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摇了摇头:“白大少爷是听闻恩师重病, 特意来江南拜访, 虽然也要看望柳少夫人,但不一定要住在柳府。”

“所以爷就邀请白公子来这边了?白公子同意了?”

尤妙不明白席慕玩的是哪一招,他不是厌恶白子越厌恶到死,两人水火不容, 光是听到白子越的名字他就觉得不高兴,怎么还要跟他共处一府。

就是她上一世的记忆除了差错, 前几天席慕提起白子越不还是一脸厌恶, 这总不可能出错吧。

不等柏安回答,就有下人通传, 白家人过来送行李, 看来白子越来同住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尤妙皱眉有些慌乱, 倒不是担心自个面对白子越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她分得清楚分寸, 虽然觉得白子越是好人,对他有好感,但她跟席慕不一样,见到看上眼的就发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担心的事出有异必有妖,席慕态度那么大个转变,是不是有了什么坏主意,白子越会不会吃亏。

而此时尤妙正想着的两人,相处融洽的不得了。

眼见快到了柳府,席慕主动告辞:“你来是处理家务事,爷就不参合了,记得早些来爷府里吃酒。”

见席慕要走,白子越略微惊讶地抬起了眉:“表哥不与我去看看辰君,算起来咱们有许多年没聚过了。”

“前些日子去看过,再说当初爷与她闹成那样,早就没有了情意,还有什么好见。”席慕笑道,“爷瞧柳家的态度大约是什么内宅的事情,若是事大,等到你来爷府里告诉我就是。”

白子越不喜欢强人所难,闻言颔首:“表哥放心。”

送走了白子越,席慕回到马车,脸便垮了下来。

“你说尤妙是什么神情来着?!”席慕朝着一脸难色的柏福道。

“爷小的刚刚不是说过了。”柏福的声音都有颤音了。

让他看来尤妙的态度半点问题都没有,偏偏不知道触动了面前这位爷那根神经,能让他气成这样。

席慕斜睨他一眼:“再说一遍,完完整整的说清楚。”

“最近这几日孟素又回了夫人身边伺候,小的就让人把消息透给了她,让她递到夫人那儿。夫人听说了,先是表情惊讶了,然后问了孟素消息是不是确实。”

那么个态度的确没问题,但是席慕想东想西,所以尤妙只要对白子越到江南流露出一点特别的态度他就不高兴。

“孟素?”席慕听柏福提起这个名字,某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是不是嘴巴小,额头上有一撮毛。”

柏福:“”

席慕没等到柏福的回答,眉头皱起:“哑巴了,还是聋了?”

当初席慕看不惯尤妙那么喜欢一个姑娘,所以她说孟素好看,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觉得她五官一般也没有可以去留心她身上的特征,那么多天对他来说,孟素就跟宅子里不同的丫头没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樱桃唇,美人尖。

“爷那么问,小的不知道怎么答,孟素又不是猴子,怎么会额头上有撮毛,但她的嘴巴的确不大。”

“美人尖?”

柏福点头:“回爷,孟素的确有美人尖。”

闻言,席慕眯了眯眼,上次尤妙说梦中害她被罚的女人,便是美人尖、樱桃唇。

这世上这种长相的女人多的去了,他没多做其他的联想,但现在人都聚齐了,尤妙又有孟素以后会是他女人的意思。

他就不得不联想,孟素就是尤妙梦中的那个女人,尤妙留个有仇的女人在身边,难不成是为了方便白子越以后英雄救美?

回了府席慕便是给柏安指了媳妇,把孟素传到书房把她指给了柏安。

他对孟素半点无意,再者他就是再不计较也不可能碰小厮的女人,要是把她遣返了,指不定按着尤妙的脑子,还要以为他把孟素偷偷藏起来,瞒着她偷情。

这番安排,他就不信她还能如往常铁定相信她的梦境。

孟素对席慕有意,就算跟他没可能,她也没想过要嫁席慕的下人,闻言当然是哭着不愿。

席慕要做的事哪有办不成的,再者孟素的卖身契虽然没签,但是孟家收了那么多银子,孟素也表示过如今就是席家的奴婢了。

一个府里丫头,他指给身边得力的小厮,他还觉得他的人吃亏了,哪容孟素反驳。

“虽没让你签卖身契,但你的身份你自个该明白,爷不是好说话的人,你不顺爷的意,爷就能把你得到一切全部拿回来。”

孟素跪在地上哭的发抖,席慕不耐烦听她的哭声,径自出了房门,把事情交给府中的管事妈妈处置,要么死要么嫁,孟素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出了屋子,席慕也没往尤妙哪儿去,因为过了片刻她便自动来寻了他。

