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大皇子上官耀阳和人族侍卫统领青玄留守皇城,以应意外……对此花眠觉得很奇怪,按照理论来说,狐族大皇子可比他弟弟能打多了,这种出城清扫干蛮力的活儿,怎么反而把他留在城里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花眠也没张口问,因为善水也在这,她很烦一旦她开口问什么,那个女人一定会露出“我知道一切,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优越感笑容……

这种笑容她看一次就够了。

也因此她心里憋着口气,最后也没缠着玄极问狐族的封印到底是什么——

她宁愿端着一副“老娘不屑”的模样,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也不想看见善水得意洋洋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她看善水确实非常不顺眼,她也很确定这位汐族女祭祀也是这么看她的。

所以当众人到了密林跟前,进行分组时,被两两分组分到和善水一组,花眠直接抬起头看向上官濯月,用眼神儿示意:你有什么毛病?

玄极也微微蹙眉,他以为花眠肯定会跟自己在一起的,到时候出什么事他还能有个照应……早知道这样,他宁愿连无归剑都不带出来。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被花眠拽到一旁质问,上官濯月倒是一本正经,“出来做任务,又不是来郊游,还要成对成双?”

花眠笑得咬牙切齿:“你也不怕我趁你们不注意,把汐族女祭祀的脑袋摁进湖里,让她好好用冷水清醒清醒别天天粘着别人家的男人……”

她发现她在这只狐狸面前经常很难保持冷静,会时常做出超出本人性格范围内的崩坏话语。

上官濯月也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目光越过花眠直接看着她的身后,花眠愣了下一回头,看见她刚才口中的“别人家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用那双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儿看着她。

花眠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干笑了一声:“……我、我就开个玩笑。”

玄极:“乖一点。”

花眠:“……好。”

………………说实在的,如果此时此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眠打死都会闭上自己的狗嘴,而不是在这乱说话。

……

之后大家分开行动,从整个树林的四面八方出发,向着中央汇合……虽然不知道别的分组气氛如何,花眠只知道她和善水之间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对比之下,哪怕是邪神荒这会儿从地底下爬出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能冲之露出友好微笑。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眼前都是不变的风景,当花眠正低声尖叫着拍开身上的一只毛毛虫,善水回过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易大哥带你出来做什么。”

花眠:“……”

好么,十几天未见,“易大人”变成了“易大哥”。

花眠心里惦记着回去找主人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而当下,她只是不屑地拧开了脑袋,拒绝去搭她的话……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得寸进尺,自顾自地用自信的语气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这世间能有什么东西躲得过我的星盘?我是堂堂汐族女祭祀,你不用摆出一副实际自己很厉害别人都是白痴的模样……”

这回花眠有些惊讶,抬起头正眼看了她一眼:“主人知道你知道么?”

善水勾勾唇角,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样:“神器化神,拥有精魄修得人形,易大哥似乎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没说。”

花眠“喔”了声,心中有些烦躁。

“虽乃神器剑魄,然而不过是剑鞘而已,”善水不冷不热地说,“若非身为无归剑剑鞘,易大哥又怎么可能走到哪都带着你?”

“因为他愿意带着我。”花眠停顿了下,“还有你话怎么这么多,没听过话不投机半句多么?”

善水却只当听不见,继续道:“难怪你天天躲在偏殿里不肯出来,怕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因为懒,而是因为羞于见人吧?众人明面上不说,可是放眼皇宫,上至狐帝,下至宫娥侍卫,又有哪个人认为你配得上他?你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撒娇和霸着易大哥,男人是吃这一套,可是他们也不会吃一辈子,易大哥是心怀诸夏苍生之人,怎么会拘泥于小情小爱?”

脚下踩着枯枝,发出“咔嚓”的声音,想象着那是眼前这女人的脖子,花眠直接用脚碾了碾……心跳有些加速,说不被触怒那也是在装蒜——

差不多的话,上官濯月也说过,只不过把她形容为山野粗食,而善水则是山珍海味。

这些人,怎么这么爱鉴定她和玄极之间的事?

这会儿花眠真想撕烂这女人的嘴,然而想到答应玄极的,也十分克制,只是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我配不配得上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不配,你配?那你要不要试试让那些宫娥侍卫甚至是狐帝给你说说亲,让我家主人娶了你?”

“你!”

“我怎么了?”

“你胆小,怕事,做事不过脑子,严格说来好像连一般的汐族女战士都不如,不用优越感那么强!”

