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冲着你来的,喜欢上我怎么能彰显对你的一往情深。眉西爱搭不理地去开电视。你的顾海洋我没见过,但是,我觉得陈鲁真的不错,是个适合做结婚对象的男人,你不觉得他是爱你的吗?

是啦,所以我才给你们制造机会,说真的,陈鲁这人不错,在学校里就是著名的阳光哥哥,不过,他情商成熟比较晚,连女孩子喜欢他都感觉不出来,才落得直到现在还孤家寡人的结局,从上学是他对我就这样,这是哥们般的友谊不是爱情,要是我对他有感觉,就不会有顾海洋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冲他放电得了,我帮你推波助澜。

眉西摇了摇头:我觉得他对我没兴趣。

怎么说?

我觉得他看我的目光里没有温度,完全是同僚看同僚的眼神。眉西怅怅说。

等改天我帮你试探一下他,不过,你若真的和陈鲁恋爱了,你必须和你的闲置资源男人了断,像陈鲁这么忠厚的人,我可不允许你欺骗人家纯真的感情。

眉西踢了她一脚:那闲置资源都多久没来了?

肖晓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说:呀,原来你早就做好善后工作时刻准备着了?

眉西咬着唇瞪她:我就是早有蓄谋,怎么样?

说着,两个小女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笑做一团。

《秘密》第十章4(1)

事情和预先设计的有些出入,天气倒是一天天热了起来,可眉西和陈鲁的感情却始终停留在不温不火的刻度上,眉西都渐然见蔫了,肖晓看在眼里,心下发急,便单独约了陈鲁去茶吧,想探探他口风。

一进茶吧,陈鲁就笑着说:今天怎么没带尾巴?

肖晓知他指的是眉西,只是抿着唇笑,招手叫了服务生,叫了一壶崂山绿茶,一位小姐过来问要不要茶艺表演,肖晓摆了摆手,兀自给陈鲁筛了茶,推过去说:品一下,崂山绿茶这家最正宗,很多都是冒牌货呢。

陈鲁抿了一口,往腾椅上一靠,说:今天就是请我喝茶?

难道我请你到茶楼来吃饭啊?肖晓笑。

陈鲁也笑了一下,继续品茶,二楼有丝竹演奏,袅袅的乐声似是从二楼跌落下来,在空气中缭绕不散。

陈鲁仰着头,惬意地长舒一口气说:悠闲的时光真好啊,一上班面对的都是愁眉苦脸的患者,还有患者家属的抱怨,好象他们挂了号你就必须保证把病人治好,否则就是辜负了医生的天职,咳,如果医生有这能量,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整天祈祷上帝了。

我的工作不也是这样么,家长们把孩子送来学舞蹈,看他们冬站寒风夏立酷暑,我就想啊,那么多孩子学舞蹈,可能成为杨丽萍的有几个,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在晚会上跳个集体舞,做片某个明星的绿叶,给他们伴伴舞,在电视上连个特写镜头都没有…所以,很多事,不能深想,一深想就觉得特没意思,整个人生不就像一场好无意义的赛跑吗?

陈鲁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看着她笑:到底是做老师的,给我上课来了?

我哪敢给海龟上课?肖晓扬了扬下巴:在美国的几年,感情上一直守身若玉?

陈鲁怔了一会:我去美国,不是去谈恋爱的。

恋爱可以算留学副业嘛。肖晓吃吃地笑着,把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的,几枚茶叶,针尖样立在澄澈的茶水里:知道吗?茶的这种姿势叫刀光剑影。

陈鲁没应她,半天才说:肖晓,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对结婚不感兴趣。

现在好象很多人对结婚没兴趣,但是,对结婚没兴趣不等于对爱情没兴趣,有多少人一边嚷嚷着坚决不结婚一边热火朝天地谈恋爱啊。

虽然我能冷静地用手术刀拉开病人的身体,但是,让我对一个女孩子说我只想和你谈恋爱不能和你结婚,我做不到。陈鲁眼里藏着淡淡的感伤。

肖晓本想旁敲侧击一下他对眉西的感觉,见说到感情他便意兴阑珊,也就收了口,随便扯了些话题,捎带着把眉西不动声色地表扬了一顿,看他反应。

还好,陈鲁接茬说:小姑娘顶不错,很会照顾人的。

那是自然,标准的贤妻料子。

陈鲁就玩笑说:说着说着你怎么就像一推销员了?