听到席慕要把孟素配给柏安,尤妙唯一的念头就是荒唐。

按着上一世喜欢席慕喜欢孟素的程度,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心尖尖给别的男人。之前席慕对孟素不屑一顾,她还以为是暂时的,毕竟如今的时间还没到当初孟素跟席慕相遇的时候。

可能到了那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她万万没想到,明明席慕对她就如上一世,为什么偏偏对孟素就不一样了。

“听说爷要把孟素配个柏安?这是真的没有开玩笑?”进了屋,尤妙便急冲冲的走到了席慕的面前,不可思议地说道。

见她这态度,席慕黑眸闪动,眉梢挑高:“柏安对孟素有意,一个丫头罢了,爷难不成还不能牵红线?”

“不只是”尤妙只是怕席慕以后后悔,干出什么夺人妻的举动。

“怎么慌成这样,难不成因为那个梦,你就打算把那丫头安排给爷了?”

尤妙下意识摇头:“孟素是越县土生土长的姑娘,她跟我说过想找个本地夫婿,柏安以后是要跟咱们回京城的,因为这个我才觉得有些不好。”

“那正好,柏安爷本来就打算把他留在老宅管事,他不用回京城。”

“那”尤妙还是接受不了那么大的转变,席慕现在都这个态度,之后又怎么可能突然对孟素着迷。

“你知不知道爷这几日为什么不回府?”席慕捂住了尤妙的唇,挡住了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因为鼻头与嘴唇被遮住,显得尤妙的眼睛格外的大,她微怔的看着席慕,他不回府不就是去吃喝玩乐,难不成还能有别的隐情。

“因为爷在生气。”席慕往后头一靠,人躺在柔软的缎棉上,眉眼透着懒意,但眼中的意思却是生人勿近。

“爷在生什么气?”尤妙不解道。

“看吧,连爷生什么气,那么多天你都没反省出来,爷真是白疼你了。”

闻言,尤妙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前几天出门吃酒前,还笑嘻嘻地吻了她。因为席慕的态度,她现在都没有提白氏的事情了,他在外面流连不回府,她每日都去寻他,见不到人也从来没有气恼。

每晚确定再三他不回府才会入睡,都这样了她还有哪儿错了。

见尤妙瞪着眼睛,傻站着不说话,席慕啧啧两声:“孟素借着你的名义勾引爷,爷没吃她那一套,她在屋头躲了几天丑,再出来你还是用她,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你不知道她勾引爷,还有船上那次,你小日子她自荐枕席,尤妙啊尤妙,爷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却想往外头推。”

听着席慕无奈的语气,尤妙脑子略混乱。

“爷要是一个心在我身上,能拒绝孟素,怎么就不能散了府中的女人。”

“爷回去就把人散了。”席慕毫不在意的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他想抓住尤妙的心越来越强烈,遣散几个女人就不成问题了。

至于没了其他女人,他祖父跟他娘那儿,他堂堂伯府公子总不可能连个女人都护不住,能最后沦落到奸尸的地步。

本只是应急扯出来的话,见席慕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尤妙又愣了。

见状,席慕眼眸笑的半眯:“当爷骗你不是,银姨娘是姨娘有些麻烦,其他人爷现在就安排人把她们散了可行?”

“爷说的话当真?”

席慕点头:“爷向来一诺千金。”

见尤妙又不说话了,席慕抬脚蹭了下她的小腿:“爷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你倒是说说你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愿意孟素指婚给柏安了。”

尤妙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都怀疑面前的席慕是别的人冒充的。

但不正经的神色,轻佻的动作,除了席慕本人谁还能这样。

尤妙现在的状态都想不起白子越是谁了,满心都是席慕不正常,不正常,现在跟上一世不一样,不一样。

席慕怎么可能因为她的话把他的女人遣散了,而且还逼着她同意把孟素配个他的小厮。

抬头见席慕还等着她答话,尤妙抿唇:“我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孟素愿不愿意,我之前便说与她投缘当她是朋友,她若是不同意爷能不能不逼她。”

“当然,爷从来不强人所难。”

说完,席慕点了在外头候着的下人:“去问问孟素同意了没有。”

片刻下人归来,道:“回爷跟夫人,孟素姑娘同意了,说谢谢爷的恩典。”