花眠沉默了下,终于忍不住道:“我听说汐族圣兽被主人一剑斩杀,是因为主人抓住了它右眼失明的死角,它反应迟钝才被剁成生鱼片。”

“……”

花眠抬起手,扫去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猜那圣兽是怎么瞎的?”

“自然受邪神邪气侵蚀……”

花眠响亮冷笑一声,冷冷道:“你就这么认为好了。”

说罢,拧头,昂首挺胸,加快步伐走到了善水的前面。

汐族的人在岸上原本就是腿脚没那么灵活,善水眼睁睁看着她超过自己,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一瞬间被蒙在鼓里的恼羞成怒闪过,但是很快的她又恢复了原本的骄傲神情:“你用不着在这危言耸听。”

“……”

这家伙中了自己的遗忘咒语被清空记忆还在那拽得二五八万,花眠索性懒得理她,只是成功地用模棱两可的话让她闭上嘴后,便也不再主动找她搭话。

而且伴随着时间推移,越往密林深处,邪神的气息越发浓重。

往中央去,开始有些烟雾,那烟雾似乎还透着蓝色的光,和那日在海上遭遇的九天后羿弓所散发的光芒和气息情况一模一样……

花眠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她还不莫名其妙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死的时候身边还只有一个善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伴随着邪神气息越发浓重,花眠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里压抑得要命,她伸手抓住路边的一根树干停下来喘气,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善水,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得像是一条死鱼……

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密林中央湖泊。

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队伍的人都还没有来。

花眠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对善水淡淡道:“要不就在这等等,等他们来了再……”

话还未落,就看见善水那还算好看的淡色瞳眸之中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在眼中点燃一团火,猩红覆盖了她原本的瞳色!

还没等花眠反应过来,她的手中祭出长长的法杖,直起腰,看向花眠时,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神态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还没有主动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

花眠意识到不好,这汐族女祭祀大概还是意志太薄弱被什么奇怪的玩意控制了精神……眼前那人身上扑面而来的气息让花眠觉得颇为熟悉,她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是在哪见过——

只知道这玩意的资历和她不相上下。

恐怕甚至在她之上。

只是一滴汗液顺着背脊滑落,她意识到自己恐怕等不来玄极,于是手一伸,一把精致弓箭出现在她手中……微微汗湿的手死死地握着那把弓箭,心中狂跳!

在属于汐族的法杖于善水手中凝结冰晶,花眠连续轻盈后跳数丈开外,与此同时手中弓箭蓝光射出——

她清楚地听见附在善水身上的人发出疑惑的一声,下一秒夹杂着暴风雪向着她刮来,法杖一挥让她手中弓箭脱手而出,下一秒那纤细的手高高昂起,“啪”地一声将她的脸扇得偏往一边!

花眠背部重重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痛呼一声滑落,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下一秒便被人一脚踩在肩膀上:“你是什么东西?”

下巴被捏住,被强行抬起头,花眠对视上善水那双火红的眼——

两人对视片刻之后,花眠眼中瞳孔微微缩聚,震惊和难以置信写在她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善水那张脸上也露出个扭曲的笑容:“原来是无归剑剑鞘……百年过去,无归剑这样的东西也配生出剑魄来了么?”

对方语气轻蔑。

不是善水那种虚张声势,而是她确确实实,原原本本就可以拿这种语气同花眠说话,只是因为她比花眠资历老个几百倍……

锁妖塔。

在那古庙之中栖息着的,居然就是几百年前无归剑还是压箱底落灰物时,就已经修炼出精魄的那个锁妖塔!!!

与汐族圣兽那种畜生不同,锁妖塔是聚集天地灵气的神器,这种时候不要说是她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哪怕就算无归来了他们一起上……花眠心中被恐惧笼罩,感觉到对方修长冰冷的指尖从她下巴上松开又滑落至她颈子上——

“你认了二主,”锁妖塔淡淡道,“这事若是叫主人知道,怕是会让你生不如死,不得善终……”

“他……被封印了。”花眠被卡着喉咙,发出“咔咔”的声音。

“没有什么东西会被永远封印,”锁妖塔笑了声,“身为同类,我切与你指一条生路,现在就杀了你的拥有者,跟我走,看在神器化精魄确实少见的份上,或许主人能网开一面……”

锁妖塔话语未落,便感觉到手中剑鞘突然绽发强烈的气场!

她微微一愣,受到附身本体实力限制,居然被逼迫得往后推了几步!