听得出这话是他在回避这问题,肖晓识趣地收了口,陈鲁又问了问顾海洋什么时候回来,由他负责给接风,把全班的男生都招来陪酒,一定把他给灌醉了:他娶了我们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哪能这么轻巧地饶他过去?

肖晓啊呸了一声,说:我一定要在顾海洋回国前给你找一女友,让她把你管教好了,免得你到时候撒野。

陈鲁把玩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着肖晓:我觉得,今天晚上这茶喝得是有主题的,你说没有吗?

呵。肖晓给他筛上茶。

陈鲁擎着茶杯,看茶水淅沥入杯,看肖晓把茶壶放下,慢慢说:我真的不想恋爱,至少近期是的。

暗示我不要费心了?

如果你觉得是,就算是吧。

是不是爱情曾在你的心上留下了暗疾?

没,真的没有,你不要乱猜了。

你知道女人都是比较好奇的。

虽是这样说,肖晓还是岔开了话题,读书时陈鲁就是这样,不温不火到表明态度之后,就坚持得固执,软硬不吃。

胡乱聊了半天,陈鲁看了看腕上的表说:我送你回去把,有点晚了。

出了茶楼,肖晓说我自己打车走吧,不要你送了。

陈鲁就很夸张地看着她说:为什么拒绝我做你的司机呢?

说着,冲旁边一辆车挥了一下手,车子嘀地响了一下,肖晓就笑:跟我炫耀新车?

陈鲁打开车门:是男人就得偶尔放纵一下虚荣,就像去唱歌,哪怕唱得再烂也要唱,嚎完了,心情会清爽一些。

陈鲁的车是辆银灰色的帕萨特,乘坐很舒服的,肖晓坐进去,摸了摸车窗,接了他的话头说:所以呀,无论多么清心寡欲的人都需要谈场恋爱,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能够相互给予的温暖是多么得亲昵无隙,没有爱情的青春就像一锅忘记了放盐的白菜汤。

陈鲁发动了车子,别过头来笑说:有了爱情就会变成海鲜汤?

然后,就是无语,到了楼下,肖晓问:不上来坐坐?

陈鲁摇了摇头,伸手拉上车门,顺口说了晚安。

眉西还没睡,正在看一档访谈节目,见肖晓回来就挪了挪屁股,拍了拍腾出的一片沙发要她坐下,肖晓先洗了脸,坐过去,两人无声地看节目,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陈鲁是个温暖的男人,他无意间流露的温暖诱惑了眉西,他却是无心向爱。

《秘密》第十章4(2)

她从没见眉西像现在这样循规蹈矩,完全乖顺小妇人的形象,她中了陈鲁的毒,陈鲁却不肯为无意间遗漏的毒承担责任。

访谈节目结束了,眉西两眼晶晶了无睡意,侧过脸来问她:去哪儿了?也不带我。

和朋友去喝了会茶。

和陈鲁?

肖晓点了点头。

见肖晓不想多说什么,眉西也闭了嘴,只是,不时用探询的眼神看她一眼。

肖晓觉得有些不自在,知眉西会琢磨自己和陈鲁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聊起她什么的,从陈鲁来时,眉西说话的小心劲,她就知,眉西不想陈鲁知道她的过去。

女子,大约只有在爱上某个人时,才会有意识无意识地把过去的孟浪封存成秘密。想起陈鲁在茶吧里的话,她很想告诉眉西人生不必刻意,还是按照原来的人生轨迹走吧,她说不出,尽管明白结不了善果的爱情不如干脆扼杀在萌芽阶段,自古以来,暗恋是最磨人的事,就是这样还是一波又一波的人前赴后继,暗恋也有暗恋的快乐吧,譬如,她之与曾经的那个小刘老师,不需他明了她的心,不需他以承诺蜜她心,只要他一个笑容无意间与自己的一句话,那快乐就会肆无忌惮地蔓延许多时日。