席慕挑眉看向震惊的仿佛神魂离体的尤妙,得意勾唇。

在揭开白子越伪君子面纱前,先打好了不错的基础,他倒要看看白子越那没用的东西,到了府里晓得尤妙对他那么重要,要弄出什么勾当。

第77章 捏碎

自那次见过席慕他们, 白氏不知道是想起了往事还是如何, 心头郁结见到故人病情没有好转,反而病的更严重了。

缠绵病榻,根本无法起身见客。

所以白子越见过了柳家二老,奉上礼物说了些场面话, 便提出了去见白氏, 柳老爷倒是想跟白子越多聊。

跟席慕不同,白子越科举过后便被定为了庶吉士,在翰林院待了几年后,就去了都察院, 虽不算平步青云, 但在他这个年纪能做成这样,之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定远侯府正好三代,到了白子越这代就要收回爵位,幸好出了一个白子越, 要不然这几年白家没有能人,白家本来就是京城的外围势力圈, 爵位一除去, 估计再过几年京城就没人记得还有姓白的人家。

“白氏在后院又不会跑了,何必急着见她, 子越你千里迢迢过来, 还是先用了膳, 小歇片刻再去见人。”

柳夫人听白子越说要先见白氏, 眉头微蹙地说道。

白家的势力她分得清楚, 她对白氏这个儿媳不屑一顾,对可能要为白氏做主的席慕也可以装出样子,但对于白子越就是十足的客气,把他当做亲近的后生晚辈。

“伯母的心意子越心领了,听闻舍妹还在病中,子越还是先行看望了她,再与伯父伯母叙话。”

见白子越一意孤行,柳夫人也不是一味的贴上去,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让儿子把人领到白氏那儿去。

“有些消息没传到外头去,是因为我们柳家顾念着跟侯府的情意,但我们柳家也不是软柿子,白氏嫁入柳家,我们柳家上下都没有亏待过她,如今她敢作出这等龌龊下作的事情,我们柳家不会善罢甘休,忍下这口恶气。”柳夫人顿了顿,挑眉对上了白子越的眼,“子越该明白伯母的意思吧。”

白子越只是点头没有应下什么。

人一走,她便侧脸不乐意地朝柳老爷道:“你说白子越是什么意思,白氏成这样还不是他家那边的意思,他不会见着席家那个魔王在这,就要装什么好人吧。”

耳畔声音乍响,柳老爷皱眉不耐道:“后院的事问我作甚。”

柳夫人就见不惯她相公这副假正经的样子,白家的事谁不明白,白子越他娘快恨死白氏了,白氏跟白子越的年纪差距,就是提醒所有人,她在没嫁定远侯爷之前那些龌龊勾当。

所以他们柳家越不喜欢白辰君,远在京城的陈氏就越高兴,要不然之前她儿子打人的事,也从没见有人来给白辰君做主,如今他们寻了理由让白辰君不再碍眼,陈氏就派她亲儿子来了。

“都是你,当初孩子都没生出来定什么亲事,定了个那么没用的,放在府里看着都碍眼。”

“既然事你们都做了,给了白家交代这事就完了,还说些话做什么,吵得耳朵疼。”见柳夫人喋喋不休,柳老爷没好气地道,说完不愿再与这个啰嗦妇人共处一室,干脆迈腿走了。

柳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原本她还没多讨厌白氏,就是因为柳老爷在柳宇齐为难白氏的时候,帮过几次白氏,让她看的不顺眼了。

如今柳老爷不管了,但他的态度也没让她高兴起来,仿佛她就是又老又坏的恶毒女人。

来的是白子越,柳家人也没有把白氏从哪个小院子移出来。

走在明显长时间无人打理的小道上,白子越眉心越蹙越紧,柳宇齐在旁看到了,笑道:“此地雅静,看着虽然破旧了些,但适合养病。”

从来没听过破烂地方能适合养病,但白子越这边的人没一个人反驳。

还未踏入屋子浓郁的药味便透了出来,就像是药气都钻入进建筑的木材,就是屋里没摆着药,也无法驱逐这股味道。

柳宇齐走到门口就拿汗巾掩住了口鼻:“要不然还是把人移出来,子越你再见人。”

“重病不适频繁移动。”白子越说完便踏入了门槛。

见状,柳宇齐在后头道:“我就不进去了,我与她没什么话好说,等到你们兄妹二人叙了旧,你出来了咱们再商量如今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说完,柳宇齐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留恋。

守在屋子外头的樱桃见柳宇齐绝情的样子,差点没忍住落泪,她家姑娘刚嫁到柳家时,跟柳宇齐也有过一段和乐的日子,后面柳宇齐兴致过了,被外头的女人迷住了心窍,慢慢就冷了他家姑娘。

