿,您倒好,偏挑了这么个地儿…”

费妍听的胆战心惊,最后的希望粉碎在宫女太监们绝望的目光里,小丫头顿时觉着身后凉凉窜上股寒气,仿佛有人在她颈后吹着冷气。

她一声尖叫,撒丫子拼命往外冲。

“主子…主子…慢点啊,您到哪儿去啊?”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宫女太监们,惊叫连连,上演一出鸡飞狗跳。

闹,闹,闹鬼?

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天空上飘啊飘,面色森冷,还长着尖尖獠牙的生物吧?

小妮子一想到那种阴侧侧的生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哇,她不要被鬼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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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5)

她泪眼朦胧,跑的飞快,后面一群人追的狼狈不堪。

从绛阁到御花园,众人只疑着都跨越了小半个后宫,一群人跑的热汗淋漓。

不时的,有别院的宫女或是太监路过,好奇看着这么行人,费妍院里的太监宫女们一边尴尬地朝他们笑笑,比划着主子贪新,于是想玩捉迷藏,一边心里暗自垂泪,恨不得拿块豆腐当场撞死。

呜…

主子丢人了!

害得他们也跟着一起丢人!

哪家的闺女进了宫,会这么折腾啊!

一群人当初偷懒的心思这会儿可全没了,若不是怕司礼监的大人怪罪下来,他们恨不的由着费妍跑,就算跑到禁林,也不关他们的事。

呜…

真是识人不清啊,怎的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原想着偷懒,这会儿,半点懒也偷不的了,指不定脑袋都要掉了!

忽地,宫女太监们的声音变的无比惊恐——

“主子,那是惠鸢池的方向,您不能去啊!”

汇原?

汇原果汁?

古代人还真先进,居然连汇原果汁都知道。

小妮子跑累了,站在桥头,扶着栏杆砸巴砸巴嘴,还真怀念那甜到心窝的口感。

她一回头,就看着众人被抛到老远,满脸惊恐地朝自己拼命挥手,分外有趣。

小丫头哈哈大笑,害怕的感觉顿时消失。

阳光疏漏地照在她身上,映衬着她清润的眼眸亮晶晶的。

分明是寻常姿色,但清秀的小脸上一笑露出了两枚小虎牙,加上这么双亮晶晶的黑眸,竟让她整个人看来舒服可爱,如邻家的小妹妹,虽无绝色,却也讨喜。

太监宫女们可管不得这些,只是拼命挥着手。

“主子,求您了,快回来吧!凌波池是王上赐给那米拉公主的礼物,今儿个王上将在这里观赏那米拉公主的舞姿。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才进了宫,就遭到遗弃。可私闯惠鸢池,万一扰了王上的雅兴,顶撞圣怒,可是要砍头的大事儿啊!”

“什么?”

费妍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大叫着什么,可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不由疑惑。

她正疑惑着,身后忽然传来个严厉的女嗓——

“臭丫头,偷什么懒?王上今儿个要来,大家都忙翻了,你居然还在这儿偷懒。快,去把那块地上铺上红毯…”

 

第六章(6)

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惊天一声雷吼,狠狠一把拧着费妍的耳朵就往里走。

桥下,不敢上去的太监宫女们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闪电般发生,还没反应到什么事儿,自己的主子居然被云妃那儿的嬷嬷抓走了。

轰!

晴天惊雷,所有人呆立当场,好半天,大家抱头痛哭。

“呜呼…死了!”

“死了…这次死定了!”

“主子啊,奴婢对不起您呐…”

大家抹着眼泪,哭天喊地往回走。

和云妃抢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啊。

谁不知云妃现下正是得宠的时候,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主子您就先牺牲了吧。

隔年清明,大伙儿会为您上柱好香的。

清风殿,檀香淡淡。

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正坐书桌前,他容貌俊美,眉眼冷峻而深刻,如玉雕的美人般冰冷淡漠。如果不是翻阅奏章时,他眸中或是深思,或浮上嘲讽的笑意,旁边的太监宫女们甚至会把他当成一具最完美的玉雕美人。

然而,他毕竟不是。

沧原的皇,性格暴戾而冷情,这是所有的近侍宫女们都清楚的事儿。

他的一笑一怒,翻云覆雨,掌握的便是天下的命运,苍生的存亡。

伴君如伴虎,这话不错。

哪怕是再机灵的太监或是宫女,若是惹了他半点恼怒,轻则驱出皇宫,重则送命。

年轻男子放下奏章,伸手按了按莫名抽痛的额际,不知怎的,心下竟浮上隐隐的不安。

“现下几时了?”

“回禀王上,现下是申时初刻。”

“申时…初刻。”

男子敛眸,四字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忽地扬了扬斜插入鬓的乌眉。

模糊的记忆中,有一张女子的脸。

青丝如瀑,粉颊生晕,乌眉秀目,宛如夕霞照水,说不出的娇弱可人。

是…那米拉。

杜子腾脑海里忽然掠过这么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丽名字,唇角翘起一道魅惑的弧度。

“摆驾惠鸢池。”

“领旨!”

 

第六章(7)

华盖玉辇“辘辘”地行着,尚未到惠鸢池,先听着阵聒噪的哭声。

“呜…呜…”

惊天动地的哭声,震耳欲聋。

费妍院里的一行宫女太监们抹着眼泪,一边走,一边哭。

主子啊,您安息吧!

大家甩着帕子,眼泪哗啦啦地流,哭的尽兴,根本没有看见不远处的玉辇,徐徐逼进众人。

“青天白日的,哭甚么?”

正欲前往惠鸢池观赏美人,观赏歌舞的云皇坐在玉辇里,扶了扶额角,俊美的容颜蓦地一沉。他微一招手,华丽的车驾“咯吱”一声停了下来,旁边吓得面色发白的太监们纷纷跪满一地。

“王上受惊了,奴才该死!立刻把那些坏东西撵了!”

车中传来一声轻哼,知趣的小太监刚准备跑去撵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忽地掀开车帘。

明黄色金龙腾飞的华丽车帘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乌眉灵目,说不出的俊秀逼人,隐隐中却携着分怒而不发的威严,冰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