爱情总是愈挫愈勇,如其中途拦截,不如,让它顺风顺水地自己走到绝境,把那颗不肯死去的心撞得鲜血淋漓,总比鱼鳞碎刮般的漫长折磨要好得多。

《秘密》第十一章1

或许是肖晓的话语让陈鲁警醒了一点,很长时间没到家里找肖晓了,无聊的眉西时常趴在阳台上看街上走过的人,三三两两的,眉宇间凝着的愁情,是谁也解不开的。

街边的木槿,开着颜色不尽相同的花,紫的,粉的,大红的,像披挂在街边的两匹乡土气息的大花布,热闹得有些俗气的花朵,在风尘的眷顾里日益凋零,像一场又一场不及落幕便有开演的爱情。

再有三个月,顾海洋就回来了,只是具体行期未定,每过一天她便用荧光笔把日子划掉一个,挂历下面的日期,开成了一片相连的荧光闪闪的小花,像是绽放在肖晓心里的万花园。

青岛的夏天,相对湿度太大,尽管气温不高,却闷得让人恨不能把身上的皮肤剥下来扔掉,眉西整天闷着,闷热加上家里的气氛闷,肖晓便有喘不过起来的感觉,拽她去海水浴场游泳,眉西病恹恹说:我是旱鸭子。

整个夏天,眉西仿佛铁了心要变成苔藓,拒绝在阳光下行走,肖晓拿她没辙,恰好少年宫开了一个暑期舞蹈班,边怂恿她去练巴蕾,眉西夸张地做了一个僵硬的下腿动作给她看: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练了做什么?

你以为所有练巴蕾的人都想上舞台跳天鹅湖?都是去练形体的!据说练巴蕾会让人看上去气质优雅,有股天然而成的贵气,男人们的心思是娶淑女游戏野蛮女友,晓得么?

眉西拿漂亮的眼睛霍霍地看着她:怕我嫁不出去?

不是,我保证练练巴蕾你可以嫁得更好。

免费的?眉西做无赖状追问。

我替你交辅导班费。肖晓想让眉西去出流流汗,怕她在家闷坏了,每当她为眉西担忧时,会猛然间觉得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要比来自男人的干净而温暖,更令人心下熨帖。

《秘密》第十一章2(1)

隔日,眉西就去肖晓执教的舞蹈班加塞,暑期舞蹈班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没舞蹈基础也不需要基础,大多是想练一下形体的。

眉西换上肖晓扔给她的练功服,进练功大厅转了一圈,便趴在肖晓耳上恨恨说:切,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老了。

肖晓拽着她,把她的一条腿按在练功架上:快练功吧,又没让你从其中挑一个青涩少年恋爱,什么老与不老的。

舞蹈班只有两个男生,那个胖男生在练功的间隙,直言不讳地说他来是为了减肥,之前他参加了无数的减肥活动,都以半途而废告终,因没动力,身边男女除了胖子就是胖子,他们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人生的意义就是和脂肪奋斗到底。

他很胖,但是他象憎恶脂肪一样憎恶胖人,来这里,要的就是视觉差异,周遭全是美女啊,会刺激着他把对脂肪的歼灭战坚持到底。

他的话总让女孩子们笑得花枝乱颤,可是,她们总在笑完之后去就跑到那个叫齐小路的男孩子身边,尽管物以稀为贵用在男女之间亦是颠扑不破的硬道理,但凡有选择的余地,女孩子们还是选择喜欢高得有些消瘦的齐小路,他眼里的忧郁,像一潭无边的碧水,幽深清冽,他不曾故意,却也在不动声色之间淹没了她们的心。

送他来报名时,他的母亲对肖晓说,希望通过这个暑期巴蕾班能把儿子微驼的背练成挺拔的白杨。

被冷落的胖男生经常站在一壁,用又羡又嫉的目光看着齐小路沉默地坐在练功架上,微笑着拒绝女孩子们递来的零食以及冷饮。

休息时,眉西和肖晓坐在椅子上,她用下巴指了指齐小路:如果我的人生就像一块苔藓,那么他的心里,一定是长满了苔藓的。

肖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齐小路一眼:那孩子太沉默了,我几乎没见他说过话,我倒觉得,不是他的后背驼,而是他不愿意抬头看阳光,有些人天生厌恶阳光,白天在家也关着窗帘,大多这样的人都具有艺术气质,太过明亮的阳光会让他们垂头丧气。

眉西乐了一下:我和他是同类,不过,我喜欢向阳光挑战,他是逃避,不知他心上的那块苔藓是什么性质的。

肖晓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对一个孩子好奇,据说爱情通常是这样开始的。

眉西跳起来:你说什么呀,好象我饥不择食了一样,连嘴上没毛的小男生都不放过。

正说着,肖晓的手机来电话了,她上课时便调在震动上,在讲台旁的桌抽屉里咚咚跳舞,把桌子震得发出老鼠磨牙一样的碎响,眉西拿眼斜着她,坏笑着掏出来,想替她接来着,却见显示的是陈鲁的名字,便塞到她手里,站在一壁静静地看她。

陈鲁好象喝了酒,语气略微消沉,背景声音有些嘈杂,肖晓问:你那边怎么那么热闹?喝酒了?