她家姑娘不哭不闹,没做半点不合适的事,但到了现在却变成了柳宇齐想要弄死的存在。

樱桃死死盯着白子越,在他靠近帐幔的时候伸手拦住了他。

“大公子就不能放过我家姑娘,在侯府时,我家姑娘又没得罪过你们,她现在都这样了,你们不帮她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你这蠢丫头在胡说八道个什么,舌头不想要了!”跟在白子越后面的下人,不等主子发话,便捂住了樱桃的嘴巴,把人拖到了一旁。

白氏这儿忠心的也就只剩下个樱桃了,屋里零星的几个下人见状都避了出去。

片刻的风波没有影响白子越的情绪,伸手掀开了帘子,看到形容枯槁的白辰君,比起席慕的态度,他的态度算是平和多了。

眼眸波澜不动,就像是看到了平常不过的东西,目光淡淡扫过白辰君的全身:“你看起来不大好。”

白氏在床上躺久了,全身无力艰难的拿着靠枕坐起。

“你来不就是为了看我不大好,若是我太好你恐怕就会忧心了。”

白子越没有辩驳,垂眸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汗巾擦拭刚刚拨开帘子的手指:“听说席慕来见你了,你没求他帮你?”

比起上次尤妙他们见过的白氏,此时的白氏眼下青黑更甚,但神情却锐利许多,看着白子越的眼眸燃着不容忽视的火光。

“慕哥哥的性子你能不知道,当初你们设局让我误会,骗我让我把他跟吴氏凑成对,他便再也不可能搭理我,又怎么可能还愿跟我扯上关系,愿意救我。”落到这个地步,席慕还愿意见她一面,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难得事。

她又怎么可能妄想席慕会出手救她。

“你的选择,跟任何人都无关。”白子越的嘴角轻轻翘起,露出来了见白氏的第一个笑,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白氏对上白子越冷漠的眼眸,突然也咧嘴,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那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在乎慕哥哥,人人都说你比他出息,你是天之骄子,或许连京城的人都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被慕哥哥踩在脚下,但是你忘不了对不对,忘不了你被慕哥哥狠狠踩在脚底的日子咳咳咳咳”

好久没有说那么多话,白氏声音沙哑地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让听到的人都仿佛听到了喉咙撕裂的血腥味。

白氏稍微平静一些,触到白子越依然淡然的神情,突然又笑出了声。

边笑边咳,活像是个疯子。

她太清楚白子越了,提起席慕他表现的越是毫不在意,心中就越是怒气。

要不然他握着汗巾的手也不会手背青筋如此的明显。

第78章 陌生

白子越跟席慕的恩怨,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外人看来两人相比白子越一定是处处领先的那个, 许多人连会拿两人相比都不会, 一个是纨绔霸王, 一个前途无量,谁会把两人联想到一块去。

但因为陈氏的原因, 白子越小时候一半的日子都是在伯府渡过的。

跟到了白子越这一代就没有爵位的侯府不同,兴安伯府欣欣向荣, 深得圣宠,爵位对他们席家只是锦上添花, 就是没有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地位。

因为白子越跟席慕的年纪相仿, 长辈一直都想让他们成为好友玩伴, 可惜席慕一直瞧不上白子越, 反而跟喜欢白子越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比起席慕这个儿子,席慕他爹又比较喜欢白子越。

这就让席慕不高兴了, 他那时候还小哪里懂什么道理, 本以为他老子就是讨厌小子, 没想到他爹对待旁人的种都比对他好。

所以就时常欺负白子越,因为这个他还被他爹吊在树上打过。

席慕被打了之后就换了一种方法,也不是渴望他爹能夸他疼他, 就是想给他爹证明他对白子越的那些夸奖都是眼瞎。

至此白子越学什么,席慕就学什么, 每日吊儿郎当, 只是偶尔去听片刻的课, 伯爷见到这样的他就没说过好听话,但最后校考的时候席慕永远都能压白子越一头。

每位先生的夸奖大都是白大公子资质出众,而席三公子聪慧仿佛天赐,天赋极佳,明具慧根。

只是琴棋书画这些消遣玩意也就算了,最后席慕跟白子越一起参加科考,席慕多不喜欢读书,死记硬背是席府所有人都晓得的,人人都要以为他要落下一头了。

但他偏偏拿了京城的第一,白子越不过是个第三。

虽然这样伯爷也没改变对席慕的态度,依然把白子越当做宝贝,横竖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白子越意志却逐渐消沉。

谁会愿意被一个认为是废物的公子哥处处都压制,而且那公子哥只是为了压制他而压制,因为不高兴所以抽空跟他做了一样的事,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废物。

不得不说席慕十分清楚要怎么弄垮人的意志,白子越用了几年才从那种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

当然是不是完全走出来,就只有白子越自己清楚了。

“太脏了。”白子越目光扫过,白氏喷出来的吐沫,厌恶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