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胭脂水粉样样齐全,上官濯月还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套宫装,梳妆打扮换衣裳,一番折腾,花眠这才知道做女人那么麻烦——

等到差不多到了时候,那些重臣夫人莺莺燕燕结伴而来,花枝招展,花眠眼睛都看不过来,突然又开始怀疑:玄极到底为什么能看的上她,难不成这真的又是一个锁妖塔与大妖怪的翻版?

邪神荒有毒吧,自己被封印了不说,手下神器化了精魄,情史好像都不太顺畅(……)。

花眠一边任由那两位宫娥折腾,一边胡思乱想,又难免把自己想得更加郁闷,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玄极——只想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了看铜镜里,额前额发被撩起来,习惯有额发的人一下子没有了,就像是内裤被脱了似的不安,花眠动了动屁股眨眨眼:“这就不必了吧……”

”姑娘的额头生的白净丰满,”宫娥甲笑着说,“额发梳起来人才显得精神,脸也小一圈呢!”

花眠:“……”

这是变相笑话她脸大么?

花眠侧过脸,心想罢了,好好折腾一会儿,最好宴席散了也没折腾完那是再好不过——

然而有句古话说的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不一会儿夜幕降临。

宫宴便开始了。

花眠挂着满头装饰品,叮叮当当地跟着女眷队伍往里走时,满地狐族王公贵族,侯爵重臣,整个北狄最尊贵的人和能有出息的人的后代子孙都齐聚一堂,场面像个活生生的大型相亲会,走在队伍前方某个大人的女儿已经面含羞涩,垂下眼……

花眠却正在为唇上染的色颇为不自在,满脑子想着“唇染得这么红会不会太夸张了”,双眼发直拢着袖子一脚迈过门槛,立刻敏感地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打转。

花眠抬起头,那些目光有悠哉收了回去,唯独坐在狐帝左边下座那人还笑着地望着她,感觉到花眠的目光扫过来,他微微眯起眼,举起手中的酒杯——

这狐狸,笑什么?

………………果然是唇染太红了。

要么胭脂打得太重。

花眠尴尬地心想。

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抹了把脸,用帕子蹭掉了一点胭脂,花眠抬起眼在上座找到了她家主人,隔着人群,玄极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停下与狐族大皇子的谈话,转过头来看了眼,然后……

往花眠这边看了一眼后,居然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把脸拧开了!拧开了!拧开了!

他无视了她。

花眠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很是伤情。

……

而这边,玄极在扫了一眼如鱼贯入、款款而来的宫装女眷队伍后,便不甚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原本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只是队伍中有个姑娘的目光有些灼热,颇像他未过门的夫人时常看着他的目光,所以忍不住便拧过头看了眼——

倒是个长相极精贵的小姑娘,哪怕在一群盛装打扮的王公侯爵府上贵女之中也极为出众,玄极看过去时有不少其他的年轻男子也在注意她……

玄极淡定收回目光,想自家媳妇儿了,她还在生气。

于是抬手唤来青玄,想让他到处去找找花眠,若是找到人了还不肯来,就帮忙哄哄,毕竟他已经同狐帝道明她的身份,这种场合若不出现,实在又有一些不像话。

青玄得令,一脸懵逼:“我怎么哄啊?”

玄极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忽然鼻尖嗅到一股胭脂淡香夹杂着熟悉的无量花香,柔软的织布衣袖扫过男人的手背,盛装打扮的少女在他身边紧紧挨着的位置坐下——

玄极一愣,抬起头,发现方才远远曾对视过一样的漂亮小姑娘,正欲问她这是作何。

定眼一瞧,然后猛地发现,这漂亮的小姑娘不是别人家的路人甲,而是他易某人未过门的媳妇儿。

玄极:“……”

花眠转过头,看着男人定定瞧着自己,顿时也紧张了,放在身体两侧的小手捏紧了裙摆。眼中染上一丝丝着急:“……是不是不好看?我就知道那个死狐狸不安好心要戏耍我,胭脂是不是太重了,这血盆大口应该也不合适我——”

玄极犹豫了下,正欲说些什么,然而此时余光瞥见左丞相府上三公子一双小眼睛正不怎么老实往这边嫖,于是抬起手,不着痕迹档去了他的视线,与此同时淡淡道:“是不太合适……”

花眠眼睛闪烁了下,沮丧得要命:“主人刚才看了我一眼就挪开眼,是不是被辣到眼睛了……”

玄极抬起手,指尖不着痕迹扫过她画过的眉,最后在她光洁额前垂下的碎发一扫,粗糙的指腹将一缕额发碰得掉下来,他似心不在焉,胸腔震动“嗯”了声,一双眼深沉如水,再开口时,嗓音低沉微哑:“辣到了,怎么办?”