站在不远处扬起的雪尘中,少女重新执弓箭,蓝色箭尖对着那比她强大数倍生物:“谁也,别想,碰主人,一根汗毛!”

狂风和聚集的蓝光扬起她黑色的长发,蓝色光箭射出带着巨大的力量,锁妖塔被逼迫得高高跃起,堪堪躲过,只是手臂还是被那巨大能量擦碰,并眼睁睁看着那一枚箭射穿十几棵参天大树。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惊讶在其严重一掠而过。

下一秒她冷笑一声,以极快速度近身,一把扣住花眠的肩膀,再拧过她的手腕,在后者发出一声痛呼尖叫时,她一把将她如蝼蚁摁进雪地:“我说是怎么了,原来是与你的拥有者拥有苟且——”

花眠脸贴在地面上,被刮得生疼。

“那人怎么样,可是俊俏?可是温柔?还是霸道得让你挪不开眼?”锁妖塔俯下身,附在花眠的耳朵旁,吹了口气,“可惜,这般晕头转向,却不知,这世间男人都是骗子。”

锁妖塔一时出神,让花眠找到了翻身的机会!

两人缠斗在一起!

从密林之中赤手空拳,野蛮得忘记自己的身份,抓着对方的头发,撕咬对方的手臂,纠缠着跌跌撞撞滚到湖泊附近——

锁妖塔没给机会花眠再使用她的弓;

花眠也没给机会锁妖塔举起手中善水的法杖;

锁妖塔带着恨铁不成钢骑在花眠身上左右开弓扇她的脸;

花眠咬着牙掀翻她把她推进湖泊里,在她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锁妖塔一双眼烧得怒红,大骂花眠自甘堕落,错信男人;

花眠心中火起,心道今天全世界都兴对她的事指手画脚是什么毛病;

两人抱在一起又一番撕咬。

原本被白雪皑皑覆盖的湖泊边缘被她们滚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花眠一只手被锁妖塔扯得脱臼,剧痛之间她一圈揍向她的腹部将她掀翻了骑在她腰上,抓着她的头发像个泼妇似的把她的头往湖泊上撞,撞出个巨大的冰窟窿,毫不犹豫就将她的脑袋往冰水里摁——

锁妖塔尖叫怒骂,花眠喘着带着血腥味的粗气,脱臼的那边手卷起来,用手肘压在她的脖子后,另外只手死死地将她的脑袋摁进水里!

善水修长的双腿碰了水变成巨大的鱼尾,鱼尾拍冰面上啪啪作响……

玄极一行人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花眠把善水的脑袋摁进大冰窟窿”这么华丽的一幕……

当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等花眠感觉到气氛不对,抬起头来,发现身后乌鸦呀站了一群人,她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将摁在冰窟窿里那湿漉漉的狼狈脑袋拽了起来,翻过来一看,汐族女祭祀狼狈苍白的面色中,那双淡色瞳眸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那充满邪气的赤红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眠:“……”

我操了!

这个贱人锁妖塔!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虽然我更晚了,但是我是粗长啊啊啊啊

☆、第80章 【诸夏】

花眠有心想要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 但是话到了嘴边, 对视上玄极的眼时,她又因为想到了之前自己开的玩笑而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打从跟随玄极至今, 他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有些意外, 有些失望, 更多的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可奈何……

花眠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下,下意识地缩起肩,尴尬地将善水的脑袋从水里拿出来,湿漉漉的还在往下吧嗒吧嗒滴水……还好她是汐族, 至少不用担心她被谁呛死,只是这会儿失去了法术保护,她浑身冷的像冰棍, 脸苍白的像纸。

当花眠单手把她推开, 那条鱼尾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冰层上——

花眠:“'……”

不要装死鱼。

我的手也脱臼了很疼的。

我也没有两眼一闭装晕啊!

刚才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怼我么, 你起来,继续怼, 我保证不还嘴……

花眠有些心无力。

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算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善水在和她抢男人,现在又在全世界的目光下,她和善水打起来了,而且看上去还是她单方面暴揍……

“嘎吱””嘎吱”厚重军靴踩在雪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眠抬起头,看着腰间挂着无归剑的男人站在她的跟前,想了想, 用嘶哑的声音说:“先回去,古寺庙里的是邪神荒的锁妖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最好以后搞清楚她想要什么,然后再……”

玄极弯腰,将陷入昏迷的善水抱起,那深色的鳞片垂在他的手臂,雪光反射之下好像还有些刺眼……花眠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一下子忘记了接下来该说的话。

“……她被锁妖塔附身了。”花眠无力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

玄极沉默了三秒,片刻之后终于开口,似极其压抑道:“如果我们赶来前,你已经发现她解除附身状态,你会停下来吗?”