陈鲁说你那边也很热闹嘛,我在酒吧呢,你来不来?

肖晓说算了,呆会我这边还有课呢,你别醉了。

陈鲁寂寥道:没事,我能醉么?刚才这边放了一支老歌,忽然想起了你,你还记得吗,咱们毕业典礼上你唱的那支歌。

《橄榄树》呀?

陈鲁说:那些时光让人怀念一辈子,肖晓,去美国之前的所有岁月都令人怀念,我想听你再唱一遍那支歌。

不行,我身边全是学生呢。眉西看着肖晓,摆着手笑了笑,慢慢走到齐小路身边,坐他旁边的练功杆上,荡着她修长的腿,歪着头看齐小路:你不喜欢说话?

肖晓一边和陈鲁说话一边用眼稍看着眉西,她的头发束成了一只火红的马尾巴配合着长腿荡漾在裸着的背上,像团火,在白皙的肌肤上燃烧,尖尖的下巴上还坠着一滴晶莹的汗珠,她歪着头,像幼儿园阿姨哄不开心的孩子一样看着齐小路,齐小路看看她,苍白的脸像有肺病的孩子,泛起了一浅浅的潮红,他看眉西时眼神游弋不定,像要找个安全之处躲起来的小鸟,可安全之处他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亦不甘藏进去,因为外面的危险里有渴望的精彩。

陈鲁显然是醉了,言语颓废而罗嗦,很固执地说:肖晓,你给我唱唱那支歌,我觉得过去的单纯快乐离我越来越远了,你唱唱那支歌,哪怕只是哼一下调子,让我温习一下远去的岁月。

肖晓拗不过他,只好擎着手机到走廊里轻轻地哼唱,唱完了,陈鲁的话,似乎还没完,肖晓说:我不能和你聊了,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陈鲁说那好吧,就恋恋地收了线。

肖晓回到练功大厅,对学生们拍了两下手,大家纷纷从地板上坐起来,眉西也拉着齐小路的手跳下练功杆。

肖晓一边讲要领一边做示范动作,弯下腰去时,从底下往上一扫,就见齐小路别着脸,偷偷看着前面的眉西,肖晓在心里偷笑了一下,知道眉西对这个不经世事的小男生施了媚心术,施者无心,受者却有了意。

矫正动作时,她走到眉西身边,趴在她耳上说:不准引诱良家少年啊。

眉西拿白眼球瞪了她一眼,没吭声。

40分钟的课,眉西没断下和齐小路眉来眼去,肖晓知道她是见陈鲁给自己打电话而心里不畅快,所以,她愈是不让她怎样她便愈是怎样来气她。

下课后,所有人都拎起东西去洗浴室冲澡,眉西拎着一条毛巾踢踢打打地跟在肖晓身后,肖晓把她按在喷头下,点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顿说: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子招惹不得。

《秘密》第十一章2(2)

眉西懒洋洋说知道了,我还怕他招惹我呢。说完,就背过身去,拼命地往身上擦沐浴露,擦得整个就像乳白的泡泡人了。

洗完出来,打算一起回家,出了少年宫才见陈鲁的车停在少年宫门口,如金的夕照从车窗上反射出来,像一片璀璨而班驳的金子,陈鲁歪着头趴在方向盘上已经睡着了,肖晓走过去,推了腿他:陈鲁,都喝成这样了,你还敢开车,警察怎么就没捉到你?