花眠闻言,微微蹙眉。

不愿意叫他再看,拧开脸,伸手将手绢掏出来,再脸上胡乱擦了擦,将脸上胭脂粉黛擦了一些去,然后转过头看了眼玄极:“……现在呢?”

“稍好。”玄极不着痕迹放下遮在她面颊一侧的手,想了下又补充,“要不额发放下来,怎么想起梳这种发式?”

花眠抬起手,摸了下那宫娥给自己折腾了好久的发:“真不好看啊?”

玄极不语。

他觉得这一晚自己撒的谎似乎已经够他死后下拔舌地狱,所以这一会,他选择沉默。

这会儿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下肚,略一抬眼,用眼神不着痕迹把那些往个身边人身上乱瞟的眼神杀回去,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人还在碎碎念:“我坐在那折腾了一个下午,腰酸背痛,还不是因为那只狐狸说什么不好好收拾收拾要给主人丢人……结果主人却这般嫌弃,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讲来哄我一句……我我我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哪怕打扮也怪里怪气……但那个善水又何尝不是,那水粉味儿重得八百里开外我都能闻到啦!也不嫌呛鼻子……”

玄极放下酒杯,垂眼哼笑一声。

花眠偏过头,烦恼又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笑什么呀?”

玄极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耳垂,眼瞧着从他手触碰的地方,白皙的皮肤仿佛染了一片红,他低声道:“今日怎么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

花眠抿起唇不肯说话。

只是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闪烁地看着他——

月色之下,男人的目光深邃,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眼中,倒影着她的面容轮廓……花眠看得有些入迷,有那么一秒,她几乎要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

【主人,你真的会把我封印在那龙椅之上吗?】

……

【如果可能,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皇位?】

话到了舌尖,生生咽了下去,最终那些话化作一声叹息,花眠抬起手用两只手合拢握住放在自己面颊旁的大手,拉至脸边,小心翼翼蹭了蹭。

像是一只耍赖讨好主人的猫儿一样。

玄极觉得很是受用——

这般动作,那些不安分地扫来扫去的目光终于“嗖”地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坐在正对面那个狐族二皇子上官濯月还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之外,其他人相当安分了起来。

“这些簪子也不好看。”

“……真的啊?”沮丧、自暴自弃的叹息。

“浮屠岛库房里有好些簪子,你若喜欢,回去叫人取出来给你。”

“我戴簪子不好看吧?”

“……”

“咦,哎,算了算了。”

……

宴会之上,除了仔细打扮一番后惨遭否定的花眠愁云惨淡,对其他人来说气氛倒是还算不错。

花眠除了将狐族大大小小的皇子和公主看了一遍之外,还有幸见到了翼族的三位也前来角逐皇位的贵族,在花眠看来他们都长一个样: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结实,虽然相貌英俊但是在黑夜之中也不太看的清楚,只是额间都长了一只或大或小的角,说话嗓门大,喝酒要用碗,行为粗犷,看着智商不太高。

听说翼族一向都是这样——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生性好斗,只见眼前利益。

换句话说,他们是最难驯服的也是最好驯服的,只要给足了好处,他们一定会乖乖听话,就像是如今这样,甘愿对狐帝俯首称臣,也不知道狐帝许诺了他们多少钱。

晚上宴会散去。

狐帝带领其他三族高层至御书房开会,商讨邪神荒封印有要被冲破、招致诸夏大陆灾祸一事……花眠挺着吃饱的肚子蹲在房顶上偷听,整个会议严肃的气氛当中,时不时还能听见翼族大公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管他那邪神如何,给足了银子,给足了让利,老子也可以心甘情愿成为他门下狗……只要他不赶尽杀绝,谁称霸这天下,对吾等武夫来说,又有何种区别?!”