“……”

花眠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会”,但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几乎要忍不住问自己:真的会吗?

……很难说啊。

最多不会把她打死,要主动停下来,似乎有些要求高了。

看着花眠沉默,玄极那张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更加阴沉,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冷漠声音道:“花眠,我知你本为无归剑魄,对诸夏安危,天下事并不关心,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勉强你——”

“……”

“但是我一早跟你说过,能将千年玄铁取出的,只有善水,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凭着意气用事,只要图一时快意,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我……”

花眠被教训得垂下头,只能看见善水软软的、垂下的长发在她眼前伴随着抱着她的男人呼吸而微微摇晃……她面色泛红,整个人纠结得快要疯掉,一方面为自己心底难以抑制的疯狂恶意羞愧;另一方面却十分不服,她本为剑鞘,并非诸夏生灵,他何苦对她要求这么多?

这和那些嘴碎的宫娥、侍卫有何不同?

想到这,一脑袋的愤怒终于占据了上风,她撇过头不肯再看玄极……玄极垂眼看她片刻,见她执意拧开头不肯看向自己,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是我没教好你”,之后转身,抱着奄奄一息的善水匆匆离去。

花眠还半跪坐在冰层上,玄极最后的叹息,那一字字像是活生生地刺在她的心里,连带着浑身冰冷,头痛欲裂。

然而直到男人彻底离开,她还是偏着脸,一脸倔强却偏偏可怜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此时众人心知,到了湖泊跟前,易玄极转身打道回府除了因为善水状态不佳急需治疗外,未必不是因为下意识信了花眠关于“锁妖塔”的话尽管他们连一根锁妖塔的毛都没看见……

只是眼下众人也不接穿,只是上官濯月一脸慵懒,见这对主仆终于吵架,心中却残忍地升起一股不可谓之不痛快的情绪,翘了翘唇角,又迅速放下。

上官濯月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然而在触碰到她手腕时,感觉到面前的人抖了抖,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触碰——愉快的心情稍稍收敛,上官濯月伸出手一把扣住花眠的手臂将她的衣袖拉起来,这便看见了她软绵绵垂下、又红又肿的手腕子。

“断了?”

“……没有。”

男人一只手掐住她的手掌,拿起她的手翻看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她的脸,果然也是被头发遮挡的地方红肿一片,一看就是硬生生承了不少耳刮子,看着也没占到多少便宜的样子……

上官濯月毫无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伸手,一捞一抱将那一身冰雪气息的少女抱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懒洋洋道:“别叫,再叫吻你了。”

而后抱着她,跟着玄极离开的方向也大摇大摆离去——

这次的探秘行动并不算成功,众人万万没想到刚接触密林中央就发生这种幺蛾子,也不知道花眠口中说得很厉害的“锁妖塔”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留了一部分死士继续深入,另外的人跟着打道回府。

后来这些死士再也没有回来,这都是后话。

……

上官濯月抱着花眠回到她所住偏殿,两人大门不走直接从窗子一跃而入,花眠一眼就看见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的小瓷瓶。

挣扎着从上官濯月怀中落地,花眠三步走到桌子跟前,将小瓷瓶拿起来嗅了嗅,药味扑鼻而来,正是之前她受伤时玄极给她摸的那种活血化瘀之药——

往日甜蜜涌上心头,却化为薄刃,生生在胸膛割上两道,留下伤口,又酸又疼。

而眼下,这东西出现在这肯定并非凭空,而是某人相识知晓她会直接回来,特意拐回来放在这的……花眠知晓他怕是一眼看穿她的伤势,偏偏当下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安慰两句,顿时心中火起!

完好的那边手抓起那药瓶,回到床边,泄愤一般用力扔向窗外!

“哼!”

花眠怒得双眼通红,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玄极最后说到善水之事相关她本身性命,伸手拎起桌上那壶早已冰冷的隔夜茶咕噜咕噜两口下肚,这下子五脏六腑和身上都变得一般冰冷——

倒也合适。

花眠转过头,目光似刀子般看向此时坐在她身后床边的上官濯月,后者猝不及防被这冰冷的目光盯着,脸上笑容差点挂不住:“瞪我做什么,把你扔下的可是易玄极。”

话虽这么说,声音之中却充满“大仇得报”的快意。