陈鲁揉了揉惺忪的眼,打开车门,一把把肖晓拽到副驾驶位置上就关了门,全然没看见站在车尾处用一脸温情的希冀望着自己的眉西。

肖晓见状,忙说:还有眉西呢。说着探出头去,说眉西,你自己打开车门上来。

眉西脸上的希冀,像在刹那间遭遇了暴风摧残的花园,因着失望化做了一片狼籍的愤怒,她努了一下嘴巴,做不屑状说:都醉成这样了,他有胆拉我我还没胆坐呢。说毕就转了身噔噔往另一个方向走,见齐小路正站在一壁,用有些怯怯的期待看着自己,便粲然一笑,挽起他的胳膊,说:咱们找地方吃东西。

肖晓的心,忽悠地闪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地忐忑起来。

陈鲁开着车子没目的地到处走,也不说话,最后,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因红灯时开过了黄线被交警拦下了,罚款扣分一番折腾后才醒了酒,车子被交警的拖车拖走了,他把驾驶执照塞进钱包,冲肖晓耸了耸肩说:这下好了。

说完,就往前走,肖晓追了几步说:陈鲁,你是不是有心事?

陈鲁在前面摇了摇头说:我想给自己找生活的动力。

肖晓追上去说:谈场恋爱吧,有了爱情你就觉得一切成了皆有可能。

陈鲁站下了,仰起头,将寂寞的目光撒向天空:正是因为我不想有爱情,或是说我不能有爱情,我给不了任何人幸福。

你不要太悲观了,只要你肯,有的是美好的女子在等着你去说爱她。

陈鲁苦笑着,摆了摆手:我比你了解我自己。

两人走了一段路,肖晓去街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果汁,递给他一瓶:喝点吧,解酒。

陈鲁接过瓶子,拧开了盖,嗅了一下,说:多美好的味道。

却没喝,拎在手里一荡一荡地往前走,肖晓有点担心: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陈鲁嘿嘿一笑说:哪有请美女送绅士回家的?

天色渐晚,陈鲁站在路边,看着肖晓,一字一顿地问: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肖晓想缓解一下他感伤的情绪,遂玩笑说:没早早告诉盛美你爱她?

陈鲁摇头,很认真地说:不对,是去美国留学。

怎么会?肖晓意外,她还记得,陈鲁拿到公费留学通知单后,大宴狐朋狗友,狂欢持续了一个礼拜。

可,这是真的。陈鲁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还是绅士送美女回家吧。

《秘密》第十一章3

到了楼下,肖晓见陈鲁还有点醉眼惺忪,怕他回去一个人呆着心情会更是糟糕,便让他到楼上坐会,喝点茶再回去。

或许是人在醉时,就脆弱如婴孩,陈鲁顺从地跟肖晓上了楼。

在门口,肖晓看了一下表,想起眉西和齐小路一起去吃东西了,估计还没回来,便摸出钥匙开门,还没打开呢,就听里面响起了脚步声,眉西不仅回来了,还带着齐小路。

眉西飞快扫了一眼跟在肖晓身后的陈鲁,也不打招呼,撇下他们跑回去和齐小路说笑,齐小路见是肖晓,往沙发里退了退,低低地喊了声芦老师,脸就红了,两手不自在地搅来搅去,好象要拧出水来一样。

眉西站在客厅中央,看了他们一会,忽然地,想要做出什么决断般坐到齐小路身边,兀自地捏着遥控器和齐小路说笑,好象站着的两个人压根不存在。

陈鲁借着酒玩笑说:眉西,好久不见,赏杯茶喝好不好?

眉西没好气说:你又不是我的客人,凭什么要我赏茶给你喝。说着,就歪头看着齐小路说:你喜欢看什么节目。

齐小路低声说:随便…

眉西嘿嘿一乐,说我就喜欢听男人说这句话。还是把遥控器塞到他手里:喏,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又往齐小路身边靠了靠,拍拍空出来的沙发说:肖晓,坐呀。

如果最初肖晓只是觉得有些尴尬的话,看到眉西的脚时,就变成了愤怒,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眉西的脚放肆地从拖鞋里抽了出来,轻轻地一荡一荡地噌在齐小路的脚踝上,齐小路的脸红得像关公脸,低着头不吭声,不时,紧张地偷看肖晓一眼。

肖晓压制着愤怒,低低地叫了一声眉西。眉西抬了眼,妖气十足地看着她,无谓地笑。

肖晓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发火给她下不来台,也知道她的脾气,不会由着自己发火不吭声,她一急了眼,什么话都能端出来,压根就不管别人难堪不难堪,也不管别人是否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