花眠蹲在房顶上听得满脸黑线。

而书房里,听翼族这般分分钟就要为钱投敌的发言,其他三族高层也难免面露尴尬……

讨论至最后,也只是讨论出,邪神荒彻底冲破封印之前,除了汐族圣兽之外,应当还有别的迹象,当年邪神用过的神器怕也会像是明明在翼族手上的后天后羿弓一般,以邪气复刻的方式重现人间——

而当年封印邪神荒,一共便是分做四处封印,像是将一张网固定在诸夏大陆四方角落,将邪神稳稳压制。

如今,汐族圣兽暴走,九天后羿弓复刻重现人间。无疑不是在说明这两处封印已经动摇,邪气外泄,好在那日玄极碰巧路过,快刀斩乱麻将其诛杀……

狐帝认为,接下来就要保守观望,在做打算。

玄极认为,既然已经知道接下来应该还有两处封印会出事,不如提前前往,防患于未然。

狐帝认为,这未免有些劳民伤财,诸夏百年平和,已经兵钝马懒,要一下子回到几百年前那种战斗状态,未免要动摇人心,恐未等邪神降世已成大乱。

玄极认为,现在不动,难道等邪神降世,来到皇城外才聚集兵马设法抵抗?

双方各执一词,吵作一团。

狐帝大袖一甩:“若急用兵,不如贤侄先登帝位,届时统领三军,自可为所欲为——现在这天下,还是狐族的!”

——最后不欢而散。

众人散去,玄极扶着腰间挂着的无归剑走出书房,独自立于台阶之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倾,乌云蔽月,天降大雪。

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至耳边衣裙扑簌声响起,一轻盈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边,来人踮起脚,扫去他肩头落下的雪花,呵出一股白气:“主人,回去吧。”

话语刚落,手被一把捉住。

花眠一愣,随后便感觉到男人无声将她的手捏在掌心,握紧。

她目光微动,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执起他的手,用另外只手轻拍他的手背:“我知道的,主人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

她知道,今夜之后,他对诸夏帝位势在必得——

哪怕是为了诸夏大陆苍生万泽。

可惜那一句“如果可能,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皇位”终于还是没能问出口,毕竟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来啦

☆、第78章 【诸夏】

夜深了。

花眠依然没有睡意, 她依靠在床边看着被白雪覆盖的皇城——整座皇城被覆盖在了白雪之下, 和白天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那番一眼看过去有些过于刺目的红墙金瓦被积雪映衬得变得柔和许多……

花眠的眼睛看得远, 可以看见静谧的皇城之中, 有尽忠职守的侍卫排着队一行行巡视而过, 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除此之外就是偶尔在某条安静的小道人走过的宫女,她们手中提着黄灯笼,灯影摇曳。

“怎么还不睡?”

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花眠靠在窗边却没有回头……感觉到身后的男人靠近,带着拥有他体温的披风披上她的肩膀,遮挡去一些寒风, 花眠抬起手, 之前被梳起的额前碎发掉了不少下来, 她回过头看了眼玄极,笑道:“主人, 这雪夜的皇宫看着倒是比白日里来的好看。”

“喜欢的话, 以后可以天天看。”他的声音很温柔。这样的话说起来听上去也没什么毛病。

仿佛侧面说明了他对皇位的志在必得。

然后呢?

她将会被封印,在那个龙椅上,日日夜夜,严寒酷暑, 独自一人面对一个个黑暗又孤独的夜晚……啊,话说回来,这样的雪夜, 到时候可不就是天天看了吗?

想到这个,花眠立刻收回了目光,从窗楞上跳下来。

反而是玄极愣了下:“不看了么?”

花眠拢了下男人披在她肩膀的披风,声音有些僵硬:“突然不想看了,睡吧。”

说完转过头,走到镜子跟前,一只手撑在梳妆台,慢吞吞把脑袋上那些零碎的饰品摘下来放好,看着那些精致的簪子就知道价值不菲,花眠准备把它们明天还给上官濯月,毕竟非亲非故,她不准备欠他的。

花眠取下最后一个簪子,松软的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她用手随意地扒了下头发,正在考虑今晚是睡外面剑架上还是睡玄极旁边……

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十分微妙。

很怕睡他旁边晚上要做噩梦。

大约是这会儿她走神得过于明显,所以玄极脱下外袍后没有直接上床而是转身走到了她的身后……花眠只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在身后靠近,呼出的气息撒在她的颈脖之上。

花眠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脸上勉强地笑了笑却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发梢:“怎、怎么了,主人也不困么,今天明明在烈日之下在狐帝身边站了那么久……”

话还未落。

整个人忽然被身后的人腾空抱起!

花眠小小尖叫一声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的脖子,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放在了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覆盖上来,随后密集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还有唇瓣上……花眠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眨眨眼之后开始伸手推他:“等、等一下。”

她今晚实在没有做这个的心情。

然而这样的拒绝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却听见男人已经替她说了出来,花眠愣住了,一下子反应还慢了半拍:“你说什么?”

男人停下了索吻,只是撑在她的上方,不让她随便动弹,他垂着眼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脸:“从下午面圣之后你的情绪一直很奇怪,我不说不代表我没发现,到底怎么回事?”

“……”

他还是发现了的。

花眠沉默,玄极也不催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附身下来继续吻她,只是这一次的吻并没有带上多少温度,而且显得凶狠了些……花眠被他吻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很确定在她之前玄极的感情史确实是一片空白,怎么明明是同一起点,现在她就剩被他压着欺负得光喘气都来不及的境地啦?

而在男人咬着她的唇瓣,或者用舌尖舔去她唇角没来得及吞咽的唾液时,她身上的衣服也被一件件剥落,当他结实的腰背挤进她中间,将她一条腿拉起来环在自己腰上时,花眠意识到现在好像有些擦枪走火……

刚想说什么,他却靠上来,坏心眼地用小腹顶了顶她,花眠被他撞得“哼”了声整个人往后移了下,眼冒金星地伸手抵住男人结实的胸膛:“等、等下……”

玄极的一只大手在她小腿上蹭了蹭,又捏住她的脚踝,想了想用略带喘息的暗哑声音问:“你是不是看到那把椅子和上面的翻天印了?”

花眠又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玄极低下头就看到这么一张呆滞的脸,只收淡淡地瞥了一眼后,继续伸手拽她的衣襟,自顾自说自己的:“我没瞎,你和狐族二皇子当时站在楼层上是不是?”

花眠心想我占了隐身决的!!!!!确定成功!!!!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跟他走那么近?”玄极继续用那种没什么语调的声音说,他垂眼看着花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好像是有些薄怒,“他跟你说了什么,继承皇位就要将手中的邪神神器封印在龙椅之上?”

衣服撕裂的声音。

花眠感觉腿被拉开了些……

紧接着猛地一下被填满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和第一次时温和又缓慢的经验完全不同,这一下来得生猛又带着情绪,花眠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她挣扎着伸手扣住了玄极的肩膀,感觉有些痛,看着他眉头紧蹙,显然也不好受的模样——

他进去之后就停住没动。

伸出手摸摸她的脸,掌心的茧蹭着她面颊有些疼痛:“狐族最擅妖言惑众,我不用在现场也知道那狐狸同你说了什么,无非就是无归剑分为剑鞘和剑本体,而我届时一定会将剑鞘封印在龙椅之上……”

花眠有些被他的神情吓到了:明明是她一直在担忧害怕的事实,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忽然觉得心虚起来。

“我……”

“嘘。”玄极抬起手,压住她被他啃咬得有些红肿的唇,“我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你始终未曾开口亲自问过我这件事……最后只是等来了走出御书房时,你用那副准备好了牺牲的模样抱着我——”

花眠的双手被男人束缚住,压在头顶。

她忽然意识到男人好像真的在生气,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心生恐惧,整个人的背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往后缩……

然而仿佛是察觉了她的意图,男人将她压的更紧了一些,最后只是俯下身,就像是宣判死刑一般在她耳边道:“我很生气。”

“……”

然后花眠以身试法,亲身体验了她家主人究竟有多么生气……在记忆中,做那档子事虽然会疲惫会浑身酸痛,但是滋味倒也还是**,双方慢磨细语,倍感亲密——

今日她却知道,原来这事儿……想要快也还可以快得起来的,而且比起哼哼唧唧的小猫叫,好像她的眼泪,她的求饶,她的尖叫更能让身后的男人化作饿狼野兽!

多少次她以为自己死了又被活生生地从鬼门关门口拽回来,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下爬开又被拖回去——

意乱之中,花眠哭着承诺了一百次“以后不敢了”以及一万次“我以后再也不跟狐狸说话”,然而并未能成功阻止男人的大掌令人羞耻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错了么?”

“错,啊,错了啊,错了啊!”

“错哪了?”

“我应该早些来问主人,嗯,是不是要我去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